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 年 11 月 武 陵 学 刊 Nov.

2018
第 43 卷第 6 期 Journal of Wuling Vol.43 No.6

关于汉语构词的三个问题

周国光
（华南师范大学 文学院，广东 广州 510631）

摘 要： 汉 语 构 词 系 统 中 存 在 着 一 些 长 期 悬 而 未 决 的 问 题 。 依 据 汉 语 词 法 结 构 和 句 法 结 构 的 一 致 性 原
则 ，并 结 合 构 词 语 素 的 性 质 、构 词 结 果 的 性 质 、 构 词 语 素 之 间 的 关 系 ， 可 以 断 定 ， “ 书 本 ” 类 “ 名 ＋ 量 ” 复 合 词 是 并
列 结 构 ，属 于 并 列 复 合 词 中 的 一 个 小 类 ；喻 本 式 复 合 词 注 重 事 物 、情 状 类 的 再 划 分 ，而 本 喻 式 复 合 词 注 重 事 物
属 性 的 凸 显 ，两 类 词 语 的 语 素 排 列 顺 序 体 现 了 两 种 不 同 的 认 知 方 式 ；汉 语 词 法 构 造 中 有 同 位 结 构 关 系 和 连 谓
结 构 关 系 ，与 汉 语 的 句 法 构 造 系 统 具 有 高 度 的 一 致 性 。
关 键 词 ： 复合构词；词法结构；同位结构；连谓结构
中 图 分 类 号 ： H146.1 文 献 标 识 码 ：A 文 章 编 号 ： 1674- 9014（2018）05- 0111- 05
DOI:10.16514/j.cnki.cn43- 1506/c.2018.06.015

物件，后一语素原是物件的计量单位，也可以说这
一 、关 于 “名 ＋ 量 ”构 词 问 题
样的构造是一种补充式。因为后一表示计量单位
这儿所说的“名＋量”语素序列构词指的是 的语素，可以说是用来补充说明前一表示物件的
“书本、马匹”类复合词。
“书本、马匹”类复合词是 语素的。”[2]
汉语中特有的一类复合词。对于这类复合词，国内 邢福义主编 《现代汉语》 也把这类构词称为
语法学界比较一致的看法是：这类词属于补充式 “补充式”，并解释说：
“ 后一个语素补充说明前一
类复合词。以下是国内各家对这类词的分析和说明： 个语素，两个语素之间是补充说明和被补充说明
北大中文系现代汉语教研室编《现代汉语》认 的关系。”该书的举例是：
“ 纸张、银两、书本、枪
为这类构词是补充式：
“（补充式） 还有这样一种 支、车辆、人口、稿件、花束”[3]。
补 充 式 ：书 本 、船 只 、马 匹 、枪 支 、车 辆 ”，并 解 释 黄伯荣、廖序东主编《现代汉语》
（增订本）对
说：
“ 这种补充式在意义上以前一个语素为主，后 “ 后一词根补充说明前一词
“补充型”的说明是：
一个语素原是量词，在这里只起补充作用。‘书’ 根”。其中举例有：
“ 车辆、书本、马匹、枪支、人口、
可以指很多书，也可以指一本书，加上量 词‘ 本 ’ 羊群、纸张、花束、花朵、船只、房间、稿件”，并解
以后，变成了书的总称，不能指称一本书。‘船只’ 释说：
“ 前一词根表示事物，后一词根表示事物的
‘马匹’等的情况相同。” [1]
单位。”[4]
胡裕树主编的《现代汉语》对这类构词的举例 邵敬敏主编《现代汉语通论》把这类构词叫做
有“船只、枪支、房间、书本、物件、人口、花朵、马 “量补式”，并解释说：
“ 后面一个词根作为计量单
匹”，其分析和定性是：
“ 这样的词，前一语素表示 位补充说明前一个名词型词根。这类构造的复合

收稿日期：2018- 07- 10
作者简介：周国光，男，安徽界首人，华南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语法、语义和语言习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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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都是名词，不能受数量词的修饰。”举出的词例 语，量词性语素也不能充当动补结构的补语，自
“ 书本、人口、花朵、船只、车辆、马匹、布匹、物
是： 然，二者也不能构成动补结构，至少在汉语的句法
件、枪支、纸张、米粒、钢锭”[5]。 层面上没有类似的情况出现，这又违背了现代汉
从以上列举的内容可以看出，国内汉语语法 语语法的词法和句法高度一致的原则。我们认为，
学界对这种“名 + 量”语素序列的定性基本上是 此类复合词当为并列关系。理由如下：
一致的。但我们觉得，把“名 + 量”语素序列定性 “ 书 本 ”类 复 合 词 的 构 成
第一，从 成 分 上 看 ，
为补充结构是有问题的。认为量词性语素能做补 语 素 均 属 于 体 词 性 语 素 ，可 以 看 成 广 义 的“ 体 +
语成分，这恐怕还是受了传统语言学的影响，即所 体 ”并 列 关 系 。 从 历 史 上 看 ，几 乎 所 有 的 名 量
谓数量补语的影响。关于这一点，我们可以通过语 词（语素）都是由名词（语素）演变过来的。在历
法结构的平行性分析，证明动词后的数量成分是 史的演变过程中的某一段时期，二者有可能并列组
宾语而不是补语。例如： 合成词，然后发展为今天的“名 + 量”组合结构。
洗一件 洗了一件 ＊ 洗得一件 第二，从整体上看，
“ 书本”类复合词的整体功
洗一次 洗了一次 ＊ 洗得一次 能是体词性的，构成成分也都是体词性的，这样的
洗一天 洗了一天 ＊ 洗得一天 构造符合向心结构理论。
洗干净 ＊ 洗了干净 洗得干净 第三，从语义上看，
“ 书本”类复合词语义上表
上述分析证明：
“ 洗一件”
“ 洗一次”
“ 洗一天”不仅 示集合量，即不确定的多数的事物；而构词语素的
狭义同构（长度相同、词类相同、词序相 同 、层 次 “ 名 ”表 示 事 物 ，构 词 语 素 中 的“ 量 ”表 示 事 物 的
构造相同、所有相对应的成分的功能都相同），而 量，二者的语义组合起来恰好表示模糊量的事物。
且具有相同的变换形式，而与典型的动补结构“洗 所以从语义上看，
“ 名 + 量”复合词的整体语义和
干净”不具有同构关系，也没有平行的变换形式。 构词语素的复合语义是一致的。
因此，所谓的数量补语的定性是不科学的。 第四，在现代汉语句法层面，
“ 名 1 ＋名 2”可
汉语语法的词法和句法存在着高度的一致 以形成四种语法关系。例如：
性，这也是汉语语法的特点之一。在词、词组、句 偏 正 关 系 ：木 头 房 子
子这三级语法单位中，都包含了汉语最基本的结 同 位 关 系 ：县 长 李 农
构关系类型。如下所示： 主 谓 关 系 ：明 天 国 庆
词 词组 句子 并 列 关 系 ：枪 支 弹 药
主谓关系 心酸 雨很大 天晴了。 把“书本”类复合词同上面四种语法结构比较分析，
动宾关系 司令 扫马路 抓坏人！ 我们不难看出，将它定性为并列结构是最合理的。
动补关系 提高 洗干净 干得真漂亮！ 第五，在汉语中，不仅同类成分可以构成并列
定中关系 美人 美丽的姑娘 多可爱的孩子！ 关系，异类成分也可以构成并列关系。例如：
状中关系 痛哭 痛痛快快地哭 老实实地说！ 真 情 与 感 动│作 品 与 争 鸣│原 型 及 演 变
并列关系 来往 你来我往 去不去？ 环 境 与 发 展│原 理 与 应 用│特 征 与 启 示
动补结构是汉语中的基本语法结构的一种， 感 情 和 冲 动│信 息 与 投 机│机 遇 与 挑 战
其基本性质是双陈述性的，即在动补结构中，述语 勤 劳 和 智 慧│歌 声 与 微 笑│谦 卑 和 巴 结
和补语都是陈述性的。为什么动补结构在句法层 因此，由名词性语素和量词性语素复合而成的“书
面是陈述性的，而在构词层面却会是指称性的呢？ 本”类复合词也不是什么怪物，把这类复合词定性
“书本”类复合词的构成语素是名词性语素和量词 为并列关系也不能算是奇谈怪论。
性语素，名词性语素和量词性语素均属于体词性 综上，我们的结论是：
“ 书本”类复合词是并列
语素。按其语法功能，名词性语素和量词性语素都 结构，是并列复合词中的一个小类。同其他定性相
是指称性的，名词性语素不能充当动补结构的述 比，这是更合理的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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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关 于 喻 本 式 和 本 喻 式 复 合 词
喻本式复合词和本喻式复合词是从修辞构词
的角度命名的两类词语。不过，从构词的理据角度
来说，不管是喻本式复合词还是本喻式复合词，它
们都应该具有自己的词法构造，这样就出现了二
者词法构造的定性问题。
喻本式复合词是由比喻中的喻体语素和本体
语素构成的词语。例如：
A 组：龟缩 兔脱 虎视 雀跃
B 组：雪白 漆黑 火热 冰冷
C 组：蜗居 鼠目 虎背 熊腰
对于喻本式复合词的词法构造问题，汉语语法学
界基本上没有什么争论。上述 A、B、C 三组的词法
构造，汉语语法学界基本上都定性为偏正结构。区
别是，根据整体功能把 A、B 组定性为状中关系，
把 C 组定性为定中关系。
本喻式复合词是由比喻中的本体语素和喻体
语素构成的词语。例如：
火海 云海 脑海 人海 花海 沙海 林海
学海 麦浪 冰山 冰川 冰河 书山 星河
星云 月球 地球 云朵 雪花 棉花 火花
浪花 水花 钢花 泪花 松针 耳朵 心扉
心弦 怒火 欲火 烛泪 泪珠 汗珠 肉松
上述词例中，本体语素在前，喻体语素在后，二者
都是名词性语素。那么这类“名 1+ 名 2”序列的词
法结构是什么性质呢？
一种观点认为，
“ 雪花、心扉、月球、耳 朵 、脑
海”等这类“名 + 名”构成的词，在语义配置上是
语义重心在前，语义附加在后，语义结构是后补充
前，所以这类词应该是补充型复合式词语。这种观
点有可商之处。
首先，把本喻式复合词的结构确定为补充型
复合词缺乏结构类型上的依据。上一节我们曾指
出，在汉语句法结构类型中，
“ 名 1＋名 2”可以形
成四种结构关系（请参见上节），但是，迄今为止，
我们还没有发现汉语中的“名 1＋名 2”序列构成
动补关系（补充关系）的情况。
其次，一定的结构类型有其特定的语法意义，
一定的结构成分也是有其特定的语法含义的。以
周国光 关于汉语构词的三个问题 113
动补结构（补充结构）为例：动补结构表达的语法
意义是陈述和补充的关系，补语是对述语陈述的
补充。但是，我们在“雪花、心扉、猫熊、月球、耳
朵、脑海”等这类“名 1 ＋名 2”构成的本喻式理据
词中看到的是：名 1 无一例外都是表示指称。这同
动补结构的构成及其表达的语法意义是不符合
的。从结构成分的功能来看，在构成为“名 1＋名 2”
的本喻式词中，喻体由名 2 表示。从汉语的语素系
统来看，名成素是不具备补充功能（即对第一陈述
的补充陈述功能）的。汉语的名成素只有在一定的
条件下才能具有一定的陈述功能。根据我们的观
察，只有在“名 1 ＋名 2”这样的的语素序列中，名 2
才可能具有陈述功能。在汉语中，表补充的语素全
是谓词性的。所谓“量补式”构词也不成立，因为
量语素的陈述功能比名成素的陈述功能更弱。既
然如此，这类本喻式复合词就不应定性为补充型
复合词。因此，我们认为，把“名 1＋名 2”的本喻式
复合词的结构确定为补充型复合词是缺乏汉语结
构类型上的依据的。
再次，本喻式复合词中的本体语素与喻体语
“ 火海、云海、
素之间也不构成上下位概念。第一，
脑 海 、人 海 、花 海 、沙 海 、林 海 ”等 这 类 构 词 是 说
“ 云”等数量之多、形体之大、范围之广，而非
“火”
“雪花、棉花、火花、浪
包含和被包含的关系。第二，
花、水花、钢花、烛花”等这类构词同汉语中“名 1+
名 2”组合中的“质料 + 成品”的语义关系吻合，例
如：纸花、绒花、铁锅、布鞋、木船、皮衣、铅字等。
“雪花”和“纸花”都是“质料 + 成品”的语义关系，
不同的是，一为天成，一为人造，其结构关系应该
都是偏正关系中的定中关系。比较“冰花”和“冰
山”
“ 冰川”
“ 冰河”，它们的定中关系的一致性是
很明显的。
综上所述，我们认为，本喻式复合词和喻本式
复合词在修辞、喻体语素的构成、喻体表属性、本
体表论域等几方面相同，但二者也有区别：本喻式
复合词注重事物属性的凸显，喻本式复合词注重
事物、情状的类的再划分，两类词语的语素排列顺
序体现了两种不同的认知方式。
与本喻式复合词和喻本式复合词相似，在短
语平面上，比喻性定中结构也有两种不同类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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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是喻本式定中短语，即 N1 为喻体，N2 为本体； 连谓复合词，也没有哪一位专家学者指出汉语构

一 种 是 本 喻 式 定 中 短 语 ， 即 N1 为 本 体 ，N2 为 喻 词系统中有同位复合词和连谓复合词。不过，这可
体。例子如下： 能只是一种理论上的缺失，而语言事实的情况是
喻本式定中短语： 怎样的呢？
满月的面庞 大海的胸怀 我们来看下面列举的汉语构词的实例：
春水的眼 铁石的心肠 A.杨树 柳树 松树 鲤鱼 鲫鱼 鲸鱼
本喻式定中短语： 芹菜 韭菜 玫瑰花 牡丹花
历史的长河 花的海洋 B.查阅 查封 传讯 核销 核准 选派
韵律的镣铐 黑夜的深潭 聘任 报考 逼供 诱降
通过观察，我们以为，喻本式定中结构与本喻式定 A 组 词 例 可 以“ 杨 树 ”为 例 。“ 杨 树 ”根 据 其 构 词
中结构同样是喻体表属性，本体表论域，本喻式定 语 素 的 结 构 关 系 ，有 四 种 可 能 定 性 ：偏 正（或 定
中短语注重本体属性的凸显，喻本式复合词注重 中）；联 合（或 并 列）；主 谓 ；同 位 。把“ 杨 树 ”定 性
事物、情状的区别分类，两类词语分别体现了“参 “杨”
为 偏 正（或 定 中）结 构 关 系 理 由 似 乎 不 足 。
照体→目标”
“ 目标→参照体”两种认知方式。两 不 是 对“ 树 ”的 修 饰 限 定 ，
“ 杨 ”本 来 就 是 一 种
类比喻性定中短语的异同与两类比喻性复合词的 树 ，语 义 上 不 能 形 成“ 杨 的 树 ”这 种 语 义 结 构 和
异同基本一致，这又体现了汉语句法和汉语词法 相 应 的 语 义 理 解 。把“ 杨 树 ”定 性 为 联 合 结 构 关
高度一致性的特点。 系 ， 根 据 语 素 性 质 是 可 以 的 （两 个 语 素 都 是 名
词 性 语 素），但 是 语 义 上 说 不 过 去 ，因 为“ 杨 ”和
三 、关 于 同 位 、连 谓 复 合 词
“ 树 ”在 语 义 上 并 非 并 列 关 系 ，而 是 小 名 和 大 名
我们在观察汉语句法结构系统和汉语词法结 （即“ 例 ”和“ 类 ”
）的 关 系 ，因 此 定 性 为 联 合 结 构
构系统时，发现了一个不太和谐一致的地方，那就 关 系 也 不 妥 当 。把“ 杨 树 ”定 性 为 主 谓 结 构 关 系
是：主谓、偏正（定中、状中）、动宾、动补、联合这 有 一 定 的 道 理 ，因 为《说 文 解 字》对“ 杨 ”的 解 释
几种结构关系在句法系统和词法系统都存在，而 是：
“ 杨 ，木 也 。”[7“
]
木 ”就 是 树 。不 过“ 杨 树 ”整
同位结构关系、连谓结构关系只存在于句法结构 体上是指称性的，而主谓结构则是陈述性的，
系统，而不见于词法结构系统。不过这里要说明一 所 以 把“ 杨 树 ”定 性 为 主 谓 结 构 关 系 也 不 合 适 。
下：所谓不见于词法结构系统有两种情况：一是没 那 么 ，把“ 杨 树 ”定 性 为 同 位 结 构 关 系 如 何 呢 ？
有，一是没看到。我们这里指的是第二种情况，即 我 们 发 现 ， 国 内 有 代 表 性 的 《现 代 汉 语》 教 材
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在汉语词法结构系统中 中 ，同 位 短 语 的 第 一 个 小 类 就 是“ 专 名 + 通 名 ”
发现同位结构和连谓结构。 （或“ 小 名 + 大 名 ”
），例 如 ：鲁 迅 先 生 、周 恩 来 总
徐通锵先生指出：
“ 我们传统的研究根本就没 理 、王 元 老 师 、深 圳 特 区 。这 些 例 子 的 语 义 特 点
有什么构词法。现在的所谓联合式、偏正式、动宾 和 语 义 结 构 同“ 杨 树 ”完 全 相 同 ，因 此 ，把“ 杨
式的复合词和以‘- 子、- 儿、- 头’类的词缀为特 树”定性为同位结构关系是最合理的。至于 B
征的派生词，都是语言发展中的产物，是词组凝固 组的词例，其构成语素都是谓词性的，其所表
为单词，即把词降格为语素的结果，而不是组语素 示的动作行为在时间上也有明显的先后顺序，
为词。” 如果确如徐通锵先生所言，汉语的词法
[6]
因 此 ，我 们 觉 得 ，把 B 组 的 词 例 定 性 为 连 谓 结
是汉语句法在词的结构层面的凝固，那么，既然现 构关系应该是最合理的。
代汉语句法结构系统中存在着同位、连谓结构，在 这样，我们就完成了一项任务：我们在汉语词
汉语的词法结构系统中也应该存在着同位结构、 法构造中发现了同位结构关系和连谓结构关系，
连谓结构的复合词！但迄今为止，我们还没有看到 证明了汉语的句法构造系统和词法构造系统具有
哪一本教材提出汉语构词系统中有同位复合词和 高度的一致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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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结构的成分、关系等如何呢？是否还有“阿鸡”
四 、余 论
“ 阿鹅”等其他类型的构词呢？“阿猫”
“阿鸭” “阿
有学者认为，语法结构和语法成分的定性问 狗”
“ 阿鸡”
“ 阿鸭”
“ 阿鹅”等类型构词状况如何？
题无关紧要，一类语法结构或一类语法成分到底 能给出最简单的说明和描述吗？
确定为什么性质，可以忽略不计：叫它阿猫也好， 阿猫阿狗论何其谬也！阿猫阿狗论可以休矣！
叫它阿狗也好，都无所谓。
我们觉得这是一种很奇怪的观点，也是一种 参 考 文 献：
反科学的观点。因为：第一，语法分析包括定性分 [1] 北 大 中 文 系 现 代 汉 语 教 研 室 . 现 代 汉 语 [M]. 北 京 ：商 务 印 书
馆，1997：202.
析和定量分析，语法成分、语法结构、语法关系等
[2] 胡裕树，主编.现代汉语[M].重订本. 上 海 ：上 海 教 育 出 版 社 ，
的定性是一项重要的工作，决不是可有可无的，怎
1996：215.
么能说是无所谓的呢？第二，专业术语的命名有其
[3] 邢 福 义 ，主 编 . 现 代 汉 语 [M]. 北 京 ：高 等 教 育 出 版 社 ，1993：
科学性和严肃性。凡是在某一个学科或领域使用 173- 174.
的专业术语都有其特定的内涵和外延，不是可以 [4] 黄伯荣，廖序东，主编.现代汉语[M].增订本.北京：高等教育出

轻易命名的，更不是可以随便替代的。比如，按照 版社，2003：259.
[5] 邵 敬 敏 ，主 编 . 现 代 汉 语 通 论 [M]. 上 海 ：上 海 教 育 出 版 社 ，
某些学者的说法，
“ 书本、马匹”类构词组合叫“阿
2004：122.
猫”也行，叫“阿狗”也行。那么我们就要认真地问
[6] 徐通锵. 语义句法刍议——
—语言的结构基础和语法研究的方
一下：为什么“书本、马匹”类构词可以命名为“阿
法论初探[J].语言教学与研究，1991（3）：38- 62.
猫”？
“阿猫”类构词是什么意思？它的或内涵和外 [7] 许慎.说文解字[M].北京：中华书局，1963：117.
延如何？“阿狗”类构词是什么意思？“阿狗”类构 （责 任 编 辑 ：沈 红 宇）

The Three Problems in Regard to Chinese Word- formation

ZHOU Guoguang
（College of Literature, South China Normal University,Guangzhou 510631,China）
Abstr act : There are some pending problems still existing in Chinese word- formation system. Based on the
consistency principle of Chinese lexical structure and syntactic structure, as well as the four different aspects
which include the natures of morphemes and word- formation outputs, and the relations among various morphemes,
we have concluded that the compound words like ‘noun + measure word’ (e.g 书本) is the parallel structure,
which belong to one sub- class of parallel compound words. The metaphor- noumenon compound words focus on
the re- division of things and circumstances, and the noumenon- metaphor compound words focus on the nature of
things. These two types of combination of morphemes represent two different cognitive styles. The construction of
Chinese morphology includes the apposition structure and the consecutive- predicate structure, which is highly
consistent with Chinese syntactic structure.
Key wor ds: compound word- formation;lexical structure; apposition structure; consecutive- predicate structu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