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０１７ 年 ７ 月 河北师范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 Ｊｕｌ

ｙ．２０１７
第 １９ 卷／第 ４ 期／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ＨＥＢＥ
Ｉ　ＮＯＲＭＡＬ　
ＵＮＩ
ＶＥＲＳ
ＩＴＹ／Ｅｄｕｃａ
ｔｉｏｎａ
ｌ　Ｓｃ
ｉｅｎｃｅ　
Ｅｄｉ
ｔｉ
ｏｎ／ Ｖｏ
ｌ．１９Ｎｏ．４

【“一带一路 ”与教育专题研究 】

从人才流失到人才获得
———“一带一路 ”沿线国家的机遇与挑战

刘 　 进 ，刘 　 真
（北京理工大学 教育研究院，北京 　１０００８１）

摘 　 要：人才流失、人才获 得 和 人 才 循 环，分 别 代 表 着 一 国 或 地 区 人 才 发 展 的 不 同 历 史 阶 段 。“一 带 一

路”倡议提出后，中国将有望从传统 的 人 才 流 失 大 国 向 人 才 流 失 与 人 才 获 得 逐 渐 平 衡 的 方 向 发 展 。 而 “一 带
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作为传统的 人 才 流 失 地，也 有 望 逐 渐 实 现 从 人 才 流 失 到 人 才 获 得 再 到 人 才 循 环 的 良
性发展。这一过程中，沿线国家既迎 来 重 大 的 战 略 性 发 展 机 遇，也 面 临 着 新 旧 挑 战，中 国 应 凸 显 “一 带 一 路 ”
倡议的共享发展理念，真正促进“一带一路”新兴学术劳 动 力 市 场 的 建 设 与 完 善 ，促 进 学 术 人 才 在 沿 线 国 家 和
地区的良性流动，促进高等教育发展 由 中 国 梦 走 向 世 界 梦，在 帮 助 沿 线 国 家 实 现 人 才 造 血 功 能 的 同 时 ，继 续
展现负责任大国的形象。
关键词：“一带一路”；人才流动；人才流失；人才获得；人才循环
中图分类号： ３　　　 文献标识码：
Ｇ５１３． Ａ　　　 文章编号：
１００９－４１３Ｘ（
２０１７）
０４－００８１－０５
ＤＯＩ： １３７６３／
１０． ｊ．ｃｎｋ
ｉ．ｈｅｂｎｕ．
ｊ ｅｓｅ．
２０１７．
０４．
０１３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国的发展得益于国际社 具体来看，引发“一 带 一 路”沿 线 国 家 学 术 人 才

会，也愿为国际社 会 提 供 更 多 公 共 产 品 ”、“‘一 带 一 流失的原因不尽相同。大致包含几种情况。第一类
路’倡议，旨在同沿 线 各 国 分 享 中 国 发 展 机 遇，实 现 是因贫困 与 人 口 的 双 重 压 力 而 导 致 的 学 术 人 才 流
共同繁荣” 。“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后，中国倡导的
［
１］
失。从经济社会发展 水 平 来 看，“一 带 一 路”沿 线 国
共享发展理念，将真 正 促 进 沿 线 国 家 和 地 区 形 成 人 家整体水平偏低， ６４ 国中只有 ７ 国 被 世 界 货 币 基 金
才造血功能，沿线国 家 和 地 区 有 望 从 传 统 的 人 才 流 组织（
ＩＭＦ）认 定 为 发 达 经 济 体。 与 此 同 时，沿 线 ６
失国转变为人才获得国。从人才流失向人才循环转 个亿级以上人口大 国 中 就 有 ５ 个 属 于 欠 发 达 国 家，
变，沿线国家在迎来重大历史性发展机遇的同时，也 即印度 （ ３ 亿）、印 度 尼 西 亚 （
１３． ２．６ 亿）、巴 基 斯 坦
９ 亿）、孟加 拉 国 （ ６ 亿）和 菲 律 宾 （ １ 亿 ）２ ，
［］
面临着转型发展、适 应 “一 带 一 路”新 兴 学 术 劳 动 力 （
１． １． １．
市场规则等现实挑战。 经济和人口的双重 压 力 导 致 人 才 流 失 大 比 例 发 生，
其高端形式就是 学 术 人 才 流 失。 以 印 度 为 例，国 际
一 、人才流失 ：“一带一路 ”沿线 国 家 的 严
学界存有 大 量 关 于 印 度 人 才 流 失 的 研 究 ［３］［４］［５］，一
峻挑战
般认为最 重 要 的 因 素 是 收 入 和 对 印 度 工 作 条 件 的
“一带一路”沿线绝大多数国家经济社会发展水 不满 ［６］。
平欠佳，且高等教育 长 期 存 在 较 为 严 重 的 人 才 流 失 第二 类 是 因 殖 民 地 历 史、传 统 和 语 言 导 致 的 人
尤其是学术人才 流 失 问 题。 这 反 过 来，又 进 一 步 削 才流失。部分“一带一路”国家在殖民地时期就已经
弱了本国创新发展 的 人 才 基 础，客 观 上 形 成 了 经 济 客观存在向殖民国 家 的 人 才 流 失 问 题，而 因 为 人 才
社会发展与学术人才流失的恶性循环。 流失传统、殖民地语言等因素，这一人才流失方向在

收稿日期：
２０１７－０４－１７
基金项目：北京 市 哲 学 社 会 科 学 立 项 课 题 “一 带 一 路 ”沿 线 国 家 和 地 区 高 层 次 学 术 人 才 向 北 京 市 流 动 的 现 状 、规 律 与 制 度 设 计
１５ＪＹＢ０１４）；全球“一带一路”高等教育研究国际课题组（
（ Ｂ＆ＲＨＥ）
作者简介：刘 　 进（
１９８５—），男，江苏东海人，讲师，教育学博士，硕士 生 导 师，全 球“一 带 一 路”高 等 教 育 研 究 国 际 课 题 组 （
Ｂ＆ＲＨＥ）组 长，
主要从事大学教师流动研究；
刘 　 真（
１９９０—），女，山东临沂人，研究生，主要从事学术职业研究。
 · ８２ ·
现当代并未发生根本性变化。比如，集中在“一带一
路”南线 的 印 度、巴 基 斯 坦 和 斯 里 兰 卡 人 才 流 失 严
重，原因就在于这三国曾为殖民地国家。其中，印度
的人 才 流 失 甚 至 拥 有 超 过 １００ 年 的 历 史。 当 然，殖
民地统治国与被殖民国家之间的流动方向也不完全
是单一的。比如，本课题组 ２０１５ 年对葡萄牙的学术
人才流动访谈显示，当 前 该 国 因 经 济 社 会 发 展 水 平
降低，学术职业吸引力不足，出现了本国学术人才外
流的问题，其流出目 的 地 就 包 含 曾 经 的 殖 民 地 南 美
地区和中国澳门地 区，这 种 因 经 济 社 会 发 展 水 平 变
化出现的反向流动也具有典型性。
第三类是因政治和意识形态问题而引发的人才
流失。典型的是俄罗斯和东欧国家。尤其是冷战期
间及苏联解体前后，俄 罗 斯 （前 苏 联）出 现 过 很 大 比
例的人才流失问题，核 心 是 学 术 人 才 尤 其 是 高 层 次
学术人才的流失。数据显 示，
１９８９ 至 ２００２ 年 间，大
０００ 名科 学 家 从 俄 罗 斯 的 研 发 部 门 移 居 国
约有 ２２　 给机制。比如，英国 也 面 临 着 显 著 的 向 美 国 的 学 术
外。俄罗斯 ５５％ 的 科 学 家 流 动 到 美 国、德 国 和 法
国。在 ２０００ 年，
８６％ 的科研人员流动到德国和以色
列 ［
。一些独联体 国 家 与 之 类 似，也 在 此 期 间 深 受
７］
政治和意识形态影响，引发过严重的人才流失问题。
比如，冷战期间，
５　０００ 多 名 高 技 能 的 专 家 离 开 保 加
利亚，与此同时匈牙利也失去 了 １５％ 的 专 家 和 科 学
家，波兰则失去了 １０％ 的科学家 ［
８］
。 人才流失问题，但人才流入国作为受益国，应通过适
第四类是发达国家之间因经济社会发展的“相对
剥夺感”而引发的人才流失。即使一些发达的“一带
一路”国家，也可能因为和欧美等地区存在经济社会
发展差距，而出现严峻的人才流失问题。典型的国家
是以色列。２０１６ 年，在本课题组举办的首届“一带一
路”高等教育国际会议上［９］，以色列学者 Ｉ
ｒｉｓ　
Ｂｅｎ　
Ｄａ－
ｖ
ｉｄ－Ｈａ
ｄａｒ公布的该国数据引发强烈关注，具有高度
发 达 的 高 等 教 育 系 统 的 以 色 列，当 前 每 年 存 在 着 约
２６％ 的学术人才流失，主要流入地是美国。
当前，“一带一路”沿 线 学 术 人 才 流 动 问 题 仍 相
当 严 峻，这 导 致 严 重 的 后 果。 一 方 面，学 术 人 才 流
失，客观导致本国经济社会发展的人力资本匮乏，尤
其是精英学术人才 的 流 失，既 导 致 本 国 学 术 职 业 质
量下降，高等教育办学水平下降，也导致本国自主创
新能力不足，更多在国际分工中占据低附加值产业，
并且因学术生态系 统 的 破 坏 导 致 政 治、经 济 和 教 育
系统维系成本很高；另一方面，高等教育的强外溢性
大大降低了本国学术人才培养的积极性。因为所培
养的学术人才很可 能 流 失 他 国，而 高 等 教 育 人 才 培
养成本是高昂的，这 就 大 大 降 低 了 沿 线 国 家 人 才 培
养积极性，一些“一带一路”国家不再愿意继续“为他
人做嫁衣裳”。此外，还可能因学术人才流失而导致
国家安全等受到危害。
而且，长期以来，西方国家对待“一带一路”国家
学术人才流失态度是模棱两可的。发达国家只是间
或向发展中 国 家 “输 血 ”而 非 帮 助 其 形 成 “造 血 ”功
能。少数国家为防止人才的过度流失对流出国造成
过大影响，制定过限制人才流动的相关政策，这可以
成为人才流失的“底 线 保 护 政 策”，但 这 些 举 措 并 未
触及根本。
二 、人才获得 ：“一带一路 ”沿线 国 家 的 战
略机遇
“一带一路”沿 线 国 家 人 才 流 失 问 题 的 解 决，核
心至少包含两个方面，一是形成人才流动的回路，即
不能只流出不流入，而 是 应 形 成 有 效 的 流 出 人 才 补
人才流失问题，但中 国 等 国 家 却 扮 演 向 英 国 输 出 优
质学术人才的角色，使 得 该 国 形 成 一 定 的 人 才 补 给
回路。但这种“大鱼 吃 小 鱼”的 递 进 式 关 系，处 于 学
术链条底层的“一带一路”国家往往没有学术人才补
给渠道，因此造 成 了 严 峻 的 人 才 流 失 问 题。 二 是 形
成人才流动的补偿机制。即使短期内难以克服学术
当形式进行人才培养成本补偿。该种补偿既可以是
货币形式的也可以是非货币形式的。
在中国推动下，“一 带 一 路”倡 议 的 提 出 则 大 大
不同于传统发达国家对于“一带一路”沿线学术人才
的“掠夺式”占有。 在“民 心 相 通”的 总 体 目 标 下，共
享发展的理念指引 下，有 望 通 过 形 成 新 的 以 中 国 为
中心的区域性学术 劳 动 力 市 场，促 进 沿 线 国 家 包 括
中国的学术人才在 这 一 新 的 市 场 规 则 下 共 享 发 展。
沿线国家学术人才 流 入 地 有 望 从 欧 美、东 亚 逐 渐 转
向中国，与之相应的，中国将既为沿线国家提供人才
流动回路，又提 供 人 才 培 养 成 本 补 偿。 前 者 可 以 通
过沿线国家互助流 动、中 国 向 沿 线 国 家 双 向 流 动 而
达成，这非常类似于 欧 洲 为 避 免 人 才 流 失 美 国 而 形
成的欧 洲 研 究 区 （
ＥＲＡ）１０ １１ ，即 用 区 域 互 助 流 动
［ ］［ ］
替代全球单向流动。后者则可以通过提供中国跨国
公司工作岗位（工作地点仍为“一带一路”沿线国家，
但薪酬由中方支付）等 货 币 形 式，或 通 过 留 学 奖 励、
提供教师培训、进行 高 等 教 育 国 际 化 合 作 等 非 货 币
形式提供部分人才培养成本补偿。这将大大提升各
国学术人才流动积 极 性 和 本 国 人 才 培 养 质 量，沿 线
 · ８３ ·

国家将迎来高等教育发展的新的重要的历史机遇。
（一）“一带一路”倡议将促成更大比例的沿线国
家学术人才共享中 国 高 等 教 育 的 发 展 机 遇，学 生 留
学、学者交流、课程 开 放 共 享、跨 国 合 作 办 学 等 将 为
沿线国家高等教育发展提供人才培养的良好平台
“一带一路”倡 议 提 出 后，将 更 大 程 度 加 快 中 国
高等教育的国际化 进 程，沿 线 国 家 和 地 区 将 进 一 步
共享中国高等教 育 发 展 的 历 史 性 机 遇。 第 一，沿 线
国家来华留学人数和比例将大幅增加。尤其是随着
“一带一路”涉及到 的 一 些 具 体 政 策 措 施 （如 奖 学 金
制度）的不断推出和完善，中国将成为“一带一路”高
等教育发展的区域 性 中 心，将 在 新 的 历 史 时 期 吸 引
更多来华的留学人 才。 一 方 面，在 “一 带 一 路”倡 议
“一带一路”沿线合作进行中外合作办学项目非常看
好 ［１５］［１６］［１７］，合作项目 数 量 正 逐 渐 增 加。 未 来，有 望
在合作学位授予、合 作 分 校 等 深 层 次 国 际 化 合 作 方
面取得新的进展，而类似深度的国际化合作，将大大
提升沿线国家本土 的 人 才 培 养 能 力，对 沿 线 国 家 高
等教育发展将大有裨益。总体上说，通过留学、访学
和课程平台等途径，沿 线 国 家 和 地 区 在 未 来 将 可 极
大程度参与中国高 等 教 育 进 程，为 本 国 或 地 区 高 等
教育发展注入新的动力。而“一带一路”的这种开放
共享也将大大区分于传统欧美国家基于高跨国流动
成本和低人才回国 率 的 教 育 国 际 化 策 略，将 真 正 帮
助沿线国家和地区实现人才造血功能。
表 １　２００９—２０１３ 年“一带一路”来华留学生人数及分类

正式提出之前，中国 已 出 现 了 “一 带 一 路”沿 线 国 家 年份 总人数 其中本科 硕士 博士 专科

和地区赴中国留学 比 例 大 幅 上 升 的 基 本 趋 势，这 也 ２００９　 ４８　

６６７　 ３９　
４９８　 ６　
３９７　 ２　
０５２　 ７２０
８１．
１６％ １３．
１４％ ４．
２２％ １．
４８％
是“一带一路”倡议在高等教育领域的重要背景。本
２０１０　 ５７　
９０９　 ４５　
１０９　 ９　
２１１　 ２　
６７３　 ９１６
课题组 统 计 了 教 育 部 发 布 的 ２００９－２０１３ 年 来 华 留 ７７．
９０％ １５．
９１％ ４．
６２％ １．
５８％
学生中“一带一路”沿 线 国 家 和 地 区 的 基 本 信 息，发 ２０１１　 ６６　
４３０　 ４９　
８６３　 １２　
１７１　 ３　
４２８　 ９６８
７５．
０６％ １８．
３２％ ５．
１６％ １．
４６％
现逐年呈显著上升趋势，总人数从 ２００９ 年的 ４８　
６６７
２０１２　 ７６　
２６８　 ５５　
６０９　 １４　
９９０　 ４　
３７６　 １　
３１４
人已 上 升 到 ２０１３ 年 的 ８５　６５９ 人，五 年 间 增 长 了 ７２．
９１％ １９．
６５％ ５．
７４％ １．
７２％
７６％ ，也即在“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前，沿线国家面向 ２０１３　 ８５　
６５９　 ６１　
５３４　 １７　
０２０　 ５　
４００　 １　
７０５

中国的留学生 持 续 增 加 趋 势 已 经 形 成。 另 一 方 面， ７１．
８４％ １９．
８７％ ６．
３０％ １．
９９％

一些证据显示，“一 带 一 路”倡 议 提 出 后 来 华 留 学 生 数据来源：本课题组根据教育部统计年报整理

人数和比例正快 速 增 加。 比 如，有 学 者 注 意 到 提 出 （二）“一带一路”将促成更大比例的中国学术人

“一带一路”倡议以来，印度在华 留 学 生 数 就 由 ２０１３
年的 １１　
７８１ 人 已 跃 升 到 ２０１４ 年 的 １３　
５７８ 人 １２ 。
［ ］
也有的研究 发 现，
２００５－２０１４ 年 间，“一 带 一 路 ”沿
线国 家 是 全 球 来 华 留 学 教 育 规 模 增 速 的 主 体 支
撑 ［
。此外，学 界 的 一 些 研 究 也 密 切 关 注 着 “一 带
１３］
一路”来华留学生的区域变化情况。比如，有的研究
发现，东南亚国家占 据 “一 带 一 路”来 华 留 学 生 的 很
大比例，来华留学排名前 １０ 位的生源国中泰国处于
第三位、印度尼西 亚 第 六 位、越 南 第 七 位、印 度 第 八
位以及巴基斯坦第 十 位，东 南 亚 和 南 亚 国 家 共 占 据
前十个位置中的五个 ［
。第二，学 者 访 学 数 量 比 例
１４］
将大幅增加。“一带 一 路”倡 议 提 出 后，以 来 华 访 学
为代表的中国与沿线国家和地区的短期学术交流将
进一步增加，形成 留 学 与 访 学、联 合 培 养、合 作 研 究
等交错呼应的高 等 教 育 国 际 化 合 作 体 系。 第 三，是
课程开放共享。近年来中国主要研究型大学陆续加
入 ＭＯＯＣ 课 程 体 系，面 向 全 球 开 放 核 心 课 程。 在
“一带一路”倡议提 出 后，这 也 将 成 为 沿 线 国 家 和 地
区共享中国高等教育发展机遇的关键平台。第四是
国际化项目合作有望大幅增加。学界目前对中国与
才向沿线国家和地 区 流 动，通 过 中 国 学 术 人 才 向 次
一级学术市场的有 效 流 动，带 动 沿 线 国 家 和 地 区 高
等教育发展
“一带一路”高 等 教 育 发 展 背 后 的 共 享 理 念，绝
不意味着单向的人 才 流 失 和 个 别 国 家 的 人 才 获 得，
而是倡导 在 区 域 内 实 现 人 才 的 自 由 流 转 和 良 性 互
动。全球来看，北美、欧洲和东亚仍是全球最高层级
的学术劳动力市场，中国、海湾地区等正逐渐形成地
区性新兴学术劳动力 市 场，而 “一 带 一 路”沿 线 除 少
数高等教育强国外，绝 大 多 数 国 家 属 于 比 中 国 更 低
一级的次一级学 术 市 场。“一 带 一 路”倡 议 提 出 后，
次一级学术市场将向中国等地区性新兴学术市场流
入优质人才，中国将 从 传 统 单 纯 的 人 才 流 失 国 向 人
才流失与 人 才 获 得 逐 渐 平 衡 的 方 向 发 展。 与 此 同
时，中国也可能出现 较 大 规 模 学 术 人 才 向 沿 线 国 家
和地区的自由流动，真正实现“人才反哺”，并通过学
术人才流动带动中 国 经 济、社 会 和 文 化 发 展 理 念 在
区域内的传播。当 前，部 分 研 究 已 经 开 始 对 中 国 和
“一带一 路 ”沿 线 国 家 学 术 人 才 流 动 进 行 统 计 和 预
测。比如，有研究发现，近年来中国到中亚地区留学
· ８４ ·
的学生人数逐渐增 多 （仅 甘 肃 省 的 学 生 可 能 就 超 过
两千） 。这种 流 动 目 前 仍 规 模 较 小，但 未 来 具 有
［
１８］
壮大可能。一方面，这 与 中 国 学 术 市 场 的 日 趋 饱 和
有关。近年来，中国 学 术 市 场 无 论 是 数 量 还 是 质 量
都逐渐提升，随着高 等 教 育 大 众 化 的 持 续 深 入 和 人
口老龄化时代的到 来，中 国 高 等 教 育 扩 张 速 率 正 大
幅下降，学术市场已趋于饱和。近年来，中国学术机
构大幅提高人才招聘门槛可见一斑。不仅是国内学
术人才培养饱和，甚 至 一 些 主 流 高 等 教 育 培 养 国 的
毕业生在中国求 职 也 越 发 困 难。 未 来，中 国 本 土 培
养的学术人才在市场饱和背景下将可能大规模赴海
外就职，“一带一路”为 代 表 的 次 一 级 学 术 市 场 将 可
能成为就职主阵 地。 另 一 方 面，这 与 中 国 的 共 享 发
展理念相契合。“一带一路”倡议的核心之一是共享
发展，中国在高等教 育 共 享 发 展 过 程 中 会 兼 顾 各 方
利益，同时通过该战略框架实现文化传播，最终促成
“民心相通”，这也与 古 丝 路 的 “走 出 去”的 精 神 内 涵
相一致。因此，未来 中 国 可 能 采 取 更 有 效 举 措 解 决
学术人才“走出去”的 问 题，实 现 “一 带 一 路”沿 线 国
家和地区高等教育生态的良性互动发展。
（三）“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内部将形成自
助人才循环机制，这 也 将 助 力 沿 线 国 家 和 地 区 高 等
教育的内生发展
“一带一路”倡议不仅是中国和沿线国家与地区
的“一对多”关系，而是沿线国家和地区彼此联系、共
同发展的 “多 对 多 ”关 系。 在 高 等 教 育 领 域 更 是 如
此，“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后，中国将可能在形成沿线
国家和地区高等教育共享发展理念与机制方面发挥
重要作用，为“一带 一 路”新 兴 学 术 劳 动 力 市 场 规 范
化发展注入动力。借鉴此前“欧洲研究区”的相关经
验，将极可能促成区域内部各国之间的互通互流，形
成“多对多”、“聚是一把火、散是满天星”的学术人才
流动格局，沿线国家除与高等教育强国、高等教育大
国保持有密切的高 等 教 育 联 系 外，也 将 实 现 彼 此 互
助式高等教育内生发展。
三 、人才循环 ：“一带一路 ”沿线 国 家 面 临
的挑战
当然，沿线国家的学术人才获得方面，也面临一
系列挑战。这些挑 战 有 的 是 历 史 性 问 题，有 的 可 能
随着“一带一路”倡议深入推进而形成新的挑战。这
都要求中国与沿线国家和地区一道，及早准备、化危
为机。
一方 面，沿 线 国 家 和 地 区 面 临 着 传 统 的 学 术 人
才问题挑战，核心是高等教育发展基础薄弱、人才流
失总量巨大和人才 的 培 养 准 备 不 足，“一 带 一 路”倡
议提出后这些传统问题仍将长期存在。“一带一路”
部分沿线国家和地区，教育发展水平总体不高，高等
教育不大不强，长期处于国际人才产业链的底端，长
期扮演人才流失国 的 不 利 角 色，也 长 期 形 成 好 人 才
培养难、好人才留 住 更 难 的 恶 性 循 环。“一 带 一 路”
倡议提出后，这些国 家 和 地 区 在 向 传 统 人 才 流 失 地
继续流失学术人才 的 同 时，可 能 增 加 了 新 的 流 失 渠
道，即面向沿线其他 国 家 和 地 区 的 “一 带 一 路”新 兴
学术劳动力市场人 才 流 失，这 可 能 加 剧 其 人 才 流 失
国的不利格局。从 历 史 发 展 来 看，也 确 实 存 在 过 一
些国家和地区从单 向 流 失 向 多 向 流 失 的 恶 性 发 展，
事实上伤 害 了 这 些 国 家 的 高 等 教 育 发 展。 对 此 问
题，中国应予以高度重视，进一步明晰“一带一路”倡
议的共享发展理念，在 框 架 构 建 和 制 度 政 策 设 计 过
程中对这些国家 予 以 充 分 考 虑。 在 此 方 面，一 些 发
达国家的经验也值 得 中 国 借 鉴，比 如 英 国 在 医 疗 卫
生领域就专门形成了拒绝招收世界最落后国家医护
人员、保护其本国人才的基本政策。
另一 方 面，沿 线 国 家 和 地 区 面 临 着 新 的 问 题 与
挑战，核心是新的人 才 流 动 规 则 对 部 分 国 家 可 能 带
来冲击。以中国为中心的“一带一路”新兴学术劳动
力市场构建势在 必 行。 未 来，该 劳 动 力 市 场 将 可 能
与北美、欧洲和东亚现有的学术劳动力市场相抗衡，
成为全球 学 术 人 才 汇 集 和 流 动 的 新 的 一 极。 其 核
心，是新的人才 流 动 规 则 和 流 动 秩 序 的 打 造。 该 种
新的规则和秩序对 绝 大 多 数 沿 线 国 家 是 有 利 的，将
有望扭转传统的人 才 流 失 格 局，真 正 从 人 才 流 失 转
向人才获得进而实现良性的人才循环。但对少数未
做好准备的国家，也可能带来新的问题，即传统的学
术人才流动路径不 仅 没 有 打 破，又 增 加 了 新 的 面 向
中国和“一带一路”沿线的流动路径。这一问题的核
心，一方面，是各国并未清醒认识“一带一路”学术劳
动力市场的本质，未有效区分其与欧美、东亚传统学
术劳动力市场的核 心 差 异，也 即 对 中 国 致 力 于 打 造
倡议框架内以“民心相通”为目标的新的学术市场秩
序准备不足，未有效 宣 传 和 积 极 参 加 新 的 学 术 市 场
规则，导致被动落后。比如，未有效争取来华留学机
会，或未主动与中国 的 高 等 学 校 开 展 国 际 化 合 作 对
接等。因错失战略 性 机 会 而 可 能 造 成 被 动 局 面，或
因沿线其他国家更多参与新兴学术劳动力市场建设
而导致其“相对落 后”局 面 的 出 现。 另 一 方 面，是 各
国提升高等教育质 量、有 效 参 与 区 域 内 高 等 教 育 竞
 · ８５ ·

争的意愿和能力不足。本课题组对欧洲研究区的追 在新的“一带一 路 ”学 术 劳 动 力 市 场 秩 序 的 “冲 击 ”
踪研究显示，
２０００ 年 以 来，该 项 旨 在 促 进 区 域 内 学 下，为这些国家的高等教育办学带来挑战。
术人才流动的框架 性 政 策，对 绝 大 多 数 参 与 国 家 是 总体而言，目前“一 带 一 路”所 传 递 出 来 的 对 沿
有利的，但也有少数 高 等 教 育 本 身 发 展 水 平 不 高 的 线国家高等教育发 展 的 信 号 是 积 极 的，一 旦 以 中 国
国家处于被动参与 状 态，对 这 些 国 家 高 等 教 育 发 展 为中心的“一带一路”新 兴 学 术 劳 动 力 市 场 建 成，对
未形成正向支持，并 可 能 带 来 消 极 影 响。 本 课 题 组 沿线国家 彻 底 扭 转 学 术 人 才 流 失 格 局 是 极 为 有 利
对“一带一路”沿线各国高等学校的全球大学排名分 的，在此过程中也将 继 续 展 现 中 国 作 为 负 责 任 大 国
析也发现 ［
，目前沿线国家真正能 够 参 与 国 际 竞 争
１９］
的形象。而上述可能带来的对于沿线国家的高等教
的高校数量少、排名位次低，绝大多数国家高等教育 育挑战是否真正发生，在什么情况下发生，以什么形
办学水平整体一般。因此，未来，可能会因为少数国 式发生，中国如何在此过程中帮助各国提早规划、避
家高等教育质量薄弱、改善质量的意愿和能力不足， 免各类问题的发生，仍需要进一步研究论证。

参考文献：
１］　 习近平在二十国集团工 商 峰 会 开 幕 式 上 的 主 旨 演 讲，２０１６ 年
［ １０］　 刘 　 进，于宜田 ．促 进 跨 国 学 术 流 动：
［ ２０００ 年 以 来 的 欧 洲 研
９ 月 ３ 日，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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ｃ ｒｌｄ／２０１６－０９／０３／ｃ 究区建设研究［ Ｊ］．外国教育研究，２０１６（ ３）：２９－４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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ＥＢ／ＯＬ］． １１］　 刘 　 进 ．高等教育在“一带一路”战略中 应 有 所 作 为———试 论
［
２］　 林 　 健，胡德鑫 ．“一带一路”国家战略与中国工 程 教 育 新 使 命
［ 开展“‘一带一路’研 究 区”建 设 的 必 要 性 与 可 能 性 ［
Ｊ］．河 北
Ｊ］．高等工程教育研究，２０１６（
［ ６）：７－１５． 师范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２０１６（ ４）：７２－７６．
［
３］　Ｃｏｍｍａｎｄｅ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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４］　Ｓａｈａｙ　Ａ．Ｉｎ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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５］　Ｑｕ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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ｍｉ－ １３］　 陈 　 丽，伊莉曼·艾孜买提 ．“一 带 一 路”沿 线 国 家 来 华 留 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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Ｊ］． 教育近 １０ 年发展变化与策 略 研 究 ［ Ｊ］．比 较 教 育 研 究，２０１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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ｌ ｔ，２０１３，３２ （
ｏｐｍｅｎ ２）：１８０ （
１０）：２７－３６．
－１９０． １４］　 陶 　 琳 ．中国 “一 带 一 路 ”建 设 与 东 南 亚、南 亚 在 华 留 学 生 的
［
［
６］　Ｈａｗｋｅ Ｍ，Ｋ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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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４８－１４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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ａｌｈ，２００９，７
ｔ １５］　 周 　 艳 ．“一带一路”倡议与我国高等教 育 的 发 展 路 向［
［ Ｊ］．扬
（
１）：
５． 州大学学报（高教研究版），２０１６（ ６）：
８－１２．
［
７］　Ａｎｔ Ｐ．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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ｌ １６］　 陈丽萍 ．中外合作办学支 撑 国 家”一 带 一 路”倡 议 对 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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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０－２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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ｒｓｉｙ（
ｔ ＵＮＵ）．Ｎｏ．２００６／１４３． １７］　 阚 　 阅，周谷 平 ．“一 带 一 路 ”背 景 下 的 结 构 改 革 与 创 新 创 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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８］　Ｄａｍ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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ａ－ １８］　 杨 　 恕 ．关于推进“一带一 路”建 设 教 育 交 流 合 作 的 战 略 思 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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ｉｏｎ． Ｊ］．比较教育研究，２０１５（
［ ６）：５－６．
９］　 新 华 网 ．“一 带 一 路 ”高 等 教 育 国 际 会 议 召 开 ．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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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ｎｅｗｓ． １９］　 刘 　 进，哈梦 颖 ．“一 带 一 路”大 学 排 名 表 现 及 重 构 ［
［ Ｊ］．重 庆
ｘｉｎｈｕａｎｅ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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ｉｃｓ／２０１６－０８／２６／ｃ＿１２９２５６１９８．ｔｍ［
ｈ ＥＢ／ 高教研究， ２００７（
３）：
３－９．
ＯＬ］．会议内容参见会议论文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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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胡燕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