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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
　 次
傳聞中的兩個人
01

被誤當作川喜多長政遭到殺害的男子
● 　

1
戀愛的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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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她
● 等待著他，對暗殺一無所知
　

1
3
劉吶鷗，投身上海電影界
02

電
● 影是霜淇淋
　
2
1
﹁要注意的臺灣人﹂
● 　

3
0
紀
● 錄片︽上海︾　

3
6
在偽滿洲出生長大
03 電
● 台歌手李香蘭
　

4
5
來自滿映的使者
● 　

5
3
兩
● 個名字，兩種語言
　

6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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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 電
•影特工執行部隊
04

﹁茶花女﹂事件
● 　
6
5

朝鮮人頭號大明星
● 　
7
3

建
● 設東洋的好萊塢
　
7
9

女演 員 李 香蘭
─
05

中國人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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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5

護照
● 　
9
3

從
● 滿洲到上海
　
1
0
0
中華電影公司
06

川
● 喜多長政赴上海　

1
1
3
發行﹁抗日電影﹂
● 　

1
1
9
後
● 台人物的盤算
　

1
3
0
支那之夜
07
製
● 作部次長劉吶鷗
　

1
3
9
李
● 香蘭赴上海拍攝外景
　

1
4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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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
● 者面型
　
1
6
1

迫近的危險
08

﹁親日作家﹂之死
● 　
1
6
5

最
● 後的話語
　
1
7
1

劉吶鷗中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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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京
● 華酒家的槍聲　
1
8
1
是中國人？臺灣人？還是日本人？
● 　

1
8
9
李
● 香蘭在何處
　 1
9
8
奔赴臺灣的掃墓之旅
10

李
● 香蘭、和我們一樣，都是中國人
　

2
0
7
樂隊的出場費
● 　

2
1
7
李香蘭的縫紉店
● 　

2
2
3
武
● 力控制，李香蘭隨之在中國影片中首次粉墨登場
　

2
3
3
 譯後贅言

取材協力者及資料提供者
主要參考文獻

後記二

後 記一
　

─
致臺灣讀者

致山口淑子的信
　
2
5
6 2
5

　
0

　
2
2 4
5 6 2
5 4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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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政治家或新聞記者有所作為。於是，淑子從幼稚園時代起就從父親那兒學習中文。一上

李香蘭的戀人　48
小學，就混在大人們中間，在父親擔任講師的滿鐵進修所中文夜間講座聽課。在她的自傳
中也反映出她勤奮的人格，可能她掌握中文得益於她天生的刻苦專一精神。因為，在以後
的日子裏，她居然能夠隱瞞自己的日本人身分，去中國人的女子學校求學。但是，少女時
代就能和中國人一樣說中文，這種罕見難得的特長大大改變了她以後的命運。
山口淑子居住的撫順因其郊外有大規模的碾缽狀露天煤礦而出名。她是在美麗的白楊
樹林蔭道的街市中度過她平靜的少女時代的。但是，就在這個期間，日本一步一步伸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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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侵略魔爪。因為第一次世界大戰，歐洲各國在中國影響力削弱，日本準備進而獲取各
種利益。一九一五年把二十一項條款強加於中國，旨在擴大和強化在南滿洲和內蒙古東部
的利益。為此，中國民眾掀起了抵制日貨等激烈的抗議運動。
日本統治階層對這種形勢產生了危機感。一九二八年，關東軍︵駐紮在滿洲的日本陸
軍部隊︶企圖占領滿蒙，製造了炸死奉天軍閥首領、軍人、政治家張作霖事件。一九二九
年七月，甘粕正彥由國家主義者大川周明的推薦來到了滿洲，協助關東軍進行滿洲事變的
幕後特工活動。甘粕正彥在任憲兵大尉的一九二三年因殘酷殺害無政府主義者大杉榮等而
出名，甘粕在此後的一九三九年就任滿映的第二任理事長，此事容當後敘。
一九三一年九月十八日發生了引發滿洲事變的柳條湖事件。關東軍在奉天東面的柳條
湖的滿鐵線上安炸藥爆炸，推說是中國軍隊所為，以此為藉口，對附近的北大營發動了襲
擊。翌日，關東軍控制了滿鐵沿線，日本開始了對滿洲、內蒙古的武裝侵略。滿洲事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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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力控制，李香蘭隨之在中國影片中首次粉墨登場
一九四一年十二月八日，在太平洋戰爭爆發的同時，日本軍隊一控制﹁租界﹂，上海
的電影界便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以這一天為分水嶺，當時上海所有的十一家電影製作公司完全被置於中華電影公司的
統治之下。如前所述，電影膠片的供應、拍好的影片的發行等等，都由中華電影公司全權
管理。一九四二年四月，日軍進一步強化了對電影的控制，中華電影公司和三家大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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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華、藝華、國華︶共同出資，成立了新公司中華聯合製片有限公司︵中聯︶，開始調
整所有影片的拍攝時間表。該公司的董事長由汪精衛政府的宣傳部長林柏生擔任，副董事
長由川喜多長政擔任，董事兼總經理由張善琨擔任。
中聯創立時，發表了多達五十部的拍攝計畫一覽表，其中有︽鴉片之戰︾，因為這一
年是鴉片戰爭終結一百年。但是，日本陸軍主辦的大陸電影聯盟會議變更了這個計畫。令
人吃驚的是，日本的電影特工具備的干預力終於達到了這種地步，日本陸軍甚至於能對上

233　奔赴臺灣的掃墓之旅
海大公司的拍攝計畫說三道四。
日本陸軍主辦的大陸電影聯盟會議召集的公司是三家﹁國策映畫會社﹂，即滿映、華
北電影和中華電影公司。︽鴉片之戰︾的計畫被要求變更的有兩點，一點是這部影片不由
中聯獨家製作，而由中華電影、中聯、滿映三家合拍。另一點是讓李香蘭演出角色。
中聯接受了日本陸軍的要求，變更了計畫。影片名稱改為︽萬世流芳︾，內容也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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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讓李香蘭能夠出場。這樣，由於日本陸軍的強制性支持，李香蘭第一次登上了中國電影

李香蘭的戀人　234
的銀幕，儘管這﹁中國電影﹂是日本統治下的所謂中國電影。變更之後的片名意思是﹁豐
功偉績的芬芳永遠流傳下去﹂，它歌頌的是鴉片戰爭的英雄林則徐。
據說在日本陸軍召集的大陸電影聯盟會議上，有人提出了這樣一些意見，如﹁人稱東
洋第一的滿映攝影棚，平時閒置不用，很可惜，應該使用它﹂，﹁把中國的女影星陳雲裳
請到滿洲，讓她和滿洲的李香蘭合拍，豈不更妙﹂等等。但是，清水晶在所著︽上海租界
映畫私史︾中寫道，那種事是根本不可能的，上海對滿映的反感很強烈。那麼，試問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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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控制上海電影界的中華電影公司有沒有反感呢？清水晶的文章是這樣寫的：
因為提這些建議的人對上海知識份子如何看待日本侵略滿洲這件事沒有反省，所
以才會這樣說。其實陳雲裳答應去滿映的攝影棚這種事是不可能發生的。就算給她大
筆金錢，讓她答應去的話，那她就成了不折不扣的漢奸，重慶地下組織就一定會採取
恐怖手段﹁讓她消失﹂。
按照這個說法，李香蘭就是從滿映來的﹁不折不扣的漢奸﹂，她會不會面臨危險亦即
﹁重慶地下組織﹃讓她消失﹄的懲處﹂呢？話雖如此，推薦她的是日本陸軍，所以即使為
了面子，似乎也要徹頭徹尾保護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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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聯向︽萬世流芳︾投入了最重量級的職員和角色，導演也配備了三位老手，即卜萬
蒼、朱石麟和馬徐維邦；拍攝總指揮是在給影片融進娛樂性方面手腕高強的張善琨；主要
演員有曾在人氣投票中得票率僅僅次於那位影帝金焰的高占非，還有走紅女星陳雲裳和袁
美雲。
然而，不得不加上滿映明星李香蘭，可以設想製片人張善琨要用盡人們難以知曉的手
段。安排李香蘭演出故事情節的邊緣角色，減少她與中國人氣女星的關係，就是張善琨的
手段之一。山口淑子在自傳中曾寫道，陳雲裳其實曾流露出不想演出這部片子的意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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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過：﹁影迷們知道我在與滿映合拍的片子裏扮演角色，給我寄來了威脅信，罵我是﹃無
恥﹄或﹃賣國賊﹄。本來是不想演出的，可張善琨請我幫忙，我無法拒絕呀，因為演︽木
蘭從軍︾的時候他關照過我。﹂
還有一個人，那就是演李香蘭的搭檔演員王引，他也與張善琨為至交，似乎他也是不
得已而答應演出角色的吧！據說王引因為張善琨與日本合作而生命受到威脅時，在外出之
際常常乘坐張善琨的車子，當張的替身。

235　奔赴臺灣的掃墓之旅
李香蘭其他要演的片子排得很滿，為此，張善琨把她演出的鏡頭三下五除二地拍攝完
畢，充分發揮了他在行程管理和現場運作方面幹練的製片風格。
拍攝完的︽萬世流芳︾，主人公當然是林則徐，扮演他的是儀表堂堂的高占非。同
時，這部片子形成了三位女星競技爭雄的局面，她們都彰顯了自己的表演技巧。我有幸在
二 五年夏天得到了欣賞這部片子的機會。東京京橋的國立近代美術館電影中心舉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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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掘出來的老電影︾活動，展示該中心收藏的二十七種珍貴電影老片，其中就包含這部

李香蘭的戀人　236
影片。據說在日本，這是該片自一九四四年上映以來，相隔六十一年的老片重放。聽說二
戰結束時在上海被接收的該片膠片，在北京的中國電影資料館被發現，近代美術館的電影
中心從那兒得到了該片三十五釐米正片膠片。放映的場所電影中心是平素電影研究人員集
中的地方，簡潔而素樸。但這一天令人回憶起當年李香蘭人氣的熱烈程度，等候觀看的人
開演兩小時前就排起了長隊，隊伍繞著圈兒從一樓大廳延伸到門外。
那麼，話題再回到女演員們的表演藝術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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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說豐滿的美女陳雲裳。她是憑藉那部︽木蘭從軍︾中的木蘭角色而平步青雲，大紅
大紫的。在這回的片子中，她扮演的角色從林則徐年輕時代起就愛慕他，她費盡苦心發明
了治癒鴉片之毒的藥品，暗中支持著林則徐。影片的最後，她率領起義的民眾奮起反抗暴
虐的英軍，在戰鬥中獻出了生命。她的形象令人回想起她在︽木蘭從軍︾中男子裝扮，威
風凜凜的表演風度再加上一層悲劇色彩，想必正是令觀眾激動的原因。
扮演林則徐忠貞賢淑的妻子的，是同樣享有人氣的袁美雲。她扮演的是個理性的角
色，理智而冷靜地觀察周圍，敢於以一往無前地面對苦難，這樣的形象不能不引起人們的
共鳴。
李香蘭扮演的是在鴉片館賣糖的姑娘。她一面盡力使中了鴉片毒的戀人恢復健康，一
面每天令人憐愛地、大大咧咧地唱著歌賣糖。歌的內容是淒淒切切訴說鴉片的毒害，鴉片
館英國人老闆為此把她打了出去，但是她毫不懼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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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個女性雖說都叫人覺得有讚賞自己的自我犧牲之嫌，但各自持有鮮明的意志並付
諸行動，這一點只有在中國影片中才有。由於這個緣故，故事很有張力，成為引人入勝的
作品。
︽萬世流芳︾一九四三年五月在上海上映後，獲得一片好評。山口淑子在自傳中寫
道：﹁不僅在上海，在中國全境凡是有電影院的地方，不管是不是日軍占領區，都上映了
這部片子。﹂但是，中國方面卻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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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片子是﹁奴隸的電影﹂，無視它
的存在，所以關於它的資料很少，無
法知道實情。
然 而 也 容 易 想 像 得 出 ， 中 國 人觀

「萬世流芳」李香蘭和王引
眾似乎是懷著與日本人不同的心理觀
看這部片子的。他們與觀看︽木蘭從

237　奔赴臺灣的掃墓之旅
軍︾時一樣，把影片中與英軍作戰的
場面比作了同日軍作戰，聲援作戰的
中國人。製片人張善琨再度啟用︽木
蘭從軍︾的主角演員陳雲裳，當然把
這樣的效果考慮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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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香蘭當時在中國是以﹁北京出身的中國人﹂身分聞名的。︽萬世流芳︾的評論一傳

李香蘭的戀人　238
到北京，北京中國系的各家報紙就請李香蘭出席共同的記者會。她曾想在會上公開自己的
日本人身分，結果不了了之。她在自傳裏寫道，考慮到最後，﹁還是拋棄李香蘭。總之，
下定決心退出滿映。﹂
一九四四年秋，李香蘭退出了滿映。之後，她在上海定居下來。
李香蘭為了拍攝︽萬世流芳︾前往上海，然後考慮拋棄李香蘭，退出滿映，在上海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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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在這段時期，有人在日記中記載了與李香蘭的數次會晤。這個人就是汪精衛政府的要
人周佛海。二戰結束後，其他的汪精衛政府要人全被處以極刑，而周佛海死在了監獄中。
從他日記的簡單文字中，可以窺見李香蘭與政界、軍界的要人保持何等密切關係之一斑：
一九四二年十月十五日
　 木曜日
十二時，伊藤攜李香蘭來，邀請一起回自宅進餐。 ……
……
︵著者按：﹁伊藤﹂，即伊藤芳男，原﹁滿洲國外交部﹂特約顧問。盧溝橋事件
後作為西義顯之助手，從事遊說汪精衛派投降的活動。此時任﹁滿洲國﹂駐上海事務
所所長︶
一九四五年五月二十三日
　 水曜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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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香蘭自北京來，知余病，來慰問，唱歌數首。 ……
……
一九四五年六月五日
　 火曜日
岡田少將攜李香蘭來晝食，李歌唱，二時半始歸。 ……
……
︵著者按：﹁岡田少將﹂，即岡田酉次，歷任日本上海派遣軍特務部主計、﹁維
新政府﹂經濟顧問、興亞院調查官等。此時任﹁國民政府﹂經濟兼軍事顧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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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攝電影漸漸不可能了。一九四五年五月，川喜多長政在一流劇場大光明大戲樓舉辦
了長達三天的李香蘭獨唱音樂會。山口淑子在自傳中寫道：﹁連日滿員，報紙的評論也頗
有好評。門票售光，而且以三倍的加價售出。﹂
正好在這個時候，名門出身的女畫家曾佑和在一次宴會上與李香蘭同桌。道斯昌代把
從曾佑和那兒聽到的話，寫進了︽野口勇 ─宿命的越境人︾：在戰爭時代的上海，走
紅的女演員李香蘭身穿下裙襬很長的中國服裝，坐在當時頗有權勢的中國軍人的身旁，以

239　奔赴臺灣的掃墓之旅
流利的北京話與他們親密地交談著。在距此六年後的一九五一年春，曾佑和亡命美國，住
在檀香山。一天，她和她的德國丈夫︵美術史家，時任夏威夷大學教授︶等一起出席為友
人舉行的訂婚晚會。所謂友人是指這一天的主賓雕刻家野口勇，一九三 年
○他在北京居住
了半年左右，學習水墨畫。曾佑和的丈夫在這時與他結識。另一位主賓是同野口勇訂婚的
女性，不消說就是山口淑子。這次晚會是在她結束有關好萊塢影片︽向東啊，向東︾商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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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回國途中舉行的。這一天山口淑子穿著長袖和服，出現在曾佑和的面前。曾佑和一直以

李香蘭的戀人　240
為作為漢奸被處死的李香蘭竟然還活著，並且成了野口勇的訂婚對象，感到非常吃驚，同
時，她直感到不能談論上海的那些往事，所以便若無其事地繼續用英語說著話，但山口淑
子卻突然沈默下來，過了一會兒，一聲不響地消失了身影。野口勇在傾盆大雨中追趕飛身
而出的山口淑子，而山口淑子對自己的行為沒有做任何解釋。
一九四五年八月，二戰結束了。李香蘭與川島芳子、東京薔薇等人的名字赫然列在女
漢奸名單的前面。日本戰敗後，據說在上海位於日本人街一角的原日本陸軍用品承辦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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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商標的烏冬﹂工廠，被指定為日本人辦理遣返手續的場所。那一年臨近年末，我的
朋友即﹁大王商標的烏冬﹂老闆的女兒，看到李香蘭擠在等待歸國的人群中，準備辦理遣
返手續。李香蘭個子不高，身上裹著一件豪華的裘皮大衣，她的漂亮格外引人注目。等待
遣返的日本人七嘴八舌地說﹁哎呀，李香蘭也回日本哪﹂，﹁果真是日本人呀﹂，﹁雖然
是中國人，但是為我國鞠躬盡瘁了，所以作為日本人被遣返了吧﹂等等。
一九四六年二月，李香蘭出示了原籍為日本佐賀縣杵島郡北方村的戶籍抄本，足以證
明她是日本人，好不容易沒被判為漢奸。川喜多長政一直在上海陪著她，直到她被准許歸
國，然後一起踏上了歸程。據說這是一九四六年四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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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後贅言

李香蘭的戀人　256
中國人凡是上了歲數的，恐怕沒有幾個不知道﹁李香蘭﹂這個名字的。一九四五年，
八年抗戰結束後，在中國的審判台前站立的兩個女人曾經成為當時的焦點人物。一個是聽
起來像是日本人的川島芳子，另一個就是聽起來像是中國人的李香蘭。這兩個人都曾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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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日本侵華政策，所以日本投降後都曾以漢奸罪接受了審判，審判的結果是：川島芳子定
為漢奸，判處死刑；李香蘭沒定漢奸，當庭開釋。如今的年輕人大概不明就裏：什麼﹁日
本人﹂川島芳子定成了漢奸，﹁中國人﹂李香蘭卻沒有定成漢奸？原因是有著日本名字
﹁川島芳子﹂的是中國人，原名叫金壁輝；有著中國名字﹁李香蘭﹂的則是日本人，原名
叫山口淑子。金壁輝是末代皇帝溥儀的堂妹，投靠日本後成為有﹁東洋魔女﹂之稱的著名
日本特務，一九四七年被處死刑 ─不過，前幾年又冒出個說法，說川島芳子根本就沒
死，處死的是她的替身，真人一直隱居於長春，直到享盡天年而終。真是﹁假作真時真亦
假﹂，到底死的是不是川島芳子，不得而知。李香蘭倒確確實實是日本人，當年，李香蘭
在大陸可算是個人物，既會表演，又善唱歌，是個紅遍各地銀幕的雙棲明星。她的一曲
︽夜來香︾不知迷倒了日本和中國的多少﹁粉絲﹂。一九四六年，李香蘭被遣送回日本
後，就恢復了原名山口淑子。她繼續從事了一段演藝事業，後來轉而進入政界，當選為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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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院議員，從影壇的明星變身為政壇的明星，使她的後半生再次另創高峰。
二十年前客寄日本東京都某大學時，在神保町書店街的一家書店裏看到了新潮社出版
的︽李香蘭 ─
我的前半生︾一書，﹁李香蘭﹂這個名字不禁使人心中一動。回到學校思
索了良久，產生了把此書譯成中文的慾望。於是嘗試用信件和山口淑子聯絡一下，信件是
寄往參議院的，信中寫上了自己的聯絡電話號碼。記不得過了多久，反正沒有接到回信，
但是，有一天突然接到一個電話。對方問道：﹁麻高先生在嗎？﹂我本能地回答道：﹁您
打錯了。﹂放下電話後，覺得很奇怪，﹁麻高先生﹂的電話怎麼打到我這裏來了？﹁麻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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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是誰呢？第二天又想起了此事，﹁麻高、麻高 ……
﹂我突然意識到這個電話正是找
我的，而且很可能是山口淑子方面打來的。我信中署名的姓是﹁孫﹂，對方不知道此字的
音讀，而誤念成了訓讀﹁マゴ﹂。如果繼續嘗試聯絡一次，大概會與山口淑子聯繫上。只
是那時已經開始著手翻譯日本新天皇的傳記，此事便不了了之。
去年秋天，接到老友建康教授的越洋電話，說想把田村氏的大作︽李香蘭的戀人 ─
戰爭與電影︾譯成中文，詢問我可否承擔半部。建康教授長年旅居日本，是研究日本文學
的專家，以他的能力和水準，獨自翻譯此書自然輕而易舉，但他有雜務在身，閒暇無多，
所以才打電話找我共譯。我曾譯過幾本書，翻譯之苦正如魚游水冷暖自知。與自由的寫

257　譯後贅言
作比較起來，譯書實是帶著鐐銬的跳舞。因此，我這個蹩腳的舞者幾年前就產生了金盆洗
手的念頭。但是，一來老友相約，盛情難卻，二來有如上述，與﹁李香蘭﹂有過一點兒瓜
葛，所以便應承下來，重操舊﹁業﹂。
 李香蘭的戀人：電影與戰爭 / 田村志津枝
作；石觀海、王建康譯. -- 初版. -- 臺北市：
台灣書房, 2010.09
　　面；　公分. --
ISBN 978-986-6318-26-9 (平裝)
1.劉吶鷗　2.山口淑子　3.傳記
781 99010889

8N03

李香蘭的戀人─電影與戰爭　 (46)

作 　 者 　田村志津枝
譯 　 者 　石觀海、王建康
主 　 編 　Meichiao
編 　 輯 　程于倩
封面設計　黃 暐 鵬
　

發 行 人 　楊榮川
出 版 者 　台灣書房出版有限公司
地 　 址 　台北市和平東路２段３３９號４樓
電 　 話 　０２－２７０５５０６６
傳 　 真 　０２－２７０６６１０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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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 　 話 　０２－２２４９７７１４
傳 　 真 　０２－２２４９８７１５
　

顧 　 問 　元貞聯合法律事務所　張澤平律師
　

出版日期　 2 0 1 0 年 9 月 初 版 一 刷
定 　 價 　新台幣250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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