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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Jan.
卷第 1期
2011 王用源等:
JOURNAL OF TIANJIN UNIVERSITY ( SOCIAL SCIENCES)
汉语和藏语复音拟声词的比较研究 Vol. 13· No.
53 ·1
汉语和藏语复音拟声词的比较研究
王用源 ,施向东
1,
2 3
现代意义上的汉语拟声词研究始于《马氏文通 》, 从音节角度看,拟声词可分为单音拟声词和复音
此后主要围绕拟声词的类属、构成、句法功能、分类等 拟声词两类。
方面进行描写的。20 世纪 40 年代,王力对汉语的拟
声现象以及拟声的语言形式进行了深刻的分析和详细 一、汉语复音拟声词的构词方式
的描写,之后,拟声词的研究逐渐受到重视。20 世纪
80 年代是汉语拟声词研究的一个高峰期,耿二岭的 1990 年,刘叔新依照由语音材料所造成的声音同
[1]
《汉语拟声词 》 一书从拟声词的类属、形象色彩、词 所模拟的对象的关系,将拟声法分为示音型和表事物
法特点、句法功能和演变等方面进行了专门研究 ; 马庆 型两类,并且将表事物型的拟声词称作“音征词 ”。 音
[2]
株的《拟声词研究》 一文从词法特点、音韵构成和语 征词一般是“用模仿事物或动作的声音方法去指明这
[5]
法功能等角度观察了汉语拟声词。20 世纪 90 年代以 些事物或动作而成的词 ” ,如“嘀咕、知了、布谷、蝈
后出现了一些关于拟声词研究的综述文章 。有关藏语 蝈儿、轱辘 ”等。 王吉辉认为,不宜把“音征词 ”看作
[6]
拟声词的研究则比较少见,正如扎雅 · 洛桑普 赤 在 “象声词” 。笔者认为,音征词最初是采用语音来构
《藏汉拟声词之异同比较 》一文中说: “在藏语言史上, 造的,但它们在词类和语法功能等方面都有别于典型
对拟声词的论述不及汉语明确、丰富,并且在藏语修辞 的拟声词,因此,不宜把“音征词”看作“拟声词”。
学、语格及词性学等学科中并未见有专门的分类和说 按照拟声词的结构方式,可将汉语复音拟声词大
[3]
明,更谈不上对此进行过专门的研究 。” 致分为以下 5 种形式。
所谓拟声法,是指“取一两个或两个以上的音节, ( 1) AA 式。AA 式复音拟声词基本上是叠音型
把它们缀连起来发音,使这整体的声音模拟某种事物 拟声词。叠音拟声词一般以叠音的形式而不以单音的
[4]
现象,从而能指明该事物现象,形成一个词 ” 。 用这 形式出现,带有浓厚的书面色彩。 它们一般不单独使
种方法构造出来的词,有人叫做“拟声词 ”,有人叫做 用,多出现在汉语书面语和一些固定词语中 ,如: 流水
“象声词 ”。 拟声词是具有丰富表现力和独具特色的 潺潺、书声朗朗、喃喃自语、嗷嗷待哺、喋喋不休。
一类特殊词。汉语拟声词产生于先秦,并沿用至今; 藏 ( 2) AB 式。汉语 AB 式拟声词有些存在双声、叠
语拟声词历史也比较悠久,且构词方式丰富,规律性较 韵的关系,有些则没有这种关系,如“滴答、劈啪、轰
强,甚至扎雅 · 洛桑普赤还认为: “从藏、汉拟声词的 隆、丁零、咕咚、扑通 ”等。 正如耿二岭所说: “汉语里
[3]
数量上看,藏语拟声词比汉语拟声词更为丰富 。” AB 式拟声词的语音结构颇有特色,它们大都利用双声
收稿日期: 2009-06-02.
作者简介: 王用源( 1980— ) ,男,博士研究生,讲师.
通讯作者: 施向东,hyshixd@ nankai. edu. cn.
· 54 · 天 津 大 学 学 报 ( 社会科学版) 2011 年 1 月
( 3) AABB 式。由这种重叠方式产生的拟声词不
多,多数 是 双 音 节 拟 声 词 的 重 叠 形 式。 只 有 极 少 数 ( 2) AB 式。根据 A 与 B 之间的语音关系,可将
AABB 重叠形式可视为词,它不存在基式或与基式意 藏语 AB 式拟声词再进行分类。 藏语大多数 AB 式拟
义存在较大差别,如: 啾啾唧唧、叽叽喳喳、嘻嘻哈哈。 声词前后音节存在双声的关系( 见表 2) 。
( 4) A 里 BC 式。“叽里呱啦、劈里啪啦、稀里哗
啦”等这些四音节的拟声词,都有一个“里”,有人把它 表2 藏语 AB 式拟声词双声形式
看作中缀,刘叔新认为,不能把“里 ”看作中缀,笔者也 拉丁字母转写 汉义
shil li 淅沥沥,一种象声词
二、藏语复音拟声词的构词方式 gong ke 雪鸡叫鸣声
ko ro 雁鸣声
[7]
《藏汉大辞典》 对词条一般划分词性,并将词性
划分为 11 类 但没有拟声词。 根据其收录情况来看,
,
( 3) ABB 式。ABB 式结构的拟声词,在藏语中比
它收录了一些复音拟声词,同时也收录了拟声词的不
较多,使用的范围也比较广( 见表 4) 。
同变体,而单音节拟声词收录甚少。
[8]
王联芬的《藏语象声词浅谈 》 一文描写了藏语
表4 藏语 ABB 式拟声词形式
拟声词的特点,介绍了藏语拟声词 A、AA、AB、AAA、
拉丁字母转写 汉义
ABB、ABAB、AABB、ABCB 等 8 种结构方式,跟汉语类
sgra sil sil 铿锵,丁当; 串铃等响声
似,这些拟声词是否都具有“词 ”的资格还有待商榷,
vur dir dir 嗡嗡声,隆隆声,轰隆声
有些重叠形式可能是非重叠形式的词汇变体 。
kyu ru ru 啁啁,啾啾,小虫小鸟鸣声
按照拟声词的结构方式,可将藏语复音拟声词分
为以下 6 种形式。 ca ra ra 唧唧喳喳,一种杂碎的声音
( 1) AA 式。AA 式是藏语拟声词常用的构词形
第 13 卷第 1 期 王用源等: 汉语和藏语复音拟声词的比较研究 · 55 ·
Abstract: Both Chinese and Tibetan polysyllabic onomatopoeia have abundant forms of word building. Chinese has forms of
AA,AB,AABB,A-li-BC and ABCD while Tibetan possesses forms of AA,AB,ABB,AABB,ABAB,A'BAB,etc.
Through comparison,Chinese and Tibetan polysyllabic onomatopoeia resemble each other in word-building forms and pho-
netic-based word formation but differ in derivation. Besides,it is detected in both languages that one word can be expressed
in many forms. Chinese and Tibetan also have many common features in word-formation capacity and syllable structures,
which makes them different from languages of other language systems.
Keywords: Chinese; Tibetan; polysyllabic onomatopoe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