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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多地“清零”抗议活动三个要点分析：特
别之处、直接后果和政治影响
5 ⼩时前

03:13

上海⺠众街头⾼喊“习近平下台”，中国多地现反封控抗议

11⽉27⽇晚，上海、北京、成都、⻄安、武汉都爆发抗议活动。⼏个⽉来，对于“清零”
政策的不满持续酝酿，在新疆乌鲁⽊⻬的⽕灾后，愤怒的情绪在⽹上爆发，随即在当地
爆发抗议活动。在过去这个周末，抗议活动出现在全国多地，为中国近年来所少⻅。
BBC采访多位专家，分析这轮抗议的特别之处，对于清零政策是否会产⽣直接后果，以
及对于中国政治的⻓远影响。

中国新冠“清零”政策抗议蔓延到多个城市 出现更⼴泛的政治诉求

特别之处：从避邻运动到⼴泛诉求

REUTERS

11⽉27⽇，在悼念乌鲁⽊⻬⽕灾遇难者活动期间，北京市⺠聚集在⼀起守夜并举着⽩纸抗议
当局的新冠封控措施。

“罕⻅”是专家描述这轮抗议最常⽤的词汇。

“现在在中国看到的，是⼗年来最不同寻常的⼤规模政治活动。”澳洲国⽴⼤学政治学者宋
⽂笛在其推特上表示，上⼀次看到类似情形还是2011年底的乌坎。
 “我在上海⽣活了15年，还没有⻅过这种规模的抗议活动。”弗兰克·蔡（Frank Tsa）是居
住在上海的公共论坛组织者，他向BBC介绍，过去⼆三⼗年来，中国可能有上千次、上
万次⼩规模抗议活动，但通常都是关于劳⼯权益和征地冲突。

宋⽂笛提到的乌坎事件也类似，2011年时⼴东汕尾陆丰市乌坎村因不满⼟地被私下买
卖，数百名村⺠多次示威、游⾏，并爆发⼤型冲突。更早的还有2007年厦⻔市⺠反对⼆
甲苯（PX）项⽬事件。

这类运动被归为“邻避效应”引发的群体⾏为，“邻避效应”英⽂中称为“不要放在我后院”
（Not in my back yard），往往在建造⼀些可能污染环境的公共设施，利好由较⼤范围⼈
群享受，污染则由较⼩⼈群负担，因⽽引发后者的抗议。

AFP

在刚过去的周⽇，上海警⽅曾封锁乌鲁⽊⻬路。

但学者指出，这⼀轮抗议不再是中国常⻅的“邻避运动”。弗兰克·蔡评价，以前很少像这
:
 ⼀次直接针对中央政府的，“基本上没有”，⽽这次针对政权本身，甚⾄喊出习近平或共产
党下台的⼝号，“这就是为什么现在会有与1989年的⽐较”。

宋⽂笛也认为，相对于乌坎事件主要针对当地的不满，这⼀次感觉更可能会扩⼤，因为
触发抗议的原因是全国性“清零”政策。

英国⽜津⼤学中国中⼼主任拉纳·⽶特（Rana Mitter）提到清华⼤学发⽣的抗议活动。他
认为，清华的学⽣不仅在抗议疫情封锁，还有更⼴泛的问题，⽐如⻘年中的⾼失业率，
⽐如他们感到未来⽆望，美好⽣活已经逝去，从⻓远来看，对中国政府来说这更值得忧
⼼。相⽐于如何⾛出疫情这样的短期问题，年轻⼈的抗议为中共敲响警钟。

直接后果：疫情防控会放松吗？

EPA

11⽉27⽇晚，北京警⽅封锁了抗议当局封控措施的⼈群所在的街道。

“这⼀波抗议浪潮是由‘清零’政策下对个⼈安全的担忧触发的，跨越阶层、地域和⺠族界限
的问题，⽽解决这⼀问题需要全⾯改变国内政策，这使政府不容易与抗议者的要求达成
妥协。”宋⽂笛称。
:
不过，在乌鲁⽊⻬发⽣⽕灾后，当地爆发抗议活动，紧接着当地政府宣布已经实现“清
零”，放松⼀些管制措施。

在过去这个抗议频发的周末，中国官媒新华社推送两篇⽂章，⼀篇罗列北京、⼴州、乌
鲁⽊⻬适当放宽封锁措施；另⼀篇是该社的评论，称各地应尽最⼤努⼒为⽼百姓提供⽅
便，以及“⽅舱⽆⼩事”，但最后还是强调了坚定不移贯彻“动态清零”总⽅针。

“不是哪天起床了，宣布⼀下政策变了，那么简单。”拉纳·⽶特表示，有政治上问题是，
习近平个⼈与这⼀政策密切关联，不过中国政府当然会指出⼀个事实，即中国整体死亡
率远远低于体量相近的国家，⽐如印度。问题是中国还没有成功地铺开⾼质量的疫苗，
在全球其他地⽅这⼀点⾄关重要，使病毒在⻄⽅甚⾄南半球成为总体上可以容忍和共
存。

“在中国则不是这样，60-80岁⽼年⼈接种率不⾼，即便年轻⼈接种的国产疫苗，但没那
么有效。”拉纳·⽶特认为这使中国政府陷⼊两难——如果⼤量进⼝美国疫苗，那在⺠族主
义⽅⾯显得有些尴尬；还是说，管控住边境，然后⼀直实施“清零”政策？

但后者已经开始引发中国罕⻅的多地抗议活动。

REUTERS

11⽉28⽇，在北京，在为乌鲁⽊⻬⽕灾受害者守夜后，⼀名男⼦拿着⽩纸抗议当局的疫情封
控措施。
:
政治影响：对中国政府的巨⼤考验
类似的抗议活动会不会持续下去？

“还有待观察。”宋⽂笛称，已经证明抗议者们可以被动员起来，但将公共不满转化为政治
变⾰，还需要抗议者们更有组织，但在⼴泛的监控和审查制度下，能否做到呢？

约翰·霍普⾦斯⼤学政治经济学教授孔诰烽（Ho-fung Hung）认为，多个城市爆发抗议活
动并不令⼈惊讶，但问题是这是⾃发的，如果当局能够保持对审查机器的控制，抗议活
动可能在不久后平息。

“但如果继续蔓延，对习近平来说是个⼤问题，因为他显然没法在‘清零’上退缩，过去两年
他推进‘清零’把⾃⼰逼进⻆落，他处理这件事最理性的⽅式应该是给地⽅政府施压，让他
们对抗议活动进⾏镇压，同时⾃⼰保持距离。但也有⻛险，地⽅政府可能拒绝严格地执
⾏其指令，因为他们也深受‘清零’拖累。”

“对习近平来说，确实形势严峻。这是对他的绝对专制统治的第⼀个严峻考验。如何解决
这个问题将对未来⼏年的中国政治和经济产⽣持久影响。”孔诰烽称。

弗兰克·蔡也提到这⼀轮抗议的⾃发性。他观察到，各地的抗议活动不是很协调，参与者
⽐较随意，⽐如周六晚上的上海，⼀拨规模较⼩的学⽣组织纪念乌鲁⽊⻬的活动，很多
围观者直接参与进来，所以没什么组织，⽽且由于审查制度，也很难组织。先不要说它
像89年甚⾄像伊朗⼀样的⼤型运动，太早了，但如果没有组织者，那政府如何镇压？“我
认为共产党现在很为难，但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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