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 年 6 月 文化学刊 June 2019

第6 期 Culture Journal No． 6

【文学评论】

从李泽厚《美的历程 》看史料运用的方法
余桐萱

摘 要
李泽厚先生的《美的历程 》一书全面准确地展示了古代社会人们审美观念的变
化发展，为我们带来了一场美学盛宴。这本书之所以有如此卓越的成就，引得无数学者为之赞
叹，除了作者的如椽大笔和严谨的逻辑之外 ，还有作者对史料的引用详实得当、有理有据，让人
十分信服。本文就浅略论述《美的历程》中引用的史料、这些史料的引用方式及其作用。
关键词 李泽厚； 《美的历程》； 史料
中图分类号 I01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3 － 7725（ 2019） 06 － 0090 － 02
作者简介 余桐萱（ 1995 － ） ，女，辽宁辽阳人，辽宁师范大学，主要从事先秦两汉研究。

精神，以大同云冈石窟、麦积山石窟北魏雕佛像、龙
一、《美 的 历 程 》中 引 用 史 料 的 门唐雕本尊像、龙门奉先寺大门、龙门唐雕阿难像、
分类 敦煌唐窟迦叶像、龙门唐雕天王像来展示唐代佛像
雕塑的不同特征，比如本尊的严肃祥和、阿难的朴实
（ 一） 实物史料 温顺、迦叶的沉重认真、菩萨的文静矜持、天王的威
作者为了向读者展示远古图腾之美，特意在书 武强壮、力士的凶猛暴烈，使得具体化、世俗化的佛
［3］
中附了几幅图片，其中有仰韶文化的人首蛇身壶、战 像形象更加深入人心 。
国楚帛画、舞蹈纹陶盆和鱼纹陶盆，这些都是具体的 （ 二） 文献史料
历史文物，历史悠久，具有深远的年代感，是第一手 《美的历程》中引用了很多他人著作中的观点、
史料。它们的展示，不仅让我们看到了那个时代的 研究成果和篇章，很多文献资料都很有说服力，不但
［1］
器物之美，还了解了古代图腾审美心理的变迁 。 充实了读 者 的 理 论 学 识，还 进 一 步 佐 证 了 作 者 的
李泽厚先生在描述中国古代的建筑艺术时，还 观点。
引用了河北正定唐开元寺钟楼、北京故宫、山西五台 比如： 为了研究远古图腾艺术，李泽厚先生从
山佛光寺大殿、日本唐招提寺、万里长城、大雁塔、小 《考古》和《文物》杂志中选择了《河北磁山新石器时
雁塔、苏州留园曲溪楼、扬州个园，更可以看出古代 代遗址试掘》《河南新郑裴李岗新石器时代遗址 》和
建筑物的整体美。 《河南密县莪沟北岗新石器时代遗址发掘简报 》三
为了展示魏晋时期“力屈万夫，韵高千古 ”的书 篇文章来论述新石器时代人们石器工具进步中体现
法笔意体势，作者举出了陆机的《平复帖 》、王献之 的对形体形状的初步感受。除了这些极具权威性和
的《鸭头丸帖 》、王羲之《奉橘帖 》的唐代摩搨版和 影响力的杂志篇章，作者还引用了北京出版社出版
《姨母帖》，这些书法作品的实物图片表现了优美丰 的贾兰坡的《“北京人”的故居》一书中的段落，借以
富、错综变化的线条与结构，从侧面揭示了飘逸飞 表明远古时代的人们已经对形体的光滑规整 、对色
［2］
扬、俊逸超群的魏晋风度 。 彩的鲜明突出、对事物的同一性有了最早的朦胧理
在《佛陀 世 容 》一 章 中，作 者 列 举 了 敦 煌 壁 画 解、爱好和运用 （ 并附上了山顶洞人“装饰品 ”的实
《割肉贸鸽》和《舍身饲虎 》来展现佛教自我牺牲的 物图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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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青铜饕餮》一章中，作者同样运用了《文物 》
杂志中的《关于探讨夏文化的几个问题 》一篇文章，
因为这章和前一章一样，都涉及年代较远的远古时
代，故而引用的文献史料具有考古探究的意义和价
值，更具有可信度和说服力。 同时，还引用了图书
《商文化起源于我国北方说 》，以及《中国史论集 ·
论中国的母系氏族社会 》，还有《易经 》和《尚书 》两
部直接史料，为了展示古人的社会活动，作者还引用
了《左 传 》和《史 记 》两 部 很 有 史 学 参 考 价 值 的
［4］
史书 。
作者还借鉴了黑格尔《美学 》中关于荷兰小画
派对现实生活中各种场景和细节的精心描述是对自
己征服自然（ 海洋） 的肯定和歌颂这种观点，来印证
汉代艺术中如此丰富的题材和对象意味着对自己征
服世界的歌颂。
在《魏晋风度 》一章中，作者引用了《昌言 》（ 仲
长统的哲学政治著作 ） 、王符《潜夫论 · 交际篇 》等
具有哲学思辨的作品，还引用了《宋书》《新唐书 》等
史书，《四民月令 》（ 有中国经济史研究第一手资料
之称） 、北朝颜之推的《家训》、古诗十九首等与社会
民众关系密切的作品，这样可以使观点更加充分完
［5］
整，不会因仅代表一个阶层而失之偏颇 。
在《盛唐之音 》一章中，作者引用了《新唐书 》
《旧唐书》两部描写唐代的史书，《文物 》杂志的《昭
陵陪葬墓调查记 》，还有钱钟书《谈艺录 》、闻一多
《唐诗杂论》等理论性很强的大家之作，在唐代代表
作品的引用上，既有《代悲白头翁》《春江花月夜 》这
种初唐清新歌唱的诗歌典型，又引用了“四杰 ”表达
渴望建功立业的具体歌唱，还有代表盛唐之音的李
白的诗句以及《上韩荆州书 》，在介绍李白诗歌时，
［6］
引用了龚自珍研究李白的作品《最录李白集》 。
二、引用史料的价值
在介绍《美的历程》一书中的史料分类时，已经
涉及部分史料在书中的价值，现在将这些史料的价
值作一个具体的分类。
（ 一） 增强观点可信度
比如： 引用史书、诸子百家作品等直接史料，就
从李泽厚《美的历程》看史料运用的方法 余桐萱
是对观点的有力佐证。今日之史学观点无不是从这
些直接史料中研究得来的。 当然，有些同时代的作
品，如学者诗人之间互相品评的作品 ，有些也有夸张
的成分，未必尽是真实历史，还有一些经历历朝历代
党争影响的史书（ 以及后人修复的断简残篇 ） 、可信
度较低的民间传说 （ 话本、志怪 ） 等，虽然一定程度
上也反映了当时朝代的面貌，以及同时代人的生活
境况（ 尤其是市井生活 ） ，但毕竟戏剧色彩浓厚，很
多人物故事是为了满足大众审美心理而捏造的 （ 如
苏东坡的妹妹苏小妹 ） ，因此引用时要谨慎，多以修
撰的正史为参照，不能将错就错、一错再错。
（ 二） 使观点更加全面、完整
很多史料在今天看来就是研究古代历史、社会
面貌、市井生活的教科书，有了这些实物史料或是文
献史料，古代人的世界才在我们眼前鲜活起来 ，引用
这些涉及古代方方面面知识的史料 （ 如诗话词话、
《山海经》和《风俗通义》等） ，可以使观点更加全面，
涉及古代的衣食住行天文地理。 可以说，没有史料
的罗列搜集，观点未必能够准确、完整地反映出时代
面貌。
（ 三） 对理论观点具有指引归纳作用
书中很多理论观点的阐发描述都是引自史料，
可见史料对理论观点的指引作用 。有些史料中的篇
章段落描述十分简洁生动，从中可以直接归纳概括
出合适的观点。比如： 《美的历程 》中《先秦理性精
神》一章，作者列举了《论语 · 阳货》《孟子 · 离娄
上》《孟子· 告子上 》中的选段，归纳出艺术在先秦
已不是外在的仪式形式，而是具有自身特点的观点。
其特点体现在两方面： 首先是必须诉之于感官愉快
并 具 有 普 遍 性，其 次 是 与 伦 理 性 的 社 会 感 情 相
［7］
联系 。
参考文献
［1］［2］［3］［4］［5］［6］［7］李泽厚． 美的历程［M］． 北京： 生
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2009． 1 － 50． 88 － 109． 128 －
149． 1 － 50． 88 － 109． 128 － 149． 51 － 68．
【责任编辑： 王 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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