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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

克瑞格男爵
第一景
夜晚燈光下的一家人

爸爸讀報：孩子的媽 ，妳看到了，這裡寫「已經有治療此麻瘋病的藥物了」。在這裡。

媽媽：讚美主！

爸爸：我也這麼想。妳看，我就跟妳說過。以現在的文明狀態不會讓那麼多人死去。什麼叫做人到五十多歲就該死？我跟你說，

孩子的媽， — 現在我又再次覺得這個世界真好。之前人們都只能坐困愁城，別無他法。 — 光我們部門就有超過三十名同事死於

白色疾病，每位個都差不多是五十歲左右…… —

媽媽：可憐人！

爸爸：希望妳有看到 — ……今天早上克瑞格男爵親自打電話給我，跟我說「朋友，我們這裡一位個會計主管去世了，你暫時

接手他的工作十四天，之後你會被任命提名為主管」。— 妳知道，我很想在得到任命獲得提名後再給妳驚喜，可是因為今天是這

麼開心的日子 — ……那妳說說妳有什麼看法？

媽媽：你知道的，我真的很開心 — ……為你開心。

爸爸：不為妳自己？妳想想，孩子的媽媽，這樣每年會多拿到一萬兩千多！我不知道，妳生日時我送你妳的葡萄酒還在嗎？

媽媽站了起來：我們不等一下孩子嗎 ？

爸爸：等他們做什麼？女兒跟她的男朋友不知道在哪裡，兒子在準備明天的國家考試。去把酒拿來吧！

媽媽：看你的意思囉！（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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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讀報： — — — 聽說這造成的威脅甚至還超過中世紀時的黑死病。可是現在已經不是中世紀了，親愛的。現在的人不會因為

這麼笨的原因就死掉。— （繼續讀。）嗯…… — 我們的元帥，他可真是個英雄。 我可不會沉重地走在那些麻瘋病人之間。我

才不幹呢！（報紙一丟，站起來，走過去，兩手摩搓（(註：一種幸災樂禍狀））)。現在這是我將是會計主管！「我們敬愛的向

會計主管先生！問好！主管先生您睡得如何？」 —「 那，那，您知道的，這責任……」 —

媽媽拿來葡萄酒杯跟一個玻璃水杯。

爸爸：只拿一個玻璃水杯？怎麼？ 妳你不跟我一起喝嗎？

媽媽：不，我…… — 你自己喝就好。

爸爸：那就祝孩子的媽身體健康。喝酒。妳你不吻我一下嗎？

媽媽： — 不想, 拜託你，人家不想！

爸爸給自己倒酒：克瑞格身邊的會計經理， — 親愛的，他每天都經手好幾百萬，好幾百萬，好幾百萬哪！妳你知道，初出茅廬

的年輕人怎麼可能做得到。過了五十歲的人也不中用了！我給你看誰不中用。喝一口酒。誰會想得到我在三十歲前就能爬到在克

瑞格身邊的地位？ — 我辛辛苦苦地才爬到這個位子。這可是很高的官位，孩子的媽；的確，我也夠辛苦的了，總是勤勤懇懇地

服務。 — 克瑞格男爵叫我時稱呼我為「朋友」，而不是像叫那些年輕人一樣稱呼對方什麼什麼先生。「朋友，目前將由您接管

會計部門 ……— 」「沒問題，男爵先生」。就像妳聽到我說的。 — 希望妳知道，這個位置之前有五位個同事磨刀霍霍地想要

搶啊！妳知道的，他們全部都蒙主寵召了，每個都是得了這個白色疾病。人們幾乎要說…… —

媽媽：說什麼？

爸爸：沒什麼，我只是想到…… — 如果再想到我們女兒現在要嫁人了…… — 她可真是給自己找了個好歸宿； — 兒子只要

考了這些試就可以謀到一官半職了。P51 — 妳知道，孩子的媽，我跟妳說我的感覺，：真是感謝神！感謝神讓這麻瘋病發生。

媽媽：拜託你！你怎麼能這麼說！

爸爸：可是這是事實啊！妳你想，這幫了我們個大忙啊…… — 它也幫了很多其他人啊 — ……人們一定要感謝命運，孩子的

媽。如果不是這場白色疾病 — ……我不知道；可能我們就不會像現在這麼好了。就是這樣啊！現在人們發現了對抗這個疾病

的藥 — ，不會再有什麼好事發生在我們身上了。不過我也還沒看完。（把報紙拿來）。哎呀！我總是說西格流斯教授是專家。

就是他們醫院找出治療方法的。我們的元帥去了那裡， — 這妳一定要看看。聽說那可是他超乎凡人的一刻，。這我相信。我看

過他一次，在街上，他在車上，像是趕著去哪裡的樣子，只匆匆這麼看到一瞥。— 他可是個大人物，。軍階相當的高，孩子的媽。

媽媽：那... ……我們以後會打仗嗎？

爸爸：你知道 ，這是會發生的。我們有這麼優秀的將軍，還不打仗的話那可就是罪過了。在我們克瑞格集團，軍火彈藥分三班製

造生產 — ……妳可不要跟別人說，現在我們正開始製造新的毒氣，— 聽說這應該會很厲害。男爵蓋了六間新工廠 — ……之

前都沒有人想到現在我會成為那裡裏的會計主管，這是很深層的信任。我跟妳說，如果這不是出自於對國家的責任感，我才不願

意扛這種個責任。我想說的就這些。

媽媽： 我只……... 希望我們的兒子不用當兵。

爸爸：孩子的媽，就讓他盡他的責任吧，孩子的媽！— 喝了一口。其實說來，他那樣手無縛雞之力要怎麼服兵役。不需要擔心，

親愛的，：未來的這場戰爭不消用一個星期就會打完了。那些敵人在發現戰爭開始時就已經先被炸成碎片了。這就是即將要發生

的事，孩子的媽。；不過現在先讓我繼續看報。

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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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用力放下報紙：該死的傢伙！這種東西怎麼能允許刊登…… — 報紙竟然刊載這種東西？！真想叫人把這傢伙抓去槍斃。

這可是在跟國家唱反調、扯後腿。

媽媽：孩子的爸，你是在說誰呀？

爸爸：我讀到這裡…… — 上面寫這個藥是由某位格蘭醫生所發現的。他說他不會把藥交給不簽訂永久和平協議的國家……

媽媽：這樣怎麼就這麼十惡不赦了？

爸爸：拜託！妳怎麼問這種笨問題？！現在沒有一國政府能這麼做啊！我們花了上億添購置軍備，那些錢不就都要付諸流水了嗎？

永久的和平！這可是犯法的呀！這樣克瑞格的企業不就都得關門大吉嗎？二十萬人將會餐風露宿，要這樣嗎？妳竟然還問「這樣

怎麼就這麼十惡不赦了？」把這傢伙關起來！現在談論和平可是煽動叛亂！這樣的心理變態是憑藉什麼權力要求全世界為他解除

軍備呀？！

媽媽：因為他發現了藥啊... ……

爸爸：這還是個問題，！我跟妳你說，這個渾蛋根本不可能是醫生，而是秘密間諜還是煽動者，不知道是哪個國家付錢派來的

…… — 神哪！請祢您讓大家都要小心這個人！不用多說，抓起來就好。混渾蛋，你給我從實招來！你就像神一樣淌著滴血吧！
事情就是會這樣發展！

媽媽：可是你想想，要是他真的有這個藥 — ……把報紙拿來。
爸爸：這更糟！那我真會想把他的手指拉到壓具下面，用力壓到這個混蛋手指「咚」的一聲斷了為止…… — 親愛的，這樣現

在我們就有方法來讓人吐實。拜託，這渾蛋怎麼可以就為了他這渾蛋例如和平之類的烏托邦理想，就讓我們因麻瘋病死掉？這還

真是人道啊！

媽媽看著報紙：這個醫生只是說他想要消弭殺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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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真是可惡至極！國家的榮耀算不上什麼嗎？而…… — 而…… — 當我們的國家需要更大片土地的時候，會有人雙手奉

上成全它嗎？說著對抗殺戮的人也就是在對抗我們最神聖的國家利益，懂嗎？

媽媽：不，孩子的爸，我不懂。我希望可以和平... ……這是為了我們大家好。

爸爸：孩子的媽，我不跟妳你爭辯了，可是…… — 我就直白地告訴妳你，如果我得……... 在這個白色疾病跟永久和平之間

做選擇，那我寧可選擇白色疾病。這樣現在妳你懂了。

媽媽：— — 隨便你囉，孩子的爸。

爸爸：拜託，妳怎麼了？妳你有點…… — 妳脖子怎麼圍圍巾哪？妳你冷啊？

媽媽：不冷。

爸爸：那妳你把它拿掉，不然妳就是覺得冷。給我看！扯掉她的圍巾。

媽媽無言地起身。

爸爸：老天！孩子的媽…… — 妳你的脖子上有白色斑點！

降幕
第二景

格蘭先生診所前痲瘋病人排成一條長龍。爸爸跟媽媽排在隊伍最後。

第一幕的第一個痲瘋病人：你看，我脖子這裡 —……

第一幕的第二個痲瘋病人：那已經好多了。

第一個痲瘋病人：我也這麼覺得。醫生說我復原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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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痲瘋病人：他上次跟我說已經有點進展改變，已經小很多了，兄弟。

第一個痲瘋病人：那你看到啦，你這個笨蛋！

第二個痲瘋病人：他一開始不幫我看。他說如果我是麵包師傅，我就不是窮人；照理說他只醫治窮人的。我則是跟他說，大夫，

麵包師傅染上痲瘋病之後，就沒有人敢再去那裡買任何麵包；就因為這樣個關係我的情況可是比乞丐還糟的。後來他才幫我看

…… —
他們走了進去 。
爸爸：妳看到了，最後醫生還是幫他看，他是個麵包師傅。

媽媽：我的神啊！我好害怕…… —

爸爸：我會跪在他的面前，求他說，：大夫，求您可憐可憐我們吧，我們還有孩子要靠我們養， — 勤奮努力工作而獲得較高地

位難道是一種罪嗎？我們之前簡簡省省地自我克制過了大半一輩子…… — 這個醫生可不能這麼無情啊！

媽媽：可是我聽說他只醫治最貧窮的那些人！

爸爸：那我倒要看看他會不會醫治妳你。我會跟他說，妳你知道的…… —

媽媽：拜託你，我希望你不會對他那麼兇！

爸爸：我不會對他兇，我只會告訴他什麼是他的人道責任！我要跟他說，大夫，不管會花多少錢…… — 這事關我太太……

格蘭醫生走出來。

格蘭醫生：有……... 有什麼事情嗎？

爸爸：大夫……... 您行行好……... 這是我太太……...

格蘭醫生：那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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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我，是會計經理……... 克瑞格手下幾間公司的。

格蘭醫師：克瑞格手下幾間公司的會計主管？... 不好意思， 我無能為力…… — 非常抱歉，我只醫治窮人，嗯，對…… —

爸爸：大夫，求您發發慈悲！我們到死都會感謝您的 （譯註：原文到死都會［祝福］您的）……—

格蘭醫師：您聽我說，不……... 請您不要這樣……… 您看，我……... 我真的只能醫治窮人……... 窮人他們很無助，可

是你們其他人是比較能…… —

爸爸：求求您，我願意付任何代價……... 要花多少都沒關係……...

格蘭醫師：您看看，你們有錢人比較有可能推動，嗯，對……... 不要再有戰爭。這會比較會有可能實現……... 你們的影響力

比較大……... 您去跟他們說，讓所有的人都發揮他們的影響力……...

爸爸：大夫，我很樂意；可是我自己個人是無能為力……...

格蘭醫師：是的，沒錯……... 您知道，每個人都這麼說。您聽我說，我希望您去請克瑞格男爵停止生產製造槍砲軍備……...

我希望您去勸克瑞格男爵…… —

爸爸：可是這是行不通的呀，大夫，我哪裡膽敢去勸……... 這是根本是不可能的！

格蘭醫師：那您知道的，待會我……... 該怎麼做……... 我真的非常抱歉……—

爸爸：大夫，求求您你 ，起碼出於人道精神…… —

格蘭醫師：是的，您知道的……... 我承擔著這個責任，先生，正是如此……... 而這是相當艱難的，嗯，對。您聽我說，我希

望您能放棄在克瑞格男爵那邊的職位……... 我希望您你跟他說您你不想再為他的軍備力量工作……—

爸爸：那之後我要靠什麼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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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蘭醫師：那您看到了，您也是靠……... 戰爭而活！

爸爸： 希望我會得到會計經理以外的職位……... 大夫，人都要持續工作到老啊……... 您不能提出這種要求……...

格蘭醫師：是的，您知道…… — 人不能要求別人施捨恩惠給自己……... 那就再見了，先生，；真的很遺憾…… — 離開。

媽媽：你看…… — 你看…… —

爸爸：我們走！真是沒血沒肉的禽獸！他會把位子給別人！
降幕
第三景
朝廷顧問辦公室

朝廷顧問在門邊：親愛的克瑞格男爵，今日您大駕光臨，使我的陋室可說是蓬蓽生輝呀！請進！

克瑞格男爵走進去：謝謝您，親愛的朝廷顧問。我還以為沒有辦法過來一趟呢……...

朝廷顧問：這我相信；在這樣的時期…… — 請坐。這些日子很辛苦吧？

克瑞格男爵：是啊！相當辛苦。的確如此。

朝廷顧問：這可真是個大時代呀！

克瑞格男爵：什麼意思？啊！您是從政治性的角度來看。是的，這是大時代，也是艱困辛苦的時代。

朝廷顧問： 對您來說，的確是很辛苦啊，伯爵先生。

克瑞格男爵：為什麼您這麼想？

朝廷顧問：我想， — 看起來因應戰爭的軍事準備看來是無法避免了，真是感謝老天哪…… — 在這樣的時期要領導克瑞格旗下

諸企業不是件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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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瑞格男爵：嗯，是啊，此話不差…… — 您聽我說，親愛的朝廷顧問先生，我在想要撥些款項給您，供這裡供從事這場白色

疾病研究之用。

朝廷顧問：克瑞格男爵就是這樣。即使是這樣的大時代，、面對這樣動盪緊張的時局，還想到科學的目標…… — 永遠都一樣

慷慨而積極進取。您知道的，男爵先生；我們很願意接受，如果行有餘力，我們會將之用於其他研究調查之用…… —

克瑞格男爵：謝謝您。（將大信封放在桌上）。

朝廷顧問：我需要寫收據嗎 —？

克瑞格男爵：不必。親愛的西里格斯，不知道你怎麼看…… —

朝廷顧問：鄭氏病嗎？謝謝您的問題，這個病在我們這裡蔓延擴散得很厲害…… — 幸運的是，比起白色疾病，人們更關心即

將到來的戰爭。社會氛圍相當樂觀，克瑞格男爵。大家深懷信心，毫不懷疑。

克瑞格男爵：深懷信心能克服這個疾病嗎？

朝廷顧問：不，不，是有信心能打贏戰爭。全國上下都相信元帥、相信您、以及我們英勇無敵的軍隊。情勢之好，前所未見 —

……
克瑞格男爵：還有 — ……目前都還沒有發現治療藥物嗎 —？

朝廷顧問：沒有，目前還沒有。只有這個格蘭的藥劑。不過我們也在持續盡力研發中…… —

克瑞格男爵：這個你們之前的助理是怎麼回事？ — 聽說病人都蜂擁而上地去找他看診。還聽說他是用利利恩沙爾醫院的療法治

這個病的…… —

朝廷顧問：這是相當常見的街談巷議，男爵先生。我跟他之間在這事情上完全沒什麼瓜葛。我很高興我擺脫了這個小子。

克瑞格男爵：嗯，我要問的大概就是這些了 — ……我順道一問，這個格蘭... ……現在在做什麼？

朝廷顧問：治療他的窮人。您知道，這只是一種煽動人心的行徑 — ……可是，這古怪的傢伙的治療有其成果 —……

克瑞格男爵：安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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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廷顧問：恐怕，幾乎達到 100%。還好大眾都很有理性。這個格蘭瘋子以為，為了他狗屁不通的烏托邦，他可以用他的藥來進

行勒索。您你知道的，幾乎沒有人會去他那裡……... 我是指較高社會地位的人。在我們當中，有警察偷偷監視觀察誰去找他看

病， — 從中也顯示出我們的老百姓是多麼愛國；他們說要全面抵制格蘭以及他的神藥 ……— 太棒了，是吧？

克瑞格男爵：是的，真是如此！可是，格蘭醫生完全拒絕……... 替有錢人看病不是嗎？

朝廷顧問：喔！拜託！他真是個狂熱分子！幸好我們這裡有這位年輕人，他曾在這裡當助手；所有比較好的客人都蜂擁爭相去給

他診治看…… — 外面盛傳他從我們這裡帶走格蘭的神秘藥方是從我們這裡帶出去的…… — 他什麼成果也沒做出來，可是看

診病患卻是絡繹不絕，生意興隆！而格蘭這個人大家不太清楚也不太有人在乎；自甘墮落跟窮人窩在一起…… — 他持續追求

永久和平…… — 可憐人！這個年頭狂熱鼓吹永久和平，請容我說得難聽點，是得了狂躁症啊…… — 作為一名醫生，我想說

他真該去看是哪家機構，請人幫他看看他的精神病。

克瑞格男爵：在這樣的條件下……... 還有可能對抗得了白色疾病嗎？

朝廷顧問：有可能，男爵。感謝神哪！是有可能的。就在最後一天，我很幸運地辦到了……... 真是偉大的成功；現在我們可以

期待早日控制住鄭氏病進一步的蔓延。

克瑞格男爵：真高興聽您這麼說……... 親愛的西格流斯。真的非常高興……... 可是，是用什麼方法呢？請恕我有此一問…

…—
朝廷顧問：目前這是個重大機密，不過， — 簡而言之，近日之內就會有一條法令，要求強制將所謂的麻瘋病人隔離起來。這是

我的職責所在，男爵先生。元帥親口答應我說他會強力執行，P59 — 這是目前為止全世界在對抗鄭氏病中最成功的。

克瑞格男爵：是啊，這無庸置疑實在是……... 太成功了，做得漂亮！那您想，隔離會怎麼樣進行呢？

朝廷顧問：病患監護營，男爵先生。每個病人、每個身上出現白斑的人，都會被送到監護營 — ……

克瑞格男爵：原來如此。那他們就在那裡慢慢等死。

朝廷顧問：是的，可是是在醫生的監督管理之下。鄭氏病是傳染病，每個病人會把它再傳給別人。我們必須要保護— ……我們

其他人，以防遭受感染，親愛的男爵。每份感傷都等同犯罪。每個想試著逃出監護營的人都會遭到射殺。凡超過四十歲以上的國

民有義務每月都要提交醫師檢查報告。鄭氏病這個傳染病並無法以武力壓制，亦無其他解救辦法。

克瑞格男爵：— — 也許你說的對，親愛的西格流斯。太遺憾了，你您們沒能早點處理好。

朝廷顧問：是的，真的很遺憾；因為這個愚蠢的格蘭藥劑我們浪費了一點時間；在這段時間白色疾病大肆蔓延…… — 君主專

制時期都是把這些病人用帶刺鐵絲網圍起來；且不允許有任何例外…… —

克瑞格男爵站起來：是的。主要就是不允許有任何例外。謝謝您，親愛的朝廷顧問。

朝廷顧問站起來： 男爵，您怎麼了嗎？請恕我冒昧…… —

克瑞格男爵扯開胸前襯衫：親愛的西格流斯，想請您幫我看看…… —

朝廷顧問：老天啊！給我看看！（將他轉向燈光處並仔細檢查他的胸膛。用裁紙刀碰觸他。）都沒有什麼感覺嗎？（一陣安靜之

後。）男爵先生，您可以把衣服穿好了。

克瑞格男爵：— — 這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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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顧問：現在還很難無法說…… — 只是白斑而已…… — 可能只是皮膚病…… —

克瑞格男爵：那你建議我…… —

朝廷顧問以一種愛莫能助的神情姿態：您得逼格蘭醫生…… — 讓他幫您你好好檢查…… —

克瑞格男爵：— 謝謝您，西格流斯。我要跟您握手致意， — 我不應該伸出手，對吧？

朝廷顧問：— — 克瑞格男爵，不管是對象是誰，您都不該再伸出手了。

克瑞格男爵在門裡：您說近日之內……... 很快會有一個關於隔離病人的法令？— 那我得來安排安排，好讓我們工廠……...

提高帶刺鐵絲網的生產量。

降幕
第四景

在格蘭醫生的診所

格蘭醫生：這位先生，請聽我說，您這裡沒太大問題。您可以穿衣服了。

第一幕的痲瘋病人：那麼大夫，我該什麼時候再來？在簾子後面穿衣服。

格蘭醫生：十四天後我再幫您你看看，嗯，對……... 之後也許就沒有再來的必要了……... 打開門。下一位病患！

克瑞格男爵走進來。頭髮鬍子長得過長，穿著乞丐穿的破衣裳。

痲瘋病人：這位先生，您有什麼問題呢？

克瑞格男爵：大夫，我染上白色疾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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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蘭醫生：脫掉襯衫。— 您怎麼了嗎……... 麻煩您快說！這位先生…… —

痲瘋病人：大夫，我只是想……... 我是不是欠您什麼……...

格蘭醫生：您還得再來。

痲瘋病人：那就先多謝了。沉重地出去。

格蘭醫生對克瑞格男爵：先生，請讓我看看。（仔細幫他檢查。）您聽我說 ，這還不是太嚴重。雖然這是白色疾病，可是……

— 您是做什麼的？

克瑞格男爵：……... 我沒有工作，大夫。我以前…….... 是在金屬工廠工作。

格蘭醫生：現在呢？

克瑞格男爵：有什麼就做什麼……... 我聽說大夫您幫助窮人……...

格蘭醫生：那您聽說，這療程會長達十四天……... 十四天之後您你就會沒事了，知道嗎？我會給您打六針， — 這位先生，您

付得起這六針的費用嗎？

克瑞格男爵：這當然…… — 我意思是說看需要花多少……...

格蘭醫生：這個可會是……... 一筆天文數字喔，克瑞格男爵先生。

克瑞格男爵：可是大夫，我真的不是克瑞格男爵呀……...

格蘭醫生：您聽我說 ，先生，您這是行不通的……... 請恕我無法為您進行任何治療。而……... 那只會浪費我們的時間，嗯，

對。

克瑞格男爵：大夫，您說得對。浪費時間。我知道您……... 只給窮人看病；可是如果您也幫我看病的話……... 我會給您…

…... 做特別處置……... 我們說多少呢？一百萬？

格蘭醫生驚訝貌：一百萬？

克瑞格男爵：您說得對。五百萬。大夫，這已經是很優渥的金額了…… — 我是說一千萬，是吧？用這一千萬可以做很多事啊

……... 如果你有這筆錢……... 例如，P62 如果您打算要做特定宣傳…… —

格蘭醫生：等等……... 您是說……... 一千萬？

克瑞格男爵：兩千萬。

格蘭醫生：用來宣傳和平嗎？

克瑞格男爵：看您要做什麼。先生，用這一筆錢您可以買媒體宣傳， — 我一整年的宣傳都花不到我這麼多錢。
格蘭醫生吃驚貌：您聽我說，為了宣傳……... 和平，真的會用到這麼多錢？

克瑞格男爵：是的，這有時候會花上大筆錢來宣傳和平…… — 或者宣傳戰爭。

格蘭醫生：您你知道的，這我從來沒有想過…… — （將注射針頭泡進酒精然後在酒精燈上燒熱）。這種事情一般人不會不知

道的 呢 — ……不好意思請問您，那要怎麼做呢？

克瑞格男爵：您必須要有人脈。

格蘭醫生： 我的老天，我... ……有人脈是那麼困難，嗯，對……… 這要花很多很多時間，是吧？

克瑞格男爵：是的，幾乎要花一輩子。

格蘭醫生：那我就不知道我怎麼可能……... （將棉花沾點汽油）。您聽我說，克瑞格男爵，您不會想要接下這個工作自行處理

嗎？

克瑞格男爵：您的意思是…… — 辦這件宣傳永久和平的事？

格蘭醫生：對，就是辦宣傳的事情。（用小塊棉花在他的前臂一小塊皮膚上塗抹。）您有這些人脈... ……而我，您知道的...

……我會將會您治好您作為以為回報的。
克瑞格男爵：— — 很抱歉，大夫，我想，這件事情我做不到。

格蘭醫生：做不到？丟掉棉花。那您聽好了，先生……... 這實在是太，您……... 用這種手段……... 您這個人可真是誠實正

直。

克瑞格男爵：也許是。而您這個人就是太天真無邪了，大夫。您以為您可以自己、光憑您自己一人之手強求和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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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蘭醫生：不，先生。不是只有我。我有…. ……很強力的盟友，您知道。

克瑞格男爵：是啊，白色疾病，以及恐懼。年輕人，您你說對了，我很恐懼。耶穌基督啊，我好恐懼啊！可是如果恐懼自身已足

以掌控人類，那麼戰爭絕對都不可能都發生 — ……您以為大部分的人不怕戰爭嗎？您知道，肯定會的……... 總是會有戰爭

的…… —

格蘭醫生拿來針筒：那麼請教您…… — 我該如何影響人們呢？

克瑞格男爵：— — 我不知道。我一般都用錢試試看行不行得通，而且很少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大夫。而我只能提供您…

…... 金錢；這您可能會說，照您的說法………就是誠實正直的地的提供出價金額。兩千萬……... 三千萬，就這一輩子。

格蘭醫生： 您對……... 白色疾病這麼擔憂？（將藥抽進針筒）。

克瑞格男爵：... 是的。

格蘭醫生：對此我真的深感遺憾……... （手中拿著針筒走近克瑞格男爵。）請聽我說，您能不能……... 讓您自己的企業…

…... 停止生產武器跟軍備呢？
克瑞格男爵：— — — 我做不到。

格蘭醫生：天啊，那可就難了……... 那您能給我什麼呢？

克瑞格男爵：— — 只能給錢。

格蘭醫生：可是您知道的，我做不來…… — （將針筒放桌上）。不，這就沒有必要了，不好意思，完全沒有必要，嗯，對…

…—
克瑞格男爵：您不想幫我治療這個病嗎？

格蘭醫生：非常抱歉…… — 男爵先生，您可以穿上衣服了。

克瑞格男爵：那就到此……... 結束，耶穌基督……... 釘死在十字架上的耶穌基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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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蘭醫生：您會再來的，這位先生。

克瑞格男爵在簾子後面穿衣服：我該……... 我該再來嗎？

格蘭醫生：是的，您可以看看那後面寫的，看醫生的看診療費是多少。

克瑞格男爵往外走時，拉起拉鍊：大夫，請聽我說，在我看來……... 您也並沒有那麼天真。

格蘭醫生：您清楚這一點了，那麼…… — 您會再來的。打開門。下一位！

降幕
第五景
元帥辦公室

副官進去：克瑞格男爵先生。

元帥在辦公桌前寫字：讓他進來。

副官將克瑞格男爵帶進來就下去了。

元帥寫字：請坐請坐，親愛的男爵。我很快就好了。放下筆。好了，朋友，那就來聽您報告了。坐著就好了，親愛的克瑞格。我

打電話給您，就是想請您當面提供給我點消息 — ……我們進行得怎麼樣啊？

克瑞格男爵：我們已做了我們所能做的，閣下。我們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考慮進去了 — ……
元帥：那結果 — ？

克瑞格男爵：我還不夠滿意。每天八十輛重型坦克…… —

元帥：除了需要的六十五輛？

克瑞格男爵：是的。每天還生產七百架戰鬥機、，一百二十架 P65 轟炸機…… — 現階段產能還會需要再大幅增加／。以後我

們不會只生產給我們自己用…… —

元帥：當然。還有嗎？

克瑞格男爵：軍備方面頗令人滿意。我們有辦法提供超出總司令部要求的三成以上…… —

元帥：那丙種毒氣呢

克瑞格男爵：看您要多少。昨天我們的丙種毒氣發生意外， — 一間小工廠裡面的容器發生爆炸…… —

元帥：死了多少人？

克瑞格男爵：全部。四十名年輕女工跟三名男工。當場喪命…… —

元帥：真是令人難過，不過，其他都幹得很漂亮。真是太替您高興了，親愛的克瑞格。

克瑞格男爵：感謝您，閣下。

元帥：那所有一切都準備得十分充足，綽綽有餘…… —

克瑞格男爵：是的，閣下。

元帥：我就知道我可以把事情交給您你。喔！對了，您的姪子在做什麼呢？

克瑞格男爵：謝謝您的掛念，他很好。

元帥：我常聽…… — 我女兒提到他…… — 於是我想到，朋友啊，我們之間…… …. 何不結成親家，親上加親，您覺得意

下如何？

克瑞格男爵起身：這對我真是無上的光榮，閣下。

元帥起身：我也是滿心歡喜，克瑞格；因為，如果沒有您就沒有現在的我…… — 這我永生難忘，朋友。
克瑞格男爵：那些都是我的本份，閣下。我做這些是為了我們的國家；這是為了……... 我所掌管工業集團的利益。

元帥走向他：克瑞格，您記得，當時我在帶領我們的士兵以對抗政府軍之前，我們如何握手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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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瑞格男爵：元帥大人，那樣的日子我永生難忘。

元帥：嗯，那，老朋友，現在……... 在迎來這大喜之日前，也來把手言歡。（向他伸出雙手）。

克瑞格男爵往後退：— — 我無法向閣下大人伸出我的手。

元帥：怎麼了？

克瑞格男爵：閣下大人，我……... 得了痲瘋病。

元帥後退：我的神！— — 克瑞格…… — 您去西格流斯那裡裏了嗎 — ？

克瑞格男爵：去了。

元帥：那他怎麼說？ —

克瑞格男爵：他把我轉介給……... 格蘭醫生。那裡裏我……... 也去了。

元帥：格蘭怎麼說？

克瑞格男爵：他說我十四天內可以痊癒…… —

元帥：感謝神！您不知道我有多高興， — 朋友，您看，您會好起來的！

克瑞格男爵：可是那我得答應並履行一個條件才行。

元帥：克瑞格，那就照做啊！本人命令您這樣做…… — 我們非常需要您，克瑞格男爵；看他要索價多少？ — 您得履行什麼條

件呢？

克瑞格男爵：... 就是我得關閉我們工廠的戰備物資生產線。

元帥： — —啊，這樣。那這個格蘭可真是瘋了。

克瑞格男爵：也許吧。在閣下大人的眼中看來肯定如此。

元帥：看在您的眼中看來不是嗎？

克瑞格男爵：元帥大人，請恕我直言，對此，我是……... 從別的面向來看的。

元帥：克瑞格，要您的工廠停止供應軍備實在是不可能…… —

克瑞格男爵：技術上來說不是不可能，閣下大人。

P67

元帥：但是從政治的角度就不可能。您得叫那個格蘭不得再堅持那些條件…… —

克瑞格男爵：他的唯一要求條件是……... 和平。

元帥：真是幼稚！我們不能接受一個某種……... 烏托邦主義者強加給我們的條件！克瑞格，您想想…… — 您覺得，這個病

十四天內會好？我們這樣說好了，我們可以跟他說在這十四天內您會停止軍用物資生產。 — 的確，這樣真是有點卑鄙，可是這

又怎麼樣！我們可以宣布，這是一種尋求和平的姿態。 — 我們會簽訂協議，以求再次嘗試解決痲瘋病問題。 — 是的，為了您我

會這麼做的，克瑞格。一旦您好了…… —

克瑞格男爵：謝謝您，閣下大人。可是這就不是場公平的遊戲了。

元帥：老弟，打仗可不能靠公平的遊戲。

克瑞格男爵：這我懂，閣下。可是格蘭也沒有那麼笨…… — 他可以延長療程…… —

元帥：您說得對。格蘭醫生把您掌控在手中。 — 那麼克瑞格，您說，您自己有什麼看法？

克瑞格男爵：閣下大人，今晚我已決定……... 接受格蘭的條件。

元帥：克瑞格，這真是太瘋狂了。
克瑞格男爵：是的，擔心恐懼是很瘋狂的，閣下大人。

元帥：您這麼恐懼 — ？

克瑞格男爵：無助地聳聳肩。

元帥坐回桌前：那這件事情... 恐怕……... 就很棘手了。

克瑞格男爵：元帥大人，如果您知道……... 當恐懼……— 穿透整個人……... 直達指尖，這種感覺是多麼令人厭惡……...

糟透了！糟透了！... 我總是看著自己如何因肋骨刺痛（譯註：此處刺痛的肋骨（ostnatý drát）其實跟前面的有刺鐵絲網

（ostnatý drát）一字雙關！）而叫喊……... 耶穌基督呀！誰來救救我？！基督神哪！怎麼都沒有人願意大發慈悲 ？—

元帥：克瑞格，我很欣賞您這個人。，這位小老弟 P68，我很喜歡您你，把您你當我自己的兄弟一樣。我能夠為您你做什麼呢？

克瑞格男爵：維持和平，閣下……... 維持和平！救救我，救救我們所有人……... 雙膝併攏下跪？元帥，您救救我！

元帥起身：您起來，克瑞格男爵！

克瑞格男爵站起來：求求您，閣下大人。

元帥：克瑞格男爵，您得增加軍用物資之生產。我對您剛剛向我提報的數字不滿意。更多，還要再更多，知道嗎？

克瑞格男爵：遵命，閣下大人。

元帥：我希望，您會善盡您對國家的責任直到人生打下最後句點。

克瑞格男爵：是，閣下大人。

元帥走向他：那現在為了我們的協議，把您的手伸給我。

克瑞格男爵：不，元帥！我有痲瘋病！

元帥：我不怕，克瑞格。在這種節骨眼，如果我怕，我就不當... ……領導人了。您的手給我，克瑞格男爵！

克瑞格男爵猶疑地向他伸出手：元帥……... 遵命。

元帥：謝謝您，克瑞格男爵。

克瑞格男爵步履蹣跚地出去。

元帥打電話。

副官出現於門邊：我來了，閣下大人。

元帥：您去給我把格蘭醫生找來。

降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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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景
同個元帥辦公室。

副官在門邊：格蘭先生。

元帥克瑞格男爵寫字：帶他進來。

副官帶格蘭醫生過來。兩個都一直站在門邊。

元帥繼續寫了一會：格蘭醫師嗎？
格蘭醫師驚嚇貌／誠惶誠恐貌：在下正是，朝廷顧問先生。

副官小心給提示：是閣下大人。

格蘭醫師：那就是閣下大人，嗯，對……—

元帥繼續寫：您走近一點。

格蘭醫師：願為您效勞，先生……... 閣下大人。（走近一步）。

元帥放下筆，仔細端詳了他一會：我想要恭喜格蘭醫生您在治療白色疾病上的成功。我……... 從我們政府單位……... 得知關

於您成果的消息。（將資料檔案拿到手上）。這些成果都經過審核，醫生。真是太棒了！

格蘭醫師既困惑又感動：謝謝您，我真是深感榮幸，朝……... 閣下大人。

元帥：這裡我準備了某項活動…… — 就是我想要將聖靈醫院改成公立機構聖靈醫院來為遭鄭氏病荼毒的人服務。您也蒞臨現

場擔任高級顧問，格蘭醫生。

格蘭醫師：可是我……... 這行不通的，先生……... 因為我有這樣的醫院，閣下大人，嗯，對……... 很不好意思，請恕我無

法從命。

元帥：請您視此為命令，親愛的格蘭醫生。

格蘭醫師：別的事情的我真是會高興萬分，閣下大人……... 可是我真的無能為力指揮……... 那些人又沒有這個經驗， 嗯，

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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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帥：那我跟您說說別的事情。（看了一下副官，他正要離開走出辦公室的副官）。您曾經拒絕幫克瑞格男爵治療。

格蘭醫師：不是這樣的，請聽我說。我只是……... 有個清楚的條件…… —

元帥：我知道。我要您你治療克瑞格男爵…… — 不准提任何條件，格蘭醫師。

格蘭醫師：我非常非常抱歉，朝……... 閣下大人……... 可是真的沒有辦法這樣。我……... 我得堅持我的條件…… —

元帥：醫生，有些方法是可以強行使人們……... 遵行指令的。

格蘭醫師：請您想想，您是可以讓人我把我關進大牢，嗯，對，可是…… —

元帥：很好。（伸手按鈴）。

格蘭醫師：請聽我說，先生，請不要這樣做！因為我還有那麼多病人…… — 如果讓人把我關進大牢，您就害死他們了。

元帥將鈴放下：他們又不是第一批擋我路的死者。您可要三思而行。（起身走向他）。這位兄弟，您是膽大妄為…… — 還是

真是英雄好漢啊？

格蘭醫師後退：不，請聽我說，我…… — 絕對不是什麼英雄；可是我曾經服過兵役……... 擔任醫官……... 當我看到那麼

多人死亡……... 那麼們多健康的人，嗯，對…… —

元帥：我也曾服兵役，醫生。可是我在那裡裏看到的是人們為祖國而戰。我把他們視為勝利者而將他們帶了回來。

格蘭醫師：正是這點。我看了更多那些……... 那些您沒有帶回的。不同的地方就在這裡，朝……... 閣下大人。

元帥：服兵役時你是什麼軍階？

格蘭醫師立正腳跟併攏：第三十六隊步兵團的助理醫官，元帥先生。

元帥：很優秀的團。 — 有獲頒了什麼樣的徽章嗎？

格蘭醫師：帶劍黃色十字架，元帥先生。
P71

元帥：很好。（向他伸手）。

格蘭醫師：謝謝，元帥先生。

元帥：很好。您你去向克瑞格男爵報到。

格蘭醫師：— — 請恕我只好因抗命而被逮捕了。

元帥聳了聳肩然後按鈴。

副官出現在門邊。

元帥：你來將格蘭醫師抓起來。

副官：遵命，閣下大人。（走近格蘭醫生）。

格蘭醫師：您聽我說，您不要這麼做啊！

元帥：為什麼？

格蘭醫師：有可能您會需要我…… — 您也會需要我的。

元帥：我不需要。（對著副官。）沒事，您可以走了。

副官出去。

元帥：請坐，格蘭。（在他身邊坐下）。 — 我該怎麼跟您說呢？，你這個年輕人可真頑固啊！您要想好，克瑞格男爵對我個人

而言非常重要。這個男人實在是不可多得，難能可貴，也是…… — 我唯一的好友。您不知道，當個……... 獨裁者有多麼寂

寞。我……... 以一般人的身分跟您說，醫生，請您救救克瑞格！我已經……... 很久很久沒有求過任何人了。

格蘭醫師：神哪，這件事情真是棘手……... 那我會很樂意的……... 您聽我說，我也有個請求。

元帥：這不是答案。

格蘭醫師：請讓我解釋，閣下大人，我很快就說完……... 您是這樣的政治人物，有那種樣萬人之上的權力……... 不是我在拍

您馬屁、諂媚您，不過…… — 恐怕事實上是如此，嗯，對……... 請您想想，如果您願意讓大家都能享受永久的和平……...

神哪，所有的人會多高興哪？！P72 畢竟全世界的人只畏懼怕您……... 所有的人的武力裝備也只是因為您……... 如果您說

您想要和平，全世界就會重新恢復平靜，嗯，對……...

元帥：— — 醫生，我剛剛跟您說到克瑞格男爵。

格蘭醫師：是的，的確是如此……... 您可以救得了他的……... 他、還有所有痲瘋病患。只要您說您想要確保世界上的永久和

平……... 說您會跟所有國家簽訂協議……... 就這樣。您看，閣下大人，這事情終究還是操之在您。看在神的份上，請您救救

那些貧窮的痲瘋病患！至於男爵先生，我很抱歉……... 求求您，就算是為了他吧……...

元帥：您條件中的克瑞格男爵無法接受這些。

格蘭醫師：但是您可以，先生……... 您可以做到所有一切。

元帥：我辦不到。您怎麼跟小孩子一樣，我還得跟你解釋呢？您以為戰爭還是和平全憑我一個人的意志？我得看如何怎麼樣才能

符合我的國家的利益。如果有一日我的國家走向戰爭，那……... 我的責任就是讓國家做好迎戰準備。

格蘭醫師：可是……... 要是不是您……... 您的國家也不會走向侵略戰爭啊，嗯，對。

元帥：不會走向戰爭，我的國家不可能。它不會準備得那麼充分。它也不會知道它的實力以及…… — 機會。感謝神，現在關

於這一切它現在已經知道；而我只是執行它的意志…… —

格蘭醫師： — 是您自己把這個意志灌輸進去的。

元帥：是的，我喚醒它、讓它有目標地活著。您相信和平比戰爭好；我相信勝利的戰爭比和平好。我不應該剝奪走我的國家的勝
利。

格蘭醫師：也不應該剝奪走它很多人人民的死死亡，嗯，對。

P73

元帥：也不應該剝奪走它很多人民的死亡。年輕人，只有死者的鮮血能將一片片土地變成祖國；而只有戰爭能讓人們組成國家、

讓男人成為英雄…… —

格蘭醫師：以及亡魂。我在戰爭中看到比較多這樣的亡魂，您知道的…… —

元帥：這是您的工作造成的，醫生。而我從我的工作看到更多這樣的英雄。

格蘭醫師：是啊，這些人都在後方後面，閣下大人。我們躲在戰壕的就沒有那麼英勇了。

元帥：您是怎麼拿到那枚徽章的?

格蘭醫師：這個嘛，只是因為……... 我給幾個傷兵包紮傷口。

元帥：我知道。是在戰壕跟戰壕之間的戰場上。這樣不算勇敢嗎？?

格蘭醫師：不算，請恕我這麼說。這只是……... 因為我是醫生。醫生必須這麼做，嗯，對……...

元帥： — — 您跟您的和平聽好：您到底為什麼、憑什麼有權利這麼做？您說，是有人指派您你這麼做的嗎？

格蘭醫師：我不懂您的意思，請恕在下愚昧。

元帥：年輕人，您有……... 更崇高的使命嗎？

格蘭醫師：不，我並沒有。我只是個平凡人，嗯，對……...

元帥：那這您不用這麼做，醫生。一定有個更崇高的使命……... 一定有更高的意志在掌管著我們…… —

格蘭醫師：誰的意志？

元帥：神。我被神賦予這份權能，年輕人；不然我怎麼能帶領……...

格蘭醫師：所以……... 您勢必要帶領這場戰爭？

元帥：是的，以國家之名…… —

格蘭醫師： — 它的子民會死於大大小小的戰役…… —

元帥： — 並取得勝利。以國家之名…… —

格蘭醫師：— 而他們的父母則會死於痲瘋病…… —

P74

元帥起身：對這我沒有那麼大的興趣，醫生。那些人就沒有辦法從軍了。我不知道為何我還不叫人將你抓起來。

格蘭醫師起身：閣下大人有令…… —

元帥：您要治好克瑞格男爵。國家需要他。

格蘭醫師：那我……... 那您讓男爵先生來找我，嗯，對……...

元帥：— 他會接受您提出的那個不可能的條件嗎？是吧？ —

格蘭醫師：是的，閣下大人。一旦他履行這個……... 不可能的條件。

元帥：您還在堅持這點？那當然…… — （走向桌子，就在此時電話響起。元帥拿起話筒）。— 對，是我。 — — 怎麼會這樣？

— 對，我在聽。 — 那…… — 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 — 好，那謝謝。（放下話筒。聲音嘶啞地）。您可以走了。感謝神，五

分鐘前……... 克瑞格男爵開槍自殺了。
降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