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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能制造：
范式演进为5G带来机遇与挑战
撰文 | 郭克强 程锋

制造业在人类社会和经济系统中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为避免全球经济危机的深层次波及影响，各主要经
济体纷纷进入新一轮的产业转移、升级和结构调整期，制造业再度成为全球博弈的焦点，我国制造业面临发达国
家“高端制造回流”和发展中国家“中低端制造分流”的双重压力。智能制造是制造业升级演进和创新发展的主
要抓手，我国已明确将其作为建设“制造强国”的主攻方向。智能制造的范式演进离不开持续迭代的信息通信技
术（ICT）的强力支撑。5G开启万物互联新时代，如何深入推进5G与实体经济在更广范围、更深程度、更高水
平的融合，如何有效发挥5G赋能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作用，成为社会各界共同关注的问题。现有研究和初
期实践表明，在各垂直行业应用中，“5G+智能制造”有望成为5G杀手级应用之一。
智能制造的范式演进为5G带来了机遇，也带来了挑战：一方面为信息通信业提供了巨大的市场空间和广阔
的发展前景；另一方面也对信息通信业提出了更高的技术期望和更高的服务要求。运营商应秉持“以客户需求为
中心”的理念，深入追踪智能制造的发展演进，全面了解其面临的痛点及其对5G的需求和疑问，才能更有针对性
地提供解决方案，促进二者合作共赢，共同助力实现“制造强国”战略目标。

相结合以实现赋能，可广泛应用于工业产品的设计、
智能制造及其范式演进 生产、加工、物流、服务等价值链上下游的各个环
节，从而创造出新技术、新模式和新生态，经过积累
智能制造的界定 还能催生出制造业新的技术范式，显著改善产品质量
智能制造是一个广义的、内涵丰富的“大概 和提高生产效率。
念”，可以描述为一个“不断演进的大系统”。根据 智能制造的三项赋能技术对传统制造业的促进
中国工程院专家组的界定，智能制造是指“新一代信 作用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第一，数字化技术为工业
息技术与先进制造技术的深度融合，贯穿于产品、制 产品添加了“可量化的身份”，通过对产品属性、工
造、服务全生命周期的各个环节及相应系统的优化集 艺特点和资源情况等生产全流程的基本信息进行数字
成，实现制造的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不断提 化的描述、采集、整合、分析和决策，从而快速准确
升企业的产品质量、效益、服务水平，推动制造业创 地生产制造出切合用户要求的产品。第二，网络化
新、绿色、协调、开放、共享发展”。 技术（物联网技术等）为工业产品添加了“可连接的
智能制造具备数字化技术、网络化技术、智能 神经”，通过低成本且泛在的网络将设备与产品连接
化技术等通用型的赋能技术，可以贯穿制造业这一复 起来，从而实现数字化信息的远程传递。第三，智能
杂系统的全部链条和各个环节。数字化、网络化、智 化技术（大数据技术和人工智能技术等）为工业产品
能化技术不同于传统制造业中的生产制造类相关技术 添加了“可进化的大脑”，使得设备和产品具有“学
（可称为“本体技术”），而是通过与传统制造技术 习、演进”的能力，从而引发工业制造的流程、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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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功能及性能发生根本性变化。 和需要重点攻克的难题，同时具有时间上和目标上的
延续性，三者次第展开，主要目标是提升制造业的效
智能制造的范式演进 率和质量，体现出新一代信息技术与先进制造技术融
人类社会经历了四次工业革命，推动制造业经历 合发展的阶段性特征。三种基本范式并非彼此孤立存
了四个时代，如图1所示。能源利用技术的革新催生 在，而是相互交织、迭代升级。
了第一次和第二次工业革命，分别推动制造业进入以
蒸汽为主要动力的机械时代和以电力为主要动力的电 我国智能制造的关键领域及重点方向
气时代；信息利用技术的革新催生了第三次和第四次
工业革命，分别推动制造业进入以数字化为主要特征 国家政策指引
的信息时代和目前正经历的以智能化为主要特征的智 我国政府高度重视智能制造发展，《智能制造发
能时代。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技术如同蒸汽动力 展规划（2016-2020年）》等一系列文件明确了我国
和电力技术一样，都是典型的通用型赋能技术，可以 智能制造未来发展的十大重点领域，同时为智能装备
普遍地、大规模地应用于工业生产的各个环节，并推 和智能产品的发展以及精准制造和敏捷制造的能力建
动制造业发生根本性变革。 设指明了方向。
新一代智能制造 2019年10月29日，工信部发布的《关于加快培育
第二代智能制造 智能化 共享制造新模式新业态 促进制造业高质量发展的指导
第一代智能制造 网络化 意见》指出，要“发挥新一代信息技术的支撑作用，加
数字化 快培育共享制造新模式新业态”。国家同步推进智能制

第一次工业革命 第二次工业革命 第三次工业革命 第四次工业革命 造与共享制造，二者的深度结合将极大提升制造业的效

机械时代 电气时代 信息时代 智能时代
率和效能，大幅促进制造业高质量发展。
蒸汽引擎 电力引擎 数字化制造 智能化制造
1760s，工业1.0 1860s，工业2.0 1970s，工业3.0 Present，工业4.0

图1 四次工业革命和智能制造的三个基本范式示意图 行业发展趋势
（参考清华大学、中国工程院联合研究成果绘制） 智能制造细分领域非常广泛，涉及众多行业，本
以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这三项通用型赋 文以智能化生产部分为例进行行业发展趋势分析。根
能技术为主要特征，中国工程院总结归纳出智能制 据EO Intelligence研究，智能化生产由下而上大致
造的三种基本范式：一是数字化制造，即第一代 分为感知、传输、设备、工厂、行业五层（如图2所
智能制造，包含数字化技术，如数控技术（CNC 示），其中工业机器人、工业视觉、工业数字化与智
Technology）、企业资源规划（ERP）、制造执行 能化目前相对热门。
系统（MES）、供应链管理（SCM）等。二是互联
行业层 工业互联网云平台
网+制造，也称为数字化网络化制造，即第二代智能
制造，在数字化制造基础上，推动制造技术和网络化 工厂层 数字化工厂 工业大数据 智能化产线 增材制造
信
技术融合，如电子商务、物联网、在线协作平台等。 息
设备层 工业视觉 工业机器人 高端机床 增材制造
安
三是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制造，即新一代智能制造， 全
传输层 工业通信 工业网关
设备、产品和服务等具备自感知、自学习、自决策、
感知层 智能传感器 智能检测仪表
自执行、自适应等能力，如处理复杂的不确定性系统
模型、预测性远程运维平台、和谐的人机协同制造 图2 智能化生产五层结构及热门领域
等。智能制造的三种基本范式各有自身的阶段性特点 （参考EO Intelligence报告绘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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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工业机器人五大发展新方向。市场整体需 演进过程；结构维度包括智能装备、智能车间和智能
求上涨、国产替代加速和新兴技术产品三大因素共同 工厂，即智能工厂的结构进阶过程。
推动国内工业机器人产业快速发展。综合考虑市场层 结构维度
智能工厂
智能车间
面和技术层面的因素，机器人领域五大新兴方向为： 智能装备
功能维度

协作机器人、动力外骨骼、新技术AGV（Automatic 数字工厂 设计 工艺 生产 物流

Guided Vehicle，即自由引导车）、柔性夹爪、复 数字互联工厂

合机器人。 智能工厂

范式维度
第二，工业视觉三大发展新方向。工业视觉模
拟人的视觉功能，通过摄取图像、提取信息并加以处 图3 智能工厂的基本架构

理，最终用于检测、测量、判断和控制，用途主要有 （来自西安交通大学卢秉恒等研究成果）

质量检测、尺寸测量、缺陷检查、识别和定位等。工 爱立信将典型的工厂制造系统总结为三层模型，
业视觉领域三大新兴方向为：机器人3D视觉、AI图 如图4所示。工厂制造系统的改造升级沿着3个方向进
像视觉检测和新型机器视觉传感器。 行。在纵向集成方向上，以IT技术优化OT流程（运
第三，工厂数字化与智能化四大发展新方向。 营），MES实时监控OT数据并调度管理OT设备，
企业的数字化和智能化改造大体分为四个阶段，即四 并提升ERP决策效能，主要目标是降本增效。在横向
大发展方向：自动化产线与生产装备、设备联网与数 集成方向上，打通供应商、工厂和销售客户，提升物
据采集、数据的打通与直接应用、数据智能分析与应 料流转效率，并根据市场反馈调整生产及供销计划，
用。与智能制造的三大基本范式类似，工厂数字化与 主要目标是定制化生产和柔性生产。在端到端集成方
智能化的这四个阶段并不是严格按顺序进行的，各阶 向上，从产品的生产向设计和运行两端延伸，以运行
段不是孤立的，边界比较模糊，很多具体应用方案可 数据调整维护模式或优化产品设计，主要目标是预防
能跨越其中多个阶段。 性维护和设计仿真。图4还展示了各个方向上工厂智
能化改造的典型应用及其对网络的需求场景，智能工
新一代智能制造范式对5G的期望与疑问 厂将大量使用各类传感器、可穿戴设备、机器人等，
基于大数据、云平台的智能分析工具帮助企业实现
新一代智能制造范式的网络需求——以智能工厂 更为科学的决策，同时，生产的本地性概念不断被弱
为例 化，由集中生产向网络化异地协同生产转变，信息网
智能生产是新一代智能制造系统的主线，智能工 络技术使不同环节的企业间实现信息共享，实现更大
厂是智能生产的主要载体。智能工厂是“面向工厂层
级的智能制造系统，是信息与物理的深度融合，通过
信息与物理一体化的设计与实现，制造系统构成可定
义、可组合，制造流程可配置、可验证，在个性化生
产任务和场景驱动下，自主重构生产过程，大幅降低
生产系统的组织难度，提高制造效率及产品质量”。
智能工厂的基本架构可以通过图3所示的3个维度进行
界定，其中功能维度包括设计、工艺、生产和物流，
即从虚拟设计到物理实现的过程；范式维度包括数字
工厂、数字互联工厂和智能工厂，即智能工厂的范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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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围的资源高效协作和配置。

图4 工厂制造系统的三层模型及网络需求场景 为可能，为未来柔性产线、远程生产、精准生产、共
（参考爱立信研究成果制作） 享生产等新模式运用奠定了坚实基础。在我国制造业
现阶段无线网络主要使能四类工业应用，对网 全面转型、制造产品不断升级的大背景下，5G+智能
络的需求指标存在差异：一是PLC无线承载，带宽 制造面临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
要求kbps级别，时延要求5～100ms；二是无线 然而，5G+智能制造的发展仍存在一定的挑战，
工业相机，带宽要求1Gbps～10Gbps，时延要求 需要运营商和垂直行业密切合作，共同解决。举例来
1～100ms；三是AGV控制，要求小区容量大，支持 讲，基于5G的高清视频、AR/VR辅助培训等均有试
多连接，可实现智能调度；四是工业可穿戴设备，带 点应用，部分企业认为这些展示“很炫”，但如何落
宽要求1Gbps，时延要求＜100ms。 地实施、如何用于辅助生产来提高效率、能产生多大
的效益，现阶段仍没有明确的答案。再比如，即使
5G+智能制造的机遇与挑战 5G可以全部替代工业WiFi，但中国工业WiFi的市场
当前，工业制造系统的通信网络既有有线也有无 规模非常有限，如何提升市场价值空间，运营商与制
线，其中，有线通信具有高稳定、低时延等优点，被 造行业采取什么样的合作模式，是需要各方面共同思
广泛应用于大型现代化工厂中，但长期来看，其不足 考的问题。
之处也很明显，比如线缆敷设及改造成本高，极大地
限制了柔性生产能力，且有线连接容易影响机器设备 智能制造已经成为全球制造业转型升级的主要趋
的设计；WiFi、4G等无线通信具有部署灵活、建设与 势，作为我国加快建设制造强国的主攻方向，有助于持
运维成本较低等优点，但由于技术限制，存在连接密 续推进高质量发展。智能制造具备数字化、网络化、智
度较小、传输速率较低、时延较长、可靠性较差等缺 能化三项通用型赋能技术，与不断迭代的信息通信技术
点，无法满足工业领域的高速大容量数据传输要求， 相结合，实现了范式演进。新一代智能制造范式对网络
也无法赋能所有的柔性生产场景。据统计，目前我国 要求极高，正与5G的大带宽、低时延、高可靠特点以
大多数企业车间都采用固定总线+WiFi组网的方式。 及海量连接等超高能力相匹配，从而为5G+智能制造
随着5G技术的不断成熟和5G网络的日益完善， 带来了机遇，但现阶段也面临如何落地实施等挑战与疑
凭借其大带宽、低时延、高可靠以及海量连接等特 问，仍需各方密切合作，共同解决。
性，5G应用于智能工厂现场设备实时控制、远程维
护及操控、工业高清图像处理等工业应用新领域将成 作者单位：中国移动通信集团设计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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