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网红：

知识分子在后现代社会中的角色转型
◎宋成
（上海大学　新闻传播学院，上海　２０００７２）

【摘要】文章在知识付费兴盛的背景下，辨析了经验与知识、知识分子、经验分享者、分享型知识分子和知识网红
的概念及关系，从个体知识需求、知识分子自身需求及商业、技术加持三方面分析知识分子在后现代社会转型的原
因，提出知识分子应从场域、话语和身份三方面进行转型，通过知识共享经济介入社会，实现从立法者向阐释者和
连接者的身份角色转变。
【关键词】知识共享　知识分子　知识网红　角色转型

【中图分类号】G206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1003-6687（2020）3-078-05

【DOI】 10.13786/j.cnki.cn14-1066/g2.2020.3.013

网红这个词最初以娱乐化的形象走进大众视野，带 分享。在目前的共享知识市场，主要以系统性的知识产
着猎奇、恶搞甚至低俗的意味，但随着网络内容生产进 品（如付费课程）和碎片性的经验分享（如知乎问答）
入细分时代，知识内容生产在资本和技术的推动下蓬勃 为主。但如果要将经验转化为知识需要两个进程，一是
发展，得到、知乎、喜马拉雅FM等知识服务平台在竞争 传者的系统性阐述和传播，二是受者对所接收信息的理
中纷纷寻找知识分子合作，希望依靠知识分子的专业知 解判断。在这一进程中，知识分子的重要性开始凸显。
识产生头部效应，知识网红在新媒体技术的赋权和商业 随着教育的普及和社会化大分工，知识分子不再是
资本推动下走进人们的视野，知识分子的转型问题继电 知识的垄断者，“知识分子现在已不再以‘普遍性代
视知识分子后再次引发热议。 表’‘榜样’‘为普天下的大众求正义和真理’的方式
出现，而是习惯在具体的部门——就在他们自己的生活
一、知识、知识分子与知识网红 和工作的条件把他们置身于其中的那些地方（寓所、医
中国处在社会转型时期，前现代、现代和后现代的 院、精神病院、实验室、大学、家庭和性关系）进行工
社会特征在中国社会并存，在不断变动前进的社会进 作……这就是我（福柯）要称作‘专家性’的知识分
程中，人们需要依靠知识和信息了解和判断社会变化， 子”。[2](36)“专家性知识分子”分散于社会分工的各个
建立起对社会的认知、确认自己所处社会位置。丹尼 行业，在工业、政府、大学分别履行生产、研究和教学
尔·贝尔认为：“知识是对事实和思想的一套有系统的 的职能，在现代社会各尽其责。随着后现代社会的来
阐述，提出合理的判断或者经验性的结果，它通过某种 临，“专家性知识分子”在互联网的赋权下，走出其狭
[1](191)
交流手段，以某种系统的方式传播给其他人。” 知 小的专业领域，发挥自己的认知盈余，向社会传播知识
识强调系统性阐述和传播，区别于碎片化的经验性认知 和经验。例如，大学学者突破象牙塔的限制，将自己的

基金项目：上海市哲学社会科学规划一般项目“上海新媒体科技传播效果评价与提升研究”（２０１８ＢＸＷ００１）
作者信息：宋成（１９８８—　），男，四川遂宁人，上海大学新闻传播学院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内容产业、数字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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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研究发现传播给社会；公司白领突破格子间限制，将
“如何制作PPT”的经验总结为可以系统阐述和传播的
知识。如果说在现代社会知识分子的角色从作为“普遍
性代表”转变为“专家性知识分子”，那么在后现代社
会知识分子则从局限于专业领域的“专家性知识分子”
转变为能够运用知识向全社会共享的“分享型知识分
子”，他们运用自己的专业能力将经验提升为知识借助
互联网进行传播。
但知识分子并不必然都成为“分享型知识分子”，
“分享型知识分子”并不必然成为知识网红。“分享
型知识分子”是“专家性知识分子”中乐于共享认知盈
余的个人，而知识网红是分享型知识分子中拥有较高知
名度、能够获得巨大流量、拥有较多粉丝和影响力的个
人。从知识分子到知识网红，是拥有知识的个体在互联
网赋权下，进行知识内容生产，向社会共享知识并获得
在互联网场域内以较高用户流量为主要回报的转型过程，
它表征着知识分子群体在后现代社会中的角色转型。
二、知识网红的知识共享行为表征知识分
子的角色转型
“分享型知识分子”在知识服务平台上生产的免
费或付费内容实际上是一种知识共享行为，它是共享
经济中一个重要分类，《中国共享经济发展年度报告
（2018）》显示，2017年中国共享知识技能交易额达1
[3]
382亿元，增速达126%。 在知识共享服务市场，知识
网红因其专业的知识储备和权威的知识形象迅速获得用
户的信任，市场的头部效应明显。因此，知识网红的出
现，在行为上表征着知识分子借助互联网平台进行知识
变现，而在身份上则表征着知识分子在知识经济时代借
助知识共享进行角色转型。
克里斯·安德森提出长尾效应后，长尾的重要性被
提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头部和长尾都能吸引流量，但流
量吸引和变现的方式却不同。长尾部分主要依靠大量生
产者生产免费信息（经验）产生用户流量，再将流量卖
给第三方进行变现，如电商和广告模式；头部生产者数
量少但具有较高的注意力、知识产品具有高价值性而产
生高流量，流量变现则可以通过知识产品直接售卖和流
量二次售卖的方式进行变现。
如图1所示，大部分来自各个领域的经验分享者在长
尾部分，生产大量类型繁多的免费碎片化经验及信息；
在中部，一批能够将经验系统输出为知识产品的经验分
享者发展为分享型知识分子，并有可能发展为细分领域
的知识网红，在一定范围或细分领域具有影响力，向特
定人群提供知识产品并能够实现产品的直接零售；在头
部是具有较高影响力的知识网红，在社会中具有较高
知名度，有较大规模的用户愿意为单个知识产品买单，
实现规模经济。从内容产品上看，是经验分享者生产的
经验和信息向系统性知识产品发展的过程，从免费到一
部分人付费，再到更多人愿意付费，是内容产品价值的
进阶过程，也是内容价值向知识分子个人价值赋能的过
程。通过内容产品的价值被更多用户认可，分享型知识
分子也从一个普通的经验分享者进阶为小范围的知识网
红，并有可能打破圈层，在更大的社会层面产生影响
力，成为社会型知识网红。例如，国家博物馆讲解员河
森堡分享的历史知识受追捧，成为知识网红，并得到传
统媒体的关注和邀请，他也突破知乎平台，在更大的社
会层面产生价值。
图1　知识共享行为分布图
三、知识分子在后现代社会中转型的原因
1. 后现代社会个体的知识需求上升
（1）社会变迁，个体知识需求上升。改革开放后，
中国经济市场化转型，市场经济在社会层面造成的影响
之一是社会成员从传统社会由政府安排工作变成自主就
业，打破了过去既定的阶层划分，社会成员在社会生活
中的自决判断要求个体需要有效收集和运用信息、知
识；社会成员在社会生活选择和阶层流动的自决导致个
体选择以及实现目标的手段、途径的多元化、个性化，
对知识的需求也多元化、个性化，同时致使社会知识需
求总量上升。
此外，社会成员身处社会变迁和科技快速变化的后
现代社会，过去既定的组织规则面临解体、个人的主
体性瓦解，社会成员在变动不居的工作和生活中无所适
从，产生对未知的焦虑，这种焦虑被称为知识焦虑，实
际上是认知的落差。为减少认知落差，个体对知识的需
求量和知识获取欲望上升。
（2）信息繁杂，知识获取难度加大。社会变迁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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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社会关系也发生变化，在前现代和现代社会，个体的知
识获取主要依靠现实社会的亲属关系网、参照群体和书
籍等，但在后现代社会，社会关系转变为现实社会关系
和虚拟世界关系的叠加，现实世界的关系主要为职业关
系和朋友关系，虚拟世界关系主要为虚拟社交关系和人
机互动关系。随着社会成员社会关系结构的变迁，知识
的获取源也从现实转向网络。网络技术给自我赋权，自
我的表达能力释放，在互联网空间生产出大量信息，一
方面体现和促进了后现代社会的多元化、个性化表达及
内容生产；但另一方面，使得个体面对的知识获取环境
信息繁杂，知识获取难度加大。在不断变动的社会中，
快速获取信息和知识又显得必要，二者之间的矛盾迫使
人们考虑通过金钱快速置换知识并应用于实践，在矛盾
解决方案中，知识分子的专业化知识内容生产方式被纳
入考虑范围。
（3）知识的稀缺性使得知识分子重要性凸显。知识
共享市场中，经验性内容虽然免费，但内容庞杂，经验
分享者生产的内容具有私人性，他们从各自的生活经历
中给出经验分享，不一定具有针对性的指导意义。如何
进行信息筛选、经验信息的系统化、私人经验信息或知
识的理论转化，起到指导实际生活实践的功能是一个问
题。而各个垂直领域的分享型知识分子、知识网红将经
验向知识转化，提供高质量的知识服务产品，且这些知
识产品在市场上具有稀缺性，能够产生高价值。因此，从
高价值知识产品的稀缺性看，知识分子的重要性凸显。
2. 知识分子自身需要寻求在后现代社会的社会
位置
根据对对象关注的不同，可将知识分子分为科技
知识分子和人文知识分子。[4](16)在后现代社会，科技知
识分子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丹尼尔·贝尔强调后工业
社会专业和技术阶级的优越地位，他们掌握着社会发展
的理论知识。“后工业社会是围绕着知识组织起来的，
其目的在于进行社会管理和指导革新与变革……”[1](21)
就知识的掌握情况，由于社会高度分工，普通大众和科
技知识分子之间存在认知鸿沟，有可能产生“技术专家
崇拜”。但后现代社会本身又蕴含着解构力量，消解权
威，消解技术崇拜，这由“砖家”一词可窥见一二。因
对科技带来福祉的质疑，科技知识分子在后现代社会的
位置在权威与反权威之间摇摆，他们需要在后现代社会
确立一个合适的角色和位置。新加坡年轻科学家运用社
交媒体和公众直接交流，与专业领域外人士讨论科学发
[5]
现，社交媒体成为产生和传播科学知识的平台。 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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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享平台同样具有科学知识传播、知识社群构建和直接
互动交流的功能，科技知识分子亦试图通过知识共享平
台实现与公众之间的互动、科学传播和群体理解，确定
在后现代社会的新角色。
相对于科技知识分子，人文知识分子在目前的中国
社会处于“失语”状态。伴随着市场经济在全社会的
渗透，传统意义上人文知识分子的批判性被排挤到边缘
位置，人文知识分子退回到大学从事纯学术研究，影响
力仅限于学术圈。而事实上，后现代社会对于人文知识
分子的需求与日俱增，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第一，随
着科技的发展，人类释放出更多自由时间和文化消费欲
望，社会成员有更多的闲暇时间进行文化活动。第二，
文化市场充斥着劣质文化和浅层感官文化，人们有深层
文化、个性多元化文化需求，却缺少相应产品，人文知
识分子具有用武之地。第三，后现代社会依然有很多社
会问题，特别是中国社会的前现代、现代和后现代特征
在同一时间维度出现，所面临的社会问题更多。这需要
人文知识分子发挥独立精神和批判精神，为社会发展建
言献策，提醒社会成员不被信息社会和消费社会所左
右。因此，人文知识分子在后现代社会需要走出失语状
态，重新找到社会位置，发挥应有的价值。
3. 技术和商业为知识分子转型提供契机
分享经济的蓬勃发展和新媒体技术的赋权为知识分
子的角色转型提供了良好的契机，新媒体时代，传播技
术方便、易操作，知识分子以前通过出书、上电视的方
式介入社会进行知识传播，在新媒体时代则可自己自主
进行。随着知识付费市场竞争进入细分领域，内容消费
进入“深度模式”，知识分子的持续性高价值知识输出
能力受到资本市场青睐，知识共享平台纷纷寻求知识分
子加盟，给予资金、技术和运营团队等支持，技术和商
业的双重加持为知识分子角色转型提供契机。
四、后现代社会中知识分子的三个转型
1. 场域转型：从专业场到生活场
布迪厄认为，场域是由社会成员按照特定的逻辑要
求共同建设的，是社会个体参与社会活动的主要场所，
是集中的符号竞争和个人策略的场所。 [6]无论是科技知
识分子还是人文知识分子，由新媒体赋权都可以进入知
识共享市场这个场域，转型为知识分享者，并以此为起
点，进阶为知识网红，还可谋求在共享知识市场场域外
更大范围社会场域的发展。从知识分子到知识分享者的
过程，实际是知识分子从专业场到生活场的转型过程。
所谓专业场，指知识分子在现代社会由于社会分工，在
各自专业领域内展开竞争和发展的场域，知识分子在专
业场内表现为福柯所言的专家性知识分子。所谓生活场
主要指社会世俗生活的场域，是社会成员离开专业场后
休闲、充电、社会交际的场域。
知识分子从专业场转型到生活场有两种转型策略，
第一种是专业场场域的资本转移，第二种是生活场场域
的资本积累。在专业场内，知识分子凭借自身的专业知
识、专业技术和交际资源等获得诸如财富、名誉、社会
地位等资本，而这些资本在生活场被视为权威的象征资
本，能够快速获得普通大众的信赖。知识共享平台对大
V的积极邀约入驻看重的便是知识分子的因专业能力带
来的象征资本，他能在短时间内产生信任，达到用户引
流的效果。知识网红的权威性和专业性帮助用户进行信
息筛选和知识的系统化输出，是一种信任机制，特别是
在产品需要付费或未具有口碑基础时，在不完全消费产
品之前并不知道产品内容质量，付费与否依靠对知识网
红持续性高质量知识输出能力的信任。
第二种策略是生活场的资本积累策略，适合于在专
业场内还未积累足够资本的个人，主要表现为草根逆
袭。他们最初以“经验分享者”的身份进入知识共享市
场，借助平台进行内容表达和用户互动，随着内容生产
能力的提升和粉丝数量增长的资本积累过程，转变为知
识网红，进而实现场域内外的突破，实现流量变现和象
征资本置换。如果说在“专业场”获得资本的知识分子
的优势在于权威性的话，那么“生活场”成长起来的知
识分子优势在于具有亲近性。马克卢普用“已认识事物
对认识者的主观含义作为标准”，区分了五种类型的知
识：实用知识、学术知识、闲谈和消遣知识、精神知
识、不需要的知识。其中不需要的知识指“它不是一个
人的兴趣所在，通常是偶然得到、无目的地保留下来
[1](192)
的”。 它类似于作为游客身份的用户穿梭于知识市
场各类店铺偶然得到的零星知识，这样的知识类型在知
识共享市场大量存在。从整个知识共享市场看，职场、
商业、家庭、美妆健身等实用知识，故事、相声、电影
等娱乐消遣知识占比最高，这也与个体在生活场获取知
识的目的不谋而合。事实上，除学术知识是特别强调大
学和科研机构知识分子之外，其余都是经验分享者可以
进行挖掘开发的知识类型，并在垂直和水平两个市场维
度各有开发的市场潜力，并崛起了一批知识网红。例如
喜马拉雅FM平台为乐于分享知识的经验分享者提供表达
的舞台和支持，从碎片的经验的分享到有体系的知识输
出，经验分享者成长为在某个垂直领域或细分产品的知识
网红，收获大量粉丝，粉丝成为他们的场域竞争资本。
2. 话语转型：从专业话语到通俗话语
福柯认为，话语构成过程受制于“一组匿名的历史
规则”，它决定着语言、观念如何相互交换等话语活
动，潜在的规范要求话语如何去实践……“历史前提”
决定着一个时代的话语模式，包括人的认知、理解和
接受方式。 [7]亦即是说，话语受制于时代。在后现代社
会，人们的话语模式发生改变，去中心化成为既定事
实，他们打破对权威的绝对盲从，对科技知识分子的专
业讲解感到枯燥，对慷慨激昂的激情式人文知识分子话
语感到反感。因此，知识分子在后现代社会面对大众时
应该转变话语，用通俗、易于理解、具有亲和力的语言
风格和姿态进行传播。知识分子随着从专业场向生活场
的转型，语言的受众群发生变化，话语也应从专业话语
向通俗话语转型。话语即权力，但权力有其势力范围，
知识分子在专业场的话语权力不一定适用于生活场，它
需要进行语言转化，运用生活场的话语规则，甚至粉丝
群的话语方式行事，表达阐述自己的知识，进而获得生
活场粉丝积累。
3. 身份转型：从立法者到阐释者和连接者
在世界范围内，自二战后，以真理、正义等普遍价
值代言人身份自居的“普遍性知识分子”（福柯语）
向“专门性的知识分子”转变。在中国，20世纪90年代
后，随着民间文化资本的出现，精英知识分子在文化资
本的争夺中缺乏竞争力。[4](15)取而代之的是影视歌星、
文化经纪人等，知识分子退居行业内部和大学科研院
所。可以看出，知识分子作为“普遍性知识分子”的身
份在后现代社会遭遇瓦解，鲍曼将这描述为知识分子从
立法者到阐释者的转型。所谓立法者指在现代条件下，
国家权力和知识分子结合，知识分子的角色是创立权威
知识言论、仲裁纷争，对真假、美丑、善恶具有最高的
发言权。[2](37)阐释者是指在后现代的条件下，国家权力
和知识分子分离，知识分子面对多元共存的生活方式、
真理体系和价值体系，失去了以往真善美的代言人和意见
仲裁人的作用和自信，转而采取在不同的价值标准、知识
体系和文化传统中寻求对话和沟通的策略。[2](37)
随着知识共享平台的出现，知识分子找到了重回世
俗生活的机会。普遍性知识分子（立法者）转向专门性
知识分子的过程中，专业化使得他们丧失了对社会公共
问题的深刻关怀， [8]知识分子局限于狭隘的专业范围，
主动或被动地在社会中边缘化。随着共享知识平台的出
现，专门性的知识分子得以介入生活场，为大众提供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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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践指导、寻求对话和沟通。但是相比于现代社会，知识 子丧失其独立性和批判性，对大众奉迎、与商业合谋，
分子面对的社会变得不同，后现代社会状况的变动不居 成为商业机构的有机知识分子，其反而应该更加注重自
以及技术发展引发的社会问题，使理论知识也相应地并 身的独立性和批判性。保持知识分子的独立性才能有效
非固定不变，打破了现代社会对永恒真理元叙事的理 保障自己生产内容的价值，不被商业和娱乐裹胁，通过
解。世界的同一性瓦解，后现代呼唤多元阐释，知识分 专业话语与通俗话语之间的平衡，实现知识分子介入知
子因此需要部分放弃真理代言人权威话语，对世界变动 识共享市场的初衷；保持知识分子的批判性，对后现代
作出解释，转型为阐释者，通过自身的知识能力和专业 社会的个人主义、消费主义、享乐主义展开批判，提醒
素养向社会或群体阐释，以达成互相理解和沟通。 大众自省，在众声喧哗的网络社会有意识地提高自己的
除此之外，知识分子在碎片化时代还应做好连接 判断、思考能力。
者，一是关系的连接，二是知识碎片的连接。由于后现
代社会的个人化、个性化，个人和社会、各群体之间缺 参考文献：
乏互动和沟通，有可能导致个人主义盛行和群体极化。 [1] 丹尼尔·贝尔. 后工业社会的来临：对社会预测的一项探索
知识分子作为世界的阐释者，以专业知识并超越专业话 [M]．高 ，等，译. 北京：新华出版社，1997.

语，对社会现象进行解释、解答和反思，能够连接个人 [2] 牛慧清. 中国知识分子与电视媒体关系研究[M]．北京：中国

传媒大学出版社，2011.
和社会，试图达成群体之间的理解。社会大众处于碎片
[3] 国家信息中心分享经济研究中心，中国互联网协会分享经济
化的后现代社会，人处于断裂感之中，知识分子作为系
工作委员会. 中国共享经济发展年度报告（2018）[EB/OL].
统知识的传播者，应通过系统的知识阐述和传播，帮助
[2018-02-27].http://www.sic.gov.cn/News/568/8873.htm.
大众建构起碎片信息之间的连接，形成系统性的知识。 [4] 刘保国. 知识经济时代的知识分子[M]. 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
在建构系统知识的过程中，帮助大众建立起信息的判断 版社，2012.
能力和思考能力，网络世界信息繁杂，个人在信息泥潭 [5] Shirley S.Ho,Xiaodong Yang,Amber Thanwarani,et al.Examining
中陷入认知迷局，知识分子的系统知识传播和构建能够 public acquisition of science knowledge from social

帮助大众建立认知地图，增强在网络世界的反思能力和 media in Singapore:an extension of the cognitive

mediation model[J].Asian Journal of Communicati
对浅薄、娱乐信息的抵抗能力。实际上，从大众的信息需
on,2017,27(2):193-212.
求看，深度模式的知识需求在知识共享市场也迎来春天。
[6] 李全生. 布迪厄场域理论简析[J]. 烟台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
学版），2002（2）：146-150.
结语
[7] 徐军义. 福柯的话语权力理论分析[J]. 文教资料，2010
知识共享市场知识网红的出现表征着知识分子的后 （12）：118-119.
现代转型，以专业知识分子的身份通过知识产品的提供 [8] 许纪霖. 中国知识分子十论[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
来介入社会，实现从专业场到生活场的转型，身份也从 2011：9.
立法者转型为阐释者和连接者。但这并不意味着知识分

Web Celebrity of Knowledge: The Role Transformation of Intellectuals in Postmodern Society

SONG Cheng（School of Journalism and Communication，Shanghai University, Shanghai 200072,
China）

Abstract: Against the background of the flourishing of intellectual payment, the article discriminates the concepts and
relations between experience and knowledge, intellectuals, experience sharers, sharing intellectuals and Web celebrity
of knowledge. It also analyses the reasons for the transformation of post modern society from three aspects: individual
knowledge needs, intellectuals' own needs and commercial and technological support. It proposes that intellectuals should
achieve the transformation from the three aspects of field, discourse and identity. They should intervene in the society
through knowledge-sharing economy and realize the transformation from legislator to interpreter and connector.
Key words: knowledge sharing; intellectual; web celebrity of knowledge; transformation of ro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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