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語關聯詞語意功能分析與對外華語教材編寫

--以「關於」和「對於」為例1
中山大學華語教學中心
李永貞 coldicelee@mail2000.com.tw

一、高級華語學習者的難點
《對外漢語教學理論研究》中指出，高級階段的漢語教學應讓學生掌握「連接、過渡、
轉折、呼應等各種銜接手段」。換言之，即是訓練學生「句、句群、段與之間（顯性與隱性）
的銜接能力」
，而且應該以「準確、連貫、完整」為目標。而目前高級程度學生表達能力是否
真達到上述目標，試以下例做為說明：
(1) 對愛情女性是比較專心的，這個原因是和上述的經濟方面有關，( )，還有可
能懷孕期間很久，不過男性是比較輕浮的，容易獨立，( )他們要傳下去自己
的遺傳子。
這是一位學習漢語六年的學生，在討論「男女對於愛情的差異」時所撰寫的意見。段落起始
「對愛情女性是比較專心的」將討論主題限定在女性主場，形成本段只能討論女性的結果，
宜改為「對於愛情，女性是比較專心的」才能符合學生想要在本段中討論男女差異的目的。
在提出女性對愛情專心的原因時，以「這個原因」銜接他前段討論的經濟因素，再選擇
「還有」做為帶出第二個原因，兩個原因有主次之分時，一般母語使用者以「再者、此外」
做為銜接手段。而該生所提出之第二的原因「可能懷孕期間很久」與女性對愛情較專心之間
的關係為何，學生也缺少進一步的說明。
再者，在話題轉換過程中，該生選擇以「不過」做為銜接手段，而不用「至于」
，所形成
的語意差異，也是值得注意的。而在討論男性輕浮時，該生所提出的兩點原因（「容易獨立」
和傳宗接代）之間，不僅缺乏說明，同時，也未見任何銜接手段。
綜而言之，該生運用華語表達個人意見時，並未達到「準確、連貫、完整」的目標。顯
見在該生學習過程中，篇章銜接教學時仍有需加強之處，然而，目前國內通用的高級華語教
材對學生此方面學習難點的助益為何，以《實用視聽華語》
（以下簡稱《視華》）第三冊為例，
其中第三課所列之 5 個句型如下：
1. …以為…其實…

1
本文為中山大學蔡美智教授國科會研究計畫「NSC95-2411-H-110-006 語料庫研究與對外華語近義詞教學(II)」
研究成果之一部分。

1
 2. …多於…
3. …V 什麼…V 什麼
4. …如何…才能…
5. …雖然…而…
在語言功能方面，該教材仍以「複句」為中心，尚缺乏加強學生篇章表達之設計。若教師在
教學時按照課本編排進行，則無法達到使學生進行完整且具連貫性的表達。
用於表示篇章成分之連接的語法功能，主要的有照應（reference），省略（ellipsis），和連
接成分（conjunction）。另外還有時間關聯成分（time relator），地點關聯成分（place relator），
替代（substitution）
，時態（tense and aspect）形式的配合和排比結構（parallel construction）等。
在漢語中除照應、省略外，這些語法功能多數是由詞及詞組成之句式擔任。若要達成使學生
表達能力提昇到篇章完整的目標，則必須在教學過程中教授這些語法功能詞，使學生能擅用
華語各種銜接手段表達，這必須從教材的設計著手。然而，要想設計具有篇章功能教學的教
材，只憑語感經驗往往難以系統性呈現，必須融入相關研究之成果。
以下則以「關於」和「對於」這一組篇章開啟話題或銜接常用之關聯詞為例，針對教材
運用研究成果的現況進行分析。

二、「關於」與「對於」之研究與教材呈現
目前一般華語教材編寫者多半參考《漢語八百詞》（以下簡稱《八百詞》）以及《實用現
代漢語語法》
（以下簡稱《漢語語法》）對重要語言功能的分析，這兩書對「關於」和「對於」
用法的整理大致如下表：

《漢語八百詞》 《實用現代漢語語法》2005 修訂版

對於 表示人、事物、行為之間的對待關係。多跟名詞組
合，也可跟動詞、小句組合。
「對於～」除用在主後
外，還可用在主語前，有停頓。
a)「對於」后面的名詞指動作的受動者。
我們～任何問題都要作具体分析
對於～漢語虛詞的用法，我還沒完全掌握
「對於～」在主語前時，動詞後面可用代詞，複指
動作的受動者。
～熱愛祖國的人，我們是熱烈歡迎他們的︱～家庭
瑣事，又何必花費那麼多的精力去管它！
b)「對於」後面的名詞、動詞指涉及的事或物。
這種氣體～人體有害
c)「對於…」可以加「的」修飾名詞或動名詞。
介詞，用於引進牽涉的對象或事物的關係者，
賓語為名詞(短語)、動詞(短語)或主謂(短語)。
由「對於」構成的介詞短語，在句子中，主要
修修飾謂語動詞(短語)或形容詞(短語)，若位於
句首，則修飾整個謂語，有時也作定語。介詞
短語做狀語時，謂語多比較複雜。
1.「對於」的賓語表示謂語動詞的受事，語義上
受句中謂語動詞的支配。例如：
1)魯迅到了晚年，對於時間抓得更緊。
（抓緊時
間）
。
2.「對於」引進與動作有關的事物，
「對於」的
賓語在語義上不受動詞支配。例如：
2)對於這個問題，我的看法與你不同。

2
 ～一件事情的看法

關於 [介]表示涉及的事物。 1.關於指出其主要用法為引進某一動作行為關
a)關於＋名 涉的事物或範圍。由「關於」組成的介賓短語
最近看了一些～國際問題的材料︱～牛郎星和織女 作狀語時，總是放在句首。例如：
星，民間有個美麗的傳說 1)關於校園綠化問題，今天先談這些，大家再考
b)關於＋動／小句 慮考慮。
～興修水利，縣政府正在全面規劃 而由「關於」組成的介賓短語作定語時，後面
～學校增加招生名額，你們準備採取什麼具體措 要加「的」
。例如：
施？ 1)我也還想打聽些關於祥林嫂的消息…
c)關於…的＋名
～節約用煤的建議
～唐山發生地震的消息

《八百詞》和《漢語語法》兩書中均指出「對於」的用法主要為引進行為動作對象或關
係者的介詞用法，而「對於」後接的名詞組可以用來指示「動作的受事」
，以及動作所「涉及
的人或事物」
。 至於「關於」則指出其主要用法為引進某一事物或行為動作關涉者的介詞用
法，後接表示「動作關涉的事物或範圍」
。至於對「對於＋NP」出現於主詞前的解釋，
《八百
詞》強調該句「動詞後面可用代詞，複指動作的受動者。」；《漢語語法》則是提出「突出動
詞的支配對象」以及「滿足句子結構的要求」兩種功能說法。
此外，兩書中亦比較了「對於」與「關於」的差異，指出兩者的不同在於：
1. 表示動作關聯、涉及的事物用「關於」；指出對象，用「對於」，即使不是動
作的對象，仍與謂語動詞或句中某一動詞關係密切。
2. 「關於…」作狀語，只用在主語前；「對於…」作狀語，用在主語前後均可。
3. 「關於…」可以單獨做文章的標題，「對於」加上名詞才能。
我們可以發現其中並未提及篇章功能的分析。再者，兩書中討論「對於」和「關於」後接的
詞組，發現「對於」指出動作所「涉及的人或事物」，「關於」則是指出「動作關涉的事物或
範圍」
，其中「涉及」和「關涉」有何差異？「人或事物」和「事物和範圍」到底有何不同？
兩書中並未清楚說明。
而教材如何呈現「對於」和「關於」語言功能，我們以台灣常見的兩套教材《視華》
、《遠
東生活華語》
（以下簡稱《遠東》）以及大陸常用之《新實用漢語課本》（以下簡稱《實用》）
為例進行比較，三套教材中對「對於」與「關於」的解釋如下表：

3
 《視華》二 《遠東》二 《實用》四、五

Prep：with regard to； concerning to

課文：
對於 婚姻對於愛情，有人說是墳墓，有人
說是升華，還有人說婚後兩年是婚姻
的危險期……

CV：concerning, with regard CV：in regard to Prep：about； with regard to

to, about (1)我剛剛跟經理談了半天，都沒有談 關於就業的問題；關於打官司；關於
(1)關於出國留學的事，我得 到關於加薪的事，我得再找機會跟他 律師事務所
在考慮考慮。
談談。 (p.45)確實是這樣。關於就業問題，
(2)我們剛剛談的是關於捐錢
給學校的事。 (2)關於起火的原因及責任，警方正在 我們跟上一代的想法不一樣，我們首
句型說明 調查中。 先想到怎樣去做自己喜歡的工作，能
表示 NP1 跟 NP2 有關聯。 句型說明 不能實現自己的理想。我們希望生活
This shows that NP1and NP2 “關於”indicates the object concerned.
中有挑戰，工作中有競爭。
are related.
It can be followed by a noun phrase, 句型說明
verb phrase, or clause. “關於”is The preposition 「關於」and its objects
關於
normally used in the initial clause；if refers to the range of influence of the
used in the final clause, it should be action and the objects and events that it
expressed as “～是關於～” pertains to. It is used as an adverbial
and is always placed at the beginning
of the sentence， for example，…。
Note that when the prepositional
phrase with 「關於」is used as an
attribute， 「的」is usually added. For
example:「關於男女平等的問題」
，「關
於婦女平等地位的課文」
。

從上表中，我們可以發現三套教材中，僅《實用》對「對於」有所說明，但僅有詞彙英文翻
譯。而「關於」的部分，《遠東》和《實用》在搭配關係、句中位置等的說明，與《八百詞》
和《漢語語法》相同，故兩書中未說明之篇章功能，三套教材中亦未呈現。不過，值得注意
的是，兩本教材中還指出「關於」經常出現於句首，這是《八百詞》和《漢語語法》中未見
的。由此可知，教材編輯者已出現將「關於」在篇章中的使用帶入說明的企圖，但僅以簡短
說明帶過，對學生的篇章能力是否有所幫助還有待商榷。
由以上之分析可知，教材編輯者確實試圖將語言研究之成果展現於教材的語言功能分析
中，換言之，若語言研究者能「準確、完整」地將語言中篇章功能系統化，教材編輯者編出

4
對幫助學生「準確、連貫、完整」表達的教材是有可能的。
因此，為了釐清前段《八百詞》和《漢語語法》中對「對於」和「關於」分析尚有疑義
之處，以及系統化呈現「關於」和「對於」功能，接下來，本文將由「關於」和「對於」位
於句首（段落起始）時的語料分析著手，釐清兩者位於句首時在語意、語法功能、篇章、信
息量上的異同。

三、「關於」與「對於」語料之分析2

（一）「關於」與「對於」之語意選擇

從語料中發現，
「關於」位於句首（段落起始）時，所引介的名詞組，多以「問題、事情、
研究、報告、規定、報導」等範圍較廣的詞意為主，如例(2-3)：
(2) 關於「領導風格」的問題，我認為應該是人民來領導，總統只不過是個公僕，
接受人民的領導。…

(3) 關於恆星的起源，目前有兩種完全對立的學說：一種認為恆星是由星際物質的
彌漫星雲逐漸聚集凝結而成的；另一種認為恆星是通過某種極巨大的超密態的
「星胎」劇烈爆發而集體形成的。

在例(2)中，句中的主要動詞為「認為」
，而「認為」後接的詞組都是針對「領導風格」一
詞所做之解釋，
「關於」所帶出的「領導風格」在句中主要帶有「說明主題」的功能。而例(3)
中句中主要動詞組「有」所帶出之「學說」及其後接之學說內容，都是科學研究者對「恆星
的起源」的推論及說明，由此可見「關於」所帶出之「恆星的起源」亦為句中「討論主題」
之功能。
至於「對於」位於句首（段落起始）時，所引介之名詞組語意特徵，如例(4-5)：
(4) 對於這場低調的戀愛，我不後悔，因為我們曾真心相愛，但有一點遺憾，如果
當初不要躲藏，能勇敢地挑戰世俗觀念，今日的結果可能不一樣。可惜，再多
的如果，也不知道結果了。

(5) 翁倩玉等人昨天下午參觀麻豆南瀛總爺藝文中心，葉澤山介紹總爺是日據時代
明治製糖株式會社總社所在，翁倩玉更顯興趣。……
對於是否將作品、資料等典藏在總爺藝文中心，翁倩玉笑著說，全部由哥哥處

2
本文中所分析之語料來源包括：全球華語文數位教與學資源中心「現代漢語一詞泛讀」系統、北京大學漢語
語言學研究中心之現代漢語語料車、聯合知識庫、天下知識庫，中時新聞資料庫、以及前輩學者之研究中所輯
取之語料。
5
 理。據了解，翁家態度相當彈性，等整修中的紅樓等建物完成，才會進一步談
論細節。
例(4)中，「對於」所引介的名詞組「這場低調的戀愛」，為說話者情緒「不後悔」以及「有一
點遺憾」的來源，換言之，「對於+名詞組」所後接之段落中，可出現表達感情、情緒或態度
之詞組，而例(5)中「對於」所引介的，並非名詞組，而是一個完整的事件「是否將作品、資
料等典藏在總爺藝文中心」
，此一事件則可與後接之動詞「處理」結合成「處理是否將作品、
資料等典藏在總爺藝文中心」之動賓結構，可見「對於」所後接之名詞組或事件以說話者「情
緒來源」及「動作受事」者為主。
由此分析，可較具體說明兩者在搭配詞組的語意選擇方面確有不同：在例(2-3)中，
「關於」
所引介之詞組「『領導風格』的問題」及「恆星的起源」都是後接語段的「說明、討論的主題」。
而在例(4-5)中，
「對於」所引介之詞組則是「情緒(態度)來源」及「動作受事」
，正好可進一步
補充說明呂淑湘(1980)及劉月華(2005)中所提出之「對於」所帶詞組為動作所「涉及的人或事
物」
，即是涉及「情緒反應」及「處置」
。 至於「關於」所引進的「動作關涉的事物或範圍」。
則是「討論、說明、解釋」等範圍。

（二）「關於」與「對於」之主題功能

屈承熹(1996)指出，「關於」與「對於」充當句首（段落起始）之關聯詞時，所引介之詞
組為句子的主題，如例(6)：
(6) 對於波斯灣戰爭，我們都很關心。(Ho, 1983: 33)
(7) 關於我們合作這件事嘛，我看以後再談吧。(屈, 1996: 7)
例(6)中說話者提出「波斯灣戰爭」這個話題，然後進一步說明主語「我們」的態度為「關心」。
而「關心」與「波斯灣戰爭」可以形成「關心波斯灣戰爭」此一動賓結構，因而，屈文中將
「波斯灣戰爭」稱為「前置詞組」
，而例(7)中的「我們合作這件事」也是經過「移位」而產生
的，其與動詞之間的關係為「動賓關係」
。因此，屈文中認為「對於」
、「關於」所帶之主題為
「有標」主題，而這些「有標」主題多是「經過『移位』(diaplaced)而產生的」。
依此論點，若將例(2-3)還原，「領導風格問題」的位置應如例(8-9)：
(8) 我認為「領導風格」應該是人民來領導，總統只不過是個公僕，接受人民的領
導。…

(9)a.恆星的起源目前有兩種完全對立的學說：一種認為恆星是由星際物質 的彌漫
星雲逐漸聚集凝結而成的；另一種認為恆星是通過某種極巨大的超密態的「星
胎」劇烈爆發而集體形成的。

6
 b.目前有兩種完全對立的恆星的起源學說：一種認為恆星是由星際物質 的彌漫
星雲逐漸聚集凝結而成的；另一種認為恆星是通過某種極巨大的超密態的「星胎」
劇烈爆發而集體形成的。

例(2)句首的「
『領導風格』的問題」
，應為例(8)「認為」後接子句「『領導風格』」應該是人民
來領導」之主語，而「應該是人民來領導」為句中謂語，此主語前移後，添加「問題」形成
名詞組，再與「關於」搭配。例(3)「恆心的起源」則可能為例(9a)主謂句「恆星的起源目前有
兩種完全對立的學說」之主語，前移與「關於」搭配形成主題；或是為例(9b)之「目前有兩種
完全對立的恆星的起源學說」，中「學說」的定語前移，再與「關於」搭配形成主題。
至於例(4-5)若還原後，應如例(10-11)：
(10) 我對於這場低調的戀愛不後悔，因為我們曾真心相愛，但有一點遺憾，如果
當初不要躲藏，能勇敢地挑戰世俗觀念，今日的結果可能不一樣。可惜，再多
的如果，也不知道結果了。

(11) 翁倩玉笑著說，是否將作品、資料等典藏在總爺藝文中心全部由哥哥處理。
據了解，翁家態度相當彈性，等整修中的紅樓等建物完成，才會進一步談論細
節。
例(4)句首的「對於這場低調的戀愛」，功能上應為例(10)「 我對於這場低調的戀愛不後悔」主
謂句中，謂語「後悔」之限定狀語，以引介動作對象的功能為主，之後將狀語前移形成整個
段落的主題。而例(5)句首之「是否將作品、資料等典藏在總爺藝文中心」則可能為例(11)主
謂句「是否將作品、資料等典藏在總爺藝文中心全部由哥哥處理」之主語，前移與「關於」
搭配形成主題。
根據上述分析，
「關於」與「對於」均有導入「有標」主題之功能，屈承熹(1998; 潘文國
等譯)則更進一步指出，「這樣導入的話題也同樣具有選取功能，它不是從前面所導入的或是
所暗含的內容中選取，就是重提被打斷的話題。」，如例(11)中主題中之「總爺藝文中心」在
文首即已出現過，
「對於」則是重新導入相關主題。再者，雖然兩者都具有導入主題的功能，
但「移位」的詞組在原句中的功能並不一定完全相同，原則上「關於」和「對於」都能提取
主語」和「賓語」為主題，但若需提取的是狀語，應該以「對於」為主，需提取的是定語則
是以「關於」為主。
而與前小節之語意分析，進一步觀察則可以發現「『關於』標誌的主題類型主要是語域式
主題」，「關於」及其後接的名詞組提供了後接段落討論的背景框架；而「對於」及其後接之
名詞組，則是「作為述題的討論對象而不是寬泛的背景成分和框架成分，因此是論元共指式
主題」。「對於」在句中的作用，主要是突出其後接詞組的主題功能。3

3
詳細分析請參見楊麗蛟(2005)《現代漢語介詞功能研究》第二章介詞的句法功能之說明。
7
 （四）「關於」與「對於」後接詞組結構複雜度及信息量之比較

若再進一步分析「關於」與「對於」後接詞組之結構，我們可以發現例(2-5)中「關於」
後接詞組「『領導風格』的問題」
、「恆星的起源」以及「這場低調的戀愛」結構均為「定語＋
名詞」
，而其定語之複雜度差異不大，而例(5)中，
「對於」後接之成份則是小句「是否將作品、
資料等典藏在總爺藝文中心」
，且從語料中還可發現「對於」後接複句形成「有標主題」或以
小句做為定語修飾的例子，如例(12-13)：
(12)4. 對於教授在改進國民中小學教學方法會中，卻大談題外話爭取自身利益，教
育部官員除表示不以為然以外，也對師範院校教授無法為將來培育的師資樹立
典範感到無奈。

(13)對於社會各界強烈譴責新聞局取締民主電視台的做法，邵玉銘說他感到很委
屈。
例(12)「對於」後接之「教授在改進國民中小學教學方法會中，卻大談題外話爭取自身利益」
是以轉折副詞「卻」組成之長句，而例(13)後接之「社會各界強烈譴責新聞局取締民主電視台
的做法」則是以「社會各界強烈譴責新聞局取締民主電視台」做為「做法」的定語，顯見「對
於」後接詞組之結構複雜度大於「關於」
。由此可知，當「移位」為「有標主題」之詞組（句
子）結構越複雜，則主要選擇「對於」為篇章關聯詞。
綜而言之，若後接之詞組結構複雜，且在「移位」前之原句中充當狀語，再加上動詞語
意以「表達情緒」、「處置」等反應類語意為主時，必定選擇「對於」做篇章關聯詞；而若後
接詞組結構簡單，且在「移位」前之原句中充當定語，動詞語意以「說明、 解釋」等為主
時，則選擇「關於」做篇章關聯詞。至於在句中若可充當主語或賓語者，則以結構複雜度及
動詞語意為區分，當中實有重複使用之處，但以教學而論則以典型為主。
在分析兩者之異同後，以下將針對此一分析結果如何編寫成教材，應在教材何種階段出
現或在課堂中教學提出初步建議。

四、對外華語教材編寫建議

五、小結
本文試圖從語意分析、結構前移、主位推進方式、以及信息量多寡等角度，對「有標主
題」關聯詞「關於」與「對於」的異同加以分析，得到以下結論：
1. 「關於」和「對於」都是有標的主題，主要功能在為提出話題，加以進一步說明，
為「有關功能」(aboutness)。
2. 「關於」句中所使用之動詞組事件語意多為說明、解釋或延伸等，帶有說明、表

8
 達意見等功能，而「關於」所引介之名詞組則多為需說明、解釋的主題。
3. 而「對於」經常後接的動詞組事件語意多與表示態度、回應、處理等有關，
「對於」
所引介之名詞組多為需處理、表達意見及態度或加以詳細說明之內容，或在語意
中與動詞有顯之施受關係。且「對於」所引介之詞組語意較豐富。
4. 「關於」所引介之結構複雜度較低；「對於」所引介之結構複雜度較高。

因此，建議教材編寫者，在編寫時，將段落分析加入練習中，以鞏固學生的認知，並使
學生熟習其用法。然而，在本文中尚有幾項工作還未進行：一是「關於」、「對於」所引介的
詞組出現在句中的分工；一是「對」與「對於」之用法差異，還有待後續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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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