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少年基督教教育⽹ (K-12 Chine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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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前伯格理在中国贵州⽯⻔
坎的⻘少年教育奇迹
ON 9⽉ 18, 20201⽉ 14, 2023 / BY TIM YOUNG / IN 基督教教
育和⻘年⼈的教育
作者： 陈浩武
(https://www.christiantimes.cn/author/%E9%99%88%E6%B5%
A9%E6%AD%A6) 

我们关注⽯⻔坎这个项⽬已经有四年了。

我虽然是在⼀个极其偶然的情况下才知道了⽯⻔坎的故事，但它
⾮常符合我的价值观，因为在这个之前我⼀直关注⽂化问题，关
注精神信仰问题，关注社会救赎问题。

⽯⻔坎远在遥远的贵州，贵州本来就是中国的边远省份，有⼈说
毕节是贵州的⻄藏，威宁是毕节的⻄藏，⽽⽯⻔坎是威宁的⻄
藏。可以想象，⽯⻔坎是边远中的边远，偏僻中的偏僻。

去⽯⻔坎的道路是如此的艰难。

从北京⻜贵阳有数千公⾥之遥，从贵阳去⽯⻔坎，开⻋还要⼗⼏
个⼩时。第⼀天只能到达六盘⽔，贵阳到六盘⽔有近300公⾥，全
程是⼆级公路，⼤约要⾛5个⼩时左右，完全在崇⼭峻岭之中，⾮
常险要。离开六盘⽔，就只有普通公路，⼀出城就翻梅花⼭，要
有数⼩时的⻋程到达威宁县草海镇。但这⾥离⽯⻔坎还有150公⾥
左右，道路状况更差，还需要⾛四个多⼩时。乌蒙⼭区的地理特
点就是⾼⾼的⼭峰和深深的沟壑并存，两者相差⼏百公尺。汽⻋
先要慢慢盘上⾼⾼的⼭峰，然后再慢慢盘下深深的沟壑。公路就
在这险峻的悬崖峭壁之上，令⼈头晕⽬眩。

这些年来，我数次进⼊⽯⻔坎，⼏乎没有⼀次是顺利的。冬天⼤
雪封⼭，⽆法通⾏，夏天下⾬⼜导致公路塌⽅或是巨⽯滚落，使
交通中断。有⼀次刚刚离开六盘⽔，在梅花⼭遇到交通故障，因
为道路险峻，等待了四个多⼩时，才疏导通⾏。还有⼀次，我们
的汽⻋不⼩⼼撞上了从⼭上滚落的⽯块，汽⻋严 受损，⻋胎爆
裂，我们被困在赫章，就是古代被称为“夜郎国”的⼭区县城，天
⼜下着⾬，外⾯漆⿊⼀⽚，我们想找到⼀个修理⼚换下轮胎，但
是整个县城找不到同样的轮胎，因为这⾥太贫穷了，太不发达
了，只好困守宿在夜郎，等待救援。还有⼀次，因为⻝物中毒，
我晚上被送到云南昆明第三⼈⺠医院紧急抢救。

有⼀次我和作家 夫去⽯⻔坎，他有恐⾼症，他看到⻋窗外那深
不⻅底的沟壑，吓得赶快调整到靠⻋的左边坐着。这使我想起我
第⼀次去⽯⻔坎的时候，我的朋友为我找到威宁县分管教育的袁
副县⻓，我向他了解威宁县和⽯⻔坎的教育资源状况，和他通了
电话，待我⼗天以后到达咸宁时，袁副县⻓已经不在⼈世了。原
因为在数天前他乘坐的汽⻋从50⽶⾼的悬崖上掉下去，他和他的
⼥⼉加上司机三个⼈都不幸身亡。

⽯⻔坎的道路就是如此的艰险。

但是⽯⻔坎⼜是如此的吸引我们，⽯⻔坎是我们⼼中的圣地，我
们把去⽯⻔坎看成是⼀次次的朝圣之旅。

因为这⾥有柏格理，⼀位来⾃英国的基督教传教⼠伯格理。

1904年来到⽯⻔坎的柏格理是⼀个伟⼤的基督徒，是⼀个怀着李
⽂斯顿式抱负的传教⼠。他的到来改变了⽯⻔坎的命运：柏格理
⾸先帮助苗族⼈发明了⽂字即今天还在流⾏的“⼤花苗⽂”；他⽤
这种⽂字翻译了《圣经》，在这⾥传播基督教的⽂明和理念；他
办起了学校，教苗族⼈读书认字；他建⾜球场、游泳池，举办运
动会，改变了苗族⼈的⽣活⽅式，使他们更加⽂明更加健康；他
办起了平⺠医院、麻疯病院，为消灭⼭区的地⽅病做出了极⼤的
努⼒。基督教会在乌蒙⼭区总共办了120多所学校，辐射范围远达
云南、四川、贵州等地区的⼏⼗个县，让千千万万的苗族⼈受到
了教育，改变了他们的命运。柏格理在1928年就培养出了象吴性
纯这样的医学博⼠。抗⽇战争以后，国⺠党政府曾经做了⼀个⽂
化普查，当时的汉⼈每10万⼈中有2.19个⼤学⽣，⽽乌蒙⼭区的苗
族⼈每10万个有中10个⼤学⽣，其平均教育⽔平远远⾼于汉族。
1915年⽯⻔坎发⽣了⼀场⼤的瘟疫，柏格理所在的光华⼩学有很
多学⽣都感染了疾病，柏格理⾃⼰也感染上了疾病，但为了拯救
这些学⽣，他把所有的药品都⽤在了学⽣身上，⽽⾃⼰不治身
亡。他把⾃⼰的⽣命奉献给了⽯⻔坎，奉献给了苗族⼈！

因为这⾥还有⾼志华。

⾼志华也是循道公会派来的传教⼠。1935年他从英国度假回到⽯
⻔坎，当时的⼟匪听说他带了很多英镑，晚上就来打劫，⾼志华
听到⼟匪的喊叫，他为了保护⼥学⽣的安全，从⼆楼窗户跳下
来，想引开⼟匪，但不幸腿部⻣折，当场被⼟匪乱⼑砍死。

因为这⾥还有朱焕章，⼀位被柏格理的⽣命⽽点燃的苗族基督
徒。

朱焕章16岁才开始上⼩学，但是他的品学兼优很快赢得了学校对
他的 视，教会⼀直把他保送到成都华⻄⼤学学习。在毕业典礼
上，朱焕章代表全体毕业⽣致辞。他才华横溢的演讲引起了在坐
的蒋介⽯注意，蒋介⽯单独召⻅他，希望他到总统⾏辕⼯作，但
是遭到朱焕章的婉拒。他说，我的⽼师柏格理告诉我们，每个苗
族⼈受到⾼等教育都要回到⽯⻔坎，为苗族⼈服务。他这种不慕
权贵深深赢得了蒋介⽯的器 。蒋介⽯夫妇送给他很多牲畜和农
作物的良种，让他带回⽯⻔坎。1946年朱焕章当选为“国⼤”代
表，到南京参加会议，他是苗族⼈中进⼊庙堂参与国家⼤事的第
⼀⼈。会议结束以后，蒋介⽯再次单独召⻅他，希望他出任⺠国
政府教育部⺠族教育司司⻓，再次遭到朱焕章的婉拒。他依然回
到⽯⻔坎，在⽯⻔坎开办了第⼀所中学，并⾃任校⻓。在这所学
校⾥，他培养出了很多优秀的苗族⻘年，这些⼈后来都成为建设
苗族地区的⻣⼲。就这样⼀位放弃政府⾼位，⽢愿服务他⼈，⽴
志改变苗族地区⾯貌的⽆私奉献的⼈，在1956年政治审查中⾃
杀，离开他钟爱的⽯⻔坎教育事业。

因为这⾥有费⽴波。他是⼀位来⾃澳⼤利亚的基督徒。

1986年，费⽴波作为凯尔国际驻中国⾸席代表，在威宁地区推⼴
⾼寒草种种植和⾼寒地区畜牧业养殖项⽬，以改变乌蒙⼭区的贫
困⾯貌，取得了很⼤成效。1989年“六.四”事件以后，凯尔国际决
定撤出中国，但是费⽴波已经和⽯⻔坎地区的苗族⼈建⽴了深厚
的情谊，他说服⾹港乐施会接替凯尔国际，继续在⽯⻔坎推⼴扶
贫项⽬。1990年，他成为⾹港乐施会驻中国⾸席代表。在贵州威
宁和云南禄劝推⼴⼩额信贷、家庭⽔窖、地膜覆盖、⼟⾖和⽟⽶
间作等公益项⽬，极⼤地改变了包括⽯⻔坎在内乌蒙⼭区苗族⼈
的经济状况。1995年，费⽴波罹患癌症，不幸病逝，年仅51岁。
他也把他的⽣命献给了⽯⻔坎。

因为这⾥有卞淑美。⼀位来⾃东北沈阳的基督徒，教育志愿者。

1979年出⽣的卞淑美听说⽯⻔坎需要教育志愿者时，就毫不犹豫
和丈夫⼀起，带着当时年仅三岁的⼥⼉来到条件极为艰苦的⽯⻔
坎担任新中⼩学校⻓，⼀⼲就是九年。学校没有⽔，为了解决学
校的饮⽔和⽤⽔问题，她和丈夫冮柏林在海拔2700公尺的薄⼑岭
上，修建了⼀个蓄⽔池，⽤橡⽪管将⽔引到远在数公⾥以外的新
中⼩学。为完成这⼀⼯程，他们的⼿打起了⾎泡，脚冻裂了⼝
⼦。

柏格理、⾼志华、朱焕章、费⽴波、卞淑美，构成了屹⽴在⽯⻔
坎⼭巅的⼀组群像。这组群像，是⽯⻔坎百年历史的浓缩，正是
这⼀批怀着崇⾼的信仰，前仆后继，历经千⾟万苦来到乌蒙⼭区
的基督徒，为改变苗族贫困落后⾯貌，为发展苗族的教育事业，
奉献⾃⼰的⻘春⽣命和热⾎。他们是伟⼤和⽆私，在深深的感染
着⽯⻔坎⼭⾥⼭外的⼈。

中国⼤陆CCTV纪录⽚ 《在天那边》- 英国宣教⼠-伯格理的苗族

宣教历程

https://v.qq.com/x/page/a03043lj68o.html
(https://v.qq.com/x/page/a03043lj68o.html)

https://v.qq.com/x/page/y03046ox92x.html
(https://v.qq.com/x/page/y03046ox92x.html)

海外 YOUTUBE 关于伯格理视频
很显然，⽯⻔坎对于我们来说，是双 的：我们是志愿者、是公
益⼈，但同时，我们⼜是朝圣者，接受⽯⻔坎对我们的精神洗
礼。⽯⻔坎⾯临着双 的使命：⾸先，要改变⽯⻔坎地区苗族⼉
童的教育条件，通过尽可能地多筹集资⾦，尽可能的多做公益活
动，尽可能地改变教育条件。其次，我们更要发掘⽯⻔坎凝聚的
⽂化精神，弘扬柏格理、⾼志华、朱焕章、费⽴波、卞淑美等所
代表的精神信仰，让⽯⻔坎更多地受到社会的关注，让⽯⻔坎的
理念惠及更多的⼈。

这些年来，鉴于这⾥教育资源极度匮乏，我们组织志愿者到⽯⻔
坎地区⽀教，把在⼤城市⾥受过⾼等教育的⼤学⽣吸引到⼭区学
校，让他们成为这些偏远地区基层学校教师的主⼒军。为使⼭区
学⽣能受到现代化教育理念的熏陶，我们还有计划有针对性地对
这些志愿者进⾏专项培训，着 提⾼他们在教育学和教育⼼理学
⽅⾯的⽔平。2013年我们还引进了芬兰⼉童教育模式，把最先进
的教育理念带进⼭区。在这个基础上，我们还帮助学校建⽴了图
书馆、电化教学室、苗语合唱团、⼉童免费午餐等项⽬。

另外⼀⽅⾯，我们通过各种途径宣传⽯⻔坎，利⽤⼀切机会传播
⽯⻔坎精神。⽯⻔坎的核⼼价值是什么？就是信仰。从柏格理到
卞淑美，他们共同的精神，就是信仰。他们之所以能够奉献⻘春
奉献⽣命，就是基于虔诚的信仰，是信仰的⼒ ，让他们不远万
⾥，来到中国，来到⽯⻔坎，放弃优越的⽣活，⽢愿和贫苦的苗
⼈在⼀起，过着常⼈⽆法坚持的⽣活。⽯⻔坎是⼀个活⽣⽣的例
⼦，它证明了，信仰可以改变社会，信仰可以改变贫困，信仰可
以发展经济，信仰可以使⼈有尊严的活着。

我经常在想，我们这个社会现在⾯临着双 的折磨：⼀是环境的
严 破坏。我们⽣活在⼀个雾霾、⽔体和⼟壤严 污染的环境之
中，⻝品极度不安全，⼈们患病的⽐ 逐年上升。另⼀个是⼈性
的沦丧，是道德的失范，是⼼灵的迷失，是信仰的匮乏。这种双
折磨，使中国⼈陷⼊深深的焦虑。

但是这两者之间是有关联的。

正因为信仰的缺乏才会使道德沦丧。道德的沦丧才使⼈们为了追
求物质财富⽽毁灭环境。为什么我们经济发展才30年，环境被破
坏就如此严 ，社会贫富差距如此之⼤，官员贪腐如此严 。这
说明我们的⽂化已经对种种恶⾏的失去了批判的张⼒，我们不能
提供⼀种精神的资源，去扼制⼈们对物质欲望的冲动，使⼈们在
追求财富时保持⼀种理性的节制，⽽这种精神资源的核⼼，就是
信仰，⼀种基于彼岸的精神信仰。这个社会需要救赎，因为我们
每⼀个⼈的⼈⼼需要救赎。

这就是⽯⻔坎的意义。

本⽂原载⾃“⽯⻔坎教育公益基⾦会”微信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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