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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 年第 2 期 北方民族大学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 No. 2,2019

总第 146 期 Journal of North Minzu University Gen. No. 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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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语中汉字词和固有词的接触与融合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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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慧艳 ,赵 杰
( 1. 对外经济贸易大学 外语学院,北京 100029;
2. 北方民族大学 北方语言研究院,宁夏 银川 750021)

摘 要: 朝鲜语中汉字词和固有词的接触与融合,丰富和促进了朝鲜语词汇的发展,印证了中朝古
代文化的互动关系,促使汉语和朝鲜语语义的融合模式呈现多元化,为“推挤式义变”理论的提出奠定
了基础。
关键词: 朝鲜语; 汉字词; 固有词; 语言接触
中图分类号: H55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 1674 - 6627( 2019) 02 - 0157 - 05

由于汉文化的巨大影响力,尽管朝鲜语和汉语差别很大,古代朝鲜语仍然不断借入汉语的书面
语词汇。首先,朝鲜语采用了汉字作为标示固有词的记音符号 ,其后,又出现了吏读、乡札、口诀等。
在这一漫长的历史过程中,汉语的大量词汇带着汉语的结构和语义特征 ,逐渐影响着朝鲜语的结构
和语义组合,从而为早期并不完善和系统的朝鲜语语义结构打下了汉字词的基础 。

一、汉字词的多形态变化和语义扩展促进了现代朝鲜语词汇的发展
语言相互接触的积极影响是吸收新的成分和表现形式 ,与固有系统融为一体,使自身系统的表
现手段得以更新和扩展,从而深化语言的内涵,增强语言的表现力和社会功能,促进语言的不断丰
[1]
富和发展 。大量历史记载显示,代表汉唐文化和中原文明的汉语书面语不可阻挡地进入朝鲜
语。朝鲜语借入汉语的初期,单纯接受是不可避免的,到了中期,有的汉语成分实现了和朝鲜语的
并列互注或叠置融合,而到了后期,当几乎所有的朝鲜语母语使用者都能使用某些汉语音或汉语词
[2]( 326)
时,就需要改造它们,使之适应借用语的语音系统、结构系统和语义系统 。
异源异质成分大量借进固有结构内部 ,它们的渗入引起语言结构的不平衡 ,不是单一语言的系
统所能控制,往往需要较长的时间和多项式的系列调整才能理顺借用成分 ,进而把它们融进固有系
统。异源异质的横向渗入影响了语言本身按固有系统纵向发展的内在规律 ,打破了结构的原有平
衡,语言的本能要设法消化这些异源异质成分 ,采取吸纳、同化、融合的办法补救、调整,使语言在接
受这些外来成分后达到新的平衡机制 。语言间的相互影响达到一定的层次 ,受语会尽量消化供语。
从直接的借用、互补的过渡,到最后与受语融合,成为受语的有机组成部分。 这就需要对借来的词
[2]( 294)
汇、语义、语音、语法进行融合性的改造。改造的过程是磨合的过程,磨合的结果是融合 。朝

收稿日期: 2019 - 01 - 05
作者简介: 荣慧艳( 1976 - ) ,女,山东威海人,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外语学院讲师,博士,主要从事中韩语言对比
研究; 赵杰( 1953 - ) ,男( 满族) ,吉林伊通人,北方民族大学北方语言研究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
从事社会语言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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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语固有特征对汉字词的改造,外在表现形式就是“移花接木”和“另结新葩”。
古代朝鲜语的特点是多音节词居多 ,单音节词少见。 这是由音位数量少,音位结合条件多,音
[3]
节内部语音结构简单等原因造成的 ,而上古汉语以单音节词为主。这种区别是朝鲜语吸收汉语
单音节词的一大难题,在吸收汉语借词时,为了解决这种矛盾,朝鲜语采取尽量增加音节的办法来
进行改造。增加音节的方法有两种: 一是把汉语单音节作为语素,前后加相关的固有语素,组成多
音节词,如“峰 ”“缸 ”“壁 ”等; 二是将不同的汉字语素组合成双音节词,如在《鸡林类
事》中,将汉语中的单音节词“鬼”“神”改造成双音节汉字词“几心”“神通”等。
朝鲜语中还可将并列结构的某些双音节汉字词分离成两个语素后 ,与另外一个相同的语素组
合。组合之后的两个词有的意义相同,有的意义不同。 比如“女 ”可以分别和“服装 ”一词中的
“服”和“装”组合,组合后的“女服( ) ”指女性穿的衣服,“女装( ) ”指男穿女装。
拟态词非常丰富的语言,ABCB 形式在拟声、拟态词中常见。比如“
朝鲜语是拟声、 ”指
斑驳陆离; “
红红绿绿、 吞吞吐吐。这一常见的结构形式促使朝鲜语把部分双
”指犹犹豫豫、
音节汉字词改造成 ABCB 形式的四字成语。具体的改造方法是,在两个汉字后添加无实际语义的虚
词“之”。比如,
“感德( ) ”在古代汉语中指感激恩德,“感之德之( ) ”指感激之至、感恩
戴德; “爱重( ) ”在古代汉语中指喜爱和看重,“爱之重之 ( ) ”指极为珍惜、爱不释手。
此外,
还由“威胁( ) ”生成“威之胁之( ) ”, 胁迫; 由“左右(
指用各种方法威吓、 ) ”生
成“ ( 左之右之) ”,
指任意摆布。
朱德熙认为,汉语中的重叠式副词只能是单音节副词或单音节形容词的重叠 ,前者如“常常 ”
“稍稍”“渐渐”“刚刚”等; 后者如“好好”“悄悄”“远远”“慢慢 ”等[4]( 28) ,即只有 AA 这一重叠式。
但在朝鲜语中,AB 式的汉字词名词或副词能以 ABAB 的重叠形式构成副词。 比如“踌躇 ( )”
为名词,“踌躇踌躇 ( ) ”为副词; “今方 ( ) ”为副词,“今方今方 ( ) ”也为副
词; “操心( ) ”为名词,“操心操心( ) ”为副词。
朱德熙还认为,汉语中的重叠式名词主要是亲属称谓,例如“爷爷”“奶奶”“爸爸”“妈妈 ”,亲
[4]( 26)
属称谓以外的重叠式名词只有“娃娃”“星星”“宝宝 ”等少数几个 。 但在朝鲜语中,单音节名
词“色( ) ”可以重叠为“色色 ( ) ”,指各种各样的颜色。 双音节名词“句节 ( ) ”能以 AB-
AB“句节句节( ) ”或 AABB“句句节节( ) ”的形式重叠,表示字里行间的意思。
“函( ) ”在古代汉语中指盛物的匣子、套子,在朝鲜语中则产生了新的意义,特指在举行婚礼
之前,新郎一方送给新娘家的装有婚书和礼单的箱子 。
“雍齿( ) ”,据《史记 · 留侯世家 》,雍齿从汉高祖刘邦起兵,虽有战功,却终因曾窘辱刘
邦,为邦所不快。及刘邦即位,诸将未行封,人怀怨望。 刘邦听从张良言,先封雍齿为什邡侯,于是
诸将皆喜。后来汉语中用“雍齿封侯”比喻不计宿怨,而在朝鲜语中,“ ”指死对头、冤家,并可
音变为“ ”。

二、现代朝鲜语中的汉字词印证了中朝古代文化的互动关系
在语言的各分支系统中,词汇、语义显得较为零碎,系统性弱、随机性强,与社会文化的关系也
更加密切。词汇是语言中反映社会文化最为敏感的部分 ,社会生活和文化变迁在词汇中都能得到
间接反映。从发展的观点看,语言与历史同步,现存语言是不同历史时期的诸多因素积累起来的综
合体系。历史上的各种文化现象都要在语言中留下投影 。 美国的爱德华 · 萨丕尔指出: “留意各
个民族的词汇渗入到别的民族的词汇的程度 ,就差不多可以估计他们在发展和传播文化思想方面
[5]( 174)
所起的作用。”
从朝鲜语中各种各样的汉字词中我们不难看出 ,这些汉字词所包含的文化信息是极其广大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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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极富历史纵深感。汉语是最灵活、最轻便的中国文化。在漫长的古代,汉字词从中华大地到了
朝鲜半岛,中华文化也随之一点点进入朝鲜民族文化 ,从而使朝鲜半岛的本土文化得到丰富与升
华。比如语言上由粘着型向孤立型转化 ,宗教上由萨满教向佛教、儒家转向; 社会管理制度上向汉
唐封制靠拢。中国古代的婚丧嫁娶、佛教文化、宗法伦理、岁时节令、饮食等文化事项都深深地烙印
在朝鲜语里。许多汉字词在现代汉语中已经不用 ,却在朝鲜语中保留至今,有些仍是常用词。仅举
以下两例说明。
“井华水() ”在古代汉语中指清晨初汲的水,朝鲜语沿用此义。韩国的家庭在面临灾难
或家人生病时,往往会摆上井华水,向天地神明和祖先们祈祷。
“竹夫人( ) ”是古代消暑用具,又称“青奴”“竹奴 ”,编青竹为长笼,暑时置床席间。 唐
时名“竹夹膝”,又称“竹几”,至宋始称“竹夫人 ”。 朝鲜语沿用此称呼,说明这一物品最早可能在
宋朝就传入了朝鲜半岛。
朝鲜语是珍藏中朝文化交流成果的宝库 。朝鲜语中的汉字词所包含的文化信息具有兼容性。
汉字词作为语言接触的媒介,见证了中华文化和朝鲜文化相互交流、互相促进、共同发展的历史进
程。朝鲜语和汉语在长期的文化接触中所发生的语言文化交融 ,为接触语言学提供了一个文化互
动共融的历史模式。

三、汉字词促使汉语和朝鲜语语义的融合模式呈现多元化
大量的汉字词分别从汉语的口语和书面语中借进 ,必然会给朝鲜语的语义结构带来举足轻重
的影响。正像外来语影响固有语,固有语和外来语的语音会发生连锁式演变、融合式音变一样,朝
鲜语中大量汉字词的出现也使朝鲜语固有系统的语义极大扩充 ,有时使朝鲜语里的音变、义变同时
进行。具体来看,这种语义融合可分为以下几种类型 。
第一种是并列融合。比如在表示具体动作或状态意义的汉字词名词 ( 或词根 ) 后,添加固有构
词附加成分“ ”,使其成为汉字词动词或汉字词形容词,这是
汉字词语义和固有词语义的并列融合 。此外,在朝鲜语中,在汉字词后添加固有成分表示俗称的现
象也比比皆是。比如,“火 ”是“火”的俗称,“苦生 ”是“苦命人”的俗称。
第二种是语义分工不同 固有词多表示一般性的称呼或陈述,而汉字词则表示尊称。 比如,

“椿府丈( ) ”是 对 别 人 父 亲 的 尊 称; “令 夫 人 ( ) ”是 对 别 人 妻 子 的 尊 称; “名 衔
( ) ”与“姓衔( ) ”相同,是对别人姓名的尊称。此外,在朝鲜语中,固有词往往表示一般的
概念,汉字词则表示特殊的概念。比如,固有词“ ”泛指一般的脚,既可以指人的脚,也可以指鸟
爪( ) 、狗爪子( ) 等,但汉字词“足 ( ) ”专指供食用的牛、羊、猪等的蹄子; 将“ ”说
成“桔梗( ) ”,将“ ”说成“杏仁( ) ”,是为了凸显其作为中药材的特性。
第三种是同义叠置。汉字词与固有词的同义叠置是指在一个复合词或一个词组或一个句子
内,同义的汉字成分与固有成分的叠置。 我们首先来看复合词内的同义叠置。 比如,“ 指 ”是
表示手指意义的固有词和汉字词成分的同义叠置 ,转义为对戒指的称呼; 在朝鲜语中,“ ”既有
风又有墙壁的意思,为了避免歧义,在其后加上同义汉字“壁 ”。 尤为引人注目的是词组内部的叠
置,比如“ ( 观相) ( 固有词,看 ) ”直译为“看观相 ”,是宾动词组内的叠置; “ (固
有词,白色的) ( 白发 ) ”直译为“白色的白发 ”,是定中词组内的叠置; “ ( 生病 )
( 固有词,生长) ”直译为“生病生 ”,是主谓词组内的叠置; “ ( 固有词,再、重新 ) ( 再论 )
”直译为“再次再论”,是状中词组内的叠置。
第四种是形态构词。通过语音变化来满足语义表达的需要。 在朝鲜语中,形态构词法主要是
用改变辅音的发音方法或元音舌位高低来表达不同语义 。元音变化造成的语义改变,比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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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于汉字词“处身”,指为人处事,后来音变为“ ”,主要和表示否定意义的成分结合,是“ ”
的贬称。在此基础上又发展出“ ”一词,主要和表示否定意义的成分结合,也是“ ”的讽刺
词。辅音变化造成的语义改变,比如“ ”源于汉字词“喇叭 ”,可以指号角、扩音器等,后来音变
为“ ”,产生新的比喻义,比如“ ”本义指吹喇叭,喻指胡说八道、说大话,也指整
瓶饮酒,还指孩子哇哇大哭。
总之,朝鲜语词汇系统中,汉语和朝鲜语语义的融合无论从内容上还是方法上都是十分丰富
的。大量的汉字词进入了不同时期的朝鲜语 ,加速了不同语义要素在朝鲜语这个微观交际平台的
有机互补、自由搭配以至融汇。有的汉字义素甚至非常活跃而且能产 ,它们在朝鲜语中不仅使用频
率很高,而且搭配能力很强,从而促进了朝鲜语表意功能的提升 。

四、汉语和朝鲜语的语言接触与“推挤式义变”理论定位
汉普尔在《语言的敌对与言语的分化 》一书中强调: “由于历史的或文化的环境所促成的语言
[6]
的融合,是语音系统及语言的其他部分的变化的原因。” 陈保亚也提到,接触可以深入语言系统
[7]( 152)
的各层面,“度”是由社会因素决定的,但其演进是有阶的,这个阶由结构因素决定 。 语言接
触和融合的研究总是离不开借词的讨论 。以往人们对借词的讨论主要停留在借词能够丰富受语的
词汇系统,能够表达受语用固有词无法表达的新事物 、新概念等方面,这是借词对受语所产生的积
极影响。实际上,借词对受语系统所产生的影响不止于此 。正如简 · 爱切生所述: “虽然看起来借
用的词汇和短语是孤立的,而且无足轻重的,但是它比第一眼看上去的感觉有更致命、更深远的影
响。基础语言向各方面散步,就像章鱼一样,先把 触 须 缠 在 一 只 动 物 身 体 的 周 围,然 后 再 杀 死
[8]( 92)
它。” 从朝鲜语的发展演变历程,我们可以了解借词所产生的“更致命、更深远 ”的影响。 但长
久以来,学者们重视对语音接触规律的研究和发现 ,对语义接触的规律一直没有取得实质性突破 。
通过对朝鲜语中汉字词和固有词接触的多层次 、多角度和多方面的分析,我们发现了一些语义
接触的新现象和新规律,比如语义接触过程中的“推挤式义变 ”。 每一种语言的词汇都有一个固定
的语义场,受到另一种语言影响冲击后,语义场的“地盘 ”就会有不同程度的变化。 汉语词汇大量
进入朝鲜语后,必定与同义或近义的固有词发生角逐 。实施影响的汉字词的语义逐渐排挤受到影
响的朝鲜语固有词的语义,使其原有的语义场渐渐缩小或边缘化 。下面举例说明。
“ ”在朝 鲜 语 中 原 是 大 酱 的 意 思,比 如《鸡 林 类 事》: “酱 曰 密 祖。”“ ”与 满 语 中 的
“ ”同源,“ ”在满语中就指大酱,比如《同文类解 》中: “ 为酱。”李朝初期,随着汉字词
[9]( 51)
“酱( ) ”的借入,“ ”转义指酱麹,比如《译语类解》: “酱麹为 。” 后来“ ”音变为
“ ”。
“ ”在朝鲜语中是固有词“百”的古语,比如《鸡林类事》: “百曰缊”; 《朝鲜馆译语》: “一百曰黑
[9]( 87)
嫩。
” 汉字词“百( ) ”进入后,
“ ”失去了数词的身份,
而转变为表示全部、
全体概念的冠形词。
[9]( 29)
“ ”是朝鲜语中表示现在意义的古语词,比如《训蒙字会》: “ 。” 后来随着汉字词
“至今( ) ”的借入,“ ”慢慢边缘化,如今只有在“ ( 意思是直到现在 ) ”一词中才能发现它
的痕迹。
“ ”或“ ”在 中 世 朝 鲜 语 中 指 妻 子,比 如《朝 鲜 馆 译 语》: “外 父 ( 即 丈 人 ) 曰 戛 色 阿 必
[9]( 132)
( ) ,外母( 即丈母) 曰戛色额密( ) 。” 后来,随着汉字词“妻 ( ) ”的借入和
固有词“ ”的出现,“ ”逐渐边缘化,只保留在极个别单词里,比如“ ”和“ ”连用是对
夫妇的贬称。
“ ”是 固 有 词“山 ”的 古 语,在《朝 鲜 馆 译 语 》中,山 曰“磨 一 ( ) ”,山 岩 曰“磨 必 赖
[9]( 34)
( ) ”。在《译语类解》中,山顶为“ ”,山腰为“ ” ,说明直到 17 世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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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有山的意思。后来,“ ”的这一意义完全被汉字词“山( ) ”所取代。现代朝鲜语中的“ ”指坟
墓。此外,“ ”还以“ ”的形式,一是出现在“ ( 大山沟、山窝窝 ) ”里,二是作为前缀指
“粳”,比如“ ( 粳小米) ”“ ( 粳高粱) ”“ ( 粳糕 ) ”,也可指“山上的、野生的 ”,比如
“ ( 山鸽子、斑鸠) ”“ ( 野猪 ) ”。 除“ ”外,“ ”在古代朝鲜语中也指山,在借字标
记时期,一般将其音译为“达”。“ ”多出现在地名中,在新罗北部的部分地区使用,不在百济使
用。比如高句丽有“加支达( ) ”“买尸达 ( ) ”,新罗有“阴达”( ) 。但李朝文献中没
有记载“ ”的这一用法,说明当时已经消失。 现在,“ ”作为山的意义只保留在几个词里,比如
“ ( 向阳地) ”“ ( 背阴地) ”“ ( 山坡) ”。
以往的语言史研究曾论及推链式 、拉链式音变,但讲的是语音。朝鲜语中汉字词和固有词的系
统性接触,从语义上来说也是一种链变,只是汉语和朝鲜语语义接触的这种链变是单向的,是一种
由作为权威语言的汉字词推动作为弱势语言的朝鲜语固有词语义的链变 ,这是一种典型的“推挤
式义变”。
朝鲜语不是混合语,也不是语言的混合现象,也没有产生质变。朝鲜语中汉字词和固有词的接
触与融合是朝鲜语在汉语的深层影响下 ,系统产生局部性变异、部分社会功能改变的一种语言现
象。该现象在朝鲜语汉字词和固有词的研究中具有重要的科学价值及社会意义 。

参考文献:
[1] 徐世璇. 论语言的接触性衰变———以毕苏语的跟踪调查分析为例[J]. 语言科学,
2003( 9) .
[2] 赵杰. 从日本语到维吾尔语———北方民族语言关系水平性研究[M]. 北京: 民族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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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郑仁甲. 朝鲜语固有词中的汉源词初探[J]. 语言学论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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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朱德熙. 语法讲义[M]. 北京: 商务印书馆,
2000.
[5] [美]爱德华·萨丕尔. 语言论[M]. 陆卓元,译. 北京: 商务印书馆,
2000.
[6] 甘世福. 论语音变化的原因[J]. 中国语文,
1956( 11) .
[7] 陈保亚. 语言接触与语言联盟[M]. 北京: 语文出版社,
1996.
[8] 包萨仁. 蒙古语族东乡语与汉语的接触研究[D]. 北京大学博士学位论文,
2006.
[9] [韩]刘昌惇. 语汇史研究[M]. 首尔: 二友出版社,
1980.
【责任编辑 李小凤】

Contact and Fusion of Chinese Character Words and Inherent Words in Korean
RONG Hui-yan1 ,ZHAO Jie2
( 1.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University of Foreign Economics and Trade,Beijing 100029,China;
2. Institute of Northern Language Studies,North Minzu University,Yinchuan 750021,China)

Abstract: The contact and integration of Chinese characters and inherent words in Korean enrich and promote the de-
velopment of Korean vocabulary,which has confirmed the interaction between ancient Chinese and Korean cultural linguis-
tics,promoted the diversification of the integration mode of Chinese and Korean semantics,and laid the foundation for the
theory of push-push semantic change.
Key words: Korean; Chinese Words; Inherent Words; Language Conta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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