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在版编目（CIP）数据

九王夺嫡／郑 ， 雅， 天著．--太 ： 人 出 社，
2021.4

ISBN 978-7-203-11743-8

Ⅰ．①九…　Ⅱ．①郑…② …③ …　Ⅲ．①中国 史－清代－

俗读 　Ⅳ．①K249.09

中国 本图书 CIP 据核字（2021）第044197号

九王夺嫡
著　　者：郑 　 雅　 天

责任编辑：王新
复　　审：贾娟
终　　审： 晋华
出 版 者： 出 媒集 · 人 出 社
地　　址：太 市建设南路21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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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 销 者： 出 媒集 · 人 出 社

承 印 厂：北京 林印务有 公司
开　　本：850mm×1168mm　1/32
印　　张：10
字　　数：200 字
版　　次：2021年4月　第1
印　　次：2021年4月　第1次印刷
书　　号：ISBN 978-7-203-11743-8
如有印装质量问题请与本社联系调换
圣祖仁皇 服
二阿哥 礽 服
三阿哥 祉 服
四阿哥 禛 服
八阿哥 禩 服
九阿哥 禟 服
阿哥 䄉 服
三阿哥 祥 服
四阿哥 禵 服
世宗宪皇 服
后宫集团等级示 图（部分）
四任皇后家族主 成员关系图
年 禛集团主 成员关系图
禩集团主 成员关系图
礽集团主 成员关系图
 序言
近年来，我一直 从事 史普及读 的写作。用史学 究的材
读 式 写 众 兴趣的人与事，打 人 观察 史时 化、
谱化的思维 ，是我从事这项工作的最直接 望。事实上， 史
化读 的社会关注度日益 高， 今天的中国 疑是一 必 形成
的现象。第一，随着社会经济 平的不 高，受过高等 的 市
白领阶层规 不 扩 ，人 对精神生活的 也越来越高，自我
、自我反省的 识越来越强。读 史 是读当下，读古人 是读自
己，这已经成为很多人的共识。第二，世纪之交以来，“国学 ”不
散，从 间到官 ，从影视剧到综艺节目，形式已经 立 多
元，受到影响的 也已经 庞 。基于我 与 比的人口基
，哪怕只有很 比 的好学读 对 史事件、 史人 有了基本
性 识后，产生系统学习相关 识的兴趣，对于出 业而 ，其绝
对 量也已经 可观，市 由此得以形成。第三，专业的乃至一流
的 史学 应该 挥中国 统史学的经世精神，更多 与到 识普
惠当中，而 自以为是 持清高（邓 南，2011）， 是受 于
有的学术范式，将 史写作技术化、工具化，甚至将 众史观启蒙的
阵 拱 让位于一些不宜从事这项工作的人——这样的观点已经为很
多学院派的专家所接纳。一些著名学 ， 括我 北 史学系读书
时的 长 ，都开始主动写作兼顾专业性与可读性的 史作品，
过丰富的 线、线下活动进行推 ，得到读 的接纳与 赖。一流学
 的 与 高了 史普及读 的公 和 格调， 作 与读 之
间形成良性循环。

不过，即 有看起来比较适宜的出 环 ，让我拿准主 ， 定

本书的选题，仍 是一件 的事 。对“康雍之际皇位争夺
事”这一拥有近百年学术 究史，兼具 众化、开放性的话题进行再
创作， 作 而 ，很可 是个费 不讨好的选择。 先， 乏设身
的 ，对史 的评 与 读可 出现 。宫廷政治是个
我 很 远的事 ，人 冷暖、利害得 ， 有跨越时代和阶级的
相 之 ， 也必定会出现“皇帝用金锄 ”一类的笑话而不自
。其次，已有 究太多，写出新 极 。 读 学位期间，导
郭润涛 授 对我反 告 ：从来没人 究的题目不 选，那很可
是个“ 问题”； 究成果已经蔚为 观的题目也 选， 为所
的阅读量太 ，而自我 挥的 间太 。再 ，对于一个已经 跨
出学界范畴，形成高 度的社会性话题，如 专业视角与公众
之间形成有 沟 ，对作 的叙事 和技巧也构成极 挑 。有鉴
于此，虽 我对这一话题一直抱有兴趣，自谓有所心得， 蒙我的
指导老 之一、北京 学 史学系张 授加 推荐， 唐阳光
红 总经理多年 催，却一直没有下定决心，正式落笔。直到我的两
位挚友——对 和 新觉 家 史、清代宫廷史颇有 究的
雅，以及特别 长 理人 关系、 康雍史事 面对我颇有启 的
天——加盟赞 ，我才 到稍有底 ，同 一 。

雅凭 出色的 功底和 索“ 象 ”， 中国第一 史

找了多件 未 学界利用的极重 。 集好材 、
理清了思路之后，本书的写作时间 我安排 2020年 之际。2020
年的诡谲 庸 疑，全世界 疫 得兵荒 乱， 人 定的生活
 打 ，命运朝着不可 测的 向游 而 。作为一个对 事
都容易“多 ”的读书人，我也 免受到 虑 绪的 扰， 这
况下，强制自己完成写作 务，是比较有 的排 式，写到得
，甚至可以作为一 成本很低的娱乐活动。

归正 。本书 开篇部分先简 括康 后期 储位 争的
成 ，继而从 与夺嫡的“九王”其人入 ，由人论事，以免重 。
再用一些篇 探讨康 皇帝临终前后诸事，特别是雍正帝为自己辩冤
时的叙事逻 。最后介绍夺嫡诸王的命运遭际与“后夺嫡时代”的政
治 产。 为全书涉及人 众多、 绪 杂，所以特别附上人际关系
图和夺嫡 事记，作为更直观的说明。

本书正 及附录， 由本人执笔； 雅 集 ，特别是

集、 面 出极重 贡 ；学术史的 理、互
上“九王”粉丝动向的观察，以及全书人 关系图的制作则由 天负
责。 很长一段时间内，我对“成于众人之 ”的 创作品抱有天
的抵 ， 本书的写作、出 之顺利，让我 会到诚 而高 的合作
有其不可替代的价 。 谢两位合作 留的 ，特别是
雅，那些还没有受到学界关注的核心 ，本可以由他自行留用、
写 章，现 竟允许我 过自己的 旨加以 读，这样的 谊，比
新书出 本身，更令人温暖 。

郑
2021年1月13日于国家图书
 目 录
皇位继承是个 史 题
康 时代的后宫格局
康 皇帝的 子 区
夺嫡 像
礽
上
下
祥
禔
禩
禟与 䄉
禵
祉
禛
上
下
康 帝 世的那一天
上
下
一代英主的立储拖延症
后夺嫡时代
一
 二
三
四
雍正王朝的压 与动
后记　众说纷纭论夺嫡
附 1　夺嫡 事记
附 2　康 齿皇子 况
附 3　 其那（允 ） 四
附 4　 思黑（允 ） 二 八
附 5　允 四
附 6　允祉
 皇位继承是个历史难题
康 末年的储位之争，是个格外 门的话题。雍正帝即位 始，
有他得位不正的 消息 京 内外口口相 ，随后流布全国，引
了骇人听闻的曾 。乾隆帝即位以后，将乃父亲自 的辩白奇
书《 义觉 录》 绝，关于这件事的讨论， 深 密的清朝
中期，理所当 变成 忌。直至清末，特别是 命排 宣 起云涌
之后，雍正皇帝以暴君形象重新作为市井的谈资，野史笔记、 消
息、 学作品层出不穷，说法 奇百怪，观点五花八门。二 世纪三
年代，清史学家孟 先生 出“清初三 疑 ”的 念，“世宗入
承 统”是其中之一。孟 先生以《东华录》《上谕八 》《上谕内
阁》为基 史 ，结合 统 据与近代史论 究的 法，得出雍正帝
康 帝所定继承人的结论， 将这一问题正式引入到学术 究的
范畴，后起学 争相 与讨论，学林、 众双 进。

二 世纪九 年代，作家二月河先生的 史 说《雍正皇帝》走

红海 两 ， 年后，根据 说 的电视剧《雍正王朝》更是获得
前的 视率。 说和电视剧虽以雍正时代为主 着眼点， 写、
绎最精彩的部分，却是康 末年的储位之争——这当 与 学、影
视作品 的戏剧张 有关。 说将这段 史 简 赅 归纳为“九
王夺嫡”， 赋予几个主 人 以鲜活的形象，令读 印象深刻，形
成人人争说的 闹 面。随后的二 年里，一系列康、雍题材的
说、影视剧蜂拥而至， 不受到二月河作品的影响。这一系列的 众
，为我 今天再谈起这个话题打下了很好的“ 众基 ”——凡
说起一个人 的名字而不必多加 释，简直是 史普及读 写作的最
理 态。

说里，二月河将康 帝的皇太子允礽、皇长子允 、皇三子

允祉、皇四子 、皇八子允 、皇九子允 、皇 子允䄉、皇 三
子允 、皇 四子允 这九位皇子划 夺嫡范 之内，这与 史上的
实际 况是吻合的。九位皇子 与夺嫡，足见康 末年储位之争的
与 杂，不 对当时的政治局势产生重 影响，即纵观 个中国古
代史，亦有相当的代 性。

中国古代从较早时候起 出了诸子 分 产的继承制度，和

主流的单子（长子）继承制 别很 。也 是说， 统中国
间，兄长之于弟弟 财产继承 面没有什么优势，相反，很多中
主 自 农家庭是由长兄负责挑起家庭生活的重担， 养资质较好的
弟弟读书 举。乾隆年间的名臣、 学 宏谋自幼受 于兄长 宏
诚，宏谋晚年 乾隆帝跟前深 忆兄长对自己的 养之恩，乾隆皇
帝受到 动，特赐“友 笃庆”匾额作为 彰。稍晚时候的另一位重
臣，刑部 书、直 总 季 为 长嫂的抚养之恩，为兄嫂申
请封典，而这 封典一般只 赠予 臣的父 。

间， 为兄弟之间分工合理、互相 而兴家 的 子
不 。 帝王家， 足相残、兄弟阋 的 剧却时有 生，万一
出现个把兄友弟 的 子， 会 史家形容为“不啻布衣 季”。
思是说，皇家兄弟 也有老百姓那样的 足之 ，真是不可思议！

有读 可 会说：皇家子弟怎么 那么 不开？当个有钱、有
闲、有 位的“皇二代”，那是一般人 也 不来的 事， 必拼
 拼活 皇帝这个高危 业？事实上，对于皇子来说，清闲不是你
，是 足很多主客观条件的。

先，从主观上来说，皇子 当富贵闲人，必须 心态好、 子

，另外还 性格 弱、 不成武不 。心态好而 强，那是不行
的。匹夫 ，怀璧其 ，生 权 中心，没有争权的 望，却有行
权的 ，别人也不会放心。 算贤如周公，也 恐惧流 之后。

第二，不 和那些过分显赫的、有野心的人 上关系，其中 括

自己的生 、妻子、 兄弟、舅父姑父、亲朋好友、重臣 将，以
及身 工作人员等。刘邦的 儿子赵王刘如 杀时还是个 孩子，
有什么 过？不过 为 亲 夫人是刘邦的宠妃，得 了吕后，
连累而 。至于中晚唐那些 宦官废立的皇帝，更不是一般 囊，
由奴仆摆弄来摆弄 ，甚至谋害致 。对皇室子弟来说， 挟害
和自己 作 ，虽 出 点不一样，结局却一样。 得注 的
是，条件一和条件二 某些 度上其实是矛盾的。一般来说，容易
各 势 挟的人，普 性格柔弱、 乏自主的 ，甚至干 是
幼儿，而个性刚强、 出众的人虽 不会 利益集 选中， 是容
易遭到执政 的猜忌和嫉妒。

第三，皇室子弟 富贵闲人，还得赶上承平之世才有可行性。
政局动荡、天下 乱，不 百姓没有好日子过，这些天 贵 也是一
样。赶到北宋 康、明末甲申这样的王朝 之际，前朝宗室往往都
是 一锅端的命。 上孙吴、 晋、刘宋这样一家一姓 见兵戎的时
代， 凭着不主动、不 与而 善其身，可 性也微乎其微。

第四，是 当朝皇帝 是执政 存心 ，最起 讲究个 面上

的 之 ；另外国家制度 全，生杀赏 有 据可 。万一命苦，
 上吕后、武则天、金 宗、海陵王这样专杀宗室， 杀 杀的 裁
，怕都 逃一劫。

为了维持政权 定，尽可 避免兄弟相残， 三 年前的 周时

代，中国人 立了比较完 的宗法制度——嫡长子继承制， 图
最高统治权交替的 定性。即 一夫一妻多妾的婚姻制度下， 先
长幼顺 ，立嫡妻所生之子为继承人，如嫡妻 所出，则立众妾所
生的最年长之子为继承人，其他条件不予 虑。几 年来，制度虽
还是那个制度， 执行 况实 不容乐观。

先，嫡、长的身 是生而成之，贤 强弱都不 定。最高统治

的个人素质如果太成问题， 算合法性足 强，即位后也 以控制
局面，最典 的 是“白痴皇帝”晋惠帝。另外，有的合法继承人虽
本身素质还说得过 ， 与挑 相比则显得不足，唐朝的李建
成、明朝的建 帝 是这 类 。

其次，嫡子的身 是其 决定的，长子的身 是出生顺 决定

的，如果嫡子 亲早 后位不 ，长子生 宠妃 路
宠，继承人的 位 可危了。 其是后 ， 比比皆是。 算
嫡长子继承制执行得比较好的明代， 受万 皇帝宠 的郑贵妃也
点儿 他的儿子 王夺位成功。

第三，嫡长子继承制规定的是现 君主有儿子的 况，如果君主

没有儿子， 是儿子 他前面，顺利择储的 度系 会陡
加。到底是立弟、立 还是立孙？是 虑血 关系远近，还是 虑国
有长君、贤君？ 平 过渡，各 ，着实不易。
 第四，宗法制是中 王朝的 统，中国 史上 量存 的北
政权本来没有这样的 统。他 进入中 ，建立了 定政权
后，未 不 立可持续的皇位继承 ， 多会经 惨 的
争过 ， 有终其一朝而不 平息 。

清朝的 洲统治 入关前也没有“嫡长子继承”一说，而是采

取 （帝）位的推举制，即最高统治 生前不立储君，最高统治
世后，由诸贝 从其兄弟子 中择优推举新 （帝）。这一制度 与
、金、元等前代北 政权的 （帝）位继承制度有异曲同工之
， 以后金（清）的八贝 共治、议政王 臣会议制度为基 。

努 哈赤以武功起家于白 黑 之间，兄弟子 多是 征善 的
虎 之 。起兵后期，努 哈赤对女真 社会的 组织 录加以
造，创建“四 ”，后 为“八 ”，将“一国之众”尽行 入八
，再将八 兵 作为私产，分别赐给子 ，自己作为 ，凌驾其
上。八 主之间互 统 ，且对本 部 有绝对的控制权 。

努 哈赤 世时，本有以亲生之子作为权 继承人的 图， 先
与立有 功的弟弟舒 哈齐决裂，将其幽 于 所； 随后的 年
中， 努 哈赤 接班的长子 英、次子代善也先后获 于父，
英 杀，代善丧 了继承 位的资格。 英、代善两兄弟的 势，都
与诸弟、各 贵 臣的反对、 有关，努 哈赤据此判 ，由现
指定最高权 继承人的办法，与八 共治的政治制度、权 结
构相 ， 论自己指定哪个儿子为继承人，其威望、权 ，都不足以
驾 同 的 主贝 ，很容易造成自己 骨未寒，子 兵戎相
见、自 基业的局面。
 所以代善的继承人 位 废后，努 哈赤 明 ：此后立
台吉、莽古 泰台吉、皇太极、德格类、 、济 哈朗、 济格
哥、多铎多 等人为八和 贝 。为 接受所给予的八 人
众，食其贡 ， 不得恣 行。 承天命执政，若某和 贝 有违
法乱政之行，其 诸贝 集会议 ，该辱则辱之，该杀则杀之。和
贝 之贤 ， 不得出于一己之私怨 黜，如有此举，诸贝
可共止之。[1]以上九人 为努 哈赤的子、 、孙，其中多铎与多
年纪 ，是二人同掌一 。这番话明 了新 和八和 贝 的共
治格局，特别是贝 对 的监 权 。天命七年（1622年），努
哈赤更 出后金新 由八和 贝 中产生，八和 贝 具有选举、更
换新 的权 ，正式将自己的择储权交给八和 贝 ，让他 自己
身后，以集 决策的 式选立新 。

努 哈赤 世后，兼具政治与军事才 ，且 长 诸贝 中抑强
扶弱、积 人望的皇太极 而出， 推举为新 。当 ，推举过
暗流涌动，也充 着 杂的政治较量和血 味—— 如镶蓝 主
对新 不甚服 ，有“出 外藩”的分裂主义 向；另外，
济格、多 、多铎三贝 之 妃乌拉纳喇 殉葬，导致三兄
弟丧 了可以 的重 量。不过抛开这些不谈，后金政权的第一
次最高权 交接，毕竟 和平的 中顺利完成，更重 的是，
皇太极，这个 新觉 家 第二代中见识最高远、心性最沉 、智
最平衡的杰出人 推上了最适合他的政治舞台，让一个草创政权走
上 的快 。

皇太极 兄弟子 中当 不具 努 哈赤那样的绝对权威，所以

执政以后的一个重 政治目标， 是 出 （皇）权，抑制八和 贝
。他先后 用强 段，剥夺了 兄 和兄长莽古 泰的权 ，
 立了 （皇帝）的南面 尊 位。皇太极宠 宸妃 济吉特 ，
望立她所生的皇子为储嗣， 变八 主 集 推举新 的旧制。
不过此子早 ，不 年宸妃亦 ，皇太极全 指挥对明 争，未及再
对继承人一事 制度设 。 德八年（1643年）八月九日，皇太
极 病 ，新君仍 由高级贵 集 推举产生。

不同于皇太极嗣位时相对的“一枝 秀”，这次最高权 交接
中，皇太极的嫡长子豪格与皇弟多 势 ，相持不下。最终
以孝 太后为代 的 德后宫，以及皇太极自将的两黄 臣代 索
尼、鳌拜等人的坚持下，豪格、多 各让一步，折中 立年仅六岁
的皇子 临为新君，以济 哈朗、多 辅政。 这 药味 足的
政治 争中，作为皇帝“家臣”的两黄 臣，竟公 抗衡作为 主
的多 三兄弟，坚持“立帝子”成功，这 努 哈赤时期是不可
象的事 ，是 德年间压抑诸王、推 皇权之举已 有成 的 现。
当 ，凭 过人的才 和实 ，多 的 位 速 升，特别是挥
入关成功后， 成为实际上的最高统治 。而多 最重 的竞争
对 豪格，虽 入关 争中建立了殊 ， 仍遭到残酷的政治清
洗。

面对强 的外部压 和生存挑 ，对关外的后金（清）政权来

说，充分竞争、优 汰的继承策略 疑 率最高，努 哈赤诸子中
最有才略的皇太极、多 ，先后 恰当的时机执掌政权，是后金
（清）政权得以成功的关键 素。当 ，最 的 也 随而来，
暂的权 真 期， 统治集 的内部角逐剑拔弩张，随之而来的也必
是 的报 与 利 的高压，一旦 理不当，内乱与分裂 足
以 掉一个初兴的政权。所以 运 闯过这一关，把打 变成坐
后， 洲统治 也开始 虑皇权交接的 定性问题。为了 显皇
权 量，柔化宗 关系，避免再出现 兄弟打成一 的局面，也为
了遵守儒家 ，强调政权 的合法性，康 皇帝 与吴三 作
最为 的时间点上，果 册立年幼的嫡子允礽为皇太子，起到
定人心的 果。

而 其他皇子长 成人之后，康 帝才 现，立嫡长子为太子

等着接班这件事，和 洲旧制严重 不服。太子允礽虽 资质不
坏， 也没有明显优于其他皇子。其他皇子了 本 史，也不
可皇太子的天 优越性。于是 众皇子陆续成年之后，八 重臣、外
贵，各拉一派，各执一 ，让太子的 位危机重重。而生活 精
神重压下的太子一旦有所动作，当 更不 为父亲和诸兄弟所容。两
立两废之后，太子允礽 淘汰出局。而一旦储位 ，其他皇子各显
身 ，兄弟关系 彻底变成丛林法则，皇位继承退 到了入关前的混
乱局面。康 帝 这一问题上的 化 以 败告终，清朝的嫡长子
继承制刚一开始 走到了尽 。

[1] 出自《 洲旧 》， 引自冈田英弘《清太宗继位 实》，《 宫

》第3 第2期。
 康熙时代的后宫格局
代王朝的夺嫡 争往往和 杂的后宫矛盾有关，那么康 年间
的 况是否如此呢？我 先来简单交代几句。

清王朝入关前的后宫制度比较简单， 的妻妾 致分为三等，即

正妻、 妻和妾婢。北 ，如蒙古 、 等 具有多妻制
统，这与 长久以来实行的一夫一妻多妾制有所不同。贵 领
了有一名 位最高的妻子外，还拥有 量不等的、与正妻 位相近
的妻子，其所生子女也享受与嫡出子女 致相同的待 。至于妾婢的
位则明显低于前 ，其所生子女也 法与前 的子女相 论。明
初皇室受蒙元影响，也有过类 法。比如朱元璋为他的次子 王朱
娶元末名将王 之妹为妃，娶开国功臣、 国公邓 之女为次
妃，可见次妃的 位之高。

顺治年间的宫廷制度同入关前有较强的延续性， 也开始刻
中 王朝旧制。特别是 高阶妻妾 面，将 有的妻、 妻，定为
皇后以下有二妃、九嫔之阶。其中东宫皇妃本来是著名的孔四贞，
宫皇妃即后来的孝 皇后董鄂 ，至于“九嫔”人选则候旨未 。后
来，孔四贞 没有进入清宫，东宫皇妃 位， 得 本的“二
妃” 制 生变化；董鄂妃先 封为贤妃， 为顺治帝一度有令其取
皇后而代之的 法， 特 明制封为皇贵妃。皇贵妃由此成为单 的
宫廷等级， 具有“副后”的尊 位。
 了皇后、皇贵妃、妃，以及 未实授其人的嫔等级外，顺治宫
中还有为 众多的未经册封的嫔御，按 关外的 统，称为 晋、
晋、格格之类， 史籍中则统称为“庶妃”。与努 哈赤、皇
太极时代宫廷妾婢的家世 微不同，顺治年间的“庶妃”中，很多人
出身于蒙古贵 中高级官员之家，只是由于宫廷制度 草创
阶段，顺治皇帝 早亡，没来得及获得封号。于是到康 年间，为了
本朝更像一个儒家等 下的正经王朝而 草台班子，康 皇帝
逐步设 出一 比较规范，也更贴近 制的后宫 系。到康 三 年
（1691年）左右，后宫等级 致 定 皇后、皇贵妃、贵妃、妃、
嫔、贵人、 七个等级，统称后宫“主位”。其中嫔及以上主位有
正式的名号和人 制， 《会典》中有明 的册封 式、舆服制
度，按 现 的话说，可以算作皇帝有“ 制”的妻妾；贵人及以下
则不具有这样的礼 身 ，人 上也较为随 ，可以算作嫔妃的后
。

后宫制度基本 定后，清代的妃嫔晋封以雍、乾时期为界，前后
有较明显的 异。特别是乾隆朝以后，后宫的晋升主 以是否获得皇
帝的宠 ，特别是 否生 子女为主导。生 子女， 其是子女 存
活到成年的后宫女性，多 生前获得较高的名号， 如妃、贵妃之
类。而康 年间，妃嫔的晋升则主 以其出身为 据，其他条件只作
为加分 素。康 帝的后宫 妃和贵妃之间设有鸿沟， 进入贵妃及
以上等级的女性 出身于三个 贵 之家，其他嫔妃即 受到宠 ，
是为他生 了五六个子女，最高也只 留 妃这一等级。特别是后
期，一些资 较浅的 人女性，虽 生 子女，却长期 于贵人、
等低位，不 实现 以子贵。
 这一现象 可以从两 面 读。 先是康 皇帝个人，他 义
上的嫔妃有五 多人，是清代之最，所以不 说他不好色。 好色归
好色， 给 位给待 问题上，他 克制，完全不 为内宠而
坏规则和等级 。和 朝 代很多纵容宠妃骄 、干政的皇帝比，
康 帝算得上 清 ，以礼止 。

第二，康 朝后宫女性 位的获得，最看重家世 景而 其他，

这是康 朝八 统治集 内部还有较强贵 共治色彩的 现。皇帝
给 贵 以相当的尊重，让这些家 的女性成员 据后宫的高级
位，凌驾于其他妃嫔之上。而乾隆以后的皇帝则不 顾虑这些。
乾隆朝贵妃以上的高级主位中，出身内务 衣，乃至 人平 家庭
的比 很高，皇帝以己之好 授予后宫名位，这和康 年间的宫廷
有根本性 别。

康 皇帝的五 多名后妃中，生前即获得贵妃以上名位的共有五
人，可以算是后宫中的第一集 。她 分别是辅政 臣索尼的孙女孝
诚仁皇后赫舍里 ；辅政 臣遏必隆的女儿孝昭仁皇后钮祜禄 ，及
其妹温僖贵妃；康 皇帝的 妹、国舅佟国维之女孝 仁皇后佟
，及其妹佟贵妃。另外，孝诚仁皇后也有一妹入宫为妃， 为 世
较早，没有晋封更高级的位号。第一集 的贵 女性 多早亡，且
留下的成年子女很 ，只有 配孝诚仁皇后生下皇太子允礽、温僖贵
妃生下皇 子允䄉。这两个出身最好的儿子，都受到康 帝的格外优
待。嫡子允礽幼年 册立为太子，允䄉虽 资质不高，却超越多名
兄长，较早 封以王爵。 了三 家 的姐妹外，康 帝还有几位
出身于蒙古贵 外八 中高级官员家庭的妃嫔，由于她 未生
子女， 此亦不赘 。
 康 后宫的第二集 是那些生 重 皇子，生前经过册封， 是
生前未及册封， 实际享受相应待 ， 后进行了 封的妃。第二集
中最重 的是惠妃纳喇 、宜妃郭络 、德妃乌雅 、荣妃
这四位入宫较早、生 子女较多、寿命较长的妃子。四妃出身相
近，都来自内务 中级官员家庭，其中惠妃、荣妃资 最老，康 初
年即入 宫廷；德妃、宜妃稍逊，分别 康 四年（1675年）和
六年入宫。“九王”中有五人是四妃所生，其中惠妃生皇长子允 ，
宜妃生皇九子允 ，德妃生雍正帝 和皇 四子允 ，荣妃生皇三
子允祉。

有学 究中称，雍正帝 为生 位 微，形成了自 的性
格，对他执政后的所作所为产生很 影响。事实上，雍正帝生 德妃
虽 谈不上家世显赫，却是康 帝生 子女最多的资深宠妃。雍正帝
生 这一重 竞争权重上，只逊于太子允礽和皇 子允䄉， “九
王”中 于中等， 康 帝的所有皇子中 于中上等，实 到不了
出身低微而自 的 步。

“九王”中的皇 三子允 是 妃章 所生。 妃亦出身内务

中级官员家庭，入宫时间比四妃晚一些，却是康 中期的宠妃。只
是 为 世较早未及册封， 后 封为妃。

皇八子允 是良妃 所生，良妃与德妃同年入宫， 封嫔、封

妃的时间都远远晚于德妃，可见受重视 度有所不及。康 末年，
为康 帝与允 反目，他曾 骂良妃为“ 库贱妇”， 辱其
子。按 八 籍制度， 人有内外之分。外八 的学名叫作 分佐
领下人，分为上三 和下五 ，上三 由皇帝直 ，理论上 位更高
一些；下五 分 诸王， 位较上三 稍逊。 不管怎么说，这些人
有比较完 的人身 立性，相当于 人的 齐 。与上三 分佐
领下人相对的是上三 衣 人，由内务 统一管理，这些人 有很
强的私 性质，是皇帝的家内奴仆，有为主人服各类 役的义务。所
以 清宫选秀女时，外八 女子入宫后可以直接成为后妃，而 内
务 衣 籍的女孩子 多只 从宫女 起，受皇帝宠 后，再晋升
为低级嫔御。至于内务 人内部， 位还有所分别，良妃出身的内
务 管领下人（俗称 库人）， 内务 中 是较低等的 籍，
位不如德妃、宜妃等内务 佐领下人。不过，良妃父兄虽 籍等次
较低， 本身仍是内务 的中级官员，其 库 籍一节， 康
帝宫廷中也 有，所谓“出身微贱”，只是相对而 。

总而 之，康 时期的后宫，有明显的阶级 化 向，这与时代

景有关，也与康 皇帝个人的 事 格有关。贵妃以上是“天生而
成”，出身普 微的女性，哪怕个人资质再好、生 子女再多，
也没有 望获得更高的 位，当 也没办法 皇位 争中为儿子
助 。 此，康 帝的后妃人 虽多，宫廷 却颇为井 。 了第
一集 生 的太子和皇 子外，其他皇子 政治上争得一 之
，都 自己的努 。
 康熙皇帝的教子误区
康 一共有三 五个儿子，进入兄弟排行的（清朝官 称为“
齿”）有二 四个。这二 四兄弟的年龄 距很 ，最 的比最 的
年长四 四岁。康 中后期 与储位争夺的都是排 比较 前的皇
子，其中年纪最轻的皇 四子允 ， 康 世时也已经三 五岁
了。

前面我 到，康 皇帝虽 后妃 量众多， 宫廷 平浪

，几乎没有宫廷 争的 象。皇子 之间 的夺嫡 ，与
各自生 关系不 。兄弟阋 ，问题主 出 身上——康 皇帝的
皇子 很有问题。

康 子的特点 致可以总结为两句话：一是 杂糅、

洲；二是重智 、 ，轻德 。

先来说说第一点。康 是个 化 平很高的皇帝，经学、史
学、 、书法，都 到了一定 平，放 同时代 夫 里也
不显得寒 。另外，他为人 、 政 ，放 代帝王
列里比较， 论个人 德还是为君 政，也都 上乘。不过 骨子
里，康 帝是一个 “ 洲”的人，甚至不仅仅是“ 洲”，还加
入了很多“蒙古”味 。毕竟清初宫廷里有很浓 的蒙古 化 ，
康 帝自幼也是由他的 、蒙古人孝 皇后抚养长 ，所以康
皇帝的性格里，颇有游 那 而化之、不 琐 的特点。
 康 帝 位的六 一年里， 统一 争、疆 、 、外交问题
上都有很多 ， 史贡 较 。 内政，特别是制度建设上，
是比较 的，基本上延续了明末的 态。直到他的儿子雍正皇帝上
台，才进行了比较精致的制度 ，让政 的运作看起来规范了一
。这样的区别与 史 的 势、规律有关，也与康 、雍正两位
皇帝的个人性格密切相关。康 喜欢纵 外、亲临 阵，喜欢和蒙
古各部 领 吃 、 喝酒，也很 获得这些人的 同 ，促成
他 的“归化”。而雍正帝 喜欢坐 养心 的 房子里琢 人心、
规范 ，连 承德避暑 一 都没有兴趣，更不 说亲自跑到
里动刀动枪了。

此，康 皇帝 儿子时，虽 也 重视他 的 化学

习，为他 延请 儒，让他 起早贪黑 经史、练书法， 更重 的
是，康 诸皇子坚决把住“ 洲”的底线， 望他 不 过
多 沾染“ 俗”。 称：“设 皇太子入于 习，皇太子不 尽为
子之孝，朕亦不 尽为父之 。至于见 诸子内， 有一人日后入
于 习，朕定不宽宥。且太 皇帝、太宗皇帝时成法具 ，自 稍为
姑息也。”[1]

“ 洲”的 象是让儿子 学 语、练骑射，更深层次上则

是让他 像本家前 ——清初功 诸王一样， 与最高级别的朝政、
军事，各自拥有部 、 泽、 学 从。这样的 法，显 是女真
父子兄弟打天下，关外时期八 共治、贵 军事 主的 。
化主导的君主专制 制下，让一 位相当的皇家子弟集 学习执
政 兵，公 和朝臣密切往来，这是 等危 的 法！上一次敢这样
事的朱元璋， 害苦了自己的长孙朱允 。
 前面 到过，康 皇帝 三藩之乱最危 的时候，一 洲旧
制，册立只有两岁的嫡子为皇太子，是为了 明自己承当华 正朔、
遵守儒家 统的姿态。 立太子之后，他却没有 行与嫡长子继承
制相匹配的皇室子弟管理制度，而是延续关外 统，让一 读书习
武、心高 的庶子 政治、军事上各显其 。比如他曾让皇长子
征准噶 的作 中担 副统 ，亲征时让多名皇子随军行动；自己
出 京，不 让皇太子监国，还让诸皇子 班 京 理政务；给年
长皇子分封爵位、分配佐领和 人，让他 视朝廷 官为部曲、奴
仆，有了培 个人势 的野心；为皇子 娶八 巨 实权派高官之
女，导致他 的姻亲关系盘根错节；命皇子审理 有强 政治色彩的
、主持重 的礼 活动，乃至宿 ，管理内务 、八 事
务，等等。当 ，康 帝 用皇子 与军国 事，本有强干弱枝，打
压下五 诸王势 的 图， 没 到，给他制造麻烦最多的，正是这
些野心 、 丰 的亲生儿子。

早立嗣、立嫡长，是 王朝 百年来从血路中杀出的统治经
验，核心 是政权交替的 定、皇室内部的平衡。而 定平
衡，必 放弃 率，即那些不 作为继承人的皇子绝不 拥有权
与野心。哪怕天生 明 秀，也不 培养他 的政治军事经验，更不
给他 笼络私人 机会，最多引导其向 学艺术上 好而
已。 代王朝的皇室子弟，往往呈现“黄鼠 下 子，一 不如一
”的 史规律，很 度上也是这一制度的副产品。康 帝 利
用嫡长子继承制的好 ， 图用 洲 统弥 其不足，这样矛盾的
思路和 法，必 导致混乱局面的产生。

再来说说重智 、 ，轻德 的问题。康 帝对太子和诸皇子

的 化、 学习抓得很紧， 亲自 ， 优 。皇子 四五
岁开始读书， 天先 经书， 后学习 ，再习字、习射， 以继
日，寒暑 间。即 成婚分家之后，也 学不 ，随时接受父亲抽
查 核。 如皇八子允 的书法不好，他分 后，康 仍 让他 天
写 篇 字，进呈御览。 这样的严格 下，康 帝的好几位皇子
都有过人资质，不 上 虎、下笔成章，且对宗 、艺术、
学抱有相当 度的兴趣和了 ，这一点 很多 洋 和朝鲜 臣
的记录中都 看到。

另一 面，康 皇帝 对诸皇子，特别是皇太子 娇惯，这

可 跟他幼年 亲的 心态有关。康 本人 分节 朴素，宫
室、器用、饮食都不讲究， 皇太子生活 败， 所的布 比乃
父寝宫还 华丽得多。对于太子这一明显违 储君之德的习惯，康
不 不予以批评，反而主动助长，他曾 命太子 妈的丈夫担 内务
总管， 于太子随时向内务 索 用度，这 是父 明 孩子
败家，还把存折、房产 往他 里 的 法。至于诸皇子，贪财好
货、凌逼弱 也是普 法，康 帝对此睁一眼、闭一眼，基本不予
制，更不 究。雍正帝上台之后曾经自 己 说：朕 皇子的
时候，虽 也有夺人利己的举动， 是总不至于 害人家的性命，而
我的兄弟 杀人 人， 行累累，跟他 一比，我 算好的了。

另外，太子和诸皇子的性格 多骄 暴 ，甚至动辄打骂王公
臣，特别是太子允礽，竟连亲 父 亲王 全和各位亲兄弟、 兄
弟，也以“不可 之 之”。这样的行事作 ， 有 洲家臣政治
统的 素， 有康 帝糟糕 样的影响。康 帝曾当着一众皇子的
面责打皇子的老 、进 出身的 人 臣徐元 ，虽口称 儒，却
尊 重 之实，助长了诸皇子奴视 僚、妄自尊 的 。
 总而 之，康 帝违 嫡长子继承制的基本逻 ，鼓 诸子 与
政治、军事活动， 为其培 私人势 ，已经 了 忌。如
果 导之以德、 之以正， 其性 温良谦 一些， 约还 稍有缓
和。 他也没有 到这一点，反而对诸子百般 ， 其骄纵，为之
强调君臣间的主奴关系。 这 况下，“夺嫡”局面的出现，
自 不可避免了。

[1]《康 起 注》第2册，第1638—1639页。
 夺嫡者群像
允礽
上
下面，我 来为康 帝的这些不 之子分人 、分派系， 个
字画像。

先，我 来说说夺嫡的 子——皇太子允礽。允礽生 是康

帝的 配皇后赫舍里 ，康 与赫舍里 的结合是一 变康 初年
权 格局的政治 姻，很多电视剧都对此津津乐 。赫舍里皇后 上
的 很有特色，她的家 是后金时代不多见的以 化而 军功起家
的 洲人。她的曾 是海 女真哈 部的部 ， 为 练运用
、蒙、 语 ，所以 称为“ 克什”（ ），是努 哈赤、皇
太极时期的近 官和 官，对后金政权的制度、 化建设有重
影响。 而 洲入关前后， 治的 位远没有军功来得重 ，虽 赫
舍里 第二代掌门人索尼也曾以 身 将杀 ， 该家 朝中
的 位仍 不 和 洲 统的部 领，如四辅臣之一的苏克萨哈家
，以及努 哈赤集 的第一流军功贵 ，如遏必隆、鳌拜家 相
比。索尼本人 顺治驾 后获得 辅政 臣的殊荣，是 为他的
家 总 对皇室内 中的 利 持忠诚：比如 皇太极系和多
系的殊 争夺中忠贞不贰， 顺治帝 坐金銮 ； 顺治帝与孝
太后的 子纠葛中坚定 站 太后一 ，用一 近乎“ ”式的
，切 顺治帝一 推的 化进 。

即 如此， 康 帝选皇后时， 辅孙女的门第还是 为人所

病。鳌拜等反对 拿得出 的理由是， 新觉 的天子，应该 娶
像蒙古 沁亲王那样级别的国主之女，才 可匹配；索尼一家不过
是“ 洲 下人”，他的孙女出身太低，不配 皇后。当 ，身 的
问题可 只是个说 ，索尼的孙女成了皇后，四辅政与皇帝的亲疏远
近 有了明显的 别，这是其他三位 臣 以接受的。鳌拜和索尼的
个人权 争，代 着八 最核心军功集 对相对 势 的不 与
打压，而孝 太后强立赫舍里 为皇后，目的 是利用忠顺而 量较
弱的索尼，抑制骄 而实 最强的鳌拜，这也是清朝君主 八 内部
过扶弱抑强而推 皇权的惯用办法。

康 初年 理鳌拜 的相关 中，曾经 到 康 帝初定

娶赫舍里 为皇后时，辅政 臣有“我 朋友之女，恨不 封为皇
后”之语。有学 为，此 的“我 朋友之女”指的是遏必隆之
女、康 的第二 皇后钮祜禄 ，进而 为钮祜禄 是与赫舍里 竞
争皇后 败，才以妃子的身 同时入宫。事实 如此。 先，鳌拜
的 为：“据遏必隆 ：奉有太皇太后之旨，谕苏克萨
哈、遏必隆、鳌拜等，将噶布喇之女已封皇后。苏克萨哈、鳌拜
说：‘噶布喇之女 封皇后，必动干 。 下 洲人之女，岂可封为
皇后。’我说：‘封为皇后系太皇太后所定之事，我等 以管得。我
朋友之女，恨不 封为皇后。’苏克萨哈、鳌拜二人不允，即行商
量启 太皇太后……”由此可 ，“我 朋友之女”是出自遏必隆之
口，这显 不是针对自己的女儿而 。另外，根据康 朝内务 《
销 》，康 帝的第二 皇后生于顺治 六年（1659年），康 四年
皇帝 婚时她还是六岁的孩子，作为皇后候选人的可 性很 。

赫舍里皇后和康 皇帝虽 是政治 姻， 年夫妻， 还是

很不错的。可 红颜薄命，康 三年（1674年），她 生 第二个
孩子允礽时 为 产而 ，年仅二 二岁。赫舍里 的门第是 皇后
撑上 的，皇后 得太早，皇帝当 还 另立新后，如此一来，这个
家 将丧 康 朝最重 外 位的 权。所以，家 的第三代掌
门人、皇后的 父、康 帝 鳌拜的急先锋索额图，利用三藩乱
起，朝廷急于宣 政权合法性的机会， 主册立皇后留下的 子允礽
为皇太子， 以后的日子里拼命把允礽拢 心，作为家 未来的
。而康 皇帝也怜 嫡子没有亲娘，乐 为他找个 ， 长期
默 他与索额图一门的超 规交往。

比如康 四 一年（1702年），康 皇帝第四次南 ，随驾的太

子允礽 经德州时生了病，皇帝即刻下旨，命本来 京留守的索额图
赶到 东， 奉太子。索额图到德州后，一直纵 到太子的行宫中门
才下 。这时的允礽已经三 出 ， 年幼 子，而索额图作为
太子 护人的身 ，仍 是公开而 所避讳的。

换 之，允礽自一落生， 与 家的外 赫舍里 形成了捆绑格

局。可 ，索额图只是一时的权臣， 讲究功 、门第的八 内部成
色不足。和索额图走得太近，得不到 洲核心军功集 的 持， 太
子 八 贵内部的影响 天 不足。从最后的结果来看，以康 第
二 皇后钮祜禄 、第三 皇后佟 家 成员为代 的八 贵，
成为反太子集 的主 成员。他 挺生 出身较低、没有外 势
的皇八子允 入主东宫，重 着 初功臣集 扫 诸吕， 立 帝
的 史 事。
 了 八 贵中 乏 持 外，允礽 新兴的 人 官阶层和
臣中也不讨好。赫舍里 家 虽 是 人第一批 化 ，以皇帝
的 书、 起家， 到康 年间， 为 位上升太快， 以外
角色立朝，反而和 人官僚阶层以及 臣 了紧密 系，造
成了 没 着顶级 贵集 ， 和 生 队 节的高不成低不 局
面。而顶替赫舍里家 ，成为 人 夫之友的， 是著名 人纳兰
性德的父亲—— 学 明珠。

明珠姓叶赫纳喇 ，也出自 化 度较高的海 女真，且是高贵

的“国主之 ”—— 新觉 家 的 叶赫贝 金台 是他的亲
父。明珠 本 内务 衣籍贯[1]， 长期担 内务 臣，是皇
家近臣，与皇帝之间有自 而 的 。更重 的是他 学多思，
“ 览古籍，畅晓朝典”，而且 商极高，待人“柔 甘语，百
曲”， 清初的 人权贵里 树一帜。作为康 中期政坛双雄，
明珠与索额图二人 年争 ，势同 ，当时的 人官员多 绕 明
珠及其子性德、 叙身 ， 与索额图较为疏远，连 着和太子也
乏亲近 。康 年间的 臣虽 重 国事的决策上 乏公开的话语
权， 作为皇帝的私人智囊和宫廷活动的记录 ， 策、鼓吹宣
扬是他 的长项，太子 这一 的 持，储君的德行威望乏人树
立，也是很 的 陷。

了 赫舍里家 的天 势 制外，允礽本人的性格也 以
父亲、兄弟和错综 杂的宗室、朝臣关系中获得平衡。允礽自幼受到
高 准的 ，读书、骑射，乃至临时代父皇 理政务， 现都不
坏， 他的性 沉 隐忍、 结善 一路，而是继承了清初 人
贵 的 暴 ，容易为事所 ，与人形成强 对抗的 态。康 一
废太子后，曾经下 长篇谕旨， 允礽的 过， 为 过于
愤，其中内容 载入《实录》时， 删 不 。所 第一 史
存了当时 听上谕诸 臣的 疏，可以从内容上 康
帝的谕旨 。其中有这样一个段落，康 帝说：“ 礽曾殴打平王
（平郡王纳 苏）、海善贝 、普奇公，亦曾 四 哥晕 落阶，
再至诸 臣、官员及军中之人， 不遭其凌虐。朕深 此事，却未
此问询诸 臣、 、部院 门之官员，唯 倘若稍加论及，其人
更遭（允礽） 打，众人皆惧，而不敢 与朕躬。”[2]

清初皇子多骄纵不法，打骂臣僚 不鲜见，乾隆初年，已经完全
没有即位可 的皇弟和亲王弘昼 且公 殴打军机 臣讷亲， 况允
礽身为储君。 允礽所殴之人，囊括了自己的亲弟弟，以及郡王、贝
这样的高爵宗室，与 殴 本人结成仇怨， 皇室和八 内部树
过多， 所 免了。太子 废后，有 争储的皇子 虽 暗自较
， 面上却往往摆出礼贤下 、善待 僚的低姿态，其中当有以允
礽为鉴的成分。

总而 之，太子册立以后， 位虽 远超诸皇子， 了得到康

帝的特殊宠 之外，朝中只有索额图一派对他绝对 持，而与其他
重 势 都较为疏远。也正 为 到孤立， 习惯了 高临下， 以
像其他皇子那样放下身段与王公近 结交，太子对索额图势 的 赖
加强 ，形成 性循环。

康 二 三年（1684年），索额图 相，两年后虽 起， 只
是担 武 ， 与外交、军事活动，对日 政务的干 减 ， 朝的
影响 看 稍有削弱。不过，为了维护太子的 位，康 皇帝随后
命索额图的女婿 担 学 、内阁 辅 五年之久，索系
实 仍相当可观。
 康 帝与太子的互不 始自康 三 六年（1697年），用康
帝的话说：“朕初次中路出 ，留皇太子办理朝事，举朝皆称皇太子
之善。及朕出 宁 后，皇太子听 人之 ，素行 变。自此朕心
眷 稍 ， 人于法。”[3]所谓“出 宁 ”，即第三次亲征准噶
事。这年（1697年）九月，皇帝下旨 了太子嬖 的三个年轻
从， 名是他 “私 皇太子 行走，甚 乱”， 必引起了太子
的紧张。次年三月，康 帝 封 五岁以上诸皇子，其中皇长子、三
子受封郡王，四子、五子、七子、八子受封贝 。按 清代制度，诸
皇子封有爵位，即开 宫外，领有 人，这让他 一定 度上 了
父皇的监 ，也有了向皇太子 起挑 的私人班底。随着诸皇子势
的不 扩张，索额图和太子的危机 越来越强， 开始公 现出不
，甚至有所动作。

索额图其人虽 是索尼之子、太子的外 ， 其生 只是
的婢妾，所以幼年 受父兄的嫌 冷落，全凭个人才干成为统
领朝班的权臣。 为这个先天的不足， 得索额图即 位极人臣，也
没有机会承 父亲的公爵，如果只是辅佐康 帝 个太平宰相，哪怕
权势再盛，也会一代而终， 不 成为家 的代 ，也不 本 子
孙世世代代 有高级贵 的身 。北京 天索家 区曾 掘出索
额图七岁幼女之 ， 室富丽 皇，随葬 量珍宝。根据 志显 ，
索额图对此女 分疼 ，着 培养， 许 望她有朝一日也 随
姐孝诚仁皇后，成为康 帝的嫔妃，甚至入主中宫，让索额图本人成
为国丈“承恩公”，扬眉吐 。可 女早亡， 成 ，索额图
得到公爵爵位， 有拥立新君之功不可。

是以 康 帝对太子渐 不 ，开始培养其他皇子的问题上，索
额图比太子本人更加 、 虑、怨恨。康 三 九年（1700年），
索额图 自己家的奴仆告 ，康 帝匿而不宣， 私下里应对索额图
本人进行了严 的 告，索额图 奈“以老乞休”， 获得准允。至
于告 的内容，据康 帝后来透 ，不外乎是说索额图和一些对朝局
不 的亲 一起，议论国是，多有怨恨皇帝之 。这些人的口 很
， 以威势胁 官员， 称如有不从，即 杀人。事实上，
索额图一众口 、 量 ，可以胁 他人，根子本不 索额图身
上，而 索 与太子的特殊关系。只 太子顺利登基，索额图 是
判个终身监 也必有出 之日， 况区区“乞休”？ 此，康 帝的
告不 没 遏制索 的“怨妄”，反而对其造成极 刺 ——皇帝
还不到五 岁，春 正盛，太子年轻， 等得起，已经六 出 的索
额图可等不起了！

康 四 一年冬天，太子 德州 病，康 帝毕竟心疼儿子，所

以急召已经没有 务的索额图前来 奉，自己 着 部分随行皇
子、官员先行 京。太子与索额图单 相 了一个月时间，不 行为
上 忌惮， 不顾及君臣之礼，且其谈话内容很可 涉及是否 前
夺权的问题。只是事机不密，消息很快 到康 帝御前。 年后的康
四 二年五月，索额图 下旨拘 。康 帝 责他的上谕中
有“朕若不先 ， 必先之”一句，将二人的关系 于先 制人、后
制于人的极度紧张 态。当 ，碍于太子 其位，康 帝 没有
把话挑明，到康 四 七年（1708年）太子 废后，才说出“从前索
额图助 谋 事，朕 其 ”的骇人之语。

康 四 二年七月， 外 的康 帝听说索额图虽 关
宗人 监 里， 仍 很盛，不 有人为他 报 打听消息，
他的一些家奴还 图组织营 ，万一再 扯太子 与 内，必 引起
朝局的剧 动荡。是以康 帝紧急给 京的皇三子允祉、皇八子允
 出 谕，让他 连 密审索额图以及那些涉嫌为他 消息之人，
审讯 况不得让 人 晓。经允祉、允 审明，索额图 反 、
作乱动向后，康 帝稍稍放下心来。很快，索额图 密 囚
所，对外 现得 息。

为 政治 争中站队正 而 起的赫舍里 家 ，终于 自己

最 长的领 一败涂 。太子允礽虽 个过 中获得了康 帝的
刻 护，而未 公开责 分， 朝中的威 却不 不受到严重
损害。特别是 与密审索额图的八 哥允 ， 必也从那些 书密谕
中， 受到父皇对太子的猜嫌防 ，继而 血沸腾，涌起取而代之之
心。更重 的是， 了索额图的 持，太子 没有了主心骨，更加
抵挡来自父亲的疑忌与反对势 的冲击，他精神高度紧张，行事
色 内荏，对王公 臣、近 随从动辄打骂，屡屡 出不合身 的举
动，为后来的一废再废 下 笔。

下
康 四 七年，是康 皇帝一生由强而 的 折点，标志即是九
月的废太子事件。这一年年初，康 皇帝不 是心 应，还是听星
家术 所 ， 为当年 有重 的事 生， 且把这个担心告诉了
太子。这年六月，打着“朱三太子” 号的 苏太仓反清 领念一和
，允礽安 康 帝，说所谓的 事， 约 应 这件事上，
而康 帝 为这件事恐怕还不算 。从康 帝将此事对允礽说，以及
允礽用“朱三太子”之事应对来看， 必这个 兆，是与储君有关之
事。可 废太子之前，父子二人 了实质上的猜忌、矛盾外，还有
些冥冥之中的不 ，一些 本可以缓一缓、理性 理的冲 ，
杂进许多更 绪化、宿命论的 素。

当年七月，康 帝像往 一样， 着多名皇子 外， 了年

纪 的 五、 六、 七、 八几个皇子外，年纪较长、 皇子中
较有分量的 是太子允礽、皇长子允 、皇 三子允 三人。事实
上，从康 四 四年、四 五年起，皇帝出 时，这三人都会组合
一起随驾。三人中，允礽、允 关系密切，而允 则一直对太子之位
虎视眈眈。用颇有军 经验的皇长子允 随身宿 ，自有挟制太子之
，而以精明细致，与太子关系最好的允 随驾， 必 有挟制允
之 。

这次行 中，年仅七岁的 八 哥允 高 不退， 子心

切的康 皇帝忧心忡忡，不 从京 急召太医前来，还将 皇子 到
寝帐范 内，亲自 顾。不过人间的 喜乐 不相 ，即 父子也
是如此。康 皇帝为了 儿子的病寝食不安，太子对这个幼弟却 动
于 。其实，以现代人的 法来看，年龄相 近三 岁，日 接
很 的异 兄弟， 淡些，也 理之中。 康 皇帝是个对亲
人，比如 、嫡 、妻妾、兄弟、子女都有 尽 ， 也 尽礼
的 理完人。自己 得好，对别人，特别是对儿子的 自 也很
高。作为一个 足众多的太子，不 与君父共 ，甚至 视弟弟的病
痛、生 ，这 本 心存芥蒂的康 皇帝看来，是 糟糕的 现
——我今 ，你都不 对一个 威胁的 子 现出些许的关
怀，有朝一日我不 了，你对那些年长的，和你有矛盾有冲 的兄
弟， 会是怎样 呢？于是 八 哥生病期间，康 皇帝对太子
出了很严 的批评。八月底九月初， 八 哥的病 加剧，康 帝
的 绪越 糟糕， 必 对太子有所指责，不定还说了一些狠话，
是负 疏远。而太子的压 也积累到了 的 ，甚至 法控制自
己的行为，他找不到与父亲的正 沟 渠 ， 急于了 父亲的真实
法和活动 。于是，著名的“帐 ”事件 生了。

“帐 ”一 出自康 朝 人重臣、 学 李光 的《李

贞公年谱》。《年谱》 康 四 七年 月条内记载：“时口外
銮，于 ，帐 ， 闻汹汹。”[4]后来，李光 所说的“帐
”一 ， 用来总结康 帝一废太子时的 形。

清代皇帝 外， 中休息、住宿，不一定都 赶到行宫所

， 建一些临时的营 。其中 暂休息所建，称为“ 顿
营”， 叫作“ 营”， 是俗话说的“打 ”。而住宿过 所建
的，则称为“驻 营”，样式较 营 杂得多。乾隆二 年
（1755年）定制， 营内 外 ，内 括皇帝所 黄 ，御
中而建，外加黄 ， 设连帐一百七 五座、门三座，建八
纛、宿 营帐。外 设连帐二百五 四座、门四座，八 按 位建
纛。外 以东设内阁六部等 门的办公营帐。康 年间的御营 许没
有乾隆时的繁 ， 格局也 不 。康 帝 初四日的上谕中怒
太子，“ 逼近布 ，裂 向内 视”，布 即指黄 。其时
已 深 ， 外 寒， 疾草 ，兼有虫鸣兽吼，太子 间越过重重
宿 ，将黄 扒开一个裂 ，向内窥视皇帝寝室的动 。 象一下
景， 实有些 可怖。

九月初三日晚上，康 皇帝 了太子窥视 的事，他的反应

极为 。加上此前索额图 谋反的举动，康 皇帝将太子的行为
一下子 到了最坏 ， 为他 为索额图报仇，将有谋君弑父之
举。康 帝次日对 臣 说：“ 晚逼近布 ，裂 向内 视。朕
昨晚 ，本 持枪刺 ，终未忍心。”为了找一个 口尽快 京，
将太子废黜，康 帝亲笔写了一封 送 宫中， 宫内 称太后生
病，请 驾速归。 [5] 康 帝对太后，也 是他的嫡 ，一向 尊
重，此时竟 以太后生病为 口而不顾忌讳，可见对事 的 判已
经到了 等严重的 步。他同时 出谕旨给 京的皇子 ，说现
生了紧 之事， 三 哥允祉、七 哥允 、 哥允䄉 上起
身，赶到行宫来，“不可 延 刻”，另由八 哥允 与四 哥
京留守办事。[6]

至于是什么人 九月初三日向康 帝报告了允礽裂帐窥视一事，

当 以皇长子允 的可 性最 。另外，按 后来雍正皇帝所说，允
此机会，还顺 “陷害”了与太子关系最好的允 ，以致康 帝
对允 的观 一落 丈。具 怎样“陷害”，没有史 记载，也 以
说得清 。

九月初四日， 八 哥一命呜呼，康 皇帝的 绪也彻底 溃

了，他放弃了找 口 京的 法，把以简亲王雅 为 的随驾王
公、 臣、 、官员召集到黄 前， 把太子允礽捉拿前来，命
其跪 上，自己痛哭流涕， 太子的 过。比如骄 淫 、凌虐
臣、蒙蔽 、 视兄弟，乃至生而克 等，几 年的 芝麻 谷
子 囊而出，说到痛心 ，这位 世英明的皇帝，甚至左右开弓，当
众连续抽自己的嘴 ，继而扑 ，语不成 。

那么太子到底是否真 夺权篡位，乃至谋害父皇呢？从康 帝事
后一个月 急着为太子开 遮掩，不到 年 立的 法看，起 没
有明显的 据可 明太子 主观上有弑 的 图。他 许是 了妄
症之类 古人称为“疯疾”的精神类疾病， 巨 的压 下 出正
人眼中的怪异举动， 如裂帐窥视之类。几天后，皇长子允 让喇嘛
魇镇太子的事 出来，允礽的 病之由自 有了着落。

一废太子后，朝局陷入 前的纠 动荡，皇长子允 、皇八子允

的野心先后暴 ，王公贵 争先恐后的 态站队， 些造成君
臣、父子之间的决裂。这让康 皇帝 疑与 落。很快，他 对
自己一时冲动、废弃太子的举动 现出了 ，将太子的 礼举动归
结为 病、 魇镇等客观 ，甚至 及孝 太后和太子的生 ，打
出亲 。

康 四 七年（1708年） 一月 五日，康 帝召 洲 武 臣
入宫， 起自己近日 到太皇太后，老人家 为废太子的事沉闷不
乐，而且远远坐着，不和自己说话；另外，还 到了太子的生 、元
后赫舍里 ，她也为太子的事 中向自己抱 喊冤。康 帝以此向
臣透 自己 允礽储君的心 ，为自己一废太子打 。最终，
凭着强 的皇权和 高的威望，康 帝压服异议，乾纲 ， 一废
太子 年后，第二次立允礽为皇太子。 立太子之前，他让允礽向
臣 ，往后一定痛 前 ，且绝不 较众人集 立允 之事。

事实上，让太子 不记仇报 ， 望 立太子后 臣不恐

虑，这完全是老皇帝自 人的 好 望，不 太子和 臣 法
到， 是他自己也办不到。一废前那些压抑 面和平之下的矛盾
且不 不把人逼得 ， 况经过一 的 闹， 尽弃前
嫌，是绝 可 的。果 ， 立太子后的两三年里，此前 反对太
子、 持允 的王公 臣 不 休，仍 四 游说， 图再次掀
东宫。相应的，太子对父亲、兄弟的防 越来越深，和那些重 的八
亲贵越走越远，自 而 也越来越 赖自己的 子—— 括那些
位 微、令贵 和 夫看不起的 从、太监、弄臣。这样的
法，让即 没有前嫌的人也觉得他看起来 乏储君的德行与威望，几
乎是 可 药了。

强 撑了三年多的时间，到康 五 年 （ 1711 年 ） ， 所 谓
的“ 合齐结党会饮”一 反太子势 举出来，成为太子二次
废的导 索。 合齐（史籍中亦作陶和 ） 出身 洲高级贵 ，
却 为颇有才干而官至步军统领。步军统领俗称九门 ，负责京
治安，掌 九门兵权，是极为紧 的 位。康 帝对 合齐
，经 过他的 目了 京 内外 形和王公 臣隐私，其 事类
于明代的锦衣 。 合齐位高权重， 喜欢呼朋唤友，他 组织
宴会，邀请各色人 到家里饮酒看戏，所谓“会饮”， 是这个
思。

到康 五 年， 合齐 人的不定期饭局 人举报，举报人
是安郡王 浑的弟弟、八 哥允 晋的亲舅舅、镇国公景 。举
报理由是 合齐宴会中有一位叫雅图的 客，他虽 官 都统，却是
安王 的 人，安郡王 浑 康 四 八年底 世，按 洲礼
制，身为王 人，不论官 得多 ，都应该为 主守孝服丧，如今
安郡王丧期未 ，雅图 屡次跑到 合齐家饮酒作乐，殊 不 ，请
皇上查实治 。举报的切入点 而巧妙，看 只涉及雅图一个人，且
是安王 的面子问题，却 了 呼海啸般的后果，直接将太子允礽
第二次拉下 。 虑到安王 与八 哥允 的特殊关系，这次举报的
针对性可见一 。

为雅图这一个 的线索，很快， 合齐的饭局朋友 浮出

面，其成员之多、构成之 杂，让康 帝陡 高 。 先， 合
齐朋友 里有一众身 的 洲 臣， 他本人外，还有刑部 书
齐世武，兵部 书 额，都统鄂善、雅图、杨 、苏 、班第，副都
统 、丁皂 、绰奇等人；其次，有不 现 前 宰辅的公
子，如现 学 温 之子查 钦、 钦， 学 （索
额图之婿）之子 都善、 都立， 学 王 之子王克 ，
学 宋德宜之子宋骏业；当 更让康 帝 的，是 合齐的座上
客中，还有自己最亲近、最得用的太监总管 九功，以及内廷太监
于奕、李环等人。[7]

这些人中，齐世武、 额、鄂善几个，都是索额图 世时的老

党 ， 为康 帝 理“索 ”时顾虑太子颜面，将打击面控制 很
的范 ，所以 未 连到他 上。这些人 多不是 洲世家贵
出身，而是 过 索 ， 皇帝的特别赏识，一步步坐到高位，
这与 合齐本人的 况比较接近，所以相交过于他人。很快，齐世武
等人 与 合齐 ，自称是“为皇太子 行走之人”， 望 合
齐也 为太子办事。[8] 约思量老皇帝年迈多病，自己担 这个“特
务 子”的 事日久，实 得 人多，不如早 打算，以为日后荣显
留出 步。是以太子 立不久， 合齐 以太子党新领 自 ，
他 繁邀请上 人等到家里赴宴 会，形成一个相对 定的 子。显
，太子允礽 图以这个 子为核心， 后索额图时代， 起一批
忠自己的 量。

不过，仔细分析 合齐饭局的主 成员，其担 高级军政 务

显赫出身，宰辅公子 多年轻 权，虽 不乏 合齐和 九功
这样特别关键的人 ， 实 仍不 与允 所代 的高级宗
亲、外 、 贵集 相抗衡。更兼事机不密， 未形成 候， 镇
国公景 了出来。
 太子 过索额图旧部重新结党， 繁 会，特别是由控御九门兵
权和 臣隐私的 合齐 组织，甚至连掌 皇帝全部生活 的太
监总管 九功也 与其中，这样的调查结果摆 康 皇帝面前，其震
与紧张完全可以 见—— 九功、 合齐的 ， 味着皇帝和
臣的一举一动可 完全 太子掌 ，如果太子有所异动，后果不 设
。

事 查清后，康 帝仍不 张，另 一件受贿 ，对 合

齐会饮事件的主 与 予以重 ，其中 合齐、齐世武、 额都定
为绞监候。没过多久， 合齐 中病 ，向有宽 之名的康 帝对
这位 自己的宠臣 恨 消，下旨将其挫骨扬 ；至于那位自 二
三岁 入宫 奉康 帝的 总管 九功，则 抄家，囚 于畅春
苑， 雍正帝即位后自 身亡。

康 五 一年（1712年）九月底，太子允礽再次 拘执废黜，康
帝 二废太子的上谕中说：“ 自释放皇太子以来， 年之间，朕
之心思用尽，容颜清减，众皆缄默，曾 一人如此劝 。朕今
已毕， 此劝 之 用？前次废 ，朕实愤 ，此次 不介 ，谈
笑 之而已。”[9]对他来说，太子再次 废，几乎是一 了。
国贤 个人著作中写 ：

（ 五 一年九月三 日）当我们 达 春园时， 地

在那 有着宏伟宫 的 园里，八至 名官员以 两位太监
在地上， 着头，双手 捆在背后。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皇
的 子们站成一排， 着头，双手 捆在 。过了 ，
从一顶四周 不封闭的轿子里 ， 正在受罚的皇子们面
，立即 如 一 的 吼。他对皇太子予以一通斥 后，
 定将皇太子 其家人们一 软禁在皇太子宫 。接着，在一份
公 的宣 中，宣 黜这个不 的皇子， 是他有 反的嫌
……

太子允礽是个 剧人 ，是 洲 统和 家宗法冲 与 合过
中的牺 品。他落 即丧 ， 的 与抚 ，与父亲之间
的芥蒂也 人 合调 。他夹 英明 的君父、虎视眈眈的兄
弟、派系林立的朝贵、野心 的外 和取媚 荣的 人 之间，
高高 上， 孤立 。他 位时，也曾经 成英武高才的准
主，而一朝 废，却 亲生父亲形容成骄 淫乱的疯子和野心家，其
中的宫闱 、是 曲直，都 了付诸史笔的可 。所 ，允礽的
晚 不算坏。嗣位的雍正皇帝虽 有“弑兄屠弟”的 名， 对这
位曾经把他 昏过 的二哥却很 ，比如 他的生活待 直到善
终， 赠他为亲王，给他的子女授予高级爵位，等等。这样的结局，
代废帝、废太子中已经很 得了。究其 ，一则出于纲 理
的目的。允礽毕竟是当过三 多年太子的人，兄弟间久有君臣之别，
如今成了 不了天的 老虎，不如 个顺 人 ，显得新君 度、孝
友，恪守尊尊亲亲的礼制。二来只怕还有现实利益的 量。允礽和他
后的索额图势 虽 康 中后期受到多次打击， 没有彻底退
出 史舞台，特别是其中一位重 人 所代 的 系，只是 康 末
年暗暗 下来， 到雍正年间，反而变得极为活跃。这个重 人
是 呢？
允祥
康 诸皇子里，与废太子允礽关系亲近的是皇三子允祉和皇 三
子允 ， 度有很 不同。康 四 七年九月，太子允礽 河
废，康 帝 上将留守北京的允祉召到行宫询问废太子的 况，为了
免人议论，他特 下旨为允祉 清嫌疑说：“三贝 允祉平日与允礽
甚相亲 ，所以召允祉来 ， 有所质问， 拘执之也。 虽与
允礽相 ，未 怂 为 ，且屡曾谏止允礽，允礽不听。此等 节，
朕 不 。”[10]此后诸子夺嫡，允礽立而 废，康 帝对允祉始终
，从未把他视作太子一党打入另册。

至于允 ，和允祉的性质 不同了。一废太子时，允 也 随

驾 河的队 当中。九月初四日，康 痛 太子的 上谕中，同
时 狠狠 到了对他核心党 的 办法，说：“现其（允礽）党
内，杂 息及畏威而附和 亦多，皆从宽不究，此外，索额图之
子格 芬、 吉善及二格、苏 特、哈什太，皆着立行正法，富
，着交予其父 齐，拴九条铁索，于家中 。 三 哥，朕另有
。”[11]将 三 哥与索额图的两个儿子，以及 、 九条铁
索 家的太子党 列 一起，可见允 是太子党的核心成员，
甚至 怀疑 与谋划了太子的某些“为 ”行为，只是 为皇子的特
殊身 ， 据不足之类的 ， “另外 ”。即 如此，
允 作为一废太子关键人 的事实也暴 了。

有学 究中将允 归为反太子一党，甚至 为他是 哥允

的助 ，共同起到制约、打压太子的作用。其推测逻 是允 后来
成为雍正一朝的政治赢家，所以不可 与太子关系密切。而根据这
上谕则可以 ，允 太子出事的第一时间 列入了 理名
单， 哥陷害太子之事 出，则是 个多月以后， 关押治
更 到当年的 月底。 此允 绝不可 是 哥一党，雍正帝后来
所说的允 与太子 好，而遭到 哥打击，当 实 。

二月河先生笔下的允 是个光彩 人的重 人 ， 说里，他

的 亲是高贵的蒙古公主，为 家仇国恨嫁给康 皇帝， 为忘不
掉与 人落魄书生的刻骨 ， 生下允 后落 出家。有了这段前
由，允 从 兄弟 凌歧视， 着四哥 的 护才长 成人，
他 兵善 ，是“ 人 里 出来的” 王，后来受废太子 连 康
皇帝 年， 始终对 忠心 ， 关键时刻率兵拥 其登
上皇位。

史上允 的形象与作为和 说中的 距很 。允 生于康 二

五年（1686年），比太子 二岁，比四哥 八岁。生 章
是内务 衣出身的 洲人，以宫女身 入宫后，至 获得了嫔的
位分[12]，是康 帝中期的宠妃。她先后生 了一子二女，可 康
三 八年英年早 ， 封为 妃。章 世后，康 帝 未将她
葬入安葬后宫嫔妃的“公 ”——妃 寝，而是临时安放 自己
帝陵的琉璃花门之内[13]， 令其附葬 宫， 有另设制度的打算，
却没有见诸 行。雍正帝即位之初，曾 出一 奇怪的上谕说：“昔
日皇 建设妃 寝，为妃 等 所，唯 妃 一位，皇 曾 谕旨暂
安于陵寝琉璃花门之内宝 近 ， 入宝 。今钦遵皇 旨，奉
妃 安于宝 内。 宝 内安奉 ，只有 妃 一位，应 封为皇
皇贵妃。”有学 为， 妃生前的位分 不 分显赫，不具有附葬
帝陵的资格， 必已经 妃 寝内下葬多年，雍正帝是为了额外抬高
允 的身 ，才 康 帝 命，将其生 跨越两级 赠皇贵妃，
从妃 寝 葬景陵。事实上，从现存的 来看， 妃 世后 实安
葬 景陵内部，之所以没有进入 宫，很可 是康 帝 有顾虑，不
一步到位。雍正帝的 法， 特 违 父命来 好弟弟，而是
真正的顺 人 ， 足父亲优待宠妃的 。

章 世时允 只有 二岁，可以算是幼年 恃， 绝 二月
河笔下的受尽 凌。康 帝 其 而及其子，对允 分 ，加
培养。 一废太子之前，康 次东 、南 、木兰 都把允
身 ，且 只 太子与允 两个儿子出行，这是诸皇子中绝 仅
有的。此外，康 帝还多次让不到二 岁的允 单 盛京、泰
，对他的重视 度很高。允 本人也 明 、 武双全，年纪轻
轻 诸皇子中显 出 不 的 。皇八子允 的亲 曾
中 ： 三 下是皇帝所钟 ，日后必 前 量。

年时代的允 是乃父的重点培养对象，培养目的当 是为了

让他日后 亲近、辅佐太子。允 成婚时，康 帝为他择娶的是兵
部 书 之女兆 。 随索额图出 俄 斯 定 界而
获高升， 与索额图的女婿、 学 是儿女亲家， 论婚宦，
都称得上一个货真价实的“索党”。允 成婚时，索额图已经 宠败
亡，皇帝与太子之间也产生了不 的 阂，康 此时为允 选择这样
的 家， 许有 望他接 索额图势 范 、调和父兄之间关系的
思。从允 和太子 二岁的年龄 距，以及允 本人生 早亡，没有
其他倚仗的 景条件来看，这样的安排本来 可击。 而天 弄
人，允 对太子的辅佐 败透顶，反 是日后辅佐四兄雍正皇帝颇为
成功。
 也正是 为雍正年间的成功， 得允 康 年间的 量 息，
特别是负面 息 销 。雍正帝即位以后最 旧账，自己的反对派
凡 康 年间 了一点错 ，都 添油加醋抖 出来，反 念 。
对于后代的 究 、观察 来说， 过理性判 抽 那些油啊、醋
啊，事 的 致 络自 有所呈现。 而允 这样 息 批量销
的 况， 比添油加醋麻烦得多了。当 ，统治 再狡 ，总有百密
一疏的时候，很多 息从正式、公开的记录上抹 ， 私密、零散的
中未必没有蛛丝 。比如本节开篇所说，允 一废太子时，
列 太子党核心党 的名单里，雍正年间修纂的康 《实录》删
了这一重 息，却见于 听上谕诸 臣的 里。另外， 当
月 八日，内务 向皇帝询问， 将皇太子 的 衣 （管领）、饭
茶上人（即管理饮食的负责人），以及 三 哥 的饭茶上人如 安
？得旨：将 衣 、饭茶上人 行退 ，交给他 各自的佐领、管
领当 行走。[14]换 之，一废太子之后，允 和允礽一样，都 剥夺
了部分 从人员，甚至可 于 制自由的 态。直到康 四 八
年太子 位，允 才 暂现身于出 队 中， 后 随着太子的二次
废沉寂下 ，很 现身公开的官 件。

曾经 光 的 三皇子 康 末年虽 还 持着自由身，纵未

像二月河 说里写的那样 年，生活过得却也很不如 。康 四
八年 立太子之际，皇帝 封诸子， 了已经囚 的皇长子允
外， 四 哥以前的皇子人人有 儿，最不济也获得了贝子爵位，只
有允 一人向隅，仍旧是平 哥。没有爵位 谈不上相应的 禄、
待 ， 允 当时已经是有多位妻妾、子女的人了，虽 住 宫中，
也 有不 开销。即 如此，康 帝也未对允 的待 出长期打
算，而是 内务 年的催问之下， 行公事给出个“暂由宫中 给
一年”的指 ，直至康 一朝结束。雍正帝即位后，封允 为亲王，
曾 一口 赏赐给他安家费二 三万两白银， 称其“家
乏”， 是针对他 康 末年这一 的经济 况而 。

是如此冷待，还不 让康 皇帝消 。康 四 九年六月，也

是皇太子 立期间， 允祉、允 、允 三位皇子的 请安 折
上，康 皇帝忽加批 ：“ 系甚 习忠孝之人， 等若将其放
纵，必 一 跄，不可不防。”[15]这一条评语话说得很重， 现了
康 帝对允 很强 的防 之心，且 几位皇子中公开 ，让他
一同防 允 ，实 不留 面，几乎给允 的政治生涯判了 刑。允
年轻时精于骑射，有单骑射虎的光彩 绩， 身 素质不错，却
康 末年 上“鹤 ”顽疾，腿部生长 疮。雍正即位后，允
也经年抱病，身 时好时坏， 雍正八年（1730年） 势正盛时英
年早 ， 必和乃父的态度变化及多年的抑郁心 有很 关系。

至于允 到底 一废太子期间 了什么，由于 乏直接材 ，已

经很 。从最终结果来看，不外乎两 可 ：第一，他按 康
的 思，亲近、辅佐太子，成为太子最 的兄弟， 是 现太子有
越 之举时， 不规劝， 不向皇帝 举，甚至为其谋划， 亲身
与，导致事态 化；第二，允 是康 皇帝的 子，且当时只有二
二岁，康 帝对太子芥蒂颇深，有所防 ， 对他则不必过于拘
泥， 免会说一些更直白、私密的话，允 与太子交好，不排 有泄
密的举动， 实之后， 于乃父。雍正帝即位以后，对允 特加
重用， 臣中有人颇持微 。雍正帝替弟弟辩护说：“若 怡王，自
幼强 ，人才优良，父皇优加恩宠，此举国皆 。怡王
妄为之人，从 分之念。怡王对皇父尽以子 ，对二 哥尽以臣
，由于与二 哥好， 遭 哥妒忌陷害， 而受 连于二
哥。”[16]从雍正年间的执政 况来看，允 心思周密，执行 很强，
这一点连雍正帝也很 服，更是高高 上的太子所不具 的。是以
一废太子前，允 虽 年轻，却 成为太子的左膀右臂乃至核心智
囊，康 帝 恨太子而归咎于允 ， 为他没有导兄为善，且 里不
一， 负了自己刻 栽培的 望。

那么是否允 恃宠而生自立之心，引起康 帝防 呢？这 况

的可 性实 很 。一来允 当时的年纪很轻， 齿 后，没有外
倚仗，人际关系都 于太子一系，摆 太子图谋自立的实 远远不
足，稍有自 之明，即不会 此妄 ，雍正帝所谓“怡王 妄
为之人，从 分之念”，即是此 ；二来 性格与 的类 看，
允 也更适合，且甘 于辅弼的位 ， 与多疑雄猜的雍正帝全始全
终八年之久，这是最基本的条件。

允 与太子的关系究竟到了什么 度，没有足 的材 明，我

法判 。至于康 末年，他 怎么从铁杆太子党，变成了四兄
的亲密 友， 更让人 以 了。雍正八年（1730年）允 世
后，雍正帝写了 量怀念乃弟的上谕、 ，其中多 到，他与允
自幼 很深，比如：“忆昔幼龄，趋 庭闱，晨夕 。比
长，遵奉皇 之命，授弟算学，日事讨论。 岁 外 从，形影相
。贤弟克尽 兄之 ，朕兄深笃友弟之 ，天 至乐，宛如昨日事
也。”不过，二人的年龄 距有八岁之多，成长、读书都不 同一个
周期，也没有同宫 住的经 。至于 授算学，也不 作为 最好
的充分条件。同样是跟着 学算学， 康 帝养 宫中、待如亲子
的 儿 泰 和八 哥允 关系最好，雍正年间成为重 的打击对
象。事实上，一废太子以前的允 是康 帝的 子、太子的亲 ，而
的 位则相对 ， 其与太子的关系不 ，甚至遭其荼 ，
昏后从台阶上跌落下 。是以二人早年的密切交往从 而来，是否
真如雍正帝说得那样亲密笃 且具有排他性，其实很 量。不过，
允 年纪稍长后，二人一起随父出 的次 乎不 ，由此 进
理之中。再 允 早年虽是 刻 培养的太子亲 ， 与
法相投，甚至 太子面前曾为四兄关说，缓和二人的矛盾， 令
念，也未可 。

到一废太子之后，二人 繁交往的记录 实多了起来。允 世

后，雍正帝“ 点箧笥，得王 三 二 ， 为一 ”。这些 都是
康 末年允 “ 正”“寄怀”四兄的 句， “ 而藏之，不令
弃 ”，一直 存 身 。另外 是佛 徒，曾将自己对佛学的
究刊刻成集，名《御选语录》，内中即 有康 五 六年（1717
年）与 三弟允 谈禅论 的长篇 作， 是劝导生活不如 的弟
弟 眼前的 扰， 寻得精神和 的 恒。再如 第五子弘昼
忆说，康 五 八年自己生了重病， 三 父为之奔走医药， 其
得以 全性命，父皇对此 分 ，命自己称 父为父。可见 康
末年，两人的关系已经到了 深入的 步，只是碍于康 帝对皇子
结党的痛恨与防 ，而将交往 持 低调，甚至 密的 态，不太为
一般的王公 臣 晓。所以雍正帝即位后，对二人 康 末年的密切
关系 根据 承 ， 否 ： 出允 位时即承 ， 强
调自己孤立不党时则否 ， 云 ， 一定之说。

雍正皇帝即位以后， 上封允 为怡亲王， 其还 所建树

时， 密 其爵位世 罔替，成为清朝第一个没有军功的“铁 子
王”。雍正初年，允 与廉亲王允 、国舅隆 多、 学 齐一起
总理事务，代 雍正帝掌 朝中的财政 权， 执掌 。其 用之
专、恩赏之 ，都远远超过同 的皇子、诸王。此后 年，更是权势
日盛， 后配享太 ，甚至 本名，不必避“ ”字讳。
 从 受冷落，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对前太子党核心人 允
如此 、重用，而 不以其康 年间所 的政治错 为芥蒂，是
仅仅出于纯粹的 足之 ，还是别有利益 量，没有足 的史
持，我 也 以判 。 有一点 得注 的是，进入雍正年间以后，
允 与残存的前太子党成员之间 避嫌的 现，仍 持密切关
系。比如他的嫡长子和嫡长女，都与太子党成员的子女 姻。其中嫡
长子弘暾 雍正帝指婚，娶 学 齐的孙女富察 为妻，而富察
的父亲富 ， 是一废太子时 “拴九条铁索，于家中 ”之
人。他嫡长女的公 都立是康 年间 辅 之子，即索额图的
外孙。 都立是 举出身的世家公子， 康 末年受到连累，沉沦下
僚，雍正即位以后则飞黄腾 ，官至总 。他 雍正初年的许多重
政治问题上 现活跃，是最早公开 劾允 、年 的封疆 吏，
对皇帝的心 得如此精准，若 “朝中有人”，怕是 以 到。
此外，允 的儿子弘 、弘晈，都与允礽的长子理亲王弘晳交 甚
好，两家的密切关系一直持续到乾隆初年，甚至 乾隆帝视为“结
党”。

显 ，允 雍正年间仍 作为前太子党 朝中的代 ，这是雍

正皇帝默许乃至 持的。雍正帝对诸兄弟、宗室诸王、八 旧 加
涤荡、清算，却对太子诸子、索 后人宽 相待，甚至加以重用，未
没有允 的 面 其中。
允禔
讲完太子阵营中人，我 再来看看几位谋夺太子之位的皇子。皇
子中第一个冲出来和太子决一雌雄的是太子的 哥——皇长子允 。
规 是立嫡立长， 允 看来，老父总共 一个嫡子，嫡子有个
闪 ，理所当 到他这个长子。 况他的 亲惠妃 康 帝的后
宫中年纪长、位分尊，始终 第二集 前列。

允 生于康 一年（1672年），比太子允礽 两岁。按 排

行，他本来是康 帝的第五个儿子， 为四个哥哥都早夭， 列为
皇长子。康 四年 二月，嫡子允礽 立为皇太子，幼年兄弟骤
有了君臣分际，允 当时只有三岁多，也谈不上 落与否， 随着年
纪 长，自 觉出自己和太子 各 面待 的巨 别。按
儒家 理，兄弟之间讲究长幼之 ，兄尊而弟 。太子之于皇三子及
以下的诸位皇子， 是兄， 是储君，二尊合一， 算他凡事 高临
下， 家从 德、 上也还容易接受。而太子之于允 ，于国是储
君，于家却是弟弟，再拿起 来，可 不好相 了。 太子的性格
很高傲，允 更是刚强，仅从这一点上讲，二人的关系可 而 。

允 的个人资质看起来还不错， 清宫多年的法国 白晋
说过：“（皇长子）是个 男子，才华 溢， 具有其他
德。”更兼他是长子，容易获得父亲的器重，所以康 帝很早 对他
刻 培养，委以重 ， 其是 军事 面。康 二 九年（1690
年），清军第一次征准噶 ，年仅 八岁的允 奉命随 父抚远 将
军 全出 ， 副将军， 与 事指挥。康 三 五年（1696年），
允 随康 帝亲征准部，领御营前锋营， 赞军机。前面我
到，康 帝对嫡长子继承制这一华 政权的重 政治制度领会不深，
已经立嫡的 况下继续培养庶子 与重 的政治、军事活动，这会
导致庶子 野心 胀、结交势 ，对政权的 定交接 分不利。野心
胀的现象 两次 与重 军事行动的允 身上 现得淋 尽致，
结交势 ，他却没有 到。这也 现出允 其人虽 面上有些才
干，比如掌 了较好的军事技 ，等等， 而 是个 乏政治远
见和政治 腕的一 之夫，有夺嫡的野心，没有夺嫡的策略。

允 次出 准噶 ，身 是副将军，当时的三军主 是他的亲
父 亲王 全。允 如果是个 年老成的谋略家， 学习指挥、
敢临 的同时， 此机会笼络军中将 之心，特别是 父之心，
以为日后留出 步。可 ，允 此行，不 未见结交什么可 之人为
生 泽，反而和 性忠 老实的 父闹了很 矛盾：康 二 九年
七月出兵，不到一个月， 和 亲王“不相和谐，妄生事端”，
且“私行 ”， 是 里向父皇告 父的黑 。 而康 帝行事
公正， 不 儿子，得 况后，不顾自己丢 ，将允 强行
北京，事后 百般弥合，才避免 二人的矛盾完全公开化。 亲王
全是康 帝唯一的兄长，很受皇帝的 ，他喜欢皇八子允 ，
让允 父亲的心目中 加分。年轻的允 有机会与 父成为工作
，却不 给讲话如此有分量的人 留下谦虚好学的好印象，反而
闹得不可开交。可见他 笼络人心，特别是笼络关键人 之心的问题
上， 乏基本 识，身 也没有明理而有权威的人对他进行有 的
助 导。

很多 学作品和影视剧中，允 都是 康 时期的名臣、 学
明珠的鼎 持下与太子、索额图针锋相对，争夺储位，明珠一般
为惠妃的亲兄弟、允 的亲舅舅。毕竟具有这 至亲长 的身
 ，才 控局面，且有拼了老命不 ，为外甥谋夺储位的合理
性。事实上，明珠与允 之 惠妃不 不是兄妹，甚至连亲 关系都
没有。按 清代《玉 》记载，惠妃姓纳喇 ，其父名索 和，曾担
司库，最高的官 是郎中。明珠 中有一 兄弟名索 和，此人起
家官即为郎中，后来承 家里的世管佐领和二等男爵， 且升 吏部
郎， 顺治 一年 病 了，从未当过司库之类的杂佐官，年纪也
对应不上。而《八 洲 谱》则记载内务 正黄 衣中有一
人名索 和，姓乌拉纳喇 ，以郎中终其身，各 息 与惠妃父亲
的记录相当。可 惠妃是 衣出身的乌拉纳喇 ，其父是内务 中下
级官员，与明珠家 没有什么关系。

康 中前期，政 中的实际掌权 是索额图、明珠二人，索额图

身为国 ，而明珠足智多谋，二人权势 鼓相当。康 早早立嫡，明
珠有 见，当是实 。 豁出身家性命不 ，为一个连血 关系都没
有的皇长子公 谋废太子，以明珠之老奸巨 ，是绝不会 的。此
外，太子与允 等人矛盾 化，当 康 三 七年以后，此时距明珠
相已经 年，他虽 仍 后充当康 帝的亲密政治顾问， 挑起
朝局巨变的可 性已经很 了。

康 三 七年，康 帝第一次 封皇子，其中封王的只有两人：

皇长子允 封为直郡王、皇三子允祉封为诚郡王，其 成年皇子则封
为贝 。一年后，允祉 为 妃丧事受到 分， 为贝 ，只 允
一人仍 王爵。允 的自 心再次 了，虽 了自己的 人之
外，他 没有获得朝中哪些重 势 的格外 持， 他坚 ，只 拿
下太子， 出的储位 他莫 。

一废太子前，康 帝对允 的心思已有察觉。他一 面深 这个

儿子心浮 ，不 立为太子；另一 面 为允 与太子矛盾
 ， 是兄长，有重 军事行动的实 经验，而不得不利用他对蠢蠢
动的太子起到制衡、威 作用。所以 次出 ，康 帝总是同时
着允礽、允 两个人，以 事起 ，可以让他 针 对麦芒，相互
制约。一个以舐 深、 于 子著称的父亲，年事渐高，防子之心
却到了这个 步，也实 令人唏嘘。

康 四 七年九月初四的 河之 ，嫡子与长子终于兵戎相见。
外深 ，太子骤 废，允 兵护驾，老皇帝当着随行王公百官
之面痛哭流涕， 太子的不孝与 德，哭到 心 竟 扑 ，
左右开弓抽打自己的 。即 这样 态 愤的 态下，康 帝仍
不忘公开 ：“朕将朕躬安危 付与直王守护， 绝 废 礽而
立直王为皇太子之 。直王为 玛之事忠心行走， 性 暴 昧。
直王，朕实 立为皇太子之 。”[17] 这一番说法，真如当 一盆冷
，把一腔 等着入主东宫的允 浇了个透心凉。

这样剧 的形势变化，特别是康 帝对他 利用， 轻视，乃至

一句话 绝他东宫之路的 法，让本来 性 暴 的允 彻底心态
衡， 把一腔怨 都撒 自由的废太子允礽身上。他一 康
帝面前念 允礽的 不是，说：允礽所行 ， 人心，如果父
皇顾念父子之 ，不 了自己的 ，我 替父皇杀掉他；一
看守允礽之 ，苛刻虐待，将其身 事的所有 人都 不用，
对他 加以苦刑，以致 人 不 受刑而逃走，甚至上吊自杀。他
还派出身 的太监、护 四 打探消息，上 下跳， 分强 。此
外，按 雍正帝即位后的说法，允 康 帝面前构陷与允礽交好且
同 河随 的 三皇子允 ，导致允 父皇心中的 位一落
丈。 也是出于这个 ，《实录》 入九月初四日废太子上谕
时，只 留了康 皇帝批评允 暴 鲁，宣布不会立他为皇太子的
内容，而把赞扬他对父皇一心一 、忠诚 事的 删 ，将其 造
为一个彻底的反面人 。

允 诸兄弟中与允 关系较好， 许 为允 曾 交给允 的

生 惠妃抚养过一段时间，且是康 诸子中 见的外 柔善、谦逊之
人， 于 允 面前 低， 和刚 傲 的长兄和 。允
得 自己储位 望后，直接向康 帝举荐允 为皇太子， 称一个叫
张明德的看相人曾经说过，允 以后必 贵。允 虽 夙有夺嫡之
心， 惯以宽 重 人， 没有引起父皇的格外 觉，一废太子
时，他本人 京留守，亦 甚嫌疑可 。哪里 到一向结好的长兄如
此莽 ，竟 这样 的时刻，直绰绰 举自己为太子，且说出
里请相 看相的事，令康 皇帝一下 识到诸皇子 蓄阴谋、结党
夺嫡的严重性，将本来印象不错的允 一齐痛骂， 为“党 ”。

对这个看相人张明德，康 帝 上下旨，让人仔细查访，哪 到
一下 连出一件不得了的 。说来宗室里许多人都 恨太子允
礽，甚至有谋杀他的打算。张明德是当时北京 中颇有名 的异 之
，据说不 会看相、算命，还 识 几个神出鬼没的武林高 。这
些 湖上的朋友各有奇 ，若是打将起来， 抵杀几百人，飞将起
来，深沟高 不 话下。那位曾经 太子殴打过的镇国公普奇请张明
德给自己看相，愤愤说起当今太子骄 暴戾， 人心，不如 合反
对 把他干掉。张明德是惯 危 听说 话骗钱的人，听了这些
话， 记 心上。

宗室王公 子里 混了一段时间后，张明德经普奇等人介绍，
开始结识那些不安于位的皇子 。他先 八贝 为允 看相，奉承
允 有 贵之相， 说起自己有纠合高 刺杀皇太子的本领。允 本
有夺嫡之念，不 不为所动， 毕竟事关重 ， 与关系最好的九
哥允 和 四 哥允 商议。允 等人 为时机未到，不 轻举妄
动， 将张明德逐出八贝 。 允 这里没有讨到好 的张明德很
快引起 哥允 的重视，显 ，他对太子的恨 比允 ， 子
也 得多。允 过顺承郡王布 将张明德接入 中，叫他相约
一干 湖朋友， 康 四 七年 月 五日 集北京，刺杀太子。孰
太子九月 废，所谓的刺杀活动当 不 再按 划 行。鉴于张
明德 北京的活动范 很 ，结交人员 杂，允 生怕自己 与其间
的事 别人举 ，所以干 向父皇 到允 看相一事， 着 论允
否立为新太子，都先把自己开 出来。[18]哪 康 帝对此事极为重
视， 一查到底不可，是以允 的所作所为很快暴 出来， 让老
父 到他是个随时可 铤而走 的亡命徒，必须严加 锢，以 不
虞。

总而 之，一废太子之后，本来 诸皇子中 于有利 位的允

，把自己的 昧粗 现得淋 尽致。这不 不让人 起 洲政权
关外时的那些 景：皇太极 世后，合法性最强的皇子豪格与实
最强的皇弟多 争夺 位，多 推 谦让， 弟多铎却看
着着急，当众 喝：你不当我当！允 这一 “我当不了让老八
当”，和多铎真有异曲同工之粗豪，关外 毕见。

一废太子后，允 这一番喊打喊杀、上 下跳，以及允 夺嫡野

心的暴 ，对康 帝的 动是很剧 的。这让 允礽 得 昏 胀的
老皇帝 醒， 识到：太子不安于接班人的位 ，是对自己的威
胁；而废太子后，诸皇子 雄逐鹿、谋夺接班人的位 ，恐怕是对自
己更 的威胁。另外，冷 下来的康 帝开始 设身 到太子
的 ：面对这些虎 之子，自己 且芒刺 ， 况是年轻的夹
父皇和兄弟 之间的允礽呢？他的压抑与 态是否 人逼 、陷
害，乃至诅咒？

正 这时候，与废太子允礽交好的皇三子允祉 送来一颗重 炸
弹，即允 命令蒙古喇嘛 格隆一干人等 王 作法，魇镇诅咒废
太子允礽。 康 帝派人查 的过 中，不 “挖出镇魇 件
”，还 连出一串咒魇事件，其中一个叫布彦图的当事 ， 为
举 此事，竟 杀人 口，其性质之 可见一 。允祉的举报给急
定废太子后朝局人心的康 皇帝找了台阶，他 上 定 术诅咒
实，太子是 为 诅咒才神志恍 、行为错乱， 本性败坏不可
药，这 为 立太子找到了理由。

格隆诅咒太子 后，康 帝下旨将允 王爵， 家拘

。 一开始的看管 不 分严格，且允 中藏有 量武器， 前
有集市，往来人员混杂，多有为其 消息之人。 拘 的允 也
上了太子 木兰 那样的“疯疾”，暴 癫 ， 如走投 路的
兽。雍正帝即位以后，还曾 忆过这段往事，说“从前 哥畏人
杀之， 各门加锁”，可见其精神 恐 的 态。 而
兽之 ， 其骇人，当时京 纷纷，有说允 恨极了九门
合齐， 派人杀他， 有允 的亲 扬 ：“若我 哥以二寸纸写
给 合齐，他岂敢不深 打开 门？”[19]康 四 八年四月， 虑
到允 性 暴戾， 天，一旦皇帝出 外，说不定会挟持内宫
太监， 太后 旨 是皇帝密旨，跑出 来，闹个天 ，其
皇子都是他的弟弟，未必 拦控制得了，是以康 帝不敢对他再
抱有 过自新的幻 ，下令加派 军，严密看守， 告 诸皇
子， 远不许将其放出。至此，曾经 光 的皇长子允 成为九王
中最早 人身自由的一个。
允禩
如果说允 、允 是 夺嫡 争中第一批 机会的皇子，那么
皇八子允 可以算是第二批，这和他 此前的受重视 度 致
成正相关。允 和允 是一废太子之前最受重视的皇子， 权 核心
最近，行事最显眼、张扬，受到的打击也最早、最 ，一个终身监
，一个弃 爵 几年。相对这两人而 ，允 一废太子以前的
活跃 度 弱一些， 说是公开的活跃 度弱一些，他 私下里是
活跃的。

允 生于康 二 年（1681年），比太子 七岁，比四兄

三岁。他的生 出身较低，是内务 管领下人的女儿。 康
四年 过内务 选秀入宫，和她同一天入宫的还有雍正皇帝的生
乌雅 ，以及 二皇子允祹的生 万琉哈 。乌雅 生 三子三
女，康 八年封为嫔，二 年 晋位为妃。与乌雅 相比， 只
生 了允 一个儿子，康 二 八年与资 浅得多的允 生 章
一起受封为嫔，康 五 年 世前才晋封为妃。

允 幼年抚 于惠妃宫中，稍 后 期养 康 帝第三 皇后

佟 身 ， 由生 抚养长 。 而， 许由于 亲名位的
，允 很早 得 性 ， 现出温和平易、与人为善的一面，
乃至身为皇子，还有惧内之名，这和太子、允 等人的张扬、乖戾、
生活骄 形成对比，很 得到长 的喜欢，同 、晚 的拥 。比如
他的养 惠妃，虽 别有亲子允 ， 显 对允 的关 更甚。允
囚 时，惠妃“亦 称其不孝，请 之于法”， 论是真心还是忍
痛，毕竟 出了 持康 帝决策的 态。到康 五 三年，康 帝
为“ 鹰事件”痛责允 ，父子之间几乎恩 义绝，而此时的惠妃，
为 护养子起见，与皇帝 生 争执，以致外省 抚都有所
闻。[20]康 帝唯一的哥哥 亲王 全也赏识这个 儿的为人，向康
帝称赞其“心性好，不务矜 ”。

此外，康 帝第二、第三 皇后家 的重 成员都是允 的 持

。 是康 年间的重臣， 了承 父亲遏必隆的一等公爵外，
还担 领 内 臣、议政 臣、都统、理藩院 书，是八 贵集
和外 集 朝中的核心人 。 的两个姐妹分别是康 皇帝
的皇后、贵妃，妻子是德妃的亲妹妹，女儿 嫁给 七 哥允礼，所
以对诸皇子而 ，他不 是 哥的舅父，还是四 哥、 四 哥的
姨父， 七 哥的 父。不过 一废太子后，他没有选择 一个与
自己亲 关系较近的皇子拥 为储君，反而选择了 关系的八 哥
允 。再如佟 家 的长房长子鄂 性 强 ，对自己的父亲佟国
纲都敢忤 顶 ，却也 买允 的账。

至于亲兄弟中如九 哥允 、 四 哥允 等人，也都是允 的
铁杆 持 ，不 心甘 为他送钱、送 ，还 他受到康 帝切责
时 与之同 ，足见其受拥 度之高。

年轻的允 之所以 众多兄弟中引人注目， 不 于他的

武略有多么出众，而 于性格好、 商高，对重 的人际关系都 用
心维护，往往一番话说下来， 让人有推心 之 。 太子 位
、诸兄弟相安 事的阶段，他这样的 质和为人，当 也会给康
皇帝留下不错的印象。康 三 七年， 七岁的允 封为贝 ，是
受封皇子中年龄最 的一位。 一废太子的紧 关 ，康 帝 临时
命令允 理内务 总管，主持宫廷事务，对他的 ，特别是忠诚
度，给予了很 。

而 这个时候，鲁莽的皇长子允 向父亲 出，如果自

己不 皇太子，那么允 是最合适的人选，而且之前有个相 张明
德 说过，允 有 贵之相。这样的说法，让康 帝“为之 异”，
他可 从没有 过，这个不嫡不长、以贤德著称的八儿子，竟
里有这样的野心和 量，不 窥 东宫，还 让比自己年长八九
岁、性格暴 的长兄甘 其下。如此心机，足以让已经极度 乏安全
的康 帝 一次不寒而 ：这些不 之子，到底还有多 阴私勾当
把朕蒙 鼓里呢？ 急之下，他下令将允 锁拿 ，不 九 哥允
、 四 哥允 公 出列为之辩护。康 帝再度 态，拔剑 杀允
，一时间父子兄弟乱作一 ，压抑多年的矛盾彻底公开化了。康
帝 可奈 向 臣 ：如果这样下 ，等朕 后，诸皇子一定会
把朕的 扔 乾清宫不管，各自束甲相争 了。

为废太子和随之而来的一系列变 ，康 四 七年入冬后，老
皇帝生了病，而且病得不轻，他开始 虑再次立储的问题，一则压制
蠢蠢 动的诸子，二来以 自己身 的不测。从当时康 帝的口 来
看，他已经将允礽的 之举，归结为允 的魇镇谋害， 清了允礽
的主观 性，还把对允礽有所威胁的允 、允 双双 爵关押起
来，为 立允礽扫清 碍。不过此时的康 帝已经 识到，由皇帝一
人决 ，立嫡长子为太子的 法，纯粹出于华 王朝的政治 统，与
洲旧制 以兼容，以致诸子争锋，朝局动荡，不 立了三 多年的
太子丧 人心、坐不住位子， 连自己也英名不 、老 丢尽。这一
， 划着吸取前次 训的康 帝， 把立储形式退 到 洲的
部落军事 主制阶段，而且 主范 更 ——令 臣齐集公所，
从诸皇子中 举一人为皇太子。

康 四 七年 一月 四日，康 帝下旨，令 臣等会同详

议，推举 哥之外的一名皇子为皇太子。“众议 ，朕即从
之。若议时互相 顾，别有探听， 不可。”为了 所立 是允
礽，康 还特 了一些安排，比如 对嫡长子即位抱有执念的
臣多 加讨论，另外不许怨恨太子的 学 齐 其中干 。 得
一 的是， 齐和太子允礽的关系本来不错，他曾 与索额图主持的
中俄议界之事， 康 帝三征准噶 时留京辅佐太子。之前讲
过，“帐 ”事 后，其子富 作为太子 党抓了起来，交
予 齐本人拴上九条铁索 家中。 为了自 是 子， 齐
此后与太子反目，开始 向允 、允 等人。康 帝后来当众 骂
齐 卖主 荣， 过陷害本 贝 投 上三 ，即是对其家 “老
病”的 辱。

臣接旨后，先是 恐一番，说：如此 事， 人臣所当 ，我

岂 推举太子？还是请皇上乾纲 为是。皇帝不听，坚持让 臣
举。结果，一张写着“八 哥”三字的纸条交到了跑进跑出 旨的
太监总管 九功、李玉 上。康 帝看后很不 ， 命 、李二人
告诉开会的 臣：立皇太子乃是 事，八 哥年轻不更事，生 出身
低微，本人 刚刚获 ，你 仔细 虑好了再 ！ 臣 佛 与
皇帝抬杠， 说：皇子 都是天资 明之人， 是臣等 于外廷，如
深 ？ 子莫若父， 皇上 不 我 推荐的人，那还是
怎么说，我 怎么听吧！康 帝不 休， 命众人各自推荐皇
子人选， 人单写 一张纸上，再 上自己的名字进呈。 而皇帝显
高 了个人 志对 臣的影响， 论他怎样暗 ，甚至 变选举形
式， 主集会的结果都没有变化—— 臣众议咸同， 举还
关押着的皇八子允 为皇太子！

这样的结果，对 位近五 年，自以为对朝廷局面如臂 指的康

皇帝会产生怎样的打击，读 自可 见。自己培 、 用的 朝
武， 为了一个年轻、没有功绩、 家 微的允 而 着明白 糊
涂，不 自己的 ，这是多么令人恐惧而且不可思议的事啊！
只是当时的康 帝正 病中，根本 ，甚至也不敢对 臣进行
范 究。眼看暗 没有用 ，选举更行不 ，康 帝只有打出孝
太后和允礽生 赫舍里 这两张亲 ，亮明自己仍旧 允礽的
态度。事 到这个 步，皇权终归是皇权，一旦公开 ， 臣
唯有俯 听命，此前“众议 ，朕即从之”的客 话，也只好 吞
下 。

过年来，到康 四 八年正月下 ，康 皇帝的身 况有所

好， 起 年冬天的事 ，未免 不打一 来。愤 之下，康 帝
不 找出造成这一结果的“元凶”，以 明 臣 举允 ，
出于公心，而是“元凶” 串 作弊， 臣望 附和的结果。于
是他下旨质问当日 加 举的 臣：朕让你 举太子，你 一 蜂
举允 ，这一定是你 平时谋划结党所致，你 现 自己交代，
当日最先 出 举允 的是 ？ 臣中为 的领 内 臣 浑德
说：当时臣等分 武两班 坐， 家都说 允 ，所以 入
了， 没有 先 议之人。康 帝不 一顾 ：哪有什么“所
举皆同”之事，一定有人 议组织，你 快快从实交代！皇帝穷究不
舍，挨个问 ，众 臣一时你推我，我推他， 人推 人，官 的推
官 的，只 先把自己 出 。
 康 帝很怀疑是 学 齐从中捣鬼，为此屡加逼问， 学
张玉书没有办法，只好说：“当天 臣奉旨齐集， 学 齐
和温 比臣来得早。臣问他 今天召集 臣是 议论什么事？ 齐说
是皇上下旨，命 家从诸皇子中推举一人为太子。臣 问那推举
呢？ 齐说 家都 推举允 。后来果 很多人都说 推举允 ，所
以臣等也 一起 允 了。” 现 的 齐见康 帝震怒，赶紧辩
白，说：“张玉书记错了，他当时问臣 举的是 ，臣 答的是‘
未定，只是听说众人中有 举八 哥的’。张玉书和臣是同僚，他
问，臣也不 不 答， 绝对没有让他 举允 的 思。”几个
人各执一 为自己辩护， 绪 分 动。按朝鲜人的说法，康 和
齐一对奔六 岁的君相，如同 孩打架一般，康 帝当众“殴曳
齐”， 齐 不 弱，竟 皇帝面前“拂 而 ”。直 得康 帝当
天晚饭都 以下咽，第二天早饭也吃得很 。

现 开会的人闹成一 不说，连没来开会的，也 扯进来。康

帝的 舅加 父佟国维当时已经退休， 不 与日 的政务活动，
他对重新推举太子一事也高度关注。当康 帝透 出自己 立允礽为
太子的 思时，这位 持允 的国之 即 反对，他上
说：“皇上办事精明，天下人 不 晓， 错 之 。此事于 躬
关系甚 ，若日后皇上易于措 ，祈速赐 ， 日后 于措 ，亦
祈速赐 ，总之将 定主 虑 行为善。”其 直指康 帝视储
君之废立为儿戏，出 反 ，若将 臣 不拥 的允礽 立，将
如 ？佟国维这 有 告性的 疏， 臣中引起很 反响，
允 的 持 称赞为“如此 谓之国舅 臣，不惧 亡，敢行
”，他本人也 视为拥立允 的 后台。康 帝一向对佟国维
尊 ，甚至有些 ， 受到这样 锐的指 ，不免 得 冰凉，
 骂佟国维：“朕若诛 ， 类沽名。朕今 不诛 ，其 怀勿惧，
不可 责于朕躬。观 妄之 ，其亦 人镇魇 ？”

很快，佟国维、 齐，特别是 齐，成了康 帝最 的出 筒。

其中佟国维 训 ，不许再 与政事； 齐 拘 ，他的两
个弟弟李荣 、 武，前 枷责，后 ，其 人凡是有爵位
官 的，一律 退， 理相当严重。

事实上， 这次“ 主推荐”活动前后， 佟国维、 齐两巨公

外，还有许多王公 臣积极为允 出 ， 括皇九子允 、皇 子允
䄉、皇 四子允 ，以及康 帝第二 皇后的亲兄弟、一等公、领
内 臣 ，第三 皇后的 兄、一等公、领 内 臣鄂
，明珠之子、 林院掌院学 、 郎 叙， 臣 部 书王鸿
绪，等等。雍正帝即位后 忆说，这些人当年的串 办法，是由 叙
与廷臣暗 消息， 人 心写一个“八”字，开会时互相告 ，以
张 势。

凡此 ，让饱有政治经验的康 皇帝很快从极端愤怒 惧中找

了足 的理性：这些允 的铁杆 持 ，都是自己的近亲、重臣，
是政权班底的核心成员，如果 理太重，必将引起举朝恐 ，那样的
话，别说允礽 以 立，自己的统治根基，也 严重动摇了。经过
反 量，康 帝采取了和 泥的 法。对允 ，一 强调他有 ，
家微贱，不 立为皇太子；一 免 了他邀请张明德看相，结党谋
夺储位的 过， 贝 爵位。对允礽，则先让他向 臣 ，以后
痛 前 ，绝不记仇，而后宣布他身 痊 ，可以 立为太子。

立后的允礽威望 弱，不安全 强， 一 鹤唳中 强

撑几年，到康 五 一年 月，终于再度 废。太子再废，允
心 足，以为储君之位 己莫 。他甚至跑到康 帝跟前 探说，现
这个时候，儿臣不 如 自 ，宁 称病不起。按 当时的 形，
俯从众 ，立允 为太子，算是个人己两 的法子，也 了其他皇
子争储的野望。不过，一世好强的康 帝，绝不甘心 他的八儿子
和 臣 一起 挟 范，他宁 储位虚 ，让众皇子 雄 起，也不
让这个外饰宽仁、内藏 诈的“活王莽”允 称心如 。

允 心 ，康 帝态度强 ，父子 的关系很快 闹僵了，

甚至连允 的生 也 扯进 。康 五 年， 生了重病，这
个 子 有很强自尊心的女性， 为丈夫多年来总拿自己出身低微
来 辱儿子， 到自责 。二废太子以后，眼看丈夫与自己的
生子几乎闹到决裂，儿子前 未 、吉凶叵测， 的痛苦越
以排 。是以生病之后，她拒绝延医服药， 望早日 ，而免于继
续成为允 前 的拖累。 各自 见已经彻底形成的 况下， 的
这一 法，不 不 促成父子双 和 ，反而更加剧了他 之间的对
立。 父亲看来， 亲完全站 儿子的立 上，用 来 绑架自
己； 儿子看来，是父亲的轻蔑与绝 逼 了 亲，也将儿子彻底打
入不孝不忠的 德深渊。于是，康 帝为了 明自己 绝 ，
临 前晋封她为良妃，给予名分上的 ；允 为了 明自己至
孝，则 亲 后 、 办丧事，“已及百日， 令人扶掖而
行”。

到康 五 三年，康 与允 的关系彻底决裂了，标志性事件有
两个。第一件是“ 鹰事件”。康 五 三年 一月，康 帝 行
外，走到密云 亭行宫时，刚刚从遵化 完 亲良妃的允 派了
一名太监、一名亲随给父皇请安。按 惯 ，允 ，是奉旨而
行， 完毕，应该亲自赶到出 路上的某一站候驾、 旨。 他
佛不 见到自己的父亲，兀自 了 平的 泉行宫，说 那里等候
驾 京时再见。更糟糕的是，他派人给父皇送 的礼 ——两只
鹰，送到御前时，已经 一息了。康 帝自两废太子后，一直 弱
多病， 叹残年不久，如今 到儿子这样的礼 ，不 不以为是
诅咒。他登时暴怒，自称到了心 的 度， 当即将允 派来请
安的太监、亲随抓起来， 众目 之下刑讯，让他 招出 是自己
主子一党。折腾了一 之后，康 皇帝写 给 京的年长皇子 ，
骂允 ：不过是我 库低贱的女人所生，从 阴 主 ，他先
如 谋害太子， 后再纠结党 举他为储君。现 我与他父子
的恩义已绝，恐怕日后必有行同 的 哥， 为了拥 他而逼我逊
位。我现 写 把这些事 都告诉你 ，你 应该 自己 如 行
事。允 恨我刺骨，他的党 也是如此。允礽 ，屡 人心，允
则屡屡邀结人心，可见他的阴 ，是允礽的百 。[21]

第二是“雅齐布事件”，时间与“ 鹰事件”相近。雅齐布是允
乳 的丈夫，清宫皇子与乳 关系最亲昵，乳 之夫自 也是皇子
身 最得 用之人。用康 帝的话说，允 最初与太子允礽结怨，
是 为这个雅齐布。当时雅齐布与御史雍泰有私人矛盾，所以向允
告刁 ，允 年轻护 ，打了雍泰一顿，太子和索额图将此事告
康 帝，于是，雅齐布 唆皇子为 而 赶出京 ， 配到下嫁蒙
古的八公主 上 。后来雅齐布夫妇 北京， 允 的庇护
下 了起来。康 帝得 消息后， 为震怒， 为允 已经 不把自
己放 眼里，才敢公 抗旨，隐匿钦 。他派人将雅齐布夫妇 ，
专门写下上谕交给诸皇子，说八 哥“党 甚 ，阴 已极，即朕
亦畏之”。 定以允 的为人，日后一定会为了雅齐布向自己报仇。
[22]
 至此，康 皇帝把话说绝，允 入主东宫的路 彻底 了，
他敢于 动政变，否则再也没有继承皇位的可 。那么康 帝怎么
这样厌 允 ，不 给这个 臣拥 的八王爷留一丁点儿机会呢？
了允 本人出身低、野心 、争权夺位过于 骨之外，从更深一个
层次来看，当时的清王朝，仍 从贵 政治走向君主专制的进
当中，允 如果坐上皇位，不利于这一进 的继续推进。事实上，从
皇太极到顺治、康 ，清王朝的几代最高统治 一直致 于摆 父子
兄弟打天下、坐 的贵 共治局面，他 尽办法，用外 贵分
宗室 足的权，用 人中下层的 化精英、精干奴仆分外 贵的
权，乃至用 人分 人的权。总之是 扶弱抑强，实现将各 势 统
统 于君权控制之下的最终目标。康 帝八岁登基， 尽 年艰
，自以为对朝局的掌控已经 纯 ，如果让他 国本 事上仍
于臣僚，特别是老 八 贵 势 ，岂 将几代帝王化家为国、
化主为君的努 付之一 ？

再从 推举 允 的角度来看：对于一个普 人，乃至官员、贵
而 ，人 好当 是一件好事； 对于君主来说，总是 人人称
，特别是贵 高官的普 称 ，恐怕 不是一位称 的君主了。毕
竟， 获得哪个 的称 ， 放弃一些 则，对其进行利益
送： 贵 高官说好，那 送的 是政权和 众的利益。对
允 的这个致命弱点，康 皇帝看得很透。他曾怒 允 的九
哥允 、 四 哥允 是 泊义 ， 到允 如果谋得 位，接
下来不过是一 宗室、权贵的分赃 会而已。

此外，从个人 ，哪怕是谋权夺位的 来讲，允 也 有不

及之 。他很像《三国 义》里的刘 德、《 浒 》中的宋公明，
仁、义的“人设” 拢人心，而 作为政治家的 实 ——哪怕
自己的 队中，他也从来没有获得，甚至 图获得 中调 、统一筹
划的 位。 夺位期间， 持允 的皇子、 臣 ，比他更像一个主
角，经 各行各的主 ， 现异 活跃，还经 一些 蠢、 性的
低级错 怒皇帝，累及允 本人。另外，允 的 较为 弱，顺
时 于浮 冒进， 一来却没有什么防守反击的好办法，与雍正
帝动心忍性、 扎 打、 一事成一事的 格形成鲜明对比。《三国
义》里的刘 起家草莽， 乏与 雄竞争的政治资本，所以 乱
世中 树“仁义”的人设，所谓“ 与 反，事乃可成”，允 以同
样的策略挑 太子允礽，也获得了刘 那样的阶段性成功。 逐鹿中
、兴 室，光 “人和”终究是不 的，允 最终败 善用权谋
诈术的雍正帝 里， 也很符合 史规律。

一个 得注 的问题是，允 虽 康 五 三年 批 批
臭，却 没有像皇长子允 ，以及废太子那样 囚 起来，甚至连爵
位也没有 剥夺， 旧享受贝 待 ，过得比皇 三子允 宽 面
得多。这 是出于两点 ：第一，允 虽 不可 立为太子，
毕竟有 量皇子王公、 重臣是其拥趸，对他采取过于 的
段，实 众之举，说不定还会 起变 ，晚年的康 万事 ，不
再折腾了。第二点也是更重 的，即 康 帝看来，允 虽 党
众多，却不是个 法控制的人，而且自矜名 ，给予他自由也 甚
妨碍，不像 哥允 ，暴戾好杀，若不严加看管，不定哪天 敢闹
个天 。

雍正即位 始，允 命为排名第一的总理事务王 臣，其

持 绝 多 仍担 ， 随后的两三年中，他 几乎没有对新
君的统治造成 实质性威胁， 分化瓦 、定点清 了。从结果
来看，与其说允 是“八王党”的元 ，主动的皇位竞争 ， 不如
说他是 为看起来温和、容易挟制，成为 贵 、 官僚选中
的利益代 人， 推 挟着进行了一次不成功的皇位之争。

至于雍正帝与八弟允 的关系，其前后颇多变化，我 放 讲
的 节再谈。这里 说的是， 允 集 中，令 最忌惮的
绝 允 本人，而是皇九子允 。他 谋多端、善于经营，是允 集
中摇 的重 人 。此外，允 事之坚忍有为，也 乎比允
更强一些。 雍正帝即位，允 动遭 辱、酗酒自弃的 况下，允
仍 出一些反击动作，令新君颇多顾忌。当 ，皮之不存， 将
附，终归也是 济于事的。
允禟与允䄉
八王党中的皇子成员， 了允 本人外，还有皇长子允 、皇九
子允 、皇 子允䄉，以及皇 四子允 。允 的 况我 已经交代
过了，允 康 末年晋级为直接竞争储位的重量级选 ， 单
拿出来讲讲。至于允 、允䄉，则不足以自立，放 本节一起来讲。

允 生于康 二 二年，比八哥允 两岁，比雍正皇帝 五

岁。他与皇五子允祺是同 兄弟，生 郭络 出身内务 中级官员
家庭，康 六年入宫未几即封为宜嫔，康 二 年晋封宜妃，是康
中前期最受宠 的妃嫔， 宫中颇有 位，甚至有些跋 。雍正皇
帝即位之初说，“宜妃 妃见朕时， 度竟与皇太后相 ”，足见其
强势作 。

允 虽 有个宠妃生 ，另外骑射功夫不错，还对 洋学问颇有

究，却 康 皇帝 分看重、着 培养的皇子，康 四 八年封
爵时只封为贝子，与年纪较轻的 二 哥、 四 哥同列。允 对此
很不 ， 些“你 看，我 上的 子有什么好”“不过 此微
末贝子 ”之类的 骚。康 帝不喜允 ， 了他后来极 举允
之外， 还和他外貌不 、机谋多智， 善于以财货 买人心的特
点有关。

第一，康 帝对人的外貌 看重，他比较喜 的皇子， 都有

不错的 ，如允 、允礽，都 称赞相貌英 ，而从现存画
像上来看，早年很受宠 的允 ，则与乃父的 质眉目最为接近。允
的长相， 雍正帝称为“痴 臃 ”， 说当年兄弟 一起，都
 拿他取笑。雍正帝对允 恨之入骨，所以用了这样 辱性的 ，
结合允 存世的画像来看，他的外貌也 乎算是粗 一路，不及其
他兄弟 优雅，留给父皇的天 观 不 。

第二，八王党虽 以允 为 ， 有允 后来 上， 说到心思
机巧、反 查 强，却 人 与允 相比。 如一废太子后，他
掇性子直率的允 当众顶 老父，为允 作 ；二废太子后，更是
不顾康 帝严 诸皇子结党的 令， 过各 渠 ， 允 、允 等
人之间来 消息。雍正即位以后，对八王党进行持续打击， 他
连番的 辱、贬 之下，允 、允 坐以待 ，乃至终日醉于酒乡。
而 远远打 到 宁军中 住的允 则不 范，不 对负责监视他
的年 百般拉拢，与 客商 买卖，还 所的后 上凿 开
门， 与 洋 往来 议、 财产。他甚至 的 助
下，创造了拉丁 写的 ，让亲 藏 衣 里 北京，交给
京的儿子作为新的 络办法， 雍正帝称为“ 国奸细之行”。

前 到，康 皇帝其人虽 有较高的 化 平， 骨子里仍

是个 有鲜明 洲，甚至蒙古色彩的北 君主。对于刚强、忠
诚的人，即 有些鲁莽、暴 ，他也颇为喜 。允 、允 之所以先
受重视，后来 一 子打 ，很 度上是 老父面前暴 了自己心
机深沉、 里不一的一面，让他觉得琢 不透，甚至 以驾 。允
的智术 害，连精明自用的雍正皇帝都 忌惮，更不 说 格
更为粗枝 叶的康 皇帝。

第三，允 善于利用权势谋取财富，不 本人家资巨富，连他的

亲 太监 玉柱，资产也有 万之多。允 财的 式花样百出，
比如违反 令派家奴 东北 区刨挖人 ， 年 积 奇高价出售
粮食，向各 的 抚 员进行 额的索贿，乃至直接 纵官员选 ：
管理全国税关的 部贵州司官 ，向来是由他安排的。他的三女儿
康 皇帝指婚给权臣明珠的孙子 为妻， 为明珠家资巨富，允
甚至与家奴合伙 诈女婿 及其弟 寿白银 万两。清初的皇子
王公权势显赫，行多不法， 像允 这样 所不用其极，乃至谋财不
避亲的，也着实不多见。

允 财，却不是个守财奴，反而颇以“仗义疏财” 人，且
舍的对象不分高低贵贱。八王党中，允 是有心 太子、当皇帝的
人，自 持 德上的纯洁性， 以谦抑、清廉的形象 人，不
有过多贪财好货的举动，另外，允 本身也不善经营， 邸开
入不 出。所以 论是他自己开销，还是维持 政治集 的交往、
，没有金钱开路，是万万不行的。 此，为八王党赚取活动经费
的重 ， 落到允 、允 身上，其中 以允 为最。八王党内部，
比如允 日 与王公官员交际的钱，允 出兵 始打点部 的钱，成
上万，都出自允 之 。此外，上到康 身 的太监 目，下到
间走投 路的流浪 ，以及 清客的 南 人， 买卖的行商坐贾，
周 于宫廷 间的 洋 ，都是他送钱送 的对象。他的管家
说他是“好将货财给人， 与人全不 较”。雍正帝则 之
为：“贿买 ，到 称 。”哪怕到了雍正初年，允 绝
宁一隅的 镇 ，也一直没 了 甘 、 海等 买卖，他此
行 巨额金银，且出 分 ，采买 品不 价格，听卖家索
。 得远近 商人 不 来了九王爷，豪 贤德， 趋
之若鹜， 一时间竟成了个商业中心。

允 这样的行事 派，很有些晁 正、宋押司的 范，却不 像

个高级贵 ，乃至皇子。那些极 他的人，也 多不是权豪势
，毕竟社会 位较高的 ，还是以政治 为主，全以利结，不
讲究点 德 ， 根本之 。 此，虽 也有些人 康 末年称
赞允 “ 象 ”“有帝王 ”“相貌 有 ，将来必定作皇太
子”， 他终归还不 算作储位的有 竞争 ，而只 作为八王党的
财神爷。

允 和八哥允 的 很好， 一废太子时 持允 夺嫡，甚

至自掏 付允 请术 看相的赏钱。康 五 三年（1714年），允
与康 皇帝决裂， 受打击，允 仍对他不 不弃，直到康 五
七年允 出兵 海，态度才 生了一些变化，开始为允 争取储君之
位。比如允 出 前，允 送 一万两白银，此后 多次送银到
海前线，总 有 万两之多。康 六 年允 从 北 前，他还不
工本，将允 的花 修葺一新；允 再赴 海时，他 受其 付，
代为观察康 皇帝的身 况而后 消息。 为这一层交 ，允
扬扬得 ，对人说：“ 四爷若得立为皇太子，必 听我几分说
话。” 而康 帝病重 世过于 ，允 还没来得及给允 送出
，雍亲王 已经捷足先登，坐上了皇位。允 震 之 ，也只
徒呼 奈， 叹“不 事 竟至如此，我 生不如 了”。

相比九 哥允 的足智多谋， 哥允䄉的个人 弱得多

了，不过他天生自 一 优势，是其他皇子 法相比的。允䄉生于康
二 二年（1683年），比九哥允 两个月。他的生 钮祜禄 出
身 洲阀阅之家，是辅政 臣遏必隆之女、康 帝继后孝昭仁皇后的
亲妹妹。她于康 七年入宫，三年后即凭 出身优势获封贵妃，康
三 三年英年早 ，谥号“温僖”。所以 康 的众多皇子中，从
生 位上看，允䄉仅次于嫡子允礽， 于第二；而从外 门第、势
上看，恐怕还 比允礽更高一些。仅凭这一点，特别看重后妃门第
的康 帝 对允䄉格外优待。
 康 三 七年第一次册封皇子，允䄉未 五，没有受封。到康
四 八年第二次册封时，则一举 封为 郡王，爵位与七 哥允
相当，超过八 哥、九 哥两兄长的贝 、贝子。当 ，允䄉的出身
高贵、优越 强，也更 度上 了他的 低下， 凡他 武
略可以造 ， 会成为储位的有 竞争 和 批权贵的拥 对象，而
只作为八王党的二线角色。

允䄉的亲舅父 ，以及 弟 松 ，都 八王党中 据核

心位 。特别是 ，两次废太子后，都积极策动 臣拥立允 为
皇太子，与佟皇后的 兄鄂 称“党 ”。皇 七子允礼 为娶
了 的女儿为妻，也受到允 等人的拉拢，从二废太子后
赠送礼 ，彼此往来不 ，允 、允 等 会、交谈，对他也不 避
讳。雍正帝即位 始，也将允礼看作天 的允 一党，准 打 他给
康 帝守 。亏得当时的 号新贵怡亲王允 出面作 ， 约说他年
纪 轻， 其中也起不了什么重 作用，建议皇帝还是 结善 为
主，不 把打击面 得太 。雍正帝见纳其 ，这才免 了允礼的祸
事。允礼逃过一劫后，对雍正帝 涕零，且急于自 ，多次充当其
打击兄弟的先锋， 得 祸为荣，成为雍正朝中后期宗室中的实权人
。
允禵
皇八子允 一节中讲到，以允 为 的八王集 ，规 庞 、
成员 次很高，几乎囊括了 朝各个利益集 中的核心人 。 这
个集 中，允 没有绝对的权威和不可替代性。特别是康 五 三
年， 生了令康 皇帝愤 异 的“ 鹰事件”和雅齐布匿藏京 事
件，允 与老父的关系彻底闹僵了，如果集 成员 还 抱着允 不
放， 有造成君臣决裂的可 ，这样的结果， 论哪一 都 以承
受。 这 况下，八王集 的主 成员， 括允 自己 内，都
好了 本集 内另选一位代 人的打算。对他 来说，这是个经济实
惠、可 作性强的办法，毕竟八王集 皇子众多，有内部调 的
。

这个 新推出来的代 人 是 四 哥允 （本名 ，后避雍

正皇帝讳 名为允 ），是雍正皇帝一 同 的亲弟弟。他 的生
德妃乌雅 ，出身内务 中级官员家庭， 康 四年与允 的生
良妃一起入宫，受到康 皇帝的宠 ，先后生 了三子三女，与允
祉生 荣妃 列康 皇帝生 子女最多的后宫妃嫔。允 生于康 二
七年（1688年），比同 兄长 岁，比八哥允 七岁，是
康 帝 与储位争夺的诸皇子中年纪最 的一位。

允 年轻时是个直性子，高傲而率真，雍正皇帝多次批评他“
妄”“糊涂”， 也承 他“至奸诈阴 之 ，则与 其那、允 相
甚远”。对一个年轻人来说，这样的性格，其实往往会讨得父 纯
粹的喜 ，康 帝早期对他的态度， 必不出于此。允 与八哥允
的关系很好，曾经 关键时刻站出来，给陷入 麻烦的允 驾护
航。比如康 四 七年一废太子后，康 帝当着诸皇子的面怒责允
妄蓄异志，谋夺储位，还 将他锁拿问 。这时候九 哥允 掇
身 只有二 岁的允 ，说咱 此时不 态更待 时？可是说话的允
自己 没有站出来， 是允 挺身而出，顶 正 暴怒的老父
说：“八 哥 此心，臣等 之！” 得康 帝拔剑而出， 点将
他当 刃。 出宫 之后，允 还不 休，准 相约众皇子一起
为允 。他还让人准 了一副枷锁，跟 锁起来的允 身后，
以 共 之 ；甚至随身 药，直到允 释放之日，才当众
取出扔掉。所作所为， 还真有几分 泊义 。不过，老皇帝一时
生 ，心里却没有真正对这个年 莽 的儿子产生反 ，此后，反而
更加看重了。 康 皇帝看来，年轻的 四 哥仍 是个朴实、重
的孩子，没有丢了 洲旧俗。是以随着允 一党不 打压，允
本人不 没有受到 连，反而有 位上升的趋势，成为八王党中的新
兴 量。

康 五 四年（1715年）四月，清廷得到消息，准噶 部 领策
妄 拉布 派出骑兵， 了已经 清军控制的哈密 区， 儿子
折腾得苦不 的康 皇帝顿时来了精 神——打仗是他的长项，这
可比 理家庭矛盾有成 多了。可 ，这显 是老皇帝的一
，家庭矛盾 到这个阶段，儿子 的钩心 角已经到了 孔不入
的 度，一看有仗打， 家 都 着 兵，这可是 才干、获得
心的最好机会。 先有所动作的是 关 咸安宫的废太子允礽，他
利用自己妻子生病的机会， 过太医贺孟 出一封明 写的密
， 让朝中 臣举荐他为 将军。当 ，允礽的书 后来落入皇帝
中，他的 将军 了。 从允礽的汲汲以 也可以看出，这个
位对皇子 有重 义。
 不过，这一仗康 皇帝 没有派皇子出 ，他以吏部 书富宁安
为主将，很快 把策妄 拉布 的军队赶出哈密 区， 于当年九月
拿下吐鲁番，兵锋直指乌鲁木齐。眼见正面作 不是清军的对 ，策
妄 拉布 派出一 六 人的 ，由名将策零 多布指挥，从
奔 藏，击溃藏军以及蒙古和 特部的军队，于康 五 六年初抵
拉萨，杀掉了和 特部领 拉藏 ， 亡了和 特 国，进而向东
觊 海。康 皇帝得 拉萨沦陷的消息后，有两条路线可选，一是
从 北进兵， 领乌鲁木齐，威胁准噶 的 本营， 策零
多布从 藏 ，以 魏 赵之功；一是直接从 海出兵， 入
藏 ， 藏高 与策零 多布正面作 。权衡之下，清廷选择了第
二 作 。康 五 七年三月， 色愣、 安将军额 特先后
率八 、绿营兵共七 人进藏， 而由于指挥权不统一、后 粮 接
济不利，以及自 环 过于 等问题，清军 乌苏河与准部对 月
后，陷入弹尽粮绝、 病 的 ，最终 未果，几乎全军
没。其中 安将军额 特 ， 色愣 俘身亡。

这 败，给本来对进藏 争报有乐观期待的康 皇帝以极 震

动。虽 朝中多 臣以及 海的和 特各部台吉都 为藏 远且
，不宜用兵， 康 皇帝坚持强调，如果 由准噶 部长期 据
藏，控制 赖喇嘛， 会对 个蒙藏，乃至四川、云南 区造成影
响，对清朝 北、 南 疆安全形成严重威胁。所以他 排众议，坚
持 出动 军与准部再 ，夺 藏的控制权。

吸取了前次进藏孤军深入、轻 冒进的 训，康 帝这次

南、 北的 区，进行了系统全面的军事部 ，其中入藏 军分
南北两路进 ，北路是主 ，出 海；南路是 ，出四川、云南。
此之外，康 帝 从内外蒙古调动军队，充实驻扎 泰和
库 的清军 营，与进藏 军配合，随时准 击乌鲁木齐，令准噶
部 尾不 相顾。如此之多的军队， 含京营八 、驻防八 、川
绿营、内外蒙古、和 特蒙古、 南各 部落兵等诸多成分，如
果没有统一的调度指挥、完 的后 给， 法形成合 ，很容易
各行其是，乱作一 。而这样高规格的 争总指挥，按 清朝的
统，必须由高级宗室担 。

这样一个光荣而艰巨的 务，最终落 了年仅三 岁，此前从

实 经验的允 身上。康 五 七年 月，皇 四子允 以贝子身
命为抚远 将军，前往 宁的清军 营，指挥这一次的入藏
争。康 皇帝下 ，令蒙藏各部配合允 作 ， 书中写 ：“ 将
军王是我皇子， 系良将， 领 军。朕深 其有 兵才 ， 令掌
生杀重 。 等 军务， 巨细事项， 应谨遵 将军王指 。”赋
予了允 很高的 位和很 的权 。

这次经过周密筹 的入藏 争，与前次结果 不相同。康 五

九年，允 将指挥部 到玉树木鲁乌苏渡口， 中坐镇，另由四川总
年 甘 、四川等 筹集调动粮 军 。清军以正蓝 洲都
统延 为平 将军，率两万 众，从 海进兵；以护军统领噶 弼为
定 将军，率兵七 人，从川 进兵。八月，噶 弼率川军先行
入拉萨， 速切 拉萨到 海的 给 ， 海遭 策零 多布
主 的延 由此军心 振，也 同年九月开 绝 ，与川军会 拉
萨，策零 多布则率残部逃 。为了凝 蒙藏各部 心，清军此
次入藏， 了 逐准噶 势 之外，最重 的政治策略是拥立亲近清
政 的 赖喇嘛作为 藏政 领 。康 五 九年底，随延 军抵
拉萨的六世 赖格 嘉措入主布 拉宫，完成坐 式，标志着由
允 担 总指挥的第二次入藏 争以 利告终。
 康 六 年 一月，允 凯 ，请 下一步作 略， 如是否
继续 进，直取 。康 皇帝派皇三子诚亲王允祉、皇四子雍亲王
率 臣郊 ，给予他很高的礼 。第二年四月，允 受命重
北军前，此时距康 皇帝 世只有 年光景了。

至于 为什 么 派 四 哥出 将军， 了 为他“ 系良
将”“有 兵才 ”之外，还有没有其他深 ？特别是康 六 年建
功立业、凯 还朝后，为什么 让他再赴军前？各 面出于不同的立
，说法当 不同。比如 八王党和一些中立人 ，乃至不 朝鲜
臣和 洋 看来，让 四 哥担 将军，是锻 他的 、培
养他的威望，以 储君之 ，只 允 一 成功，皇位 他莫 。所
以允 出征之际，一 批说得上话、说不上话的王公亲贵、八
臣、闲杂人等，纷纷将子弟送到军中 事，图个军功荣身、从龙
前。至于二次前往 北，则是 让他 妥善后，乃至 机荡平准部，
成一旷世 功。 持允 争位的九 哥允 很怕康 把他留 北
京，说：“皇父明是不让 四 哥成功，恐怕成功之后， 于安顿
他。”说明他 把允 重 北看作进一步巩 威望、谋取储位的好
机会，没有 虑老皇帝挨不到允 功成班 的 况。

至于他的对 ，比如后来的雍正皇帝，给出的 释则完全相反。

雍正帝后来 到这件事时说：“（皇 ）令允 出征 宁， 之远
， 之人反谓 用允 ，将定储位，允 妄生觊 。盖亦思皇
年高 弱， 继统之子于 里之远，有是理乎？”“ 用
兵， 皇 之 ， 以皇子虚名坐镇。 允 京 用 ，况
性 ，素不安 ，实 此 远之 也。”是说康 帝之所以 命
四 哥为 将军，是为了把他 远一点儿，免得他 北京跟允 等人
结党沆 ；先帝他老人家 年事已高、 弱多病的 况下，将允 再
次派往 北，分明是给自己腾 ，如果存心 立允 ，怎么会不让
他留 身 、顺理成章 继承 位呢？

对于允 的两次出征，我 先还是 从 争本身的 来加以

分析。康 皇帝 动第二次入藏 争，是基于第一次入藏 争的惨败
结局，且是 排众议之举，其调动资源之多，将领配 级别之高，作
的 、 之 ， 不下于康 中期的两次亲征准噶 。这样
规 的重 军事行动， 三军统 —— 将军的人选问题上，一定会
之 ，尽量择其善而 服众 。作为一个对政权具有高度责
心，对军事 争具有丰富经验的君主，康 皇帝总不至于把这样重
的 位当作朝廷政治 争的 站，安 自己厌弃的 是 以控制的
皇子。从这个角度来看，雍正帝说 命允 为 将军， 目的是将
其“ 之远 ”，未免太过 。

康 五 六年前后，清廷有资格充 将军的高级宗室 量很
，诸皇子内允 、允礽已遭囚 ，允 、允 都 为 忠诚之
人，不可 领有重兵。其 年长皇子中五 哥、七 哥、九 哥、
哥、 二 哥几位， 平庸 才干， 身 欠 不 ， 一向
不为父皇喜 ， 不具 兵的资质。四 哥 不以骑射、军事见
长，即位后从未前往木兰 即是明 。剩下的允祉、允 两皇子虽
都是骑射高 ， 年龄 到 一岁， 身 条件而 ，三 岁的
允 显 比人到中年的三哥看起来更 适应 藏高 的 环 。更
重 的是，允 入藏问题上与康 帝的看法 分一致，没有 臣中
普 存 的畏 绪。到 宁后，他多次 ， 把自己的 营从
宁前 至位于玉树 区的木鲁乌苏渡口， 前指挥。这样的忠
现，自 让康 帝 。
 总而 之， 这 入藏 争中，允 虽 没有亲临 阵， 他
协调各路将领、 结蒙藏部众、扶 赖喇嘛、抚恤前次入藏阵亡将
等 面，都 贯彻康 皇帝的指 精神， 现得合乎主 身 ，为
最终的 利 出了相当的贡 。雍正即位以后，屡次指责允 作为
将军营私利己、苦累兵丁、 扰 、 费帑银， 行，简直一
是 。 这一切的指责， 论出于 视角，对于打 仗这件事本
身而 ，都是枝节问题，都不 抹杀这 艰苦 绝的入藏 争是以全
面 利而告终的基本事实，也自 不 抹杀允 作为主 的正面作
用。

至于入藏 争 利后，允 再度 派 北前线一事，如果也从

争的现实 虑，其实是不 理 的。 藏局面 定后，康 帝
已经 好 进乌鲁木齐，乃至直捣 的准 。康 六 一年二月，
驻扎 泰的 将军富宁安 称：“臣接准部咨，今岁 兵 驻乌
鲁木齐 ，粮 畜 否 办？来年 兵进 ， 畜口粮 否接
济？其 泰 往官兵一万二 名以及随役，自 月起 给粮米，若
不 用，应作 运之 ？令臣与总 年 、 抚绰奇会同定议具
。”[23]可见 藏平定之后，还有一 更 规 的 争正 康 皇帝
和前线将领的谋划之中，允 的皇子身 ，以及他 入藏 争中的成
功 现， 他成为下一 争主 的当 人选， 京请 进兵 略
后，自 重 前线。

至于康 皇帝的身 况，自一废太子之后，一直时好时坏。他

虽 为儿子 的不省心而 心 ，自叹来日 多， 这样病
来年， 必也已经麻木适应了。单从这野心 的 争布局来
看，起 到康 六 一年上 年，他还没有明显 受到 亡的威胁，
以至于八月初还率领诸皇子 外，九月下 才 銮北京。
 当 ，我 说允 两赴 北是择其善 ，是 争形势的 ，而
“ 之远 ”，这 不 味着出 将军、获得 争 利，
与入主东宫、继承 位画等号。允 接班人的最 ，是他的年
纪太 ， 众兄弟里排 过于 后，顺 着爵位也不 显赫。前面
允 一节中 到过，按 当时人 根深蒂 的观念，兄弟之间讲究长
幼之 ，兄尊而弟 。新君之于诸王，如果是君、兄合一， 号 令
显得顺理成章；相反，如果 家都是庶出，却以弟君兄，关系
得多，一个两个， 是素来和 还则 了，允 诸皇子中排行
四，前面 的兄长还有 一位，且多已反目成仇、争 世。如果
由允 这样年纪 的皇子继承皇位，恐怕很 理顺与兄长 的关系。
康 帝 批评国舅佟国维谋立允 为皇太子时说：“此事关系甚重，
今众人之心 如此忧虑不安，朕躬及皇太子、三 哥、四 哥、五
哥、七 哥父子六人，亦必至于志 不舒，弗获安适也，诸 哥
足论 。”[24]谋立八 哥，则较八 哥年长之皇子心绪不安，而幼
足论。行八 有此说， 况 四。

另外，允 为年纪 ，获封爵位也较低，直至康 皇帝 世，

一直都是贝子，前面 有亲王三位、郡王两位、贝 一位。二废太子
后，康 帝曾 责允 ：“ 不过一贝 ， 得 此越分之语，以此
朕乎？ 以贝 ，存此越分之 ，探 朕躬，妄行 ，岂 奸
邪乎？”[25]可见 康 皇帝的观念里，立储宜择高爵。如果他已经
内心 定允 为继承人，即应 他立下 功后越过诸兄晋封王爵，
以为 ， 事 显 还没有 到这个 步。

至于允 一直从 于八王集 ，且始终服 八哥允 ，恐怕

也是他的竞争 势——虽 立他为嗣不会遭到朝中最强 政治集 的
反对， 他本人也 以摆 这个集 的影响。 这一点上，他和允
的 陷是一样的。只是他的性格更加纯粹直率，和父皇之间的芥蒂远
没有允 那样深。

持“ 四皇子继统说”的学 往往 列允 北时受到的生
活关 ，作为他 默定为储君的 据。比如康 帝曾将允 的儿子
进宫中 养，亲自 持他子女的婚事；屡次 书 中谈及自己和其
德妃的身 况，口 家 而温 ；赏赐他银两、生活用品、饮食，
等等。事实上，排 诸王夺嫡、父子反目的特殊 景，康 帝对子
女、孙 的 之心、舐 之 一直很强 ，给许多皇子 的书 里
都有温 的 ， 办孙子孙女的婚事也不是一次两次， 仅
针对允 一人。此外，允 奉命 征， 家万里，生活条件远不及京
，且具有很 ， 父亲的对他本人及其生 、子女多加关 ，
即 优于他人，也 理之中。为人父 ，哪个不是格外 念不 身
的子女呢？如果将这些生活优待和 交流一定说成是默定储君的
现，则未免过于 强了。

那么允 到底是不是康 皇帝心目中的继 ？毕竟时至康 六

一年，对皇位有觊 之心、有竞争实 的皇子多已纷纷落 ，允
眷正盛， 立有 功，作为储位的候选人之一，还是具有资格的。
至于最后 否 出，则 和其他候选人的对比中加以 量。
允祉
前面一节介绍过，允 虽 有 功 身， 他竞争储位的一个
重 陷是排行 后、爵位 低。换句话说，那排行 前、爵位最尊
的皇子，这 面优势 很明显了。康 帝 位期间，有三位皇子爵尊
亲王，即皇三子诚亲王允祉、皇四子雍亲王 、皇五子恒亲王允
祺，三人的生 位相当，年纪也 相近， 距都 一岁左右。
个人 而 ，三人中的恒亲王允祺明显弱势， 不是他本身有什么
问题，只是他自幼长 孝惠皇太后宫中，这位太后是个朴实 没
什么 化的蒙古老太太，所以 出来的孙子也 而 乏才干，特别
是 化 平较低，只 自动退出与兄弟 的争储较量。

允祺之外，剩下的允祉、 两位，都颇有过人之 。 反
映康 末年皇位之争的学术 究、 学作品、影视作品中，允祉往往
成与世 争的书生形象，着 多。事实上，他 康 末年的
位着实不宜 觑，对储位也具有相当的竞争 。

允祉出生于康 六年（1677年），比太子允礽 三岁，比雍正

皇帝 一岁。生 出身内务 中级官员家庭，是康 皇帝最早
的妃嫔之一，康 六年封为荣嫔，康 二 年晋封荣妃，一直 宫
中 持着较高的 位。 共生 了六个子女，活到成年的只有
儿子允祉和他的姐姐 荣宪公主。允祉幼时 送到 臣家抚养，长
到五六岁才 宫，这样的经 给后来的雍正皇帝落下口实，说他
是“自幼即为皇 之所厌贱，养 于外”。将皇子放 宫外哺 ，是
清初宫廷生活的 态，康 皇帝当皇子时 是如此，谈不上“厌
贱”二字。
 康 皇帝看重年长皇子，对允祉也比较重视，让他随从出征，
孔 ， 经 加各类 、 活动。允祉的资质很高，不 长
于 学、书法，还对 学很 兴趣，系统学习过《几 理》，
白晋称为“有 适合从事 学 究的才 ”。此外，允祉
的骑射 平也 诸皇子中名列前茅，《张诚日记》记载了允祉 多
会盟时优异的骑射 现，称他是诸皇子中射箭命中率最高的选 。康
皇帝很欣赏这个儿子的才华， 康 三 七年第一次 封皇子时，
将允祉封为诚郡王，与长兄允 驾齐 ，而高于四 哥 以下的
弟弟 。

不过，允祉的才 更多 现于本身的学识与武艺，涉及人际关系
上，则不 长。 先，允祉有 面的 陷。雍正帝说他“六岁
不 ， 见皇 辄 怖啼哭”， 他针对允 等人之事紧急
面 时拒而不见，理由是“王口钝，着 具 ”。其间 有
辱之 ， 也看得出，允祉从 存 这一问题，到老也没 决。
约也 为 上的 碍， 得允祉的社交面比其他人 一些，也
没 练 察 观色、八面玲珑的本事，一 子很多次 人 世 上栽
跟 。

康 三 八年，刚当上一年郡王的允祉 了个不 不 的
。这一年的七月二 五日， 三 哥允 的生 章 病 。我
前面 到，章 是康 中期的宠妃，她的早亡让康 皇帝很是
， 了 上 赠她“ 妃”的封号外，还准许允 为生 素服三
年， 将其 安放 自己的陵寝内， 有令其附葬帝陵的打算。
而允祉作为已经封王的年长皇子，对这位年轻的庶 现出了明显的
轻 ， 妃 后未及百日，他 自己 家里剃了 ，违 服丧 。
康 帝为此 怒， 责允祉“殊 礼”，将他交给宗人 议
 ；他的王 官也 为“不行规谏”， 下旨锁拿问 。最终，允
祉的爵位从郡王 为贝 ，王 长史、护 等三人都 。对允
祉来说，这个 分还是很重的， 了 与争储 夺爵 外，康 年
间皇子 过 爵，也只有他这一 。

服丧问题上 爵丢 还不算是最严重的后果，一件更麻烦的
事，是允祉 此与 妃的亲生儿子、 三 哥允 结了仇。前面
到，允祉、允 两个都与太子允礽关系不错， 太子身 所起的作
用却很不一样。允祉与太子 上“甚相亲 ”， 太子却不 听
他的话，自己的一些机密事 也不邀他 与。这 许是 为他早已分
外，和太子接 有 的 ，也 许是二人年龄相近，终归稍存
戒心。这一点连康 皇帝也很了 ，所以一废太子后，只是将允祉叫
到 河问问 况 作 了。 是年纪 了 来岁的允 成了太子党的
核心成员，事后受到的 连 严重。用雍正帝的话说，允 之所以
理得很重，是 为与太子好，受到 哥的嫉妒陷害。 哥
皇子中年岁 长，屡次担当重 ，竟 嫉妒以致打击一个 自己
几岁的弟弟，可见允 太子身 的 位 实 同寻 。而允祉、
允 两个对 太子左右的相 式，也显得 分微妙。

一废太子之后，允祉、允 两个人走的路很不一样。前面曾
到，允 父皇打击之后，看起来 沉沦，很 公开 面， 私下
里渐渐与四哥 走 一起， 雍正皇帝登基后陡 用，一飞冲
天。允祉 一废太子后则呈现出明显的上升 态。他先 八王党
最盛时， 了 哥指 喇嘛 格隆魇镇太子一事，给康 帝
了太子冤枉，可以 立的 口；随后 与 等一起为生病的父皇
视药 ，左右 奉，从而获得 扬。另外， 这段时间内，允祉的
同 姐和 荣宪公主 现 出，她从下嫁的蒙古 林部 京， 老父
身 “亲 问安、晨昏不 ”， 四 日，令康 皇帝很是
动，特旨晋封她为 公主，享受皇后之女才 获得的爵位。太子
立后，康 帝第二次 封诸子，允祉 优封诚亲王，此后也再没和太
子党扯上关系。到二废太子以后，由于排行第一、第二的皇子都
，允祉成为 朝皇子中年龄最长、 位最高的一个，其姐荣宪公主
诸皇女中也具有这样的身 。

成为实际上“皇长子”的允祉受重视 度很高，比如康 帝开始

繁光临他的王 花 ，和儿孙 一起游玩、宴会。据《实录》记
载，从康 五 一年到六 一年这 年间，皇帝临 诚亲王花 共
八次，比排名第二的雍亲王 多出七次。另外，允祉的嫡长子弘晟
封为世子，两个出嫁的女儿都 封为郡主，其中，第二个女儿本是
庶出， 封爵却是嫡出的标准。 这一时期内，允祉还承担了不 国
家重 化项目的组织工作。早 康 四 年， 奉允祉读书的 学
雷 开始 纂超 规 的类书《古今图书集成》，允祉
藏书、组织人 、筹集经费等 面给予了很多 持，担 着类 “监
修”这样的角色。康 五 二年，允祉 奉命 宫中开 ，率领 林
院庶吉 国宗等人修 天 、 乐、 学类丛书，他组织当时最优
秀的天 学家、 学家 与这项活动，其间还曾派人赴 东、云南、
四川、 、河南、 南、浙 七省测量北极高度及日影。到康 五
三年，修成《律 渊源》一百 ， 括《 象 成》四 二 、
《律吕正义》五 、《 理精蕴》五 三 ， 技史上具有很高价
。

允祉受到的赏识有目共 ， 储位迟迟不定的 况下，一些投机

人 不免 打他的主 。康 五 五年底，直 抚赵弘 报，
说有一个叫孟光 的人，自称是诚亲王 ，到各省游 办事，让
抚 接待。说是 接待，其实 是 钱 礼 的 思。 为涉
及皇子派人结交外官，康 皇帝的神经 紧绷起来， 上把这件事交
给刑部审讯。才 此人行 已经 布 南北，涉及 、 、
四川、湖 、 等多个省 。事后查明，孟光 不过是镶蓝 下的
一个普 人，跟允祉从来没有打过交 ，他逃 而出，自称是诚亲
王所 ，沿 诈骗钱财。所到之 ，有些 抚相 了他的话，送了他
不 银子、绸缎、 匹， 即 疑，也抱着宁可 其有、不
可 其 的 法，花钱买个安心。还有几个 抚虽 心 他更有可
是 冒的，没送什么 钱东 ， 也不 举报 ，毕竟张扬出
，允祉 上没有光彩，万一是真的，那 更结了 仇。所以孟光
骗了一 ， 只 上赵弘 这么一个 的，把他告到皇帝面前。
康 五 七年，孟光 以 刑，送他礼 的 抚佟国
，四川 抚年 作为清军入藏作 的后 负责人 从宽 理，
留 。

有读 可 会 ，孟光 是否本来 是允祉 下之人， 派往各

络 抚，为允祉谋 人望， 之后，康 皇帝不 连累儿
子的名 ，才将板子全打 孟光 身上，说他是冒充王 的诈骗 。
事实上，孟光 这样的骗子 那个交 、 讯很不 利的时代 不是
个 ，比如雍正四年 二月，湖 总 上 ，说据本 一个基层
武官报告，有一王姓人 ， 着随从和几 匹骡子到了湖南 内衡
，自称王 人，说是奉怡亲王之命查 河 ， 当 接待。 是
他随身没有 公 ，而且 是查 河 ，也没有从陆路行进
的 理。 现 况不对后，急忙向邻省 出协查 报，才 事
的 委。 来，怡亲王允 和 学 朱轼 人 直 内 利营
田，这是当时全国都 的重 政务活动。直 总 蔡珽命令直
内各河 武官员，凡是怡亲王所到之 ， 派官兵接待跟随，担
向导。 蔡珽的命令 下 定营的官员理 错了，以为 将这 命
令 全国河 官员 晓，所以挨营 下 ，已经 了六七个省
。而这个王姓骗子不 从哪里得到了这个消息， 冒充亲王 四
诈骗，且自称“王 人”， 与当时官 书中对允 、朱轼二
人的合称“王、 人”相混淆，所以一直骗到湖南 界才 出
来。雍正皇帝 湖 总 的 折上加以朱批，写 ：“ 笑话奇事！
孟光 之事不 见于今日！着实严密 查，务究明其来 根源可
也。”[26]

雍正皇帝对孟光 事件的来龙 是比较清 的，如此类比，显

见孟光 与这个王某一样， 实是个稍 官 运作规律， 很会钻
子的诈骗 ，而 允祉派 络 官的 人。不过，这些 平高、
子 的骗子选中哪 “ 树”作为冒充对象，本身 很说明问题。
雍正朝的骗子选中怡亲王允 ，是 为他主持 利事务，且 权
，是外省 抚不敢轻易上 议论的人。而康 末年的骗子选中允
祉，也自 为他 诸皇子中 位特殊，是各 官员急于结交 结的
人。比如对四川 抚年 送给孟光 礼 一事，他的门主雍亲王
， 责年 ：“ 与孟光 授受，不 众所共
，而且出自于 家人之亲口以告我 ， 敢朦 皇上，得以 ？
即此一事，即 现 所以负皇上，而将来之所以必负我 也！”把一
个上当受骗的事 上升到现 “负皇上”，将来“负我”的高度，足
见 对年 结好允祉的 现是 等忌讳。

总而 之， 论年龄、爵位、个人资质，还是父子关系，二废太
子后，允祉都是储位的有 竞争 。据《 宪录》记载，当时不 人
为诚亲王“ 次当立， 趋其门”。条件如此有利，允祉自己和身
的人对太子之位也不会没有期冀。雍正八年五月，允祉 他的四弟
 了政治清算， 爵 ，其中有一条 名是：“当二 哥废黜
之后，允祉 以储君自命，见廷臣更正东宫 仗，辄忿 谩
骂。”这件事 生 康 五 七年。当时康 皇帝生了一 病，
学 、九 等人以为找到了机会，再次 请立储。康 皇帝 没有明
应立储的事，却 出：允礽当太子时的各项服用、 仗，都是索
额图所定，规格太高，很多都与朕所用相当，以致太子忘乎所以，生
出觊 之心。现 你 到立太子，那 先讨论一下，把太子
的礼制标准往低里 。从允祉后来的 名看，他对 臣 的讨论结
果很不 ，甚至忿 谩骂，如果这个 名不是凭 捏造的话， 实
反映允祉当时的一些心态。

还有一件更诡谲的事，主角是允祉身 最重 的 学 从
雷。 雷 为三藩之乱期间的“从 ”经 ，一生都很不得志。康
皇帝怜 他的才华，让他 皇三子允祉身 读，两人共事二
年，费尽心血 纂《古今图书集成》， 深 。 雷当
望允祉 入主东宫，登上帝位，以 自己 晚年一 抱负。为了实现
这一目的， 雷找到一个叫周 的术 ，为允祉拜 祈 ， 佑
他沐帝欢心，继承 位， 把那些开过光的食 送给允祉本人食用。
另外， 雷和 建同乡、 学 李光 有仇，他让周 忙
法，魇镇李光 ， 着如果 验， 用同样的 法 魇镇已经 囚
的 哥允 和废太子允礽，以及对允祉有妨碍的其他皇子。毕竟允
祉争储的优势 于按 嫡长子继承制“ 次当立”，如果允 、允礽
放出，他的优势 自动丧 了。不过， 为魇镇李光 的法术 未
，诅咒皇子 的 划也 作 。

更奇 特的 是 ， 雷曾 天 ，自己制作了一个“天
位”神 ，上面画了一个人像， 写着“天命 兹， 密勿泄，
 雷 奉”字样。按 理来说， 雷是允祉的亲 ，他所 奉
的“天 位”之人，当 允祉莫 。哪 这位 为朋友 害而
了一 子的 学 ，至此 留了个心眼儿，他 没有把允祉的名
字写 神 上，而是“虚 奉”——万一新皇帝不是允祉，也可以
得过。及至康 皇帝驾 之日，四 哥 前即位， 雷
约 官的心过切，一时竟鬼 心 ， 人 告诉 ，说自己持
有“天 位”神 ， 给新君， 新朝辅佐之臣。

雍正皇帝 等精明之人，哪里是这几句 际的话 糊弄过

的？他 上把 雷及其二子抓起来审问， 下旨说他“招摇
忌，不法甚多……若 诚亲王 ，将来必致有累”，待审明之后，即
配黑龙 船 。至于 雷所 的《古今图书集成》，雍正帝 是
颇为欣赏， 为“洵为典籍之 观”。当 ，这 好事再不 留于允
祉和 雷名下，雍正帝 上谕中，将《古今图书集成》的 纂功
全归于康 帝的“指 训 、钦定条 ”， 将 未完结的后续工作
交给自己的宠臣蒋廷锡， 其代 而竣全功。雍正八年，允祉获
， 雷这件 的旧事 彻底 出来，成为允祉的主 。
毕竟此事前后虽 由 雷 持，允祉亦当持默许态度，不会 不
。[27]

允祉的弱项是 兄弟、宗室和 人贵 中 乏 ，他的 晋虽

出身显赫的董鄂 家 ，是雅克萨 役主将、公爵朋春之女，却与
九 哥允 的 晋是 姐妹，所以董鄂 家 的主 代 ，如都统七
等人， 多 向于九 哥所 八王党势 ，而没有押宝 允祉身
上。再 ，允祉虽 和太子允礽关系亲近，却 没有像允 接盘八王
党主 那样，获得太子党剩 量的 持。前 到，废太子的旧部
雍正年间与怡亲王允 得很紧，不 没有 清洗， 位反而有所
 高，而这 关系的建立，很可 康 末年 已经形成了。 为之
前生 妃的事 ，允 是绝不会 允祉即位的，他竭 持排行
仅次于允祉的 ，未 没有这样的 虑。而 着太子党的残 势
与四 哥 合 ，让 本与太子关系亲近的允祉 所 ，允祉、
允 的交 ，继 妃丧礼剃 事件之后， 深了一层。

相对而 ，允祉 为屡次主持重 化工 ，个人 化素养很

高， 兄弟中的排 符合 王朝“ 嫡立长” 统，所以从策略
上讲，他本可以更多争取 臣的 持。 一则 臣的实 不强，
二来和 人贵 立储问题上有派系争 一样， 臣的心里也各有
盘算。其中对允祉入主东宫最 以接受的当 是 雷的 、 学
李光 。康 五 六年，也 是康 皇帝与八 哥允 决裂三年
后，李光 仍 坚持“目下诸王，八王最贤”，对 正盛的允祉不
一顾。此时的李光 是朝中为 不多的老臣，门生 吏 布内外，
康 皇帝年老恋旧，李光 是 几个 和他说上私房话的人。 此
李光 的反对态度，也可算是允祉前 的一个不利 素。
胤禛
上
康 末年的储位竞争中， 的优势和允祉有相近之 ，都是
年龄长、爵位高。当 ， 终归是四 哥， 齿上较允祉略逊一
筹。 与允祉 宗室贵 中真正的“光荣孤立”不同， 一直 不
动 色 打造自己的政治班底，只是选人 精不 多， 密工作
得很好，不像允 、允 那样 张 鼓，沸沸扬扬。

众所周 ， 政治班底的精英， 了自己的王 下年

外，还有 三 哥允 ，以及 关键时刻起到关键作用的步军统领隆
多。 这样的 合，却颇让人 不着 。前面已经 到，允
本是太子允礽身 的重 人 ，一废太子后由于 宠以及身
，沉寂 年，可神不 鬼不觉，竟成了 最可倚 的“贤
弟”，这已经很令人费 了。至于隆 多， 本出身外 名门“佟
朝”家 ，父亲佟国维、 兄鄂 ，都是允 党的最核心人 ，一
废太子后，他本人也 康 皇帝指名 姓 为与 哥相善、 立八
哥之人，孰 最后反 一击，成为拥立四 哥 的功臣， 更让
人琢 不透。

这样的 当作 ？恐怕还 先从 早年的政治 向与人际

关系说起。随着越来越多的史 ，特别是一些零散的 挖掘
出来， 量 息显 ，一废太子前， 的生活 与社会关系和允
 集 高度相关；如果再 一点儿，甚至可以说，决定自立门 争
夺储位之前的 ， 是允 集 的外 成员。

生于康 七年（1678年） 月，是德妃乌雅 的第一个儿

子，与 四 哥允 、皇九女温宪公主同 。德妃出身内务 中级官
员家庭，门第和惠、宜、荣诸妃 致相当， 她的亲妹妹嫁给了康
帝第二 皇后钮祜禄 的亲弟弟 为妻，算是结了一门很高级的
亲 。另外，康 皇帝看重与蒙古各部落的关系，亲生女儿 多外嫁
蒙古王公，只有两人嫁给京中的世家子弟，其中 有德妃所生的皇九
女。她 康 三 九年授封和 温宪公主，与佟国维之孙舜安颜成
婚，两年后 世。康 四 八年，舜安颜 为党附八 哥允 削
爵位，雍正二年 世。可见 论生 、妹妹，都与康 帝两位继
后的家 有着紧密的亲 关系，而这两个家 ， 是允 一党的两
柱。

至于 与允 、允 的关系，学 杨珍早 心存 ，不 他
早期的接 为 如此 繁。杨珍所举的 子 括： 、允 、允
三人 邸相连，畅春 附近的别 也连 一起，而与允祉等其他皇
子的花 有一定距 。京邸是皇帝所赐，别 是本人择 而建，二
都邻近，当是交往密切、走动 繁的 现。一废太子时，允 曾劝
为废太子代 ， 纳而行之。康 四 七年九月，康 帝将允
锁拿，允 、允 曾邀约四兄 一起为其 。康 五 年，允
生 良妃 世后，允 也曾叫着 班给守丧的允 送饭， 加他
办的丧礼。

了杨珍女史 到的几点，还有一些史 ，也 现出 与八王

集 ，特别是与允 本人超乎寻 的关系。 先， 生 乌雅 与
允 生 、 二 哥允祹生 万琉哈 是同一天进宫的内务 秀
女。[28] 中国人 统的观念里，这样的关系是 同一般的，古人所谓
同年、同 、同寅，以及我 现代人特别看重的同级生、同年兵，都
附 着比其他关系更深 的私人 。 五六岁的 姑娘远 父 亲
人，进宫受人 役，如果没有几个 心、可 的 姐妹互相 藉
持，怎么 等级 严、错综 杂， 几乎没有退出机制的宫廷里
生存、 下 呢？与同年进宫的姐妹培养 ，建立同盟关系，是
她 最直接的选择。

乌雅 与 的关系是很好的，这 关系也 自 而 到
了下一代。允 和 四 哥允 结为 党有目共 ，而 此后虽
与允 闹 ，对良妃及其 人却颇为优待。雍正帝即位 始， 将良
妃的亲兄弟噶 珲及其全 “抬 ”，即放出内务 库 籍，
为外八 的正蓝 下世管佐领，佐领一 由良妃家 世 。雍正皇
帝即位后，给予三位 妃这样的待 。一位是允 的 亲 妃，她已
经享受了 封皇贵妃、附葬景陵的至高荣 ，合 抬 不过顺 推
舟。另外两位 是太后乌雅 的“同级生”良妃与定妃。其时太后
世， 必这一层关系还是起了不 作用的。

雍正四年允 获 后，正蓝 都统尹德上 ，询问其舅 如

理。雍正帝 此 骚，痛骂允 。尹德后来引用了这段上
谕， 有：“噶 珲 系 衣佐领之世仆，朕 恩将其抬出 衣佐
领，入于 分，用为 衣谙班，此等恩泽 等如 不 ？太后额涅、
妃额涅系同日进宫，妃额涅亦朕之额涅 ，其（良妃）心亦 。”[29]
雍正帝 到 折后，特 将“太后和良妃同一天进宫，良妃 也是我
的 亲”这层 思删 ，不 令人 之， 德妃、良妃两 的特殊关
系已经 端 。良妃 世后， 受邀 班为守丧的允 送饭，
约也出于这样的逻 ： 亲一 子的好姐妹、老朋友 世了，作为儿
子， 不应该有过于他人的 吗？

了生 关系密切外， 与允 年时期还同 一宫，很可

还经同一位养 抚养过，即康 帝的第三 皇后，时为皇贵妃的佟
。雍正帝即位后，为了抬高自己的身 ， 拉近与隆 多等佟
子弟的关系， 宣 自己由佟皇后抚养长 ， 官 书中将隆
多写为“舅舅隆 多”， 亲舅一般。当 ，雍正帝所 也不算
错，他 实由佟皇后抚养过， 佟皇后所养，却 他一人。康 二
八年，册立佟 为皇后的 书中写：“（皇贵妃） 众子，
极恩 ”；佟 病 后的谕旨写：“（ 行皇后）抚 诸子，
”。到雍正即位，佟皇后抚 “诸子”的功 不见了，径直
为“ 抚朕躬，恩 至”，“ 抚朕躬，恩 笃挚”。从现存的
来看，康 二 六年佟皇后所 的景仁宫位下有 哥四人，康 二
八年有五人，而直到康 三 一年，也 是佟皇后 世三年之后，
景仁宫仍 住着 、 两位 哥，其中 哥即 ， 哥即允
。[30]此时的 已经 四岁了，允 也有 一岁，都是读书 事的
年纪，多年同 一宫，自 较他人更为亲近。前 到，允 幼年也
曾 皇长子允 的生 惠妃抚养，事实上，康 的多位皇子都是先
惠妃的延 宫中 住，年纪稍长后， 佟皇后所 的景仁宫。这
许是 为惠妃年纪较长，宜乎 看幼儿；而佟皇后具有准嫡 身 ，
对学龄以上皇子 养更为有益。

与允 早年同 一宫， 不错，这是康 皇帝很清 的，

所以后来封爵分 ，也将他 安排成了近邻。雍正帝即位后， 邸雍
亲王 升格成雍和宫， 造扩建，结果一扩 把允 的 邸扩了
进来，至此，允 才另 到台基 的新邸，结束了和四兄 邻 的
史。 邸、别 邻，平日里接谈待客， 以 过对 的 目，雍
正帝即位后，对允 等人 康 年间的社交 况了如指掌，即与此有
莫 关系，再对他 实 打击，真是 己 彼，百 百中。

、允 两兄弟格外亲 的关系， 面上至 维持到“ 鹰

事件”以后，有两个 子可以直接说明。雍正四年正月，准 和允
等人算总账的雍正皇帝抖出他的一件 事，说：“是年二 哥有事
时， 皇帝命朕同允 京办理事务，凡有启 ，皆蒙御批。事竣
之后，朕将所有御批 折交与允 贮。后向允 问及，允 云：前
亭时，皇 怒我，恐有不测，比时寄 家，将一应笔札烧 。
此御批 折藏 佛柜内， 一 之 。此允 亲向朕 。”[31]所
谓“二 哥有事”，即指康 四 七年一废太子之事，其时 、允
二人奉命 京留守， 随时与 京 中的父皇 络， 报京内、宫
中动向。其时允 的受重视 度 兄长 之上，且受命 理内务
总管，相关御批交其 存，应是出于此 。“前 亭时”，
即康 五 三年底的 亭“ 鹰事件”，此后允 彻底 宠。换
之，到康 五 三年以后，允 还 将 藏御批 点，以及烧 笔
札、御批之类 据的 法告诉 ，可见他对 的 度之
高。

第二件 生于两年后的康 五 五年九月，据康 《实录》记

载，当时允 染了 寒症，病得不轻。康 帝正 外 ， 命与
允 关系亲近的 四 哥允 和太医一起商酌调治。而对于随驾 身
的 ，康 帝则告诉他应该派人 探病为是。 过了几天，
，自己派 的人报告说八 哥病得很重， 先赶 京 看
看。康 帝先是答应了 的请 ，却 而 上谕说：“四 哥随
驾 外，惟 一人。乃 驾之事， 请先 ，看视允 。观此关切
之 ，亦 党庇允 。允 医药之事，即着四 哥 理。”责 的口
颇为严 ， 怀疑他是允 一党。

这件事 给 的压 着实不 ，精明如彼，当 上 变态

度。九月底， 驾即将进京，而允 养病的 他自己的京郊别
，也 是 驾 畅春 的必经之路上。按 当时的惯 ，皇帝所
、所过的 ，如果有得了 病的人，都 到其他 ，以免
忌讳。于是康 皇帝询问 京众皇子，允 的病 如 ，是否应该把
他送 里 邸。这下，之前 批评为了 顾允 而 驾于不顾的
赶紧率先 态，请 将允 送 里，其 皇子也随 附和。唯
有皇九子允 愤怒， 切 拦，说八 哥现 病得这样重，如果
随 挪动，万一有个三长两 ， 来承当？ 且 单 上 争辩。康
皇帝此时对允 已经颇为绝 ， 向诸皇子说：听说八 哥病得很
重，如果你 为应该把他挪 京里，出了事，可不 推到朕身上。
等人赶紧一面应承，一面 将允 内。

这件事 里 的形象颇不 面，且与此后允 的 名前后矛

盾。允 的四 中，有一 是“康 五 五年 ， 其那
寒，正 仁皇帝自 河 銮，冀以病症 邀宽宥， 病，
魏珠谎 ，将所 米赏给”。如果允 是三分病七分 蒙蔽父
皇，那 派人 之后，还急着 京探望，岂不是他的同谋？那
么这几条影响雍正皇帝形象的史 ，为什么还存 于康 《实录》内
而未 删削，也没有把 式变得更有利于雍正帝呢？ 许是纂修
更看重这件事里康 帝对待允 的决绝态度，而忽视了 与允
等人的泾渭之分。

其实雍正帝即位后，自己也公开透 过与允 一党的特殊关系。

比如他强调自己 皇子期间从来 位时， ：“他人容 不
 ，深 朕 ， 过允 也。”[32]再如康 朝后期有一 人名叫
齐哈，他官 不高， 晓医术，还 “指天 而妄谈祸 ”，所以
年行走于皇子朝贵之间，是京中的红人。雍正即位以后，对他 加
重用， 年之内，即由御史超 刑部 郎。 齐哈 折中跟皇帝
高谈阔论， 老 人的样子。 而仅仅过了 年，雍正二年五月，
雍正帝 多 谕旨中称他是廉亲王、苏努之党， 说：“七 、
齐哈、 明甚 乱之人， 等 系廉亲王党 ……从前朕
藩王时， 齐哈曾 入 党，朕坚拒之。”[33] 皇子，与
允 从 住 一起，竟说自己 一个 位不高的中间人 入允 一
党，不 可笑，还颇为 盖弥彰。是以这句话仅存于《起 注》内，
而 《实录》删 。

这里 再 充一点：康 末年诸王夺嫡的 下，请医问药，

是皇子 结交串 、拉人入伙的重 式。对于这一点， 运用得
为 练。 如经 齐哈介绍，他 了同样 晓医理的 军 内
阁学 蔡珽，很 延 入彀。蔡珽起初以结交皇子有干 令而拒绝见
面，几经反 后，到康 六 一年，才 过年 之子年 线，到
河 子 与 相见。再如 、允 的 密往来，一个重 事件
是康 五 八年 之子弘昼得了重病，允 赠以良药，治好了弘昼
的病。雍正帝 位时，他 兄弟二人也 互相推荐医生、僧 、
剂，当是康 末年交往 式的延续。

下
是个才智、 性很高的人， 了骑射本领较弱外，他的学
识、 章、书法都出类拔萃，还有相当不错的政治见 、执行 ，
以及审 旨趣和佛学造诣。 此他自视甚高，对别人的态度往往
，评价往往刻薄，年轻时 不深，喜怒 ，性格的负面 素
免 出来。 此，与一起 景仁宫长 、人 儿最好的八弟允
相比，早年的 实 不算讨人喜欢。

康 三 七年，康 帝给 五岁以上的皇子封爵，其中皇长子、
皇三子 封为郡王，四 哥、五 哥、七 哥、八 哥四位皇子 封
为贝 。当时 臣 建议康 帝 明朝的 法，将皇子都封为亲
王。 康 皇帝没有 可，说：太 、太宗以来，皇子 一 封
王，而是 视其贤 封之。当时像代善、多 、多铎这样有才 有
功 的人才封为王，其他皇子 封为贝 、贝子、公爵， 干
不封。朕现 分封诸子，也 视其贤否而封，不 为是自己儿子
有所 私。 臣 以为他是谦虚客 ， 说现 是承平之世， 况跟
国初有所不同，皇子 “ 各贤明”， 望皇上还是一 封为亲王为
好。康 皇帝只好明说：“朕于 哥等留心视之已久，四 哥为人轻
率，七 哥赋性鲁钝，朕 已决， 等勿得再请，异日视 等 再
为加封，未始不可。”[34]可见 这一时期， 康 心目中是个有
明显 陷的人， 兄弟中的 位比允 、允祉 了一 ，位 相对
。

而对于允 ，康 帝显 更重视一些。康 四 二年，太子党的

号人 索额图 拘 ，康 皇帝 行 中 书密旨，派人连 交
给三 哥允祉和八 哥允 ，命他 二人 密审理索额图， 抓捕其
同党。这一年允 只有二 二岁， 接受这样重 的政治 务，足
见康 帝对他的 。康 四 七年一废太子时，康 帝命允 、
二人留京办事，其中允 理内务 总管，名字也罕见 列 了
兄长 之前。[35]
 前面曾 到， 了康 皇帝之外， 论宫中嫔妃，还是宗室、外
、 臣中的重 人 ， 多 目允 这个生 位 低， 没有同
兄弟姐妹可倚仗的年轻皇子。年纪更 的允 、允䄉、允 和
家的几位 兄弟，更是奉之为 ，连 哥允 这样 傲自 的
人， 识到自己没有夺嫡机会之后，也 推举他为太子。与之相
比，虽 的年龄更长、 亲名位更高、与几 家 的亲 关系更
密切，也 年和允 等人 一个社交 子里活动，却不 成为其中最
受关注的人 。 一个 里，身为兄长， 于次 位， 捧着
弟弟行事，允 之于太子 且不服 ， 况 之于允 呢？

虽 别扭、志不 ， 心性高傲的 却不得不和允 等

人抱 取暖—— 为他不 乏父皇的宠 ，和太子允礽的关系更是
糟糕，如果再不跟势 最 的“ 野”兄弟 好关系， 未免太
艰 了。雍正帝即位以后， 不讳 他和太子的矛盾，比如雍正二年
（1724年）八月，他向全 宗室 布上谕，特 白自己 康 年间
从 党 ，亦 仇 ，其中 ：“前 有人疑朕与二 哥不 。夫
二 哥乃皇太子，国之储君也，二 哥得 之先，朕 尽弟臣之 ，
凡事 谨。二 哥所以反 ， 朕受皇 隆恩笃 ， 恐有妨于
彼， 至苦 加。 朕 致 ，尽己之 ，行乎顺而已
。”[36]当年 月 责 、 叙的上谕中说：“二 哥昔
东宫，即朕亦谨守弟臣之礼， 于其乖谬之 决不顺从， 强抗
。 等乘此之际， 为与朕和好之景，与众观之，而其一切行
为皆 出朕所指 。 人不明 义，竟疑朕与二 哥为 ，谓
、 叙皆附和于朕。”[37]

前一条所谓的“苦 加”， 一废太子后，简亲王雅 等

人 的康 皇帝 上谕里得到了印 。上谕中 到允礽凶 暴
 ，凌虐百官，殴打过平郡王纳 苏、贝 海善、公爵普奇，甚至还
曾经将四 哥 昏 ，以至于从台阶上跌落了下 。康 《实
录》为尊 讳，将 昏四 哥这一重 息删 ， 这样的 炸性新
闻， 当时人的记忆中一定印象深刻，所以雍正即位以后，亦不 完
全否 ，只好笼统 之，说自己曾遭到允礽“苦 加”， 将
归结为“朕受皇 隆恩笃 ， 恐有妨于彼”。显 ，这样的归
不符合当时的实际 况，所以两个月后再 到此事时，雍正帝的说法
变了，把“ 苦 ”的 成自己不顺从允礽的乖谬行径，甚
至“ 强抗”。至于太子有什么样的乖谬行为，他 有怎样的强抗
现，我 现 也很 猜测了。

一废太子前，允礽与多 兄弟的关系都不好， 坐实了 打出

的，只有四 哥 。稍有自尊的成年人挨了别人的打， 且愤恨不
释怀， 况贵为皇子、心 高傲的 。再 ，今日的太子， 是
未来的皇帝，这一 下 ，两人 了 ，结下了仇，对
“弟臣”位 的 来说，以后的生活哪还有什么安全 可 。仅
凭这一点，当时的反太子势 ， 一定会引这位四贝 为同 。所以
按他自己的说法，像 、 叙这些允 党的 面人 ，都公 和
他交好，那些 里给太子 绊子的行为， 佛都是他指 的一样。
他 开这些人而 立不倚，不 形势不允许，也根本没人相 。只
可 ，太子一朝 废， 论 的亲弟弟允 ，亲姨父 ，养
、亲妹婿所 的佟 一 ，还是 叙这些有影响 的朝廷重臣，竭
举的新太子都是八 哥允 。 白挨一 、枉担虚名，却仍
以兄辅弟、寄人篱下，也真是令人 。

康 四 七年九月初四， 行 中的康 帝和太子允礽彻底闹

了，太子 拘，一心谋夺储位的 哥允 上 下跳、喊打喊杀，很
快也 父皇怀疑、嫌弃了。与他相比，同样已经和太子矛盾公开化的
现得 沉 ，成为一废太子的最 赢家。先是九月 六日，
允礽 押 到京， 奉命与允 一起看守。当时，康 皇帝对太子
的恨 已经有所平息，更忧心东宫虚位后 雄 起的局面。 及时
到父皇微妙的思 变化，果 抛开与太子的旧怨，开始 康 帝
面前为允礽说好话，特别是顶住了允 的压 ，替允礽代 了他绝
弑 之心的话，给康 宽恕允礽，继而 其太子之位找了最重 的台
阶。再 ，随着允 请张明德看相事 的暴 ，康 帝对他谋为太子
的野心 到 觉，准 将其锁拿问 。作为允 铁杆的允 、允 二
人当众为之辩 ，顶 父皇，事后 下 药， 称与其同 。与允
等人关系密切的 当时也 邀请 加这次“兄弟同 ”的行为艺
术， 他没有凑这个 闹，而是和允祉、允祺两个年长兄弟一起，为
生病的康 帝商酌医药，以尽孝 。

如此一番以德报怨、忠孝不党的 现，当 让康 皇帝 到
。 也 此机会 出：皇父曾经批评臣“喜怒不定”，臣 到
，现 臣年过三 ，性 也定下来了， 皇父将这个 语免
予记载。康 皇帝随即批准， 定其为人 事 面的进步。第二年，
太子 立， 也一 次封爵时的 辱，和允祉、允祺一起 封为
亲王， 爵位上 诸皇子中的第一 队， 把这个优势一直 持到
康 帝驾 。

有了皇父的赏识和亲王爵位， 当 更不 傍着允 等人行

事，是以二废太子前后，他的 现仍 ，以 佛法为 ，没有
和到允 、允 ，以及 、鄂 等人的夺嫡活动中 。康
五 一年， 两次邀请 京的高僧 德 王 集云 举行禅七法
会， 二世章嘉活佛的指点下 重关，颇有进益。及至太子再度
 废， 忽 重关， 透 果， 章嘉活佛称为“得 自
”。二废太子后， 雄逐鹿的局面再度 开，以 此时的心 、
、条件，让他对储位不动心是不可 的。康 五 二年，他 到
那位著名的“谋 ”——门人 铎——的一封长 ，鼓 他 太子二
废之际 争储位，特别是 对康 帝左右近 加 笼络，对本门之人
举荐 拔，尽快培 个人势 ，“否则稍微 怠，倘高才捷足 先主
子而得之……至势 中立之 ， 及 ！”对于 铎的 心，此时
的 现得还比较矜持，说：你的话虽 是金 之 ， 我万万没
有这个心，当皇帝是个苦 事， 还 不及，况且荣辱利害也不
此，你这样的 法说法，以后不 再有了， 之 之。

铎是个功名心极 的人，一 掇 夺嫡。康 五 四年，

铎升 建 员， 他 礼 送给闽浙总 ，已有结交外
吏之举。 铎随后写 给 ，说自己 武 见到一名行 怪异、
语奇特的 ，准 和他 ； 说自己功名甚淡， 建 不
服，准 告病 京。 这次的 ，口 与两年前 很不一样了。
对 铎 官一事，他 不以为 ，批评 铎没有志 ，“将来位至
抚 可扬眉吐 ，若 人宇下，岂 如 乎？”说的是 铎， 不
是自况。至于异 一事，则批 ：“所 人所说之话，你可细
细写来， 闲中往来游戏。功名甚淡， 其时。古人云： 中若 真
子，纵 神仙也枉 。”皇子 神问 养术 ， 康 末年的语
里， 不是为了夺嫡之事，这一点 论 还是 铎，都是心 不
宣，所谓“闲中往来游戏”， 作清高而已。至于功名甚淡，更 真
淡，钗于 内待时飞 了。

果 ， 铎再次 ，说自己把 的生辰八字交给 ，

说“乃是一个万字”，自己闻之不 欣 ，准 京当面细说。另
外，由于 建到北京很远，寄送的书 涉及关键 语，恐怕 中有
变，不宜 密，所以特 了一个 书的 子，内有双层夹板，把
札放 底层，上面放书， 算落到外人 里， 札也 于隐蔽。
中 赞 铎的谨 ，更抑制不住 对 的话 了强 兴
趣，让 铎“不妨细细写来”。可见到康 五 四年、五 五年前
后， 谋 储位的 图已经 明显了，且不再避讳自己的亲 。

虽 已经有了自立之心， 不 用了什么办法， 让允
、允 等 旧当他是自己人，以至于 良妃丧礼 招摇这样的
事，也 拉着他一起，许多私密的 论对他也不避讳。从雍正帝即位
后的 现来看，他 实有一 极强的 对 的 ， 一 对着
本人甜 蜜语，一 杀心暗起周密布 ，等到对 现自己 危
时，事 已经没有 了。 于绝对强势的君主 位 且如此，
况如 薄冰的皇子时代。 显 ，康 五 年前后，年长皇子
随驾 外， 是留京办事，都是分班而行，其中 、允 分
一班，出入同行，往来较他人更为 繁。可 没有留下足 的史 ，
透 他 的交流 式。

康 五 五年底，允 得了重病。为了继续维持与允 集 的老
关系， 先是着急赶 北京探望，却 此见疑于康 帝， 为他是
允 一党。 赶紧 弥 ，率先建议将病危的允 挪 里，为
驾避 ，由此 遭到允 的 反对，责 他 结父皇而不顾兄弟
活。这件事， 是 与允 一伙渐行渐远的标志性事件。当
，渐行渐远 不相往来，康 五 七年 四 哥出 将军王以
前，他还多次邀请这位亲弟弟到 明 宴饮 会。康 末年的夺嫡形
势错综 杂， 负成败不过一线之间，竭 隐藏自己的野心，而与各
好 面功夫，应是 最终得以成功的最 法宝。
 康 五 六年以后，随着 藏 争形势的 ，作为 将军候选
人的允 行 看涨，成为朝野 望的夺嫡 门。对此，远 建的
铎比他的主子 还 虑 ， 中公 申请调到台湾 ，为
主子“ 训练，亦可为将来之退 ”， 连基本的政治正 也顾
不上， 好一击不中 当乱臣贼子的打算。还是 深浅、 得
住，晓得 铎如此心 ，不说几句狠话压服住，怕是 坏 事， 痛
：“你这样人，我以国 待你，你比骂我还利害，你若如此存
心，不有 ，必遭天谴。”不出 所 ，康 五 七年， 铎果
自作主张，替他 拉 建籍 学 李光 的 。其时李光 奉旨
病进京，有 闻是为立储之事， 铎赶忙 探听，听李光 说“目下
诸王，八王最贤”之后， 沉不住 了，对李光 赞 如 好
， 说“ 人如 相为，将来富贵共之”。 了 结李光 外，
铎还打听到三 哥允祉从 建请了异 之 杨 升， 四 哥对李光
门生 万策“待以高座，呼以先生”等事，一一报告 。对
这些 消息， 不以为 ，批曰：“杨 升 三 已有 年，
此乃人人尽 ”；“ 万策之傍，我 岂有把臭屁当 闻之理！”自
刻薄之态，一时透纸而出。

论识人、用人， 论当皇帝前后， 实很有一 。对于允

争位过 中 结一切可以 结的 量—— 的臭的都往 里拉的
派，他 不 。像 铎这样 妄为、自 诸葛亮的 子，
放 允 身 ，很可 奉为上宾，最终受其连累。而 则 较早
识 他 人的 谡成色，对他 出的那些三流权谋很是鄙 ，虽
也 以抑止 流 仙问 的私 ， 多 批 都冠冕 皇，
着痕 。雍正帝即位后， 铎这位“国 ”不 没如 当上 抚，甚
至 加以 名，问成 。
 虽 看不上允 这样 天撒 ， 着一个算一个的笼络人心
之法， 他也 全 不笼络人。对于 实有 量、有才干的关键人
，他是一定 不动 色，极 拉拢的。比如 太子一党的允 ，
不 怎么 成了他的核心 持 。此外，正如前面多次 到的，康
五 三年底“ 鹰事件”后，康 帝和允 彻底决裂了，允 集 中
的一些成员也 识到， 不谋 的前 下，八 哥本人入主东宫的路
已经 了，另择明主以 日后富贵，恐怕是更现实的选择。 此
北之役，很多人将宝押 四 哥允 身上，连允 、允 也给予他
相当的 持。 也有人 不这么 为，比如那位著名的九门 隆
多。

隆 多是佟国维第三子、佟皇后的亲兄弟，也是康 皇帝的 弟
兼内弟，和皇家亲 最近。隆 多自幼 宫中长 ，成年后担
、銮 等亲近 ，对宫中的 况 。一废太子时，隆
多和其父兄一样，也 为允 一党， 受到的冲击不 ，反而
康 五 年 命为步军统领，一直到康 帝驾 ，始终担 此 。
步军统领俗称九门 ， 清代是个极为重 的 务，兼具北京
司令和公安局局长的 责， 且负责为皇帝 集京 范 内的重
报。 云诡谲的康 末年， 这一 务的人，务必机 、精细、
有决 ，而最重 的，是 对皇帝绝对忠诚。隆 多的前 合齐，
也曾是著名的 臣、宠臣，却 为二废太子前的 饮 ，落得个身
名裂、挫骨扬 的下 。隆 多吸取他的 训，上 以后尽量和允
一党的旧关系 持距 ，让康 帝很是 ，对他的 度与日
。康 皇帝晚年恋旧，中枢重臣多老迈 朽之人，隆 多身兼亲
贵、年富 强， 颇具军政才干，成为康 末年朝中最有权势的 臣
之一。 奇怪的是，康 五 八年，隆 多的父亲佟国维病 ，康
帝将 父 人的一等公爵位 起来，一直不让隆 多承 。这 许
是康 帝 法唐太宗贬抑英国公李 ，为新君 恩留有 的举措。

从雍正即位以后，立即 命隆 多为一等公、总理事务 臣、吏

部 书，尊封隆 多之妹 佟贵妃为皇贵妃， 极 渲染自己作为佟
皇后唯一养子的举动来看，他对隆 多的拉拢是不 且有所准
的。而隆 多选择 ，也 实是一个不错的投资，毕竟 持允
允 的王公 臣很多，和隆 多 位相当的亦 不 ，如果他 坐了
皇位，隆 多本人得到的酬答，是远到不了现 这样丰 的，很可
不及他的 兄鄂 。

另外，和允 不同， 自己的 阵营里恩威 ，拥有极强

的指挥协调 。按 理， 夺位的主 持 如允 、隆 多、
年 等人， 本不 于他的阵营，且都颇有才干而个性强势， 把
他 统一“领导”起来， 其 波谲云诡的政治环 里不怀 鼠两端
之心，特别是 关键时刻为己所用， 度相当之 。

拿年 来说，他本是 王 派贝 延寿的 人，且是明珠孙

婿，与允 一党的主 成员来往 繁。年 年得志，二 出 中
进 ，三 岁 了封疆 吏， 拨入雍亲王 之前，已经成为康
帝的宠臣和各派势 都看好的政治新星。康 五 七年清廷出兵
藏后，年 以 军后 负责人的身 成为 将军王允 的主 助
，若 另择明主，投 允 ，简直有 到渠成之 捷。凭 这些得
天 的条件，年 不会像 铎等人那样，完全 赖名分上的门
主雍亲王，有时甚至会 现出一些应付的态度，不甚 。 对此
极为 ， 动 ，写 痛 年 ， 他务必摆正位 、端正
心态，且命他将成年子 送 北京，以作挟制之用。 即位 始，
年 为呼应， 遏制允 ， 北军权顺利交接的问题上 挥
了重 作用。虽 二人的 基 不 ，性格行事也不合拍，以
致没过几年 反目成仇， 夺嫡的最关键时刻配合得如此天衣
，其沟 之 、行事之默 、个 的执行 之强，即是允 、
允 及其同 诸王 贵 法 及的（关于年 与雍正帝之间的恩
怨 仇，可以 见拙作《年 之 》）。允 集 成员如鄂
等，虽 对允 的忠诚指 明显高于年 之于 ， 协调互动的
准实 落后太多， 一哄而上，成事不足，败事有 。

总而 之，到康 末年，储位虚 ，皇子中最有竞争 的只剩下

皇三子允祉、皇四子 和皇 四子允 。其中允 立有 功， 持
最众，朝野呼 最高， 年纪轻、爵位低， 身 万里之外，对京
中的 事件 长莫及。允祉年纪长、爵位高， 当立， 书生
重，政治 腕不足。 排行不及允祉， 年纪、爵位都 第一
列， 面虽作“富贵闲人”之 ，却 暗暗积蓄 量。至于最终鹿
，还 有一番 心动魄的较量。

[1]明珠一家于康 六年（1667年）退出内务 衣佐领， 抬入 洲正黄 。

[2]雅 等 折，康 朝（ 具时），中国第一 史 藏。

[3]《 仁皇帝实录》 之二百三 五，康 四 七年 一月 六日。

[4]《李 贞公年谱》 下，康 四 七年 月条。

[5]雅 等 折，康 朝（ 具时），中国第一 史 藏。

[6]允祉等 折，康 四 七年九月初五日，中国第一 史 藏。

[7]宗人 等 折， 年月，中国第一 史 藏。

[8]宗人 等 折， 年月，中国第一 史 藏。

[9]《 仁皇帝实录》 之二百五 一，康 五 一年 月一日。

 [10]《 仁皇帝实录》 之二百三 四，康 四 七年九月七日。

[11]雅 等 折，康 朝（ 具时），中国第一 史 藏。 得

注 的是，“富 ，着交予其父 齐，拴九条铁索，于家中 ”一句，后来
康 帝用朱笔删 ，其寓 为 ，不得而 。

[12]康 二 八年，内务 为两位新封的嫔一级后宫派出内管领，即皇八子允

生 与皇 三子允 生 章 。内务 《口 绿 白 本 》，康
二 八年 二月初一日条。

[13]《绿 白本 》，康 三 八年 一月 三日条，中国第一 史

藏内务 销 微 。

[14]内务 《 销 》，康 四 七年九月 八日条。中国第一 史

藏。

[15] 祉等 折，康 四 九年六月初 日，中国第一 史 藏。

[16]安双成 《宗扎布 》，第14页，《 史 》1997年第1期。

[17]雅 等 折，康 朝（ 具时），中国第一 史 藏。

[18]《康 朝 朱批 折全 》，步军统领 合齐 报 哥图谋不 折，

年月，第1653页。

[19]《康 朝 朱批 折全 》，康 帝谕旨一纸， 年月，第1653页；步

军统领 合齐 请取 报恩寺集市等事折， 年月，第1654页。

[20]郭瑮 折， 本未写时间，中国第一 史 著录为康 五 三年

正月。

[21]康 帝 朱谕，康 五 三年 一月二 六日，中国第一 史

藏。

[22]允祉等 折，康 五 三年 一月，中国第一 史 藏。

[23]《 仁皇帝实录》 之二百九 七，康 六 一年五月九日。

[24]《 仁皇帝实录》 之二百三 六，康 四 八年二月二 八日。

 [25]《 仁皇帝实录》 之二百六 一，康 五 三年 一月二 八日。

[26]雍正四年 二月二 五日， 理湖 总 ，《雍正朝 朱批 折

》第8册，第727、728页。

[27]雍正元年四月二 五日，刑部 书宗室佛格等 ，《雍正朝 朱批 折

》第1册，第292—297页。

[28]内务 《 销 》，康 四年 二月初五日条、康 四年 二月初

六日条，中国第一 史 藏。

[29]尹德 折，雍正四年 月 七日，中国第一 史 藏。

[30]内务 《口 绿 白 本 》，康 三 一年三月初九日条，中国第

一 史 藏。

[31]《雍正朝起 注册》第一册，雍正四年正月初三日。

[32]《雍正朝起 注册》第1册，雍正二年四月初七日。

[33]《雍正朝起 注册》第1册，雍正二年五月二 日。

[34]台北 宫 院藏《康 起 注册》，康 三 七年三月初二事。

[35]允祉等 折，康 四 七年九月初五日，中国第一 史 藏。

[36]《雍正朝起 注册》第1册，雍正二年八月二 二日。

[37]《雍正朝起 注册》第1册，雍正二年 月二 八日。

 康熙帝去世的那一天
上
夺嫡诸王的 况各自交代完毕后，两个最 的问题摆 我 面
前：康 到底将 立为继承人？康 到底是用什么形式 定继承人
的？

对于这两个问题，各 说法不一，我 先来看看反 。雍正帝即

位后， 速清理反对派核心成员，三四年之内，八 哥、九 哥、
哥、 四 哥诸皇子都 人身自由。雍正四年，八 哥允 、九
哥允 于 日之内先后 于囚 之所，他 身 的太监、 从等
配 瘴之 。 配路上，这些人向沿 百姓 宫廷
闻，从 败 的角度讲 雍正帝如 先弑父夺位，再屠 兄弟。

湖南 里一位单纯到有点可笑的 识分子曾 是 过这一

渠 ，听说了当今天子的“ ”。当 ，他本身 有比较强
的反清 明思 ，不承 清朝政权的合法性，这下 抓住了一个 把
柄， 佛看到推 清朝政权的曙光。于是曾 派弟子张 里 前
往 安，劝说抗金英雄 飞的二 一世孙，当时的统兵 将、川 总
钟琪举兵反清。雍正帝为此亲自 写了著名的《 义觉 录》，
开启了皇帝亲自 政治学、 学、思 史、法理学等跨学 究，
皇帝亲自 写对话录式学术专著，先皇著作 亲儿子即位后成为 书
等多个 史先河。

关于康 之 ，曾 听到的 本是这样的： 皇帝 位给允

，病重时，下令将允 从甘 召 ， 旨 隆 多隐匿； 驾
时，隆 多 立当今的雍正皇帝为帝。曾 后，湖南、
等 抚 再次寻访， 现流 的 本还有很多，比如：“
本 位 四 哥，今上皇帝将 为于， 变成 位四 哥
了。”“ 皇帝 畅春 病重，今上皇帝给 进了一 （ ）
， 皇帝 驾 了。”“今上即位，将允 召 囚 ，太后盛
怒， 柱而 。”事实上，这些 论自雍正即位后， 没有 过，只
是此前多 京畿 区 ，随着落败诸皇子的太监、 从 配，才
流 到 南北，甚至僻远 乡的。直到现 ，送 、 为
于，都是清宫 说、影视剧喜闻乐见的重 素材， 必读 、观众都
久有 闻了。

对于反对派这样的说法，雍正皇帝本人当 不予承 ，一 之
为 谤 。从当时的宫廷生活、谕旨写法来看， 、 为
于，可 作性不强， 很适合 间 ，所以影响深远。那么 “
升遐之日”，究竟 生了什么事呢？ 为当事人的范 极 ， 涉
及宫闱最高机密，所以外人获取 息的渠 了皇帝自己的说法，
是 消息，几乎不可 有客观明白的第三 记 。 消息中饱含
败 的怨愤和 众口口相 的戏剧化色彩， 免 真。那么皇帝的
说法呢？如果皇帝自己的说法纯粹以官 公告的形式出现，一以贯
之、铁板一 ，当 也没什么看 。 好，雍正皇帝是个好辩的话
唠，他不 接受 对自己即位合法性的质疑，也不 用强行封
口这样简单粗暴的 段一 了之。于是， 和反对 的论 中，他一
次 一次 到那一天的 形， 为时间间 较长，针对的人、事
重点有所不同，而 免 多语 ，前后对不上茬。这正是后世 究
始史 销 、篡 的 况下， 现 洞的最好机会。

雍正帝第一次系统讲 康 世当天的事 是 雍正六年 一

月，当时曾 ， 钟琪把所谓的“ ”——谋父、逼 、
弑兄、屠弟、贪财、好杀、酗酒、淫色、诛忠、 佞，一 报上
来，雍正皇帝怒不可遏，写下长篇 论的谕旨，针对“ ”逐
一反 ，这篇谕旨后来 入《 义觉 录》中。其中“谋父”一
条，当 是针对康 驾 时的 势而 ，是以雍正帝辩白说：

六 一年 一月 至之 ，朕奉皇考之命代祀 郊。时
皇考圣 不 ，静摄于 春园。朕请侍奉左 ，皇考以 郊大
典，应于斋所 斋戒，朕遵旨于斋所致斋。至 三日，皇考
朕于斋所，朕 至 春园之 ，皇考命 亲 祉、 亲
祐、阿其那、塞思黑、 、公 祹、怡亲 祥、 任 院
书隆科多至 ， 曰：“皇四子人品贵重， 肖朕 ，
承大统，着继朕即皇 位。”是时， 亲 祺以 至命
孝东陵 礼， 在京 。 亲 禄、 亲 礼、
禑、 子 祎，俱在寝宫外祗 。 朕驰至问安，皇考告以
日增之故，朕含 劝慰。其夜戌时，龙驭上宾。朕哀 呼，实
不 。隆科多乃述皇考遗 ，朕闻之 ，昏仆于地。 郡
等向朕 首，劝朕 哀，朕始 办 大事。此当日之 ，朕
之诸 宫人、 侍，与 之大小 工所 知 者。
夫以朕 之中如阿其那、塞思黑等久 邪 、 位，当兹
授受之际，伊等若非亲承皇考付朕鸿基之遗 ，安肯贴无一 ，
俯首 伏于朕之 乎？
 了这篇“谋父辩”外，清朝官修的逐日记录一朝 事的康 、
雍正两朝《实录》，也不可避免 涉及对“ 升遐之日”的叙 问
题。我 先来看康 《实录》的记载：

（ 三日）丑 ，上 大 ，命 皇四子 禛于斋

所， 令速至。 郊祀典着 公吴尔 代。寅 ， 皇三子
亲 祉、皇七子 郡 祐、皇八子 禩、皇九子 子
禟、皇 子敦郡 、皇 二子 子 祹、皇 三子 祥、
院 书隆科多至 。 曰：“皇四子 禛人品贵重， 肖
朕 ， 承大统，着继朕 基，即皇 位。”皇四子 禛闻
驰至。巳 ， 进寝宫。上告以 日 之故。是日，皇四子
禛三 进 问安。戌 ，上 于寝宫。

雍正帝即位以后， 循旧制，开始 纂康 朝《实录》，到雍正

年二月告成。与清代 朝《实录》相比，康 《实录》纪事简、篇
、 纂时间长，对 始 、 件的删 度 ，学 普
为，这是雍正皇帝刻 为之的结果。当 ，其中一个最重 目的，
外乎掩盖康 中后期皇子夺嫡中的部分事实，维护他的个人形
象。“ 升遐之日”的记 ，是关键中的关键，一定经过雍正帝本
人反 修 ，才 作为定 流 。 为其定 时间 雍正八年五
月以后，[1] 一定会 雍正六年 一月谕旨的说法，不 有明显的
矛盾。所以我 看到，这段 字和雍正六年 一月谕旨上的说法
是吻合的，只有三 异。

第一， 加了时间点的记 ：康 帝病危，急召 赴 的时间

是丑刻，即 里凌晨一点到三点；七位皇子和隆 多听口 命的时
间是寅刻，即凌晨三点到五点； 到寝宫的时间是巳刻，即上午九
点至 一点；康 帝驾 的时间是 刻，即晚上七点到九点。第二，
可 是出于行 从简的 ，删 了关于四位年轻皇子 宫外等候，
以及康 帝驾 后诸事的记载。第三， 加了 到寝宫后，曾经三
次面见康 帝问安的记载。

我 再来看雍正《实录》对于这一天的记载。雍正《实录》告成
于乾隆六年 二月，距 康 帝 世已经相 近二 年，亲 多
已经 ，说法当 也以 循曾 谕旨和康 《实录》为主。 与
以上两 本不同的是，雍正《实录》 加了康 帝 世后，雍正帝对
人员的 务分配 况。雍正《实录》记载：

（ 三日），圣祖仁皇 宾天。 是， 月 酉，圣祖

春园 围，遂驻 。至是月戊子，圣 不 ，因
回驻 春园。 寅，以 至 ，将大祀于 郊，命上 代
礼。 曰：“郊祀上 ，朕 不 亲 ， 命尔 代。斋戒大
典， 须 敬严恪，尔为朕 祀 也。”上遵旨于斋所致
斋，敬 圣 ，孝思笃切， 日三 遣护 等 请圣安。至
丑 ，圣祖 大 ，遣官驰 上于斋所，且令速至。随 亲
祉、 郡 祐、多罗 禩、固 子 禟、敦郡
、固 子 祹、皇 三子 祥、 书隆科多至 。宣
曰：“皇四子 禛人品贵重， 肖朕 ， 承大统，着继
基，即皇 位。”上闻 驰至， 进寝宫，圣祖告以 日 之
故。是日，上问安进 五 。戌 ，圣祖宾天，上哀 呼，擗
不已。 书隆科多进曰：“大 皇 大 ，付授鸿基，宜
定大事，方 办 一切丧仪。”上 哭仆地， 久乃 ， 至
抚 大 ，亲为圣祖更 ，遵 孝 文皇后 服。上
 皆敬加于首， 后进 。时诸 大 大礼，宜奉大 皇
还宫。于是命 郡 祐守 春园，固 子 祹至乾 宫
敷 筵， 六阿哥 禄、世子 昇肃护宫禁。 三阿哥 祥、
书隆科多备仪 、 道。上亲安奉大 皇 于黄 ，攀依
哭， 步扶辇随 。诸 大 以大 皇 付托至重，神器攸
归，当此 夜，执事繁 ，请上 导以 。上乃 导，哭不
声。至隆宗门， 接黄 ，亲扶而 ，安奉大 皇 于乾 宫。

这段记载把康 《实录》中的 受召和抵 寝宫的两个时间点

删 ， 把他三次面见康 帝问安， 为五次。前 许是行
，后 许是抄写错 ， 另有别 也未可 。

以上三 ，是清代官 对于康 世当天 况的系统 ，这三

段 字 的主 息有：

第一，康 临 前几天 已经 到身 严重不适，且 隐匿病

的举动，皇子、重臣、近 心里对他的 世是有一定准 的。
世前的最后一天，康 帝神志比较清醒，还 亲自下命令、和人说
话， 这样的 态下 世， 不 算是暴 。

第二，康 帝 世当天， 多 皇子都 畅春 附近 住，

为 戒以 天，所以住 南郊天坛， 畅春 较远。 抵
畅春 时，康 帝已经向先到的其他皇子和隆 多说过继承人人选
的事，此后却没有告诉他本人。康 帝驾 后，隆 多才向 告
他是钦定的即位人选，建议他“先定 事， 可办理一切丧 ”，
“闻之 ，昏仆于 ” 是“ 哭仆 ，良久乃起”。总之，
绪 动。
 第三， 未赶到畅春 时，亲 听康 帝 位谕旨的是三
哥允祉、七 哥允 、八 哥允 、九 哥允 、 哥允䄉、
二 哥允祹、 三 哥允 这七位年纪较长的皇子，以及异姓 臣、
理藩院 书隆 多，当 不排 现 还有一些服 病重皇帝的太监、
宫女、医生 是其他人， 为没有实质作用， 不必赘 。而 五
哥允 、 六 哥允禄、 七 哥允礼、二 哥允 ，这四位年纪
较轻的皇子虽 也 畅春 ， 没 进入寝宫，是 寝宫外面等候。

第四，七位皇子和隆 多 听的“皇四子人品贵重，深 朕躬，

必 克承 统，着继朕即皇帝位”这句话，是以口谕的形式 的，
而 本。雍正帝 元年 密立储时也 到，康 帝选择继承
人，是“于 年 一月 三日仓促之间一 而定 ”。当 ，如果
是口 ，一定不会说得这么 绉绉， 字 的只是个 致
思。

第五，新君 立后，诸皇子服 叩 异 ，随后 家强忍

痛，开始商量办理后续事宜，现 比较和谐默 。

仅从以上 字来看，其实已经出现了四个逻 、 理上的疑点。

先， 算康 帝此前一直没有 识到自己 即，不 立

储，那么 “症候日 ”且神志比较清 的这几天，为什么不抓紧写
一 纸本的 位谕旨？ 算 不 ，也可以像顺治、咸丰等皇帝那
样，令亲 臣 多人监 下执笔写 。像这样临 前口 命，不
是 太 了吗？

其次，按 康 《实录》的说法，康 皇帝 三日丑时病危，

急召 天坛 戒的雍亲王。如果我 把这个过 简化为“下旨
—— 赴天坛——雍亲王接受命令， 简单交代——雍亲王速赴
畅春 ”，那么以畅春 到天坛二 来公里的距 ，以 骑 、雍
亲王乘 ， 不行经内 算，前后所用时间 致也 控制 四个
时之内。 而 《实录》的记 中，雍亲王直到上午巳时才到 寝
宫见到康 ， 时七八个 时，实 有些 法 象。 他听说父皇
病危这样的 天 事，还坐着 摆谱， 迈着八字步 弯儿吗？当
，还有一 况， 是康 当时实际是 昏 抢 态，雍亲
王 算早已赶到，也不 上得到接见。可是，一个昏 的危重病
人， 如 清晰 向七位皇子和隆 多 继承人是 这样的重
息呢？病危之人的喃喃呓语， 让心思各异的皇子 成共识吗？

第三，康 帝病危后，先告诉七位年长皇子和隆 多令 即位
一事， 到寝宫后，三次 是五次进内面见康 皇帝，自 也见
过待 寝宫内外的其他 ，比如与他亲近的允 、隆 多等人。
括康 帝 内的所有人，竟都不告诉他即位 事，直到康 帝驾
之后，才由隆 多 告，令他“闻之 ，昏仆于 ”，不 是
理？

第四，隆 多作为唯一异姓 臣 听 命，还 康 帝 世后

自向新君 旨，未免太不合理。从亲 上说，隆 多是佟皇后的
亲兄弟、诸皇子的嫡 舅，由舅舅主持分家，这 皇家、 间都是普
法， 可 。 康 帝的皇后有三位，赫舍里家 败落可以不
论，仅第二 钮祜禄 家 、第三 佟 家 ， 称得上“国舅”身
的 有多人，怎么单 隆 多 此？再从 务上说，隆 多身兼
、武二 ， 是理藩院 书，列 学 、六部 书、都察院左
都御史之后；武 是步军统领，列 领 内 臣、内 臣、八 都
统之后。且隆 多此际 未 爵，若以爵、 论，排 他前面的贵
 、 武 臣，人 着实不 。当 ，康 后期已经出现了御前 臣
的 形，即由皇帝特别亲 的王公 臣入 内廷，领导御前 ，贴
身负责皇帝的个人安全， 与之商讨重 政务，只是 未形成制度，
人员也不 定。以隆 多的才干，以及和皇帝亲近的私人关系，他
许 康 末年已经担当了御前 臣的 （只是没有列作 衔），所
以 较自由 进入寝宫，出现 病危的老皇帝身 ，而且由他 出
的 命，也显得较为可 。

不过 论如 ， 代帝王 末命时， 皇子外，都 安排多位

臣 作为见 ，互相 制。顺治帝同样是临终立嗣，承旨 为 林
院掌院学 王 、学 麻 吉二 臣，且有 有 。雍正帝临终前，
召见了 亲王、果亲王、 学 鄂 泰、 学 张廷玉等七名亲王、
臣，宣布新君人选。更有名的，当 是咸丰病重时的八 臣同
承末命。政权交替的重 时刻，有多位重臣 见 ， 是君权授受
正 光明的 现，也是对受命 臣本人的 护。康 帝 晓 史，
到立储问题时曾说：“ 高 命于吕后，唐太宗定储位于长孙
忌，朕 览此，深为 之。 有 人 图仓 之际，废立可以自
专，推 一人，以期后 ，朕一息 存，岂 容此 乎？”话说得如
此明白，病重时却以隆 多一人 承末命，岂 自食其 ？至于官
叙 中只称隆 多为“理藩院 书” “ 书”，而不 及他“步军
统领”的 ，当有 避其执掌兵权之 。

第五，按 雍正《实录》的记载，新君为 行皇帝更衣后，和诸

王一起讨论了后续丧 ，分工的结果是：允 留守畅春 ，允祹到乾
清宫 办 事宜，允禄和允祺的长子弘 负责紫 的清理护 ，
允 和隆 多负责安排 驾 的随 ，以及沿 路的 清。新君
本来 尽孝子之 ，扶 而行， 众人以“当此深 ，执事繁
杂”为由劝止了， 为“前导以行”，和护送 柩的 部队分开，先
行入宫。至于允祉、允 、允 、允䄉这四个与新君具有竞争关系的
皇子，所 事为 则不可 。
 下
了“谋父辩”和两《实录》的系统记 外，雍正帝还零散谈过
康 帝驾 当天的 形，这些 口而出的只 语，都与“谋父
辩”、两《实录》的叙 逻 产生严重矛盾。

先是诸皇子的 现。雍正四年 天，为了给允 、允 两人凑

名，雍正帝披 出他 康 帝驾 当日的 举动，即“ 仁
皇帝宾天时， 其那 不哀 ，乃于院外倚柱， 立凝思，派办事
务，全 不理，亦不 答，其怨愤可 。”“皇 升遐之日，朕正
哀痛之际， 思黑 至朕前，箕 傲 而坐， 甚叵测。”可见
宾天、新君即位的当口， 不是什么诸皇子“贴 一语，俯 臣
”，至 有两个人不服不忿，乃至“ 甚叵测”。

还有两个与官 系统记载有 矛盾的说法出现 雍正八年五月，

当时怡亲王允 刚刚 世，雍正帝精神恍 ， 量吐 心 。其中，
五月初九日 思 忆允 的长篇上谕中，雍正帝 到一件旧事，他
说：

如 亲 在皇考时，朕不知其 ，闻其亦 阿其那等

。即朕 后，隆科多奏云“圣祖皇 天之日， 回
京城。 亲 在 ，闻大事 ，与 遇于 直门大 ，告以
皇上绍 大位之 ， 亲 神 乖 ，有类 。闻其奔回邸
第， 在宫迎驾伺 ”等 。朕闻之 为 ，是以 陵上
暂住以远之。怡亲 在朕 称 亲 端方，乃 亲上、
 明大义之人， 为保奏。朕因 ， 加任 。 亲 之平和
练、临事通达 不 怡亲 ，而公 为国、 敬不 之 ，皎
对天日。是朕之信 亲 ，实 之陈奏也。似此密陈
，为 所不知者 多。[2]

果亲王即康 皇帝第 七子允礼，这一年二 五岁。这段 字中

到， 宾天之日，允礼 宫内 班，这已经和“谋父辩”中所说
的，允礼等四位年轻皇子 畅春 寝宫外等候，互相矛盾了。我 姑
且 为“谋父辩”中那些不太重 皇子的位 ，雍正帝可 记忆不
， 是笔 多写了一个人，可以暂不深究，仅分析允礼 实是 宫
中 班的 况。

所谓“闻 事出”，当 是听说康 帝驾 之事，随后本该 班

的允礼 措， 守跑出宫来， 必是 到畅春 ，却
直门 街 到隆 多。雍正《实录》中 到，允 和隆 多的分
工是“ 、清御 ”，隆 多作为掌管京 治安的步军统领，更
重“清御 ”，即负责沿 戒之事的可 性较 。那么他比雍正
帝 前一段时间 到 里，进 后 到允礼的说法也 有了一定的可
度。当他告诉允礼即位的是雍亲王 时，允礼 恐 ——神色
乖张，有类疯 ， 且 不 中 驾，也不 到宫中继续 行 班
的 位 ，竟 兀自跑 家 了。从雍正年间的 现来看，允礼办
事精干， 不是个不 章法礼 的糊涂人， 这一关键时刻 现得如
此反 ，只 有一个 释：他对父皇驾 、四兄即位的消息太震
了！ 而如果按 “谋父辩” 两朝《实录》的说法，康 帝“不
豫”已经多日， 世当天的弥留 态也持续了将近二 个 时，以允
礼的 识、 和宫中 班所 获取的 息，他对父皇的驾 ，应该
是有一定心理准 和应对 的，如此张皇的 ，恐怕更多不 老
皇驾 ，而 新君人选。当 ，对他的这个反 举动， 后的雍正
帝也没有客 ，直接“ 往陵上暂住以远之”，眼看 打入另册。

第二件事 生 允 世三天以后的五月 二日， 亲王允禄等

主持丧事的人向雍正帝 ，说诚亲王允祉 允 的丧礼上迟到早
退，面 之 ，引起雍正帝的雷霆震怒，他全 不顾及允祉是自
己的兄长， 臣面前对其 口 骂，其中 到了康 驾 当天的
事。他说：

皇考龙驭上宾，方有大事之夜，朕命 祉管 事，阿其那
管 外务，乃 祉私 外，与阿其那密 多时，不知所商何
事。此天夺 祉之魄， 陈奏于朕 者。 朕令阿其那 事
务，阿其那 在朕 保奏 祉 以大 。此阿其那 祉为
， 图扰乱国政之明验也。[3]

如果以此论之， 驾 当天，允祉、允 两个 的重 竞争
对 ， 委 了很重 的 务，而为《实录》所隐晦。而允祉私
自外出与允 “密语”的行为，也 视为二人“党助”的 现，
与“谋父辩”中允祉 臣服的形象 相反。

与深思 虑、精心 写的“谋父辩”和《实录》记 相比，这两

段没 没 的 可 性更强。先说允礼 奔 直门一段。

先，允礼 康 年间 现 不起眼，却是雍正朝后起的重 人
。前面 到，允礼是八王党核心成员 的女婿，所以 默
为八王党成员，经允 作 ，免于 清算。 为 景有“瑕
疵”，允礼 雍正年间的 现 显得 为 进，多次充当雍正帝打击
反对派的急先锋，以此邀宠，获封亲王，允 世后，更成为权势最
重的皇弟。所以他这段 直门 奔的经 ，虽 出自隆 多的 报
告， 不会是凭 诬陷，否则早 雍正五年 算作隆 多的 之
一了——诬告过当红的皇弟，那还了得！

第二，这篇上谕的写作 景特殊。当时允 刚刚 世，雍正帝自

己亦 重病之中，连续多日亲临丧礼，不免神思恍 。那段时间，雍
正帝经 日作 怀念允 ，之所以把这段对允礼而 很不 面的
旧事公之于众，绝没有 允礼老底、令他 的用 ，只是单纯为了
出允 “密 助，为廷臣所不 ”的功绩。这样未加修饰，甚至
忽略了打击面的 之 ，忘了统一口径，也 理之中。

第三，这是一篇很长的上谕，其中一部分 入雍正《实录》，
另一部分 删削，仅存于《起 注》中。允礼 直门 奔一段，
删削之列，可见其自有忌讳之 ，不 为更多人 晓。

再说允祉一段。 了 的允 、允礽之外，允祉作为最年长
的皇子， 驾 当日，一定是众目嘱望，不会 作为的。他和
允 等人本来关系一般，“党助”恐怕谈不上。 结合允 “ 不哀
，乃于院外倚柱， 立凝思，派办事务，全 不理，亦不 答，其
怨愤可 ”的 ，允祉不避嫌疑主动出来与他“密语”， 许是以
兄长的身 ，对他进行安抚、劝 ， 他“ 命”，别 出 以 拾
的事 ； 许是商量后续的权 分配和互 策略，引出允 举允
祉“可以 用”的说法。至于他后来“天夺其魄”，自己向雍正
帝“交代”，则是允 获 前后以邻为 的自 行为，也反向 明了
雍正帝的竞争对 ，当天 里是隐而未 ，而 俯 听命的。
 了诸皇子的动向有前后矛盾之 外，关键人 隆 多 那一天
的行动也存 问题。雍正五年 月， 臣 雍正皇帝的授 下 隆
多 四 一 ，其中有“ 罔 ”一 ， 名是：“ 仁皇帝
升遐之日，隆 多 未 御前，亦未派出近御之人，乃诡称 身曾
匕 ，以防不测。”所谓隆 多“未 御前”指代不明，可以是 康
皇帝而 ，也可以是指雍正皇帝。如系康 皇帝，那简直 是
性的说法， 观全 ， 不 像。 为隆 多的另一条“ 罔”之
， 是“妄拟诸葛亮， 称白帝 受命之日，即是 期已至之
时”。此外，针对 臣对隆 多的拟 ，雍正皇帝紧跟着 出：“隆
多所 四 一 重 ，实不容诛。 皇 升遐之日，召朕之诸兄弟
及隆 多入见，面 谕旨，以 统付朕，是 臣之内承旨 惟隆 多
一人。”同一件事 上矛盾若此，未免过于糊涂轻率，不 雍正皇帝
的行事 格。

如果“御”字是指雍正皇帝而 ，这个 名的可理 度 稍强一

些，可以 释为：“隆 多当日未亲自， 是派人担负雍亲王的
工作， 称随身 了匕 以 护雍亲王，以防有人当 作乱。”结
合“妄拟诸葛亮， 称白帝 受命之日，即是 期已至之时”，“
妄 之权甚 ，一呼可 二万兵”二 ， 是说隆 多 雍正
元以后，为了 出个人 位，特 把自己 “ 升遐”之日的作
用说得 而神 ，是面承先帝 与拥兵护 新君，两项最重 的
务一 挑。 雍正帝本人只 可前 一项，对后 不予承 ， 为如
果后 也成立的话，那雍正帝 “ 升遐之日”，简直可以说是
刀把子武 夺权，合法性自 一 糊涂。可 ，现 我 只 看到雍
正帝的一家之 ，而 法了 隆 多对自己的辩护，所以他究竟
是“ ”“诡称”以 影响，还是 实 了这样至为关键的
位，甚至 宫廷 的底线， 皇帝寝宫 匕 ，准 “一呼
可 二万兵”，我 不得而 了。

说了这么多， 致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那 是：雍正皇帝的即位

像他所 的那样顺理成章，他的 里有太多 洞可以 人指
。许曾重、杨珍等学 ，都曾质疑雍正帝关于七位皇子和隆 多
听 命的真实性， 为七位皇子 没有 康 帝 前亲 听到 位雍
亲王的旨 ，康 皇帝病危时很可 已经神志不清，丧 正 的语
功 ，所有 息都是康 帝 后从隆 多一个人口中 出来的，而
隆 多事前已与雍亲王串 ，真正 到了“仓 之际，废立可以自
专”。“谋父辩” 布时，八人中的允 、允 、允䄉、隆 多四人
已经 的 、关的关， 了话语权；允祉、允 噤若寒蝉，不敢多
；允 是雍正即位的重 受益 ，也不会泄密，是以雍正帝 所顾
忌，敢于公 说谎。当 ，杨珍女史的说法，也是猜测，康 皇帝驾
当天到底 生了什么，我 没有直接材 ， 法重现其 景。 可
以 定的是：

第一， 从雍亲王变成 清王朝的新君， 顺理成章、众望

所归，相反，是让很多人 异，也让很多人不服 的。这些 现都是
公 的，不加掩饰的，前 比如 闻其 ，落荒 的 七 哥允
礼；后 比如箕 于前，傲 挑衅的九 哥允 。 这些震 与不
，都很快 压制住了，没有 化为更 的对抗与冲 ，更没有动
武。

第二， 即位的合法性弱。他 乃父生前所立的太子，

御笔亲书、多名中立 臣见 的 。即 真如他自己所说，有口
的 嘱 给七位皇子与隆 多，也是 生 康 皇帝病 危、
竭之际。此时康 的神志是否清晰、 是否 切， 听 和
话 的 心是否公正，都存 很 疑问。之前多次有媒 报 ， 一
些 里 现了康 位雍正的 书云云， 明雍正 系正 即
位。实际上，这些所谓“ 位 书”，都是雍正帝即位以后，针对康
世事件对外公开 布的“新闻 ”，总结先帝一生的功业，最
后 到 位之事。 是雍正即位后代父所拟， 疑问 写 位给
自己，否则真是时 错乱了。

第三，老主驾 、新君即位的过 ，是 事前主动 与谋划过

的，而 动接受。 其是 争取隆 多的 持， 这位掌 军权
的国舅不合 理 成为唯一承旨异姓 臣的问题上，一定用 颇多。
他即位之初那些 密 的人事安排，雷 行的政治 段， 必也
已经 海中酝酿过多时，绝不是乍 变的临时决策。

第四，雍正帝即位后，屡屡 皇位合法性问题上受到质疑，甚至
政 说成谋父篡位、天 不容的 昏君，这给他的统治造成了很
麻烦。他一 面 过标 孝顺、 政 事挽 形象，一 面 即位
的问题上极 辩 ，不 和一个 野秀才对簿朝 。 而辩 ， 得
顺着对 的逻 辩，如果事实本身不是那样清 明白，加上天长日
久、记忆不 ， 很容易前后矛盾、 多语 。对于这类高度 的
问题， 论是怎样亲近的重臣，也很 给他 出实质性 见，只好由
着他自己辩 。

当 ，即位没有明 的说法， 不等于 是篡位，也可 是充分

准 下的捡 成功。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 况，我 下一节继续分
析。

[1]雍正八年五月初四日，怡亲王允 世。 五日，雍正帝下旨：“凡告 典
礼所关有书王名之 ，仍用 名，以志朕思念弗释之 。”康 《实录》 到其
人，有作 之 （ 字 一 ），亦有作允 之 ， 可以雍正八年五月为界，
分别《实录》不同内容的定 时间。《实录》所记康 驾 之日，诸皇子名
上“ ”字 作“允”，唯 三 哥作“ ”，可 定 当 雍正八年五月 五
日以后。

[2]《雍正朝起 注册》第5册，雍正八年五月初九日。

[3]《雍正朝 谕旨 》第5册（上谕底册），第96页。
 一代英主的立储拖延症
我 再来 顾一下康 皇帝 世前储位的竞争格局。 这一时间
段内，康 帝诸子中还具有储位竞争 的主 有三个人：皇三子允
祉、皇 四子允 和皇四子 。其中允祉爵位最高、年纪最长，受
到康 皇帝的重视，按 嫡长子继承制的 则“ 次当立”，不过他
虽 有争立之心，却有口钝之疾，且 朝中没有争取到什么特别重
的 持 量， 了 雷找了些异 术 家 神问 之外，其他的
政治准 乎不足。也 是说， 康 病危之际， 算出现了 暂的
权 真 ，没有得 持 的允祉，也 以抓住机会“捡 ”成功。

四 哥允 的功 最 ，呼 最高，他是八王党的后起之秀，
是康 帝晚年宠 重用的年轻儿子，只是排行、爵位还 于 势。他
继承了允 集 部分的人 资源，用朝鲜人的 张说法叫作“军
皆 心于 四王”。如果康 帝再多活几年，特别是活到允 兵锋所
指，直下乌鲁木齐的日子，那他即位的可 性 疑是最 的。 仅
康 六 一年 一月 三日的 事件而 ，远 的允 不可
对京 生的事 出 速反应，虽 有允 、允 等兄长作为代理
人， 与本人 毕竟有本质 别。一旦陷入 釜沉舟才 取 的局
面，允 等人 定不会为了 他登上皇位而孤注一掷，承担作为国家
的 。

四 哥 爵位尊 ，排行虽较允祉稍欠， 还 可以接受的范

畴。一废太子后，他从未 政治上 过错 ， 康 帝心目中的 位
 于 步上升 态。他本是八王一党的近邻， 干 可说是其 人
，即 渐生自立之心，也仍 违其间，若即若 。如果说允 获
得了允 集 的 部分政治资源，那么 则获得了允 集 的最重
政治资源——亲贵两兼、 兵权的国舅隆 多。此外， 和
前太子党的代 人 允 兵合一 ，默默积蓄 量，更 康 帝病危
世的关键时刻抓住机会，打了允祉、允 等人一个措 不及。

三选一的 况下，雍正皇帝先则捡 成功、和平过渡，后则

受质疑、疲于自洽。 问题的根源 不 他身上，而是出 康 皇帝
身上。康 位六 一年，享年六 九岁， 治武功，可 可点。
而 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 对待政权交接这样的重 问题上，他
乎放弃了自己作为君主、父亲的责 ，选择了最消极的 理 式——
拖延。

康 帝是个孤儿，八九岁 父 双亡，所以特别重视亲 ，对自

己的兄弟子 、宗亲外 ， 不宽容 待。虽 他 中国 史，也
至高 上的皇位 起过 足相残、萧 祸起， 他自己的亲
兄弟都是 乏 和野心之人，让他完全没有这 面的顾虑与经 。
从这个角度讲，他对于皇子 的夺位之争 不足、 理 策，还是
有可 的。

储位问题上，康 帝二 二岁立太子，五 五岁一废太子，五

六岁再立太子，五 九岁再废太子，反 折腾、 受折 ，以致心
交瘁、多病 。毕竟，这不是与外 的军事 争，不是与反对势
的政治较量，而是父子兄弟之间的 虞我诈， 所不用其极。康
帝 “帐 ”事件 时，痛哭昏 ，当着 臣的面狠抽自己
的双 ，可以 见，对一个至高 上、所向披靡的皇帝来说，这是一
等 度的心理 溃。一废太子前，他面对的是太子党的暴 不
安、蠢蠢 动；而一废太子后，更糟糕的 形摆 他面前，众皇子间
的 雄逐鹿、喊打喊杀，宗亲贵 、 朝 武的结党串 、各怀鬼
，都让他极度 乏安全 。他甚至几次公开 自己有 法善终之
虞，所谓“朕躬 终，必至将朕躬 乾清宫内， 等束甲相争”。

康 二废太子后，储位再次虚 ，朝中人心浮动，多有立储之
议。比如康 五 二年初，左都御史赵申乔 请册立太子以 国本；
同年七月， 建 抚 上折请立；康 五 六年五月， 学 王掞
请立；同年 一月，御史 嘉 等八人公疏请立；康 五 七年正
月， 林院 讨朱天 请 立允礽为皇太子；同月， 学 、九
等 王掞之议 ，请立太子；康 六 年三月，王掞以康 帝即位
六 年庆典为 ，再 建储之事， 请放出废太子，随后御史陶彝等
二人 衔入 ， 早定储位；此外，康 帝还 到过，李光 等
亲近 臣也向他私下建议，早立太子为是。请立 多为 人，
、朱天 虽为 人，却是进 、 林出身，是 人中 化 度最高
的一批。他 深受 王朝“储君不可一日 ”观念的影响，对立
储的 是很 切的。

这些人中，朱天 为明 建议 废太子允礽的储位，而引起
康 帝的 反应，下旨将其 ；王掞 第二次建议立储时， 出
将废太子释放，也 得康 帝 雷霆，将其子王奕清 配军前。
杀人 过于残暴， 康 帝的抵 绪 也可以理 ，凡事再一再
二不 再三，性格 强些的普 人， 且有不 的自尊心， 况
当了五六 年皇帝的人。

那么不立允礽，立其他皇子行不行呢？ 康 帝看来好像也不
行得 。康 末年，诸皇子的矛盾已经彻底公开化了，一废太子后
的“ 主推荐”活动，也 裂了皇帝本人和朝中各利益集 的关系，
 不是康 帝 位时间长，本身的威 和 裁 度 实很高，这
面的和谐都很 继续维持下 。如果这时候别开局面，立一新太子，
太子是允 一党，则老皇帝 架 夺权；不是允 一党，则新太子仍
面对兄弟 臣虎视眈眈的局面，弄不好 会重 允礽的 。有
鉴于此，晚年的康 帝，对再次公开立太子之事是比较抵 的，他算
是看透了， 王朝那 立嫡立长、 位 宫的规 ， 洲人的世
界里，不 行得 。

康 五 六年冬，针对王掞等人的建储 议，康 帝再次 立储

问题向诸皇子、 重臣征询 见，甚至把李光 从 老远的 建叫
到北京。按 理， 再一次郑重 到立太子一事，康 帝本人心
里至 已经有了初步的 法， 他 乎仍 按 一废太子后公开推举
新太子的办法， 其他人先 见。雍正年间，允 所获二 八
中的第二 到此事，说“康 五 六年冬， 仁皇帝召诸王
子面询建储之事， 思黑 之语 谬， 仁皇帝面加切责。是
三鼓时， 仁皇帝念及 思黑之 ，益 愤怒，中 起坐，次日
思黑即畏惧称病”。允 有 谬之 ， 名中 未 及， 外乎
与康 帝所见不同 了。 许是像允 这样的异见 太多， 以 成
共识，康 帝最终没有向 臣透 自己 的储君人选， 是立储
。

不过，没有结论，不代 没有态度。康 五 六年 二月二 一

日，康 乾清宫召集诸皇子、 重臣，进行了一次“面谕”，即
所谓的“豫立 ”。面谕的话说得很重，以至于康 帝下令将全
天下时， 学 齐、李光 等人不敢从命，先“乞请留中”，
“乞皇上裁 语，以安臣 之心”。面谕的 字 最终没有公开
布， 其中的一些内容，成为康 帝“ 行皇帝 ”的组成部
分， 康 帝驾 后由雍正帝 行天下。此外，康 《实录》也 入
了这次“面谕”的部分 字，虽 一定经过了删 、 琢， 毕竟还
呈现出康 帝本人的一些 法。

按 《实录》所载，康 帝从 洲开国讲到自己兢兢业业的五
七年帝王生涯， 自己从康 四 七年一废太子起， 、精
渐不及往日，近来更是身 虚 ，步 行，而且怔忡 忘，心神恍
，很怕哪一天会 尽祸至，泰 否来， 为自己的 导致 清王
朝的败坏乃至 。他 到 武帝、 帝、宋太 这几位一世英
明， 为“辨之不早”，而不 善终的君主； 高 命
于吕后，唐太宗定储位于长孙 忌，是“仓 之际，废立可以自
专”的败笔。他说：现 臣 建议朕 立储君，让储君为朕分理政
务，是怕朕哪天有“猝 之变”，这是不 讳 的。 而天下
权，当统于一人，所谓“分理”万不可行。 是神器至重，如果
所 得人，朕也 优游安适， 是像宋高宗那样退位 个太上皇，
也未可 。总之，只 是“终于 事”， 很 足了。你 这些 臣
子的，念 朕是五 多年太平天子， 反 叮咛的 上，一定 让朕
享“ 终命”之 啊！这是朕准 了 年的 之 ，如果以后有所
谓的 ，那这 是了。

这篇“面谕”说得极为 切、 ，说到最后，甚至颇有哀 之
。虽 经过《实录》纂修 的润色、删 ，康 帝当时的 愤之
，仍旧跃 纸上。对于自己的 老多病，康 帝是 虑痛苦的，
更让他恐惧的是自己英雄一世不 善终，甚至由此导致 宗创立的
清王朝“万事 坏”。那么怎样才 避免最坏的结局呢？当 是选择
一位合适的继承人，而 选择继承人问题上 其 吸取 史 训，
重从容，及早分辨，不 受到个别权臣的胁 ，也不 出于“仓 之
际”。如果按 这个标准，“谋父辩”中 的临 前一 而定
，以及由隆 多一个异姓 臣 听、 命， 显 违 了康
帝的本来 志和 定 针。雍正帝后来 布的，以“面谕”为蓝本
的“ 行皇帝 ”，特 将“ 高 命于吕后，唐太宗定储位
于长孙 忌，朕 览此，深为 之， 有 人 图仓 之际，废立可
以自专，推 一人，以期后 ，朕一息 存，岂 容此 乎”一句删
，自 也 识到个中的矛盾之 。

说到这里，有一点是特别 得注 的。 此时的康 帝心里，

君、储已经不 存了，“天下 权，当统于一人”， 存即是“分
理”， 一定会造成此前自己与太子允礽那样互相猜忌的局面。所
以，一旦找到合适的继承人选，他 把权 完全交给储君，学宋高
宗 太上皇了。可是，对于一个八岁登基、 四岁亲政、掌 了五
年最高权 的雄主而 ， 会 为 弱多病，而心安理得 舍弃
皇位和皇权 “优游安适”吗？ 说是皇帝，有几个名利 中的豪
杰， 到不嗜权恋栈，主动退隐的呢？他所举的宋高宗， 是个退
而不休的典 。所以，这篇 呈现惨淡基调的面谕， 后却透 出
一个强势的 息：皇帝 位一天， 不立太子。至于“立了太子，皇
帝退位”一说，听听而已，万万当不得真。

那么 到皇帝掌权时不立太子，避免君、储分庭抗礼，
到从容择储，不决 事于仓促之际的目标，什么办法最好呢？
向后退一步， 入关前的帝位（ 位）推举制吗？康 五 二
年，针对左都御史赵申乔请立太子一事，康 帝曾 ：“我太 皇
帝 未 立皇太子，太宗皇帝亦未 立皇太子。” 公开 到太
、太宗旧制， 来康 皇帝的心里，未必没有闪过这样的念 。
退 老路的前 ，是皇帝 生前放弃择储的主动权， 洲的部落
军事 主旧制， 皇权已经高度集中的康 年间，这是根本行不
的。当时八 上层的权 格局，及其所 的政治环 ，早 不是草创
基、强 环 时的样子了，一旦出现最高权 真 ，当朝皇子、五
诸王，以及外 贵， 有资格 与推举， 个人的权 如 界
定，都是 的问题， 不好 出 乱子， 清王朝“万事
坏”。

说来说 ，雍正帝即位后给出的“ 密立储” ， 许是兼顾

康 皇帝几重 量的最 选择。可康 帝本人为什么没有这样 呢？
是没有 到，没有 好？还是没有来得及？没有明 的 据，是很
讲的。

不过，有个反 乎可以 出一些 释。雍正元年八月 七日，

雍正帝召总理事务王 臣、 武 臣、九 ，将立储 书放 于
乾清宫正 光明匾后。当时的雍正帝只有四 五岁，身 也很 康。
他 世的四个儿子中，长子弘时将近二 岁，已经成人娶妻， 一向
不 父亲喜欢，此时恐怕也不 选之列。其 诸子中，弘 二
岁、弘昼 一岁、 惠两岁， 可称为年幼，先不说才识资质、
前 如 ， 那个 年早夭率很高的年代，是否都 顺利活到娶妻
生子， 且存疑。所以，雍正帝这一次的“ 密立储”宣 ， 不
于 立储君本身，而 于另外两点。第一，当 是 立自己皇位的合
法性， 像康 皇帝面对三藩之乱， 上立两岁的允礽为皇太子一
样；第二，是“以 不虞”，也 是吸取康 皇帝 立储问题上的
训，早早把 密立储的事让“诸王 臣咸宜 之”，公开的才是安全
的，省得下一代野心家也浑 鱼，趁乱捡 。 立储形式已经“正
光明”之后，具 储君人选变化与否，不过 是他再写一张纸条的
事了。从雍正帝即位不到一年， 将 密立储 公之于众的 法
看，康 帝品择诸子，迟疑未决，而 重病、神志不 的可 性是
比较 的。

当 还有一 较 的可 ，是康 帝 病重的那 几天，也写

过一 立储 谕，还没来得及 而告之， 一命呜呼了， 谕中所立
之人， 雍亲王 ，所以 雍亲王一党如隆 多 寻机销 ，而
口谕。 是从允 、允 等人 康 帝驾 当天的 现看，他
对 的即位只 于震 、不 ， 没有拿住把柄，指 其 旨篡
位。而从各 亲 家奴前后 的 消息内容来看，他 对事 的
前 后果，也是不明白的，所以说法花样百出，充 戏剧色彩。允
、允 康 帝身 的眼线很多，类 总管太监魏珠这样的人，都
与八王党过从甚密，如果康 帝真 立储问题上有 重 作为， 算
未及公开，允 等也会有所 闻，稍 准 ，不至于 现得这样
措。雍正即位后，允 给允䄉的 中，有“事机已 ， 之
及”字样， 现出 竞争中没有把 住 机会的 丧。

事实上，对于自己可 不久于人世的现实，康 帝是有心理准

的，也陆续留下一些类 嘱的 字。比如雍正帝即位后，很快 现
乃父生前留下的一 字材 ，说自己 后，后宫妃嫔如果年老有
子，可以各随其子 住王 ，阖家 ；年轻的仍 宫中，由新君
奉养。连嫔妃 的寡 生活都 顾到的康 皇帝， 没有对 是继
承人留个纸面说法，看来是纠结异 ， 于决 了。

康 帝酷 运动， 其喜欢打 。从他生命最后几年的史 记载

看，他凡是 北京的皇宫、畅春 生活， 免不了 疼 、 不
， 一到 外 ，立刻精神振 ，生龙活虎。康 六 一年四
月，康 帝从北京启 前往 河，这次他留下 弱， 身兼管
事的七 哥、 哥、 二 哥三位较年长皇子看家，却 天荒
上了二废太子以后从未随驾出京的 三 哥允 。八月初三，康 帝
着三 哥、四 哥、五 哥、 三 哥，以及几位年轻皇子赴
行 ，九月初 到 河行宫。这段时间，是 、允 二人 得的交
流机会，二人 雍正帝即位之初的默 配合， 许与此有关。九月二
八日，康 帝 到北京畅春 ，此时距 世只有一个 月时间了。
约正 为此，康 帝对自己的身 况产生了 判， 为自己虽
日渐 老、百病 身， 精 毕竟还 持，没有 上到 不
起的 步。还没 好的继承人问题， 许还有时间再 一 。

月二 一日，自觉身 况不错的康 帝 到京郊南苑行 。

此前 月，康 帝曾派雍亲王 、皇孙弘 ，以及辅国公延 、
书隆 多、孙渣齐等王公 臣到 州查看粮仓， 一月初六日查仓完
毕， 等人到南苑面见康 帝， 报仓务，康 帝虽 有些虚弱，
仍 正 议事，思路清 。初七日， 南苑“ 寒，本日即透
”的康 帝 到身 不适，于当天 到畅春 休养。初九日，雍亲
王 受命代行冬至 天 典。初 日，延 等八 臣前 请安，
得到的旨 是“ 等不 再来”。延 是 亲王豪格之孙，康 帝的
，更是此前入藏之 的 号功臣，宗室中 一 二的将才。如果
康 帝 病 沉重 较为清醒的 态， 应接见延 ，交代一下
北的军事部 ，毕竟这是当时最为重 的军国 政，还 涉到储位
候选人之一—— 四 哥允 。 康 帝 没有这样 ， 许此时的
他已经过于委顿，乃至 识恍 ，而 像康 《实录》 的那
样，还 连日安 远 天坛的 ，说“朕 稍 ”。其时正 隆
冬，是老年人的高危季节，康 帝很可 为呼吸 问题 染 ，
旧有的心 血管疾病， 很快陷入较危 的 态， 法清
后事。
 此际允 远 甘 ， 长莫及；允祉未及准 ， 机会；而
隆 多的 助下，利用老皇帝已经 含糊的 ，以及各
皇子先后赶来的时间 ，锁定 位。先帝没有留下白纸黑字的明 说
法，新君虽 没有 将军王 四 哥那么 可 ， 毕竟也算可以
纳入 察范 的候选人之一，再有 重兵的国舅现 坐镇，那些事
不关己的中立皇子、 从，当 没有，也不敢有什么异议可 。而允
、允 这样自有打算之人，事出仓促， 乏准 ，本人也早已 剔
候选行列，现 了 一下 绪上的不 ， 有什么办法呢？

国贤记载了他所看到的康 帝驾 之日，畅春 外 生
的 况。他写 ：“1722年12月20日， 我 住的国舅别 （即佟
，今北京 学 内， 畅春 东邻）中吃过晚 ，我正与安吉洛
神父 天。 ， 佛是从畅春 内， 来阵阵嘈杂 ，低沉混
乱，不同寻 。基于对国 的了 ，我立即锁上房门，告诉同
：出现这 况， 是皇帝 了，否则 是京 生了 乱。为了
清 乱 ，我登上所住的 ，只见一条 衢蜿蜒 下。我
看到， 骑兵 往四面八 奔，互相之间 不说话。观察一段
时间后，我终于听到步行的人 说，康 皇帝 了。我随后 告 ，
当御医 宣布 法 治时，他指定第四子雍正作为继承人。雍正立即
实 统治，人 不服从。这位新帝 先关心的事 之一，是给他
的父亲 衣。当 ，他骑 而行，兄弟、孩子及 跟随着，
出 利剑的 兵护 下，将其父亲的 运 紫 。”[1]
可见当时的武 威 ，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至于身 甘 的允 ，虽 名义上是三军主 ，执掌重兵， 由

他统领的军队成分 杂， 括 南、 北 区的八 、绿营军
队，以及蒙古、 藏、云南各 的部落兵。不同来源的军队各有本部
将领直接统 ，且 线拉得很 ，如八 军有 安将军，绿营兵有川
的总 、 ，各部落兵有本部落的王公、 司。这些将领与允
只有临时的上下级关系，对外作 时可以听他统一调 ， 而一旦允
为皇位之事， 调 口，进军北京，将领 有几个人 自
取“造反”之名，同他一起行事呢？至于跟随允 从北京来到 北的
八 官兵，可以算他直接指挥的嫡系， 量不过几 人，家 都留
北京， 息渠 也很 杂，北京 局一定，这些人的 法也未必不
生变化。特别是允 军队的军 给，主 由川 总 年 负责
筹措，这更是 住了他的命门。康 帝驾 第二天，雍正帝即下旨：

务，大将 职任重大， 四阿哥 禵 难暂离，但遇

皇考大事，伊若不 ， 于 不安。着速 文大将 ，令与
曙二人驰驿 京。 事务 紧 ，公 信着驰驿速 ，
管 大将 务。 文 督年羹 ，于 务粮饷 地方诸
事，俱同 信管 。年羹 或驻肃 ，或至 办 务，或至
安办 督事务，令其酌量奏闻。[2]

年 作为川 三省的最高军政长官，久 ，显 比 着
几 八 兵“从天而 ”的允 更具影响 。 赋予他“ 驻
州， 至甘州办理军务， 至 安办理总 事务”的 宜行事之权，
制衡自己的顶 上司—— 将军王允 ， 抚远 将军印顺利交
接，允 只身 京。

[1] 国贤：《清廷 三年： 国贤 华 忆录》，第104页，上海古籍出 社

2004年 。

[2]《世宗宪皇帝实录》 之一，康 六 一年 一月 四日。

 后夺嫡时代
一
康 帝驾 ，雍正帝即位，皇子 几年的夺嫡之争 落定，
命运之局， 未定论，如果全书 此 ，则不免阙如，还应略
交代为是。

与夺嫡的“九王”中， 皇四子 一 争议 中登上

宝，成为嗣位的雍正皇帝外，其 八人，唯一的获益 是皇 三子允
。康 帝驾 次日，允 即受命与允 、 齐、隆 多一起总理事
务，随后受封和 怡亲王，总理 部三库，替雍正帝抓紧了朝廷的钱
子；雍正元年 总理 部，以及新成立的会 ，总 财政和审
权；三年 丧之后， 担 议政 臣，成为雍正皇帝 议政王 臣
会议中的代 人。此外，他还深度 与宫廷事务和内廷宿 ， 很多
问题上具有凌驾于内务 和 的特殊 位。朝鲜 臣和 官
其 雍正朝的 位时说：“雍正以国事全付 三王，而 三王不为专
弄，善 政治云 。”“ 三王，全管天下事，凡干机务，尽许裁
决，各寺皆待令其第， 人（朝鲜人心怀 明，称 洲人曰 人）畏
之，过于皇帝云 。”[1] 清理完主 反对势 的雍正四年，雍
正帝专门送给允 一个阶段性评价。七月二 一日，他御书“忠 诚
直 廉明”八字， 成匾额，赐给允 ，同时召见 学 、九 、
、 林，当面 释这八个字的用 ，说：
 朕 即位以 ，怡亲 事朕 ，至纯至恪，事事为朕
实 办 ，而朕委任之处 多。约 举之，职掌之大而且繁者有
九： 政关系 密，户部掌领 支，三库 纳，兴修 辅
以 ，管领 侍 以育人 ，至于诸皇子之事务、旧邸之
事务，以 督领圆明园八旗守 禁兵、 监 造， 细事
件，皆一人经 料 。而怡亲 公尔 私， 国事有如家事，处
处妥 ， 代朕 ，不 朕 ，盖其尊 亲上之 肫 笃挚，是
其 也；小 业，无纤 之怠 ，是其敬也；精 一 ，无
无伪，是其 也；进 无隐， 里如一，是其直也；黾 奉公，
夙夜 懈，即如目今 抱 ，而 纷纭，披阅不 ，朕
闻之实至于不 ，是其 也；一举 放逸，一 宣 ，是
其慎也； 之操，一 不 ，是其 也； 透 ， 事精
， 周知， 愚立辨，是其明也。是以朕 书 敬 直 慎
明八字 之。 朕 知 之 ， 之 ， 此八字实不
尽其美善，亦无一 过量之 。若有一字不确不切，是朕之颁
非嘉奖之 ，乃 之 矣，朕不为也……[2]

谕旨所 ， 极赞 之 ，彰显了允 雍正初年的特殊 位。

了担 重 的 事外，还有一点更 得注 。康 皇帝是个“待不
住”的人，一生亲征、南 、 、木兰 、 视河工，足 布
南北，也以此为 机，加强对蒙古各部与 南 人的统 工作。雍正
帝与其父的性格本来不同，且即位后，外 压 已经远没有康 年间
那样严重，几乎全部的注 都集中于 身 的政 和精密的制度
调 ，这样的工作显 更适于 安 的环 里完成，而不宜四 奔
波。 父皇的 样毕竟树 那里，如果完全抛弃，一定会引起反对派
的 议。是以雍正帝往往将这些康 帝曾经 过，他 不 亲自
 的事，交给允 代他完成。比如雍正二年，他 让允 和 亲王允
禄， 着他的几位年幼皇子，以及部分子 、重臣、 ，到木兰
， 接见蒙古王公、额驸，替自己维系 洲皇室与蒙古各部的
。另外，康 皇帝重视京畿 利，经 着皇子 视 定河等近
京主 系的 工。雍正三年 ，直 涝，雍正帝命允 亲自到
京畿、直 区主持赈 ， 系统策划直 利营田工 ，于是从雍
正三年冬季起，允 年到北京东、 、南三个 向 查河 、
利。从史 记载来看，允 直 区的活动， 一事一办，专门
针对农田 利，他 沿 阅视营 、访察官吏，以及接受 间
，很 度上起到了替雍正帝 法其父、 重京畿的作用。雍正四
年，雍正帝 以办理 利工 为名，准 让允 代他到 南 视，后
筹 对准噶 兵事过于繁忙作 。可以 见，如果真有 南之行，
允 的关注点也不会仅仅局 利事务，而会 某 度上成为康
帝南 的延续。

前面 到，允 早年是康 皇帝最宠 的皇子之一，且与太子允

礽关系密切，如果按 定的路线，由允礽即位，允 应当会获得辅
政重臣的 位。 而命不由人，允 二 二岁那年，太子 废，他成
为 连最深的皇子，一 不振。 史的吊诡之 于， 允
籍籍 名的 四年里，诸兄弟为了皇位争得不可开交，而一朝君臣分
际， 只有允 到了命运 先设 的位 ，得以 挥自己的政治理
。虽 没有 据， 这很 不令人 到， 了 相投、政见
相合之外， 、允 两人之所以 始终 持 与默 ，还可
出于一 对最早的 定格局的强调。特别是对于 而 ，虽 他
“名分早定”的太子元良， 即位以后，却用了康 帝为太子 留
的左膀右臂，这也不 为对自己合法性瑕疵的一个心理安 。而对于
允 而 ，一 荣耀 而 得，也会 加珍视 。
 不过，可 是 、允 二人早年的派系 性 不一致，他
雍正年间的过分友好，总让一些人觉得 兀而不 真诚。 如允 身
不 ，不时 京郊休养，是以雍正初年即有人 ：“怡王获 ，
不准 内 住， 逐至温泉。”另外，允 雍正年间负责打理
旧邸雍和宫的各色事务， 雍邸旧人和他的关系 不融洽， 了权势
天的年 傲 自立，两人时有抵 外，雍邸的一些主 人 ，如
铎、 鼐、沈竹等， 多投 隆 多门下寻 庇护、 ，而与这
位当权的亲王相远，甚至时有矛盾。这一点也可以间接说明， 、
允 两人 康 后期的交往是较为隐蔽的，连雍邸 人也没有明显
受，以至于他 的社交 未随着本主调 ，仍 按 此前的惯性，
和早年的允 集 有 丝万 的 系。也正是 为这一点，已经当上
皇帝的 不 给这些深 他老底的旧 “一人得 ，鸡
升天”的机会，反而极 打压。雍邸旧人中， 了 林出身，
康 年间从没 过官的弘 启蒙老 仕 平顺外，其他人
多结局惨淡， 有个从龙之臣的虚名， 反而不及外人。

至于允 对待允 等反对派兄弟的态度，允 世后，雍正帝

忆即位之初的政治格局时说：“辅政之初， 其那 藏祸心、扰乱
国是；隆 多作威作 、 势招权。实赖王（允 ）一人挺 立于
其中，镇 刚 之 ， 奸宄不得 其志。”雍正帝即位后，允 管
理工部，允 管理 部三库和会 ，最有条件从拨 和审 两个
向对允 进行 制。其中会 三年内 工部 销 多 五 八
件， 六部总 的五分之三，可以说工部是动辄得咎。当 ，这些
制和压 于日 政务层面，至于人身打击层面，有 国年间的笔
记 到，允 态度鲜明，极 主张雍正帝杀 允 等人，以获得雍正
帝的宠 。事实上， 关于是否 允 等人的问题上，允祉、隆
多等人都进行了 态， 允 恰恰不 这样 。作为曾经的太子党
成员和雍正朝的第一宠臣，允 和允 等人从来都泾渭分明，不存
立 糊的问题。相反， 雍正帝 理允 等人最集中的雍正四
年，允 繁到直 区 查 利营田，至 从现有的史 来看，对
允 的 与 不 分直接。这很可 也出于雍正帝对这位最亲 贤
弟个人名 的一 护—— 合上 ，对亲兄弟喊打喊杀， 论从哪
个角度说，都不是件 面事 。

允 的身 一直不 好，这应该是 康 后期受冷落时落下的病

根，雍正年间的史 里经 出现他“ 不 ”“身抱疴疾”的说法，
的 札里也时 见到他到京郊游 、放松休养的记录。到雍正
七年冬天，他的病 明显加重了，开始逐渐 下各项兼 ，专一养
病。雍正八年五月初四日，允 北京的王 病 ，年仅四 五岁。
当时的雍正皇帝也 有重病，他甚至不 定，自己和允 会
前面，乃至 望这位贤弟 “辅弼于将来”“立周公之事业”，而允
也 到过，自己 把生命进 给皇帝，以 其寿。最终的结果，
是允 先兄长而 ，雍正帝心中 生贤弟代朕而 的 ， 亲自
写的 中 “先 ”一事 出长篇 ：

修短之不齐者，数也； 之难 者， 也。 而中道
捐，朕 之 也； 朕 而遗 ， 之 福也。今
者，朕 以 之 ， 之切，大显其 名，尊 其典礼，
经 于 后者，无不 竭其 思。而 也 ， 也哀，名既
不 ，寿且无 ， 之福，不已 乎！ 令 享大年，后朕而
逝，朕之孝子顺孙善体朕 ，亦 数 年之 迹，如
今朕之经 周 ，罔有遗憾。 ， 有 福，而朕之
抱恫，失所依 ，其福不 远矣。[3]
 正是基于这样的 ，雍正帝虽 自己也 病中， 他对允
的后事极为重视，多次亲临 ， 且 布了 量上谕， 忆其生
平贡 ， 对其丧礼、 、子嗣亲 加 制的恩礼，不 举朝
目，连朝鲜人也议论纷纷。

允 世时， 世的儿子还有三个，庶长子弘 ，雍正初年已封

为贝子。两名嫡子中，年仅八岁的嫡幼子弘晓按 早 雍正元年 定
下的“世 罔替”之约，承 了他的怡亲王爵位。允 生前获得的特
殊优待，比如亲王的 禄、 仗 ， 加佐领、 官人 ，赏赐本
官办的盐 作为王 私用度，等等，也都统统由弘晓继承，且世代
不得削减。弘晓的同 兄长弘晈则 另封为宁郡王，这个爵位是雍正
三年允 总理王 臣时 赏赐给他的， 其 而未成行，此
时仍旧找 来。允 的嫡长子弘暾， 雍正六年 世，雍正帝命以
贝 礼治丧安葬。弘暾曾定亲 学 齐的孙女富察 ，未及成婚而
亡。雍正八年五月，雍正帝命富察 入王 守节，以弘晈之子为弘暾
之嗣，承 贝 爵位。也 是说，允 世后，怡王 出现了一门一
亲王、一郡王、一贝 、一贝子的局面，实 超过正 亲王 封的规
格太多了。此外，允 最 的嫡女 雍正帝 养，封为和 和惠公
主，其他成年的女儿 论嫡庶，也都封为郡主。

当 ，这个鼎盛局面持续的时间 不长。乾隆初年，允 一系
为弘晳 受到打击， 位有所下 ，这一点我 放到后面再来细
说。

“九王”中， 了允 位有 升外，废太子允礽和皇长子
允 的 况和康 后期 别不 ，仍 幽 态。其中 哥允
囚 了二 六年之后，于雍正 二年 二月病 ，终年六 三
岁。雍正皇帝下旨将他按 贝子的规格办理后事， 将其子弘 封为
镇国公，延续这一 的爵位。

废太子允礽的囚 况 比允 杂得多。 为当过近四 年太

子的特殊 位，二次 废后，朝中仍 有 立允礽为储的呼 。作为
父亲的康 帝舐 深，不忍心虐待 废的太子，仍 给予他较为优
的生活条件，且宠 其子弘晳，这也给 家留下了很 的 象
间，所以朝野时有 ， 为康 帝会 立允礽， 是像朱元璋那样
代 位，直接立弘晳为嗣君。而允礽自己也没有 心，于是出现了
晋生病， 过太医 消息，请 举其为 将军的 书事件。

前面曾 到，皇三子允祉有争储之心，心 雷曾替他找术

神拜 ，其中一个 划， 是祈祷康 帝不 把废太子和 哥放
出来。允祉争储的优势 于按 嫡长子继承制“ 次当立”，如果允
礽等人放出，他的优势 自动丧 了。至于 ，虽 二废太子后
有夺嫡之心， 他本人一直 低调，尽 和各 持良好的关系，
以 击而不中，退身有术。他和允 集 本来关系紧密，和允祉关系
也不算坏，唯 和废太子允礽结下过 的矛盾。康 末年，
和前太子党成员允 成为盟友，从最功利的政治投机角度讲，如果说
允 为痛恨允祉， 法融入允 集 而必须 持 ，那么
结好允 ， 必也有与太子党 好关系，避免允礽再次 立的 量。

当 ，朝野的猜测归猜测，康 帝 实没有再次 立允礽的

思，且对太子党的残 势 防 甚严，甚至杀掉了建议 立允礽为太
子的 林朱天 。康 五 七年，康 皇帝 平州郑家 （今郑各
）一 修建行宫、王 、 和驻军营房，作为京北防御重镇，
准 建好后派一名皇子 驻此 。雍正帝即位后透 ，康 帝此前
有让二 哥 郑家 之 ，“ 明旨，朕未敢 自办理”。诸皇
子中，康 帝对允礽 最深，寄予的 望最 ，挫败 也最强。康
帝不 再度 立允礽为太子，让他继承皇位， 也不忍心以 害
他为代价，打消一些投机分子的觊 之心，更怕自己身后他会 人利
用 出乱子，所以 寓怜 关 于疏 猜忌之中， 告 其他皇
子：“二 哥 不可放出。”

康 帝驾 后，允礽的 望和怨念都随之 飞 ，身 也变得

弱。雍正帝即位后，将允 集 定位为主 争对象，碍于此前的
名分和康 帝生前的态度，对允礽一家则比较客 、优待。雍正二年
二月，允礽病重，雍正帝派隆 多 领太医前往探视诊治，病 后
封为理亲王，谥号“密”。雍正帝亲往吊唁， 派弟 多人
孝，丧葬费用 由内 出资。

允礽 世时正 隆冬， ，诸王 臣建议雍正帝不 亲自

到五龙亭 。雍正帝 了一番 切之 后，告诉众人，允
礽临终留有 ：

当日与皇上 无好处，亦无不好处。 罪皇考，系大不

孝之人，应将 置不问，乃 皇上种种施恩 ， 实感戴靡
。 今福 ， 已至此，安敢 。 若 二寸 纸一 ，
岂 至今日乎？ 者 知之。 圣恩， 无他愿，
存而已。[4]

允礽的 ，出自代 雍正帝 看望他的隆 多的 ，更多

现的是雍正帝 图让允礽 的 思，而不一定是允礽的本 。此
所谓“臣当日与皇上虽 好 ，亦 不好 ”，显 是针对一废太子
前两人的矛盾而 ，而后面的 恩 之语， 了有 的前太子
对新君的臣服拥 之 ， 凸显出雍正帝 度、孝 的君主 德。允
礽临终的这番话，后来成为雍正帝 曾 “弑兄”说的重 凭据。

雍正年间，允礽的子女也得到比较好的安 。雍正帝即位次日，
即封康 帝最喜 的皇孙、允礽 室所生之子弘晳为理郡王，命其
住郑家 王 ，雍正八年五月 晋封为理亲王。允礽的庶子弘曣、弘
晀 封为公爵，一些年幼的子孙如弘㬙、弘晥、 璥等，则 雍正帝
养 宫中，以减轻弘晳的经济负担。此外，允礽的第六女 雍正帝
为养女，出嫁时封为和 淑 公主，也较同 享有更高的政治待 。
 二
雍正帝即位后，“九王”中允祉、允 、允 、允䄉、允 五人
都受到严重的打击，其中允祉遭受打击的时间相对较晚，而允 集
的四名成员则从雍正元年起即 列入政治清洗的目标。从康 帝一废
太子起，允 集 是朝中最 的“ ”，拥有 量最多、实 最
强的 持 。 康 皇帝的极 打压下，虽 允 本人 了夺嫡资
格， 代之而起的允 出于蓝，以其显赫的军功，成为继统呼 最
高的皇子，虽 一 之间前功尽弃， 威望和 量仍旧不容 觑。

康 帝驾 当日，允 诸兄弟中 现得最为震 、 ，用雍

正帝的话说：“ 朕镇定隐忍，必至 成事端。”而身 甘 的允
接到消息后，也 动，虽 只 自 京，却 有怒 冲冲、兴
问 之 。有 记录，允 京后 严 隆 多， 看先
帝的 嘱，经太后干 才作 。此事虽 未必尽实， 也反映出当时
宫廷中剑拔弩张的 。雍正帝后来 允 的 行时说：

皇考宾天时， 禵从 宁 京，一 不奏折请太后安，亦

不请朕安，反 文礼部，问其 京如何 礼仪 。 在寿皇
宫后， 一切外 诸 ，即 札 公等，皆 近
朕，抱 哭，而 禵远 不 ， 无哀戚亲近之 。朕向
伊，仍不为 。 时拉锡在旁扶朕，令伊近 ，伊 ，遽将拉锡
骂 。 朕 大肆咆哮云：“我本 敬尽礼，拉锡将我扯拽，我
是皇上亲 ，拉锡乃掳 下 ，若我有不是处， 皇上将我处
 分，若无不是之处， 皇上即将拉锡正 ，以正国体！”其咆哮
之 ，无礼已 。[5]

总而 之， 雍正帝即位的前几个月里，北京 的政治 是很
紧张的。作为九门 的隆 多 其绷紧了一根弦，雍正帝
，他 称怕是有刺客， 连 下面都 查一 ；雍正帝 景陵
送葬，他 称“诸王心变”，建议严加防 。隆 多此时的角色，
颇有些白色恐怖 态下特务 子的 思，不 不令人恐惧、厌 。雍
正帝 权 后，对他反 一击，未必没有息众怒、 人 的 思。

对于自己即位而导致的诸王不服、朝野不 局面，雍正帝 事前
是有所 见的，即位后 用的策略也很有针对性。第一步：以 为
主，分而治之。

所以他登基后的第一件事， 是重用允 ，封他为亲王，令其成

为总理事务王 臣之 ，主持中枢。正向些 测雍正帝的 图， 约
是他 到允 与自己一起长 ，生 之间 颇有 ，允 康 后
期的 不好，本来已经没有了即位的可 ，新君登基，骤获
用，说不定还有受到 化而 弦易 的可 。另外，允 的威望最
高，性格也比允 、允 温和，由他 与中枢决策，新君政令的推行
受到的 许会 一些。可 ，对于这样的 买 好，允 本人
不买账，他的妻子郭络 也愤 对前来祝贺的娘家人说：“有 喜
可贺？恐不 此 领 ！”允 夙有“惧内”之名，雍正帝后来对
这位弟妇下 极 ， 必也是痛恨她对允 立 的影响。

允 、允䄉的利用价 没有允 那样高，雍正帝对他 的 策

略自 也与对允 不同。雍正元年上元节还没过，雍正帝 先给允
集 中最不重 的 哥允䄉派了个远 。康 皇帝 世后，年近九
的外蒙古黄 领 一世哲布尊丹 呼图克图前来奔丧，不 京
寂。老活佛 外蒙古归附问题上立下 功， 和康 皇帝有深 渊
源，所以清廷 派出高级别的治丧 队，将其 柩送 喀 喀草 。
雍正皇帝 着这个正 光明的机会，将 哥派了出 。允䄉对新君
的抵 绪很重，竟 这样维护“统一 线”的 是 上公 抗
命，刚走到张家口， 兀自 不前，给人留下口实。

也是 雍正元年正月，雍正帝 以允 已经 京，按 惯 ，军
前不 没有宗室王公为由，准 派九 哥允 到 北 。允 也是
泡， 望等康 帝百日， 是入葬景陵后再走， 没有得到允
许。随着 北局势的变化，雍正帝 密令新 将军年 ，将允
到 宁附近的 住， 对其严密监视，令其将家眷也随
后 ， 旨不得 京。

雍正元年三月，雍正帝 领众兄弟，将康 帝的 宫送到景陵安

葬，安葬过 中，允 与雍正帝 了冲 。据雍正帝说：

宫奉移 陵时，朕令拉锡、佛伦传旨， 禵 不 ，且
与拉锡、佛伦争闹，本不与 禩相 之事，而 禩从 房中 ，
劝之令 ， 禵即 。 伊以朕旨为轻， 禩之 是听，此
即其明验也。[6]

看到允 如此 骜不 ，与允 的关系 这样的坚 ，雍正

帝也顾不得一 同 的特殊身 ，直接告诉三兄允祉，准 将允 留
景陵附近 住。不过 为雍正帝与允 的生 皇太后驾 ，当年五
月，雍正帝 将允 召 北京， 强封其为郡王， 同时威胁
说：“ 从此若 ，朕自 沛恩泽；若怙终不 ，则国法具 ，
朕不得不治其 。”

总而 之，雍正帝即位后的 年内，虽 间也有他逼凌弟 的

， 坏人主 由隆 多充当，雍正自己还 动心忍性、积蓄
量的阶段。 这一阶段内，他将允 以高爵 禄留 中枢，把允 、
允䄉以较合理的理由派出京 ，对允 的坏 则以克制为主， 图
兼 ， 其锋芒。另外，对于允 集 的其他重 成员，雍正帝
也采取怀柔态度，甚至安排重 务，比如让和允 关系较好的 弟
亲王 泰管理理藩院，晋封苏努为贝 ， 命鄂 为都统、
松 为刑部 书，等等。

到雍正二年春 ，雍正帝对允 等人的态度急 直下，由容忍中

的 打，变得陡 严 起来。一个重 是当年三月初的 海
捷。雍正元年， 海 区的蒙古和 特部 领 藏丹津自立为 ，
且向 宁 周 区 举进兵，雍正帝 命旧邸门人年 为抚远
将军， 时间内用较 代价 平定了 乱，立竿见影 验 了——
藏 区打仗，不是 四 哥允 不可。

年 海 捷的消息 到北京，恰 康 帝安葬景陵后的第一

个清明，雍正帝正 领王公 臣 景陵 。得 这个消息的雍正帝
欣喜若 ，立即向 陵寝里的乃父进行“ 报”， 以前所未有的
礼节，“着黄布护 ，躬自负 ， 行至宝顶，跪添 毕， 退
行”。即亲自 陵丘上 跪行，担送新 ，为康 帝行“
礼”。如此孝行、如此 功，昭 着雍正帝的皇位从此 可 动。

一 捷撑 了 杆的雍正皇帝一 到北京， 开始狠狠 打

允 ，他直接 到了康 五 三年的“ 鹰事件”，准 把康 帝怒
 允 谋 ， 和他恩 义绝的上谕“ 诸 臣”。经允 一再哀
， 请“免其宣 ，以全颜面”，才予以作 ， 让宗人 和内阁
将谕旨 藏起来，只 允 有个 吹草动， 拿出来公开 阅。

四月，雍正帝将不 前往外蒙古送哲布尊丹 呼图克图 柩，

张家口住了几个月的 郡王允䄉 王爵，调 京 ， 远拘 。这
允䄉成为雍正朝第一个遭受重 的皇子。允䄉的囚徒生涯一直持续
到雍正帝 世，乾隆帝即位后，他 ， 为 家闲 ，乾隆
二年给予辅国公 衔。乾隆六年九月初九日，允䄉 家中病 ，按
贝子礼 安葬。

七月，雍正帝不顾允 晋已经 病，执 派他到景陵守 。至

此为止，允 、允 、允䄉、允 四兄弟， 各自 绝起来，再也没
有彼此见面的机会了。

这一阶段内，雍正帝利用允 等人分 异 、相互之间 息

绝的 利，对其进行分化瓦 ，特别是利用允 身 中枢的 位与较
为柔 的性格，点名让他主办关于允 、允 、允䄉等人的事务，以
此 低他 队中的威望。 如康 末年，虽 允 的夺嫡呼 远远
高过允 ， 他仍 奉允 为“党 ”，对允 颇为 服、顺从。雍
正帝即位之初，允 公开 合 吵 闹，而一经允 劝说，
安 下来，让自己的亲哥哥雍正新君顶没面子。允 安 遵化守陵
后，时时 兰 总兵范时绎的监视之下，和允 等人的沟 渠
完全切 。雍正二年八月，允 的 晋完颜 病 ，允 本拟按
喇嘛 的办法，将 晋的骨 安放 自建的木 中， 雍正帝以不
合礼制否决，重新拟定丧葬标准，交给允 阅看。允 为标准过
低， 不 。雍正帝即告诉允 ：现 这个安排是跟你关系最好的
允 和拉锡 议的，他 说你身为 人，妻子身后的礼 应该 低，
这可不是朕的主 。随后 将允 等人的 折寄给允 看， 自行
高了允 晋的丧葬等级。事实上，按 当时的制度，哪怕允 、拉
锡作为丧葬标准安排的 议人，其 见也 上 经雍正帝批准，才
成为定议， 给允 。如果雍正帝 为所拟过低，上 时即予指出、
修 ，才是顺理成章。显 ，他是有 将允 等人的“不 思”告
诉允 ，以 间之 。当 ，如果允 等人一开始 拟以较高标
准，而不留下“恩自上出”的 ，则必定 指责为结党庇护允
、 恩买好。总之，雍正皇帝 据 息最优位 左拉右打，让允
等人洋相出尽， 还 之 。

雍正三年三月，新君为康 帝守完了二 七个月丧期，这个节点

雍正帝 理允 等人的问题上 重 。第一，丧期结束， 味着
皇帝可以完全 立 理政务，四位总理事务王 臣的 期也 结束
了。 为允 没有像允 一样 命为议政 臣，他 权 中枢不再
拥有位 ，只剩下管理工部事务这项具 的 委。时 四位总理事务
王 臣 之际，雍正帝 布长篇谕旨，对他 二 七个月的工作进
行评价，其中对允 的评价最高， 给予他“加封一子为郡王”的
超规格 ：经允 极 请 乃免；对隆 多、 齐也有所 ：隆
多赏给世 一等轻骑都尉， 齐赏给骑都尉；至于允 ，则
其“诸事推 ， 一实心出 之 ， 一有 政治之 。且怀挟私
心， 事簸弄， 冀摇动众志， 扰朕之心思， 挠朕之政事”“有
功”，予以全面的否定性评价。

第二，丧期结束， 味着雍正帝打击兄弟、近亲 的 德压 减
了。儒家有所谓“三年 于父之 ”之说，父亲丧期之内 害
足， 论理由多么正当， 义上也说不过 ；丧期之外， 心安
理得多了。
 第三， 这一时间点前后，此前 赫 比的年 、隆 多二
人，开始与雍正帝反恩为仇。雍正帝 京利用隆 多压制允 ，
北利用年 先挟制允 、再监视允 的策略 生变化。这也 味
着，允 集 给雍正帝 来的政治压 已经逐渐退 次 位 ，可以
凭 君主的权威轻松对付，而不再 打 、 于人。

所以 致从雍正三年 起，雍正帝对允 集 吹起总 的号

角。雍正三年七月，雍正帝先将允 贝子 ； 二月，将允 郡王
， 为贝子。雍正四年正月，将允 、允 削宗籍，将允 之妻
晋，休 外家；二月，命将允 高 ；三月，允 自 名
为 其那，其子弘 名菩萨 ；四月，允 从 宁押送 京，中
奉旨，留于 定 锢；五月，将允 爵囚 景 寿皇 ，允
名为 思黑；六月，定允 四 ，允 二 八 ，允
四 ；八月二 七日，允 定监所内 亡；九月初 日，允
北京 所内 亡。

这段时间内，允 、允 二人也有一些挣扎反抗的 象， 比
起雍正帝的咄咄逼人，则显得 微弱，近乎撒 、泄愤，而 乏实
质 义。比如允 面对新的看管 都统 宗， 现得傲 而冷 ，
不出 请安， 忧惧之容， 听谕旨也不叩 ，还顶 说：“谕旨
皆是，我有 说，我已 出家 世，有 乱行之 ？”他 宁和
经远 往来， 且 明了一 用拉丁 写 的新 字，
用以书写密 ，和住 北京的儿子弘 络消息。 划才刚刚
行， 守 京 的步军 门官兵抓个正着，而后 雍正帝称之
为“ 国奸细之行”，定以重 。另外，允 宁 住时， 了
很多现银，出 ， 当 的商人、百姓中口 很好，不 人
对他的政治 报以同 之心。允 曾经 助过一个叫令 义的
 籍贫 ，他 爵 后，令 义到其住 投书，说 邀结
兵 造反，以 允 。允 对令 义采取 护态度， 未向看守之
人报告， 同时也告诉他：“我 弟兄没有争天下的 理。”当 ，
从 记录上看， 论这位令 义还是后来劝反允 的蔡怀玺，其
行为都 寄 于军政实 ，而颇多孤 英雄式的妄诞，和曾 游说
钟琪的性质相近，没有一点儿 动现实政权的可 。

允 面对雍正帝的当面质问时，急 心，赌咒 ，有“若

有虚 ，一家 ”的说法，这 雍正帝抓住了把柄。所谓“一
家”，可 可 ，稍微扩 一点儿， 把皇帝和其他宗室成员都 扯
内。所以雍正帝说他是自绝于天、自绝于 宗、自绝于朕，为宗姓
所不容。另外，允 受到重 打击，特别是 和妻子 散之后，
心态 废， 天 家里酗酒买醉，他的婢女白哥劝谏他， 让他
到雍正帝面前 、乞 ，允 拉不下面子，愤 说：“我丈夫
也，岂 妻室之 而 人乎？”眼看着主人走上不归路，对允 颇有
的白哥含恨自 ，这件内宅私事后来也 人 出来，成了允
的一 过。

至于雍正帝给允 等人所定的 名，乍看起来，都颇 引 读

的 象，而一旦读到其 ，则会有另外的观 。允 名中，
有“ 到 宁，寄书允䄉，内称‘事机已 ， 及’。 乱之
语，公 形之纸笔”，给人的 觉是允 、允䄉二人愤恨康 帝驾
之日事机不成，始终愤愤不平。而 其书 ， 会其本 ，则
是二人互相宽 劝说， 当时的机会已经 ，后 也没有用，以
后不必再 谓之争。[7]再 允 名中有他的儿子弘 把他的话称
作“旨 ”一条， 佛弘 里 拥 允 皇帝 的。其实“旨
”一 出自弘 给自己老 佟 的 ，所谈不过家 事务，其中
到，“ 尊 父， 遵 玛之旨 一样”。[8]那封 雍正帝
为“ 国奸细之行”的密 ，内容也是父子间关于琐碎家务的讨
论，跟政治没有丝 关系。

总而 之，允 的所有 ， 形式上 有诡 、僭越之 ，

内容上 违碍，更谈不上与雍正皇帝进行政治对抗。这 明，第
一， 极端 杂、高压的政治环 中，允 与亲 、同党的 息沟
，始终 持着康 后期的 下、 下 态，这一点和他的四哥
没有区别—— 皇子时，也曾对 下人 铎用特制双层夹板
书 子送密 的 法 赞赏，即位以后，更是始终鼓 密折政治。
第二，进入雍正年间后，允 等皇子 高级宗室，仍 持着康 年间
的生活 式，他 之于亲人、 人的权威，与皇帝之于臣
二致，这 他 本身不过惯性 ， 定 时却成了 子， 雍正
帝一抓一个准。而雍正帝 八 内部“化家为国、化主为君”的
过 ，也正是与这些抓 子的 段相 而生、相辅相成的。第三，
此人为刀 ，我为鱼 之际，允 、允 虽 兀自 持皇子的自
尊，不 摇尾乞怜的奴相， 终究 持了 新觉 家 政治 争中
败 的 统底线，抱定成王败寇的心态，不 殊 。这也是清
初 洲上层虽 屡屡 生残酷的权 再分配，却总 上 持
结，维持政权 定性的重 。雍正帝从他 身上找不到什么真
正“谋 ”的行动和谋划，甚至远不如 铎对自己说过的，跑 台
湾“ 训练，亦可为将来之退 ”这样的话 骨，所以只好从形式
上加以责 ，总归到了这个时候，也再没有人敢 仗 之鸣了。

雍正四年八月底、九月初，允 、允 二人先后瘐 中，雍正

帝称之为“ 冥诛”，而后人则多怀疑二人是否正 亡。关于这一
点，雍正帝与直 总 李绂 看守允 一事的往来 折、朱批上，有
一些直观 息。李绂是康雍时期的名儒，雍正初年，他的 位上升很
快，到雍正四年前后，已经进入了一个比较核心的政治 子。李绂
折中 到，雍正四年四月，他进京 见之 ，与 学 张廷玉，
书蔡珽、法海，都御史 ，总 高其 等人 先 议公疏纠 允
、允 等人，可见 对待允 的问题上，李绂是立 坚定的急先
锋。雍正帝没有把允 押 京 ，而是放 定，交给李绂看管，是
笃定李绂不会对允 稍 “宽徇”的。作为一个与皇家没什么交集的
臣，受命看守政治 争落败的皇子，这 清代中前期的 景下，是
很罕见的事 。所以李绂得到指 后，颇有些受宠若 、用 过 。
一个很有 思的 子，是他 接到 纳苏图 的口谕后，立刻飞
由 到京的沿 各州 ， 州 官 如果 到允 过 ，
人 密送到 定。雍正帝看他这样 张 鼓，自己 吓了一跳， 不
批评李绂，只好说是 错了话：允 自 有专人押送到 定，
你准 好看押 点 行了，不是让你把他“掳”来，赶紧把你派出
话沿 各州 的那些人叫 来吧，太 张了！[9]

允 到 定后，住 总 门前的 房子里，由专人看守，

上 着铁索，吃的是 人饮食，用可以 动的铁 从 门送饭。其时
正 盛 ，平日里养尊 优的允 这样的环 里生活，其痛苦 度
可 而 。李绂将这些安排向雍正帝细致 报，雍正帝逐条给予批
。比如李绂 到，给允 的饮食与 重囚丝 异，雍正帝即
批：“ 太过 ，不过粗 茶饭，不必加 奉 是了，总以折中，
乃朕之 。”李绂说允 中暑昏 ，家人用冷 喷渍，很长时间后才
苏醒。雍正批曰：“此即 ，未闻 而 活 。”至李绂说看
允 现 的 况，恐怕 以久存。雍正帝则批 ：“ 从他，一点有
为，万万 不得！ 不得！”综合几次朱批的 来看，雍正帝 望
李绂对允 严加看守，不 有丝 怜 ，像囚 一样对待是可以的，
 也不必过于虐待，最好让他自生自 。事实上，这个度是很 把
的，特别是对从 看管宗室 人经验的 臣李绂而 。站 他的角
度，宁严勿宽，恐怕是唯一的选择。根据李绂的系列 报可 ，允
五月 五日到 定，其时饮食如 ；七月 五日开始有 泻之症；八
月初九以后饮食甚 ，形容 瘦， 语恍 ；八月二 五日病危，呼
唤不应；二 七日身 。允 定一共关押了近三个 月时间，终
年四 四岁。

与允 相比，允 为囚 京，所以留下的直接材 不多。按

其子弘 的记载，他从雍正四年二月起 关押 一个叫姜家房的
，最后 那里。允 后，愤 异 ，曾向看守太监
说：“我向来 家， 止饭一 ，今饭加二 。我 不 全 以
，必 见杀而后已。”到八月底，允 上呕症；九月初病势加
剧，不 进食；九月初 日 世，终年四 六岁。

相对于允 、允 而 ，允 的结局稍好，这当 与他是雍正帝

的一 同 有关。雍正帝给允 的朱批中，屡次 到“太后额涅”劝
他戒酒，让自己予以关 、 导，雍正帝对允 再戒 不 ，也不
完全不顾及 亲的心 。而更重 的，是允 的“ 态度”甚好，
雍正四年以后，几乎到了哀怜乞恩的 步。中国第一 史 现存
有允 、允 等 的 ，内里 括涉 折、 单，以及
字 据，如允 创造的密 等，其中仅允 的 折， 有
件之多，口 分 微。如其中一折有请 京之 ，称：

禵 奏，为请天恩事。 从 愚昧， 大道，一切所

非是之处，实不 胜数。因而主子（将 ）置之国 ， 何等
之罪，亦不 所 之罪。而主子似天一 容， 将 之
 罪宽 ，还施 之恩， 实感钦服，于主子恩典感戴不尽，何
敢除此之外， 恩。 ， 离 主子将近三年，即使人 一
，（ ） 知摇尾矣。 受主子恩典，即使如何愚 ， 无似
一 主、 主之 乎。 思 此处，实是睡不 安眠，食
不 下咽， ，才 感主子一向仁 之 ， 以改过，重
天日。反复思 ，亦已 不 一 。 人云：“阿 ，主
子 ，非阿 不 ，非主子不 。” 不 主子怜
，如何 于人世。 万 首请 ，主子将 之罪抛却，
（ ）似 马一 主之 ， 一 新 ， 于万岁圣
之日、年 礼之时，无数 瞻仰主子圣容， 学习，与众
人一道于金阶下 礼， 尽 之礼。若 如此， 即使万 ，
于九 之下亦领主子无穷之恩。若否， 于世， 之 马亦
不如矣。为此害 ， 尽吐所思， 奏以请天恩。所请之
事， 圣主明断。[10]

允 年轻时一向以刚强、直率著称，刚从 宁 北京时，对新
君的态度也最为强 。 随后 生的事，让他一步步走向绝 。先是
太后驾 ，允 宫廷中最重 的倚仗，也 了和四兄的共 基
与沟 渠 ；紧接着年 海之 速告捷，自己 北军事上
的不可替代性荡 存；再往后则是允 、允 、允䄉，乃至隆
多、年 等势 纷纷遭到瓦 ，多年的亲朋好友、老部下各自身败
名裂，自己成了雍正帝有待 克的“最后一 ”，已经 逼到了
四顾茫 、退 可退的 ，前 生顺 顺 的允 再也撑不起 将
军王的架子了。雍正四年三月，有 人蔡怀玺到景陵附近允 的住所
见、投书， 内有“二七变为主，贵人守宗 ，以九王之 为太
后”等字样。允 主动将书 交给了看守他的 兰 总兵范时绎，
法与允 之于令 义 异。

将军王， 雍正 元仅四年后， 同 兄长的淫威、八

九诸兄的惨况吓丢了魂， 微乞怜以至于斯， 观 不 不 叹
息。至于雍正帝，则不 不志得 ，所以他虽 没有让允 自
由， 雍正四年五月把他从景陵 北京， 景 寿皇 ，
所条件相对宽松、舒适。乾隆帝即位后， 上 了允 的
态，让他 家 住。乾隆二年给予公爵虚衔，乾隆 二年封为贝 ，
上朝，次年晋封多 恂郡王。乾隆二 年，允 病 ，谥号恂
郡王，享年六 八岁。“九王”中，寿命较长的允 、允 、允䄉三
人，都经 了长期的囚徒生涯，却 没有过分影响身 康。由此亦
可 ，允 、允 囚 月即 ，当与格外糟糕的囚 条件有密切关
系。

了允 、允 等四个亲兄弟外，雍正帝即位后的前四年里，还
对允 集 的主 成员，以及同 他 的王公 臣予以打击。宗室中
如 亲王 泰、简亲王雅 、平郡王纳 苏 遭 爵；允 晋
的外 父安亲王一 止 爵；贝 都护 为镇国公；贝 苏努和
他的 几个儿子，以及家 ，都 配 右 其他 锢。苏
努一家虔诚 奉天主 ，是以他的政治活动与晚年遭 ， 笔
下往往 成残酷的宗 害，且与雍正初年的 活动紧密相
连，这 说法显 过于高 了天主 活动 当时雍正朝政治中的重
性。

康 朝的两 外 ——佟 家 的鄂 和钮祜禄 家 的

松 ，都先 配盛京， 后 以 立决的极刑。允 的 父，雍正
年间 的都统七 ， 扬 ，其子 监候。而康 年间 已经
盖 定论，给予 谥的 、 叙，则 出旧账，雍正帝自称与
此二人有不共 天之仇，对他 极尽 辱，将 的 为“不
臣不弟暴 贪庸 之 ”， 叙 为“不忠不孝柔奸阴
叙之 ”。再如允 等人的老 、 人 学 徐元 ，也 为劝谏雍
正帝顾念 足之 ，而 折辱。当 ，按 洲上层约定俗成的
统，这些宗室、 贵世家中的政治 争 败 ， 都 止于身，最
多累及本人的妻、子，对其家 位的影响 不很 。
 三
了允 集 的几个皇子外，作为康 末年的皇位竞争 之一，
允祉 雍正年间也受到很 的压 ，不过实 有轻重之别，矛盾有主
次之分，雍正初年，雍正帝的主 精 是对付势 最 的允 集 ，
对允祉采取 打、避免正面冲 的策略，等到皇位 以后，再
集中 。

雍正帝即位后， 上 命允 、允 为总理王 臣， 与机务，

另外，还陆续 用 二 哥允祹、 六 哥允禄、 七 哥允礼、
亲王 泰等兄弟、 兄弟管理部务， 对 康 年间已经有较充分
政经验的允祉未 安排。据雍正帝说，允 曾经推荐允祉总理事务，
自己拒绝了。从政治 向上看，雍正帝不喜欢允祉，不 让他
与政务，是显而易见的；从技术层面看，弟弟 唤哥哥 事，哪里不
了，说也不好说，骂也不 骂，恐怕也 虑之内。

了不对允祉本人予以重用外，雍正帝即位 始，还 上 捕了
允祉的心 、替他 神问 的 学 雷，将其父子 配黑龙 。
雍正帝 针对此事的上谕中特别 到，“皇 命以 为嘱，
雷若 诚亲王 ，将来必致有累”， 不避讳 ，即是针对允
祉的动作。雍正二年 一月，雍正帝将允祉的嫡长子弘晟 世子爵
位，贬为闲散宗室，交给其父管束。不过这里 说明一下，雍正帝看
诸王嫡长子不顺眼， 仅针对允祉一人，而是 有普 性的，我
后 会具 讲到。总而 之，雍正初年，雍正帝对允祉本人 优
容， 对他的左右近亲，已经着 了。
 而从允祉的角度来看，雍正帝对允 集 的酷 打击，给他的
刺 是很 的。允祉和允 等人的 本泛泛，很 度上也是竞
争对 ， 雍正帝打击允 集 的过 中，允祉一度流 出同 之
。 如允祉与 哥允䄉本来关系不 ，雍正帝 张 称其为“仇
怨最深”， 是允祉奉旨 查允 给允䄉的书 时， 现内有“事机
已 ， 之 及”之类违碍字眼时， 隐匿起来，对二人稍加
护；再如允 郡王爵位时，允祉亦当众叹息流涕，有兔
之叹。雍正四年二月初七日，雍正帝命诸王 如 允 的问题现
态时，作为宗室中年 、爵位最显赫 ，允祉的态度 有所迟
疑，这让雍正帝疑心顿起。不过，用雍正帝的话说，允祉终归是
个“心 ”之人，他很怕 上允 一党的 子，事后赶紧到
明 请 面见雍正帝， 拒后写下两 密 ， 自己绝 与允 串
之事，绝 允 、允 同党，绝对忠于皇帝， 特别强调：

禩所 之罪，应予正 ， 除宗籍。主子如此 断以 ，
曾降旨，是以 祉 不知晓。今将 禩之过 于我 ，我
愿承受，主子 我是 禩同 ，我也接受。主子圣明，且有上
为鉴，我若捞取声名，与外人胡 乱 ，即 我如 禩一 承受
苦难。 祉乃一奴才， 为人 ，竟敢如同主子之手 。主子
如何 ， 旨如何 ，我 如何遵 而 。此外 无他 。伏乞
主子阅 批还。若无主子圣明奇恩，我岂 存 至今。

雍正帝见此，志得 ， 说：

朕含 阅之，大为 。阿哥 如是，朕有 尔矣！皇考

在天之 ， 有明鉴。此是朕一 苦 。 是阿哥 本善于
 哄人，容 一切 端，朕稔知此 ， 憎 是实。朕若即称相
信，实为 骗上 ，尔若执 骗朕，即是 逆于皇考。日月长
久， （拭）目以 ！阿哥 如此，不仅多有尔主子 的好
日子，朕之福份（分）也才 备。 为亲 ，宜 加 恪。 ，
禩之 其所 ，皇考神 与上 俱已睿鉴。或 或 ，朕
降旨，亦无 正 或 予宽 之 ，岂有靠尔阿哥之名 之
？阿哥 须持大体，恪守为 之道，朕或有措置。 喜阅之，
之至，感 不尽！[11]

可见 雍正帝 中，允 杀与不杀， 出己 ， 允祉作为众兄

弟之长，明 态 杀，是必须的， 两可 是党同 庇，后果自
负。 是到雍正八年允祉获 时，雍正帝却说：“（允祉）密折
称：‘ 其那、 思黑等不忠不孝、 天，若交与我，我即可以
之 ’等语。朕谕之曰：‘ 其那等 当诛，自有国法，生
之柄，岂 可 ？ 此 不 心？’盖允祉之 ， 暗 其那等
于 而不明正其 ， 天下后世议朕之 。”[12] 云 ，以至于
斯。

了允 等人的事让允祉 心吊 外，雍正初年的清理国库亏
事件也涉及他。雍正帝即位以后，委 允 把 部、会 一 挑，
中央 各级 门 清理亏 运动， 顿财政与 官吏相结
合。康 年间，允祉主持过很多重 化活动，花钱不 ，其中不乏
账目混乱、经费腾挪之类的事。雍正帝即位之初的主 击目标是允
集 ， 不 太与允祉为 ，所以分两次给予了他 五万两白银，
弥 亏 之用。 允 与允祉本来矛盾很深，是以允祉三天两 受
到 部 是本 催 官员的骚扰，今天几百两，明天几 两， 必态
度也不会 分 。允祉对此很是不 ，多次向雍正帝抱怨，后来也
成为他“怨忿不平”的 。事实上，允祉与允 的矛盾 雍正年间
是比较公开化的。允 雍正朝是个 忙人，过于 累以至于 生
病，雍正帝总是把这些事告诉允祉，念 允 如 苦， 家赋闲的
允祉 现得淡 而不 ，“ 若罔闻，总未一答”。 对得
这样的态度，几乎是人的本 反应。得 忙碌本是 仁得仁，
由 赞 ，恐怕有些强人所 。

到雍正六年（1728年），允 集 ，以及年 、隆 多等重

势 都 清算完毕，雍正皇帝 权 ，对允祉这样二线竞争 的容
忍度 变得越来越低了。当年二月，允 领衔 允祉：“将 应
诈赃之项妄渎 ， 强辩。自称皇上之兄， 礼。 将办理
公务之王、 臣痛加 ， 忌惮。 理营私，罔顾 义，请 下
宗人 严加议 。”[13]事 的起 是允祉 索王 人苏克济银两，
康 年间这 诸皇子王公中是 态，雍正帝即位后，极 剥 诸王与
所 外八 人的主 关系，更不准许有 钱 等 索之事。是以
这件事 管理镶蓝 务的果郡王允礼抓住 ， 得允祉很是
，甚至当着雍正帝的面 骂比自己 二 岁的弟弟允礼， 自
称“皇上之兄”，责 允礼办事刻薄，目 兄长。于是 有了允 等
人 劾之事。前面 到，雍正帝 理允 集 时，允 甚至没有公开
态， 打击允祉时却亲自出 ，足见其 度之 。当年六月，经
过宗人 议 ，允祉 从亲王 为郡王， 四个佐领，取消朝会入
班的资格，其嫡长子弘晟更是 拿交宗人 ，严行锁 。 此期间，
允礼 从果郡王晋封为果亲王，成为宗室中权势仅次于允 的人 ，
这其中当有打击允祉有功的 素。
 允祉 爵的前几天，他和 雷花费二 年心血 纂的
类书《古今图书集成》刻印完毕，进呈御览。《古今图书集成》按
用纸的不同分为两个 次，高级的是 纸书，共 九部； 一些的是
竹纸书，共四 五部。 纸书分别赏赐给了雍正帝 为最重 、最亲
的宗室成员和内外重臣：怡亲王、 亲王、果亲王、康亲王、 惠
哥、张廷玉、蒋廷锡、鄂 泰、 钟琪 人一部。竹纸书赏给次重
的王公 臣：诚亲王、恒亲王、咸 宫 哥（康 帝幼子）、元寿
哥（弘 ）、天申 哥（弘昼）、 廷 、史贻直、田 镜、孔毓
珣、高其 、李 、王国栋、杨 乾、朱纲、 曾筠 人一部。雍正
帝 命的总纂官蒋廷锡得到 纸本，而允祉只得到竹纸本，已经获
的 雷更是 从谈及。两件事 加，对允祉的打击之 可 而
。雍正六年九月，雍正帝最喜 的 儿子 惠夭折，雍正帝为之
办丧事，以亲王礼葬，而允祉“欣喜之色 于平时”，未 不是一时
怨 所致。

雍正六年 一月，曾 ，受到“弒兄屠弟”指责的雍正帝顾

虑舆论影响，暂 了对允祉的打击， 于雍正八年二月 了他的亲
王爵位。不过形势 当年 天 生陡 。五月初四日，怡亲王允
世，雍正帝本人的身 况和精神 态也到了 糟糕的 度，允
的丧 规格远远超过一般的亲王，最重 的是，雍正帝专门派人到丧
礼现 监 ，用朝鲜人的话说：“皇帝于 三王之丧，哀 。吊
其丧，哀哭 官，哭不哀 之云。” 身 重病到了 留 嘱
步的雍正帝看来，敢 允 的丧礼上 现出不 、不哀痛的人，怕
是自己 后也敢 “变天账”吧。

其时正 ，天 酷 ，繁 的礼 活动 免令人 怠叫苦。

监 的 目 不 ，丧礼上王公 臣 的一举一动都会向雍正
帝 出 报， 括某人 集 、某人坐姿不雅、某人用 子
、某人用了有花的 子、某人迟到早退、某人违 剃 、某人送
时没有步行而是骑了 ，等等。[14]其中 现 为怠 的，像贝 都
护等，都 雍正帝公开点名痛 。到五月 二日，总理丧 的 亲王
允禄、内 臣佛 抓到一条 鱼—— 名 诚亲王允祉，说他“当
皇上亲临 宫之后，迟久始至， 宣读皇上谕旨之时，众皆呜咽
涕，而诚亲王早已 家。且 日于举哀之时，全 之 ，视同
，请交与该 门严加议 ”。

雍正帝 此 布长篇上谕， 允祉的 过，不 括他 允

病 一事上“以弟兄 足之 乃 乐祸，以怡亲王之薨 深为庆
”，还涉及此前 年的 “ 史问题”， 括他 康 年间如
觊 储位， 雍正年间对允 、允 等人如 庇纵容，对自己喜
的皇子、 臣如 冷 礼，甚至连他从 父皇养 宫外，“六
岁 不 ， 见皇 辄 怖啼哭”这样不着 际的 年旧事也 扯
出来。雍正帝 谕旨最后说：“兹当怡亲王仙 ，众心 切之时，而
允祉丧心蔑理若此，是法不 畏，恩不 ，以下 之人而 其
诞，势必为国家之 。朕承列 之洪基，受皇 之付 ，不 再为隐
忍姑息，贻 于将来也。”随后让宗人 诸王、贝 、贝子、公、八
臣、九 、 事、 会同定议具 。会议范 到最高标准，
拉开了对允祉进行彻底清算的架势。五月二 四日，诸王 臣议定允
祉 ，建议将其 退宗室，即行正法。雍正帝“从宽” 为
亲王，拘 景 安亭。

允祉的 名中，有许多条都和丧礼有关， 括年轻时 允 生

妃丧期内剃 ；雍正三年， 雍正帝宠妃、 皇贵妃年 治丧时
推 不到；雍正六年， 雍正帝 子 惠夭亡后欣喜之色 于平时；
雍正八年， 怡亲王允 的丧礼上迟到早退， 之 。 了 妃
一事时间较早外，其他三事具有明显的相 性。第一，都与雍正帝最
喜 、看重的人有关。第二，三 丧礼都办得过于隆重， 制。
第三， 世的三个人 论政治 位如 ，从儒家 理角度讲，行 都
较允祉更低，让允祉以尊长身 披麻 孝、哭天抢 ，很是别扭。第
四，三 丧礼的时间点都很 ：年妃 世时，正是雍正帝 刀阔
理允 集 的时节，亦是年妃之兄年 京受审之时； 惠
世，正 允祉自己获 爵，嫡子弘晟 宗人 ；而允 病 的前
一个月，与允祉 最好的康 帝第七子淳亲王允 刚刚病 ，同为
亲兄弟，身后礼 距过 ，对允祉有很 动。所以允祉的“习惯
性临丧 ”，一则出于他对雍正帝不 、对自身现 不 的自 流
；二则是雍正帝 这类人 丧礼上的监视 为严密，异见 的一举
一动会 随时报告。允祉 康 帝、皇太后、废太子允礽， 是雍正
年间其他高层人 的丧礼上未见类 举动， 可以说明这个问题。

雍正 年闰五月，允祉 景 安亭病 ，雍正帝的 隐之心有

所 动，命以郡王礼葬，封其庶子弘景为贝子，承继家业。雍正帝
释 理由时说：“（允祉）自朕即位以来，屡次加恩，不
，时为开导，不 省 ，朕皆优容之。近年则强 制，渐 忌
惮。”可见他以临丧 为 口，不顾 和舆论压 ，重 兄长允
祉，与雍正八年允 病 、他自己病重的 态有很 关系。如果雍正
帝本人身 康，正 执政，政治 腕远不及他的允祉完全 可控范
内，实 谈不上什么“强 制”，而一旦 虑到自己年命不 ，
允 已经 世， 密储君弘 年仅二 岁、 政治经验等现实问
题，允祉作为前皇位竞争 的“强 制” 严重放 了，竟到了
不 不 安心的 步。
 乾隆二年 二月，乾隆皇帝 了允祉“诚”字王号，赐
谥“隐”， 史籍中称其为“多 诚隐郡王”。
 四
了同 兄弟外，雍正帝的打击范 还下 到年纪较 的子
。康 帝舐 深，对孙 也颇为 顾，把许多皇孙养 宫中，待
成年后亲自为他 张 婚嫁事宜。像废太子的所有儿子，允 之子弘
，允祉之子弘晟、弘曦， 之子弘时，允祺之子弘 、弘晊、弘
，允 之子弘曙、弘晫，允 之子弘 ，允 之子弘晸，允 之子
弘明、弘春等，都曾“幼 内廷御前”，经 见到 父。乾隆帝即位
后特别喜欢强调，自己 康 六 一年受到皇 父接见， 到宫
中，交给宫妃 顾的光荣 史。其实这 皇孙当中实 不是什么不得
了的待 ，相反，他获得这一待 的时间比许多 兄弟都 晚，作为
皇孙 宫中 住的时间也只有几个月而已。至于康 帝 为喜欢弘
这个孙子，而 位其父雍亲王，恐怕 更谈不上了。乾隆帝将这件事
作为自己即位合法性的重 来源 为 布， 可与雍正帝强调自己是
孝 皇后所养，却对众多兄弟都是孝 皇后所养避而不谈一事相当。

康 末年，几位年纪较长的皇孙已经有了爵位、 位 事。如
康 五 七年允 出征时，随行的有弘曙（允 长子）、弘晊（允祺
第二子）、弘曦（允祉第六子）三位皇孙，其中年纪最 的弘曙
命为前锋统领；康 五 九年 二月，允祉、允祺的继承人弘晟、弘
， 封为亲王世子；康 六 一年 月，世子弘 随雍亲王赴 州
查看仓储，等等。

雍正帝即位之初，为了 现友 之 ， 未给自己皇子封爵的
况下， 给一些 子封了爵位。康 六 一年 二月，雍正帝封废
太子长子弘晳为理郡王，另外，允 子弘 虽 年仅 四岁，没到
封爵年龄， 也 给予贝 衔，以 优待；雍正元年正月，弘曙
封为淳郡王长子、允 之子弘春 封为贝子；雍正元年四月，允 之
子弘 封为贝子。

清初的宗室爵位继承比较 活， 不机 执行嫡长子继承制。
到康 末雍正初， 多 王 已经开始自觉实践立嫡立长的继承
则，以上有爵皇孙中，弘晟、弘 、弘曙、弘 ，都是本 宗，即
其父默 的爵位继承人，其中弘晟为嫡长子；弘晳、弘 、弘曙、弘
为 室所生的庶长子， 其父 嫡子 世。至于弘 、弘春虽是
长子， 其父另有嫡子，爵位是 不上他 承 的，所以另封贝子，
单 立宗，而 封以亲王世子、郡王长子，作为父爵的候选人。

住 内廷的皇孙 人 众多、盘根错节，他 彼此之间的关系

与父 的亲疏远近有关， 有一定的 立性。康 末年，这些人 多
已经成年，对父 的党争活动不 根 底，且不 人已经直接 间
接 与其中。随着雍正年间政治形势的变化，皇孙 的命运也 生
了很 变化：那些天 具有父爵继承权的皇孙 为对宫廷 争 与
更深，且注定与自己父亲站 同一立 ，而遭到雍正帝的厌 ，先后
应有的政治 位。

最早 剥夺本 继承人身 的是允祉之子弘晟。雍正二年 一

月，他 为讹诈银两而 世子，交其父看管；雍正六年，允祉
为郡王，雍正帝 为允祉的 行都是 为 弘晟，听其拨弄所
致，于是将弘晟 交宗人 拘 ；到雍正八年允祉获 ，弘晟也
等而下之， 宗人 严加拘 。至于允祉一 ，则 由对雍正
帝“深为 ”的第七子弘景 继承人，封以贝子。
 雍正四年，允 、允 宗籍，其诸子也受到连累，一起从
玉 中 名。允 待 稍宽， 留宗籍，囚 景 ，其嫡子弘明和父
亲关押 一起，没有人身自由；而 从于雍正帝 旨，对父亲多有
的庶长子弘春则 雍正二年 爵后， 于雍正四年 封为镇国
公， 家 住。雍正六年，弘春晋封贝子，后 晋封贝 、泰郡王，
成为允 一 的继承人。

雍正五年， 夺嫡 争中一直 持中立的五 哥允祺、七 哥允

两家飞来 祸。当年闰三月，一向较受重用的恒亲王允祺世子弘
不 哪里得 了他的四 父， 遭到雍正帝痛 ，说他“人甚下贱
，屡次 训不 ”，不 免 了他办理 务的 事，还将他的亲
王世子爵位 ，交给其父严加管 。雍正 年，允祺病 后，爵位
由次子弘晊承 。雍正五年四月，允 家的郡王长子弘曙（此时允
已晋封亲王， 而弘曙 未随父晋封，其爵位仍为郡王长子）也遭
到“人甚 昧，行止 贱 ”的 责，随即 爵位，取而代之
的是他年仅 六岁的六弟弘暻。对于继承人的骤 更换，允祺、允
两个 父亲的，不 没有一点 权，且不敢 出丝 不 ，生怕
像允祉那样，招来更严酷的打击。

与这些 兄弟 形相 命运更惨的，是雍正帝的皇三子弘时。
雍正帝的嫡长子早夭，所 诸子中， 妃李 所生的第三子弘时生于
康 四 三年，是实际上的长子。康 五 九年，同为亲王的允祉、
允祺家都有一子 封为亲王世子，而弘时 未获封。这 是 为他
虽已超过 五岁的最低封爵年龄， 终究比弘晟、弘 很多的
。当 ，也可 是不受 父的喜欢，所以 封。雍正帝即位后，弘
时升格为皇子， 分配了 人， 未获得爵位。从雍正初年皇子
获得的待 、赏赐来看，雍正帝对这个当时唯一成年的长子是比较冷
落的，更没有立他为储君的 思。即 如此，这一阶段弘时的生活
还平顺， 也有“奉 ”的机会，不出 外，平平安安 个王公，
还是有指望的。

雍正三年以后，弘时的 陡 糟糕起来，不 出于什么 ，

作为长子的他，竟 子嗣 不充 的父亲舍弃，过继给 位 可危
的八 允 为子。过继的时间节点和 不见于雍正朝的官 ，
是事后 弟弟弘 说出来的。乾隆皇帝即位之初， 下 谕旨，
说：“从前三 哥年 ，性 放纵，行事不谨，皇 特加严惩，
以 导朕兄弟等， 儆戒。今三 哥已 多年，朕念兄弟之谊，
应仍 入谱 之内。着总理事务王 臣酌议具 。”而以 亲王允禄
为 的总理事务王 臣 说：“查雍正四年二月 八日奉旨：弘时
为人 不可留于宫庭，是以令为允 之子。今允 黄 ，玉
内已 其名，弘时岂可不 黄 ？着即 其黄 ，交与允祹，令其
约束养赡。”[15]可 弘时不 过继允 为子，还跟着允 一起 开
了宗籍，住 二 允祹家里。

弘时作为一个 权 爵的年轻皇子， 出什么 不 之事，

到了 剥夺宗室身 的 度？从一些残存的 看，弘时当时所
的最严重错 ，是向年 了一万两白银，后 乃父 觉。[16]皇子
与身为统兵 将的外 有金钱交易，当 是很忌讳的事，一定会 得
雍正帝 雷霆， 这与过继允 为子却没有什么逻 关系。相对而
，学 杨珍的推测 显得更为合理。她 为，弘时 雍正初年，一
面对自己受到的冷 不 ，一 面对八 允 等人的遭 较为同
，一个二 出 的年轻人， ， 不免 将这些 绪 出
来，引起父亲的厌 。雍正三年春 之间，雍正帝公开 与弘时父
子之 已绝， 令他 允 之子，这不仅是为“ 导”其他皇子，
更是为了 告仍“以允 为 抑”的王公 臣 ：我连亲儿子都豁得
出 ， 况其他人呢？

我 专讲 的一节 到， 与允 从 一起长 ，私人关

系是很密切的，且 邸、别苑 为近邻，两家之间的走动自 比别
人更 繁。另外， 子嗣凋零，弘时 自己家长期作为 子，八岁
时才先后有了异 弟弘 、弘昼。相对而 ，他和允 、允 的儿子
弘 、弘晸年龄更为接近，不论 宫中还是王 ，都更适宜 童年的
玩 。二废太子后， 为有自立之心，而与允 等人渐行渐远，
面上是不动 色、一切如 的。对于 的这些变化，身 多
老于宦海的成年人 且不 察， 况年 的弘时。所以当雍正帝骤
即位， 对允 等人步步紧逼时，同样受到父亲冷待的弘时对时局
不 ， 是对 父、 兄弟报以朴素的同 ，也没有什么奇怪
的。虽 儒家有亲亲尊尊的 ，父子君臣之间的 于一切，
人的 毕竟是 杂且有惯性的， 全受 识形态和现实权 的左
右。弘时 为同 允 等人而 乃父树成了 子，不 过继给允 为
子，且将其逐出宗室，这 逻 和 理上都是说得 的。

作为皇子，弘时 本 宫中领有月 银，本人及妻妾子女的生活

开 有基本 ， 开 宗籍后，则丧 了生活来源，于是雍正帝命
令 二 哥允祹把他养 中，进行约束。这样的 法可 出于两个
：一则允祹政治态度中立，虽 不讨雍正帝喜欢， 从郡王 成
了公爵， 也 允 集 成员，且为人老实心态好，弘时交到他
上， 不会受到苛待，也不再有什么机会， 约可以过上平淡不受关
注的生活。二则允祹当年已经四 来岁， 下 儿 女，以当时人
的眼光看，再有成年后代的可 性也不是很 了，把弘时交给他
顾，如果有一天 “ 过 善”， 宗籍， 许还有将其出继允
祹的可 ，这对弘时来说 不 为一个较好的归宿。

而开 宗籍的严 给弘时的刺 太过强 ，一年 后的雍

正五年八月，年仅二 四岁的弘时没有等到什么后续的“恩典”，
郁郁而终了。 至此时， 括雍正帝自己 内的康 帝年长皇子，他
的嫡子、长子几乎都 “掐 儿”，看起来只剩下允礽和允 两
没有受到打击。

事实上， 连 光 尽的允 ， 这个问题上也 而谨 。乾

隆四年 月，废太子允礽之子弘晳以“结党营私、往来诡 ” ，
其同党中有允 两个儿子：贝 弘 和宁郡王弘晈。乾隆对涉 的
兄弟 逐一痛 ， 到弘 时说：“弘 性 蠢，向来不 率
， 父怡贤亲王 请 家。后 父薨 ，蒙皇 旨释放，
及朕即位之初，加封贝 ，冀其自新。乃 私与 亲王允禄、弘晳、
弘 等交结往来，不守本分， 甚 可 。”

允 的嫡妃兆 生 了很多子女， 长子弘 却是 妃所出，

没有继承怡亲王爵位的可 。不过雍正帝即位之初，对弘 很是看
重， 了将他从优封为贝子外，还给他安排了不 、办事的机
会，让他学习政务。雍正二年 天，雍正帝让允 着自己的皇子弘
、弘昼、 惠前往木兰行 ，弘 也随同前往。作为唯一的 王
公，弘 沿 未随父一起上折，而是率领同行的领 内 臣、内
臣、 等人上折请安，这 许是他正 担 事的 。
雍正帝给弘 等人的朱批语 亲切， 他 “为一 强 男儿，
向前”云云。[17]雍正元年，雍正帝 把弘 妻子的娘家从下五
之一的镶白 抬入上三 之一的正白 ；雍正三年七月， 额外赏赐
弘 衣佐领、管领披甲。 特恩，都是其他 所没有的。可见
直到允 等人穷 末路之际，弘 仍 明显的上升 态，二 之
间应 关系。至于乾隆帝所说的，弘 允 “ 请 家”，究
竟 生 什么时间， 是不见 于雍正帝，还是父子之间的私
人矛盾，目前未见明 记载，我 也很 测。允 世后，弘
雍正帝 了自由，乾隆初年由贝子晋封贝 。

允 世时，还有两个嫡子 世，年纪较 的弘晈已经成婚有

子，年纪较 的弘晓才八岁， 否长 成人 未可 。虽 当时的爵
位承 还 留了一些 洲 统，对嫡长子继承制执行 不特别严格，
允 把赋予了很多政治内涵的世 罔替爵位交给幼子承 ，恐怕还
是出于一些特殊的 虑——对年纪较 ，与康 末年宫廷生活有 系
的儿子 格外严格，不 望继承人过快接续自己的政治影响 ，这
可 是允 出这一选择的重 出 点，也和雍正帝打击各 定继
承人的思路一 相承。

如果把弘 的 家 也算进 ，雍正年间完全没有受到压抑的

年长皇孙， 剩下废太子允礽的继承人弘晳。也正是由于康 、雍正
两代君主的格外优容，总有人对弘晳的皇帝 抱有幻 ， 为清朝的
皇位继承终将 到嫡长子继承制的“正 ”。

乾隆帝即位之初，对雍正年间 打压的 、兄弟 现出较宽容

的姿态，如将允 、允 、弘时 入玉 ，允䄉、允 部分自
由，允祉、弘明、弘 等赐谥、 爵、 官。另外对雍正朝受益较多
的允 、允禄、允礼各 ，乾隆帝也有进一步优待。这 宽容持续到
乾隆四年， 一 严重的政治 打 了。这 称为“弘晳
”的政治事件，是康 年间“九王夺嫡”掀起的最后波 。
 乾隆帝即位不久，重新起用 雍正帝剥夺了继承权的恒亲王长子
弘 ， 命他为正黄 都统。乾隆四年（1739年）九月，弘 人告
结党，交宗人 审讯。随后，宗人 查出 亲王允禄、理亲王
弘晳、宁郡王弘晈、贝 弘 、贝子弘普几个重 近 王公，都与弘
“结党营私，往来诡 ”，建议对他 分别予以惩 。针对宗人
的上 ，乾隆帝特别 到， 这几个人中，理亲王弘晳不 和几个
弟结党、谄媚皇 允禄，且“ 中自以为旧日东宫之嫡子， 心甚不
可问”， 是 虑到他不 的 行 未暴 ，所以暂且从轻 理，将
他 亲王爵位，仍 郑家 住。不过，一些重 据很快 呈
给乾隆皇帝，一个名叫安泰的 称，弘晳曾向他询问一些具有强
谋 图的问题，比如：准噶 否到京，天下太平与否，皇上寿
算如 ，将来我还升腾与否，等等。同时宗人 还查出，弘晳 郑家
的 邸 内务 规制，设立会 、掌 等司，有另立宫廷之 。
所以 一个月内，弘晳的 名 生了质变，乾隆帝 为他的
之 已经 明显，比当年允 、允 的 行还 ，是以惩
措 也 二人，给予 景 、削 宗籍和更 本名的重 。

至于 亲王等人，乾隆帝 没有把他 和谋 的事 关 一
起，只是治以“私相交结”之 。其中弘 定 最重，拟 远 ，
过几年 放了出来，乾隆 八年还担 了领 内 臣一 ， 世
时以贝 品级 葬，赐谥 恪。相比弘 ，乾隆帝对允 长子弘 的
反 更长久。弘晳 中，弘 贝 爵位， 分不如弘 的
重， 终其一生都只是闲散宗室身 ，乾隆三 六年 世时，也没有
获得 赠的爵位和谥号。 亲王允禄和其子弘普的 则相对较轻：
允禄 免 亲王双 的优待， 免 议政 臣、理藩院 书的 ；
弘普是允禄长子，他虽 为弘晳 了贝子爵位， 当月
封为镇国公，相当于只 一级， 世后 封世子，谥 。至于弘
晈， 虑到他的郡王爵位是先帝特赐，不 ，所以只是
禄，几年后予以 。按 雍正帝 允 世时的说法，弘晈的宁郡
王爵位本应作世 罔替，而乾隆二 九年弘晈 世后，其子 仅以
贝 ，这一安排虽未必与弘晳 直接相关， 乾隆帝对允 一系
的芥蒂之心亦可 见。

弘晳 中，允禄是唯一的皇 宗室成员，作为康 帝诸子中排

行较为 后的 六皇子，他不 没有 与康 朝的夺嫡 争，还与四
哥 有较融洽的私人关系。雍正帝即位后，将允禄出继给世 罔替
的 亲王 系， 其不 获得铁 子亲王的高爵，还继承了一 笔王
家产，实惠得令人嫉妒。不过允禄其人虽 精 学、 乐律，
长骑射， 行政 较弱，为人也 怕事，所以他虽 年纪、爵
位，特别是与雍正帝的旧交都优于弟弟允礼，实际的权势却始终不
及。雍正帝病危时，命允禄、允礼为嗣君总理事务。乾隆三年初，
弱多病的允礼 世，允禄多年的媳妇 成婆，成了近 宗室第一人，
此暂把谨 微的性格放 一 ，开始享受子 的 绕奉承，利
用掌管宗人 、内务 的身 ，替他 行些办事的 。弘晳 中所
谓众人对允禄的“ 相趋奉”“谄媚为事”，也 仅 于此。允禄的
长子弘普，则 为 了父亲和 兄弟 交往的 络人，受到 件
连。

至于弘晳、弘 、弘 、弘晈等人的结党，很 度上与雍正年

间各王 嫡、长继承人 刻 压制的 史积怨有关，此外允 与废太
子允礽 本的特殊关系，也对下一代的社交选择起到至关重 的影
响。乾隆初年，年轻的新君 了雍正年间的高压控制，对 、
兄弟 以柔仁，这让许多引而不 的矛盾重新暴 出来。事实上，
康 年间的九王夺嫡，以及雍正年间的 惨变，都可以归结为 家
嫡长子继承制与 洲 统择贤推举制之间的 冲 。随着时间的推
， 洲上层 化 度的深入，嫡长子应具有优先继承权这一观念的
同度变得越来越高，乾隆皇帝虽 只是雍正帝的庶子， 他本人对
此亦有强 的执念。乾隆三年 月，乾隆帝嫡子 琏夭折，他即向允
禄等人告 ，自己已从正 光明匾后 出立储密旨，储位宣告 虚，
这让一向以“旧东宫嫡子”自 的弘晳再次看到“升腾”的曙光。只
是当时的乾隆皇帝正 英年，身 也很强 ，弘晳的 法未免过于
中 阁了。

随着弘晳 的 速平息，这 持续三 多年，涉及两代皇室成员

的夺嫡 争终于 消云散了。作为与 父同样子女众多、得享高寿的
君主，乾隆帝充分吸取 父 皇子 、择立储君 面的 训，一
面 密立储，取消实际政治生活中的储权；一 面对皇子、皇孙 以
严格的儒家 ，极 压制他 的政治 ， 切 其结交王公百官
的一切 径，严防 权 落。残酷的储位竞争 此终结，当 ，清初
宫廷中 有的锐 进取、野心 的皇室精神，也随之消 了。

[1]朝鲜《承政院日记》，乙巳 月初五日条，即雍正三年 月初五日。

[2]雍正四年七月二 一日上谕，《雍正朝 谕旨 》第1册，第188页、

189页。

[3] ：《和 怡贤亲王 》，《世宗宪皇帝御制 集》 二 。

[4]《雍正朝起 注册》第1册，雍正二年 二月 五日。

[5]《雍正朝起 注册》第1册，雍正三年二月二 九日。

[6]《雍正朝起 注册》第1册，雍正三年二月二 九日。

[7]允 书 ，雍正朝（ 具时），中国第一 史 藏。

 [8]弘 书 ，雍正朝（ 具时），中国第一 史 藏。

[9]《 丛 》第2 ，允 允 （李绂 ），第53、54页。

[10]允 折，雍正朝（ 具时），中国第一 史 藏。

[11] 引自杨珍《 密折所见诚亲王允祉与雍正帝 》，中国社会 学院

史 究所 《第一 中日学 中国古代史论坛 集》，中国社会 学出 社，
2010年 。

[12]《雍正朝起 注册》第5册，雍正八年五月 九日。

[13]《雍正朝起 注册》第3册，雍正六年二月初二日。

[14]《赛 图等 礼王 臣等事折》，雍正八年五月 九日、二 二日，

《雍正朝 朱批 折全 》，第1979页、1980页。

[15]雍正 三年 月二 四日，总理事务和 亲王允禄等 ，《宫中 雍正

朝 折》第26 ，第291—292页。

[16]杭州将军年 遵旨 明 送三 哥银两 形折，雍正三年八月初三

日，《雍正朝 朱批 折 》第5册，第673页。

[17]贝子弘 等 ，雍正二年八月初四日，《雍正朝 朱批 折全 》，第

885页。
 雍正王朝的压力与动力
最后，我 来说说后夺嫡时代的雍正王朝与雍正皇帝。四 五岁
的雍正皇帝，接 的是一个 定 内部矛盾重重的政权。
的 定当 是相对顺治和康 中前期而 ，换 之，这时候的清王
朝已经步入承平之世， 规 的 争杀伐不 雍正帝的议事日 上。
当 ，和康 皇帝一样，作为 洲君主，关于清王朝政权合法性的
虑，仍 时 萦绕 雍正帝心里，不过 他即位之初，这 虑暂时
退到了第二位，“夺嫡后 症”才是他的心 ——他 宗室、八
上层的 持 太 、反对派太多了。雍正帝对诸王 臣 ：“昔
洲、蒙古易治，惟 人众 ， 稍 治。至朕今日观之，
人虽众 ， 易治，惟朕之兄弟中 人，实最为 治也。”可见
其矛盾之最核心 。

为了尽快 立自己的皇位合法性，以 后继有人，特别是吸取康

皇帝 立储问题上的 训，打击允 等人 机再起的野心，雍正帝
即位不到一年，身 还 康的 况下， 明 了新的立储
式， 公之于众。这一天是雍正元年八月 七日，恰好是雍正帝生
孝 仁皇后乌雅 运往景陵安葬的前一天。按 理，太后 宫
引这样的 事，一定 杂的准 工作，临行前一天， 括
皇帝 内的各色人等都 忙碌筹 的 态。挑选这一看 仓促的时
间点，召集 臣面谕立储 事，很可 有一个 事 本身的 素 起
作用：这 许跟太后的 世 有关，也可 是次日前往景陵送葬
的活动有一定 性——为了防止皇帝出京期间“诸王心变”，不如
 前密立储君为是。康 年间的很多重 政治事件，都 生 皇帝
京 行 中，雍正初年政治诡谲、人心浮动，雍正帝 出这样的选
择，也是其 事周 、密不透 的 现。

论出于 量，八月 七日这一天，雍正帝把四位总理事务

王 臣，还有 武 臣、九 一干人等，召到乾清宫 暖阁，
说：先帝选中朕克承 统，于 年 一月 三日宾天当日“仓 之间
一 而定 ”，天下人都心 诚服，这样的智识和 是朕远远不
及的……当年 为二 哥的事， 心 交瘁，朕的皇子 都还
年幼，按理说立储这件事应该审 办理，不适宜现 举行。 是
把 位交给朕，朕 不 不 先为之筹划。所以“今朕特将此
事亲写密封，藏于 内， 之乾清宫正中世 章皇帝御书正 光明匾
额之后，乃宫中最高之 ，以 不虞。诸王 臣咸宜 之， 藏
年亦未可定”。 是说：皇子 都还年幼，本来不宜立储， 为了
防止 外，我姑且先写一个名字放 里面，让 家都 ，行不行可
以 再 察。

雍正帝 了这一 后，很客 让“诸王 臣共议之”，

佛还有讨论可行性的 的。 未等 人开口，隆 多即率众
态说：“ 皇帝恩待 臣如子若孙，皇上 承 统，诸臣莫不以事
之心事皇上。 虑周详，为国家 明旨，臣下 天经 义
，岂有异议？惟当谨遵 旨。”一番话说得 钉 铁，哪个人还
敢“共议之”？于是“诸王、 臣、九 等皆免冠叩 ”，诺诺应
而已。事实上，隆 多 总理事务王 臣中仅排名第四， 这样的重
政务 合中，他越过排名 前的廉亲王允 、怡亲王允 、 学
齐抢先 ，按 当时的说法， 称为“越次 对”，是很不符合
朝廷礼 的， 必现 也令人 目。隆 多之所以敢于如此，是他行
事跋 ， 事逞强，而不把允 放 眼里，还是事先与雍正帝有所沟
，专门 现 起 作用，我 不得而 了。

臣 隆 多的 领下俯 称是，雍正即 “朕心深为

”。他随即命 臣退出，只留四位总理事务王 臣现 监 ，而后
让人将锦 放 正 光明匾后。这项具有重 史 义的皇位继承制
度 ， 这样波 不 完成了，所谓 裁君主的“乾纲 ”，
莫过于此。

单以清初的 史 景，特别是以康 中后期 锐的君储矛盾引

诸王夺嫡、政局混乱这一具 景看，雍正帝的 密立储设 ， 实
为 决现实 了一个较好的 。 先，不公开 立太子，
臣不必有 忠今上还是 忠储君的 ，有利于实现权不分理，君
主 裁。第二，调和了立嫡长与立贤 之间的矛盾，嫡长子虽 继
承次 上仍具有优势， 已 天 的皇位继承人，皇帝可以根据诸子
的实际 况予以选择。第三，择储之权全 皇帝， 臣不再有 与
见的机会，众多皇子 争取储位，只 取 父皇，而不必各自
争取王公百官宦寺等 的 持，由皇位继承引起的兄弟相残和派系
党争可以 。第四， 密立的储君如果中 世，抑 出现身 、
精神、品行、才智上的变化，不再宜于储位， 是有更合适的人选
过前 ，皇帝一旨密 ， 可不动 色 更换储君人选，而不至于引
起舆论争议乃至朝局动荡。第五，储君人选虽不公开， 将密立 书
之事 前公开，万一当朝皇帝 得 ，其 的贯彻具有制度
，避免出现“仓 之间一 而定 ”， 是权臣一 遮天拥立新
君的 况。

虽 实有助于 决现实 ， 密立储制度的最 问题

于，将作为“天下之公”的储副之位与择储 事，完全 于皇帝一人
之 ，行于密室之中，藏于匾额之后，而彻底 公开的讨论与监
，这样的储君人选不 合法性有待 量，其本身也蕴含着巨 的政
治 。如果当朝皇帝执 于私心私 ， 是为人所挟制，而 密择
立不适合即位的皇子为储君，那么 臣甚至连“争国本”的机会都没
有，只 面对 成事实。其代价与 雄逐鹿、诸子党争相比，孰轻孰
重，也未可 。当 ，一代人先 决一代人的问题，雍正帝面临的
况如此，我 作为后来的 观 ，亦不 全责 。

了完成皇位继承制度 之外，面对后夺嫡时代的压 ，雍正

帝还采取了一系列办法巩 皇位。其中，他自己最看重的一点是用
人，用他自己的话说：“治天下，莫 于用人、理财二端。理财一事
自应付之臣下，至用人之权不可 落。”为了 住允 集 ，雍正帝
即位之初， 对那些康 年间的 得利益 委以重 ，不过他显 不
甘心如此，局面稍 后，即开始 过 清朋党、清理库帑等政治、经
济 段打击先朝旧臣，其中涉及的主 是八 上层，特别是 人
臣、官员，以及内务 系统的实权官员。以当时人，特别是康 朝旧
人的 官来看， 了允 、隆 多等极 新君亲 外， 统的宗
室、 洲势 ， 雍正初年 有弱化、 化的趋势，代之而起的是
年 这样的 军 人， 是张廷玉、蒋廷锡、 钟琪等 人 武。
如允 将军时的 下、将军宗扎布 对人抱怨：“而今之世，
洲、蒙古 兴盛。凡辅政 臣，皆为 军、 人， 军、 人
必兴盛。”[1]对于这样的说法，雍正帝 不会公开承 ， 私下
里也曾对亲 ：“近日廊 中颇乏 贰 臣。”

会 和 部 清查审 的怡亲王允 多次 密建议雍正帝

打击范 ，不 动不动对亏 官员“着落家产赔 ”，另外那些
赔不出钱的 分子“ 系 洲”，即 把他 从重治 ，对国
家财政也于事 ，不如用 部 有的 色 入替他 顶上，这些人
家也 了。雍正帝 融 ， 狠狠批曰：“老人亦不
”“欠朕二三百万两银子， 请 以将来 平饭银分 五年陆续
代为完 ，先前那些 臣官员的亏 还未清 ，若令 等 事外，
国法安 ？ 乎不可！”[2] 态度之强 ，让具 事的允 很是
办，多次 醒他：“皇上用法稍觉严 。”

了康 朝的“ 洲旧人”外，正如前面也 到的，雍正帝对自

己的藩邸旧人如 铎等，也 多不予重用，甚至刻 压制， 而 格
拔一些 康 朝名位不显，与自己和各皇子势 都 关系的中 年
才 。当 ，这样的人总 过一定 径才 进入皇帝的视野， 雍
正初年，这样的 径主 有三个。

第一是 兴举荐，即命令诸王 臣、 武官员都上折推荐人才，

哪怕是亲 朋友也 不可。当 ，同样是举荐人才，举荐人的身 格
外关键。雍正初年，允 、隆 多、年 是雍正帝最重用亲 之
人，他 所举荐的人，往往会得到格外重用， 如雍正朝三 总 中
的两位：鄂 泰、李 。其中鄂 泰是 洲人，举人出身， 康 年
间沉沦下僚到四 几岁，雍正帝即位后，经年 、隆 多分别举
荐，从内务 员外郎，直接升 赋税之薮的苏州布政 ，三四年间即
开 南，成为后来“ 归流” 政的实际主持 。李 来自徐州
豪 ，捐纳出身，康 末年 部郎中。允 接 部后，对李
加赏识， 推荐给雍正帝，李 随即 命为云南驿 ，雍正三年
升 浙 抚。当 ， 允 推荐的也 了，如果是年 、隆
多所荐，到二人 运时， 及时与之划清界 ，否则 免忽显忽败
的结局，像直 抚李维钧、 抚诺 ， 都是如此。
 第二是从 举 中 速 拔新人。清代中期名臣如尹继善、
宏谋、汪由 、刘统 等， 出自雍正元年、二年会 ， 雍正年
间得到快速升 。其中尹继善作为 洲才 ， 其受到雍正帝的特殊
拔，雍正元年中进 后，先以 林身 派到允 身 学习政务，
随后扶摇直上，六年成 抚，八年成总 。雍正帝向年轻的尹继善
： 臣中人才太 ，你应该时时自 ，成为 万年第一等人 。

第三是 过一些特殊的事件、机 ，了 中下级官员。比如三

总 中的田 镜，是 军 人，监生出身，雍正帝即位时他已经六
出 ， 内阁 读学 。 为奉命前往 的 中， 了匿
不报的 抚德 ，仕 已经望到 的田 镜忽 得新君赏
识，直接 拔为 布政 ，次年升 河南 抚，而后虽 屡遭弹
劾，始终 立不 。此外，像乾隆年间的重臣孙嘉淦， 雍正初年
林时，曾有“亲骨 、 捐纳、 兵”之 ，雍正帝欣赏他的
直 ，很快 以 贰之 。

总而 之， 邸时寡于结交、 乏 持 的雍正帝，即位后反
而没有什么人 。他一面 过强权 段打击康 旧臣，特别是宗
室王公、外 权贵；一面不 拔新生 量，培 亲 。特别是
八 、 洲内部，他 速重用像鄂 泰、尹继善这样出身 显
贵，而 化 度极高的 举精英，令其取代老 的外 、 贵，掌
内外实权。如果说八 组织 康 年间 有君主与贵 共治的味 ，
那么雍正皇帝则彻底将清王朝 造成为君主 裁下的官僚政治，诸
王、外 、 贵人等，如果没有 官 衔， 只 坐享 ，对政治
全 影响；如果出 官， 承担 ，所具有的身 也几乎与一
般 臣僚 异了。
 雍正帝用人 了唯才是举、不拘一格外，另有一个 出特点，即
凡是他特别倚重 寄予 望的 臣、官员， 论 ，都着 与之培
养私人 ， 望 君臣关系之外，营造亦家人亦 友的相 式，
甚至时 现得过于亲昵轻 ， 不顾忌身为君主的权威性与神
。如果一朝反目， 视若寇仇，实 令人 以琢 。另外，雍正帝
对“朋党”极为反 ， 论早期的皇子朋党、还是中期的 甲朋党，
都让他 以容忍。不过，打击 甲朋党 由于讨厌 举出身的人，
雍正帝本人的 化 平很高，亦 治，中枢 臣 多 甲高
第。

当 ，我 说 矛盾的暂时淡化，是 夺嫡 景下而 ， 让
洲统治 把 统治 国家造成的巨 心理压 放下，也实 没
那么容易。朝鲜 清 官曾记下一段雍正六年的清宫议政 景：

皇上大笑云：“人岂有 岁在 之 。今年仓（昌）平
掘碑一 ，碑上 ，朕 不 ， 知是何应 。 将明年七月
，不 年 ， 酉、 戌、辛亥。尔等 ，传示
门知之。”钦此。 三 等回奏：“皇上以孝 天下，仁
， 圣 ，无以复加。 我 定鼎以 ，四 咸服，五
丰 ，皆天 久祚于大 。碑文 ，何 信。若据碑上之
，不 年 ，一若外扬，反为 。若有 一二年者，
年分，不 年 。其 年 日文书稿 ，仍 旧例。至于
门启奏事 有字眼不好者，请为改正。即如‘年终尽数’四字，
以 愚 ， 改 为 ‘岁 底 数’， 知 否，伏乞圣 。” 奉
旨：“ 是。‘年终’改为‘岁底’，‘尽数’改为‘ 数’，
传示 门知道。”钦此。[3]
 是说雍正六年 北京附近的 平州 掘出一 ，上有谶语。
雍正帝 此心生疑窦， 正规 件中 用雍正年号， 以干 纪
年。其事可 雍正朝《起 注》中找到对应内容，当 朝鲜人虚谤。
所谓 谶语，是为雍正帝陵寝选 的官员 现的， 为刘 温
所立，上有八句 语：“红花落尽放黄花， 儿乱 麻。东来
归藏 ，南上北下 家。七九之年虎哺兔，一人骑 双 。八
六家鸡 宿粮， 个孩儿九哭娘。”所 外乎“ 百年运”之
类。这样的事 康 年间也多次出现，如康 帝见《推 图》
有“ 人二八 ”之语， 仙问 ，得到的 释是：“不用修来不
用修， 识 人二八 。红花落尽黄花 ，五月干 八月休。”康
帝为 心安，只好 布了一系列省刑薄税的惠政，听从天命而已。
为谶语而 用年号是一件 事，关系到政权正统性的象征，雍正帝虽
有此 ， 允 等亲 重臣都不赞同， 为“一若外扬，反为
”。雍正帝最终俯从众 ，没有把这件事闹 ， 他对这一问题的
虑，和父亲康 帝是一以贯之的。

同样是 雍正六年，著名的曾 ，一个一 不名的湖南

野书生，竟 到派学生到 安策反世代 清朝担 高官的 将 钟
琪，实 有些 所思。曾 对政权的 识主 有两点：一是坚
“ 之防”的观念， 为清政权以 变 ， 乾 ，应该将其
推 ， 钟琪是抗金英雄 飞的后人，应该担当起这样的 ；二是
听了允 等人的流放 从的话， 为当今皇帝是谋父逼 的暴君，对
钟琪等人也一定很坏，清王朝由他统治，是末运将至，可以将其推
。

两件事 合 一起，让雍正帝对统治合法性的双重压 变得更为

，加上自尊好辩的性格，促 他必须对此有所 ，那部著名的
《 义觉 录》 此诞生。另外，雍正帝不 不杀曾 ，还让他到各
讲，现身说法宣 《 义觉 录》，以 获得 人 子百姓
的同 与 可。

了亲自进行 识形态 说与宣 外，雍正帝也和乃父一样，

省刑薄赋上 章， 一些普 众特别关心的问题上 现得更
好，来抵消自己 合法性上的先天 势。所以雍正皇帝 位期间，把
赋税的 平、司法的公正，都拔到很高的位 ，不仅仅视其为技术性
的政 ，而是直接和政权合法性挂钩。不过 康、雍两代君主相
比较而 ，康 皇帝 来说是一个不太善于 内政建设的君主，他
的贡 主 于 定 乱之后的社会 ，以及 理 关系，巩
疆等 面； 性格而 ，也是一个 而化之的人， 有北 雄
主中多见的个人英雄主义色彩。承平之世的国家内政，特别是制度建
设这样的精细工作，他是不 烦 的。

比如 刑问题上，康 和雍正两个皇帝都 重视， 为这是

一个宣扬清朝仁政形象的重 切入点， 是两个人的 法很不一样。
康 皇帝的 法是长期不举行 审勾决， 经 赦，从绝对 量
上 杀人。至于这些人是不是 实应该免 ，他基本不予 虑。于是
康 年间 有很多按 律 应该 的重刑 一直关 监 里，各
监 人 为 ， 当时的监 管理和 生条件下， 凌 染病丛
生，一些轻刑 反而枉 。康 帝的举措，可谓有善的初 却没有得
到善的结果。

雍正皇帝 内政 面 不推 他的父亲，甚至有些轻视，比如他
多次向 臣说“朕 八岁登基之主”，以 自己社会经验丰富，
乃父那样自幼高 九重，容易 臣下蒙蔽。当 ， 制度建设上，
雍正帝 实比他父亲高明得多。对 刑一事，雍正帝也极为重视，他
说，“刑名关系 命最为 紧，较吏部、 部更甚。吏部 用一人，
不过以应得官之人略早用几日 。 部之 于钱粮，一经 觉即可
正。至于刑部之 ，则 不可 生， 不可 续”，把司法公
正 于很高的 位。不过雍正帝同时 识到，过多的赦典，不举行
审， 是 审尺度过宽，都不 助政 和君主 百姓的朴素正义观
中树立起“惩 扬善、 暴安良”的正面形象， 某 度上，甚至
起到负面作用。

所以 刑问题上，雍正帝更看重刑部的 制、机制 。他即

位 始 不 刑部作为“天下刑名之总 ”的工作 准——当 ，
这很可 跟当时的刑部 书是允 党主 成员 松 有关。雍正
二年四月，雍正帝连续三次召集刑部所有的 、司官员到养心 ，听
他当面训话，随后让这些人各写一 折，自 ，针对本部的问
题 出 进 见。刑部的中低级官员，平时没机会单 给皇帝上
折， 他 个人 番上折，征 见的范 不可谓不 。雍正 一
年，刑部着了一 ，管理京 治安的九门 人 ，却 现
当时虽 已经到了工作时间， 刑部 官员 多都还没到 ，所以
内部没人组织 ， 势蔓延，把 房都给烧 了。雍正帝再次对刑
部 强 不 ， 刑部各官以及都察院 官，都 对该部存
的问题“各抒己见，随班据实 ”。这两次征集的各 见，有
一部分 雍正皇帝接纳 实践起来，起到了 不到的好 果。其中
如优化刑部官员来源，延长司官 时间， 变 司、官吏权 结
构， 监 管理制度等措 ，都为刑部官员积极读律、执法 了
有 的 机制和学习 ，对乾嘉时期刑部 飞 进的专业化
进 起到重 推动作用。清人说：“我朝深仁 泽 不 书，
则有两事：一曰赋 轻，一曰刑 平。” “刑 平”问题上，
雍正帝应推 功。
 至于轻徭薄赋、加惠 生 面，雍正时期也有不 具有可持续价
的善政出台，比如 低“苏松重赋”， 制 加派，兴修农田
利，制定 害分等 察、 济的实 细则，等等。与权 争中
的 云 、酷 多疑不同，制度建设中的雍正皇帝是较为理性、务
实，而 接受不同 见的。比如鄂 泰 担 苏州布政 时，针对苏
南 区的特殊 况，对统一实 归公有所异议，雍正帝 没有
此给他 上拒不执行朝廷 政 针的 子，反而更加赏识、重用。

持“篡位说”的孟 先生 《清史讲义》中这样评价雍正皇
帝：“惟世宗之治国，则天资 高，好名图治，于国有功。则天之佑
清 ，而 业适落此人 ，虽于继统事有可疑，亦不 为唐宗之 取
顺守也。” 思是说雍正皇帝 治理国家 面很有天赋， 好 名，
精图治，于国家是有功绩的。老天爷 清王朝，让皇位落到此人
中。虽 他即位的合法性很可疑， 也不 为像唐太宗那样 法
段获取皇位，却 遵循 义治理国家的君主。

雍正皇帝到底算不算“ 取”，学 的理 始终有较 别，

对其“顺守”的看法，近几 年来则日趋一致。雍正皇帝 实是一
位 有政治天赋和政治 的君主， 某些领 还超过他的父亲。
他执政的时间不太长，只有 三年， 治绩是可 可点的。不过即
如此，我 也 可不必为专制君主的 与 唱赞 ，那不过是
随着成王败寇剧 的、 尽权 下的 仁得仁。

[1]安双成 ：《宗扎布 》，第14页。

[2]雍正元年四月二 九日，《和 怡亲王允 请 以完部积 折》，

《雍正朝 朱批 折全 》，第114页。雍正二年四月 四日，《总理 部三库事
务和 怡亲王允 》，《雍正朝 朱批 折 》第2册，第789页。
 [3]《同 会 》 四，《 臣别单·宪书赍咨官 和 本》，雍正六年
一月 九日。
 后记
众说纷纭论夺嫡
有关康 末年储位之争及雍正继位的问题，学术界一直以来观点
不一， 致来说，分为 篡位和合法继位两 看法。

其中， 篡位说的 基之作是孟 先生的《清世宗入承 统

实》。该 辨析了《清实录》《东华录》《 义觉 录》《上谕八
》《上谕内阁》等史 对雍正帝承统 形记录中的抵 ，指出官
记 中的疑点，继而对年 、隆 多二人 雍正继位过 中 挥的
作用，以及二人获 过 进行分析，指出允 才是简 帝心的皇储人
选，再以《 义觉 录》中所载之 间 闻作为 ， 出雍正帝之
承统，实出于 。

这一观点 许多学 继承 ，后来 如王锺 先生 为康 帝

一废太子后，曾有 立允 为储君， 齐、佟国维等 臣为 持允
而极 铺谋设 ，令康 帝深为忧惧，唯恐允 与其 持 结成党
而导致皇权 落，甚至兴兵构 ，逼 逊位， 此放弃立允 为储
的 法。皇四子 邸时即“ 萌 冀， 谋 夺”，为此暗中
结党邀名，特别是其与隆 多、年 二人交结。隆 多 前受命，
口衔天宪，且身 ；年 则凭 中兵权 北挟制允 ，
雍正得以安 绍承 宝。雍正帝继位后篡 ，诛 诸弟及年、隆
等人，以此掩盖其图谋篡夺帝位的真相。按 王锺 的观点，康
二废太子后虽未再度立储，而实 于皇 四子允 ，令允 征是
 其 “重 外而安” 事，建立 业，树立权威，以 来日继
承 统。不 允 受制于年 ，最终错 位。目前所见的康
实是 根据康 五 六年的面谕 删 写而成， 不 作为其
合法继位的 据，反而是雍正 造 此篡位的 史 。

金承艺 为皇 四子允 受到父皇赏识， 委以重 ，实是康

帝 的继承人。且康 帝曾 世前急 允 京以 付后事，
唯允 未 赶及，而铸成 错。金承艺还 出，雍正帝 名不叫
，他 过 皇 四子 的名讳，篡 本 位于 的 而
继位。继位后，为掩盖真相、 据，特 将 名允 ， 有
内外 武 臣官员所留 朱批谕旨、 载有 事 的 征
纪功 等举动。雍正年间，隆 多 私藏玉 获 ，即是其 留下
自己协助雍正帝篡夺 统的 据而遭 口。

杨珍 为康 帝选中的继承人实是皇 四子允 ，而
篡立， 此《实录》等官书及雍正帝本人关于康 末命 形的叙 多
有出入， 法自 其说。杨珍更进一步指出，康 帝晚年曾有 密建
储的打算， 已选定允 为继承人， 由于对 密建储的 法和理
存 不 的渐进过 ， 而 豫而未及 行。康 帝的猝 ，导
致允 未 成功继位，皇位 串 隆 多、 造 命夺得。

持篡位说的学 人 较多， 以上四位学 外，还有 、许曾

重、 哲、 捷先、 吉 、 冬阳、金恒源、林乾等。

与 篡位说相对，也有一些学 持合法继位说，代 人 如冯
康、杨启 、史松、吴秀良、白新良、郭成康、董建中等，他
为雍正帝 系康 帝选中的皇位继承人。如冯 康、杨启 二位 以
批 立论，对“篡位说”学 的观点、论据进行反 ，如 出 命允
 为抚远 将军，令其 征，虽 现了对允 的重视， 不 将之
与选定他为储君挂钩；从现存《玉 》等 来看， 不存 所谓盗
名 的可 ， 位 书 由老皇帝亲书而是由嗣皇帝制作乃是惯
法等。至于年 、隆 多二人之获 ，与他 协助雍正篡位
关，也 杀人 口，只是由于他 跋 权、妨碍皇权的 。

主张合法继位说的学 论 康 帝选中作为皇位继承人
时，多从其自身才 与康 帝晚年对他的态度着 ，看法较为一致，
分析康 是否 于允 的问题上则观点不一：史松 为康 帝
令允 出征是为了分化允 党人，进而为嗣君 顺利继位 有利
条件；杨启 则 为康 帝对 、允 二人都很赏识， 期望允
继统后担 辅弼重 ；郭成康 为康 帝 所生的皇
孙弘 ， 及乌， 立 为嗣；等等。

学界争论以外，康 末年皇子夺嫡的话题也 过 学、影视作

品走进 众视野。 其是二月河的 史 说和电视剧《雍正王朝》走
红后，衍生出一系列“九王夺嫡”题材的 越 说与影视作品。已经
世两百多年的“康 皇帝的儿子 ”， 助现代互 技术，忽
来 跨越时 的“粉丝”，粉丝 各执一 ， 这一话题进行了
量的 络探讨与争论。

粉丝 先 过 说和影视剧接 史， 为对某一个 几个人

产生兴趣，而加入互 讨论。兴致盎 且具有一定 集 的
粉丝 加入讨论后，往往 过查阅史 和辨析学 观点，对康雍史
事，特别是康 末、雍正初的宫廷 争 进一步了 ，最后 互
公共媒 上形成 阐 个人观点。与专业领 的问题导向和学术批判
不同，粉丝 多以人 为着眼点，形成话题 子，进而 子内部
形成问题关注、事实 定与价 判 的共识。比如雍正皇帝的粉丝
多主张他是承康 旨 合法继位，而允 、允 等人的粉丝则 为雍
正继位的过 疑点重重，皇位极有可 是篡夺而来的；废太子允礽退
出政治舞台较早，他的粉丝对雍正如 即位也兴趣不 ，注 主
集中 允礽与康 帝的父子关系、与其他皇子的兄弟关系，以及两废
太子的 与经过；允 的粉丝则更多讨论其 康 朝的 变化、
与雍正帝的关系，以及 雍正朝的 位、政绩等等。

完全基于个人 好与 投射的“粉丝式 究”中不乏高 ，特

别是 挖 三尺找材 面，往往不 于学院派 究 。是以专业学
如杨启 等，亦对相关 络讨论予以关注， 个人专著中 出
应与 定。不过，“粉丝式 究” 史 挖掘和问题选取 面，有较
为明显的碎 化 向，且以个人好 为出 点，致 于从反对 的
中寻找 洞，推 其观点，对所用史 的 始性、可 性论 相对
乏，有时亦 免 绪化的 向。

总而 之，有关康 末年储位之争及雍正继位的问题已经跨出学
界范畴，成为高 度、开放性的社会话题。 此，本书的 写， 了
从专业视角加以 量，寓学术问题的辨析、批评于行 叙事之中，还
加入了对 学、影视剧流行说法的 读，以及对人 “粉丝”、普
读 兴趣点的反 ， 望 此架起学术 究与公众 的沟 。
 附录1
夺嫡大事记
康 一年二月 四日，皇长子允 生。

康 三年五月三日，皇次子允礽生，皇后赫舍里 于 宁
宫。

康 四年 二月 四日，册立皇次子允礽为皇太子。

康 六年二月二 日，皇三子允祉生。

康 七年 月三 日，皇四子 生。

康 二 年二月 日，皇八子允 生。

康 二 二年八月二 七日，皇九子允 生。

康 二 二年 月 一日，皇 子允䄉生。

康 二 五年 月初一日，皇 三子允 生。

康 二 七年正月初九日，皇 四子允 生。

康 二 九年七月初二，以噶 丹深入乌珠 沁 ，命和 亲

王 全为抚远 将军，皇长子允 为副将军，出古北口。内 臣佟国
纲、佟国维、索额图、明珠等 赞军务。
 康 二 九年八月 三日，以皇长子允 与 将军 全不相和
谐，命其 京 。

康 三 五年二月二 日，皇帝亲征准部，皇子允 、允祉、

、允祺、允 从征。

康 三 五年二月二 八日，亲征期间，命各部院 门本章 其

，凡事 着皇太子听理。

康 三 五年五月二 三日，亲征 銮，命皇长子允 于 军后

沿 查。

康 三 六年九月 五日，以 房人花喇、额 、哈哈珠子德

住、茶房人雅 等私 皇太子 行走，甚 乱，将花喇、德住、雅
，额 。

康 三 七年三月初二日，册封皇长子允 为多 直郡王，皇三
子允祉为多 诚郡王，皇四子 、皇五子允祺、皇七子允 、皇八
子允 为多 贝 。

康 三 九年四月 七日，命直郡王允 领八 官兵挑浚 定

河河工。

康 三 九年九月 一日，以 妃丧 未百日，诚郡王允祉 不

请旨即行剃 ， 为贝 。

康 四 一年 月初五日，皇太子允礽于南 中 病，住德州
行宫，召索额图前来 奉。

康 四 一年 月初七日，命皇 三子允 泰 。
 康 四 二年五月 九日，以索额图心怀怨 ，结党妄行，交宗
人 拘 ，后 。

康 四 七年九月初四日，召诸王 臣 武官员等齐集行宫
前，称允礽荼 廷诸王 臣，专 威权，鸠 党与，窥 朕躬，起
动作 不探听，将允礽即行拘执，由直郡王允 看管， 京后即将
其废 ；皇 三子允 另有 。

康 四 七年九月初七日，命贝 允 理内务 总管事。

康 四 七年九月 一日，谕 臣官员等，近观允礽行事与人

有不同， 有鬼附 。

康 四 七年九月 六日，到京后命贝 与直郡王允 一同

看守允礽。

康 四 七年九月 八日， 官告 天、 、太 、社 ，废皇

太子允礽，幽 咸安宫。

康 四 七年九月二 四日，以废皇太子允礽 天下。内称

其：自诸王以及 臣官员 礼凌辱， 加捶挞。向 索额图、
泰交 设谋，朕洞觉其 ， 索额图于 ，而允礽时蓄忿于心。近
有逼近 ，裂 窥 ，中怀叵测之 。凡此举动，类为鬼 所凭，
易成疾。

康 四 七年九月二 五日， 拘 允礽时，允 “允礽所行

， 人心，相面人张明德曾相允 ，后必 贵。今 诛允礽，
不必出自皇父之 ”， 允 不谙君臣 义，不念父子至 ，洵为乱
臣贼子，天理国法皆所不容。当日命刑部、都察院 臣捉拿张明德审
办。

康 四 七年九月二 八日，上谕诸皇子安 守分，各 下人勿

令生事。同日，责八贝 允 到 妄 虚名，凡朕所宽宥及所 恩泽
归功于己， 人皆称之。

康 四 七年九月二 九日，召诸皇子，以八 哥允 邀结党

，谋害允礽，着将允 锁拿，交议政 审理。皇 四子允
称：“八 哥 此心，臣等 之。”上出所 刀 之。

康 四 七年 月初二日，以允 闻张明德妄 不 闻， 贝
，张明德凌迟 。

康 四 七年 月初四日，上谕诸皇子、 臣、 ，责允 性
奸心妄，纠合党类，妄行作乱。命众 哥遵行君父之 ，以免日后束
甲相争。

康 四 七年 月 五日，允祉告 直郡王允 令蒙古喇嘛

格隆用术镇魇废太子允礽。

康 四 七年 月三 日，以直郡王允 魇咒亲弟及杀人之事，
将其严加看守。次日 王爵，幽 其 。

康 四 七年 一月初八日，上谕领 内 臣等，允礽之疾渐
已清 ，可 系 魇魅 疑。

康 四 七年 一月 四日，令 武 臣推举一名皇子为太
子，众人推举皇八子允 。
 康 四 七年 一月 五日，上谕 臣等， 废太子事 见
孝 皇后、皇后赫舍里 为之不乐， 称允礽今已痊 ， 其日后
不报 。

康 四 七年 一月 六日，释放废太子允礽，令其 过 善，
不得报 ；免 皇四子 “喜怒不定”之 语。

康 四 七年 一月 八日， 违和，命允祉、 、允祺、

允 四皇子 视药 。

康 四 七年 一月 九日，称赞皇四子 性量过人，深
义，曾为废太子 。

康 四 七年 一月二 八日， 封允 为多 贝 。

康 四 八年正月二 一日，召 臣 冬 臣 举允 为
皇太子事，领 内 臣等称实系公同 ， 之人。

康 四 八年正月二 二日，责 学 齐图谋专 ， 立允

为皇太子，将 齐及其弟 武、李荣 ， 子 等 ， 齐交允
拘 ，李荣 枷责。

康 四 八年二月二 八日，责国舅佟国维 造 ， 骇众
心，且 立八 哥为皇太子，将其训 。

康 四 八年三月初九日， 立允礽为皇太子， 官告 天、
、宗 、社 。次日授太子、太子妃册宝。

康 四 八年四月 五日， 旨于八 派护军 领八员、护军

八员、护军八 名严加看守 哥允 ，以防其趁皇帝出行之机，指
称皇太后 旨 皇帝密旨 行杀人， 妄动。

康 四 八年 月二 一日，册封皇三子多 贝 允祉为和 诚
亲王，皇四子多 贝 为和 雍亲王，皇五子多 贝 允祺为和
恒亲王；皇七子多 贝 允 为多 淳郡王，皇 子允䄉为多
郡王；皇九子允 、皇 二子允祹、皇 四子允 为 贝子。

康 五 一年五月 三日，宗人 等 门遵旨将步军统领 合

齐， 书齐世武、 额等结党会饮一 审结，奉旨此等事 允礽所
致。后将 合齐、齐世武、 额 。

康 五 一年九月三 日，谕诸皇子等：皇太子允礽自 立以
来， 疾未 ， 人心， 宗弘业 不可 付此人；朕已 闻皇太
后，将允礽拘执看守。

康 五 一年 月初一日，下旨废黜皇太子允礽，后若有 请皇
太子已经 过从善应当释放 ，朕即诛之。

康 五 一年 月 九日， 锢废太子允礽于咸安宫。

康 五 二年二月初二日，左都御史赵申乔 请册立太子，谕以
立皇太子事未可轻定，赵申乔所 折着 还。

康 五 二年九月三 日，将二 哥允礽 从得麟凌迟 ，其

父 哈 开 。

康 五 三年 一月二 六日， 八 哥允 以将 之鹰两架

人请安， 躬愤怒，心 几危，称允 系 库贱妇所生，自此朕与
允 父子之恩绝 。
 康 五 三年 一月二 七日，八 哥允 将奉旨 之 公雅
齐布 匿 京，现已将雅齐布正法。 称允 党 甚 ，阴 已极，
即朕亦畏之，将来必为雅齐布等报仇也。

康 五 四年正月二 九日，将贝 允 银 米，及 下护

、官员 银 米，执事人等银米 着 止。

康 五 四年四月三 日，召诚亲王允祉、雍亲王 商讨
兵事。

康 五 五年九月 二日，八贝 允 寒， 医调治，后命

雍亲王 理。

康 五 五年 月初五日，上命将所 允 之 银 米 前
给。

康 五 五年 二月 六日，直 抚赵弘 疏报孟光 称诚

亲王允祉之命游行五省，诈骗钱财事。

康 五 六年五月， 学 王掞密 ，请立太子。

康 五 六年 一月，御史 嘉 等八人公疏请立皇太子。

康 五 六年 二月二 一日， 乾清宫召集诸皇子、 重

臣“豫立 ”，称“天下 权，当统于一人”，由储君“分理”万
不可行。

康 五 七年正月二 日， 林院 讨朱天 ，请 立允礽为皇

太子，坐 ，其父朱都讷，及 赉、金宝、齐世、萃泰等， 讯议
。
 康 五 七年 月 二日，命皇 四子 贝子允 为抚远 将
军，征策妄 拉布 。 旨 海蒙古王公：“ 将军王是我皇子，
系良将， 领 军，深 有 兵才 ， 令掌生杀重 。 等 军
务， 巨细事项， 应谨遵 将军王指 ，如 诚 ， 与我当
面训 异。 等惟应和 ，身心如一， 行。”

康 五 九年 月二 二日， 将军王允 疏报，平 将军延

已由 海护送 赖喇嘛进藏，沿 屡次 。

康 五 九年 二月二 二日，封和 诚亲王允祉子弘晟、和

恒亲王允祺子弘 为世子，班次 禄 贝子品级。

康 六 年三月， 学 王掞、御史陶彝等 请建储。

康 六 年 月初九日，命 将军王允 来京，指授来年 举进

略。

康 六 年 一月二 六日，抚远 将军允 至南苑 见。

康 六 一年四月 五日，命抚远 将军允 往军前。

康 六 一年 月九日，命和 雍亲王 领弘 、孙渣齐、

隆 多等人前往 州查 仓廒。

康 六 一年 一月九日，命和 雍亲王代行南郊 天 典。

康 六 一年 一月 三日，康 皇帝 畅春 驾 ，皇四子雍
亲王 即皇帝位，安奉 行皇帝于乾清宫。（ 即位后，诸兄弟
避“ ”字讳，名上一字 为“允”； 四 哥 两字全避， 为
允 。）
 康 六 一年 一月 四日，命贝 允 、 三 哥允 、 学
齐、 书隆 多总理事务。命 将军王允 、弘曙二人 驿来
京，公延 驿速赴甘州管理 将军印务。总 年 于 路军务粮
及 诸事 同延 管理。

康 六 一年 二月 一日，封贝 允 为和 廉亲王， 三
哥允 为和 怡亲王，贝子允祹为多 郡王，弘晳为多 理郡王。

康 六 一年 二月 三日，以理藩院 书舅舅隆 多为吏部

书，仍兼管步军统领事务。廉亲王允 为理藩院 书。

康 六 一年 二月 五日，命怡亲王允 总理 部三库事务。

雍正元年正月 四日，设立会 准核各省钱粮 销，命怡亲

王、隆 多、 学 白 、左都御史朱轼会同办理。

雍正元年正月 六日， 喀 喀哲布尊丹 呼图克图此前 京拜

谒 宫时 寂，命 郡王允䄉、世子弘晟赴蒙古赍赐印册 。

雍正元年正月二 四日，封多 淳郡王允 子弘曙为长子，贝子

允 子弘春为 贝子。

雍正元年二月 日，将贝子允 派往军前，驻扎 宁，苏努之子

什亨 ，随允 。 谕外间 类捏造流 ，妄生议论，称朕
凌逼弟 ，报 旧怨。

雍正元年二月 七日，命廉亲王允 办理工部事务， 亲王 泰

办理理藩院事务。

雍正元年四月初二日，命贝子允 留陵寝附近 泉 住。
 雍正元年四月初七日，命怡亲王允 总理 部事务。

雍正元年四月 二日，封怡亲王允 子弘 为 贝子。

雍正 元年 五 月 二 三 日，谕贝子允 ， 傲心
高……着晋封允 为郡王， 从此若 ，朕自 沛恩泽；若怙终
不 ，则国法 ，朕不得不治其 。

雍正元年八月初三日，上谕自怡亲王办理 部事务，于 四
日之内一切积弊剔 尽， 劝 员，清理 件，甚 可嘉。

雍正元年八月 七日，召总理事务王 臣、 武 臣、九

，将立储 书放 于乾清宫正 光明匾后，以 不虞。

雍正元年 一月二 九日，前 赐怡亲王允 分家银二 三万

两，允 ， 将现 其所兼管之佐领 令为其 下；赏给一等护
四员、二等护 四员、三等护 二员；加赐豹尾枪二、长杆刀
二； 佐领下添给亲军二名。

雍正二年四月初七日， 允 等于康 末年 结党 ， 图
， 及 亭 鹰等事。允祉等请将 责允 各上谕 诸王
臣，经允 ，暂免宣 ， 贮内阁。

雍正二年四月初八日，兵部 允䄉奉 口外，不 前往，捏称

有旨令其进口，竟 张家口 住，应得 交诸王 臣议 。

雍正二年四月二 日，宗人 贝子允 往 宁 住， 自

人往河州买草， 看 ，抗违军法， 行 。
 雍正二年四月二 六日，将允䄉 王爵，调 京 ， 远拘
。

雍正二年五月 四日，将苏努 贝 ，佐领 ，其本人及

京诸子于 日内 往 右 住。

雍正二年 一月 日，以世子弘晟讹诈银两 为闲散宗室，令

父和 诚亲王允祉严加约束。

雍正二年 一月 三日，责廉亲王允 所办之事皆邀结人心，

以 名加之朕躬。

雍正二年 一月二 二日，以 亲王 泰 合廉亲王允 ，昧于

君臣 义， 王爵。

雍正二年 二月 四日，二 哥允礽薨， 封为和 理亲王，谥

曰密。

雍正三年二月二 九日，责允 、允 、允䄉、允 ，及其党

、鄂 等人 ，将鄂 领 内 臣 ， 往奉天 住。

雍正三年三月二 七日，守丧三年服 ，议总理事务王 臣功

过：怡亲王允 极其 ，遵守臣节，凡朕所交事件竭尽忠诚，
办理，着赏一郡王，听王于诸子中指名 请受封；隆 多着赏给世
一等 哈哈番； 齐着赏给拜他喇布 哈番；廉亲王允 有
功，不应议叙。

雍正三年四月初 日，怡亲王允 议叙。奉旨王具疏 ，

及见朕时 再三 ， 谆切出于至诚，朕亦 强，姑允其请，以
成谦让之 。
 雍正三年四月 六日，召诸王、贝 、公、 学 、九 及工部
官员，称廉亲王允 之于朕则 如 ，势如 国， 康 五 三
年 所 与允 父子之义 绝诸事。

雍正三年七月二 八日， 抚 都立 贝子允 护 乌雅

图等 平定州 行殴打生员，应请按律治 。有旨此事仍着 都
立将太监李 成 往晋省，明白对质，将实 审出具 。

雍正三年八月二 七日，以怡亲王允 实心为国，凡所交之事尽

心竭 办理， 守亦甚清廉，着加怡亲王 银一万两。

雍正三年 一月初四日，廉亲王允 裁内务 披甲人 ，交其

办理后， 拟 添，致内务 人等至王 嚷闹。命廉亲王将为 五
人指名具 ，后称其所举 实，着内 臣、 学 、议政 臣、
九 等公同详 会议。

雍正三年 二月初四日，宗人 多 郡王允 将军时，

妄为，苦累兵丁， 扰 ，靡费军 。得旨允 多 郡
王，授为 贝子。

雍正三年 二月二 一日，宗人 廉亲王允 护军九 六

不遵 之指 ，（令太监三人将九 六）立 杖下。奉旨将九 六之
宗 佐领不可留于允 下，着 入公中。

雍正四年正月初四日，责允 宁“造作字样，暗 书 ”，
其中有“事机已 ”之语，将其门下亲 太、佟 等严加审讯。

雍正四年正月初五日，召入诸王、贝 、贝子、公、 武
臣等，告以廉亲王允 烧 谕旨，设 有一家 之 ，连及
躬；允 造作字样，密 息，行同奸细，视朝廷为 国；苏努等结
党构 ，靡 不为。今 告奉先 ，将允 、允 、苏努、吴
黄 子， 令宗人 将允 、允 、苏努、吴 名字 。
同日，将允 养 中的惠妃接 宫中。

雍正四年正月二 八日，以允 之妻 昭著， 旨 晋，

休 外家。

雍正四年二月初七日，诸王 臣合 请将允 即行正法，奉旨

朕本 不将允 治 ，此所 了。

雍正四年二月初 日，命将允 宗人 看守， 高 ，着总

管太监派老成太监二名 内随 。

雍正四年二月二 二日，以简亲王雅 专惧允 、苏努等

之徒，甚忝 ，着 王爵。

雍正四年三月初四日，令允 、允 其子之名自行更 ，分别

入佐领。

雍正四年三月 二日，允 自 名为 其那， 其子弘 名为菩

萨 。

雍正四年五月初二日， 蔡怀玺投书允 ，称其可以为皇帝事，

将允 从景陵 京 ， 锢景 寿皇 ，其子弘明一 锢。

雍正四年五月 四日， 允 之名为 思黑。

雍正四年五月 七日，召入诸王、 臣、九 等，再次 允

、允 、允 等 过。命将此旨录出， 于京 内外八 军 人等
一 之。

雍正四年五月二 八日，将附 其那之苏努、七 等抄没家

产，挫骨扬 ，其子孙等分别 、 锢。

雍正四年六月初三日，定 其那 四 、 思黑 二 八
、允 四 ， 中外。

雍正四年六月二 八日，以贝 都护 庇 思黑， 贝 ，

为贝子。

雍正四年七月二 一日，御书“忠 诚直 廉明”八字 赐怡

亲王允 ， 称王之当年 奉皇 极尽诚孝，深蒙皇 之 ，而其
心之 正， 性之和平，待人之宽 ， 下之仁惠， 善行，笔
不 书。

雍正四年八月二 八日，直 总 李绂 报， 思黑 泻之
疾，于八月二 四日病 。

雍正四年九月初 日，顺承郡王锡 其那染 呕症，不进饮

食，是日病 。

雍正四年九月二 九日，诸王 臣合 请将允 、允䄉正法。

奉旨免其正法。

雍正四年 二月初三日，诸王 臣 请将 其那、 思黑妻、子

正法。奉旨其妻、子从宽免其正法。 思黑之妻逐 其家，严加
锢。 其那、 思黑之眷 交与内务 总管，给与住 养赡。
 雍正五年 二月初六日，议贝 延 与 其那、 思黑结党等
共二 。得旨延 从宽免 ，着与隆 多 一 监 。

雍正六年六月二 日，宗人 议 诚亲王允祉 索苏克济银两，

询问之际愤怒怨望， 上前喝责王 臣等， 臣礼，应 王爵，
锢私第。奉旨，允祉免其 爵拘 ，着 亲王为郡王， 佐领四
个。其子弘晟拿交宗人 严行锁 。嗣后一应交与诸王公等会议之
，允祉不必入班。

雍正七年 月二 七日，以怡亲王允 协赞朕躬，忠诚宣 ，为

国家办理政务 奉 ，甚 可嘉，加 仗一 。

雍正八年二月 八日，晋封诚郡王允祉为和 诚亲王。

雍正八年五月初四日，怡亲王允 病 ，上亲临视， 不已，

朝三日。后屡次亲往 ， 加恩 。如赐谥曰“贤”，加“忠
诚直 廉明”八字于谥号之上；令配享太 ； 名上一字
为“ ”；其爵位世 罔替；另封一子为宁郡王亦世 罔替； 加
寝规制； 直 等 建 。

雍正八年五月 二日， 亲王允禄、内 臣佛 等 诚亲王允

祉于怡亲王丧事迟到早归，且 日于举哀之时全 之 ，视同
，请交与该 门严加议 。得旨着宗人 诸王、贝 、贝子、公、
八 臣、九 、 事、 会同定议具 。

雍正八年五月二 四日，诸王 臣议诚亲王允祉 ，奉旨将允祉

亲王拘 ，其子弘晟从前散 于宗人 ，今着严加拘 。
 雍正八年五月二 八日，允礽之子理郡王弘晳晋封亲王，允祉之
子弘景晋封贝子。

雍正 年闰五月 九日，宗人 以允祉病 闻。一切 葬之礼

着 郡王 行，赏内库银五 两 理丧事。

雍正 二年 一月初一日， 哥允 病 ， 贝子之 办理。

雍正 三年八月二 三日，雍正皇帝驾 ，以皇四子弘 为皇太

子，即皇帝位。

雍正 三年 一月二 八日，将 其那、 思黑之子孙给与红

， 入玉 。

乾隆二年四月 九日，赐给允䄉、允 公爵 衔，不必食 ，仍

令 家 住。

乾隆二年 月 七日， 予多 郡王允祉谥“隐”， 封诚

郡王字号。

乾隆四年 月 六日，宗人 议 亲王允禄与弘晳、弘 、弘

、弘晈等结党营私，往来诡 。奉旨 亲王从宽免 亲王，仍管内
务 事，其亲王双 及议政 臣、理藩院 书 着 退；弘晳 中
自以为旧日东宫之嫡子， 心甚不可问，着 亲王，不必 高
，仍准其郑家 住，不许出 ；弘 宗人 议 远 ；弘
亦 所议 贝 ，弘普 贝子 管理銮 事；弘晈王爵系皇
特旨令其 远承 ，着从宽仍留王号， 远住 ，以观后 。

乾隆四年 二月初九日，以弘晳 敢 国制，设立会 、掌

等司，其 较之 其那 为重 ，现于东果 远 ，弘晳及其
子孙 其那、 思黑之子孙 宗室，给与红 之 。

乾隆六年九月初九日，公爵允䄉病 ，以贝子礼葬。

乾隆 二年六月初四日， 四 允 赐以公爵家 年来，安

循分， 未生事，着封为贝 ， 上朝。

乾隆二 年正月初六日，恂郡王允 病 ，谥号“ ”。

乾隆四 三年正月 三日，将允 、允 、弘晳 其 名， 入

玉 ，子孙等一 叙入。
 附录2
康熙序齿皇子情况表
 附录3
阿其那（允禩）大罪四十款
1. 康 四 七年冬， 仁皇帝 违和，奉旨 视 药。 其
那 忧色，医药之事， 不关心，惟与 思黑、允 等促坐密语，
叵测。及 躬平 ， 喜色，反有“目前虽 ，将来之事奈
”等语， 骇听闻，众所共 一也。

2. 素蓄异志，听 相 张明德诳 ， 谋杀二 哥， 图储

位。 与 哥暗蓄刺客，谋为不 ，众所共 一也。

3. 趋奉 亲王 全，令其 荐。及二 哥 废， 叙与廷臣暗

消息，各人 心 写一八字，众所共 一也。

4. 诡 廉，而凡有用财 买人心之 ，皆取之于 思黑。 人

重价购书， 其好学。九流术 ，招至家中，藏之密室， 加赏给，
各 称扬，众所共 一也。

5. 平日受制于妻，一日与 共谈， 听 妻门外 笑，不 省

避。 将 之幼女私养宅中，以为己女，众所共 一也。

6. 二 哥初废时， 冀储位，邪谋日 ，结党钻营，及事 泄

， 仁皇帝震怒， 拿 审，问所 由， 已显著。 仁皇
帝召集诸王 臣等细 其奸 ， 旨 贝 ，为闲散宗室，众所共
一也。
 7. 康 五 三年冬， 仁皇帝驻 亭， 其那 人以将 之
鹰进 ， 称 等候进京， 不请旨，行止自由。 仁皇帝
愤怒，严讯 之护 及太监等，朋党奸谋尽行显 。其太监冯进朝
称鄂 、 系 党，彼时鄂 、 理 穷，仓皇退
避。 仁皇帝 旨云：朕与 父子之 绝 ，众所共 一也。

8. 是日， 仁皇帝 旨谕众 哥云：“八 哥允 臣

，觅人谋杀皇子，竟未念及朕躬也。前朕 病，诸 臣公 八
哥，朕甚 奈，只得将不可册立之允礽放出，五载之内，极其郁闷。
允 仍望 其初念，与乱臣贼子等结成党与，密行奸 ，谓朕年已老
迈，岁月 多，及至不讳， 曾为众人所 ， 敢争执，后日必有行
同 彘之 哥 赖其恩，为之兴兵构 ，逼朕逊位而立允 。若果如
此，朕惟有含笑而 已 。朕深为愤怒，特谕 等众 哥， 当念朕
恩，遵朕之旨，始为子臣之理。允 不得立为皇太子，恨朕切
骨， 之党与亦皆如此。二 哥 ，屡 人心，允 则屡结人心，
此人之 ，实百 于二 哥也。”此 仁皇帝之谕旨，众所共
一也。

9. 乳公雅齐布之 长吴 礼，与御史 泰同出关 ，

泰所给银两不多， 其那不顾国 ，将 泰私行 。 仁皇帝将
雅齐布赏与公主， 其那 旨 留雅齐布 京，致将雅齐布夫妇正
法。嗣后 仁皇帝曾 谕旨云：“允 朕将雅齐布正法， 为
乳公报 ，与朕结仇 深 。”为臣子 ，竟敢与君父结怨成 ，
乱已极，众所共 一也。

10. 自 不法，惟恐 其字 ，家中 党书札 行 烧，

将 仁皇帝朱批折子一 销 ， 不 ，众所共 一也。
 11. 二 哥 行拿 之后， 其那径到 仁皇帝御前密
云：“我今如 行走， 病不起。” 仁皇帝 其志望 分，
作此 探之语， 旨切责，众所共 一也。

12. 见储位未定，与 思黑、允 、允䄉交结弥 ，必 其

志，谲诈万端，致 仁皇帝愤恨 ，时为不豫。不孝之 ，上
于天，众所共 一也。

13. 贝 之后，暗以银 等 结 等人入党， 密同太

监李玉 房行走之 克 ， 与 林 结 党，盗取名
， 蓄异心，众所共 一也。

14. 其那 妃丧时，凡事 礼，沽取孝名。已及百日， 令人

扶掖而行，而受 思黑、允䄉、允 等 日 班送饭，豕 藉，筵
喧嚣。 孝后面貌 加丰 ， 仁皇帝 旨切责云虚 不孝，实
奸诡，众所共 一也。

15. 康 五 五年 ， 其那 寒，正 仁皇帝自 河

銮，冀以病症 邀宽宥， 病， 魏珠谎 ，将所 米赏
给。病 仍称病重，魏珠往看，乃下 接， 叩谢，奸 ，
众所共 一也。

16. 康 五 六年春， 其那病痊， 俯 ，将赐食 ，

人 旨云：“ 病初 ，不 相宜， 未敢送 。”而 其那
忽起疑端，谓“未敢”二字承受不起，即往宫中叩 。 仁皇帝
旨切责，僭分妄疑， 亏孝 ，众所共 一也。

17. 外作 廉，内多贪鄙， 护 太监等私向赫寿、吴存礼、

丕索 银两，众所共 一也。
 18. 仁皇帝宾天时， 其那 不哀 ，乃于院外倚柱， 立
凝思。派办事务，全 不理，亦不 答，其怨愤可 ，众所共 一
也。

19. 皇上龙飞御极， 同 ，冀其 过自新，念其 有才干，

晋封亲王， 同总理事务。 其那全 ，受恩之日，出口怨 ，
众所共 一也。

20. 自蒙恩委 后，挟私怀诈， 事 弄，冀以归过主上，摇

众心。如奉 仁皇帝 宫，诳请裁减人夫一 ， 迟 陵
事，众所共 一也。

21. 皇上孝思罔极，特命莽鹄立 写 仁皇帝御容， 奉

， 其那乃 称不当 奉，语 谬，众所共 一也。

22. 理藩院时， 沁蒙古乃累朝近亲，蒙 仁皇帝六 年

恩，其台吉等叩谒 宫， 其那令人于 口拦 ，致蒙古呼天号
泣，众所共 一也。

23. 上驷院时，心怀叵测，请减内 来所蓄 匹，众所共

一也。

24. 工部时，盛京陵寝所用红 旧 自京采买运送， 其那

请折银 彼采买， 节省 价之名，轻 陵工，众所共 一也。

25. 监造列 神 ， 流金 全不经心，实 不 ，众所共

一也。

26. 祝 之 朽 不 ，制造军前之器钝 用，众所共

一也。
 27. 雍正元年春 将 ，耍儿渡等 河工关系紧 ， 官正
办理陵工 事，乃 请将河工交与 官，不令监 看守， 彼
此交代 ， 冲决， 害百姓，众所共 一也。

28. 皇上乘舆法 以 钉薄板为之，更衣 次以 油 涂之，

众所共 一也。

29. 清查工部钱粮，于应 反与蠲免，于应免 反令严 ，

是 ， 人怨望，众所共 一也。

30. 工部说 之 将 抬写， 看过 不 正，径用印而行，妄

自尊 ，众所共 一也。

31. 庇护私人，谋集党与，以私财 金代 周完公 项，继

以典铺 万金助其作奸 ，众所共 一也。

32. 衣披甲额 御前密 之时则请裁减， 公廷议 之日则

请 添，及至奸 败 ，众怨沸腾，争闹其门。皇上 旨察讯，
枉陷 ，以乱国法，众所共 一也。

33. 其那之妻不守妇 ， 仁皇帝谕旨甚明，皇上 旨

家。 女婢白哥劝 于皇上前谢 ，乃愤 曰：我丈夫也，岂
妻室之 而 人乎？白哥见 日 醉乡，屡次劝谏不从， 愤恨自
而 ，众所共 一也。

34. 门下太监闫进代 隐 所行不法之事，则 赏银 。护军九

六据实 吐，违其本 ，则立 杖下。长史 什吞以直 怒，痛
加 ，推入冰内，几致 命。身为人臣，敢 赏 生杀之柄，众所
共 一也。
 35. 清查太 寺 销黄册，迟至一年之久 不查 ，违 旨而轻
典，众所共 一也。

36. 门上佐领系管理事务之员， 其那所用哈升乃掳来之 鲁

特，用为 等护 佐领，众所共 一也。

37. 捏称工部郎中三泰亏欠银两，寻 ，众所共 一也。

38. 皇上所交利益 下银 万两内， 自动用五六万两，私买人

口，益张 ，众所共 一也。

39. 奉旨谕令 ，乃含刀 云：我若再与 思黑往来，一家

。“一家”二字，显行诅咒，众所共 一也。

40. 奉旨拘 宗人 ，全 恐惧，反有不 全 之语，凶 之

性，古今罕闻，众所共 一也。
 附录4
塞思黑（允禟）大罪二十八款
1. 思黑行止 乱，谋望 ，暗以赀财买结人心，且 门下之
人 为延 ， 洋人 经远为 心， 称其善， 图储位，众所共
一也。

2. 康 五 六年冬， 仁皇帝召诸王子面询建储之事， 思黑
之语 谬， 仁皇帝面加切责。是 三鼓时， 仁皇帝念及
思黑之 ，益 愤怒，中 起坐，次日 思黑即畏惧称病。平日结
交近 ，密行 察探听，众所共 一也。

3. 诈称有疾，私向 经远云：皇父 立我为皇太子，是以诈病

避。僭妄 ，众所共 一也。

4. 仁皇帝稍加 训即生怨恚。 云：不过 此微末贝子 。

云：如 哥、二 哥一 拘 ，我 快乐。出 ，众所共
一也。

5. 封贝子，未 其望，令 各 称其宽宏 量，

，图买人心，以谋 位。 密结 图，令其姑赴同 之 ，如有用
，即速来京。不 之 ，公 出口 忌，众所共 一也。

6. 康 四 七年 仁皇帝 旨：凡 本王门上之人， 不许

别王子 哥 行走。而 思黑抗不遵奉，仍 招集私人，往来 忌，
众所共 一也。

7. 仁皇帝将 其那锁拿 审， 思黑与允 怀藏 药， 与

同 。 令人 锁铐从行，以 同 之 。及 其那蒙恩宽免，
思黑当众取出 药，与众人看毕而弃之。 结 党，凶暴 乱，众所
共 一也。

8. 向 生有异征， 曾 病，见金甲神 。诡诈妖

， 人以图 分，众所共 一也。

9. 将 子弘晸 内 魏珠等为 ，窥探宫 息，行事 ，

众所共 一也。

10. 允 往军前时， 思黑私与密约：若 仁皇帝 躬欠安，

即 人 军前，以 议，众所共 一也。

11. 女 与明珠之孙 ，索取赀财累百万金，夺据各 贸

易，贪婪 厌，众所共 一也。

12. 仁皇帝宾天时，皇上正 哀痛哭泣， 思黑 至上前，

对坐箕 人臣礼，其 叵测，众所共 一也。

13. 宫前上食举哀， 思黑全 泪。皇上 旨询问，即出

忿争， 不逊，众所共 一也。

14. 允 往军前时， 思黑 太监随从， 人往来寄 。允

京时， 人 过 同，暗筹私事，众所共 一也。

15. 私与允䄉、允 相约，彼此往来密 看后即行烧 ，图谋

不法之 显 ，众所共 一也。
 16. 曲加 全， 往 宁 住。 屡次延挨日期， 到
宁，寄书允䄉，内称事机已 ， 及。 乱之语，公 形之纸
笔，众所共 一也。

17. 初到 宁时，向 经远云越远越好。心怀 乱，众所共

一也。

18. 妻路经 右，纵容 下人骚扰百姓，殴打生员，公行不

法，众所共 一也。

19. 应赔钱粮抗不还项，乃将诈取明珠家财 百万两 往 宁，

凡市买 件，听人索价，如 给与，图买人心。 越礼 规，僭称王
号，众所共 一也。

20. 纵容 下人 生事，皇上特 都统 宗往行约束。及

宗到彼宣旨， 不出 接，亦不叩 谢 ，口称我已出家 世之人，
怨望，众所共 一也。

21. 寄与 子及所 官员人等字， 用朱批。 子称 思黑之

为旨，僭 已极，众所共 一也。

22. 别造字样，巧 格式，令 子学习，打听内中 息， 于骡

夫衣 之内， 往来，阴谋诡 ， 同 国，众所共 一也。

23. 太 高皇帝钦定国书，臣 所共遵守， 思黑径敢添造七字

，私行刊刻，变乱 制，众所共 一也。

24. 宁时于所 后 开 ，密与 经远往来 议，行

诡 ，众所共 一也。
 25. 将资财藏匿 经远 ，令其觅人开铺。京中 息，从铺中
密送，诡 若此，众所共 一也。

26. 向 经远云：“前日有人送字来，上写 百姓说我好，

说我狠（很）苦的话。我随着人向 说：‘我 兄弟没有争天下的
理。’” 经远劝将此人拿交 宗， 思黑纵之 ，身 拘 ，
为此 之语，众所共 一也。

27. 具折请安称奴才弟，折请皇后安，亦有弟字， 谬已极，众

所共 一也。

28. 自康 元年以来， 人投充 下之 ， 思黑不遵法

度，隐匿私 人一百四 七名， 有投充入 五名，不入 二
五名，引 ，纠合 党，众所共 一也。
 附录5
允禵大罪十四款
1. 允 性质 ，与 其那 相亲密， 仁皇帝于二 哥之
将 其那拿问时，召入众 哥，谕以 其那谋夺东宫之 ，现交议政
究审。允 与 思黑同向 仁皇帝之前，允 云：“ 其那
此心，若将 其那问 ，我等 与同 。” 仁皇帝震怒，拔 刀
杀允 ，经允祺 劝稍 ，将允 重加责惩，与 思黑一 逐出，
众所共 一也。

2. 康 四 八年 ， 仁皇帝避暑口外，恐 等 党生事，止
令 其那跟随行走。允 衣，坐 ， 作贩卖之人，私送出
口，日则 而随， 则至 其那帐房 宿，密语 宵， 诡异，
众所共 一也。

3. 仁皇帝 允 昏 妄，必生事端， 往军前， 不得

朋 为 。而允 与 其那、 思黑密 往来，曾 间 ，机 莫
测，众所共 一也。

4. 时取 海台吉等女子，日 纵酒淫乱，不恤军政，修造
房 ， 费帑，众所共 一也。

5. 指称杂项名色，靡费国帑三四 万，而进兵止到 鲁乌苏，将

所运粮 迟 。身未到藏，乃于 用之 损官兵 、 驼
 ，众所共 一也。

6. 私受哲 金银六万六 两，将疲瘦 匹留与白讷喂养，令其买

办驼只。 用蓝 铁柱， 其招摇 骗。向噶什图等索银 二万两，
惧铁柱举 ，始终庇护，众所共 一也。

7. 宁时张 子为之算命，诡称此命定有九五之尊，允 喜
称善，赏银二 两，众所共 一也。

8. 将到京 ，一切礼 不 请皇上指 ，及到京后不请皇太后

安，亦不请皇上安， 亏臣子之义，众所共 一也。

9. 叩谒 宫 不哀痛，至皇上向 哭泣相见， 不向前抱 痛

哭。拉锡微加扶 ，令请上安，反 咆哮， 称“拉锡 我， 连
我交与宗人 ”等语。皇上 旨开谕， 加忿怒，退出将拉锡痛
骂，众所共 一也。

10. 孝 仁皇后上宾，皇上 恩，将允 晋封郡王，

恩之 ，反有忿怒之色，众所共 一也。

11. 皇上谒陵 ， 拉锡等 旨训 。允 不下跪，反

抗 良久。 其那见众人共议允 之 ，乃向允 云：“ 应下
跪。” 寂 而跪。不遵皇上谕旨，止重 其那一 ，结党
君，公 忌，众所共 一也。

12. 允 之妻病 ，皇上 加恩恤，乃 折中有我今已到尽

，一身是病， 世不久等语。怨望 理，众所共 一也。

13. 不以礼葬其妻，乃于 室之后、幽僻之 私造两金 ，一为

妻葬 ，一 己身葬 。不遵国制，反从番僧之 ， 理不经，众
所共 一也。

14. 奸 蔡怀玺造出 之 ，明指允 为皇帝， 思黑之 为

太后。用黄纸书写， 抛入允 院内。允 不即 闻，私自裁 二
行，交与把总，送至总兵 门，令其酌量完结。及钦 审问，始理
穷， 乱之心显 ，众所共 一也。
 附录6
允祉大罪十款
1. 允祉事 仁皇帝，诸事违 ，罔 。 仁皇帝 躬违
和，允祉 忧 ，且怀冀 之 。 如 谒陵寝，允祉 不早集行
礼， 诸王 臣候至巳时始至昭 陵，午时 至景陵， 怠忽，有
乖典礼。其于 妃也 行忤 。 皇贵妃薨 ，允祉服制未 即
行剃 。此其不孝之 一也。

2. 当二 哥废黜之后，允祉 以储君自命，见廷臣更正东宫
仗，辄忿 谩骂。此其妄乱之 一也。

3. 允祉素日 藏祸心， 冀储位，与 乱邪 之 雷亲昵密

谋， 将 雷 党周 私藏家内，妄造邪术，拜 祈 ，阴为镇
魇，及事 败 ，允祉 不赦，我皇上法外 仁，不忍加诛。 后
皇上之前抗傲 礼，诸王 臣合 劾，宗人 议以 锢， 蒙皇
上从宽，止将 为郡王，薄 惩儆，而 不畏惧。今年 蒙特
恩， 亲王之爵，而 仍不 。此其 之 一也。

4. 允祉向日与 其那、 思黑、允 等交相党附，时切觊 ，比

昵 类， 忌惮。及至 其那、 思黑 败 ，允祉乃密请交
暗 ， 归过皇上。此其党 之 一也。
 5. 我皇上宵 ， 于允祉进见之时赐座优礼，谕以 政忧
诸事，而允祉 不乐闻， 以 闲 散适之乐娓娓 。此其 罔不
之 一也。

6. 武 臣皆受 仁皇帝 养深恩， 蒙皇上加 委 ，

而允祉视抒诚宣 如仇 ， 邪不 为 心。此其奸邪之 一
也。

7. 从前皇贵妃丧事，允祉当齐集之期， 诡称有另交事件，推
不前。及前年八 哥之事，允祉欣喜之色 于平时。此其 之 一
也。

8. 允祉之子弘晟凶顽放纵，助父为 ，荷蒙皇上鸿恩，从宽
锢。允祉反以此衔恨于心，时行怨望。此怨怼不 之 一也。

9. 允祉 仁皇帝时 帑婪赃，盈 累万， 恣 索所 ，

仍 欠累累。皇上深用 恤，特赐帑金， 其 。而允祉 不
， 以催 之项怨忿渎 。此其贪黩负恩之 一也。

10. 怡亲王忠孝性成，谟 显著，允祉心怀妒忌， 怡亲王薨

， 不 请成服， 不躬请皇上 安，且于怡亲王 齐集之所 日
迟至早散，当举哀时全 泣之 ，反有庆 之 。此其 理蔑 之
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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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成康：《 闻、官书与 史：乾隆皇帝之谜》，《清史 究》

1993年第3期。
Table of Contents
九王夺嫡
书名页
权页

目录
皇位继承是个 史 题
康 时代的后宫格局
康 皇帝的 子 区
夺嫡 像
允礽
上
下
允
允
允
允 与允䄉
允
允祉

上
下
康 帝 世的那一天
上
下
一代英主的立储拖延症
后夺嫡时代
一
二
三
四
雍正王朝的压 与动
后记 众说纷纭论夺嫡
附录1 夺嫡 事记
附录2 康 齿皇子 况
附录3 其那（允 ） 四
附录4 思黑（允 ） 二 八
附录5 允 四
附录6 允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