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３９卷第５期 盐城师范学院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 Ｖ０１．３９ Ｎｏ．５

２０１９年９月 Ｊｏｕｍａｌ ｏｆ Ｙａｎｃｈｅｎｇ Ｔｅａｃｈｅｒｓ ｕｎｉｖｅ璐ｉｔｙ（Ｈ啪ａｎｉｔｉｅｓ＆Ｓｏｃｊａｌ Ｓｃｉｅｎｃｅｓ Ｅｄｊｔｉｏｎ） Ｓｅｐ．２０１９

《管子》“国之四维”思想传承与现代价值探析

张艳丽
（山东理工大学齐文化研究院，山东淄博２５５０００）

摘 要：礼义廉耻被看作“国之四维”，是《管子・牧民》篇提出的以德治国理念。“国之四维”的治国思想，
在后世受到史学家与统治者的重视和重新解读。在经济全球化高度发展的现代社会，作为传统的核心价值理念，
“国之四维”包含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之内，并得到更好地弘扬与践行。
关键词：《管子》；礼；义；廉；耻；思想传承
中图分类号：Ｇ１２２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３—６８７３（２０１９）０５—００３６—０５ 收稿日期：２０１９一０４—２０

基金项目：山东社科规划项目“管子治国理政思想的传承与发展研究”（１７ｃＬＳＪ０３）；山东高校人文社科计划
项目“管子治国理政智慧的历史维度研究”（Ｊ１７ＲＡ０７１）。
作者简介：张艳丽（１９７８一），女，山东金乡人，山东理工大学齐文化研究院副教授，主要从事齐鲁地方文化
研究。

ｄｏｉ：１０．１６４０１／ｊ．ｃｎｋｉ＿ｙｓ】【ｂ．１００３—６８７３．２０１９．０５．１１４

２０１４年５月４日，习近平总书记到北京大学 礼，二日义，三日廉，四日耻。礼不逾节，义不自
考察调研，并发表重要讲话《青年要自觉践行社 进，廉不蔽恶，耻不从枉。故不逾节，则上位安；不
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他说：“每个时代都有每个 自进，则民无巧诈；不蔽恶，则行自全；不从枉，则
时代的精神，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价值观念。 邪事不生。”‘２ ３
国有四维，礼义廉耻，‘四维不张，国乃灭亡’，这 《管子》明确指出，“国之四维”包括礼、义、
是中国先人对当时核心价值观的认识。”¨。习近 廉、耻四个方面。有礼，民众做事就会遵守礼节，
平总书记认为，《管子》“国之四维”是古代社会的 不会僭越规范；有义，民众做事就会符合社会道
价值观念和时代精神，在古代社会治理中发挥了 义，不会妄自求进；有廉，民众做事就会注重自身
重要作用。作为传统的价值观念，《管子》“国之 检点，不会掩饰过错；有耻，民众做事就会合乎正
四维”思想在２０００多年的社会发展中不断得到传 道，不会趋从于坏人。《管子》把“国之四维”能否
承，在历史发展过程中，历代统治者对其进行重申 得到宣扬践行，提升到关系国家生死存亡的高度
和阐述，以期对当时的社会治理提供借鉴。《管 来认识，这在当时不仅是有远见的，而且是难能可
子》‘‘国之四维”思想的内涵和意蕴，与社会主义 贵的。具体分析“国之四维”的内容，可以看出，
核心价值观是一脉相承的。 在《管子》的治国理论体系内，“礼义廉耻”的要求
和实现的目的各有不同，而又环环相扣，逻辑性极
一、《管子》“国之四维”思想的原典分析
强。“礼不逾节”，即“礼”可以让人们各守其职，
“国之四维”出自《管子・牧民》篇，在讲述治 遵守法度；“义不自进”，即“义”可以让人减少奸
国之道时，《管子》开篇强调了“国之四维”的重要 诈之心，不过度追求功名；“廉不蔽恶”，即“廉”让
性：“四维张，则君令行。……守国之度，在饰四 人品性完美高洁，不包庇坏人恶行，不掩饰过失错
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指明治理天下的 误；“耻不从枉”，即“耻”让人有羞耻之心，不与坏
国君要注重“国之四维”的推广和践行。“四维” 人同流合污。
的主要内涵是：“国有四维，一维绝则倾，二维绝 《管子》非常看重以德治国的策略，“国之四
则危，三维绝则覆，四维绝则灭。倾可正也，危可 维”是其重要的组成部分。此外，围绕着“国之四
安也，覆可起也，灭不可复错也。何谓四维？一日 维”的要求，《管子》还在《五辅》篇中明确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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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艳丽：《管子》“国之四维”思想传承与现代价值探析

“德有六兴”“义有七体…‘礼有八经”，《权修》篇 维”，既是“礼”治思潮的产物，同时又给予这一思
中要求民众“谨小礼、行小义、修小廉、饰小耻、禁 潮以有力的推动ｐ。。
微邪”，《管子》指出这是治国的根本。在治理齐 《管子》“国之四维”礼义廉耻的治国理论，在
国的过程中，管仲辅佐齐桓公，推行“复事”“奖 齐国治理过程中，发挥了很好的作用，是齐国国势
励”“处罚”等选拔人才的制度。《管子》主张奖励 发展强盛的前提和保障。同时，《管子》“国之四
有德才的人，建议地方官员推荐好义、质仁、慈孝 维”的治国理论引起了后世人们的重视和关注，
父母又长悌闻于乡里的人。有崇高道德的施行仁 在此后历史发展的过程中，《管子》“国之四维”被
义的人，才可胜任国事，获得民众的拥护。反之， 反复提及和阐释，凸显出其时代价值和意义。
《管子》主张处罚那些不慈孝父母、不长悌乡里、
二、《管子》“国之四维”思想的后世传承
骄横浮躁、淫乱施暴、不遵守法令的人。有奖励有
惩罚，让民众知道社会风气的导向，这样才可以达 古代学者中最早引用《管子》“国之四维”的，
到治国安邦的目的。 当推汉代初期的贾谊。在《治安策》中，贾谊系统
从统治者的角度来说，“国之四维”是一种道 阐述了自己的治国主张。贾谊指出，汉初的国家
德教育思想，目的是为了实现“王霸天下”。礼、 局势并不太平，很多方面出现社会危机和潜在隐
义、廉、耻在促进齐国全民道德教化、凝聚民心方 患，其中之一即为民俗悖乱，“夫俗至大不敬也，
面具有重大作用，其本质在于通过道德的约束，达 至亡等也，至冒上也”，社会生活中充盈着目无尊
到治国的目的。“国之四维”强调的是以德治国， 长、毫无忌惮、犯上作乱的恶劣习气。解决这些社
包括社会道德和个体道德¨Ｊ，这体现出当时统治 会问题的较好办法，就是确立礼义规范制度。
者已充分意识到“以德治国”的重要性。 贾谊特意指出：“《管子》日：礼义廉耻，是谓
“国之四维”提出的礼义廉耻治国理念，所管 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使管子愚人也则可，
辖、约束的对象包括君主、朝廷官员、百姓这三类 管子而少知治体，则是岂可不为寒心哉！秦灭四
对象。《管子・牧民》篇指出：“错国于不倾之地 维而不张，故君臣乖乱，六亲殃戮，奸人并起，万民
者，授有德也。”君主以身作则，身先示范，遵守礼 离叛，凡十三岁而社稷为虚。今四维犹未备也，故
义廉耻的规章制度，为各级官员和全国百姓做出 奸人几幸而众心疑惑。”。６。贾谊认为，《管子》提出
榜样，就会达到国固邦宁的统治目的。《管子・ 的礼义廉耻“国之四维”非常重要。贾谊以秦王
任法》篇认为：“群臣不用礼义教训，则不祥。”国 朝为反面事例进行论证：秦王朝不讲求礼义廉耻，
家危亡的不祥征兆体现在许多方面，各级大臣们 君臣关系混乱不堪，六亲之间互相残杀，百姓民众
不遵守道德礼义是重要的表现方式。《管子・权 叛离朝廷，前后只用１３年的时间，王朝就灭亡了。
修》篇主张：“民无廉耻，而求百姓之安难。”普通 贾谊认为，结合秦代灭亡的教训与汉初社会的现
民众如果丢弃了廉耻之心，根本不可能过上安定 实情况，统治者必须践行《管子》的“国之四维”观
祥和的生活‘４。。在《管子》“国之四维”的治国理 念，改变存在的恶劣社会风俗习惯，这是实现汉王
念中，上至诸侯王室，下到布衣百姓，都必须践行 朝长治久安的基本保证。
礼义廉耻的道德规范。 五代时期的冯道，在中国历史上是“不倒翁”
《管子》“国之四维”的提出，有其自身的理论 式的人物，早年冯道曾效力于后梁王朝的燕王刘
背景和历史背景。从齐国文化传统发展来看， 守光，在后唐、后晋、后汉、后周４个朝代的１０位
“国之四维”是对吕尚礼法思想的继承和传扬；从 皇帝在位时都曾任要职，并向辽太宗称臣。在这
时代思潮的角度来看，“国之四维”是春秋时代盛 期间，他始终担任将相、三公、三师等高位。后代
行礼治思想的组成部分。自春秋时期开始，周王 史学家在为冯道立传时，从忠君的立场出发，对其
室式微，各诸侯国受到极大冲击，宗法等级制度首 评价很低。如北宋欧阳修为他立传，以《管子》
当其冲。一些思想家、学者开始进行反思，从而对 “国之四维”的理念，骂他“不知廉耻”，《新五代史
“礼”给予关注。学者们普遍认识到，西周治国比 ・冯道传》云：“传日：礼义廉耻，国之四维。四维
较稳定，渊源于礼制，即宗法制、等级制以及与之 不张，国乃灭亡。善乎管生之能言也。礼义，治人
相适应的道德规范、礼节仪式比较稳固，并具有很 之大法；廉耻，立人之大节。盖不廉，则无所不取；
强的约束力。管仲生活于这一时代，自然会受到 不耻，则无所不为。人而如此，则祸乱败亡亦无所
这股强大“礼”治思潮的影响。《管子》的“国之四 不至。况为大臣，而无所不取，无所不为，则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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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盐城师范学院学报 ２０１９年第５期

其有不乱、国家其有不亡者乎？予读冯道《长乐 此廉之小者也。”对“耻”的分析为：“以耻言之，为
老叙》，见其自述以为荣，其可谓无廉耻者矣。则 人君者宪天出治，诫和万夫，则当以一夫不获为其
天下国家可从而知也。”¨。冯道作为朝廷高级官 所耻。为人臣者行义道达，兼善天下，则当以其君
员，见风使舵，对国君毫无忠心，晚年自号“长乐 不为尧舜为耻。若夫乡党自好，不失言于人，不失
老”，真正是寡廉鲜耻的典型。作为宋代史学家， 色于人，此乃耻之小者耳。”
欧阳修对冯道的评价可谓相当低劣。 由上述雍正关于“礼义廉耻”的训话可知，在
毛泽东在读《资治通鉴》和新旧《五代史》时， 雍正看来，“礼义廉耻”的内涵，“大”的方面是净
对欧阳修以《管子》“国之四维”思想评价冯道印 化社会风气，使全天下的国君、臣子和百姓各守其
象深刻。１９１３年，年轻的毛泽东在《讲堂录》中写 职，各尽其能，共建安康大业。“小”的方面而言，
道：“五代纲维横决，风俗之坏极矣，冯道其代表 是加强自身的品性磨砺，陶冶身心，涵养德性，力
也。宋兴稍一振，然犹未也。逮范文正出，砥砺廉 争使自身成为修养比较完备的人。因为这次训话
节，民黎始守纲常而戒于不轨。”。８。新中国成立初 主要是针对官吏臣子的，最后雍正强调说：“窥小
期，毛泽东思考治国的重要问题，如怎样巩固新生 节而不敢任天下之重，此则细民之行，而非士人之
的红色政权，怎样防止干部腐化堕落，怎样达到长 道也。”也就是说，雍正对各级官吏提出要求，积
治久安，等等。对此，毛泽东曾说：“治国就是治 极践行“礼义廉耻”“国之四维”的标准和规范，把
吏。礼义廉耻，国之四维；四维不张，国将不国。 国家治理得国泰民安。而从雍正对礼义廉耻的具
如果臣下一个个都寡廉鲜耻，贪污无度，胡作非 体要求来看，雍正是用《管子》“国之四维”理念的
为，而国家还没有办法治理他们，那么天下一定大 “旧瓶”，来装自己教化臣民的“新酒”。
乱，老百姓一定要当李自成！”∽。１９７５年，晚年毛 康熙也专门著文《四维解》¨“，维护管子“国
泽东在与工作人员谈论《资治通鉴》时，又谈到欧 之四维”的提法，并针对柳宗元质疑管子提出“国
阳修评冯道的这些话。他说：“如书里论日：‘礼 之四维”的观点作出反驳。康熙分析说：“论其统
义廉耻，国之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清朝的 体，人苟能以礼义自守，未有不能以廉耻自防者，
雍正皇帝看了很赞赏，并据此得出了结论：治国就 则是廉耻即在礼义之中也。而论其节目，人若视
是治吏。如果臣下个个寡廉鲜耻，贪得无厌，而国 廉耻为小节，则已逾礼义之大闲。是言礼义不得
家还无法治他们，那非天下大乱不可。”¨叫 不并举廉耻也。”从逻辑包涵关系来看，廉耻包括
确实，正如毛泽东所提到的，清朝雍正皇帝的 在礼义之中，而从条目的组成方面来看，礼义必须
确对《管子》“国之四维”理念比较赞同。雍正五 与廉耻并列。康熙指出，在生活中，如果有人受到
年（１７２７年），礼部以“士人当有礼义廉耻”为论 “无礼义”的讽刺，贤者和不肖者反应不同：“今有
题考试新科进士，对于士子们的答卷，雍正皇帝非 人焉责人，日：是无礼义者，则其人之贤者，不能不
常不满意，特意作《谕礼义廉耻辩》。１“，对管子“四 以动其心，而不肖者，亦或不以介其意矣。”贤者
维论”的内涵进行详尽的辨析和阐述。首先，雍 可能会产生情绪的波动，勉励自己进行改善完美；
正对“国之四维”进行整体定位：“古人言礼义廉 而不肖者可能会不以为然，依旧安于品性不好的
耻，国之四维者，盖天下之大，四海之众，皆范围其 状态：“动其心者，则将勉而益进于善；不以介其
中。”指出礼义廉耻“国之四维”是放之四海而皆 意者，则将以为固然，而安于不肖之为。”对于受
准的原则，接着从内涵包括的“大”范围和“小”范 “无礼义”讽刺的人来说，心理的承受度处于能够
围对礼义廉耻进行解释。 忍受的状态。
雍正对“礼”的分析为：“以礼言之，如化民成 而如果有人受到“无廉耻”的嘲弄，强悍者与
俗，立教明伦，使天下之人，为臣皆知忠，为子皆知 柔弱者反应也不一样，强悍的人会怒形于色，而柔
孝，此礼之大者；进退周旋，俯仰揖让，此礼之小者 弱的人内心深处会产生惊惧：“又或责人日：是无
也。”对“义”的分析为：“以义言之，如开诚布公， 廉耻者，则其人之强者，必拂然怒于其色；而弱者，
荡平正直，使天下无党无偏，和衷共济，此义之大 亦必慢然惧于其中矣。”这两种情感都是内心深
者；然诺不欺，出入必谨，此义之小者也。”对“廉” 处涌起波澜的反应，是勉励人们改劣趋善的良好
的分析为：“以廉言之，理财制用，崇俭务本，使天 机会：“怒于色与惧于中者，皆动其心而勉为善者
下家给人足，路不拾遗，盗贼不生，争讼不作，贪官 之机也。”
污吏无以自容，此廉之大者；箪食豆羹，一介不取， 为什么人们会对“无礼义”和“无廉耻”的评
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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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艳丽：《管子》“国之四维”思想传承与现代价值探析

价反应区别如此之大呢？康熙分析原因说：“廉
三、《管子》“国之四维”的现代价值
耻之名，视礼义之名为尤切；无廉耻之名，视无礼
义之名为尤不可居也。”对普通民众来说，廉耻的 《管子》“国之四维”的治国理念，还具有极强
名声，比礼义的名声更为重要，寡廉鲜耻的评价， 的现代价值和借鉴意义。当今社会，经济高速发
比不讲礼义的评价更为不可取。在结语中，康熙 展，网络时代崛起，全球化的交往合作日益密切，
肯定了管子“国之四维”的提法：“故言礼义而并 在人们的意识形态方面出现了不同文化的交错激
言廉耻，可以警动天下，而兴起其为善去恶之心， 荡，爱国护民、锐意进取、团结互助、科学文明的良
是管子之意也。”康熙站在治理国家的立场上，认 好精神风尚是社会的主流风貌，但不可否认的是，
为礼义廉耻四维并提，可以使天下人警惕防范，在 一些人的价值观发生紊乱，个人主义、功利主义、
自身修养方面具有祛恶扬善的动机和行为。这可 拜金主义、享乐主义的道德观念甚嚣尘上，权力、
看作管子提出“国之四维”治国的本意。言语之 金钱、地位成为唯一追求的目标，许多优秀的传统
中，康熙帝也认为，如果把礼义与廉耻割裂，认为 价值观念被抛之脑后。
礼、义、廉、耻不可并称四维，正是给那些不顾廉耻 为了更好地进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营造
却又伪装履行礼义者以可乘之机，这会极大败坏 社会主义和谐文化的氛围，引导公民道德建设，
社会风气。 ２００６年，胡锦涛总书记在参加全国政协十届四次
在肯定了礼义廉耻四维并提的基础之上，康 会议时，提出树立“八荣八耻”的社会主义荣辱
熙又对“廉”进行了详细阐述。康熙《廉静论》。１纠 观，其主要内容包括：“以热爱祖国为荣，以危害
指出“廉”是“四维”之一，对官吏来说，“廉”德非 祖国为耻。以服务人民为荣，以背离人民为耻。
常重要，云：“盖礼义廉耻，《管子》所谓国之四维。 以崇尚科学为荣，以愚昧无知为耻。以辛勤劳动
夫廉者，四维之一而已矣，然未有秉礼守义知耻而 为荣，以好逸恶劳为耻。以团结互助为荣，以损人
不廉者也。自为吏者有贪私之实，而后重廉洁之 利己为耻。以诚实守信为荣，以见利忘义为耻。
名，故尤以廉为贵。”从“廉”的含义和要求来看， 以遵纪守法为荣，以违法乱纪为耻。以艰苦奋斗
为官者必须践行这种德性：“廉则有所不取，有所 为荣，以骄奢淫逸为耻。”¨纠
不取则有所不为，凡无礼无义无耻者，皆所不为者 荣辱观是中国传统伦理学中的一对基本道德
也。吏苟廉矣，则奉法以利民，不枉法以侵民；守 范畴，以“八荣八耻”为具体内容的社会主义荣辱
官以勤民，不败官以残民。民安而吏称其职矣，吏 观，是《管子》“国之四维”礼义廉耻文化的发展和
称其职而天下治矣。故吏尤以廉为贵也。”仕宦 现代应用。《管子》有言：“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
者能够“廉”而奉法为民，则国泰民安，天下大治。 足而知荣辱。”“八荣八耻”重在引导人们正确处
“廉”不仅是官吏应遵守的规范，对做学问的 理个人、集体与国家之间的关系，处理经济效益与
人或其他人来说，也一样如此：“善哉，廉静之言， 社会效益、竞争与协作等各种关系。这其中反映
立身行己之大端，制事理物之要道。凡为学者，皆 的中华民族精神的荣辱观，是中华民族凝聚力、生
宜然也。”最后康熙真诚地希望：“故愿天下为真 命力和创造力的集中体现。
廉吏，斯能为真安静之吏。”这是康熙读汉代诏令 ２０１２年，党的十八大报告明确提出，要培养
时发出的感慨。汉诏有云：“吏不廉平则治道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内容包括富强、民主、文明、
衰。”康熙读此，执念于《管子》的“国之四维”有感 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
而发。 善２４个字，分别体现出国家层面、社会层面和公
《管子》“国之四维”的理念对历代统治者颇 民个人层面的价值准则。２０１７年，党的十九大报
有影响，统治者把它看作是净化社会风气、教化民 告明确指出，要坚定文化自信，培育和践行社会主
众的重要方式和标准。到了民国时期，孙中山创 义核心价值观，要“深入挖掘中华优秀传统文化
制的作为国服的中山装，也延用了“国之四维”的 蕴含的思想观念、人文精神、道德规范，结合时代
理念，即中山装前身有四个口袋，代表了“国之四 要求继承创新，让中华文化展现出永久魅力和时
维”，也即《管子・牧民》篇记载的“何谓四维？一 代风采”。
日礼，二日义，三日廉，四日耻”¨…。中山装的四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现代价值与传统价
个口袋，成了《管子》“国之四维”思想传承的另外 值的完美结合。学者夏学銮主张，像管子“国之
一种文化载体，是毋忘传统美德的象征。 四维”、礼义廉耻这样的传统价值，社会主义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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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盐城师范学院学报 ２０１９年第５期

价值观应包涵在内，并且详细分析说，新时代的 代价值和传统价值更好地融合，为实现中华民族
“礼”，就是礼貌、礼节、处理人际关系的基本规 的伟大复兴加油助力。
则；新时代的“义”，就是仁义、仗义、有担当；新时
代的“廉”，就是廉洁、清廉、洁身自好；新时代的 作为先秦时期的著名典籍，《管子》提出一系
“耻”，就是懂得羞愧、耻辱、有内疚心¨“。《管列国家治理方略，礼义廉耻“国之四维”的理念即
子》“国之四维”“礼义廉耻”中所包含的文明礼是其重要的组成部分。《管子》“国之四维”的治
貌、以义制利、清正廉洁、自尊自重等内容，作为中国方针，对春秋战国时期齐国的发展强大起到了
华民族传统美德的重要组成部分，应好好进行宣极大的促进作用。此后，历代统治者、学者等纷纷
传和践行。 对“国之四维”思想进行辨析，并依据所处的社会
与儒家文化比较而言，《管子》的“国之四维”环境对“国之四维”思想重新解读，其中欧阳修、
理念，具备以德治国的哲学理论，也具有实践层面康熙帝、雍正帝、毛泽东等的阐析对后世影响深
的以德治国举措，使《管子》“国之四维”治国理念远。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的，“国之四维”是中
带有极强的可操作性，富有浓厚的经世致用色彩。 国先人对当时核心价值观的认识。礼义廉耻“国
《管子》“国之四维”思想在发展中受到历代统治之四维”思想鲜明体现出传统社会的价值观念，
者的重视，其文化内涵不断得到传承和创新。在并凝聚、承载着人民大众的精神信仰和奋力追
当今全球化整体发展的新时代，《管子》“国之四’求¨¨。随着时代的发展与社会的进步，在新世纪
维”思想作为优秀传统文化的组成部分，应该更的今天，《管子》礼义廉耻“国之四维”思想必将焕
好地弘扬和践行，这有利于将其丰富内涵转化为发出新的生机活力，为实现中国梦提供重要的德
文化软实力，实现文化自信，使社会主义文化的现性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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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朱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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