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管理与政策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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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２ 　　２０２２．
３

公共服务动机对基层公务员
主动性行为的影响研究
元 　 帅 　 陈志霞 　 郭金元 ＊ ＊

【摘 　　 要 】 基层政府负重运行已经成为一种常态，基 层 公 务 员 的 主 动 性 行 为 对 于 缓 解 基 层 政 府 治
理负荷、提升基层政府治理效能具有重要意义。基于行为公共管理视角， 以 ４３４ 名基层公务员为样
本，构建并检验了公共服务动机对基层公务员主动性行为的影响及作用机制 。 研究发现： 公共服务
动机能够显著激发基层公务员主动性行为，使命效价在二者关系中发挥部分中介作用； 组织支持感
正向调节使命效价与基层公务员主动性行为之间的关系，且增强了公共服务动机经由使命效价对主
动性行为的间接作用。结论为深化相关研究和激发基层公务员主动性行为提供了理论和实践启发 。
【关 键 词 】 主动性行为；公共服务动机；使命效价；组织支持感

　　 为、懒政怠政等现象屡见不鲜 ［４］。然而，作为 公
务员队伍中最为庞大的群体， 基层公务员承担着
一 、 引言 落实国家政策、为公众提供公共服务的责任， 其
实干精神和担当能力直接体现着基层政府的管理
“基础不牢，地动山摇”， 基层是社会治理的 能力和服务能力，关乎基层社会治理的效果。 因
重心，基层政府作为国家与社会的连接点， 是构 此，如何激发基层公务员的主动性行为， 变被动
建和谐社会的关键主体。近年来， 随着简政放权 回应为积极行政、主动服务和主动解决问题， 以
的推进以及社会治理和服务重心向基层下移， 基 应对动态化和复杂化的基层治理生态， 成为基层
层政府的治 理 负 荷 愈 加 沉 重，“小 马 拉 大 车 ” 的 公务员队伍建设的当务之急。 遗憾的是， 目前研
［
１］
现象 长 期 存 在 ， 削 弱 了 基 层 政 府 的 “有 效 治 究者对于非公共部门员工的主动性行为研究已经
理” 能力。在基层治理实践中， 日趋沉重的基层 取得了较为丰富的成果，但对于如何激发公共部
政府负荷最终都转移到了基层公务员身上， “
５＋ 门员工特别是基层公务员的主动性行为仍缺乏足
２、白加黑” 工 作 方 式 成 为 基 层 公 务 员 工 作 中 的 够的探讨。
常态，使基层公务员普遍面临着繁琐的工作任务 作为一种角色外行为，主动性行为是员工为
和不断增强的工作压力。在政治生态转型大背景 改变自己或环境而采取的积极行为 ［５］， 是一种自
下，寻租空间的压缩和权力监督的加强以及狭窄 愿的、具有前瞻性和以变革为目的的行为 ［６］。根
的晋升渠道，导致部分基层公务员出现了不同程 据已有研究，基层公务员主动性行为受个体和情
［
２］ ［
３］
度的心理障碍 ，职业倦怠问题凸显 ，为官不 境双重因素的影响 ［７］。在个体层面，研究者们剖

＊ 元帅：华中科技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１２２３６７５１４９＠ｑｑ．ｃｏｍ。陈志霞 （通讯作者）： 华 中 科 技 大 学 公 共 管 理 学 院 教
授，ｃｈｐｓ
ｙ＠１２６．
ｃｏｍ。郭金元：华中科技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ｇ ｙ２０１８＠ｈｕｓ
ｊ ｔ． ｃｎ。 基 金 项 目： 国 家 社 科 基 金 重 点 项
ｅｄｕ．
目 “行为公共管理视角下创新互联网时代群众工作机制研究”（ ２０ＡＺＤ０１９）；国家社 科 基 金 重 点 项 目 “领 导 排 斥 行 为 影 响 因 素 的 毒
性三角模型及其作用机制研究”（ １７ＡＧＬ０１４）；教育部社科基金后期资助项目 “行为公共管理 视 角 的 城 市 居 民 幸 福 指 数 及 其 影 响 因
素”（
１８ＪＨＱ０８０）；国家财政专项华中科技大学人文社科 “双一流” 发展基金项目 “行为公共管理实验室平台项目”（ＨＵＳＴ２０１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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析了性别、年龄等人口学变量、 知识与能力、 人 行为后果的风险感知，进而影响着其将使命效价

［
８］
格特征等因素与主动性行为的关系 ， 但对于动 激励付诸行动做出主动性行为的意愿。 因此， 组
机因 素 探 讨 不 足。Ｐａ ｒ 等 指 出， “有 理 由 做 ” 织支持感在使命效价对基层公务员主动性行为的
ｒｋｅ
（
Ｒｅａ
ｓｏｎ
　ｔｏ） 是主动 性 行 为 的 关 键 动 机 之 一， 指 影响中可能存在调节效应。
向个体的内部动机、整合动机和认同动机 ［９］。公 综上所述，本 研 究 将 基 于 行 为 公 共 管 理 视
共服务动机作 为 一 种 内 部 动 机 和 一 种 维 护 公 民、 角 ， 以 使 命 效 价 为 中 介 变 量 ， 以 组 织 支 持 感 为
国家或 人 类 利 益 的 利 他 动 机 ［１０］， 是 预 测 和 解 释 调节变量，剖析 公 共 服 务 动 机 对 基 层 公 务 员 主
主动担责行为和建言行为等主动性工作行为的动 动性行为的 内 在 影 响 机 制，明 晰 其 作 用 路 径 和
［
１１－１２］
机因素 。 据 此， 本 研 究 推 测 公 共 服 务 动 机 边界条件，以期为激发基层公务员主动性行为、
对基层公务 员 主 动 性 行 为 存 在 正 向 影 响。 然 而， 建 设 “人 民 满 意 的 公 务 员 队 伍 ” 提 供 理 论 和 实
作为 “公共人” “经 济 人” 和 “社 会 人” 的 集 合 践启示。
体，并 非 所 有 的 基 层 公 务 员 都 可 以 始 终 秉 持 利
他 主 义 信 念 ［１３］， 特 别 是 基 层 公 务 员 工 作 压 力 增 二 、 理论基础和研究假设
大但待遇并 未 明 显 改 善，导 致 单 纯 强 调 其 工 作
中的公共服 务 动 机 可 能 是 片 面 的。因 此，刘 帮 （一） 公共服务动机与基层公务员主动性行为
成指出，中国情 境 下 的 公 共 服 务 动 机 激 励 功 能 主动性行为的变革导向性和挑战性需要员工
［
１４］
还需得到深入探讨 。基于此，本研究将探 讨 具有较强的意志力以克服来自技术、 他人以及自
公共服务动机 是 否 能 够 提 升 基 层 公 务 员 的 主 动 身惰性的 阻 碍 ［２０］， 因 此， 主 动 性 行 为 首 先 强 调
性行为。 员工的行为 动 机， 即 员 工 需 要 构 建 “有 理 由 做 ”
在情境层面，研究者构建了工作设计、 领导 的自主动机和内部动机 ［９］。 基层公务员是基层社
［
８］
方式等因素与员工主动性行为的关系 ， 却相对 会治理 的 主 体， 他 们 既 需 要 执 行 政 策 对 上 级 负
忽视了组织因素的影响，如组织使命， 但研究发 责，还需要回应公民需求对群众负责， 导致其可
现，公共部门员工对组织使命的认同能够激发其 能面临 工 作 中 的 压 力 和 角 色 冲 突 ［２１］。 作 为 一 种
角色外 行 为 ［１５］。 实 现 组 织 使 命 是 员 工 工 作 行 为 自主性动机，公共服务动机是基层公务员主动创
的根本指向，因此组织使命的吸引力直接影响着 新变革、服务 群 众 的 内 在 动 力 ［２２］， 能 够 激 发 基
员工的工作行为。组织使命的吸引力通过使命效 层公务员维护公共利益的内驱力和责任感， 降低
价得以衡量，使命效价是员工对组织目标及社会 其工作 压 力 感 知 ［２３］， 引 导 他 们 做 出 更 多 的 主 动
贡献的 吸 引 力 或 重 要 性 的 感 知 ［１６］。 使 命 效 价 能 性行为，如主动创新行为，以平衡政策执行与公
［
１７］
够显著 提 升 公 务 员 的 工 作 动 机 ，促使他们做 民需求回 应 的 关 系 ［２４］。 具 体 而 言， 受 公 共 服 务
出更多的 角 色 外 行 为 ［１８］。 同 时， 公 共 服 务 动 机 动机的驱使，在政策执行中， 他们表现出更高的
越高的基层公务员，由于基层政府提供公共服务 敬业度 ［２５］，不仅 会 主 动 提 升 职 业 技 能， 认 真 完
的职能和使命目标与其利他价值观的契合而更可 成本职工 作， 努 力 有 所 作 为 ［２６］， 而 且 会 在 团 队
［
１６］
能认为 公 共 部 门 使 命 是 重 要 的 ，即公共服务 意识的 引 导 下 主 动 做 出 有 利 于 部 门 的 行 为 ［２７］，
动机可能有助于提升基层公务员的使命效价。 基 如组织 公 民 行 为 等 ［２８］， 帮 助 基 层 政 府 提 升 行 政
于此，本研究假设使命效价在公共服务动机对基 效率；在服务公民的过程中， 他们表现出更强的
层公务员主动性行为的影响中存在中介效应。 此 服务意愿和热情，重视公众的多元需求， 认同并
外，由于 主 动 性 行 为 后 果 的 不 可 预 知 性 和 风 险 践行 “为人民 服 务” 行 为 准 则 ［２９］。 更 重 要 的 是，
性，使得基层公务员的主动性行为还受到组织支 公共服务动机能够激发基层公务员的主动变革行
［
１９］
持感的 影 响 ，因而使命效价与基层公务员主 为和创新行为 ［１１，３０］。治理负荷的纾解要求基层政
动性行为的结果可能因组织支持感的不同而产生 府积极推进改革，而基层政府的深化改革离不开
差异，即组织支持感影响着基层公务员对主动性 基层公务员的参与。公共服务动机越强的基层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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务员对其工作意义感、工作中的自我决定感和造 的基层公务员越倾向于从事能够体现公共价值的
福他人的能力感知越高，因而更愿意参与和做出 工作 ［３６］，渴望 通 过 自 己 的 工 作 满 足 公 众 多 元 公
主动变革行为及创新行为。 同时， 公共服务动机 共服务需求。因此，他们对自身服务群众的工作
［
３１］
可以提 升 基 层 公 务 员 对 政 府 变 革 的 接 受 度 ， 内容和使命具有较高的认同感， 进而对基层政府
减少 他 们 对 有 损 其 个 人 利 益 的 变 革 行 为 的 抵 的公共性使命和服务性职能会表现出更高的认同
［
３２］
触 。换言之，基 层 公 务 员 的 公 共 服 务 动 机 水 感。换言之，基层政府的公共服务使命契合了基
平越高，则会更愿意接纳和做出主动性行为以提 层公务员的价值追求，满足了其为公众和公共利
升基层政府回应性和效率，帮助基层政府缓解治 益服务 的 需 求， 表 现 出 个 人 和 组 织 价 值 观 的 匹
理负担。 配，能 够 提 升 其 组 织 使 命 认 同， 进 而 促 使 他 们
此外，根据角色理论，当员工认为某一行为 相信基层政府 的 使 命 和 目 标 是 有 吸 引 力 的 和 有
是其角色内而非角色外职责时， 会表现出更多的 意 义 的 ［１６］。 其 次 ， 公 共 服 务 动 机 越 高 的 基 层 公
这一行 为 ［３３］。 虽 然 主 动 性 行 为 被 认 为 是 员 工 的 务员更相信践 行 基 层 政 府 的 公 共 服 务 使 命 能 够
角色外行为，但研究者指出， 员工对某一行为的 体现其个人 价 值，进 而 有 助 于 其 形 成 更 高 的 使
角色职责认知决定了该行为是角色内还是角色外 命效价。公共服 务 动 机 越 高 的 基 层 公 务 员 更 倾
［
３４］
行为 。公共 服 务 动 机 越 高 的 基 层 公 务 员 更 倾 向于积极寻找 机 会 参 与 到 对 社 会 具 有 重 大 影 响
向于认为自己应该主动为提升基层政府行政效率 的 工 作 中 并 体 现 个 人 价 值 ［３７］。 然 而 ， 公 共 部 门
和公共服务质量做出贡献，因而他们对个人工作 员工特别是基层公务员往往面临着烦琐、细微、
［
２８］
职责的 定 义 更 为 广 泛 且 将 其 视 为 分 内 职 责 。 重 复 性 强 的 工 作 任 务 ， 处 于 “位 卑 权 轻 ” 的 境
换言之，公共服务动机越高的基层公务员更可能 况，相较非公共 部 门 员 工 难 以 在 工 作 中 获 得 个
将角色外行为内化为角色内行为， 将主动性行为 人成就感和 体 现 个 人 独 特 价 值。基 层 政 府 提 供
内化为角色内职责，进而表现出更多的主动性行 公共服务的职 能 和 使 命 赋 予 基 层 公 务 员 帮 助 他
为。综上，本研究提出假设： 人、造福公众 的 机 会，有 助 于 基 层 公 务 员 在 服
Ｈ１：公共服 务 动 机 对 基 层 公 务 员 主 动 性 行 务公众过程 中 提 升 对 其 工 作 价 值 的 认 知，而 公
为存在显著的正向影响。 共服务动机越 高 的 基 层 公 务 员 越 倾 向 于 认 为 其
（二） 使命效价的中介作用 工作 对 社 会 具 有 积 极 意 义 ［３８］， 进 而 促 使 他 们 相
公共部门不同于企业部门， 对基层公务员的 信作为其工作 目 标 指 向 的 基 层 政 府 使 命 是 有 意
行为激励 无 法 依 赖 经 济、 晋 升 等 手 段。 近 年 来， 义 的 ［３９］。 基 于 此 ， 本 研 究 认 为 公 共 服 务 动 机 对
使命效价成为公共部门吸引和留住公务员， 激励 使命效价存在正向影响。
公务员全心全意服务人民的重要因素， 即使在控 使命效价是激发基层公务员积极工作行为的
制经济激励的前提下，其对公务员仍表现出较强 重要因素。基层公务员使命效价越高， 意味着其
［
１７］
的激励功能 。 个人价 值 观 与 基 层 政 府 使 命 契 合 度 越 高 ［１６］， 因
作为个体的一种主观感知评价， 使命效价受 而对 基 层 政 府 使 命 具 有 更 高 的 认 同 度 和 支 持
到个体认知及价值观的影响。 据此， 本研究认为 度 ［４０］，进而会表 现 出 更 多 的 组 织 公 民 行 为、 更
公共服务动机对基层公务员的使命效价存在正向 高的工作绩效和更低的工作压力、 工作倦怠、 离
影响。首先， 基 层 公 务 员 的 公 共 服 务 动 机 越 高， 职意愿 ［４１］。因此， 使 命 效 价 不 仅 能 够 增 进 基 层
则会更加认同基层政府的公共服务使命， 进而促 公务员与基层政府之间的关联度， 而且能够提升
使其形成更高的使命效价。基层政府的最重要职 基层公务 员 的 组 织 承 诺 和 工 作 热 情 ［４２－４３］， 促 使
能是提 供 公 共 服 务， 作 为 基 层 政 府 职 能 的 实 现 基层公务员做出 角 色 外 行 为 ［１８］， 加 大 工 作 投 入，
者，基层公务员的主要工作内容和核心使命是服 提升工作效率，主动分担部门压力， 推动基层政
［
３５］
务群众 。公 共 服 务 动 机 在 本 质 上 是 一 种 利 他 府变革，帮助基层政府提升回应公民公共服务需
动机，在利他动机的驱使下， 公共服务动机越高 求的有效性 和 及 时 性， 缓 解 基 层 政 府 治 理 负 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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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共服务动机对基层公务员主动性行为的影响研究
同时，当基层公务员感知到践行基层政府公共服
务使命对于体现个人价值的意义时， 会产生更强
［
１７］
的职业 认 同 和 工 作 动 机 ，促使其做出主动性
行为在帮助基层政府提升绩效的过程中实现个人
价值。基于此，本研究认为使命效价对基层公务
员主动性行为存在正向影响。
综上，公共 服 务 动 机 越 高 的 基 层 公 务 员 越
希望通过自 己 的 工 作 造 福 公 众，而 基 层 政 府 提
供公共服务、增 进 公 民 福 利 的 使 命 契 合 了 其 利
他价值观，使其 相 信 践 行 政 府 使 命 能 够 体 现 个
人价值，促使 其 形 成 较 高 的 使 命 效 价。在 使 命
效价的激励 下，基 层 公 务 员 对 其 工 作 重 要 性 的
感知将引导其 做 出 更 多 的 主 动 性 行 为 以 帮 助 基
层政府实现 目 标 并 体 现 个 人 价 值。因 此，本 研
究提出假设：
Ｈ２ａ：公共服务动机 对 使 命 效 价 存 在 显 著 的
正向影响。
Ｈ２ｂ：使命效价对基层 公 务 员 主 动 性 行 为 存
在显著的正向影响。
Ｈ２ｃ：使命效价在公 共 服 务 动 机 影 响 基 层 公
务员主动性行为的过程中发挥中介作用。
（三） 组织支持感的调节作用
主动性行为的变革特征蕴含着行为后果的风
险性，组织支持是降低员工行为风险感知的重要
因素。根据已有研究，基层公务员的主动性行为
不仅受到个体内部动机与使命效价的影响， 还会
［
１９］
受到组 织 支 持 感 的 影 响 。组织支持感是员工
对组织重 视 自 身 贡 献 和 关 注 其 幸 福 感 的 全 面 感
［
４４］
知 ，影响着基层公 务 员 对 待 基 层 政 府 的 态 度，
进而影响着其工作行为。研究发现， 组织支持感
程度不同的员工在工作行为和态度等方面显现出
较大差异，相对于组织支持感较低的员工， 组织
［
４５］
支持感 较 高 的 员 工 更 愿 意 做 出 主 动 性 行 为
特别是基层公务员常常面临着治理资源短缺的境
况，基层政府为其提供必要的资源、 手段和条件
［
４６］
是确保 其 履 行 职 责 的 重 要 前 提 ，这使得组织
支持对于基层公务员的主动性行为可能具有显著
的影响。 基 于 此， 本 文 推 测， 作 为 一 种 精 神 引
领，使命效价对基层公务员主动性行为激励功能
的发挥离不开基层政府提供的必要的信息、 物质
等工具性支持和尊重、亲密等情感性支持， 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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效价对主动性行为的影响可能因个体组织支持感
的不同而产生差异。当组织支持感较高时， 基层
公务员会 认 为 自 己 能 够 得 到 开 展 工 作 所 需 的 资
源，相信自己在面临困难情境时会得到部门、 领
导及同事的支持和帮助，有助于提升其应对复杂
治理场景的能力感知，减少工作压力对其个体资
源的损 耗 ［４７］， 降 低 其 对 主 动 性 行 为 后 果 的 风 险
感知 ［４８］，使 基 层 公 务 员 不 仅 “愿 为 ” 而 且 “能
为”“敢为”，根据资源保存理论， 他们会做出更
多的主动性行为。同时，高组织支持感有助于满
足基 层 公 务 员 面 对 工 作 压 力 时 的 心 理 情 感 需
求 ［４９］，提升其 对 组 织 的 心 理 归 属 感 和 回 报 责 任
感，激励基层公务员采取主动行为， 提升自身工
作技能和工作效率，从而使得使命效价对基层公
务员主动 性 行 为 的 精 神 激 励 能 够 体 现 于 工 作 行
为。反之，当组织支持感较低时， 基层公务员难
以得到物质层面和精神层面的激励与支持， 根据
资源保存理论，资源减少的压力可能降低其工作
积极性和 主 动 性， 甚 至 产 生 离 职 倾 向 ［５０］， 为 了
维持既 有 资 源 和 既 得 利 益 而 为 官 不 为、 消 极 怠
政，抵制政府变革，导致使命效价的激励作用仅
能停留于思想层面，从而削弱了使命效价对基层
公务员主动性行为的影响。 基于以上分析， 本研
究提出假设：
Ｈ３ａ：组织支持感在 使 命 效 价 与 基 层 公 务 员
主动性行为的关系中存在正向调节效应， 即组织
支持感越高，使命效价对基层公务员主动性行为
的影响越强。
综合以上假设，本研究进一步推论， 使命效
价在公共服务动机和基层公务员主动性行为之间
的中介作用会因组织支持感程度的不同而存在差
异。具体而言，当组织支持感较高时， 基层公务
， 员可控资源较多、干事担当的积极性更高， 在使
命效价的激励下，他们会表现出更多的主动性行
为，因 而 使 命 效 价 对 主 动 性 行 为 的 影 响 增 强 ，
继而公共服务 动 机 经 由 使 命 效 价 对 基 层 公 务 员
主动性行为 的 正 向 影 响 也 会 被 强 化。相 反，当
组织支持感 较 低 时，基 层 公 务 员 面 临 着 较 大 的
行为风险，缺乏 做 出 主 动 性 行 为 的 必 要 资 源 和
支持，因而使命 效 价 对 其 主 动 行 为 的 激 励 功 能
会被削弱，继而 公 共 服 务 动 机 经 由 使 命 效 价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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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动性行为 的 正 向 影 响 也 会 减 弱。基 于 此，本 人 （ １％ ），１～３ 年 １４６ 人 （

１０． ３３．６％ ），４～６
研究提出假设： 年 １１５ 人 （
２６．５％ ），７～１０ 年 ８２ 人 （１８．９％ ），
Ｈ３ｂ：组织支持感正向 调 节 了 公 共 服 务 动 机 １０ 年及 以 上 ４７ 人 （ ８％ ）。 其 中， 本 研 究 以
１０．
通过使命效价对基层公务员主动性行为的间接效 基层一线公务员为样本，因此样本年龄相对公务
应，即组织支持感越高，公共服务动机通过使命 员总体而言偏低。
效价对主动性行为的影响越强。 （二） 变量测量
综上， 本 文 构 建 了 理 论 模 型， 具 体 如 图 １ 所有 变 量 的 测 量 均 采 用 李 克 特 ５ 点 记 分 法，
所示。 １ 代表 “非常不符合”，５ 代表 “非常符合”。
本研究所用量表均为国外成熟量表， 均被国
内研究者所使用且被证明在中国情境下具有良好
的 信 效 度。 其 中， 公 共 服 务 动 机 测 量 使 用
［
５１］
Ｗｒｉ
ｇｈｔ等开 发 的 量 表 ， 共 五 个 题 目， 样 题 如
“对我而 言， 从 事 有 意 义 的 公 共 服 务 是 很 重 要
的”，该 量 表 的 Ｃｒ
ｏｎｂａ
ｃｈｓα 系 数 为 ０．
' ７０７。 主
图 １　 理论模型
［
５２］
动性行为测量采用 Ｆｒ
ｅｓｅ等开发的量表 ， 共七
个题目，样题如 “在工作中， 我经常主动解决问
三 、 研究设计 题”，该 量 表 的 Ｃｒ
ｏｎｂａ
ｃｈｓα 系 数 为 ０．
' ８７２。 使
［
１７］
命效价测量采 用 Ｗｒ
ｉ ｔ开 发 的 量 表 ， 共 三 个
ｇｈ
（一） 数据收集和样本 题目，样题如 “我的单位提供了有价值的公共服
依托在读 ＭＰＡ 学 员 和 校 友 资 源， 本 研 究 以 务”，该 量 表 的 Ｃｒ
ｏｎｂａ
ｃｈｓα 系 数 为 ０．
' ８１９。 组
湖北省、山西省县乡级政府公务员为被试， 具体 织 支 持 感 测 量 采 用 Ｅｉ
ｓｅｎｂｅ
ｒｇｅｒ等开发的量
选取直接与公民打交道的交警、 民警、 城管、 街 表 ［
４４］
，共六个 题 目， 样 题 如 我 的 单 位 确 实 关
“
道办事员、政务大厅办事员等来自政府不同部门 心 我 的 福 利 ”， 该 量 表 的 Ｃｒ
ｏｎｂａ
ｃｈｓα 系 数
'
岗位的一线公务员为调查对象， 通过线上线下两 为 ０．
９１５。
种方式发放和回收问卷。为了降低同源偏差， 研 参考已 有 研 究 ［５３］， 本 研 究 将 被 调 查 者 的 性
究分两次发放问卷，时间间隔为 １ 个月。 第一次 别、年龄、学历和在岗时间作为控制变量。
问卷发放主要测量调查对象的基本信息、 公共服
务动机和组织支持感，共发放问卷 ５５０ 份， 收回 四 、 研究结果
５１７ 份，剔除作答时 间 过 短、 漏 选 较 多 的 问 卷 后
得到 ４９８ 份有效样本。第二次问卷发放主要测量 （一） 同源偏差与区分效度检验
调查对象的使命效价和主动性行为， 共收回问卷 为了降低问卷调查中自陈报告法可能存在的
４７３ 份， 剔 除 作 答 时 间 过 短、 漏 选 较 多 的 问 卷 同源数据偏差，首先，在问卷中向被试明确采用
后，得到 ４５５ 份有效问卷。最终成功匹配两个时 匿名方 式 填 答 问 卷， 以 降 低 被 试 社 会 称 许 性 干
间点的问卷 ４３４ 份， 问 卷 有 效 回 收 率 为 ７８．
９％ 。 扰。其次，研究使用控制非可测潜在方法因子法
在有效样本中，男性２０６ 人 （ ４７．５％ ），女性２２８ 检验数据的共同方法偏差，如下页表 １ 所示， 在
人 （ ５％ ）；２５ 岁 及 以 下 ４５ 人 （
５２． ４％ ）， 加入共同方法因子后，模型拟合度有所优化， 但
１０．
２６～３５ 岁 ３３１ 人 （７６．３％ ），３６～４５ 岁 ４７ 人 各 项 指 标 变 化 量 （△ＲＭＲ ＝０． ００５， △ＧＦＩ＝
（ ８％ ），４６～５５ 岁 ９ 人 （
１０． １％ ），５６ 岁 及 以 ０．
２． ００６， △ＩＦＩ＝０．００４， △ＣＦＩ＝０． ００４， △ＲＭ－
上２ 人 （ ０．５％ ）； 硕 士 及 以 上 学 历 １２１ 人 ＳＥＡ＝０． ００１） 均 未 超 过 ０．
０２， 说 明 研 究 数 据 不
（ ９％ ），本科 学 历 ２７９ 人 （
２７． ６４．３％ ）， 专 科 及 存在严重的同源偏差。
以下学历 ３４ 人 （
７．８％ ）； 在 岗 时 间 １ 年 以 下 ４４ 为 检 验 变 量 间 的 区 分 效 度， 研 究 利 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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Ａｍｏｓ ０ 对测量量表中 除 控 制 变 量 题 项 外 的 所
２４． ＣＦＩ＝０． ０５６）， 优 于 其 他 备 选
９４６，ＲＭＳＥＡ＝０．
有题项进行验证性因子分析。结果如下页表 １ 所 模型，说明本研究所涉及的公共服务动机、 主动
示，四因 子 模 型 拟 合 效 果 最 好 （
χ／ｄ ３６２， 性行为、使命 效 价 和 组 织 支 持 感 可 以 相 互 区 分，
ｆ＝２．
２

０４２， ＧＦＩ ＝ ０．
ＲＭＲ ＝ ０． ９４６， 适合进行下一步分析。
９１４，ＩＦＩ ＝ ０．
表 １　 模型拟合结果

模型 因子组合 ＣＭＩＮ／ＤＦ　 ＲＭＲ　 ＧＦＩ

　 ＩＦＩ　 ＣＦＩ　 ＲＭＳＥＡ
五因子 ＰＳＭ；ＰＢ；ＭＶ；ＰＯＳ；ＣＭＶ　 ２．
４２９　 ０．
０３７　 ０．
９２０　 ０．
９５０　 ０．
９５０　 ０．
０５７
四因子 ＰＳＭ；ＰＢ；ＭＶ；ＰＯＳ　 ２．
３６２　 ０．
０４２　 ０．
９１４　 ０．
９４６　 ０．
９４６　 ０．
０５６
三因子 ＰＳＭ；ＰＢ＋ＭＶ；ＰＯＳ　 ４．
２５９　 ０．
０５２　 ０．
８４４　 ０．
８６９　 ０．
８６８　 ０．
０８７
二因子 ＰＳＭ＋ＰＢ；ＭＶ＋ＰＯＳ　 ６．
９０７　 ０．
０９７　 ０．
７４２　 ０．
７６０　 ０．
７５９　 ０．
１１７
单因子 ＰＳＭ＋ＰＢ＋ＭＶ＋ＰＯＳ　 １０．
４５７　 ０．
０９７　 ０．
５７９　 ０．
６１４　 ０．
６１２　 ０．
１４８
注：ＰＳＭ＝ 公共服务动机，ＰＢ＝ 主动性行为， ＭＶ＝ 使命效价，ＰＯＳ＝ 组织支持感，ＣＭＶ＝ 共同方法因子。

（二） 描述性统计 也存在显著 正 相 关 关 系 （

ｒ＝０． ４０１，ｐ ＜０．００１），
各变量的均值、标准差和变量间的 相 关 分 析 三者之间的相 关 关 系 为 研 究 假 设 Ｈ１、 Ｈ２ａ、 Ｈ２ｂ
如表 ２ 所示。结果表明，公共服务 动 机 与 主 动 性 提供了初步支持。此外，组织支持 感 与 公 共 服 务
行为显著 正 相 关 （ｒ＝０． ５１２，ｐ ＜０． ００１），同 时， 动机 （ ｒ＝０．３０８，ｐ＜０． ００１）、主 动 性 行 为 （
ｒ＝
公共服 务 动 机 与 使 命 效 价 存 在 显 著 正 相 关 关 系 ０． ，
４０１ ｐ＜０．００１） 及 使 命 效 价 （
ｒ＝０． ，
５１８ ｐ ＜
（ ００１），使 命 效 价 与 主 动 性 行 为 ０．
３９４，ｐ＜０．
ｒ＝０． ００１）均呈现显著正相关关系。
表 ２　 各变量的均值、标准差和相关系数

变量 Ｍ　 ＳＤ　 １　 ２　 ３　 ４　 ５　 ６　 ７

１．性别 １．
５３０　 ０．
５００

２．年龄 ２．
０６０　 ０．
５７８ －０．
０３７

３．学历 ２．
８００　 ０．
５６４　 ０． ２０７＊＊＊
０６３　 ０．

４． 在岗时间 ２．
８７０　 １．
１６２ －０． ５２５＊＊ ０．
０５８　０． ２０２＊＊＊

５． 公共服务动机 ３．
９０８　 ０．
６１０ －０． １６０＊＊
０５９　０． ０．
０８３　 ０．
０７８

６． 主动性行为 ３．
８８７　 ０．
５８３ －０．
０３４　０．
２２５ ＊＊＊
０．
１１５＊
０． ５１２＊＊＊
０３８　 ０．

７． 使命效价 ４．
０４２　 ０．
６６９ －０．
０４４　 ０．
０４３ －０．
０３５ －０． ３９４＊＊＊ ０．
０３１　０． ４０１＊＊＊

８． 组织支持感 ３．
２９８　 ０．
８７７ －０．
０５５　 ０．
０４３　 ０．
０７３ －０． ３０８＊＊＊ ０．
０５７　０． ４０１＊＊＊ ５１８＊＊＊
０．
注：Ｎ ＝４３４，＊ｐ＜０．
０５，＊＊ｐ＜０．
０１，＊＊＊ｐ＜０．
００１。

（三） 假设检验 说明公共服务动机越高，基层公务员表现出的主

１． 公共服 务 动 机 与 主 动 性 行 为： 使 命 效 价 动性行为越明显，假设 Ｈ１ 得到验证。
的中介作用检验 模型 ２ 表明，公共服务动机对使命效价存在
本研究采用分步回归方法对公共服务动机与 显著正向影响 （ ００１）， 在 考 虑
３９９，ｐ ＜０．
β＝０．
基层公务员主动性行为之间的关系进行分析， 结 控制变量的条件下，公共服务动机可增加解释使
果如下页表 ３ 所示。模型 ４ 表明， 公共服务动机 命 效 价 １５．４％ 的 变 异 量， 说 明 基 层 公 务 员 公 共
对主 动 性 行 为 具 有 显 著 正 向 影 响 （β ＝０．４８５， 服务动机 越 强， 使 命 效 价 越 高， 假 设 Ｈ２ａ 得 到
００１），在考 虑 控 制 变 量 的 条 件 下， 公 共 服 验证。模型 ５ 显示，使命效价对基层公务员主动
ｐ＜０．
务动机可增加解释 主 动 性 行 为 ２２． ７％ 的 变 异 量， 性 行 为 存 在 显 著 正 向 影 响 （ β ＝０．３９１，ｐ ＜

公共管理与政策评论 　２０２２．３，５２　６３
 公共管理与政策评论
５
　８ 　　２０２２．
３

００１），在考虑控制变量的条件下， 使命效价可 ｐ＜０．

０． ００１） 对 主 动 性 行 为 的 回 归 系 数 均 显 著，
１％ 的 变 但公 共 服 务 动 机 对 主 动 性 行 为 的 回 归 系 数 由
以增加解 释 基 层 公 务 员 主 动 性 行 为 １５．
异量，说明使命效价越高，基层公务员越可能表 ０．
４８５ 下降到 ０．
３８９， 说 明 使 命 效 价 部 分 中 介 了
现出主动性行为。假设 Ｈ２ｂ 得到支持。 公共服务动机 对 基 层 公 务 员 主 动 性 行 为 的 影 响，
本研 究 运 用 Ｂａ
ｒｏｎ 和 Ｋｅｎｎｙ 提 出 的 中 介 检 假设 Ｈ２ｃ 得 到 验 证。 为 了 进 一 步 严 格 检 验 中 介
验方法检验使命效价在公共服务动机和主动性行 效 应， 本 研 究 运 用 ＳＰＳＳ２４．
０Ｐｒ
ｏｃｅ
ｓｓ程 序 进 行
［
５４］
为关系中是否存在中介效应 。 由模型 ２、 模型 Ｂｏｏ ｔｓｔ
ｒａｐ 检 验， 重 复 抽 样 ５　０００ 次， 结 果 显 示，
５ 和模型 ６ 可知， 当 公 共 服 务 动 机 和 使 命 效 价 同 使 命 效 价 的 中 介 效 应 为 ０．０９１，９５％ 置 信 区 间
时预 测 主 动 性 行 为 时， 公 共 服 务 动 机 （
β ＝ （［
０． １３４］） 不包含 ０，说明使命效价的
０５２，０．
０． ，
３８９ ｐ ＜０．００１ 和 使 命 效 价 β ＝０．
） （ ２３９ 中介效应显著，假设 Ｈ２ｃ得到进一步验证。
，

表 ３　 使命效价的中介效应分析结果

使命效价 主动性行为
变量
模型 １ 模型 ２ 模型 ３ 模型 ４ 模型 ５ 模型 ６

性别 －０．
０４２ －０．
０１９ －０．
０３６ －０．
００８ －０．
０２０ －０．
００４
年龄 ０．
０８７　 ０．
０２５　 ０．
２７０＊＊＊
０．
１９５＊＊＊
０．
２３６ ＊＊＊
１８９＊＊＊
０．
学历 －０．
０３５ －０．
０５９　 ０．
０８６　 ０．
０５８　 １００＊
０． ０．
０７２
在岗时间 －０．
０７２ －０．
０６５ １２３＊
－０． １１４＊
－０． －０．
０９５ －０．
０９９
公共服务动机 ０．
３９９ ＊＊＊
０．
４８５＊＊＊
３８９＊＊＊
０．
使命效价 ３９１＊＊＊
０． ２３９＊＊＊
０．
２
Ｒ　 ０．
００９　 ０．
１６３　 ０．
０６７　 ０．
２９５　 ０．
２１８　 ０．
３４２

△Ｒ２　 ０．
００９　 １５４＊＊＊
０． ０６７＊＊＊
０． ２２７＊＊＊
０． １５１＊＊＊
０． ２７５＊＊＊
０．

Ｆ　 ０．
９８５　 ７３１＊＊＊
１６． ７２２＊＊＊
７． ７４３＊＊＊
３５． ９０４＊＊＊
２３． ０２１＊＊＊
３７．
注：Ｎ ＝４３４，＊ｐ＜０．
０５，＊＊ｐ＜０．
０１，＊＊＊ｐ＜０．
００１。

２． 组织支持感的调节效应检验 表 ４ 所示，使命效价和组织支持感的交互项对主
利用 ＳＰＳＳ２４．
０ 分层 回 归 检 验 组 织 支 持 感 在 动性行为的回归系数为 ０．
１４１ （ ０１），表 明
ｐ＜０．
使命效价对主动性行为影响中的调节效应。 第一 组织支持感正向调节了使命效价对主动性行为的
步进行控制变量对主动性行为的回归； 第二步进 影响，假设 Ｈ３ａ 得 到 验 证。 下 页 图 ２ 以 正 负 一
行使命效价对主动性行为的回归； 第三步加入调 个标准差作图显示了组织支持感对使命效价和主
节变量组织支持感；第四步加入中心化处理后使 动性行 为 关 系 的 调 节 作 用， 表 明 组 织 支 持 感 越
命效价和组织支持感的交互项。 分层回归结果如 高，使命效价对主动性行为的正向影响越强烈。

表 ４　 分层回归检验结果

主动性行为
变量
模型 １ 模型 ２ 模型 ３ 模型 ４

性别 －０．
０３６ －０．
０２０ －０．
０１７ －０．
０１５
年龄 ２７０＊＊＊
０． ２３６＊＊＊
０． ２２６＊＊＊
０． ２１７＊＊＊
０．
学历 ０．
０８６　 １００＊
０． ０．
０７５　 ０．
０７１
在岗时间 －０．
１２３ ＊
－０．
０９５ －０．
０７４ －０．
０８１
使命效价 ０．
３９１ ＊＊＊
０．
２６４ ＊＊＊
３１０＊＊＊
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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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共服务动机对基层公务员主动性行为的影响研究 ５
　９

续表

主动性行为
变量
模型 １ 模型 ２ 模型 ３ 模型 ４

组织支持感 ２４４＊＊＊
０． ２２１＊＊＊
０．
使命效价 ｘ 组织支持感 １４１＊＊
０．
２
Ｒ ０．
０６７　 ０．
２１８　 ０．
２６１　 ０．
２７９

△Ｒ２ ０６７＊＊＊
０． １５１＊＊＊
０． ０４３＊＊＊
０． ０１８＊＊
０．

Ｆ ７２２＊＊＊
７． ９０４＊＊＊
２３． １４３＊＊＊
２５． ５６０＊＊＊
２５．
注：Ｎ ＝４３４，＊ｐ＜０．
０５，＊＊ｐ＜０．
０１，＊＊＊ｐ＜０．
００１。

０，说明间接效应不显著；当组织支持感较高时，
公共服务动机通过使命效价影响基层公务员主动
性 行 为 的 间 接 效 应 为 ０．
１１１， 置 信 区 间
（［ １７３］） 不包含 ０，表明随着组织支
０５４，０．
０．
持感的提升，间接效应从不显著变为显著， 置信
区间在变大，说明组织支持感调节了公共服务动
机与主动性行 为 之 间 经 由 使 命 效 价 的 中 介 效 应，
图 ２　 组织支持感调节作用效果图 组织支持感越高，使命效价的中介效应越强。 同
时，根据表 ５ 中 ＩＮＤＥＸ 等 指 标 可 知， 组 织 支 持
利用 ＳＰＳＳ２４．
０Ｐｒ
ｏｃｅ
ｓｓ程 序 检 验 有 调 节 的 感对公共服务动机通过使命效价进而间接影响主
０００ 次。结果如表 ５ 所示， 动性 行 为 存 在 调 节 作 用 的 ＩＮＤＥＸ 值 为 ０．
中介效应，重复抽样 ５　 ０４４，
当组织支持感较低时，公共服务动机通过使命效 置信区 间 （［
０． ０８０］） 不 包 含 ０， 表 明
０１３，０．
价影 响 基 层 公 务 员 主 动 性 行 为 的 间 接 效 应 为 组织支持感的有调节的中介效应得到验证， 假设
０３３，置 信 区 间 （［－０．
０． ０７６］） 包 含
０１２，０． Ｈ３ｂ 得到支持。
表 ５　 有调节的中介效应检验结果

调节变量 条件间接效应 有调节的中介效应

组织支持感 Ｅｆ
ｆｅｃ
ｔ　 ＳＥ　 ＬＬＣＩ　 ＵＬＣＩ
　 ＩＮＤＥＸ　 ＳＥ　 ＬＬＣＩ　 ＵＬＣＩ

低值 ０．
０３３　 ０．
０２２ －０．
０１２　 ０．
０７６
０．
０４４　 ０．
０１７　 ０．
０１３　 ０．
０８０
高值 ０．
１１１　 ０．
０３０　 ０．
０５４　 ０．
１７３

公务员主 动 性 行 为 二 者 关 系 中 发 挥 正 向 调 节 作
五 、 研究结论与讨论 用，且能够调节公共服务动机与主动性行为之间
经由使命效价的间接效应。
（一） 研究结论 （二） 理论贡献
本研究探讨了公共服务动机对基层公务员主 第一，本研 究 丰 富 了 基 层 公 务 员 主 动 性 行
动性行为的影响机制，通过实证数据分析， 本研 为的影响因 素，为 激 发 基 层 公 务 员 主 动 性 行 为
究主要得出以下结论：公共服务动机对基层公务 提供了一个 理 论 模 型 框 架。当 前，针 对 基 层 公
员主动性行为存在显著正向影响； 使命效价在公 务员主动性 行 为 的 研 究 尚 显 不 足，本 研 究 结 论
共服务动机和基层公务员主动性行为的关系中发 表明公共服务 动 机 和 使 命 效 价 均 能 够 显 著 正 向
挥部分中介作用；组织支持感在使命效价与基层 预测基层公 务 员 主 动 性 行 为，丰 富 了 影 响 基 层

公共管理与政策评论 　２０２２．３，５２　６３
 公共管理与政策评论
６
　０ 　　２０２２．
３

公务员主动性 行 为 的 个 人 层 面 因 素 和 组 织 层 面 第二，开展常态化使命教育，提升基层公
因素，回应了公 共 服 务 动 机 激 发 基 层 公 务 员 积 务员的使命效价。使命效价是激发基层公务员
［
２８］
极组 织 行 为 的 相 关 研 究 ，亦回应了使命效价 勇担当、善作为的精神力量，是提升其行政动
［
１８］
已有相关研究 。同时，本研究基于行为公 共 力的重要因素。本研究表明使命效价不仅直接
管理视角，从微 观 层 面 探 讨 了 基 层 公 务 员 主 动 影响着基层公务员的主动性行为，而且是公共
性行为激发 机 制，拓 展 了 组 织 行 为 理 论 在 公 共 服务动机影响基层公务员主动性行为的重要桥
管理中的应用。 梁。因此，政府部门要加强针对基层公务员的
第二，本研究发现使命效价在公共服务动机 使命教育，建立常态化使命教育制度，通过专
与基层公务员主动性行为的关系中发挥了部分中 家讲座、集中学习、典型树立等多种形式提升
介作用，揭示了二者关系发生的过程机制， 为丰 基层公务员使命效价，从而增强使命效价对公
富公共服务动机影响基层公务员主动性行为产生 共服务动机影响基层公务员主动性行为的传递
的心理机制提供了启示。本研究回应了刘帮成关 作用。
于拓展中国场景下公共服务动机激励功能研究深 第三，重视 提 升 基 层 公 务 员 的 组 织 支 持 感，
［
１４］
度的呼吁 。同 时， 关 于 中 国 背 景 下 使 命 效 价 加强对基层公务员的工作和心理支持。 组织支持
［
４３］
的理论 与 实 践 研 究 尚 较 为 缺 乏 ，本文丰富了 是基层公务员 “愿 为” “敢 为” 且 “能 为” 的 重
使命效价的传递功能研究，拓展了国内使命效价 要影响因素。本研究结论表明， 使命效价对基层
研究领域。 公务员主动性行为的影响受到组织支持感的正向
第三，本文 验 证 了 组 织 支 持 感 在 使 命 效 价 调节。因此，政府部门在提升基层公务员使命效
和 基 层 公 务 员 主 动 性 行 为 关 系 中 的 调 节 效 应 ， 价的同时，也要重视提升其组织支持感， 通过完
廓清了二者 关 系 的 一 个 情 境 条 件。研 究 结 论 显 善工作资源分配机制、建立心理干预机制等， 增
示，组织支持感 强 化 了 使 命 效 价 对 主 动 性 行 为 强对基层公务员工作中的工作资源支持和心理情
的正向影响，支 持 了 已 有 关 于 组 织 支 持 感 的 研 感支持，进而激发其主动性行为。
究 ［５５］。 同 时 ， 组 织 支 持 感 亦 正 向 调 节 了 使 命 效 （四） 不足与展望
价在公共服务 动 机 和 主 动 性 行 为 之 间 的 中 介 效 本研究 尚 存 在 一 些 不 足： 首 先， 研 究 证 实
应，这一结论为 公 共 服 务 动 机 提 升 基 层 公 务 员 了公共服务动 机 对 基 层 公 务 员 主 动 性 行 为 的 积
主 动 性 行 为 的 作 用 机 制 找 到 了 一 个 情 境 条 件 ， 极 作 用 ， 但 公 共 服 务 动 机 可 能 存 在 “双 刃 剑 ”
有助于更清晰 地 理 解 公 共 服 务 动 机 影 响 主 动 性 效应，研究未明 确 公 共 服 务 动 机 对 基 层 公 务 员
行为的路径机制。 主动性行为 发 生 消 极 作 用 的 情 形，未 来 研 究 可
（三） 管理启示 以 基 于 “过 犹 不 及 ” 理 论 探 讨 公 共 服 务 动 机 在
第一，注重对基层公务员公共服务动机的培 激发基层公务员主动性行为过程中的失灵场景。
养，进而激发其主动性行为。 基层公务员的主动 其次，研究采用 西 方 背 景 下 开 发 的 量 表 对 变 量
性行为有助于 提 升 其 个 人 工 作 效 率 和 工 作 绩 效、 进 行 测 量 ， 虽 然 量 表 被 国 内 其 他 研 究 者 使 用 并
改善公共服务质量和推进服务型政府建设， 但主 证明具有良 好 的 信 效 度，但 仍 然 可 能 无 法 准 确
动性行为的发生强调个体的内部动机。 本研究发 反映中国情境 下 基 层 公 务 员 的 真 实 工 作 态 度 和
现公共服务动机能够显著正向预测基层公务员的 行为，未来研究 应 立 足 中 国 治 理 实 践 场 景 开 发
主动性行为。因此，政府部门要注重对基层公务 本土化量表，以 深 化 基 层 公 务 员 组 织 行 为 相 关
员公共服务动机的培养，通过拓宽参与途径激发 研究。最后，研究采用两 时 点 自 陈 报 告 法 收 集
其参与政策制定的兴趣和热情， 开展使命教育增 数据，虽然研究数据不存在严重的共同方法偏
强其服务公共利益的公仆精神等， 切实提升基层 差，但后续研究可以综合使用自评和他评的方
公务员的公 共 服 务 动 机， 进 而 激 发 其 干 事 担 当、 法 获 取 数 据 ， 以 降 低 同 源 误 差 。 同 时 ， 本 研 究
改革创新等主动性行为。 样本集中于湖北、山西，其中一部分样本为在

公共管理与政策评论 　２０２２．３，５２　６３
 公共服务动机对基层公务员主动性行为的影响研究 ６
　１

读 ＭＰＡ 学 员 ， 且 样 本 平 均 年 龄 偏 低 ， 对 基 层 Ｐｕｂ
ｌｉ Ａｄｍｉ
ｃ　 ｎｉｓ
ｔｒａ
ｔｉｏｎ，２０１９，９７ （
１）：２８　４７．
公务员总体的代表性不足，未来研究可以扩大 １２］ 刘帮成，周杭，洪风 波 ．公 共 部 门 高 承 诺 工 作
［
系统与员工建言行 为 关 系 研 究： 基 于 公 共 服 务 动 机 的 视
调 查 范 围 与 被 试 年 龄 跨 度， 提 升 结 论 的 说
Ｊ］．管理评论，２０１７ （
角 ［ １）：６２　６９．
服力。
１３］ 张 书 维， 李 纾 ．行 为 公 共 管 理 学 探 新 ： 内 容、
［
方法与趋势 ［
Ｊ］． 公 共 行 政 评 论，２０１８ （
１）：７　３６＋
参考文献
２１９．
１］ 丁煌，卫劭华 ．“小 马 拉 大 车 ”： 本 土 情 境 中 基
［
１４］ 刘帮成 ．中国场景 下 的 公 共 服 务 动 机 研 究 ： 一
［
层政府的 负 重 运 作 现 象 考 察 ———基 于 Ｗ 区 Ｑ 镇 环 保 项
个系统文献综述 ［
Ｊ］．公 共 管 理 与 政 策 评 论，２０１９ （
５）：
目推进案例的实证分析 ［
Ｊ］．行政论坛，２０２１ （
２）：１０６
３　１７．
１１５．
［
１５］ＢＡＬＦＯＵＲ　
Ｄ，ＷＥＣＨＳＬＥＲ　
Ｂ．Ｏｒ
ｇａｎ
ｉｚａ
ｔｉｏｎａ
ｌ
２］ 郭剑鸣， 刘 黄 娟 ．我 国 基 层 公 务 员 的 心 理 障 碍
［
ｃ
ｏｍｍｉ ｔ：Ａｎ
ｔｍｅｎ ｔｅｃ
ｅｄｅｎ
ｔ　ａｎｄ　
ｏｕｔ
ｃｏｍｅ
ｓ　ｉ
ｎ　ｐｕｂ
ｌｉｃ　
ｏｒｇａｎ
ｉ－
及其心灵 治 理 ［
Ｊ］．厦 门 大 学 学 报 （哲 学 社 会 科 学 版 ），
ｚ
ａｔｏｎｓ ［
ｉ Ｊ］．Ｐｕｂ
ｌｉｃ　
Ｐｒｏｄｕｃ
ｔｉｖ
ｉｔ ＆ Ｍａｎａｇｅｍｅｎ
ｙ　 ｔ　Ｒｅ
ｖｉｅｗ，
２０１９ （
４）：１１１　１２２．
１９９６，１９ （
３）：２５６　２７７．
３］ 陈新明， 萧 鸣 政 ．基 层 公 务 员 职 业 发 展 倦 怠 问
［
［
１６］ ＷＲＩＧＨＴ　
Ｂ　Ｅ， ＭＯＹＮＩＨＡＮ　
Ｄ　Ｐ，ＰＡＮＤＥＹ
题新探索———基于心理定力视角的实证研究 ［
Ｊ］．中共中
Ｓ　Ｋ．Ｐｕ
ｌｌｉ
ｎｇ　ｔ
ｈｅ　ｌ
ｅｖｅ
ｒｓ： Ｔｒ
ａｎｓ
ｆｏｒｍａ
ｔｉｏｎａ
ｌ　ｌ
ｅａｄｅ
ｒｓｈ
ｉｐ，
央党校 （国家行政学院） 学报，２０２０ （
３）：８４　９１．
ｐｕｂ
ｌｉｃ
　ｓｅ
ｒｖｉ
ｃｅ　
ｍｏｔ
ｉｖａ
ｔｉｏｎ，ａｎｄ　
ｍｉｓ
ｓｉｏｎ　
ｖａｌ ｅ［
ｅｎｃ Ｊ］．Ｐｕｂ
ｌｉｃ
４］ 刘帮成，陈鼎祥 ．何以 激 发 基 层 干 部 担 当 作 为：
［
Ａｄｍｉ
ｎｉｓ
ｔｒａ
ｔｉｏｎ　
Ｒｅｖ
ｉｅｗ，２０１２，７２ （
２）：２０６　２１５．
一个战略性人力资 源 管 理 分 析 框 架 ［
Ｊ］．公 共 行 政 评 论， ［
１７］ ＷＲＩＧＨＴ　
Ｂ　Ｅ．Ｐｕｂ
ｌｉｃ
　ｓｅ
ｒｖｉ
ｃｅａｎｄ　
　 ｍｏｔ
ｉｖａ
ｔｉｏｎ：
２０１９，１２ （
６）：６　１９＋１９７．
Ｄｏｅ
ｓ　ｍｉ
ｓｓｉ
ｏｎ　
ｍａｔ
ｔｅｒ？［
Ｊ］．Ｐｕｂ
ｌｉｃ　
Ａｄｍｉ
ｎｉｓ
ｔｒａ
ｔｉｏｎ　
Ｒｅｖ
ｉｅｗ，
［
５］ＧＲＡＮＴ　
Ａ　Ｍ， ＡＳＨＦＯＲＤ　
Ｓ　Ｊ．Ｔｈｅ　
ｄｙｎａｍｉ
ｃｓ
２００７，６７ （
１）：５４　６４．
ｏ
ｆ　ｒ
ｐｏａ
ｃｔｉ
ｖｉｔ
ｙ　ａ
ｔ　ｗｏ
ｒｋ［
Ｊ］．Ｒｅ
ｓｅ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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Ｏｒｇａ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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ｌ　Ｂｅ－ ［
１８］ ＣＡＩＬＬＩＥＲ　Ｊ　Ｇ．Ｄ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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ａｎｓ
ｆｏｒｍ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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ｌ　ｌ
ｅａｄ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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ｈａｖ
ｉｏｒ，２００８ （
２８）：３　３４． ａ
ｆｆｅ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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ｔｉｏｎｓ ａｎｄ　
ｅｘｔ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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Ｋ． ２１］ 定明捷，卜方宇 ．压力 情 境 下 街 头 官 僚 应 对 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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８５６． ２２］ 黄新华 ．基层干 部 “工 具 化” 倾 向 的 治 理 之 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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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０］ ＲＡＩＮＥＹ　Ｈ　Ｇ，ＳＴＥＩＮＢＡＵＥＲ　Ｐ．Ｇ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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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共管理与政策评论 　２０２２．３，５２　６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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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２０２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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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６］ 文宏，张书 ．官员 “为 官 不 为” 影 响 因 素 的 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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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分析———基于 Ａ 省 垂 直 系 统 的 数 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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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８］ 邱茜 ．公务员公共服 务 动 机 对 组 织 公 民 行 为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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４０］ ＷＩＬＬＥＭ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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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９］ 陈鼎祥，刘帮成 ．基层 公 务 员 变 革 担 当 行 为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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３）：２８１ ４３］ 林亚清，陈振明 ．公务 员 的 使 命 效 价 与 工 作 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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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关系研究———基于资源保存理论视角的研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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３２］ ＷＲＩＧＨ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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３３］ 周如意，冯兵，熊婵，吴 琼 ．角 色 理 论 视 角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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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牺牲型领导对员工组织公民行为的影响 ［
Ｊ］．管理学 ４５］ 张光磊，程欢，李铭 泽 ．非 工 作 时 间 电 子 沟 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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７）：９９７　１００５． 对员工主动性行 为 影 响 研 究 ［
Ｊ］．管 理 评 论，２０１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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３４］ ＴＥＰＰＥＲ　Ｂ　Ｊ，ＬＯＣＫＨＡＲＴ　Ｄ， ＨＯＯＢＬＥＲ １５４　１６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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ｌｏｇｙ，２００１，８６ （
４）：７８９ 作为的影响分析———以公共服务动机为中介变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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７９６． 州大学 学 报 （哲 学 社 会 科 学 版 ），２０２１ （
３）：１８　２２＋
３５］ 汪光炜，卫旭华 ．职业 声 誉 感 知 何 以 影 响 基 层
［ １２５　１２６．
公务员公共服务动机：被调节的中介模型 ［
Ｊ］．公共管理 ［
４７］ ＯＴＴ　Ａ　Ｒ， ＨＡＵＮ　Ｖ　Ｃ，ＢＩＮＮＥＷＩＥＳ　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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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共服务动机对基层公务员主动性行为的影响研究 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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５０］ 刘玉敏，李广平 ．用工 单 位 组 织 支 持 感 对 派 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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员工离职倾向的影响———有调节的中介效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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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２０１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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５１］ ＷＲＩＧＨ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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６）：１１７３　１１８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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ｉｎｇ ５５］ 张树旺，等 ．论组织支 持 感 对 基 层 公 务 员 敢 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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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当行为的影响———基于珠三角地区的调查数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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ｎａｌ，２０１３，１６ （
２）：１９７ 南 理 工 大 学 学 报 （社 会 科 学 版 ），２０１７ （
４）：８８
２２３． ９９＋１０６．

Ａ Ｒｅｓｅａｒｃｈ ｏｎ ｔ ｈｅ Ｅｆｆｅｃｔ ｓ ｏｆ Ｆｒｏｎｔ －Ｌｉｎｅ

Ｃｉｖｉｌ Ｓｅｒｖａｎｔ ｓ’Ｐｕｂｌｉｃ Ｓｅｒｖｉｃｅ Ｍ ｏｔ ｉｖａｔ ｉｏｎ
ｏｎ Ｐｒｏａｃｔ ｉｖｅ Ｂｅｈａｖｉｏｒｓ

Ｙｕａｎ　 ｉ，Ｃｈｅ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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ｘｉａ，Ｇｕｏ　
Ｊｉｎｙｕａ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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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共管理与政策评论 　２０２２．３，５２　６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