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 天 器 环 境 工 程 第 24 卷第 6 期

344 SPACECRAFT ENVIRONMENT ENGINEERING 2007 年 12 月

月球表面土壤温度仿真分析
李清毅
（北京空间飞行器总体设计部，北京 100094）

摘要：文章尝试对月表一定深度的土壤的温度变化状况进行模拟分析。首先简要介绍了月壤热物性的探
测结果，针对月球表面具有一定深度的土壤层建立了土壤温度变化的一维数学控制方程，探讨了数值求解的
方法，并根据月壤探测样本的文献对热物性参数进行了归纳。最后对 5 个着陆区进行了月壤温度计算和结果
分析，以协助深空探测工作的开展。
关键词：月壤；温度；热物性；仿真
中图分类号：TP391.9; V5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1379(2007)06-0344-04
1 前言 部分黏性粒子的直径小于 1 mm。根据坑的几何特
月球是距离地球最近的天体，并已成为人类 性，认为典型的土壤层在 1～20 mm 范围内，并
开展深空探测的首选目标。在月球探测过程中， 且随着深度的增加，其坚实性和稠密性随之增加。
根据“Surveyor 5”
、“Surveyor 6”
、“Surveyor 7”
月球着陆器将在月球表面实施软着陆、巡视器将
返回的数据，月球土壤化学成分中最常见的元素
进行月面巡游共同完成科考工作。然而月球表面
为氧、硅和铝，这些化学成分与具有一定铁含量
恶劣的空间环境, 包括一定深度的月壤温度的变
的地球玄武岩和/或陨石玄武岩的无球粒陨石物
化，使巡视器的研制面临很大的挑战。
质相似。据此可将月球表面分为石块区和非石块区。
目前对月表温度的研究多基于月表热辐射状
(3) 月球土壤的热状况（例如温度）对土壤
况给出月表温度波动，例如文献[1]中给出了不同
中发生的许多物理过程具有一定影响，例如土壤
纬度的月表温度变化和基于各种月壤标本分析得 中水、气的保持和运动。
到的机械物理特性，而少有对一定深度的土壤层 在对月表土壤进行温度分析的过程中，所用
建立温度分析模型。为此文章通过仿真尝试对月 热特性主要包括比热容、热导率和热扩散率等。
表一定深度的土壤的温度变化进行了解，以推进 土壤热量最主要的来源是太阳辐射，平均每天辐
对月表和月壤的热分析工作。 射到每平方厘米的热量为 kJ 量级，其热交换方式
主要为热导和热扩散。除此之外，月球内部向月
2 月表土壤基本物性
表的传热及土壤潜热也是土壤热量的来源，但和
目前月球表面热环境数据主要来源于地球天 太阳辐射相比，其贡献甚小。表 1 列出了月球表
文观测、地球轨道卫星探测、环月轨道探测器探 面土壤的热特性[3]。
测（如 1994 年发射的“克莱门汀探测器”）等。 表 1 月球表面土壤热特性
这些数据表明[2]： Table 1 The thermal properties of lunar surface soil
(1) 月球地形的两个主要大规模形态类型是 密度 比热容 热导率
表面物质
/(kg·cm-3) /(J·kg-1·K-1) /(W·m-1·K-1)
阴暗区和高地区。阴暗区域具有低的标准反射率， 所有物质 500～3 000 755～100 2.14×10-3 ～1.13
地形较为平缓，分布有坑、山脊、沟纹、圆丘、 多石块特殊
1 200～200 837 7.12×10-3～1.8×10-2
物质
陡坡；而高地表面则具有较高的反射率，表面上
石块 (岩石) 2 500 837 9.22×10-1
分布了很多重叠坑。
无石块物质 500～1 100 837 4.18×10-5～1.17×10-2
(2) 月球表面物质是一种精细物质，且具有 平均阴暗
800～1 500 837 4.18×10-5～8.8×10-2
较少的石块分布；在具有一些石块分布的物质中， 区域
————————————
收稿日期：2007-10-15；修回日期：2007-10-24
作者简介：李清毅（1976-），女，硕士学位，从事系统仿真平台的研发和相关分系统的仿真算法开发工作。联系电话：
（010）68747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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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月表土壤温度变化的数学模型 物理量的数值解。

3.1 问题的简化 采用泰勒级数对控制方程(1)进行离散，对于

 2t
为求解月球土壤温度，本文对月球表面导热 扩散项 ，本处取中心差分，则有：
2 x
问题进行如下简化：
 2t tni 1  2tni  tni 1
(1) 忽略表面切向方向导热，只考虑径向导   o( x 2 ) 。这是用 3 个相邻
 2 x n ,i x 2
热，从而简化为一维问题；
(2) 忽略月球内部向月表的传热及土壤潜 t 2
节点上的值来计算二阶导数 的表达式，在进
热，认为无内热源； x 2
(3) 认为月球表面层材料导热系数低，外表 行 数 值 计 算 时 ， 其 值 可 近 似 为
面热流变化对层内的影响深度小，可看作半无限  2t tni 1  2tni  tni 1 t
 。同样对非稳态项 在
大固体内导热；  x n ,i
2
x 2

(4) 忽略月球赤道面与黄道面的夹角。
节点（n, i+1）对点（n, i）取向前差分，则为
由此将月球土壤温度计算归结为对月球表面
导热问题的求解，并将一定深度的土壤温度场分 t t ni 1  t ni 1 a 
 。定义 2  Fo 为网格傅里叶
析简化为一维、非稳态、无内热源、常物性的导  n ,i 2  x
热问题。其导热微分方程（或控制方程）和边界
数。综合可得
条件为[4]
t  2t t ni 1  Fo (t ni 1  t ni 1 )  (1  2 Fo )t ni
a 2 ， (1)
  x a 
 Fo 。(3)
当 τ>0 时，   (  t ) w = f (τ) = S αcos β- ε σT 4 x 2
n
，(2) t i 1  t 2i , t n1  t0 , n  1,2  N  1
当 τ=0 时， t  t 0
式中：S 为太阳常数；α 为吸收比；β 为入射角； 至此给出了适于方程(1)表示的厚度为 2 的
a 为热扩散率；ε 为发射率；σ 为玻尔兹曼常数， 无限大平板的温度数值解，其中：i 为时间网格线，
σ =5.67×10-8 W/ (m ·K4) ；T 为绝对温度；t 为温
2
表示时间节点；N 为空间网格，表示板计算区域
度；τ 为时间；x 为土壤深度；λ 为导热系数。 的宽度。由于问题的对称性，只要求解一半厚度
考虑到工程中对于许多几何形状或边界条件 即可，同时在确定 t1 时需要用到 t 1 ，根据对称性
i i

复杂的导热问题由于数学上的困难目前还无法得 i
即为 t 2 。物理意义上，点 n 在 i+1 时刻的温度是
出其分析解；另一方面，近几十年来，随着计算 在该点 i 时刻温度的基础上记及了左右两邻点温
机技术的迅速发展，对物理问题进行离散求解的 度的影响后得出的。假如两邻点的影响保持不变，
数值方法发展得十分迅速并得到日益广泛的应 合理的情况是：i 时刻点 n 的温度越高，则其相继
用，因此本文将从数学角度和能量守恒定律出发 时刻的温度也较高；反之，则温度越低。在差分
建立温度场离散方程并进行数值求解。 方程中满足这种条件，用判别式表示为：
3.2 月壤温度的数值求解 1
1  Fo  0 ，即 Fo  。
对于月球土壤的物理问题进行数值求解的基 2
本思想可以概括为：把原来在时间、空间坐标系 3.3 边界条件的确定
中连续的物理量的场用有限个离散点上的值的集 对于边界条件用热平衡法并根据能量守恒定
合来代替，通过求解按一定方法建立起来的关于 律进行求解。
这些值的代数方程，来获得离散点上被求物理量 对于一无限大平板，假设其右侧受到周围流
的值。这些离散点上被求物理量值的集合称为该 体的冷却，物体表面传热系数为λ，此时边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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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 N。能量分析为： 和 1.0，文献[5]给出月球岩石样本实测值为 0.90±

(1) 输入热量包括太阳辐射吸收热量φ1 和传 0.02，此处该值选取 0.9。
(3) 其余参数：时间离散距离 86 400 s；空间
导吸收热量φ2。其中：1  SA cos  ，离散为
离散距离 10 cm ；太阳常数 1 400 W/m2；深度离
t 散个数为 10，即考虑距离月表 1 m 深度范围；表
1  SA cos  ；  2   A ， 即
N N
n 面初始温度-175 ℃。
ti  ti
2   A N 1 N 。式中：A 为平板面积； 4.1 光照周期
N
x
(2)输出热量为黑体表面辐射发射热量 月球所受光照周期约为28天。在一个周期内，
i 1 有连续14天左右的时间着陆区处于太阳光照射范
 3  A T 4 ， 离 散 为  3  A  T 4 
N N 围内，其余时间均处于阴影区。由于月表周期为
28～29天，同时需要仿真1年的时间，因此可以将
A[ (t Ni  273) 4  4 (t Ni  273)3  ] ；
时间离散点取为1天，即86 400 s。
t 图 1 为 5 个着陆区的光照计算情况。data 1～
(3) 微 元 体 热 能 增 量  4  cV ，有
 data 5 按顺序表示虹湾、酒海、湿海、开普勒撞
x t i N1 t Ni
4  cA 。 击坑、阿里斯基撞击坑。计算以 2012 年 1 月 1
N
2 
日 0 点作为起始时刻，当太阳入射角大于 90°时，
根据能量守恒定律，有  2  1   3   4 。 即表示该着陆区处于月球黑夜。


则若 a  ，得
c
x
tNi1  2Fo ( T 4 Ni 4 T3 Ni )  (1 2Fo )t Ni 

x i
2Fot N1i 2Fo S cos  N ,
 (4)
Bi
t  2Fo  ( T 4 Ni 4 T3 Ni )  (1 2Fo )t Ni 
i1
N
图 1 着陆区太阳入射角变化图
h Fig.1 Solar incidence angle at five landing sites
Bi i
2Fot N1i 2Fo  S cos  N , 4.2 结果分析
h
对不同着陆区的温度计算方法是一致的，在
式中：Bi 为网格毕渥数， Bi  hx2 。 此给出虹湾的分析计算。该着陆区位于月球北纬
x
44.1°，西经 31.5°。由于月球表面可能为多石块特
4 算例分析 殊物质、石块（岩石）、无石块物质以及平均阴暗
根据上述分析，现以着陆区为例，进行月表 区域，所以宜分情况讨论。
土壤温度分析。月表参数的选取对计算结果有显 (1) 石块（岩石）表面
著的影响，但是目前这些参数均来源于探测数据， 对石块（岩石）表面进行计算，密度、比热
尚无统一和规范，因此本文计算统一选取以下参数。 容、热导率参照表 1，计算结果如图 2 所示。其
(1) 比热容：文献[2]中当温度为 90 K 时给出 中蓝色线条表示月球土壤表面温度，绿色、黄色
值为 258.3 J/(kg·K)，文献[4]给出值为 800 J/(kg·K)， 和红色线条分别表示土壤内部距离表面 20 cm、
温度为 350 K 时给出值为 1 033.23 J/(kg·K)。此处 40 cm 和 100 cm 处的温度变化，浅蓝色线条表示
该值参照表 1 选 837 J/(kg·K)。 按照太阳入射角的范围划分的光照区（零上部分）
(2) 发射率：文献[2]中给出的值为 0.92、0.97 和阴影区（零下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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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图 4 月表 5 个着陆区两个光照周期温度变化曲线
Fig.4 The surface temperature of five landing sites during
two lunar illumination cycles

5 结束语
文章提出的计算方法是建立在土壤热物性参
数基础上的，其中计算偏差的重要因素来自于缺
乏指定区域或地点的真实土壤特性数据而作出通
用性的赋值，同时简化的土壤温度模型和地形分
(b) 局部放大 布也给计算带来了一定的偏差。结果可以看出不
图 2 虹湾地区石块（岩石）表面温度计算 同的地质构造对计算结果的确产生了一定的影
Fig. 2 Surface temperature of rocks in the Rainbow Area
响，这点符合环月飞行器的探测结果。
若改变初始温度，多次计算后结果显示，稳 截至目前，各国对月球实施了多次登陆和采
定后的该处月表温度变化范围不受影响，因此将 样分析，并对月表温度进行了测量，但对具有一
初始温度定为-175 ℃是可行的。 定深度的土壤层进行温度场分析则较少。本文通
(2) 无石块物质与平均阴暗区域 过有限的土壤物性参数以及简化的温度模型提出
对于无石块物质和平均阴暗区域，密度、比 了温度分析的仿真方法，其理论设计和仿真实现
热容、热导率的取值参照表 1。根据计算结果， 简单易行，希望能对月表温度的分析和巡视器的
两个地区的温度变化基本趋势以及温度变化范围 轮系热设计提供有效的参考。另外，如何克服土
大致相同，因此考虑中间状态，将密度、比热容、 壤物性的缺陷、给出更真实的土壤温度仿真数据
热导率选取为 1 000 kg/cm3 、837 J/（kg·K）、 值得进一步研究。
0.01 W/（m·K），计算结果为见图 3。 参考文献 (Refer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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