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 内 法规与 国 家法律



关系 研究 的 理论演进


＊

基于研 究进路 的梳理



＂

段 磊 章 振毓

命题
“

摘 要 ：
回 顾 以 往有关 党 内 法规 与 国 家法律关 系 这 一

的 理 论成果



可知 ，
相 关研 究 已 形成政策叙说 、 理论建构和 规 范分析 三 种 主 要进路 。 政策叙



说类的研究 以 党 的 领 导 人 的 政策表述 与 党 的 政策 文本 为 研 究 对 象 ，
围 绕党 内 

法

规 与 国 家 法律 的 制 度定位 关 系 和 约 束 力 关 系 展 开 ，
旨 在 证 成 和 宣传政策背 后 的



基本立 场 。 理论建构 类 的 研 究 通过引 入或 构建某种理 论框架 ，

形成 了 党 内 法规



与 国 家 法律之 间 的 二 元 关 系 、 属 性关联 、 效力 边界 、 约 束 力 关 系 的 正 当 性 等 问



题 的 理论表达 ，
展现着 学 界构建党 内 法规理论基础 的 自 觉 。 规 范 分析 类 的 研 究



以 党 内 法规和 国 家 法律 的 规 范 文本为 研 究 对象 ，
围 绕党 内 法规 与 国 家 法律在 宏



观层 面的 总体性衔接 协调 问 题 、 在 中 微观层 面 的 领域 性衔接 协调 问 题展开研




究 。 在这 一

理 论命题 的 研 究 中 ，
三 种 研 究进路立基于 不 同 的 理论 与 实 践 背 景 

，

各有优劣 、 各有侧 重 ，
共 同 致 力 于 形成对党 内 法规 与 国 家法律关 系 命题 的 充分



诠释 

。

关键词 ： 党 内 法规 与 国 家法律关 系 政策叙说 理论建构 规 范分析




党 内 法规 与 国 家法律 的关 系 问 题 ，
是党 内 法规 理论研究 中 的 基础 性命题之


一

。 多 年来 ，
学术共 同 体 围绕这 一

命题形 成 了 诸 多 理 论成 果 ，
这些成果对党 内



项 本 文系基金项 年度 国家社科基金 般项 党 内 法规学科建设 和人才培养研



“
＊
目 基金 ：
目 ：
２０ １ ９ 目
”

究 （ 项 目 编号 ：
１ ９ Ｂ ＤＪ０ ２ ２ ） 的 阶段性 成果 

。

＊ ＊
作 者 简 介 ：
段磊 ，
武 汉 大学法学 院 、 武 汉 大 学 党 内 法 规研究 中 心 副 教 授 、 硕士生导师 ；
章振毓 ，


武
汉 大 学 党 内 法 规研究 中 心 硕士研究 生 

。

收稿 日 期 ：
２０２ １ 年 ６ 月 ３ 日 ；
定稿 日 期 ：
２０２ １ 年 ７ 月 １ ０ 日 

。

？
１ １ ０


？
 党 内 法 规 与 国 家法 律 关 系 研 究 的 理 论演 进



法规 基础理论 的不 断进步 和 发展发挥 了 重 要 作用 。 回 溯 学说史 ，

理论界 长期 高



度 关 注 党 内 法 规与 国 家法律 关 系 的 不 同 面 向 ，
力 图 借此形 成对 中 国 国 家治 理体


系 的 发展 、 中 国 特色 的党政关 系 、 依规治 党 与 依法治 国 的 关 系 、 党 内 法规制 度



体 系 建设方 向 等 重 要 命题 的 关 键 性 突 破 。 早在 ２０ 世纪 ５ ０ 年代 ，
学界即产生 了



？
问 题 的 探讨
”

对 随着党 内 法规概念 的逐 步
“

党 的 政策 与 法 律 的 关 系 ，
此后 ，



明 晰化 和 党 内 法 规 制 度 体 系 建设 的 不 断规 范化 ，
学界 的研究 主题逐渐 聚焦 至



相 关研究 成果数量在党 的 十八大之后 呈 现

”

党 内 法规 与 国 家法 律 的 关 系
“

上 ，




？
高速增 长趋势 在研究 的精 细 化程度 日 趋上 升 的 同 时也形成 些 基本共识
一

， 。

理论研究 的 繁 荣不 仅体现 在 知 识和 结 论 的 增 量 上 ，
还反映为方法和思维 的独 到



和创新 。 在党 内 法规 与 国 家法律关 系 这 一

横 跨政策 、 理论 、 规 范 的 特定研究 领



域中 ，
这种 研究进路 的 多 样性体现得愈 发 突 出 。 基于此 ，
本文 拟 以 研究 进路 的



差异为线索 ，
对有 关党 内 法规 与 国 家法律关 系 的研究成 果 进行 系 统 性整 合 ，


以

期 对 该命题 的 理论 演 进 和 规 律 ，
乃 至 党 内 法 规 基础 理论及 其 研 究 进 路形 成 更 为



深刻 的认知 

。

、 政 策叙说 ： 以政 策 文本为 中 心 的解读 与梳理




在 党 内 法 规 与 国 家法 律关 系 研究 的 理 论演 进 中 ，
为 学界使用 较早 ，
并 一



直
延 续 到 现在 且 涉及 范 围 较 为 广 泛 的 是 政策 叙说 的 研究 进 路 。 这是 一

种 以党的领



导 人 的 讲话 和 有 关 政 策 文 件 为 对 象 和 依 据 ，
通 过解 释 和 扩 展 关 涉 这 一

命题 的 相



关政策 及其囊 括 的 表达与 论断 的 内 在 意涵 、 背景语境和 发展脉 络 ，

来证成和 宣



传其 背 后 蕴藏 的 基本立 场 和 精 神 的 研究 路径 。 具体来 看 ，
这种 以 政策文本为依



据 ，
对 党 内 法 规与 国 家法律 的 关 系 展 开研究 的 成果 主 要 聚 焦 于 党 内 法 规 和 国 家


法律 的 制 度定位关 系 和 约 束力 关 系 两个方 面 

。

（
一

）
制度定位关 系 的 政策叙说 ： 以 二 者角 色和功 能为 核心



党 内 法规 和 国 家法律在规 范体 系 和 功 能上 的 共性 与 特性 ，
使二者在治 国 理



政 的实践 中具有相关但不 同 的制 度定位 


。

关 于党 内 法规和 国 家法律关 系 的 界定 平总书记曾 指 全面推进

“

，
习 近 出 ，



① 参 见 黄 连 山 ：
《 不 能 把党 的政 策 与 法 律 孤 立 地割 裂 开 来》 ，
载 《 法 学研究 》 １ ９５ ８ 年第 ３ 期 ；
光博 

：

《 法 律 必 须 服从党 的政 策 》 ，
载 《 法学》 １ ９５ ８ 年第 ５ 期 ；
高呈祥 ：
《 适用 法 律 必 须 服从 党 的政 策 》 

，

载 《 法学》 １ ９５ ８ 年第 Ｓ 期 

。

② 参 见段磊 、 秦玲 ：
《 党 的 十八 大 以 来党 内 法 规研究 量 化 分析 以 ＣＳＳ ＣＩ 期 刊论文为样本 》 ，


载
《 党 内 法规 理论 研究 》 ２〇 ｌ Ｓ 年第 １
期 

。

？
１ １ １  

？
党 内 法 规 理 论研 究

 ２０２ １
年第 ２ 

辑

依法治 国 ，
必 须努 力 形 成 国 家 法 律 法 规 和 党 内 法 规 制 度 相 辅 相 成 、 相互促进 

、

？
必须坚持依法治 国 与 制 度 治 党
” “

相 互保 障 的 格局 。 、 依规治党统筹 推进 、


一

？ ③
体 建设
” ”

依规治 党深入党 心 依法治 国 才 能深入 民 心

“

。 、 。 此外 ，
党 的 十八



届 四 中 全会通 过 的 中 共 中 央 《 关 于 全 面 推 进 依 法 治 国 若 干 重 大 问 题 的 决 定 》
形成完善的党 内 法规体系
”

明确提出
“ “

（
以 下简称 《 决定 》 ） ，
并强调 要注


”

重 党 内 法规 同 国 家法律 的 衔接和 协 调 ，
从而将党 内 法规和 国 家法律统 一

于中


？
国 特 色社会 主 义 法 治 体 系 之 中 。 这些表述组成 了 政策 层 面关 于党 内 法规 和 国



家法律 制 度 定 位 关 系 的 核 心 界定 框架 。 围绕这些重要 的 政策 论断 ，
学界主要形



成 了 以 下 两 方 面 的 理论成 果 

。

是 从党 内 法 规 和 国 家法 律 定位 的 区 分 面 向 出 发 的 研 究 成 果 。 它 们通 过解



读 依法 治 国 与 依规 治 党 两 大治 理策 略侧 重 点 的 差 异 ，
明 确党 内 法规和 国 家法律


在 规 范 对 象和 治 理效用 上 的 不 同 ，
进 而指 出 应在 国 家治 理 的 不 同 领域 正确 认知


二者 的分工 、 充 分 发挥 各 自 特有 的 制 度 价值 。 此类研究 通 过 对政策 的 拓展 和 整



合 ，
敏锐 地观察 到 党 内 法 规 与 国 家法 律 的 不 同 、 依规治 党与 依法治 国 的不 同 集


体现在规范对象 的和功能上 如 有学者指 出 党 内 法规是
“

中 、 目 。 管党治党最为


”
？
核心 的制度依 托 依规治党和依法治 国各 聚焦解决治党和治 国 的 问
“

，
自 

？
题 学 者 多 主 张必 须促
”

。 因此 ，
基于中 国共产党在 国 家治理 中 的关键地位 ，


使党 内 法规 和 国 家法律之 间 形成 功 能互补 、 互不替代 、 并行不悻 的 关 系 格局 

。

二是 从党 内 法规和 国 家法 律 定位 的 统 面 向 出 发 的研究成果 它 们通 过解


一

读依法治 国 与 依规治党 的 有机联 系 、 中 国 特色 社会 主 义 法 治 体 系 的 内 涵 ，

明晰



党 内 法 规 与 国 家法 律 之 间 的 相 辅 相 成 、 相互保 障和形 成治理合力 的制 度关 系 


，

进 而证成 政策 上 提 出 的 需 要 在 应 然层 面统筹二者 发展 的 宏 观指 引 。
一

方面 ，


学

界在 围绕 中 国 特色 社会 主义 法治 体 系 的 讨论 中 整体
”

或站在 视角 从法治
“

，


？
体系 的统 性 推 导 出 党 内 法规 与 国 家法 律 的 致性定位 认为二者在
“
一 一

法治



① 习 近 平 ：
《 关于 〈 中 共 中 央 关 于 全 面推 进依 法 治 国 若 干 重 大 问题 的 决 定 〉 的说 明 》 ，
载 《 人民 日 报 》
２０ １ ４ 年 １ ０ 月 ２９ 日 ，
第 ２ 版 

。

② 姜洁 ：
《 坚 持依法治 国 与制 度 治党 、 依规治 党 统筹推进 、 体建设 》 ，
载 《 人民 日 报》 ２０ １ ６ 年 １ ２ 

月

２６ 日 ，
第 １ 版 

。

③ 习 近平 ：
《 加 强 党对 全 面依 法治 国 的领导 》 ，
载 《 求 是》 ２０ １ ９ 年第 ４ 期 

。

④ 参见 《 中 共 中 央 关于 全 面推 进依 法 治 国 若 干 重 大 问 题 的 决 定 》 ，
载 《 人民 日 报》 ２０ １ ４ 年 １ ０ 月 ２９



日 ，
第 １ 版 

。

⑤ 王伟 国 ：
《 党 内 法 规 作 为 新 时 代 中 国 法学新 范 畴论 纲 》 ，
载 《 中共 中央党校 （ 国家行 政学 院 ）
学 报 》
２０２ １ 年第 １
期 

。

⑥ 宋功德 ：
《 坚 持依 规 治 党 》 ，
载 《 中 国 法学》 ２０ １ ８ 年第 ２ 期 

。

⑦ 参见王立峰 ：
《 党规与 国法 致性 的证成逻 辑 以 中 国特色社会 主义 法治 为 视域》 ，
载 《 南京社


会科学》 ２〇 １ ５ 年第 ２ 期 

。

２


？
１ １
 党 内 法 规 与 国 家法 律 关 系 研 究 的 理 论演 进



？
体系 中呈现出 种价值 同 向 性 关 系 视角 具体分析作 为法
” “ ”
一

；
或站在 部分 

？
治体系 组成部分 的党 内 法规 与 国 家法律相 互 间 的 作 用 定位 。 另
一

方面 ，
学界



在 围 绕依法治 国 与 依规治党有 机联 系 的研究 中 ，

多 从关 系 定性 的 角 度 对 二者 有


机统 一

的 内 在 基础 、 相互之 于彼此 的 重要 性 和 作用 机制 进 行解 读 ，
多认为前者


是后 者 的 内 在要求 和 关键 环节 ，
后 者是前者 的 动力 ，
进 而延 伸 至路径构 建 的 角



度 ，
探索如 何进 一

步维护 和 改善二者 的互 动 格局 ，
提 出 党 内 法规与 国 家法律衔


？
接 协调 的 宏 观设想 。 学界在进行此 类解 读 和延 展 的 过 程 中 ，
也 同 时实现 了对



体 建设
”

政策层 面提 出 的 将党 内 法规 与 国 家法 律
“

统筹推进 、
一

等重要论断


的 合理性 阐 释 ，
从而进 一

步强 化 了 相 关政策 的 说服力 和 指 引 力 

。

“ ”

（
二 ）
约束 力 关 系 的 政策叙说 ： 以 党规党纪严 于 国 家法律 为 中心



党 内 法规 和 国 家法律在 调 整 范 围 和规 范对 象上 会 发 生 交叉 重 叠 ，
这在微观



层 面 的 具体体现之 一

，
即是作为党员 的公 民会受到来 自 党规和 国 法两方 面 的 约



束 。 从官方文 件针对此 一

现象 的权威解读来看 ，
党 的 十八届 四 中 全会 《 决 定 》
明确指 出 党规党纪严 于 国 家法律 党 的 各级组织 和 广 大党员 干部不仅要 模
“

， ，


”
？
范遵守 国 家法 律 ，
而且要按照党规党纪 以 更 高标 准严格要 求 自 己 。 因 而 

，

围绕这
一

政策 论断 ，
学界立 足 于党规党纪 为 党员 设定 的 严 格 约 束 ，
展开 了关于



党规 和 国 法 约 束力 比 较关 系 的 讨论 ，
在政策 叙说层 面 则 主 要 形 成 了 两个 方 面 的



研光成果 

。

政策 论 断 的 具 体


”

是 从表 现形 式 出 发解 释 党规党纪严 于 国 家法律
“
一

这 一

政策叙说进路


”

内涵 即 党规党纪如何 严于 国 家法律 的 成果
“

， 。 如 前所述 ，

的 重 要 特征 和 环节 在 于 以 政策 文 件 为 对象 ，
解 释其 中 的 具 体 内 涵 。 反 映在该类


成果 中 ，
则 体现为 相 关研究 主要采 用 较为 直观 、 宽泛 的列 举方式来解读党规党


纪究 竟在 哪 些 方 面严 于 国 家法律 。 如有学者着重列举 了 党员 会在思想 、 信仰 和



道德方 面受 到 较 为严格 的 党 规党 纪 的 约 束 ， 有 学 者 则 立 足 于 中 国 共产 党 作 为



① 付 子 堂 ：
《 法治 体系 内 的党 内法规探析》 ，
载 《 中共 中 央党 校学报》 ２〇 １ ５ 年第 ３ 期 

。

如 有 学者剖 析 了党 内 法规在 中 国特色 社会 主义法治 体系 中 的 参见 陈柏 峰

“ ”

② 担纲 者 定位 ，
：
《 党内



法规 的功用 和 定位 》 ，
载 《 国家检察 官学 院学报》 ２０ １ ７ 年第 ３ 期 ；
有 学者具体分析 了 党 规 和 国 法相


互 促 进保 障 的 具 体机 制 和 路 径 ，
参 见 孙 才华 、 方世荣 ：
《 论党 内法规与 国家法律 的相互作用 》 ，


载
《 湖 北 社会科学》 ２〇 １ ５ 年第 １
期 

。

③ 参 见宋功德 ：
《 坚 持依规治 党》 ，
载 《 中 国法学》 ２０ １ Ｓ 年第 ２ 期 ；
林华 ：
《 依法治 国 与 依规治 党 有机


统 的 逻 辑 及其 进路 》 ，
载 《 环 球 法 律评论 》 ２〇２〇 年第 ３ 期 ；
陆宇峰 ：
《 依规治 党 与依 法治 国相统


的原理和要求 》 ，
载 《 当代世界 与社会 主义》 ２〇 ｎ 年第 １
期 ；
王若磊 ：
《 依规治党与依法治 国 的


关系》 ，
载 《 法学研究 》 ２〇 １ ６ 年第 ６ 期 

。

④ 《 中 共 中 央关于 全 面推 进依 法治 国 若 干 重 大 问题 的决定 》 ，
载 《 人民 日 报》 ２０ １ ４ 年 １ ０ 月 ２９ 日 ，
第 

１

版 

。

⑤ 参见李树忠 ：
《 党 内 法规 与 国 家 法 律关系 的再 阐 释》 ，
载 《 中 国 法 律评论 》 ２０ １ ７ 年第 ２ 期 

。

？
１ １ ３


？
党 内 法 规 理 论研 究

 ２０２ １
年第 ２ 

辑

无产 阶级政党 和 执 政党 具 有 的 特 点 ，
将党规党 纪严 于 国 家法 律 的 表 现 总结 为 要




？
求多 、 标准高 、 程度深 、 触 发先 等 层 面 。

限 度 问 题 出 发探讨党 规党 纪
”

严于 国 家法律 的边界 的 成 果
“
二是从 。 习 近



平总书记曾指 出 ，
党 自 身 必须在 宪法法律 范 围 内 活 动 ，
做到 党领导立法 、 保证



执法 、 带 头 守法 ， 围 绕这 一

政策论断 以 及党 章和 宪 法 的相 关规定 ，
有学者凝


”
？
国 家法律高 于党 内 法规 党 内 法规严于 国 家法律
“

练出 、 的观点 ，
通过强调


”

国 家法律对党 内 法 规 的 优 势 地 位 明 确 党规党纪 严于
“

，
国 家法律 的制 度界


”

身必须在 宪法法 律范 围 内 活 动
“

限 。 此类观点 立 足 于 党 自 这 一

基本立场 

，

但 其对 效力 位 阶 以 及政策 论断 的 机 械 性 理解却 遭受 了 部 分 学 者 的 质 疑 ，
被认为




？
存在诸多 逻辑悻论
”

对 实 际情况 缺 乏应有 的解 释力
“

， 。

在上 述研究 中 ，
学界 围绕党 内 法规与 国 家法律制度 定位关系 和 约 束力 关系



展 开 的 政策叙说式 的探讨 ，
具 有 研究 进 路上 的 合 理性 。
一

方面 ，
相 关 政策 对党


规 和 国 法 关 系 的 宏 观界定 本 身 具 有 权 威 性 和 科 学 性 ，
反 映着 全党 的 共 同 意 志 

，

是正确认知 相 关议题 的重 要指 引 ；
另
一

方面 ，
党 内 法规 的 精 神 内 蕴在 党 的 重 要



政策之 中 ，
后 者深刻形 塑 着党 内 法规 的 制 度 安排 ，
进而影 响 党规 和 国 法 的 制度



关系 。 因此 ，
从探 寻政策 意涵 的 角 度来说 ，
对党 内 法规 与 国 家法 律关 系 的 研究



离 不 开 对 政策 的 诠 释 、 拓展与证成 。 进 一

步从功 能与 优势来看 ，
这种 进路不仅


具有实践意义 ，
能 够 阐 明 政策 的 核 心 意 涵 和 内 在 逻 辑 ，
从而 促使政策 精 神 得 以



有 效实施 、 指 引 制 度 发展 ，
而且具有理论意义 ，
能够强化政策 表述 的理论属



性 、 实 现对政策论断 的 理论复 现 。 因而 ，
政策 叙说进路 的 研 究 在 党 内 法规 与 国



家法律关 系 研究 的 理论演 进 中 承担 着 宏 观层 次 的 论证 使命 。 然而 ，
这也意味



着 ，
政策 叙说 的 运 用 在 具 体领 域 的 分 析 论证 中 必 然存 有 相 对 的 劣 势 。 这既反映



为 部分研究倾 向 于 从给 定 的 论 断 出 发 寻 找 论据 ，
呈 现分 析模 式 和 框架 固 定 化 的



特征 ，
相 关研究 的 学理程度较低 、 类 同 程度较高 ，
也表 现 为 部分研究 局 限 于宏



观层次 ，
缺 少 对 具 体制 度 运 作 的 精 细 化 讨论和 发展指 引 ，
因 而在制度 实践层 面



为 相 关议题供 给 的 理论增 量 有 限 

。

① 参 见 崔 建 周 党规党 纪严 于 国家 法律 理论依据 实践指 向 与实 现条 件》 载 理 论 探 索 》

“ ”

：
《 ： 、 ， 《

２０ １ ５ 年第 ４ 期 

。

② 参 见 中 央 文 献研究 室 编 ：
《 习 近 平关于 全 面依 法治 国 论 述摘 编 》 ，
中 央文献 出 版社 ２０ １ ５ 年版 ，
第 ２０



页 

。

③ 秦 前红 、 苏绍龙 ：
《 党 内 法 规 与 国 家 法 律衔接 和 协 调 的基 准 与 路径 兼 论 备案 审 查衔接 联动 机


制》 ，
载 《 法律科 学 （ 西北 政法大学学报 ） 》 ２０ １ ６ 年第 ５ 期 

。

“ ”

④ 参 见张海涛 ：
《 国家法律高 于党 内法规 的理论 反 思 与关系重 构 

个社 会 宪 治 的分析进路》 

，

载 《 湖 北社会科学》 ２〇２〇 年第 ３ 期 

。

４
． 

．
１ １
 党 内 法 规 与 国 家法 律 关 系 研 究 的 理 论演 进



二 、 理论建构 ： 以 多 种 理论模型 为 工 具 的 诠释 与 预测



党 内 法 规 与 国 家法律 的 关 系 既 反 映着 当 下 复 杂 的 制 度 现 象 ，
也构成新兴的



理论命题 ，
它 的存 在样态 和 演 化路径 受 自 身 的 内 在规律 和 原理支 配 。 随着学界



对这 一

命题认 知 走 向 深 化 ，
相关研究 不仅集 中 在宏 观 的 政策 和 制 度表 现层 面 

，

还 随着 学者 对 相 关 理论 的 提炼 而走 向 深入 。 理论建构 的 进 路 即 反 映 了 学 界在 这


一

命题 的 研究 中 逐 渐形 成 的 新 的 发展 趋 势 。 这是 一

种 运 用 理论模 型 ，
依靠概念



的建立 和联 系 ，
并 分 析 现 象 的 特征 和 要 素 来 进 行解 释 的 研 究 进 路 。 在这 一

进路


的指 引 下 ，
相 关研究 试 图 构 建 或 引 进 某种 理论模 型 和 框 架 ，
并将其贯穿 于党 内



法规 与 国 家法律关 系 的分析 过程 中 ，
进 而凭借理论 的 诠 释 力 和 预测 力 ，
解释二



者属性上 的关联 、 阐 明 具 体制 度 关 系 并 明 确 方 向 指 引 、 提 出 对 策 建议 

。

“ ” “ ”

党规 国法 二 元理 论框架 的 形成 党 内 法规 法属性 之争的



一
一

：
（ ）

影响



传统 意义 上 的 概念 的 阐 释始终秉持 马 克 思 主 义 经 典


”

我 国 法学界对
“

，
法
”

家制 定 或认可 并 家强 制力 保证实施
“

作家的立场 ，
认为法律是 由 国 由 国 

的
？
行为规范体系 而不包括非 国 家主体创造 或发展 的规范体 系
”

这种 观点 明
“

，
。 


特定制 定 主体绑 定
” ” ”

法与 国 家 的必然联 系
“ “ “

示 ，
将 法 与 国家 这 一

，


从
而形 成 了 具 有 广 泛 影 响 力 的 国 家法 中 心 主 义 的 观念 。 在这种观念影 响下 ，
学界



问 题产生 过较 大争议 不少学者坚持否定党 内 法

”

就党 内 法规 的 法属性
“

曾 ，



将党 内 法规与法视为 两种完 全不 同 的规范体系

”

规的 法属 性 随着 中 国 共
“

，
。 

”

治 国 理政实 践 的 不 断 发 展 这种 非法论 早 已 被证 明 无法
“

产党管党治党 、 ，



周 延 地 诠 释党 内 法规制 度 现 象 但基于
”

非法论 形成的党
“

，
因 而走 向 没落 ，


内 法规 与 国 家法 律 的 二 元框架 的 理论影 响 却 一

直延续 至今 

。

从历史发展角 度考察 早在 世纪 年代末 出 现 的关 于

”

概念 的
“

，
２０ ８ ０ 党法 


争 论就体现 了 这种党规 国 法
” ”

反对 概念 的 学者从制
“ “
二 元论 立场 。 党法 


定主体和强制 力来源 的角 度 提 出 法 与 党 的 纪 律存 在重 大差 异
“

， ，
进 而认为 

党
？
支 持者 则 提 出
” ” ” ”

的 概念不科学 含义不
“ “ “

法 。 党法 与 国法 中 的 法 

？
同 ，
并 从党 的 纪律 和 法律 同 样 具有 强 制 性 的 角 度 反 驳前述 观 点 。 进入 ２ １ 世纪



① 张 文 显 主 编 ：
《 法理学》 ，
高等教育 出 版社 ２０ １ ８ 年版 ，
第 Ｓ ３
？

８ ４ 页 

。

参见艾梅 党法 是 个不科学 的概念》 载 理论 学 习 月 刊》 年第

“ ”

② ：
《 ， 《
１ ９Ｓ Ｓ ７ 期 

。

参 见 朱其 高
“ ”

③ ：
《 如何 理解 党法 的概 念 与 艾 梅 同 志 商榷 》 ，
载 《 理论学 习月 刊》 １ ９Ｓ９ 年第 

２

期 

。

５
． 

．
１ １
党 内 法 规 理 论研 究

 ２０２ １
年第 ２ 

辑

之后 ，
学 界在 国 家法 中 心 主义 的 观念 之 下 进 一

步 围绕党 内 法规和 国 家法律 的差



？
持 观点 的学者立足 于 主体 的立法权 限和
“ ”

异展开讨论 。 党 内 法规 提法不 妥 


法规特征 等层 面 ，
指 出 党 内 的 条例并不具有 国 家法律 的 属 性 ，
因 而认为将 党制


“ ”

定 的规定称之为 法规 并不适宜 。 近 年来 ，
也有学者在梳理 已 有 的关于党


内 法规性质 的 讨论 的 基础 上 ，
提 出 国 家法 中 心 主义仍具有 充分 的 合理性 ，
并认


？ 不过从总体上 看
为 应 在 国 家法 之外 将 党 内 法 规 定 性 为 政 党 自 治规范 。 ，
随着



将党 内法规完全区
”

有关党 内 法规 法属性 系 列 新 的 理论学 说 的 勃 兴

“

的 一

，



范 畴之外 的 国 家 法 中 心 主 义 的 立 场 在 理 论 界 和 实 践 中 的 影 响 均 趋
”



“

隔于 法

于下降 

。

尽管如此 ，
即 便 在 党 内 法 规 制 度 建设 已 进 入 新 发 展 阶 段 的 当 下 ，
学界仍对



的具体性质 与 效力 问 题存在
”

党 内 法规 作 为 种 定争议 不少学者
“
一

法 一

。 

，

尤其是具有法学学科 背景 的 学 者 仍 注 重 强 调 党 内 法 规 与 国 家 法 律 在 规 范 属 性 

、

效力 属 性 和保 障方式上 的 差 异 ，
这体现 出 对党 内 法规 的 调 整 范 围 拓展 的 审 慎态



度 。 从此意义 上讲 ，
这种将两套规范体系 的 区别加 以 强 调 的 观点 ，
仍是立 基于


”

早期党 内 法规 非法论 形成 的党规 国 法二元框架 的 发展 尽管

“

。 客 观来说 ，


”

党 内 法规 非 法论 被 实践证 明 并非 科学 的 理论学说
“

已 ，
但 其 所奠 定 的 党 内



法 规与 国 家法 律 的 二元化 的 思 维模式 ，
在 基础 理论层 面 初 步 奠定 了 区 别 认 知 两



套规范体系 的 基础 ，
甚 至为党 内 法规学科 基于党 内 法 规 的 自 身特点 ，
而非 其与



国 家法律 的 共性形 成 自 有 的 理论 基础 提供 了 必要 的 方 法论供 给 


。

（
二 ）
党规与 国 法属性关联之论证 ： 诸种 新理 论框架 的 形成和 引 入



２ １ 世纪 以 来 ，
理论和 实 践 的 双 重 因 素 促 使 学界 关 于 党 内 法 规 的 属 性 和 功



能 的认 知 不 断走 向 深入 ，
进而 推动学界在针对党 内 法规 和 国 家法 律属 性关 联 的



研究 中 引 入 了 诸多 新理论 、 形 成 了 许 多 新论证 。 总体上看 ，

这些 新理论和 新论



证大多 立 足 于党 内 法规 的 法属 性 或规 范属 性 ，
在 基础 理 论层 面展 开 对 党 内 法规



与 国 家法 律关 系 的 探讨 

。

的 概 念 和 理论体 系
”

有学者通 过 引 入 将党 内 法规 界定 为
“

第 一

，
软法 ，


一

种 非 国 家主体制定 的
” ”

并强 调 硬法 与 软法 共 同 构 成 社会 治
“ “

软法 ，
法 这 一



理资源 ，
从而形成 一

套关 于 党 内 法 规 与 国 家法 律 属 性 和 定 位 关 系 的 理 论框架 

。

早在 ２ ００ ６ 年 罗 豪才教授等人 即 开 始 从 国 际法 学 之 中 引 入 软法 理论来 诠 释


一

①曾 市 南
“ ”

：
《 党 内 法规 提法不妥 》 ，
载 《 中 国青 年报》 ２ ０ ０４ 年 １ 月 ２ 日 ，
第 Ｓ 版 

。

② 参见武小川 ：
《 马克思 主义 视野下 的党 内 法规性质新探》 ，
载 《 甘肃社 会科学》 ２０２０ 年第 ３ 期 

。

？
１ １ ６


？
 党 内 法 规 与 国 家法 律 关 系 研 究 的 理 论演 进



些 普遍存在 于 我 国 公共 治 理过 程 中 

？
，
却 非 国 家 主 体制 定 或认可 的 规范 现象 。

在 软 法 理论 逐 步 建 构 起来 的 框 架 体 系 内 ，
政党制 定 的规则 和 内 部 章程也被 软法



论者 视 为 与 社会组 织 自 治规 范等相 类似 的 软法形式 。 此后 ，

随着 中 国 治理现实


的不断推进 ，
以 及党 内 法规 的制 度 建设和 理论研究 的 日 渐兴起 ，
以 姜 明 安教



宋功德教授为代表 的 批学者提 出 了 党 内 法规属 于

“

授 、
一

具有硬法 因 素 的 软


？ ＠
的 理论框架之下
” ” ”

在 党 内 法规具
“ “

法 、 坚硬 的软法 的观点 。 软法论 ，



”

的性质 并在 管党治 党 和 治 国 理政 的 过 程 中 发挥着 秩序 塑 造 的 实

“

备了 法 ，



其效力 保
”

际功能 但它却是区别 于 国 家制 定 和认可 的 的规范形式

“

，
硬法 ，


” ”

障方式不 同 于 由 国 家强 制 力 保 障 的 在
“ “

硬法 。
一

个时期 内 ，
软法论 有力



推 动 了 党 内 法 规基础 理论研究 和 党 内 法规 与 国 家法 律关 系 研究 ，
突 破 了 国 家法



中 心 主 义 观念 之 下 将 党 内 法 规 排 除 于 范 畴之外 的 理论框 限
“ ”

法 ，
揭示 了 党


”

内 法规 的 法属 性 和治理功 能 度成为学界所广泛认可 的理论学说 


然
“
一

， 。

而 ，
随着 党 内 法规 制 度 建设 的 不 断展 开 ，
原本用来界定社会组 织 规 范 的 软法 理



论 已 经 体现 出 越来 越 多 地 与 党 内 法 规 不相 适 应之处 ，
学界开始形成诸多反思 和




？
批判 的成果 ，
指 出 该理论在抽 象性 、 现 实 逻 辑 和 价值 定 位 等 方 面 的 不 足 。

法律多元主义
” ”

有学者进 步站 在
“ “

第二 ，
一

的立场 ，
通过调整 法 

的
” ” ”

扩大 的内涵 将包括党 内 法规在 内 的

“ “ “

定义 、 法 、 区分 法律 与 法 ，


一

些 新兴规范类型 纳 入 进而形 成多元视角 下对党 内

“

法 的 考察和 研究 范 畴 ，



法规 和 国 家法律关 系 的理论界定 。 在反思 国 家法 中 心 主 义 观念 的 过 程 中 ，

学界


”

采 纳 的 与 软法 论 相 类 似 的 学 说 还 有 诸 如 社会法论 这 些 理论学说
“

等理论 。 

的 内 涵 为 展开路径
”

的 共 同 特征均是 以 扩 大解 释
“ “

法 ，
因 而都可被归 入 

法

律多 元 主义 的范 畴之 中
”

。 不 同 的是 ，
较早 引 入 的 软法论更加 侧重 从强 制 力 来


源 的 角 度 发 掘 特征 ，
且 长 期 在 基础 理论研究 中 具有 广 泛 的 影 响 力 。 在这些学说


的 理论框架之 下
”

种 用 于维 护 社会 秩序 推 进社会 治 理 的 规


“

，
法 被 界定 为 一

范体系 ，
具有多元的表现形式 ，
而 不 仅 限 于 国 家法 一

种 。 如此 ，
党 内法规 因其



① 参 见 罗 豪 才 、 宋功德 ：
《 认真对待 软法 公域软法的 般理论及其 中 国实践》 ，
载 《 中 国 法 学 》

２ ００６ 年第 ２ 期 

。

② 姜明安 ：
《 论 中 国共产党党 内 法规 的性质 与作用 》 ，
载 《 北 京 大学学报 （ 哲学社会科学版 ） 》 ２０ １ 

２

年第 ３ 期 

。

③ 宋功德 ：
《 党规之治 ： 党 内 法规 般原理》 ，
法律 出 版社 ２０２ １ 年版 ，
第 ６０３ 页 

。

参见武小川 党 内法规 的 权力 规 限论 兼论 党 内 法规 软法论 的应 用 局 限》 载 中共



“ ” “ ”

④ ：
《 ， 《

中 央党 校学报》 ２０ １ ６ 年第 ６ 期 ；
肖 金明 、 冯晓畅 ：
《 治 理 现代 化 视域 下 的党 内 法 规定 位 兼与


党 内 法规是软法 商榷 》 载 四川 师范大学学报 社 会科学版 年第
“ ”

， 《 （ ） 》 ２０ １ ９ １
期 

。

？
１ １ ７


？
党 内 法 规 理 论研 究

 ２０２ １
年第 ２ 

辑

“ ”

实 际具有 的 规 范 属 性 和 功 能 ，
同 国 家法律
一

道被视为广义 的 法 的
一



部
？
总 体上 看
“ ”

分 。 ，
法律多元主义 的 诸 多 理论 观 点 立 基 于 对 社会 中 权 力 和 秩



序多元事 实的认知 ，
将 党 内 法 规 界定 为 一

种 事 实存在 的 法规 范形 式 ，
继而通过



对 多元规 范和 国 家法律 的 差 异 与 联 系 的 普遍性分析 ，

形 成 了 党 内 法规 与 国 家法



律 关 系 的 理论界定 ，
进 一

步推 动 了 相 关研究 的 深化 。 然而 ，
学界对这种立 场也



存在诸多 反思 ，
指 出 它在与 我 国 实践 的 契合性 、 理论界 定 准 确 与 否 等 方 面 存在




？
疑问 。

有 学者脱 离 上 述关 于 旨在通 过对党 内 法规



“

第三 ，
法 范 畴 的讨论范 围 ，

的 属 性 进 行有 针 对 性 的 理论建构 ，
来实现对党 内 法规与 国 家法律关 系 的分析论



证 。 随着 党 内 法规 的治 理功 能逐 渐显 现 ，
学界不仅 限 于 通 过 引 进 传统 法学 理论



来解释党 内 法规 的 法属 性 ，
而是 逐渐转 向 从治 理实 际 出 发深 入挖 掘 党 内 法 规 的



特性 。 具 体来 看 ，
相关研究在针对党 内 法规属 性 的理论建构 过程 中 ，
主要 形成


了 双重 属 性说 与 多 重 属 性 说两 类 观点 。 其中 ，
持 双重 属 性说 立 场 的 学 者通 常 在


强 调党 内 法规具有 法属 性 的 同 时 ，
还倾 向 于从差 异层 面 把握 党 内 法规 区别 于 国


”
？ ”


？
家法律 的 属 性 进而形成 政策属 性 法律属性 政治 属 性 法属性
“ “

，
＋ 、
＋

？
持多重 属性说立场 的 学者则 从更加 多元
”

党性 法律属 性
“

和 ＋ 等理论框架 。 


的 层 面来认 知 党 内 法规 的 属 性 如有学者提 出 党 内 法规 的 特殊 性 主要 体 现
“

， ，



在其 身 所具备 的 三种 规 范属 性 政策 属性 道德 属性和 软法
‘ ‘ ‘

即
’ ’ 

’

自 ， 、

？
党 内 法规具有 意识形态 法治体系 与制 度规范三
”

属性 ，
还有学者则认为 ， 、



？
重属性 。 在诸多关 于党 内 法规属 性 的 理论框架 中 ，
党 内 法规与 国 家法律在属



性 特征 上 的 联 系 与 区别 同 时被 相 关研究 所 注 意 到 ，
因 而 二者 关 系 的 研究在 基础



理论层 面 实 现 了 更进 一

步 的 拓展 

。

有学者通 过引 入 社会 系 统 论 在将党 内 法规 的 属 性界定 为 政治

“

第四 ， ，



系统的子系统 、 政治 与 法 律 的 耦 合结 构 的 基础 上 ，
重 新 审 视 以 往 研究 中 党 内 法



规是否应 当 纳入法范畴 的争论 ，

进而从系 统 间 的结构耦合角 度形 成党 内 法规与



① 参 见 王 振 民 ：
《 党 内 法规 制 度 体 系 建设 的基 本 理论 问题》 ，
载 《 中 国 高校社 会科学》 ２０ １ ３ 年第 ５ 期 

；

姬亚平 ：
《 法律多元主义视角 中 的党 内法规》 ，
载 《 上海政法学 院学报》 ２０ １ ９ 年第 ６ 期 

。

② 参见王立峰 ：
《 党规与 国法 致性 的证成逻 辑 以 中 国特色社会 主义 法治 为 视域》 ，
载 《 南京社


会科学》 ２０ １ ５ 年第 ２ 期 ；
刘作翔 ：
《 当代 中 国 的规范体系 ：
理论 与制 度结构 》 ，
载 《 中 国 社 会 科 学 》

２０ １ ９ 年第 ７ 期 

。

③ 屠凯 ：
《 党 内 法规 的二重属 性 ：
法律与政策》 ，
载 《 中共浙 江省 委 党 校学报》 ２〇 １ ５ 年第 ５ 期 

。

④ 施新州 ：
《 介 于 法与政治 之 间 ： 党 内 法规研究 的基本 进 路》 ，
载 《 法 治 现代 化研究 》 ２０ １ ８ 年第 ５ 期 

。

⑤ 欧爱民 ：
《 党 内 法规 的双重 特性》 ，
载 《 湖 湘论坛》 ２０ １ ８ 年第 ３ 期 

。

⑥ 徐 信贵 ：
《 党 内 法规 的规 范 属 性 与 制 定 问 题研究 》 ，
载 《 探索》 ２〇 ｎ 年第 ２ 期 

。

⑦ 参见王立峰 、 李洪川 ：
《 党 内法规 的三重 属 性 》 ，
载 《 学 习 与实践》 ２〇２ １ 年第 １
期 

。

８


？
１ １
 党 内 法 规 与 国 家法 律 关 系 研 究 的 理 论演 进



“ ”

国 家法 律 的 关 系 的 理论认知 。 社会 系 统 论 作 为 社会 科学 领域 中 一

种较为成



熟 的研究方法 ，
在 近 年来 逐 渐被 引 入 法学 研究 领域 ，
成为 一

种 可 用 于诠 释法 治



现 象 的 新 兴理论学说 。 在党 内 法规体系 、 党 内 法规与 国 家法律关 系 的论证 中 


，

相 关研究 多 借用 结构耦合
”

亦有学者将这 理论学说引 入其 中
“ “
一

，
去界分


”“ ”

化 系 统／ 环 境 等概念和框架对党 内 法规 系 统与 国 家法律 系 统 的关 系 展开


？
针对党 内 法规 的属性 问 题 张海涛认为 应 当 改变 对
“

分析 例如 党内
‘

。 ， ， ，



＠
的 问题纠 缠
”

法规是法抑 或不是法 步指 出 针对党 内 法规对法

“

他还进 

’
一

。 ，

律 系 统 造 成 的 激扰 与 渗 透 ，
应 当 以 结构耦合 的 观点 重新解 释 ，
这也是 回 应为何


？
党 内 法规会具有 某些 法律特征 的 有 效方法
” “

。 又 如 祝捷等认为 ，
中 国 特色社



会 主 义 法治 体 系 是 国 家法律 体 系 和 党 内 法 规 体 系 之 间 既 功 能 分 化 ，
又结构耦合



构成的整体 主而不足
” ”

党 内 法规与 国 家法律
“

，
各 自 作为子系统 自 ，
二 者间


？
静态 结 构 耦 合 和 动 态 结 构 耦 合 两 种 表 现 形 态
“ ”

关系呈现 。 这些通过引 入


”

社会 系 统 论 中 若干 关键性概念和 理论逻 辑 形 成 的 有 关党 内 法 规 与 国 家法 律
“




关 系 的 研究 ，
在 一

定程度上 弥补 了 软法理论和 法律 多 元 主 义 理论在 党 内 法规 与




国 家法律 的 属 性定位 、 效力 关 系 以 及 衔接 互 动 方 面 论证 的 不 足 ，
拓展 了 对该命


题 的 原 理层 面 的认 知 。 当然 ，
当 前 基 于社会 系 统论展 开 的 党 内 法 规 研究 成 果 仍


属 少数 ，
相 关 理论构 建 工作仍 有 待进 一

步展开 

。

“ ”

（
三 ）
党 内 法规与 国家法律效力 范 围 关 系 的诠释 ：
溢出 效应 之理论



探讨



回 顾 以 往研究 ，
不 同 于上 述 引 进域外 理论 的 尝试 ，
学界在党 内 法规效力 这



基础 性议题上 过在理论层 面构建党 内 法规 的 溢 出 效应

”

概念
“

曾 通 这 

一 一

分析 论证党 内 法规 与 国 家法 律 的 关 系 相关研究所指 的 党 内 法规 的
“

框架 ， 。 

溢

效应 溢 出 效力 外溢效应
” ” ”

又有学者称 为 或 它 般被用 于指代党

“ “

出 ， ，
一




内 法规对非 党组织 和 非党员 主体 ，

在超出 党 内 事务范 围 的党外 事务 的调整上所



从党 内 法规 与 国 家法律 的 关 系 角 度来看 有关党 内 法规

“

产生 的约束力 。 ，
溢出



效应
”

论述 的 重 点 ，
往往在 于对党 内 法规制 度边界 ，
即 中 国 共产党 制 定 的 党 内



法规 与 国 家立 法机 关制 定 的 国 家法 律 之 间 的 效力 范 围 边 界 问 题 。 易 言之 ，
所谓



① 参 见 张 海 涛 ：
《 如何理解 党 内 法 规 与 国 家 法 律 的 关 系 

个社会 系 统理论 的角 度》 ，
载 《 中共中



央 党校学报》 ２〇 ｌ Ｓ 年第 ２ 期 

。

② 张 海涛 ：
《 政治 与 法 律 的耦合结构 ： 党 内法规 的社 会 系统论分析》 ，
载 《 交 大法学》 ２０ １ ８ 年第 １
期 

。

③ 张 海涛 ：
《 政治 与 法 律 的耦合结构 ： 党 内法规 的社 会 系统论分析》 ，
载 《 交 大法学》 ２０ １ ８ 年第 １
期 

。

④ 祝捷 、 宋静 ：
《 党 内 法规体系 的结构 耦 合特 征 及其 实 践 意 义 基 于 系统论 的思考》 ，
载 《 理论 与


改革》 ２〇 ２〇 年第 １
期 

。

？
１ １ ９


？
党 内 法 规 理 论研 究

 ２０２ １
年第 ２ 

辑

“ ” “ ”

溢出 ，
一

方 面乃 是指 涉 中 国 共产 党 的 党 内 法 规 溢 出 了 党内 之范 围产生



规范效力 ；
另
一

方 面则 是表达 出 对党 内 法规 的 规 范效力 溢 出 至本 应 由 国 法或其



他规范调 整之范 围 的理论关切 。 具体而言 ，
相 关研究 在 以 下 的 两方 面 成果 中 

，

较 为 明 显 地 映射 出 关 于党 内 法规 与 国 家法 律 关 系 的 理论叙述 

。

溢 出 效应 的 正 当性 问 题方面
”

在 相关研究着 眼 于 回 应
“ “

其 一

， ，
党内


”

法规为 何具有 对党外 事 务和有 关对象 的 约 束力 这 一

疑问 ，
进而提 出 诸多 理 由



试 图 证成 党 内 法 规 与 国 家法律 共 同 调 整 部 分社会 关 系 的 合 理 性 。 在这 一

理论构



建过程 中 溢 出 效应
”

不 少学 者认 为 共产党 的 宪 法地位决定
“ “

， ，
是 由 中 国 

”
？
它的正当性来 源 应该指 向 中 国 共产党 的 领导地位和 外 生性政党权


“

的 ，

”
？
力 。 因此 ，
在涉及党 的领导 的广泛领域 中 ，
党 内 法规具有 间接影 响公 民 

、

？
效果
”

法人和非法人组织 的 权益 的 从而 与 国 家法律共 同 成 为 治理依 据 和

“

，



行为规范 ，
因 而对党 的领 导权进行规 范和保 障也必须依靠党 内 法规 

。

溢 出 效应
“ ” “

其二 ，
在 的 限制 和 约束 问题方 面 ，
相关研究在形成 必须


的 理论共识 的 基础 之上 通 过探寻党 内 法规效力 溢 出 的程度
”

要有边界 ， ，
进而



试 图 构 建党 内 法规 与 国 家法律 之 间 的 制 度 边界和 衔接 机 制 。 在这些 限制 和 边界




问 题的 研究 中 ，
由 于各 自 所立 足 的 规 范 与 实践 背 景不 同 ，
学者之 间 呈 现对程度




？
问 题 的差 异化认知 如有学者 曾 秉持党 内 法规需
”

严守
“

党内侧 的界限
‘ ’

外 溢 效应 只 能 称 其 为 效果 而非 效力 党 内 法规必
“ “

的立场 认为 

‘ ’ ‘

？
应 当 尽 量避 免党 内 法规 的 直接 约 束力 覆盖


”

须恪守
“

自 身的调整空 间 ，
从而
？
溢 出 效应
” ”

党外 的人和组织 然而 也有学者在证成 正 当性 的基础上

“

。 ， 

，

细致构建 了 系列确定效力 边 界 的 判 断基准 为检验党 内 法规效力 的

“
一

，
从而 

？
提供 了 具体 可 行 的 操作 标 准 这些 不 同 观点 尽 管存 在差 异
”

正当性 但相


‘ ’

。 ，

关研究都构 成进 一

步 明 确 党 内 法规 与 国 家法律关 系 的 重要 探索 

。

溢 出 效应 系 列 理论构 建努 力
”

上述关于党 内 法规 反 映着 学界在党
“

的
一

，



① 欧 爱 民 、 贺丽 ：
《 正当性 、 类型与边界 党 内法规溢 出 效力 的理论建构》 ，
载 《 湘潭大学学报


（ 哲学社会科 学版 ） 》 ２〇２ 〇 年第 ４ 期 

。

② 侯嘉斌 ：
《 党 内 法规溢 出 效力 的界 定与 正 当 性 》 ，
载 《 党 内法规理论研究》 ２０ １ ９ 年第 ２ 期 

。

③ 参见宋功 德 ：
《 党规之治 ： 党 内法规 般原理》 ，
法律 出 版 社 ２０２ １ 年版 ，
第 ５ ７ １ 页 

。

④ 秦 前红 、 苏绍龙 ：
《 论党 内 法规与 国 家法律 的协调 衔接 》 ，
载 《 人民论坛 ？

学术前沿》 ２０ １ ６ 年第 １ 

０

期 

。

⑤ 秦 前红 、 苏绍龙 ：
《 党 内 法 规 与 国 家 法 律衔接 和 协 调 的基 准 与 路径 兼 论 备案 审 查衔接 联动 机


制》 ，
载 《 法律科 学》 ２〇 １ ６ 年第 ５ 期 

。

⑥ 李树忠 ：
《 党 内 法规 与 国 家 法 律关系 的再 阐 释》 ，
载 《 中 国 法 律评论 》 ２０ １ ７ 年第 ２ 期 

。

⑦ 欧爱民 、 贺丽 ：
《 正当性 、 类型与边界 党 内法规溢 出 效力 的理论建构》 ，
载 《 湘潭大学学报


（ 哲学社会科 学版 ） 》 ２〇２ 〇 年第 ４ 期 

。

２ ０


？
１
 党 内 法 规 与 国 家法 律 关 系 研 究 的 理 论演 进



内 法 规 基础 问 题研究 中 逐 渐展 现 的 理论发展 。 他们试 图 立 足 于 我 国 国 情构建对




实 际存 在 的 制 度 现 象 具 有 阐 释 力 的 理 论 框 架 ，
从而透过党 内 法规效力 这 一



议
题 ，
推 动 关 于 党 内 法规 与 国 家法 律关 系 的 研究 进 一

步 走 向 深入 

。

（
四 党规 党纪严 于 国 家 法律 的正当性阐释 ： 基于多种典型理论的证成



溢 出 效应 

之
”

学界对党 内 法 规 制 度 现 象 的 诠 释 除 了 涉及党 内 法规的

“

“ ”

外 ，
还包括对 党规党 纪严 于 国 家法 律 背后 的 正 当 性 基础展开 的 分析论证 

。

这些研究致力 于 对 党规党纪为何严于 国 家法律 作 出 理论 回 应

“

，
进而从制



度 约束力 比较关 系 出 发对党 内 法 规 与 国 家法 律 的 关 系 进 行 了 系 列 理论建构

一



。

其中 ，
为 学界所采 纳 的 具有典型 性和 较 大影 响 力 的理论 主要是 以 下三种 

。

其 一

，
有学者运用 自 愿理论 ，
认为党规党纪严 于 国 家法律 的 正 当 性 源 自 

党
员 个体人格独 立 、 自 我决定 、 选择 自 由 的正当性 ，
党规党 纪设定严格 约 束 的 依


？
在 于党员 入党 之前 的 默示认 同 与 入党 宣 誓
”

有学者采 纳先进性


“

据 。 其二 ，

将党 组 织对 党员 严格 要 求 的 基础界定 为 党 的 先进性建设
“

理论 ， ，
认为 党的先


”
？
进性决定党员 接受更严格 的 规则 约 束 纪严 于法 纪在法前 把纪律挺在


“

， 、 、

？
的在于体现党组织 和党员 的先进性 有 学者借用
”

前 面这些表述 ，
目 。 其三 ，


？
特别 权 力 关 系 理 论 ，
将党组织与党员 的关系视为 一

种 特别 权力 关 系 ，
认为



公民 愿 或者强 制加 入任 何 文 化 和 社会 组 织 都会 因 此程
“

自
一

个政治 、 经济 、 ，


”
？
度不 等地形 成 种 特别关 系 甚至 特别 权 力 关 系 因 而认为党组织 可


‘ ’ ‘ ’
一

以 基 于 这种命令支 配关 系 对 党 员 作 出 严 于 法 律 的 要 求 。 这 些 采 不 同 理解 进 路 的



研究 ，
一

定程度上 从党员 个体角 度 ，

为 党 规 党 纪设定 的 较 国 家 法 律 更 严 格 的 权



利 限制 和行 为 约束 提供 了 正 当 性基础 。 这 些 理论探索进 一

步深化 了 关 于党 内 法



规 与 国 家法律在微观层 面 的制 度 关 系 的认知 

。

总体而言 ，
在上述 围 绕党 内 法规 与 国 家法律 关 系 而展 开 的 各类 基础 性议题



和 细 分领域 的 研究 中 ，
理论建构是贯穿其 中 的 线 索 和 研究 进路 。 在这些 理论建


构 类 的 研究成 果 走 向 繁 荣 的 背 后 ，
蕴藏着来 自 理论与实践的强大动力 。
一



方
面 ，
随着传 统 国 家法理论 的 逐 步 引 进 ，
我 国 法学研究有 了 大量 可 以 借鉴 的 成 熟



的理论资源 。 进而 以 软法论 、 法律 多 元主义 、 社会 系 统 论 为 代 表 的 理 论 体 系 成




① 张 海 涛 党 内法规严于 国 家 法律 的 理论 反 思 与 正 当 性 阐 释》 载 社 会 主义 研究 》 年第
“ ”

：
《 ， 《
２０ １ ９ 

５

期 

。

姚 国建 党 规严于 国法 的 正 当 性 及其界 域 》 载 理论 视野》 年第

“ ”

② ：
《 论 ， 《
２〇２〇 ６ 期 

。

③ 王 若磊 ：
《 党 内 法 规 制 度 实 践兴起 的 政治 逻 辑 》 ，
载 《 吉林大学社 会 科学学报》 ２０ １ ９ 年第 ３ 期 

。

④ 参 见江 国华 ：
《 正 当性 、 权限与边界 特别 权力 关系理论 与 党 内 法规之证 成》 ，
载 《 法律科学


（ 西 北 政法大学学报 ） 》 ２０ １ ９ 年第 １
期 

。

⑤ 宋功德 ：
《 党规之治 ： 党 内 法规 般原理》 ，
法律 出 版社 ２０２ １ 年版 ，
第 ２２５ 页 

。

？
１ ２ １  

？
党 内 法 规 理 论研 究

 ２０２ １
年第 ２ 

辑

为 诠释我 国 法治 现象的重 要思 维工具 。 另

一

方面 ，
党 内 法 规 制 度 建设 的 逐 步 规



范化 、 科学化 、 体系化 ，
使新 现 象和 新 问 题进 入 研究 者 的 视 野 ，
为研究走 向 深



入和 细化奠定 了 制 度 基础 。 因 而 ，
学界在 党 内 法规与 国 家法律 的 关 系 的 研究



中 逐渐产生 了 新 的 理论发展 ，
这体现为学术共 同 体逐 渐从初 始 的单 向 借用 域



外理论 ，
发展为立 足 于我 国 制 度 发 展 的 本 土 实 际 而 探 索 自 有理论体系 的努



力 。 从 以 往研究 的 理论源 头来看 ，

既有传统 的 立法学理论 ，
也有脱胎于宪法



学 、 行政法学 和 党史 党 建 等 学 科 的 理论表述 ，
更有社会学理论 引 入其 中 者 

，

因 而也体现 出 党 内 法规作 为 新兴法治 现象在 学理上所具有 的学科交叉 属 性 


。

相 较 于政策叙说类 的研究 成果 而 言 ，
理论建构 类 的 研究 成果 立 基 于完 整 的 理论



框架 ，
能够 以 更具学理性 的话语表达方式 ，
系 统性地诠 释党 内 法 规 与 国 家法律


的关系 ，
从而 为 学 术共 同 体提供较 多 的 理论增 量 ，
增 强 人 们 对 制 度 现 象 的 理解



和 肯认 。 同时 ，
作 为研究 对象 ，
党 内 法规 与 国 家法律关 系 的 研究 也 发挥着 验证



作用 ，
因 而 可 以 促 使所 使 用 的 理 论模 型 和 党 内 法 规 基 础 理 论 研 究 之 间 的 双 向 完



善和发展 。 当然 ，
正如 前述对各类理论框架 的 质 疑所示 ，
单 纯 的 理论移植 不 足



以 形 成 我 国 所需 要 的 本 土 理论话语体 系 ，
部 分 理 论模 型 的 运 用 在 诠 释 我 国 独 有



现 象和 命题时 仍有 不 少偏 颇 和 不 适应 之处 。 因此 ，
当 前 中 国 党 内 法 规 制 度 建设



的 发展 ，
仍然 呼 唤着更 为 完备 和 更加 契合 我 国 实 际 的 理论体 系 的 创 造 、 证成和



阐释 

。

三 、 规范分析 ： 以 党规和 国 法 文本为 依据 的 观察




在 理 论储 备 不 断 丰 厚 的 基 础 上 ，
关 于党 内 法规 与 国 家法 律关 系 的 研究 逐 步



深入到 制 度和 规范层 面 ，
由 此 ，
规范分析 的研究 方法逐 渐进 入党 内 法 规 和 国 家


法律关 系 的研究 当 中 ，
形 成 了 不 少新 的 理论研究 成果 。 这是 一

种 从制 度 规 范 角



度 ，
进行条款与文本等规范载体 以 及规范 内 容 的精细 化对 比 的研究方法 。 规范



分析方法 的运 用 立 足于党 内 法规与 国 家法律 同 为规范 体系 的 事 实 ，

以 规范文本



为 依据 ，
通 过 较 为 集 中 的 文本 分析来 发 掘 两种 规 范之 间 在具 体领 域 可 能存 在 的



协调 、 矛盾或 冲突关系 ，
进而探析二者之 间 的 规 范衔接模 式 ，
提 出 基 于规 范 的



问 题解 决 思 路 。 自 相 关 研究 的 理论演 进来 看 ，
规范分析 进路在党 内 法 规与 国 家


法 律关 系 研究 中 的 体现 ，
主要 为 两个方 面 ：
一

是对作 为 宏 观性制 度 、 规范体系




的 党规 与 国 法 的 总 体性 衔接协 调 问 题 的 研究 ；
二是对 作为 中 、 微 观性 制 度 、 

规

范体系 的 党规 与 国 法在某 一

特定 领 域 内 的 衔接协 调 问 题 的 研究 

。

？
１ ２ ２ 

？
 党 内 法 规 与 国 家法 律 关 系 研 究 的 理 论演 进



（
一

）
作 为 宏 观性 制 度 、 规范体 系 的 党规 国 法 总体性衔接协调 之考察



在运 用 规 范分析方法 的 研究 中 ，
不少学 者通 过对 党 内 法规 和 国 家法 律规 范



体系 的整体 内 容与重点规范 的列举 和对 比 ，

围 绕党 内 法规 和 国 家法 律 两套规 范



体系 在制 度 运 行 中 存在 的 问 题和如 何 实现二者 的有 效衔接 协 调 等 主 题 ，

展开规



范 衔接 关 系 的 总 体性 研究 

。

回 溯 过往成果 ，
２ １ 世纪初 就有研究 开始从规范 的角 度对党 内 法规与 国 家


法律 的 衔接 关 系 作 整 体讨论 ，
如有学者 曾 指 出 二者在制 定工作 、 领导干部规范


和 制 裁 惩戒 等 方 面 的 不协 调 ，
进而 以 宪法 、 党章和党 内 法规制 定程序 的规定为



提出要 建立党 内 法规 工作 部 门 与 国 家立法部 门 之 间 沟 通协 调 的 工作 机

“

依据 ，


”
？ 区 分党 内 立 法 和 国 家立 法 的 权 限
”

适时将成熟 的党 内 法规上 升


“ “

制和制度
？
建立 和 完善党
”“ ”

为 国 家法律 内 法规 备案审查制度 等标准和措施 。 此后 


，

立 足 于 规范 展 开 的 总 体性讨论逐渐呈 现 出 一

些 相 似 特征 ，
相 关议题展 现 出 集 中



化 的特点 。
一

方面 ，
就二 者 在 衔接 协 调 之 中 出 现 的 现 实 问 题 而 言 ，
学者集 中 于



对党 内 法规 与 国 家法律体系 的 制 定机制 、 执行机制 、 调整 事项 等方 面关 系 的讨



”

党 内 法规不得 与 国 家法相 抵触 相冲突 党 内 法规不得侵越 国 家

“ “

论 ，
认为 、 

立 法权 限
”
？ ” ”
？
党 内 法规与 国 家法律边界模 糊 制定权 限不清
“ “ “

，
而 法治


？
体制有 待进
” ”

步理顺 执法互 动 衔接 机制 亟 待完善 则 构成制 约二者协调

“
一




的因素 ；
另
一

方面 ，
就进 一

步实现党 内 法规与 国 家法律体 系 的 衔接协 调 的方式




方法 问 题而 言 ，
学者 多倾 向 于在制 定 和执行机制 的 协 调 、 试行 与 转化 、 备案审



查等方 面提 出 相关思路 通 常认为 要 依托 党 内 法规 与 国 家法律 的 冲 突 规避 机

“

，


” ”

党 内 法规 与 国 家法 律 备 案 审 查 衔接 联 动 机 制 党 内 法规
“ “

制 先行先试
‘ 

’

”
？
及立法转化机制 等来协 调 二 者关 系 

。

除 了 上 述具有 相 似性 的 系列 以 规范 为视 角 的 总 体性讨论之外 些研究



一 一

成果还 曾 就党 内 法规 与 国 家法律体 系 在备案 审 查机制 方 面 的 关 系 进 行 过集 中 研




学界在此 问 题上 曾 出 现
” ”

联合审查说 两种观点 

其
“ “

讨 。 分别 审 查 说 和 。

持
” ”

于党 内 法规是 身 事 务 的 基本规 范
“ “
一

，
分别 审 查 说 者认为 ，
由 党 自 

，

且它的合宪性 党 内 审查机制 能够得 以 保

“ “

不属 于 人 民法 院受案范 围 ，
由 


① 李 恩 侠 ：
《 党 内法规如何与 国家法律相协调》 ，
载 《 天水行 政学 院学报》 ２００６ 年第 ５ 期 

。

② 参见操 申斌 ：
《 党 内 法规 与 国家 法律协调 路径 探讨》 ，
载 《 探索》 ２０ １ ０ 年第 ２ 期 

。

③ 张立伟 ：
《 法治 视野 下党 内 法规与 国 家法 的协调 》 ，
载 《 中 共 中 央党 校学报》 ２０ １ １ 年第 ３ 期 

。

④ 罗 许生 ：
《 国 家 治 理现代 化 视 阈 下 党 内 法 规 与 国 家 法 律 衔 接 机 制 建 构 》 ，
载 《 中 共福建省 委 党校学


报》 ２〇 １ （ ５ 年第 ６ 期 

。

⑤ 韩强 ：
《 党 内 法 规 与 国 家 法 律 的 协 同 问 题研究 》 ，
载 《 理论学 刊》 ２０ １ ５ 年第 １ ２ 期 

。

⑥ 侯嘉斌 ：
《 党 内 法规 与 国 家 法律衔 接 协调 的实 现 机制 研究 》 ，
载 《 社 会 主义 研究 》 ２０ １ ８ 年第 １
期 

。

？
１ ２ ３ 

？
党 内 法 规 理 论研 究

 ２０２ １
年第 ２ 

辑

” “ ”

证 、 全 国 人 大及 其 常 委 会 无权 审查 涉 及全 党全 国 性 的重 要 规 范性文 件 

，

因 而党 内 法规 的 合 宪性 审 查应 从而不应被纳入 国 家合宪
“

由 党 的机构负 责 ，


？
持
”

性审查的范 围 其二 联合审查说 党 内 法 规 与 国 家法 律 的
“

。 ，
者则认为 ，



备 案 审 查 机制 应 当 衔接 起来 ，
二者应共 同 纳 入 国 家合 宪 性 审 查 的 体系 。 如有学



者认为 宪 法作 为 党 内 法规 的 审 查标准具有充分 的 法哲 学 基础 和 规 范依 据 ，
进而


？
确定 了 审查 的 内 容和基准 。 针对具体 的制 度构建 ，
学界还 曾 就联动 机制 的 审



查 主体 、 审查模式展开 过详细 讨论 ，
这 些 理论探索虽 都 持联 合 审 查 立 场 ，
但不



乏 分歧之处 有 学 者认 为 人 大审 查 建立 

独
“

。 例如 ， 、 司 法审查 以 及
一

个中立 、

立 的 审 查处理机构 的模式均不适合党 内 法规 ，
而应采 纳 党 内 审 查 和 联席 会议


？
制 度 的模式 。 然而 ，
不 同 的 观点 则 认为党 内 审 查 和备案机构在作 出 违宪 决定


的 权 限 和 能力 上存在疑 问 进而基于联动机制 的规范依据提 出 设立 相对 独立
“

，


？
或设想 建立 党 内 备案审查体系 与党外审查体系
”

的 法治监督委员 会
“

 ；
二 

元
”

并行 的党 内 法规备案 审 查模 式 审查方式的 

维
“

，
并引入被动审查以 实现 二

”


⑤
化 。

（
二 ）
作为 中 、 微观性制 度 、 规范体 系 的 党规 国 法 的领域 内 衔接协调 之



考察



在 总 体性 的 规 范 研究 基础 上 ，
为进
一

步 明 确党 内 法规与 国 家法律如何 实现



规范衔接 、 辨 明 二者 间 的规范互动如何影 响各个具体领域 ，

学界对规 范分析方


法 的 应 用 没有 仅停 留 在 总 体性 和 宏 观性 的 研究 层 面 ，
而是逐 步进入规范 中 、 

微

观结构 的 精细 化研究层 面 。 具 体来看 ，

这些研究成果 主 要集 中 在 一

些 代表性领



域之 内 ，
在特定领 域 内 形 成 对党 内 法规 与 国 家法律 关 系 的 局 部性 观察 

。

第 一

，
在 党政机 构 关 系 领 域 内 进 一

步 明 晰 党 内 法规 与 国 家法 律 的 规 范 衔接



党 内 法规 的制度 功 能之 在于 紧扣党 的 组织 行使职权 打造 套完 善 的

“

关系 。
一 一



”
？
程序制度 ，
国 家法 律 中 的 组 织 法 规 范 群 则 旨 在 为 国 家 机 关 的 组 织 设 定 和 职



权 运 作 提供依 据 。 因此 ，
在党 政机构 紧 密 交融 的 当 下 ，
党 内 法规 与 国 家法 律 同



① 参 见 范 进 学 ：
《 论 我 国 合 宪 性 审 查 制 度 的 两 大基本 原则 》 ，
载 《 上 海政法学 院学报》 ２０ １ ９ 年第 ６ 期 

。

② 参见郑 贤君 ：
《 论宪 法作 为 党 内法规 的审 查标 准》 ，
载 《 中 国 延安 干 部 学 院学报》 ２０２０ 年第 １
期 

。

③ 参见马立新 ：
《 党 内法规 与 国家法规规章 备 案 审 查衔接 联动 机制 探讨》 ，
载 《 学 习 与探索》 ２０ １ ４ 

年
第 １ ２ 期 

。

④ 秦 前红 、 苏绍龙 ：
《 党 内 法 规 与 国 家 法 律衔接 和 协 调 的基 准 与 路径 兼 论 备案 审 查衔接 联动 机


制》 ，
载 《 法律科 学》 ２〇 １ ６ 年第 ５ 期 

。

⑤ 胡 肖 华 、 聂辛 东 ：
《 论党 内法规二元双维 备 案 审 查 机制 的 建构 》 ，
载 《 湘 潭大学学报 （ 哲 学社会 科


学版 ） 》 ２０ １ ７ 年第 １
期 

。

⑥ 宋功德 ：
《 党 规之治 ： 党 内 法规 般原理》 ，
法律 出 版社 ２０２ １ 年版 ，
第 １ ８ ５ 页 

。

？
１ ２ ４ 

？
 党 内 法 规 与 国 家法 律 关 系 研 究 的 理 论演 进



时发挥着组织 规则 的 功 能 ，
党 政机 构 关 系 内 在 地反 映着 党 内 法 规 与 国 家 法 律 的



规范衔接关 系 并接受 两种规 范 的 塑 造 。 因而 ，

党政机构 关 系 成 为学界研究 党 内



法规 与 国 家法律关 系 的重要 视 角 。 具 体来 看 ，
运用 规范分 析方法 的 相 关研究 主



要 集 中 于 三 个 议题之上 。 其 一

，
有 学者针对新 一

轮党 和 国 家机 构 改革之 下党 政


机构 合 并合 署 所反 映 的 党 规 国 法 的 规 范衔接 关 系 党 内 法规 是 否 构 成 行
“

，
围绕 

”“ ”“ ”“

政法 法 源 党 内法规 的组织法属性 党 内 法规作 为 裁判依据 的 可 能 党内




等 问 题展开研究 必须把诸多 与行政直



”

法规是 否 需接受 司 法 审 查 提出 了
“

也纳入行政法 的 渊源 体系 之 中
”
？
党规 党 内 法规 同样可 以 成为
“

接有关 的 

‘ ’

？
贯彻组织法定 的 规 范 载 体
”

法 院在 审 理行政案件 中 对于党 内 法规不能

“


一

？
党 的 规 范性文件原则 上 不宜纳入法 院 附带 审 查 的 范 围
”

概 排斥 适 用 但应


“

”
？
该有 例 外 等观点 。 其二 ，
有 学者 围 绕 党 政机 构 决策 机 制 ，
探寻党 内 法规与



国 家法律 的 规 范衔接关 系 有 学者 以 对行政机关党组集体领 导 与 首 长



“

。 例如 ，

？
中 国 共产党党组工作条例》
”

负责制 的
一

致性作 出 解释 为指向 ，
讨论 了 《 

与

宪 法法律有关规 定 的 协 调 问 题 有学者以 考察作为行政法规范 的

“

重 大行


‘

政决策 程 序 与作为党 内 法规规范 的 重 大事项请示 报告 程序 的适用范



’ ‘

围 和 程 序 衔接 关 系 为 出 发 点 ，
讨论 了 《 重 大行政决策 程 序暂 行条例 》 与 《 

中

国 共产党重 大事项请示报告条例》 的协调 问 题 。 其三 ，

诸多 学者针 对党 政联 合


发文这 制度 现象和治理工具 围绕党政联合发文 的性质和效力 内 容和 

类
一

， 、

型 、 功能和正当性 、 演变与趋 势 以 及公开和 备案 审 查 等 问 题展开 全 面 的 讨论 


。

如 有 学 者在 批 评 以 往 国 家法 中 心 主 义 视 角 下 的 认知 的 基础 上 秉持对
“

，
当下正


？
我们不宜轻易 评判 或 简单否定
”

在运 行 的 复 杂 的制 度 现象 ，
的立场 ，
对党政


联合 发文 的 制 度形 态演变 、 身 份定性 、 效力 认定和 规 范化 治 理举 措作 了 全面 

梳
理 ，
认为 它具有 促使党治 国 理政 的 大政方针落地 、 统筹权力 结构 等功 能 

。

第二 ，
在 纪法 衔接领 域 内 探究 党 内 法 规 与 国 家法 律 在 微 观 治 理 中 的 规 范 互



动关系 。 中 国 共产 党 与 我 国 国 家权 力 秩序 运 行 高 度 相 关 、 公职人员 中具有党员




身份 的 人数众 多 的 事 实 ，
使得 当 前 的腐败治 理与权力 监督 机制 的 构 建 ，
必须 同



① 林 鸿 潮 ：
《 党政机构 融合与行政法 的 回 应》 ，
载 《 当代法学》 ２０ １ ９ 年第 ４ 期 

。

② 张力 ：
《 党 政机关合署 办 公 的标 准 ：
功能 、 问题与重构》 ，
载 《 政治 与法律》 ２０ １ ８ 年第 Ｓ 期 

。

③ 程琥 ：
《 党 和 国家 机构改 革 与行 政诉讼制 度创新发展》 ，
载 《 法律适 用 》 ２０２０ 年第 １ ９ 期 

。

④ 黄 先雄 ：
《 党 政 合设 合署 与 行 政诉 讼 制 度 的 回 应 》 ，
载 《 中 外 法学》 ２０ ２０ 年第 ２ 期 

。

⑤ 蒋 清华 ：
《 行 政 机关 党 组 制 与 首 长 制 关 系 的规 范 解 释》 ，
载 《 中外 法学》 ２０２０ 年第 ６ 期 

。

⑥ 王 建芹 、 陈思 羽 ：
《 党 内 程序 如何介人 行 政程 序 论 重大 行 政决策 程 序 与 中 国 共产 党 重 大事 项 请


示 报告 程 序 的 衔 接 》 ，
载 《 中 共天津市 委党 校学报》 ２０２ １ 年第 ２ 期 

。

⑦ 封 丽霞 ：
《 党 政 联 合 发文 的 制 度 逻 辑 及其规范 化 问题》 ，
载 《 法学研究 》 ２〇２ １ 年第 １
期 

。

？
１ ２ ５ 

？
党 内 法 规 理 论研 究

 ２０２ １
年第 ２ 

辑

时 以 党 内 法规 和 国 家法 律 为 规 范 资 源 。 因而 ，
在对党员 这 一

微观 主体 的行 为 约



束中 ，
如 何处理好党纪 与 国 法 的 各类衔接 问 题事 关 国 家权 力 能 否 规 范 运 行 。 

对
此 ，
相 关 研究 立 足 于党 纪 规 范 、 监察法 和 刑 事诉讼法 等规 范 本文 ，
兼 顾实 体性


纪法衔接存在 的不足 如 何构 建纪法 衔接 的 机
“ ” “

规定和程序性规定 ，
围绕 


等 问 题展 开深入探讨
”

制 。 在程序性规定层 面 ，
例如 ，
有 学者 以 党 纪 处分 与 政


务 处分 的 证据 衔接 为 研究 对象 ，
立足于 《 中 国 共产党 纪 律 检查 机 关 监 督 执 纪 工



作规则 》 《 党组讨论和 决定党员 处分事 项 工作 程序 规 定 （ 试行 ） 》 等党 内 法规




和 《 公职人员 政务处分法》 《 监察法 》 等 国 家法律 的 相 关规 范 ，

指 出 针对纪检


”“

机 关 收集 的 证据 并无实质性 的 审 查 和排除机制 党 纪处分与 政务处分是 否

“




并未就可 以 转化证据 的移交主体

”

遵循相 同 的 证 明 标 准 党纪规范
“

不明 、 

、

证据 的 审 查机制 等作 出 规 定
”
？
证据 的 类型 、 等规范上 的不足 ，
进而提出 相应



的 解决方 案 。 还有学者基于纪委监委合署办公 的 事 实 ，
从线索处置 、 立案调


”

证据 收集 和处 置方式 等 方 面 探 索 纪法贯通 的程序保 障 提出 扩 大线

“ “

查 、 ，


应借鉴纪检机关 的 相关做法
” ”

在立 案调 查前 采取
“ “

索受理范 围 基本程


‘

， 在实 体性规定层 面
”

序 特殊 程 序 的模式规范调查手段等观点 另 则
’

＋ ， 

，

例如 ，
针对党 纪处分事 由 和政务处分事 由 的关 系 ，
有学者通 过类 型化分析 ，


提
”
＠
严格依法依规厘 清 违法 与 违 纪 行 为 的 行为 事 实 并认为 政务处分与
“

出 要 ，



党纪处分 的轻重程度应 当 相 匹 配 。 在党纪处分与政务 处分 的 对象上 ，

有学者则



完 全 有 效衔接
”

在 规 范考察 的 基础 上 提 出 应当 探索对象层 面 的
“ “

， ，
要 以 

合


？
适 的方式将单位纳入政务处分的 范 围
”

第三 ，
在党 的 领 导法治 化领域 内 构建党 内 法规 与 国 家法 律 的 衔接模式 。 

党
的领导制 度化法治化 的要求 ，
以 及党 内 法规 同 时 调整党 的 建设活 动 和 党的领导



活 动 的 规范定位决定 了 ，
加 强 和 改善 党 的 领 导 必须 同 时 依赖 于党 内 法 规 与 国 家


法律 。 基于此 ，
学 界产 生 了 不 少 以 在 党 的 领 导 领 域构 建 党 内 法 规 与 国 家法 律 之



间 恰 当 的 规范衔接模式 为 目 标 的 研究 成 果 。 这些成果通 常立 足 于 现行法律规定



中 的规范党 的领导 的 内 容 ，
反对党 的 领导不入法和 党 的 领 导 全 面入法 的 做法 

，

① 参 见 秦 前 红 、 周航 ：
《 党 纪 处分与政务处分 的 衔接 协调 及 运 行 机制 》 ，
载 《 中 国 法 律评 论 》 ２０２ １ 

年
第 １
期 

。

② 参见江 国华 、 何盼盼 ：
《 国家监察 纪 法贯 通保 障 机制 研究 》 ，
载 《 中 国 高校社会科 学》 ２０ １ ９ 年第 

１

期 

。

③ 秦 前红 、 张晓瑜 ：
《 政 务 处 分 与 党 纪 处 分适 用 衔 接 的 若 干 问 题 》 ，
载 《 中 南 民族大学学报 （ 人文社


会科学版 ） 》 ２０２ １ 年第 １
期 

。

④ 秦 前红 、 周航 ：
《 党 纪处分与政 务处分 的 衔接 协调 及 运 行 机制 》 ，
载 《 中 国 法律评 论 》 ２０２ １ 年第 

１

期 

。

？
１ ２ ６ 

？
 党 内 法 规 与 国 家法 律 关 系 研 究 的 理 论演 进



“ ”
？
认为应 当采用 国 法抽 象确认 、 党规细化规定 的 规 范 衔接模 式 。 此外 ，


有
“

学者还 就党 的 领导法规 的 制 度 定位展 开讨论 ，

认为 它 发挥着 宪法 相 关 法 的 作


”
？ 也有学者致力 于构 建
”

党导法规 并认 为 它
“ “

用 ；
的理论框架 ，
连接党 内





？
法规体 系 和 国 家法律体 系 体
” ”

从而形成 的 特殊 结构
“

，
三法 一

相 较 于 政策 叙说 和 理论建构 的 路径 ，
规 范分析进路实 现 了 党 内 法规 与 国 家


法律 关 系 的 研究从抽 象诠 释 到 具体诠 释 的 拓 展 。
一

方面 ，
在解 释 当 前党 内 法规



与 国 家法律 的 规范 衔接模 式 、 分析规 范衔接存在 的 不 足 之 时 ，

规范分析方法 的



应用 既着 眼 于对规 范本身 展 开精 细 化 的研讨 ，

同 时也注重将研究视 野扩张至多



样的 、 具体 的 规范 调 整对象和 领域 。 另
一

方面 ，
在尝试建构 恰 当 的 规 范衔接路


径之 时 ，
规 范 分析 的 进 路立 足 于对 规 范 基础 的 微观 整 合 ，
使得精 确 衔接党 内 法



规 与 国 家法 律 的 规 范 体 系 成 为 可 能 。 不仅如 此 ，
从形式 与 实质 、 个性 与 共性 的



关系 观之 ，
采 规范分析方法 的相关研究 ，
并未被框 限 于作 为形 式体现 的 文本 和



作 为 个性体现 的各类 调整领域 中 ，

反 而在 持续验证和 深化 对 背 后 规 范原 理 和 逻



辑 的认知 ，
为 明 晰党 内 法规 与 国 家法律之 间 的 本质差 异 提供着 独 特视 角 。 需要



说明 的是 ，
由 于党 内 法规 与 国 家法 律 的 诸 多 规 范衔接之处 或 尚 未 被 纳 入 研究 视



野 ，
或 缺乏 成体系 和 有深度 的 规范文 本讨论 ，
故而规范分析 的方法仍有进 一



步

的 施展 空 间 

。

四 、 结 论



学术 共 同 体对 党 内 法 规 与 国 家法 律关 系 命题 的 提 出 与 论证 ，
体现 出 党 中 央



有关 政策论述 对理论研究 产 生 的 重 要 影 响 ，
也 显 示 出 党 内 法 规 学 界 的 理论认 知



自 觉 。 本文 以 研究 进 路 的 差 异 为 线 索 ，
对过往党 内 法规与 国 家法律关 系 的研究



进行 系 统性 梳理 ，
提 出 学 界 主 要 因 循 政策 叙说 、 理论建构 和 规 范分 析 三 种 研究



路径 展 开 研 讨 ，
进而形成关 于两套规范体 系 之 间 关 系 的 理论 言说 。 其中 ，
政策



叙说进 路 以 政策 文 本 为 对 象 ，
侧 重 于 研究 对 象 的 宏 观方 面 ，
目 的在 于证立政策



精神 、 指引 实践 ；
理论建构 的 进路 以 理论框架 和模 型 为 依 托 ，
侧重 于研究对象


的原理层 面 ，
目 的 在 于加强 基础理论 的研究 ；
规范分析 的进路 以 规 范文本为遵



① 参 见 蒋 清 华 ：
《 党 的领导 法规之法理证成》 ，
载 《 上海政法学 院学报》 ２０２０ 年第 ２ 期 ；
欧爱民 、 

向

嘉晨 ：
《 党 的领 导 法 治 化 的 复 合模 式 及 其 实 施 路 径 》 ，
载 《 吉首大学学报 （ 社会科学版 ） 》 ２０２０ 

年
第 ２ 期 

。

② 蒋 清华 ：
《 党 的领导 法规之法理证成》 ，
载 《 上 海政法学 院学报》 ２０２０ 年第 ２ 期 

。

③ 参 见 柯华 庆 ：
《 论 党 的全 面领导 与 依宪治 国》 ，
载 《 学术界 》 ２０ １ ８ 年第 １ １
期 

。

？
１ ２ ７ 

？
党 内 法 规 理 论研 究

 ２０２ １
年第 ２ 

辑

循 ，
侧 重 于研究 对 象 的 微 观层 面 ，
目 的在于发现规范 冲突 、 实现 规范 衔接 。 

从
研究方法 的整 体 演进来 看 ，
三 者之 间虽在 阶段和 时序上呈现 出
一

定 的接续关


系 ，
但 在 当 下 的 研究 中 并 不相 互 排斥 ，
而是各有侧重 、 相互补充 。 从研究 进路


的 内 部 演 进来 看 ，
政策 叙说 的 进 路随政策 精 神 变 迁 而 变 动 ，
理论建构 进路历经



了 从借 助 域外 理论 到 创 造 本 土 理论 的 演 变 ，
规 范分析进 路实 现 了 从 总 体性话题



向 精 细 化话题 的 拓 展 。 在此基础 上 ，
关 于党 内 法规和 国 家法 律关 系 的 较 为 整 全



而周 延 的认知 得 以 形成 。 这也 预示着 今后 的研究将继续 展 现 出 多 样化 的 理论色




彩 ，
更加 重视综合运用 不 同 的研究方法 ，
以 实 现 对 中 国 特 色 社会 主 义 法 治 体系



理论研究 的 进 一

步 发展 

。

Ｔ ｈ ｅＥ ｖ ｏ ｌ ｕ ｔ ｉ ｏ ｎ ｏ ｆ  Ｔ ｈ ｅ ｏ ｒ ｉ ｅ ｓ  ａ ｂ ｏ ｕ ｔ  ｔ ｈ ｅ  Ｒ ｅ ｌ ａ ｔ ｉ ｏ ｎ ｓ ｈ ｉ ｐ



ｂ ｅ ｔｗ ｅ ｅ ｎ  Ｐ ａ ｒ ｔ
ｙ Ｒ ｅ ｇ ｕ ｌ ａ ｔｉ ｏ ｎ ｓ ａ ｎ ｄ  Ｎａ ｔｉ ｏ ｎ ａ ｌ  Ｌ ａｗ ｓ



Ａ  Ｓ ｕ ｍｍ ａ ｒ
ｙ  Ｂ ａ ｓ ｅ ｄ  ｏ ｎ  Ｒ ｅ ｓ ｅ ａ ｒ ｃ ｈ ｉ ｎ ｇ  Ｍ ｅ ｔ ｈ ｏ ｄ ｓ

Ｄ ｕ ａ ｎ  Ｌｅ  Ｚ ｈ ａ ｎ ｇ  Ｚ ｈ ｅ ｎ ｙ ｕ
ｉ 


Ａｂ ｓ ｔｒ ａ ｃ ｔ  ： Ａ ｒ ｅｖ ｉ ｅ ｗｏ ｆ  ｔ ｈｅｐ ｒ ｅｖ ｉ ｏ ｕ ｓ  ｔ ｈ ｅ ｏ ｒ ｅ ｔ ｉ ｃ ａｌ  ａ ｃ ｈ ｉ ｅ ｖ ｅ ｍ ｅ ｎ ｔ ｓ  ｏ ｎ  ｔ ｈ ｅ  ｔ ｏ
ｐ
ｉ ｃｏ ｆｔｈ ｅ



“ ”

Ｒｅ ｌ ａｔｉｏ ｎｓ ｈ ｉ
ｐ
ｂ ｅ ｔｗ ｅ ｅ ｎ Ｐ ａ ｒ ｔ

ｙ Ｒ ｅ ｇ ｕ ｌ ａｔｉ ｏ ｎ ｓ  ａ ｎ ｄ  Ｎ ａ ｔ ｉ ｏ ｎ ａ ｌ  Ｌ ａｗ ｓ   ｓ ｈｏ ｗｓｔｈａｔ ，  ｔ ｈｅ



ｒ ｅ ｌ ｅ ｖ ａｎｔｒ ｅ ｓ ｅａｒｃ ｈ ｅ ｓ  ｈ ａ ｖ ｅ  ｆｏ ｒ ｍ ｅ ｄ  ｔ ｈ ｒ ｅ ｅ  ｍ ａ ｉ ｎ  ｄ ｉ ｆ ｆｅ ｒ ｅ ｎ ｔ  ｒ ｅ ｓ ｅ ａ ｒ ｃ ｈ ｉ ｎ
ｇ
ｗａ
ｙｓ ：  ｉ ｎｔ ｅ ｒ
ｐ
ｒ ｅ ｔ ａｔｉ ｏｎ



ｏｎ
ｐ ｏ ｌｉ 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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ｉｏｎ ， ａｎ ｄｎ ｏ ｒｍａ ｔ ｉ ｖ ｅａｎａ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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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ｉ ｎｔ ｅ ｒ
ｐ
ｒ ｅ ｔ ａｔｉｎ
ｇ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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ｉ ｔｉ ｃ ａｌ  ｓ ｔ ａ ｔ ｅ ｍ ｅ ｎｔｓｏ ｆｔｈ ｅ Ｃ ｏ ｍｍ ｕ ｎ ｉｓ ｔ Ｐ ａｒ ｔ

ｙｏ ｆ Ｃ ｈ ｉ ｎａ 

ｓ

（
ＣＰＣ  ）
ｌ ｅ ａ ｄ ｅ ｒ ｓ  ａ ｎ ｄ  ｔｈ ｅ
ｐ
ｏ ｌ ｉ ｔ ｉ ｃ ａｌ  ｔ ｅ ｘ ｔ ｓ  ｏ ｆ  ｔ ｈ ｅ  Ｃ Ｐ Ｃ ａ ｓ ｔｈｅｏ ｂ ｅ ｃ ｔ
ｊ ，  ａｎ ｄｃ ｅ ｎｔ ｅ ｒ ｏ ｎｔｈ ｅ



ｏ ｎｓ ｈｉ ｏ ｆ ｉ ｎ ｓ ｔｉ ｔ ｕ ｔ ｉ ｏ ｎ ａ ｌ ａ ｎ ｄｂ ｎ ｄｉ ｎ ｆｏ ｒ ｃ ｅ  ｂ ｅ ｔ ｗ ｅ ｅ ｎ  Ｐ ａ ｒ
ｒｅ ｌ ａ ｔ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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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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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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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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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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ｏｌｉ ｃ ｉ ｅｓ ． Ｂ ｙ ｉ ｎｔｒ ｏ ｄｕ ｃ ｉ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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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ｒｅ ｓ ｅ ａ ｒ ｃ ｈ ｅ ｓｏ ｆｔｈ ｅ ｏ ｒ ｅ ｔｉ ｃ ａｌｃ ｏ ｎ ｓ ｔ ｒ ｕ ｃ ｔ ｉ ｏ ｎ  ｈ ａ ｖ ｅ  ｆｏ ｒ ｍ ｅ ｄ  ｔ ｈ ｅ  ｔ ｈ ｅ ｏ ｒ ｅ ｔ ｉ ｃ ａ ｌ  ｅ ｘ ｒｅｓ ｓｉ ｏ ｎｏ ｆｓ ｕ ｃ ｈ



ｐ

“ ”“ ” ｕ
ｉ ｓ ｓ ｕ ｅ ｓａ ｓ ｔ ｈｅｄｕ ａ ｌｉ ｓ ｔｉ ｃｒ ｅｌ ａｔｉ ｏ ｎｓ ｈ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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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ｔ ｈ ｅａｔｔｒ ｂ ｕ ｔ ｉ ｉ ｖ ｅｃ ｏ ｒｒ ｅｌ ａｔｉ ｏ ｎ ｔ ｈ ｅ  ｂ ｏ ｕ ｎ ｄ ａ ｒｙ ｏ 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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ｆ ｏ ｒ ｃ ｅ ｂ ｅ
’ ’

ｈｅ ｂ 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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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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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ｙ
 ｔ ｌ ｅ ｉ ｔｉ ｌ ｉ 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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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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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ｙ

ｉ ｎ ｃ ｏ ｎｓ ｔ ｒ ｕ ｃ ｔ ｉ 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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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ｒｅ ｓ ｅ ａ ｒ ｃ ｈ ｅ ｓ ｏ ｆ ｎ ｏ ｒ ｍ ａ ｔ ｉｖ ｅ  ａｎ ａ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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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１ ２ ８ 

？
 党 内 法 规 与 国 家法 律 关 系 研 究 的 理 论演 进



ｎ ａ ｔ ｉ ｏ ｎ ａｌ  ｌ ａ ｗ ｓ  ａ ｓ  ｔ ｈ ｅ  ｏ ｂ ｅ ｃ ｔ
ｊ ，
ａｎｄ  ｆｏ ｃ ｕ ｓ  ｎ ｏ ｔ  ｏ ｎｌ ｙ  ｏ ｎ  ｔ ｈ ｅ  ｏ ｖ ｅ ｒ ａｌ ｌ  ｃ ｏ ｈ ｅ ｓ ｉ ｏ ｎ  ａ ｎ 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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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ｏ ｏ ｒ ｄ ｉ ｎ ａ ｔ ｉ ｏ ｎ ｂ ｅ ｔｗ ｅ ｅ ｎ Ｐ ａ ｒ ｎ ｓ  ａ ｎ ｄ  ｎ ａ ｔ ｉ ｏ ｎ ａｌ  ｌ ａｗ ｓ  ａ ｔ  ｔ ｈ ｅ  ｍ ａ ｃ ｒ ｏ  ｌ ｅ ｖ ｅ ｌ  ｂ ｕ ｔ  ａｌ ｓ ｏ
ｃ ｔ

ｙｒ ｅ ｇｕ ｌ ａｔｉ 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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ｏ ｎｔｈ ｅ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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ｅ ｃ ｉ ｆｉ ｃ ｄｏ ｍａ ｉ ｎｓ  ａ ｔ ｔｈ ｅ ｍ ｅ ｄｉｕ ｍ  ａ ｎ ｄ ｍｉ ｃ ｒ ｏ  ｌ ｅｖ ｅ ｌ ．  Ｉ ｎ ｔｈ ｅ ｓ ｔｕ ｄ
ｙ ｏ ｆｔｈ
ｉ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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ｔ ｈｅ ｏ ｒｅ ｔ ｉ ｃ ａｌ
ｐ ｒ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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ｏ ｓ ｉｔｉ ｏ ｎ
，  ｔ ｈ ｅｔｈｒ ｅ ｅｒｅ ｓ ｅ ａｒ ｃ ｈ ｉ ｎ
ｇ
ｍｅ ｔｈ ｏ ｄｓａｒ ｅ ｂ ａ ｓ ｅ ｄ  ｏ ｎ  ｄ ｉ ｆ ｆｅ ｒ ｅ ｎ 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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ｔ ｈｅ ｏ ｒｅ ｔ ｉ ｃ ａｌ ａｎ ｄｐ ｒ ａ ｃ ｔ ｉ ｃ ａｌ ｂ ａ ｃ ｋ ｇｒ ｏ ｕ ｎ ｄ  Ｅ ａ ｃ ｈｏ ｆ ｔ ｈ ｅ ｍ ｈ ａ 

ｓ ．
ｓ ｉ ｔｓ  ｏ ｗｎａ ｄｖａｎｔ ａ ｇ ｅ ｓａｎ 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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ｄｉｓ ａ ｄｖ ａ ｎ ｔ 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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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ａｎ ｄｅ ａ ｃ ｈｈ ａ ｓ ｉｔｓｏ ｗｎｅ 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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ｈ ａｓ ｉ ｓ ． Ｔ ｈ ｅ ｙａｒ ｅａ ｌｌ  ｃ ｏ ｍｍ ｉ ｔ ｔ ｅ ｄ  ｔ ｏ  ｆｏ ｒ ｍ ｉ ｎ
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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ｆｕ ｌ ｌ  ｉ ｎ ｔ ｅ ｒ ｏ ｎ ｏ ｆ  ｔ ｈ ｅ ｒｏ ｏ ｓ ｉ ｔｉ ｏ ｎｏ ｆｔｈ ｅｒ ｅ ｌ ａ ｔｉ ｏ ｎｓ ｈ ｉ ｂ ｅ ｔｗ ｅ ｅ ｎ  Ｐ ａ ｒ ｏ ｎｓａｎ 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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ｒｅ ｔ ａ ｔｉ
ｐ ｐ 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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ｙｒ ｅ ｇｕ ｌ ａｔｉ

ｎ ａ ｔ ｉ ｏ ｎ ａｌ  ｌ ａ ｗ 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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Ｋ ｅ ｙｗ ｏ ｒ ｄ ｓ ： Ｒ ｅ ｌ ａｔｉｏ ｎｓ ｈ ｉ
ｐ ｂ ｅ ｔ ｗ ｅ ｅ ｎＰ ａ ｒ ｔ

ｙ Ｒ ｅ ｇｕ ｌ ａｔｉ ｏ ｎｓａｎ ｄ Ｎ ａ ｔｉ ｏ ｎ ａｌ  Ｌ ａｗ 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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Ｉ ｎｔ ｅ ｒ
ｐ
ｒ ｅ ｔ ａｔｉ ｏ ｎ ｏ ｎ Ｐ ｏ ｌ ｉ ｃ
ｙ  ； Ｔ ｈｅ ｏ ｒｅ ｔｉ ｃ ａｌ Ｃ ｏｎ ｓ ｔｒ ｕ ｃ ｔｉ ｏ ｎ
 ； Ｎｏ ｒｍａ ｔｉ ｖ ｅ Ａ ｎａ ｌ
ｙｓ
ｉ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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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 ：
付张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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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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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 ２ 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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