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问题

现在闭上眼睛 ，极力发挥你的想像 想像你在一个热带的小岛上沐

浴着阳光 ，你有充足的食物，还有友善的土著人和你相伴。你在这个小岛
上有经济问题吗？“没有，”你很可能这样说，“我不能想像在这样一个
小岛上我有任何的问题，更不要说什么经济问题了。”也许你是对的。
是的，也许你是对的，但是，你的理由是错的。很多人把经济问题和
金钱联系在一起。因为在我们想像的小岛上，金钱或者被认为是不存在的，
或者被认为是充足的，所以人们觉得那里没有经济问题。但是一个经济学
家不应该只满足于这个理由，他应该深入研究。比如你是否觉得你有充足
的时间去享受小岛上所有的休闲娱乐项目？再比如你是否有房子 、教育、
文化、友谊等方面的需求？关键的问题是经济学家应该认识到：只要资源
经济问题 不是充分供给的，人类的需求就不能够被完全满足 ，就会有经济问题的存
在 。在 此 ，资 源是 指 被广 泛 接受 的 ，能 够满 足 人们 需 要的 所有 物 质 。所
以，就算在虚幻的小岛上，也会存在经济问题，除非你所有的需求都得到
了充分的满足。
再重新回到现实世界以后 ，我们发觉无论使用狭义的定义，还是像上
文提到的广义定义，经济问题都大量存在着。就像无法实现完全的生态保
护一样，我们也没有足够的土地去耕作来解决我们所有人的吃饭问题。我
们没有办法去完全地养活全世界的人 ，许多原材料的供给是有限的，天才
是稀缺的 。即使是在富裕的国家，像美国、德国和日本，也有很多人赚不
到足够的钱去购买他们想要购买的任何东西。简而言之，资源的稀缺在现
实生活中是一个事实。在这种困境之下，经济问题可以被重新表述为怎样
使现有的可利用的资源得到最好的利用的问题。或者用一句经济学的术语
最优配置 来说，就是如何才能达到稀缺资源的最优配置？资源得到了最优的配置，
有效率 就可以说资源被有效率地使用了。
 本书的主要内容是用经济学的方法研究组织 。过去，当你试图去理解
组织现象时，经济学可能不是你的首选工具 。事实上，很长时间以来经济
学 在 研 究组 织 管 理 方 面 都没 有 什 么 建 树 ，这一 点 也 将 在 后 文 （本 章 第
节）提到。我们在本书中的分析是最近才真正发展起来的，尽管某些思想
起源已经很久了。所以，如果你对经济学在研究组织管理方面的有效性提
出怀疑 ，那么这是很正常的。然而，对此我们的答案是 ：在研究组织管理
经济学的角度 方面，经济学是很富有成效的 ，无论何时，从经济学的角度去分析组织管
理问题都是很有意义的，也就是说，无论何时，从稀缺资源的（优化）配
置方面来研究组织管理问题，都是很有意义的。
当然，正如我们提到的，经济学只涉及问题的某些方面和角度 ，“纯
粹的经济问题”是不存在的。同样地，纯粹的法律问题 、社会问题和心理
问题也是不存在的 。所有这些社会科学都只涉及现实世界中各种现象的某
些方面 ，它们各自照明了现实世界中的一部分。有些人认为经济学可以完
全解释所有的成熟市场，并且进一步推广到组织管理领域，这样就形成了
一种“经济学帝国主义”的不良倾向（我们知道，“经济学帝国主义”是
经济学和帝国主义的缩写）。法律主义、社会主义和心理主义也有同样的
危 险 ，无 论何 时 当一 个 学科 的 解释 性 力量 太 过扩 大 时 ，事 情就 会 变成 这
样。尽管经济学帝国主义是一种危险的倾向 ，但是我们的确相信经济学对
于更好地理解组织管理做出了重大贡献。依据上述观点概括以下两点：

组织 经济学分 析把重点 特别地 放在稀缺 资源最 优配置的 经济问题 上 。

（这里的稀缺资源被认为是被广泛接受的。）
当经济问题成为组织问题的一个重要部分时，经济学对于我们理解组织
问题的贡献增加了。

在本书中，我们将介绍当前组织行为经济学分析的主线。此外 ，我们
还会部分举例说明这些组织问题的经济学分析的应用。在讲述的过程中，
我们将尽量避免专业性太强，而把重点放在涉及到的基本概念上。我们的
目标是为这种新颖的分析方法给出一个概念性的入门介绍。借助于把重点
放在基本概念上，我们也希望展示一幅比从前更加连贯一致的组织经济学
图景。在第 章中，我们逐步建立起一个基本的概念性理论框架，用于讲
述组织经济学的基本分析方法 ，见图 。这个理论框架阐明了信息的关
键性作用及其传播的各种途径。信息的这种重要作用将在第 章做更深入
的阐述，在第 章我们可以知道信息是把各种组织行为的经济学分析方法
粘合在一起的黏合剂。
 图 基本概念

劳动分工

亚当 斯密通常被认为 是现代经济学创立之父 。早在 他的《国富论》

）里，他就给了劳动分工重要的评价：“劳动生产力上最大的增进，
以及运用劳动时所表现的更大的熟练 、技巧和判断力，似乎都是分工的结
果。在劳动力的生产能力中最重要的因素看起来就应该是劳动力分工的影
响，而劳动力的技能、技巧和随处使用的判断能力也都是较重要的因素。”
他的著名案例就是扣针厂商的案例 。在此案例中他说 ，把生产扣针这
项工作按不同的任务分割，让每个工人完成一个特殊的任务，而不是生产
一个完整的扣针，这样就能实现扣针工人工作产量的极大增加，见表
劳动 分工 因此，劳动分工就是指把原来复合的任务按其组成成分加以分割，并
分别完成各个分割部分，在现代社会这是一个普遍现象。我们原始的祖先
可能更加依靠自己的力量，他们盖自己的房子 ，种自己的粮食，放牧自己
的牛羊 ，制造自己的工具，自己进行防御等等 。随着时代的发展，这些任
务在社会中都被分割成了独立的部门 （比如私有部门和公有部门） ，这些
部门又进一步被分割成独立的实体（如政府中介、工业和公司）。在我们
用钱来交换商品和服务的正常过程中 ，经济体系发展起来了。我们中的大
部分人工作在组织里，我们在那里赚钱。通过这些组织，我们可以看到劳
动分工得到了延伸。我们通常只完成了整个组织任务的一小部分。为了完
成全部任务，组织自身被分割成不同的部分（如分工）、不同的层次和不
同的功能。结果我们就需要一些组织图表（见表 作为指示图来指导
我们穿越组织的地域。这些图表是组织内部劳动力分工的一个反映。
劳动分工的进步导致生产力的增加成为国民财富增长的主要源泉，这
是 亚 当 斯密的观点 。在下一节中我们将会进一步谈论这一观点的基础是
什么，而在这一节我们只想强调这一结论：在社会里，劳动分工已经成为
表 扣针厂商

扣针制造业是极微小的了 ，但它的分工往往能 唤起人们的注意 。所以 ，我把它引来作为例子 。

一 个 劳 动 者 ，如 果 对 于 这 个 职 业 （分 工 的 结 果 ， 使 扣 针 的 制 造 成 为 一 种 专 门 职 业 ） 没 有 受 过 相 当 训
练 ， 又 不 知 怎 样 使 用 这 个 职 业 上 的 机 械 （使 这 种 机 械 有 发 明 的 可 能 的 ， 恐 怕 也 是 分 工 的 结 果 ） ，那
么 纵 使 竭 力 工 作 ，也 许 一 天 也 制 造 不 出 一 枚 扣 针 ，要 做 二 十 枚 ，当 然 是 绝 不 可 能 了 。但 按 照 现 在 经
营 的 方 法 ，不 但 这 种 作 业 全 部 已 经 成 为 专 门 职 业 ，而 且 这 种 职 业 分 成 若 干 部 门 ，其 中 有 大 多 数 也 同
样 成 为 专 门 职 业 。一 个 人 抽 铁 线 ，一 个 人 拉 直 ， 一 个 人 切 截 ，一 个 人 削 尖 线 的 一 端 ，一 个 人 磨 另 一
端 ， 以 便 装 上 圆 头 。 要 做 圆 头 ， 就 需 要 有 二 三 种 不 同 的 操 作 。装 圆 头 ， 涂 白 色 ，乃 至 包 装 ，都 是 专
门 的 职 业 。这 样 ，扣 针 的 制 造 分 为 十 八 种 操 作 。 有 些 厂 商 ， 这 十 八 种 操 作 ，分 别 由 十 八 个 专 门 工 人
担 任 。固 然 ，有 时 一 人 也 兼 任 二 三 门 。 我 见 过 一 个 这 种 小 厂 商 ，只 雇 用 十 个 工 人 ， 因 此 在 这 一 个 厂
商 中 ，有 几 个 工 人 担 任 二 三 种 操 作 。像 这 样 一 个 小 厂 商 的 工 人 ，虽 很 穷 困 ，他 们 的 必 要 机 械 设 备 也
很简陋，但他们如果勤勉努力，一日也能成针十二磅。若每磅中有四千枚针，这十个工人每日就可
成 针 四 万 八 千 枚 ，即 一 人 一 日 可 成 针 四 千 八 百 枚 。如 果 他 们 各 自 独 立 工 作 ，不 专 习 一 种 特 殊 业 务 ，
那 么 ，他 们 不 论 是 谁 ，绝 对 不 能 一 日 制 造 二 十 枚 针 ，说 不 定 一 天 连 一 枚 针 也 制 造 不 出 来 。 他 们 不 但
不能制造出今日由适当分工合作而制成的数量的二百四十分之一，就连这数量的四千八百分之一，
恐怕也制造不出来。
引自亚当斯密《国富论》第 卷 第 章

生活中的普遍现象。无论我们在社 会中 处于什么 样的地位 ，每一次 我们为

了获得商品和 服务而同其他人发生关 系时 ，我们都要记住这 一事实 。这一
事实正是我们概念性理论框架的开端，如图 所 示。

专业化

为什么 劳动分工的 增加会导致 如此巨大 的生产力的 增加？进而 导致国

民财富的增加？斯密给出了下列解释：

有了分工，同数劳动者就能完成比过去多得多的工作量，其原因有
三：第一 ，劳动者的技巧因 不断重复而逐渐改 善；第二，由一种 工作转到
另一种工 作，通常需损失不 少时间，有了分工 ，就可以免除这种 损失；第
三，许多 简化劳动和缩减劳 动的机械的发明， 使一个人能够做许 多人的工
作 。

专 业化 经济 用 经 济 术 语 说 ， 我 们 已 经 获 得 了 专 业 化 经 济 。要 实 现 同 样 数 量 的 产
出 ，专业化扣 针工厂所需要的劳动力 比非专业化扣针厂商少 得多 。或者 ，
正 如 斯 密 所 言 ： 同 样 水 平 的 劳 动 力 投 入 （十 人 ） 能 够 实 现 更 多 数 量 的 产
出 。专业化生 产就是如此地有效率 。为什么专业化生产能够 促进效率的提
高？其中的原因有一些在上文的引述中已经提到了。基本上来讲，当一项
工作被分割成几项特别的任务之后，我们就可以从中选择一项特殊的、适
合我们自身需要和能力所及的任务去完成。当我们专攻这项任务时 ，我们
就可以投入全部精力致力于提高和改进完成此项任务的技术。我们可以在
更多的实践中学习，然后利用这些实践来发明新的生产方法和生产工具，
进而再利用这些生产方法和生产工具来提高我们执行和完成单项任务的能
力。综合以上所有这些原因 ，我们可以得出结论，一个专业化经济体系比
一个非专业化经济体系要有效率得多。
劳动分工带来了专业化，而专业化又使得效率增加（见图 。在当
今社会里这是一个普遍现象 ，让我们考虑几个例子：在家庭中，家务活常
常被分割成不同的任务，家庭成员就只专注于某几个单独的任务（而其他
的任务可能由大家分担）。他们就会渐渐擅长这些任务而不擅长其他的了。
有些人很清楚去什么地方，买什么东西可以把钱花得最有效率；有些人清
楚 该如 何 使用 干 家 务活 的 各种 器 具 ，而 别 人可 能 知道 该 如 何安 装 这些 器
具。无论怎样分工，某种程度的专业化在所有家庭里都是存在的，并且在
许多家庭里当家庭成员不得不去做他所不熟悉的工作时，做家务活的效率
就会受到影响。这样说来，专业化也是有成本的。

图 劳 动 分 工 导致 专 业 化

同样地 ，体育运动方面也是这样，专业化带来更高的运动水平的同时
也产生了成本。单独一个人是不可能比赛的，更不必说胜过他人，在所有
的体育项目中都是这样。选择一个专业化项目是必须要做的，而且还要经
过长时间的专业的训练。一旦专业化了，高水平的技能就必然被限制在了
选择的一个狭窄的范围内了 。即使是一位令人钦佩的顶级运动员像泰格
伍德，也只能被局限在高尔夫球领域 。建立在天才基础上的专业化训练使
他达到了高尔夫球运动的顶峰。但是即使是泰格 伍德也不能同时参加两
项高水平运动的竞赛（比如网球和高尔夫球） 。在团队体育项目中 ，如曲
棍球或者英式足球，如果将守门员和场上队员不断地随意转换，将是一件
很愚蠢的事情。好的球队应该充分利用成员的专业化优势 。专业化的技能
是稀缺的，好球队针对目标任务的执行和完成 ，以最佳的方式合理地分配
这些技能，由此来最有效率地组织球队。在许多领域，如医药界或者运输
 界 ，变 换 专家 是 有 可能 带 来重 大 损 失的 。无论 我 们多 么 喜 欢工 作 的多 样
化，但是如果专家们是彼此轮流交换工作的，那么我们谁都不会愿意住进
这样一家医院或者登上这样一架飞机。
就个人而言，专业化的优势在于能够获得更高的操作能力，但缺点是
限制了选择的范围。在个人水平上，当较高的执行能力所带来的优势（以
及继而产生的利润回报）被个人技术运用范围太窄所带来的劣势（往往伴
随着疲倦、厌烦 、挫败感的结果）超过的时候 ，专业化的限制便显现出来
了。正像很多组织经过时间的考验后认识到的那样：当超越了个人限制的
极 限时 ，进一 步 专 业化 所 带来 的 收 益会 轻 易地 被 专业 化 的 劣势 成 本所 抵
消 。例 如 传送 带 ，在生 产 力方 面 它 能够 带 来很 大 的收 益 ，但是 前 提条 件
是：工人们必须接受自身工作范围的限定。如果这种范围变得太过狭窄，
仅会使工人产生疲倦、厌烦等情绪时 ，其收益就会被抵消 ，这时就要求重
新设计工作范围 （比如进入半自动化工作组） 。个人限制因此是专业化的
一个边界，但还有另一个边界，这将是下一节的主题。

协 调

在前面的段落里我们已经看到了，劳动分工和专业化已成为当今社会的
普遍现象。这样造成的结果就是：几乎没有人在经济上是自力更生的，没有
人生产了他们所需要的所有商品和服务。为了得到这些商品和服务，他们不
交换 得不从具有其他专业技能的人那里换取。在经济学术语中我们说交换出现
了。无论何时，只要商品和服务的使用权被转移了，我们就说商品和服务
被交换 。很多交换是通过市场发生的 。在市场中，使用特殊商品和服务的
权利被买去了（当然，在买去的同时也被卖掉了）。当我在当地的商店买
一块肥皂时，我获得了这块肥皂的使用权，而店主则获得了我所支付的货
币的使用权。
当然，交换的范围是比单单的市场交换的范围要宽的。第一，它所涉
及的商品不仅仅是指市场上的商品。经济学家所说的商品 ，意思是只要涉
及了稀缺资源就叫商品。事实上我们还可以交换偏好，因为偏好也是非常
稀缺的 ，并且可以被使用来完成任务 。同样地 ，信息的使用权一被转移，
我 们就 实 现了 信 息 的交 换 。第 二 ，使用 权 的转 移 是不 需 要 相互 同 时实 现
的。当我提供给你我的一些时间，我正在提供给你的是一种稀缺资源的使
用权。一个经济学家会把你对我的时间的使用当成一个交换的例子 ，无论
你是否以任何方式获得了回报。
交易 无论何时只要产生交换，我们就说这是一次（经济）交易。归功于劳
 动分 工和专 业化 ，无数交 易在社 会上出现 了 。因 此 ，一 方面 ，我们本 身是
专业 化的 ；另一方 面 ，我 们也需 要别人的 专业化 的产品 和服务 ，一个 巨大
的交 换网络 就成为 必须的 ，它将 用以分配 现有的 可能的 产品和 服务 。这是
怎样 实现的 呢 ？有 意愿进 行交易 的双方是 怎样彼 此找到 的呢 ？用经济 学术
语来 说就是 ：协调 在一个 经济学 的体系中 是怎样 成功实 现的呢 ？专业 化导
致了对协调的需求（见图 。基本上来 讲，我们提出，这里 有两种类型
的协调：一种是交易发生在市场上的 ，另一种是交易发生在组织内部的。
下一节将进一步讨论这种区别。

图 专 业 化 必 定带 来 协 调

市场和组织

我们进一步考察一下股票市场。在世界各大主要的股票市场上，每天
都有成千上万的股份和债券被交换。单就纽约股市交换而言，一个普通的
贸易日就有多达一百万笔交易发生，包括超过十亿的股份额，总价值超过
五十亿美金（表 是一个摘录，资料来自纽约股市交换清单）。买卖方不
仅仅是美国人，他们包括来自世界各地的私人投资者或者金融机构投资者。
他们是否需要通过私人联系，寻找彼此的交易机会呢？例如，一个日本的
购买者是否需要与拥有他感兴趣股票的美国人、德国人或者香港人进行私
人联系以寻找交易机会呢？答案是：他不需要。
他不需要，因为股票市场接近于理想类型的市场 ，理想类型的市场上
价 格体 系 买卖双方进行任何类型的私人联系都是没有必要的。原因在于价格体系是
协调的工具，它指导分配。假设你是一位 股份潜在的买者或者卖者。
你所要做的全部工作就是告诉你自己 股份现在的价格，然后做出决定
在这个价格水平下你是否愿意进行交易，如果愿意，就指示你的银行或者
经纪人来实施这次交易。你不会知道和你交换股票的另一方是谁，也没有
必要知道另一方是谁。价格包含了你做出交易决定所需要的所有的信息：
充足的决定指标 它是一个“充足的决定指标” ，哈耶克， 年）
。
难 怪 经 济 学家 会 奇 怪 ：为 什 么 市 场会 具 有 这 么 大 的 功 能 ？在 我 们 的
表 纽约股票交易价格
 股票例子中 ，通过全球股票交易联结系统 ，所有潜在的买者和卖者彼
此都联系起来了。更进一步地 ，如果全球范围内潜在的买者多于卖者，价
格就会上升；一些买者在这个价格水平上就会失去信心 ，而一些新的卖者
却很有兴趣在这个时候进入市场。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股票的需求和供给
达到均衡。我们可以说该股票市场在这一点实现了最优配置，此时 ，对此
股票市场感兴趣的买者是很满意的（同时卖者也卖出了他们的股票）。这
种最优配置的实现是不需要在交易各方之间产生任何个人联系的。
现 实 中存 在 大 量 的 这种 类 型 的 市 场 。原 材 料 市场 通 常 接 近 于理 想 市
场。让我们借助于哈耶克（ 年）的一个例子来说明此类市场是如何有
效地运行的：

假设在世界某地有了一种利用某种原料的新途径，例如锡，或者有一
处锡的供应源已枯竭（至于其中哪一种原因造成锡的紧缺，与我们关系不
大）。锡的用户需要知道的只是：他们以前一直使用的锡中的一部分，现
在在另外一个地方利用起来更能盈利，因此他们必须节约用锡。对于其中
大部分用户来说，甚至不必知道这个更需要锡的地方或用途。只要其中有
些人直接了解到这种新需求，并把资源转用到这种新需求上。只要了解到
由此产生的新缺口的人转而寻求其他来源来填补这个缺口，则其影响就会
迅速扩及整个经济体系；而且，这不仅仅影响到所有锡的使用，它还影响
到锡的替代品的使用，以及替代品的替代品的使用，还要影响所有锡制品
的供应，其替代品及替代品的替代品的供应等等；而那些有助于提供替代
品的绝大部分人，根本不会知道这些变化的最初原因。

再强调一遍，锡及其替代品价格水平的调整 ，是能够充分满足有关各
方 需要 的 信息 ，并导 致 锡这 种 稀缺 资 源在 全 世界 进 行重 新 配置 的 。在 亚
当 斯密著名的 “看不见的手”的指引下 ，各方所独立制定的决策将会导
致锡的供给和需求在新的价格基础上产生新的均衡。
假设目前你确信理想市场的这种有效特性，那么我们就想继续问一个
问题，为什么不是所有的交易都通过市场呢 ？事实上，这是一个老掉牙的
问 题 了 ，答 案 是否 定 的 ，它 是 被 科斯 在 年有力地提出并证明的，科
斯这 样说：

如果一个工人从部门 流向部门 ，他这样做并不是因为相对价格的

变化 ，而是因 为他被命令这样做…… 上面这个例子在我们的 现代经济体制
中具有大范围 的典型意义……但是 ，既然人们通常认为统筹 协调能通过价
格机制来实现，那么，组织为什么会存在呢？
 科斯继续因循着这条线给出了一个答案 。与理想市场标准假设相反，
科 斯认 为 通常 情 况下 使 用价 格 体系 是 存在 成 本的 。首先 ，寻找 价 格信 息
需要成本（仅就时间而言）。第二，对于重要的交易，通常要起草一份合
同 来成 为 交易 的 基础 。例如 ，在劳 动 力市 场 上 ，劳 动力 合 同对 于 双方 都
是 十分 必 要的 ，而起 草 这些 合 同的 成 本是 很 高的 。最后 ，这里 可 能存 在
一 个情 况 ，在 这 些情 况 下 ，通 过市 场 交换 实 现协 调 一致 是 不可 能 的 （或
者是成本非常高）。 在 这种 情况 下 ，组 织是 解决 问题 的 另外 一种 可供 选
择的办 法。
因 此 ，科 斯 认 为 ：在 交 易 执行 中 ，市 场和 组 织 是一 种 相 互 替代 的 关
系。在市场上，价格体系是协调的工具。而在组织内部 ，权威命令代替了
价格成为协调机制。 剩下的问题就是关于环境了 ，为了适应环境 ，市场
和组织之间相互替代，而其中根本的决定因素就是交易成本。典型的交易
是在交易成本最低的条件下实现的。结果，交易将会在市场和组织之间转
换。这个观点被很晚以后的威廉姆森在 年所吸收 ，建立了 “交易成
本经济学”，我们将在第 章讲述 。进而，科斯的理论可以用来确定组织
的规模和属性，如下：

当我 们考虑企 业应多大 时 ，边 际原理就 会顺利 地发挥作 用 。这个 问题

始终是 ，在组织 权威下增加 额外交易 要付出代 价吗 ？在边 际点上 ，在企业
内部组 织交易的 成本或者等 于在另一 个企业中 的组织成本 ，或者等 于由价
格机制 “组 织”这笔交易所包 含的成本 。

我们接受科斯在作为交易协调的两种理想类型的市场和组织之间的原
始的区分 。下一节我们将讨论市场和组织本质上的主要不同在于信息交流
的方式上 ，市场的信息是在交易各方之间交流的。继承和发展上述论点，
理想市场 我们认为一个理想市场是通过这样一个事实来表现其特性的，那就是价格
对于个人决策的制定扮演了“充足的决定指标”这一角色。如果我们接受
理想组织 其 这一 属 性 ，理想 组 织就 能 够通 过 所有 那些 不 使用 价 格在 交易 各 方之 间
传 递信 息的 交易 协 调形 式来 表 现它 的特 性 。事 实上 ，在 第 章我们将讨
论 ，现 实 世界 中绝 大 部分 交 易是 由 协调 的混 合 形式 所 支配 的 。绝 大多 数
的市场在某种程度上都是“有组织的”。绝大多数组织在其内部也是使用
价 格 （像 交换 价格 ） 来交 流 信息 的 。作 为此 论 点的 一 个结 论 ，到 目前 为
止 ，我 们已经可以 在它当前的 发展阶段 上提出其概 念性的框架 结构了
（见图
 图 两 种 理 想 的 协 调 类 型 ：市 场 和 组 织

信 息

我们现在到达了概念性理论框架发展的最后一步。在前面，我们已经
知道：劳动分工形成了专业化分工，进而导致交易协调成为必要。我们已
经看到这里存在着两种交易协调方式：市场和组织。最后，我们将讨论实
际的协调机制或者协调机制组合是主要依靠某种形势下所固有的信息需求
的 ，这 些 协调 机 制或 者 协调 机 制组 合 我们 是 可以 在 任何 形 势下 进 行观 察
的 。因此 ，我们把信息作为我们理论框架中的最后一个概念 （见图
下面我们只介绍这一概念，在第 章我们将会详细讲述它的重要性。
理想市场是通过作为“充足的决定指标”的价格的操作来表现它的特
性的。也就是说，价格包含了交易协调所需要的所有信息。如此说来，价
格机制是一个给潜在的、对交易感兴趣的各方提供信息的最完美的渠道。
因此，在价格机制作为一个可行的协调工具的情况下，我们很难否认它的
效率特性。但是，我们也已经讨论了在许多情况下价格机制也是通过组织
的协调机制来作为补充物和替代物的。在许多情况下，价格是不能吸纳使
交易得以进行所需的全部信息的 。当大众汽车公司为奥迪 购买了点火

图 市场／组织混合依赖于某种形势下的特殊信息需求
 系统 的时候， 它将很有 可能需要 同一位或 者一些供 货商签定 长期的合 同，
这个 合同包含 很多关于 质量和数 量的细节 。在这种 情况下， 大众汽车 公司
购买 了点火系 统而没有 自己生产 点火系统 ，还是存 在市场交 易。还有 一种
更好 的情况就 是价格机 制被计划 补充完备 ，这种计 划就像组 织内部所 使用
的计 划一样， 但是这里 价格机制 也很重要 ，大众汽 车公司总 是试图以 最便
宜的价格去购买它所需要的东西。
还有 很多情况 价格机 制完全 没有能力 去执行 它的协 调功能。 在第 章
我们 将深入钻 研它的原 因。我们 发现，有 很多基本 的问题是 不能通过 价格
机制 解决的。 但是，大 量的这种 问题能够 通过组织 的协调解 决。因此 ，从
本书的观点发展来看，组织是为了解决信息问题而产生的。 组织比市场更
适合解决某些信息问题。
如图 所示，市场／组织混合依赖于某种形势下的特殊信息需求。信
息成 本和沟通 成本在很 大程度上 取决于市 场和组织 这两种主 要的协调 机制
的效率。这在表 中也举例说明了。

历史观点

人们可 能会疑惑组织 行为经济学为 什么到最近才 发展起来 。比 如说 ，

为什么过了那么久才重新拾起科斯早在 年 就已 经 提 出来 的 基 本问 题
呢 ？为 什么在市 场如此有效 的情况下 我们会发 现如此众多 的组织 ？在我们
看来，主要的原因可以归纳为以下两句话：

表 组织 和因 特网

我 们 在 本 书 中 讨 论 了 组 织 是 为 了 解 决 信 息 问 题 而 出 现 的 。最 近 《 经 济 学 家 》 杂 志 在 分 析 因 特 网
及其 它通讯 技术的 出现对 企业规 模的影响 时也得 出了相 似的论 证 ：

为 什 么 经 济 行 为 能 够 在 企 业 内 部 被 组 织 起 来 而 不 能 在 一 个 开 阔 的 市 场 上 被 组 织 起 来 ，一 个 根 本
的原因就是存在信息沟通的成本。信息传递和交换的成本越高，企业就越倾向于在企业内部处理事
情 ；信 息 沟 通 的 成 本 越 低 ，市 场 就 会 相 对 地 越 有 效 。因 为 因 特 网 及 其 它 发 明 已 经 大 大 降 低 了 信 息 沟
通的成本 ，所以企业就应该剥离自身的某些业务 ，而将其外包 。例如 年 通 用 汽 车公 司 通 过
“垂直整合”分离了作为它的供货商之一的特尔斐汽车体系 。

在第 章 我 们 将 进 一 步 探 讨 “垂 直 整 合 ” ， 并 说 明 信 息 沟 通 成 本 之 外 的 ， 影 响 通 用 汽 车 公 司 决
策的更多相关因素。《经济学家》杂志中对此有详细的说明，并且持有的观点同本书一致：

市场和组织在交易协调方式中是二者择其一的关系。
信 息将 决定 它们 的 相对 效率 。
资 料 来 源：
“电 子 粘 合 ”
，《经济学家》， 年 月 日
 到 目前 为止 ，绝大 部分 的经 济 学家 （不 是 全部 ）把 他们 的 注意 力都 集
中 在市 场中 的 组织 和组 织之 间 ，以 及组 织 和个 人之 间是 如 何进 行协 调
的。
大部分组织理论家（不是全部）只在组织内部研究协调。

下面我们简单说明一下这两句话。
虽然早期的经济学者，比如亚当 斯密和阿尔弗雷德 马歇尔，在关于
组织的功能方面，仍有很多话要说，但是后来的经济学家却热衷于市场的
功能，这使得他们几乎毫无例外地只研究市场的协调功能。这就造成了
世纪的主流经济学家集中、详细地阐述了一个市场理论，而这一理论到现
在已经是一个很完善的理论了。但是与此同时，也有一些非主流的经济学
家，比如罗纳德 科斯，他认识到社会上经济交易中一些重要的，并且在不
断增长的部分不是通过市场，而是通过组织进行的 。也是直到现在，才有
更多的经济学家对经济过程和组织内部的配置结果产生了兴趣，比如公司
内部。原因之一是新的理论分析发展了，它比旧的理论分析更加令人满意。
介绍这种新的分析方法正是本书的目的。
另一方面，组织理论学者的基本兴趣在于研究组织内部。第一位组织
学者的研究重点放在“科学管理”上，也就是去发现能够提高生产力的工
作管理原理。这些早期的学者中 ，有很多具有技术学或者工程学的学术背
景，并且拥有可以利用的管理经验。后来 ，“人群关系学派”学者将社会
和心理方面的理论引入组织管理的研究中来。在对组织研究领域的早期贡
献中，有很多学者尝试着想要阐明“一个组织的最佳形式”。直到 世纪
年代和 年代，组织管理学家们才认识到组织的最佳方式依赖于组织
所处的特殊环境，“权变管理”理论才得以发展。这些理论重点在于分析
对组织的形成起重要作用的技术和环境因素 。随后 ，到 世纪 年 代，
组织的研究才更加多样化、更加有规律性 。有些人可能仍然认为研究主题
逐渐分裂了。不同的观点和分析方法确实存在。社会学、心理学、政治学、
管理学、人类学等学科都为组织学的发展做出了贡献。也许对于组织学这
样一个多面的事物，需要从多个角度和背景出发进行研究这是不可避免的
事情。
在这众多的贡献当中，自 世纪 年代以来，一些经济学的观点也
加入了进来。最初，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经济学家开始对组织学感兴趣了，
并且把他们新发展的理论拓展到组织学的研究领域当中。正因为如此 ，当
时经济学的观点在组织学里简单地同其它学科的观点并存着 。但是后来组
织学的理论学家也开始对这些理论感兴趣了。他们感兴趣的原因之一是某
 些经济学的分析吸收了一些早期的管理学理论的概念，经济学家借用了某
些早期的管理学理论来进行经济分析。例如，交易成本经济学广泛地使用
有限 理性 了 在组 织 学 理论 中 得 到发 展 完 善的 有 限理 性 的 概念 。通 过这 些 概 念的 使
用，经济学理论和管理学研究的融合就非常的便利了。 研究者对于用经
济学方法研究组织管理问题感兴趣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与其他学科的研
究方法相比，经济学的分析方法独具特色。如第 章第 节提到的，经济
学家总是在解决组织的经济学方面的问题 怎样有效地配置稀缺的组织
资源。
我们用一个最终的介绍性的观察报告来总结这一节：对组织经济学进
行整合。这些研究之所以可以整合在一起 ，形成一个体系，因为这些研究
都是关注组织管理不同方面的经济学问题 ，因此可以称作是组织经济学理
论。但是，这些理论既有相似性 ，也有多样性，原因是研究的角度不同。
例如 ，它们在问题的选取方面有所不同，在基本分析模型方面有不同 ，而
在引入其他理论之后这些不同变得明显起来。因此在下一章中，组织经济
学理论体系内部的不同之处可能比相同之处表现得更加明显 。在最后一章
我们将重新回到这一观察报告来讨论两个问题：其一，讨论这些组织经济
学理论之间目前的联系是多么紧密；其二 ，讨论这些组织经济学理论未来
发展的方向。

小结：本书的概念框架

本章介绍了我们用来解释说明基础组织行为经济学分析所需要的基
本概念框架（如图 。 这 个 框 架 把 社 会 上 的 劳 动 分 工 作 为 起 始 点 。劳
动 分 工 导 致 了 专 业 化 ，从 而 获 得 了 效 率 。 但 是 ，随 着 专 业 化 的 发 展 ， 相
应地产生了对协调的需求 。协调对于在专业化的经济实体之间建立巨大
的交换网络来说是必要的 。这在一篇现代的国际性文章中给出了说明 ，
见表
我们 已经讨 论过协调 交易交 换的理 想形式 有两种 ：市场和 组织 。市场
使用 价格系统 作为协调 的工具 。组织使用 的是非价 格系统 ，比如权威 。在
现实 中 ，协调 的两种理 想形式通 常是混合 存在的 。我们已经 讨论过在 任何
情况下市场和组织的混合都依赖于某种形势下的特殊信息需求 。在（经
济） 交易内在 固有的信 息问题上 ，市场和 组织使用 的是不同 的解决方 法 。
从经 济学的观 点来看 ，他们具有 不同的效 率特性 。对于不同 情况的交 易他
们是 不是有效 的协调机 制 ，依赖 于涉及到 的信息需 求是怎样 的 。本书 将就
这一基本观点列举大量实例进行详细说明。
表 全 球 化 、专 业 化 和 协 调 ：利 丰 公 司 案 例

在这 一章里 我们已经 使用了 亚当 斯 密 最初 的 扣 针 厂商 案 例 来 说明 劳 动 分 工、 专 业 化 和协 调 的

概念 。但 是这些 力量 不应该 仅仅 局限于 一个 企业 内部， 而且 还应该 应用 于全球 范围 的企业 之间 。这
可以 通过 利丰公 司的 案例来 说明 。利丰 公司 是一 个中国 企业 ，它被 《经 济学家 》杂 志誉为 “令 人吃
惊的供应链管理的全球引领者”：
在以 前， 利丰 公司 仅仅 是一家 销售 西方 国家 企业生 产的 衣帽 、玩 具及 类似商 品的 零售 商， 跟中
国其 它无 数的“ 血汗 工厂” 没有 什么区 别。 但是 ，当公 司的 经营者 冯国 经和冯 国纶 兄弟在 对全 球化
及其对亚洲的意义进行思考以后，他们为公司制定了一个令人振奋的全新战略。
对他 们来 说， 全球 化就 意味着 专业 化， 而专 业化带 来了 复杂 化。 在以 前公司 的供 应链 可能 仅仅
由五 个节 点组成 ，但 是在以 后可 能就会 变成 几十 个甚至 上百 个。“ 必须 要有某 个网 主企业 对这 些节
点进 行整 合，形 成一 个完整 的价 值链” ，弟 弟冯 国纶说 。而 目前利 丰公 司就是 担任 着这种 网主 企业
的角色，而且看起来在任何方面，它都做得比它的西方竞争者强。
全球 化、 专业 化和 协调 就是这 样进 行的 ：如 果一个 欧洲 的衣 服零 售商 想要订 购一 千多 件外 衣，
那么 最佳 的劳动 分工 应该是 ：南 韩纺纱 ，台 湾织 布染色 ，开 在中国 广东 省的日 本厂 商缝拉 链（ 中国
的纺 织品 配额在 许多 国家的 进口 条例下 已经 用完 ），在 泰国 进行缝 纫。 没有一 个厂 商可以 单独 完成
所有工作，所以需要五个不同的供货商分享这个订单。船运和信用证必须联结紧密，质量必须保
证。
对这 些经 济个 体的 行动 进行协 调是 对全 球化 的挑战 ，并 且这 也需 要信 息。孟 加拉 国村 庄里 使用
缝纫 机的 妇女 并不 上因 特网 。因 此， 在任 何时候 ，要 找到 最好 的供 货商 都需 要大 量的 调查 事实
上， 正因 为调查 的复 杂性和 繁重 性使得 众多 公司 渐渐决 定他 们不再 耗资 在公司 内部 做这项 工作 。取
而 代 之 的 是 ， 他 们 从利 丰 公 司 外 购 这 些 信 息 。 为 了 调 查 的 目 的， 利 丰 公 司 拥 有 一 支 名员工的
队 伍 ，人员 遍布 个国家（“一只手拿着弯刀，另一只手拿着膝上电脑”，冯国经喜欢这样自嘲）。
在这 种情 况下 ，利 丰公 司本身 就是 一种 专业 化的产 物。 一些 公司 的业 务重点 全部 放在 为其 它公
司提供信息，整合价值链，这是当前的一种现象。
资料来源： 经济学家》， 年 月

本书大纲

第 章已经通过简单的方法介绍了一些基本概念 。这些概念将在第
章到第 章进行详细讲述。具备了这些基本的知识，我们会在最后一章
回顾这些一般的观点。在那里，我们就能够更加彻底地讨论这些观点了，
并且可以对经济学分析方法和传统的组织分析方法之间的相同之处和不同
之处进行比较。
在第 章到第 章中，将对第 章中介 绍的一般观 念进行更加 深入的
探 究 。第 章主要讲市场。经典微观经济学理论被用来解释在一个（理
想）市场 上 ，协调机制是怎 样成功实现的 。这 个理论举例说明了 价格机制
在商品和服务 到供求均衡过程中的作用。这一章的讨论主要有两个目
的： 第一，介 绍一些 基本的经 济学概 念和分 析模型； 第二， 作为测量 其他
经济 学分析的 一个基 准。如果 你已经 对经典 微观经济 学很熟 悉了，那 么第
章你可以快速浏览，或者直接跳过。
为了总结这导读性的第 章，我们借用经济学家庇古的名言：
“一个人在选择学习课程的时候，他的学习目标或者是‘浅的’，或者
是‘ 深的’。 ‘浅的 ’学习目 标是指 仅仅学 习该课程 包含的 知识，而 ‘深
的’学习目标是指还要学习该课程引发的其他知识。” 当你通过本书开始
你的 学习的时 候，我 们希望你 能够将 “浅的 ”目标和 “深的 ”目标结 合起
来，并且在学习的路上充满乐趣。

课后问题

假设你是一位沙特阿拉伯王国的王子，你正在英国牛津大学学习经济学。
你的家人给了你一份非常可观的月津贴来支付学费和其他开销。事实上，
这 份津 贴 比其 他学 生 平均 津 贴的 十 倍还 多。 你 是否 认 为你 仍然 有 经济 问
题？为什么 ？
假设你是一个美国学生，你即将获得你的 学位，然后开始找一份工
作 。从 经 济学 的角 度 来讲 ， 你即 将 进入 求职 市 场。 比 较求 职市 场 和课 文
中 描写 过 的那 个“ 锡 ”市 场 ，然 后 回答 ：工 商 管理 硕 士的 求职 市 场也 是
一 个理 想 市场 的例 子 吗？ 在 这个 市 场上 价格 是 充足 的 决定 指标 吗 ？注 意
从雇主和应聘者两个角度出发，讨论后一个问题。
在婚姻市场上，可能存在什么样的经济问题？
表 描 述 了利 丰 公 司 的 成功 案 例 。 严格 地 说 ， 利丰 公 司 的 业 务具 体 是
什 么 ？谁 是 利 丰 公 司 的 顾 客 ？在 读 了 第 章包括表 之后，你认为案例
所要表达的主要观点是什么 ？
在表 中 ，我 们 认为 因 特网 的 出现 已经 大 大降 低 了信 息 沟通 的 成本 ，
因此企业将会比从前更多地倾向于外购。你认为这是正确的吗 ？《经济
学家》杂志在分析这个问题的时候 ，做了一个隐含的假定，它与表 是
高度相关的 ，但是在表 中没有提到它 ，你看出来了吗？

阅读材料
注 释
认为 这两种 类型的 协调形 式应该 被看作是 理想类 型。也 就是说 ，它们 是理
论 上 的概 念 ， 在真 实 的 世界 中 是 根 本找 不 到 任何 的 这 种 “纯 粹 ” 的形 式 的 。这 将 在
第 章第 节中 进一步讨 论。
这将 在第 章中进一步详细说明。
在第 章 我 们将 会 讨 论， 权 威 （ 或者 直 接 监 管） 只 是 被组 织 所 采 用的 众 多 的协 调 机
制中的一 种。
是“先有的市场”（威廉姆森把它作为一个分析的工具），还是“先有的组织”
（作为一个历史性的分析 我们认为讨论这个问题是不会有结果的。
例如，见摩根（ 年 ），或 者 见 年 ）。
在这本书里我们使用这样的术语：“组织的经济学理论”和“组织的经济学分析”。
组织的经济学理论的例子是公司的行为理论、代理理论和交易成本经济学（第
章将 分别 讲述 ）。 组织 的经 济学 分析 是一 个更 宽泛 的术 语， 它还 包括 经济 学对
战 略 管 理 的 贡献 ，这 将 在 第 章中 讲述。
庇古（ 年 ）。
 简 介

经典微观经济学理论的重点是研究市场机制如何决定经济决策。经济
决策必须由消费者和生产者共同决定 。消费者可以在大量的商品中进行选
择。对于每一种商品来说，消费者必须决定他们将要消费多少 。生产者必
须决定他们将要生产多少，以及他们如何生产。消费者和生产者彼此在市
场上相遇。消费者全部数量的需求和生产者全部数量的供给之间的协调，
通过市场上的互相作用实现了均衡。某一天将要海运到伦敦的番茄的数量
市场互相作用 不是由一个计划权威决定的，而是由 “市场互相作用的过程”决定的 （见
的过程
表 。这个市场互相作用的过程将在本章第 节中讲述。在竞争市场，价
格是由市场互相作用的过程决定的，而不是由个别的买者或者卖者决定的。
当给出了商品的价格时，个别消费者是怎样在不同的商品中做选择的？
这是需求理论的中心问题 ，我们将在本章第 节中 讲述。
个别 生产者 又是怎 样决定 他们要 生产 多少商 品的呢 ？他们 又是怎 样决
定如 何生产 这一数 量的 商品的 呢 ？这 是生产 理论的 中心 问题 ，我们将 在本
章第 节 中讲 述。
有了 这个 经典微 观经济 学的 主要理 论基础 ，本 章第 节将采用量化研
究的方式对本章进行总结。

表 伦敦蔬菜市场

在 富 裕 国 家 里 ，市 场 是 最 常 见 的 分 配 机 制 ，因 此 它 很 难 引 起 人 们 的 注 意 。但 是 在 其 他 国 家 未 必
如 此 。 当 时 ，苏 联 的 计 划 经 济 者 在 改 革 早 期 访 问 英 国 的 蔬 菜 市 场 时 ，给 他 们 留 下 深 刻 印 象 的 是 ： 没
有 争 相 抢 购 的 长 长 队 伍 ， 没 有 蔬 菜 的 短 缺 ，没 有 腐 烂 的 堆 成 山 的 滞 销 蔬 菜 ，也 没 有 消 费 者 不 需 要 的
蔬 菜 。 于 是 ，他 们 把 英 国 人 叫 到 身 边 说 ： “我 知 道 你 们 一 定 会 说 这 全 部 是 供 给 和 需 求 作 用 的 结 果 。
但 是 ，你 们 能 不能 告 诉 我们 这 究 竟是 怎 样 做到 的 ？你们 的 计 划者 在 哪 ？他 们 用 的是 什 么 方法 ？
资料来源：
《经济学家》 年 月 日
 市场的相互作用：需求供给分析

对某种商品的总量需求取决于该商品的价格 。举电视机的例子 ，当一

台电视机的价格是 欧元时，整个欧盟市场的总需求量可能是每年
万台 。如果电视机 的价格下降 （假定其他条 件都不变） ，有些目前 只有一
台电视 机的家庭就 可能决定去 购买第二台 。另一些家庭 则可能很快 决定将
旧的那 台电视机换 成新的 。因 此我们可以预 期价格下降 总量需求将 上升 。
需求规律 这就是需求规律 。价格和需求量的关系如图 。在 图 中，需求曲线
需求曲线 是一条直线，这只是一个简单的表示，这并不代表价格和需求量之间一定
是线性关系。从这条需求曲线上我们可以看到一个价格水平对应一个需求
量。 欧元这个价格水平对应的需求量是 万台。

图 欧盟国家对电视机的需求

电视机是由电视机制造商供给到市场上的。商品的总量供给也取决于
价格。如果价格上涨（假定其他任何条件都保持不变） ，电视机制造商会
发现生产电视机会带来更多的利润，为了获得增加利润的机会，他们就会
供给规律 生产更多的电视机。因此我们预期价格上涨供给会增加。这就是供给规律。
供给曲线 图 的供给曲线 描述了价格和供给量之间的关系。例如 ，如果价格是
欧元，所有的电视机制造商将共生产 万台电视机。供给曲线也不
一定像图中所示的是一条直线。
市场均衡 市场均衡出现在需求曲线 和供给曲线 相交的时刻。均衡价格是每
 图 欧盟国家对电视机的供给

台电视机 欧元 ，如图 。在 这 一 价 格 水平 上 ，总 供 给 是 万台，

而总需求也是 万 台 。在 均 衡 价 格 每 台 电 视 机 欧 元 时 ，所 有 的 生
产者生产 制造的电视机 都能够卖出 。此 外 ，所有想要 以均衡的 欧元的
价格购买电视机的消费者实际上也都能够买到。
假设欧盟对电视机的需求有所增加 。出现这种情况可能是人口增加
的结 果 ，也可 能是因为 人均总 收入的增 加 。它 将导致一 个新的市 场均
衡。表 说明了锡的市场需求的增加如何导致价格的上涨和供给量的
增加。

图 供 给 和需 求
表 锡 需求 的增 加

在第 章中我们引用了哈耶克的话（ 年）：“假设在世界某地有了一种利用某种原料
锡的新途径……”一个利用锡的新途径意味着锡的需求量的增加，这将导致其价格的上涨。这将反
过 来使 锡的 使用 者节 约锡 的使 用。 本章 第 节的分析显示 ，锡需求的增加表现为需求曲线的变动 。
这可以在图 中得到说明 。事实是发现了利用锡的新途径意味着需求曲线从 的位置移动到
的位置。结果一盎司锡的价格从 上涨到 ，供给量从 增加到

图 锡需求增加

需求理论

单个消费者如何在他或她所要购买的商品中进行选择？设想一个消费
者 面对 着 许多 商品 束 。经 典 微观 经 济学 理论 关 于消 费 者偏 好做 了 三个 假
定：第一个假定是偏好的完全性。就是说消费者总是可以比较和排列所给
出 的不 同 商品 组合 ，每个 人 都可 以 按照 自己 的 喜好 把 这些 商品 束 进行 排
可传递性 序。第二个假定是偏好的可传递性。这意味着如果一个人他喜欢商品束
胜过喜欢商品束 ，又喜欢商品束 胜过喜欢商品束 ，那么可以得出结
论他喜欢商品束 胜过喜欢商品束 。偏好的可传递性保证了消费者的偏
好是一致的，因而也是理性的。最后一个假定是偏好的非饱和性 。如果两
个商品组合的区别仅在于其中一种商品的数量不相同，那么，消费者总是
偏好于含有这种商品数量较多的那个商品组合。这就是说消费者对每一种
商品的消费都没有达到饱和点，或者说，对于任何一种商品，消费者总是
认为多比少好。
无差异曲线 有了这些消费者偏好的假定之后，通过一组无差异曲线来说明某一个
 图 无 差 异曲 线

消费者的偏好就是可能的了 。图 给出了一个消费者的一组无差异曲线，
他可以在装有不同数量的苹果和梨的商品束中进行选择。
这个消费者的偏好在图 中已经得到了描述，他在 点（也就是商
品束 ）和 点 （也 就是 商品 束 ）两处的效用是没有差别的。 点的
意义是每周获得 千克的苹果和 千 克 的 梨； 点的意义 是每周获得
千克的苹果和 千 克 的 梨。 和 两点都在曲线 上 。像 这样的曲
线就叫做无差异曲线 ：无差异曲线 上的任何一点对于这个消费者的偏好
程 度 来 说 都 是 没 有 差 异 的 。而 点和 点之间是存在差异的，正相反，
比起 点来该消费者更偏好 点。这在图 所反映的事 实中也可以看
出来， 点所处的无差异曲线离原点更远。消费者对无差异曲线 上点
的偏好大于对无差异曲线 上点的偏好。
效用 获得商品给消费者带来的满意度，经济学家通常称之为效用。这样上
面我们所说的消费者对 点和 点的偏好是无差别的，还可以说成消费
者从 点和 点所获得的效用是一样的 。因此无差异曲线即效用水平相
同的点所组成的曲线。无差异曲线 代表带给消费者的效用水平等于
的所有点的集合，而无差异曲线 则代表带给消费者的效用水平等于
的所有点的集合。效用是不能用基数来量化表示的 。经典微观经济学理论
仅假设消费者能够根据偏好比较和排列不同的商品组合。这个假设事实上
是说我们的消费者所能够确定的只是比起 点他更偏好 点的商品组合，
但是这两个点的商品组合的效用差异究竟有多大他是不能确定的。
我们的消费者想要购买的苹果和梨的数量不仅取决于他的偏好 ，而且
还取决于他的预算，他的偏好从无差异曲线中可以看出来的。假设这个消
 图 消费者选择模型：一条预算线和一簇无差异曲线

费者每周可以花 欧元来购 买新鲜水果 ，苹果 是每千克 欧元，梨是每千

克 欧元（简 单地假设一下你 想买多少都能买 到，比如 千克）。在
这个 预算 下 ，我们 的消 费者 能够 购买 的苹 果和 梨的 数量 在图 中由直线
预算线 表示。直线 叫做 预算线 。我们假 设每个消 费者都 想获得 最大限度 的效
用，所以他会在预算线 上选择 在他现有的 预算能力范 围内能够给 他带来
最高效用的一点。这就是预算线 上的点 ，即预算线 与无差异曲线
相切 的一点 。点 代 表 一 个 商品 组 合 ， 包 含 千克的苹果和 千克
的梨。比较这一组无差异曲线簇， 我们发现一些无差异曲线与预算线 相
交（如 ；而另一些无差异曲线却与预算线 没有交点（如 。有一条
且仅有一条无差异曲线与预算线 相切，这就是 。切点代表这样一个商
品束： 在给定预 算的约束下 ，消费者 能够购买 起的，并能 够实现自 身效用
最大化的商品组合。

生产理论

生产者 怎样决定某种 商品的生产数 量呢 ？他又是 如何决定通过 哪种方

式生产 这一定数量 的商品 ？这 是经典微观经 济学生产理 论中的两个 主要问
题 。为 了回答这些 问题 ，我们 需要对企业进 行描述 。在 经典微观经 济学中
目标函数 公司被 描述成一个 使目标函数 最大化的实体 。一个公司 的目标函数 用来描
述这个公司所追求的目标，通常这些目标包括利润或者公司在股票市场上
的价值 。目标函数应当在生产函数所约束的范围内实现最大化。这一节我
们将首先描述生产函数的概念，然后讨论公司为了获得最大利润，如何确
定生产数量，如何决定生产方式。

生产函数

生产函数表示在一定时期内，在技术水平不变的情况下 ，生产中所使
用的各种生产要素的数量与所能生产的最大产量之间的关系。举例说，考
虑一个生产铅笔的厂家。为了生产铅笔，这个厂家需要机器、劳动力和原
材料。假设为了简便起见，这个厂家只需要一种类型的机器，一种类型的
劳动力和一种类型的原材料 。这种假设不是很现实，但是它对我们下面要
讨论的问题没有实质的影响 。经典微观经济学理论可以很轻松地处理多种
类型的机器，多种类型的劳动力和多种类型的原材料的情况，只要配以更
加复杂的数学计算就可以了。
让 表示资本投入的数量， 表示劳动力投入的数量， 表示原材料
投入的数量，厂家自己有处置权。 可能由机器的数量来衡量， 用一定
时期的劳动时间来衡量（根据雇用工人的数量可以测算出一定时期劳动时
间的小时数）， 用原材料的体积或者重量来衡量。让 代表这个厂家在
条件 的限 制下所 能生产 的铅 笔的最 大产量 。生 产函数 就是 和
之间的关系，记作：

生产函数描述了在投入的条件限制下能有多少产出。 和 的值给
定， 增加 也增加。这说明，一个厂商在机器和原材料数量给定的情况
下，雇用更多的工人或者延长劳动时间可以增加产出。但是这也不是绝对
的，随着越来越多的劳动的增加，一定时期原材料的数量和资本的数量可
能成为产出增加的瓶颈，造成了劳动增加无法导致产出增加。
对 企 业 来讲 ，无 论 是 增 加生 产 投 入 还 是 减少 生 产 投 入 都 需要 花 费 时
间。因此我们在讨论生产问题的时候 ，把短期生产和长期生产区分开来是
很有必要的。短期生产只有某些投入是可变的 ，即至少有一种生产要素是
固定不变的。而长期生产所有的投入都是可变的。很多情况下厂商在一定
时期内通过购买行为可以很简单地改变原材料的投入量。这意味着短期生
产中 是可变的。建造一座新的工厂往往需要更多的时间，所以看起来我
们可以假设 只有在长期生产中才是可变的。劳动的投入可能介于这两者
之间，它取决于雇用和解雇工人的难易度，或者工人熟悉工作流程所需要
 的时间的长短。是否有改变劳动投入量的可能还取决于劳动者的类型：也
许用一个简短的通知雇用或者解雇一个非技术工人要比雇用或者解雇一个
高技术工人容易得多。
在短期生产和长期生产中都可以改变的生产投入要素和只能在长期生
产中改变的投入要素之间可能并不是泾渭分明的。但是 ，我们只需要对他
们进行假设性的简单区分 ，就可以进一步发展我们的理论 。通常习惯用
代表在短期生产和长期生产中都可以改变的所有投入要素，如原材料和一
部 分 劳 动 ，而 用 代表只能在长期生产中改变的所有投入要素，如资本和
其余类型的劳动。现在，我们且不去进一步讨论这种 和 所代表的意义
的新阐述，我们继续认为 表示劳动投入量， 表示资本投入量，那么劳
动投入量 就表示在短期生产和长期生产中都可以改变的所有投入要素，
而资本投入量 就表示只能在长期生产中改变的所有投入要素。
只有两种投入要素的生产函数记作：

这个生产函数在图 中说明。
图 中的曲线 代表厂商计划生产产量为 时 ， 它可以选择的所
有可能的 和 的 组 合 。因 此 上的点代表产出量相同时 和 的组合。
等产量线 曲线 和 称为等产 线。在图 中这四条等产量线的产量关
系 是：

图 生产函数图形表示的等产量曲线图
完全竞争市场上的利润最大化

假设有 一个厂商已经 给定了生产函 数 。这个厂商 如何决定生产 多少和

怎样生产的呢 ？为了回答这个问题 ，我们需要对这个企业的 目标函数做一
个假设。在经典微观经济学里通常假设企业总是想要获得最大利润。
一个厂 商在给定生产 函数的情况下 怎样实现利润 的最大化呢 ？答案在
于厂商是否 有为自己的产品定 价的自由 。在完全 竞争市场上 完全竞争
市场指一 个市场有大量的 买者和卖者 ，所有 的资源具有完全 的流动性
厂商不能决定 商品的价格 。在完全竞 争市场上 ，商品的价格 是在市场互相
作用的过程中 决定的 。单个厂商只能 接受这一作用过程产生 的价格 。下面
我们讨论完全竞争市场的利润最大化。
首先我们需要一个利润的概念。利润定义为收益减去总成本 或者记作：

这 里：

利润
产品的市场价格
产品产量（销售量）
资本投入量
劳动投入量
单位资本投入量的价格
单位劳动投入量的价格
总收益
总成本

这里 是 和 的函数，记作
我们要 讨论生产理 论的两个主 要问题 ：生产多少和 怎样生产 ，现在讨
论所需要的全部条件都具备了 。生产多少意味着为 选择一个值，怎样生
产 意味 着为 和 选 择 一 个 值 。这 两 个 问 题 彼 此 不 是 独 立 的 ，因 为
。所以厂商不能独立地选择 和 的值 ，它只能独立地选择这
三个变量中的两个。然后第三个变量通过 来确定。我们可以
假定 和 是可以确定的变量，那么 则是通过 确定的。
在短 期生产中， 是固定 的 ，所以厂 商所能确定的 就只有 一个变量
了。选择一个 的值（ 的值固定不变），通过 确定 的值，
见图 。这里 是厂商已经投入的资本数量 。在短期生产中厂商不能增
 图 在短期 内， 固 定 ，厂 商 在选 择 水平的同时也选择了 的水平

加 或者 减少 资本 投入 量 ，所 以它 只能 在位 于直 线 上的点中选择 和
值。如果这个厂商选择了一个 值，记为 ，那么它也就确定了它的生产
产量为 是通过点（ ）的等产量线
现在我 们可以用数 学的方法把 短期生产 利润最大化 的问题公式 化 。总
利润作为 的函数表示为：

求利润最大化，第一步两边对 求 导 ， 得：

或者 表示为：

解这个等式得到 的值。然后产量 也可以通过 得到。

这个过程可以用一个例子来形象说明。假设一个厂商正在生产铅笔 。铅笔
的市场价格是每支 美 元， 工资 水 平是 每小 时 美元 。那 么我们 可以
得到
进一步假设，生产函数第一步对 求导得到的是一个关于 的递减函
劳动的边际产量 数。图 勾画出了 是 的函数，叫做劳动的边际产量 的
经济学含 义是增加一小 时的劳动投入 量所增加的厂 商能够生产的 铅笔的数
量 ，即增 加一单位可变 要素劳动的投 入量所增加的 产量 。给出了 这个经济
学的含义 ，我们就有足够的理由假设 是一个关于 的递减函数 。在
 图 短期生产利润最大化

我们的例子里

解这个等式可以得到这个厂商所选择的 的值，这就是图 中的 。

对短期利润最大化问题讨论的总结如下：在短期生产中厂商只能选择
。通过选择一个 值， 也就确定了 。厂商选择 的条件就是 ：劳动的
边际产量 ）等于
长期生产中， 和 都是可变的。利润最大化的问题现在变为 和 两
个变量的确定问题。也就是需要通过确定 和 ，求下面这个式子的最值：

求利润最大化，分别对 和 求 偏 导 ，对 求偏导数得：

或者表示为：

对 求偏导数得：
 或者表示为：

解这两个等式得到 和 的 最优 值 。 再代 入 就可以确
定 的值 。满足①资 本的边际产量 等于 ②劳动的边际产量
等于 两个条件 ，就可以得到厂商的最优投入 和 。这个结果
的经济学含义与前面给出的短期生产的经济学含义是一样的。
我们把这些结果归纳如下：

在短期生产中，厂商只能确定使用多少劳动。确定了劳动投入量也就相
当 于 确 定 了 产 量 。一 旦 确定，从而 确定，厂商几乎没有其他方面的
自由空间。所以在短期生产时，厂商只能确定生产多少，而不能确定怎
样生产。企业通过实现劳动的边际产量等于 这个条件来确定 ，进
而确定产量。
在长期生产中，厂商能够确定生产多少，也能够确定怎样生产。这等同
于独立地选择 和 。企业通过实现①资本的边际产量等于 劳
动的边际产量等于 这两个条件 ，来确定 和 ，进而确定了产量，
选择了生产方式。

利润的悖论

在完全竞争市场上 （完全竞争市场指一个市场有大量的买者和卖者，
所有的资源具有完全的流动性），从长远来看，企业根本无法获得经济利
润。这里经济利润指超过正常利润（ ）之上的那部分利润，而
正常利润是指企业为了继续经营所必须获得的利润 。正常利润等于企业所
有者所提供自有资本的机会成本。 如果利润低于自有资本的机会成本，
所有者就会决定把他的资本从这个公司撤走，而把它用于别处（在完全竞
争市场上这是自由的，或者说，这是零成本的）。从长远看，在完全竞争
市 场上 ，任何 一个 企 业都 不 可能 获 得经 济利 润 。要 证 明这 个论 断 非常 简
单：如果存在经济利润 ，资本进入将出现，供给将增加，价格将下降，则
经济利润消失。因此，每一个企业都在追求利润最大化，但是从长远看，
却没有一个企业能够获得任何的经济利润。
 经典微观经济学理论评述

完全竞争市场模型是我们理解市场如何运作的一个重要基准。它说明
了买者的需求量与卖者的供给量之间是怎样通过价格机制进行协调的。它
介绍了一些基本的概念和经济分析技巧。它还说明了尽管每个企业都把追
求利润最大化作为他们的目标 ，但是任何企业都不能长期获得经济利润。
如果所有的企业都可以用完全竞争模型充分描述，那么我们将生活在一个
效率达到最高极限的世界里。自由竞争的结果将带来资源的合理配置，经
资源配置的帕 济学上称之为帕累托最优。资源配置的帕累托最优状态是指对于某种既定
累托最优状态
的资源配置状态，任何改变都不可能使至少有一个人的状态变好而又不使
任何人的状态变坏 。但这并不意味着每个人的需求满意度处在相同的程度
上。有些人可能能够比其他人购买更多的商品，这取决于财富和个人禀赋
的最初分配。资源配置的帕累托最优状态仅仅意味着没有其他的任何一种
资源配置能使至少有一个人的状态变好而又不使任何人的状态变坏。
完全竞争市场模型的这一结果已经引导经济学家和政策制定者得出了
一个相同的结论：企业之间的竞争应该受到鼓励。这是反托拉斯政策背后
的一个最主要的支持性观点。
完全竞争 当认识到了完全竞争模型的重要性之后 ，我们也应当指出它的一些局
限性。我们应当从总结作为完全竞争市场理论基础的基本假设开始 。放宽
三个基本假设，我们便会得到经典微观经济学课本中的其他模型：

假设一：市场上有大量的买者和卖者。这也就是说单个的买者和卖者是
如此之小以至于他们的决定不能对市场价格产生任何影响。在其他的经
典微观经济学模型中，这一假设将被放宽，如垄断市场模型和寡头市场
模 型。
假设二：企业的进出是自由的。这也就是说企业进入市场和离开市场都
没有任何的障碍。在其他的经典微观经济学模型中这一假设也被放宽，
也如垄断市场模型和寡头市场模型。
假设三：市场上每一个厂商提供的商品都是同质的。这也就是说对于同
一种商品，消费者不会介意从 企业购买还是从 企业购买。在消费
者的眼里 企业的产品和 企业的产品具有完全的替代性 。在其他的
经典微观经济学模型中这一假设也被放宽，这是经典微观经济学的另一
分支。

在这里我们不讨论经典微观经济学的其他模型。如果你愿意更多地了
解这些模型，你可以参考其他微观经济学课本（见本章末尾的阅读材料）。
 在这里我们还想指出经济学中的四条其它的假设，这是所有经典微观
经济学模型都隐含的四条假设：

整体实体 企业被看作是一个整体实体。这意味着企业被认为是一个独立的统一实
体。在经典微观经济学中生产者（一个人单独工作）的概念和企业（许
多人协调配合共同生产）的概念是没有区别的。在经典微观经济学的假
设中，企业其实仅仅是目标函数利润最大化中的一个生产函数，仅仅是
为了解释完全竞争市场是如何进行运作的。但是，当分析的目的是解释
企业如何制定决策，如何协调雇用工人之间的生产工作的时候，我们就
需要深入到企业内部，进行新的描述。
单一目标 企业被假设拥有单一目标。经典微观经济学假设企业只有惟一的目标。
通常假设企业的目标是利润最大化或者企业价值最大化。现在设想：如
果一个企业有两个目标 利润最大化和雇用工人满意度最大化，那么
可推测用同一标准衡量利润和雇用工人满意度是不可能的 这二者之
间不存在共同的衡量指标，不能用同一个单位表示。在经典微观经济学
中这种情况可以通过以下两种方式之一来解决：一种方式是假设公司追
求的目标是利润最大化，而把雇用工人满意度的最低水平作为附加的限
制；另一种方式是假设公司追求的目标是雇用工人满意度最大化，而把
利润的最低水平作为附加的限制。
有的生产者可能会说，“对我而言，每一单位雇用工人满意度的价
值是每一单位利润价值的 倍”。这样就把企业的这两个目标合并成一
个单独的目标 ：一单位的利润加上一单位的雇用工人满意度乘以 。这
种说法虽然没有什么依据，但是却能够将企业多个目标合为一个。这是
因为如果存在有两个追求目标的企业，经典微观经济学只有在它的两个
目标合并成一个单独的目标的时候才能解决它的问题。要同时实现利润
最大化和雇用工人满意度最大化，这看起来是不可能的。
完全 信息 存在完全信息。经典微观经济学的另一个重要假设是每一个人都拥有完
全信息：每一个人都知道每一件事。这里的“每一件事”是指与生产者
和消费者制定决策相关的每一件事，生产者制定的决策是关于生产多少
产品 以及 怎样组 织生产 ，消 费者制 定的决 策是 关于购 买多少 成品 消费
品。因此每一个生产者都被假设知道所有产品的生产函数、所有成品消
费品的价格、所有生产部件的价格、所有原材料的价格以及工资和资本
商品的价格；而且所有消费者也都被假设知道所有消费品的价格。
在现代微观经济学中，这种完全信息假设被放宽了。在第 章第
节中我们将借助讨论健康保险对此加以解释。有一个人正在考虑是否签
 一份健康保险单，而他自己对自己的健康状况的了解比保险公司多，即
他对 自己 健康风 险的 信息 比保险 公司 多 。事 实上 ，如 果存在 了完 全信
息，保险市场将不复存在。
另外一个例子是旅游销售人员提供服务的市场。关于销售人员对自
己的工作努力水平，销售人员本人比坐在办公室最后面的老板拥有更多
的信息。正如我们将在第 章第 节中讲到的，现在的问题是签一份合
同，在不使销售人员承担风险的情况下，给他们极大的激励使他们尽最
大的努力。这是一个代理关系的例子。代理理论将在第 章讨论。
最 大化 行为 生产者和消费者的行为被描述成最大化行为。生产者被假设能够实现给
定目标函数的最大化，通常即利润最大化。而本质的假设是生产者知道
所有的选择（例如，我们知道的图 所示的完全等产量线），因此他们
能够 比较 所有供 选择 的决 策 ，并 且选 择使得 目标 函数 最大化 的那 个决
策。对于有些类型的决策，例如开发新产品的决策，这种假设看起来确
实是不现实的。这种类型的决策太复杂，以至于完全地评价一种选择都
很困难或者成本很高。此外，产品开发本身具有不确定性，什么时间会
成功，以及环境是否会发生变化，企业都无法准确预测。因此，企业在
做出决策的时候，不可能事前知道所有的决策结果。

小结：市场怎样协调经济决策

在完全竞争市场上 ，经济决策是通过供给规律和需求规律来协调的。
供 给规 律表 述为 产品 价格 上涨 ，供 给增 加 。需求 规律 表述 为产 品价 格上
涨，需求下降。这意味着总供给等于总需求的价格只有一个，这就是市场
价格，或者叫均衡价格。市场价格就是供给曲线和需求曲线的交叉点。让
我们再看一下图 。电视 机 的供 给 曲线 和 电 视机 的 需求 曲 线交 叉 于价 格
是 欧元这一点 。在这个价格水平上 ，欧盟所有的电视机生产厂商会一
起生产 万台电视机 ，这时候没有任何的计划权威告诉他们应该生产
多少。每一个电视机生产厂商都会接受给定的价格 欧元 。给 定了这一
价格，他们就会确定生产产量。欧盟有很多的电视机生产商。在 欧元
这个价格水平上 ，所有厂商生产的总产量是 万台。同样，在 欧
元 这 个价 格 水 平 上 ，欧 盟 所 有 消费 者 的 总 需 求量 也 是 万台。这意味
着生产的所有电视机都能够卖出去，所有想要在 欧元这个价格水平上
购买电视机的消费者都能买到 。电视 机的产量不是由计划权威决定的 ，而
是由供给和需求规律决定的。
消费者不仅购买电视机 还购 买许多其 他商品 。考虑一 个消费者 既喜
欢苹果又喜欢梨，在预算给定的情况下，他将购买多少苹果多少梨呢？这
取决于他的口味及苹果和梨的价格。为了解释消费者如何制定这种类型的
决策，经济学家使用了一个相当抽象的效用概念。假设消费者追求他们的
效用最大化。这使我们能够像图 那样画出无差异曲线。同一条无差异
曲线上所有的点都能给消费者带来同样水平的效用。效用和无差异曲线是
经济学家们常用的分析工具。这些工具在第 章将会再次用到。
厂商怎样确定生产产量？这里我们必须区分短期生产和长期生产。在
短期生产中（几天或者几周） ，厂商不能增建另外的装配线，也不能关闭
任何一条现有的装配线，但是却可以增加劳动投入量，比如通过延长工人
的工作时间或者雇用临时工人 （可能是学生）。假设厂商增加越来越多的
劳动投入量，但是产出是不会线性增加的，这就是经典经济学理论 。这是
因为长时间的劳动会使工人疲劳，还因为工人数量的增加会使工厂变得拥
挤。当厂商增加越来越多的劳动投入量时，由增加工人劳动时间带来的产
出增加会减少。用经济学家的话来说：随着劳动的增加 ，劳动的边际产量
递减。给定市场价格，企业会选择某一个量的劳动投入 ，投入这个量的劳
动它才能获得最大利润。
在长期生产中，厂商能够改变资本和劳动这两种生产要素的投入量。
例如，厂商可以投资增建装配线，也可以雇用更多的工人。厂商在长期生
产中比在短期生产中有更多的自由。在长期生产中，厂商不仅能决定产量
的多少 ，还能决定如何进行生产：也就是使用多少资本 ，多少劳动生产出
确定的产量。
本章讲述的标准微观经济学理论基于以下四点假设：

企业是一个整体实体。这意味着企业被假设为一个独立的统一的实体。结
果是，在经典微观经济学中，一个人不能考虑发生在企业内部的事情：这
就好像企业是一个完全的黑盒子，我们不能够看到里面。在更加现代的分
析方法中，这第一个假设被放宽了，接下来的几章我们会讨论这些分析方
法。非常明显，如果我们想要探讨组织，我们就不得不深入洞悉这些组织。
企业拥有一个单一目标函数，比如利润最大化或者企业价值最大化。这
一假设意味着企业所有者的目标只有一个。在后面的章节里，特别是在
第 章和第 章，这个假设会被放宽。
每个人都有完全的信息。这是经典微观经济学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假设。
但是，正如我们在第 章说过的，组织的产生主要是因为有信息问题需
要解决。如果我们想要理解为什么不是全部的经济决策都是通过经典微
观经济学的价格机制进行协调的，那么我们就不得不放宽这个至关紧要
 的假设。在接下来的全部章节里都放宽了这个假设。
经济人 生产者和消费者的行为可以描述成最大化行为。这个假设代表“经济人”
假设 ，经济人知道每一件事情，他以计算出的某个最大化问题的结果为
惟一的决策标准 。经济人假设在第 章和第 章会再次出现。但是，在
其他许多章节中，我们只假设人们试图实现某些事情的最大化，却无法
计算出所有情况的最佳解决方案。

课后问题

验证 两条无 差异 曲线永 远不能 相交 。提示 ：画一 个两条 无差 异曲线 相交

的草图，说明矛盾。
验证两条等产量曲线永远不能相交 。
表 说明了对锡的需求量的增加是发现了利用锡的新用途的结果 。正
如你在图 中看 到的 ，供 给量增加 （从 增加到 ）是需求曲线变动
的结 果 。这 同哈 耶克的 “锡的 新用途 将引 起锡的 现有使 用者 节约锡 的使
用”这一结论相矛盾吗？
考虑图 ，这 个图 形给 出了 劳动 的边 际产 量 ， ，作为 的函数。
根据课文可知，企业应该在 等于 的点选择 ，这 里 是劳动
的价格， 是 铅 笔 的 价 格 。在 课 文 给 出 的 例 子 里 ， ，所
以 必须选在 的点处。
证明：当 时，企业可以通过增加劳动力来增加利润。再说
明当 时，企业可以通过减少劳动力来增加利润。
考虑 一个 非常 大的 公司 ，如 荷兰 皇家壳 牌石 油公 司。 你认 为把 这样 一个
公司 看成 是一 个整 体实 体现 实吗 ？你能 否举 例说 明在 这样 一个 公司 里不
同部门之间产生冲突的情况？

阅读材料

注 释
如 果 你 对 机 会 成 本 不 理 解 ， 你 可 以 思 考 下 面 的 例 子 。假 设 一 位 牙 医 决 定 休 息 一 天 去
钓鱼。假设他工作一天正常的收入是 欧元。那么他休息一天的机会成本就是
欧元 。更一般 地说 ，一种资源 （牙医的 一天和一定量的资本）的 机会成本等于
把它用来做其它事情所获得的收益。
组织的世界

每 个 人都 生 活 在 一个 组 织 的世 界 里 。我们 可 以 思考 一 下 ：你出 生 的
时候 ，可能是 在一家医院里 医疗健康组织；长大一点，你进了学
校 教 育 组 织 ；成 年 以 后 ，你 要 在 一个 工 作 组 织 里 自 己 养活 自 己 ；你
是 某个 娱 乐组 织 的成 员 ；你 从 商业 组 织购 买 你所 需 要的 商 品和 服 务 ；你
向 政府 组 织交 税 ；文 化 在组 织 中得 以 保存 下 来 ，如 博物 馆 和图 书 馆 ；交
流 沟通 通 过组 织 成为 可 能 ，如 报刊 发 行组 织 、电 视 网络 组 织及 电 信服 务
组 织 ；发 明创 造 在实 验 室和 大 学等 组 织中 得 以实 现 ；社 会 再造 在 精神 病
院 和监 狱 等组 织 中完 成 ；最 后 ，当 你 死去 的 时候 ，你的 葬 礼很 可 能被 某
家丧葬组织承办。
瞬间的影像使我们更加清楚组织是当今世界的一个普遍现象。组织如
此的普遍，许多人都对此感到疑惑，甚至有一点震惊。在我们的社会中，
组织执行了许多我们必须执行的愉快的和不愉快的任务 。它们是个人通过
合作，共同实现某种目标的主要工具。正如一位著名的社会学家观察发现
的：“在高度分化的社会里，组织机制的发展是‘做成事情’的基本途径，
它能够实现凭单个人的能力所不能实现的目标。” 如果用我们第 章中的
术语来表达，那就是：在一个以劳动分工的高度发展为特征的世界里，全
部都是专业化的，而组织是协调集体活动的基本工具。我们很难想像世界
上只有市场机制在协调个人的活动。
组 织 是怎 样 实 现 协 调的 呢 ？它 与 上一 章 介 绍 的以 价 格 为 中 心的 市 场
机制有何不同？这是第 节的主题 ，我们将区分 六种不同的协 调机制 。
基于 这六 种不 同的 协调 机制 ，本 章第 节 我们 将区 分 六种 理 想的 组织 类
型。然后在本章第 节 ，我们将放宽组织协调机制和市场协调机制之
间 的某 些 严格 界 限 。最 后一 节 我们 会 概括 总 结到 目 前为 止 我们 所 讨论 过
的 论 点。
 组织的协调

首先，让我们回顾一下经济学家关于组织协调问题方面的论点。当科
斯把组织和市场看作是二者择其一的协调工具时，他假设，权威的命令代
替了价格机制在组织内部对资源进行分配：

在企 业之外 ，价格变动 决定生产 ，这是通 过一系列 市场交易 来协

调的 。在企业内部 ，市场交易被取 消 ，伴随着交 易的复杂的市 场结构
被 企 业 家 所 替 代 ，企 业 家 指 挥 生 产 我们可以将这一节的讨论总结
一下 。市场的运行是 有成本的 ，通 过形成一个组 织 ，并允许某 个权威
（一个 “企业家”）来支配资源，就能节约某些市场运行成本 。

同样地，当哈耶克在 年称赞市场的功效时 ，他对市场体系和中

央计划权威体系进行了比较：

人们赖以制定计划的知识进行传递的多种途径，对任何解释经济
过程的理论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问题。而利用起分散在全体人民中
的知识的最好途径这个问题，至少是经济政策 或设计一个高效的
经济体制 的主要问题之一。这个问题的答案与此处所提出的另一
个问题 谁来制定计划 的 答 案 密 切 相 关 ，而 这 正 是 所 有 关 于
“经济计划”的争论所围绕的中心 。存有争议的并不是要不要计划，
而是应该怎样制定计划：是由一个权威机构为整个经济体系集中地制
定？还是由许多个人分散地制定？

我们在这一节里说哈耶克对这一问题的诊断是正确的：事实上，如何
对分散的信息进行协调是一个重要的经济问题。但是，在对市场体系和中
央计划体系的比较中，哈耶克忽略了一个事实，即传递信息和协调经济活
动的途径还有很多，不是只有价格和权威这两种途径。下面，我们要对除
价格和权威以外的其他途径进行分析。
明茨伯格在 年和 年对原有的组织方面的文献的观点进行了
综合分析，总结出 了几种典型的组织结构类型（根据组 织各组成部分的大
小或者某种程度上 的地方分散进行的分类）和组织结构 的决定因素（如环
境）。组织的几种 典型类型将在下一节中讲述。现在， 我们把重点放在研
究六种织织类型的协调机制之间的区别 如图 。下面分别介绍：

互相 调节 互相调节 通 过信 息交 流的 简单 过程 实现 协 调 （如在 两个 操作 工人 之
间）
；
直接 管理 直接管理， 通过一个人发出命令或指示与其他的和工作相关的人进行管
 资料来源：明茨伯格 年，

图 协调机制

理来实现协调（如老板告诉员工去完成什么事情，同时同步）；
工作程序标准化 工作程序标准化，通过细分工作程序实现协调，这里工作程序指员工完
成互相联系的工作任务的过程顺序（这些标准通常在操作中心即将使用
的技术顾问机构 中 得 到发 展 ，如出 现 在 工时 与 动 作研 究 的 工作 机 构
里）
；
产 品 标准 化 产品标准化，通过细分不同工作的结果来实现协调（它也是通常在技术
顾问结构中得到发展，如在一项财务计划中细分下级单元执行目标，又
如细分新产品尺度的概括指标）；
技 术 标准 化 技术标准化（还有知识标准化），通过成功地对员工进行相关培训来实
现不同工作的协调（如医药专家 一位外科医生和一位麻醉师在一间
手术室里 对彼此的标准化操作程序几乎是自动反应）；
规 范 标准 化 规范标准化，对于一个完整的组织来说，通常决定工作的规范是受到控
制的，以至于每一个人的功能的发挥都依据一组同样的信条或准则（如
宗教秩序）
。

这六种机制是组织内部协调工作的全部方 式。它们也是组织内部的员
工交流知识信息的方式。相应地，它们还是组织内部员工从别人那里学习
 他 们要 完 成自 己 的工 作 所需 要 的知 识 的方 式 ，从 别 人那 里 获得 预 期的 方
式。简而言之，对于交流信息和协调经济行为来说，全部这六种机制与价
格机制都是二者择其一的关系。
只有在相对较小的组织里，权威才能成为首要的协调机制，我们在下
一节会重点讲述这种情况。几乎所有的大型组织采取的都是多样的协调机
制，包括互相协调 、工作程序标准化、产品标准化、技术标准化和规范标
准化。其中工作程序标准化、产品标准化、技术标准化和规范标准化都可
以通过培训获得。表 说 明了 迪 斯尼 公 司 是如 何 在“ 迪 斯 尼世 界 ”里 培
训新员工的规范标准化的。
为了说明组织如何采取多样的协调机制，我们可以举出一个现实中的
例子。当你去了一所新的大学 ，你将学习如何通过多种方式协调你和别人

表 迪斯尼公司的培训：规范标准化

迪 斯 尼 公 司 以 其 提 供 给 每 一 个 新 员 工 的 严 格 培 训 著 称 。课 程 由 迪 斯 尼 大 学 （ 迪 斯 尼 公 司 自 己 的
培 训 组 织 ） 的 教 员 讲 授 。入 门 课 程 被 称 作 “ 迪 斯 尼 传 统 ” ， 旨 在 使 迪 斯 尼 团 队 的 新 成 员 能 够 了 解 它
的 传统 、哲 学 、组 织以 及经 营 方式 （公 司手 册 ） 。培训 人 通过 对受 训人 提 问的 方式 对 他们 进行 培训 ，
所提的问题关于迪斯尼章程、迪斯尼历史及迪斯尼童话等方面。当然他们还会反复重申迪斯尼价值
和 迪 斯 尼 规 范 的 重 要 性 ，迪 斯 尼 公 司 奉 之 若 神 明 ：

培 训 人： 我们做什么业务？每个人都知道麦当劳卖汉堡。我们卖什么？
受 训 人： 我们使人们快乐。
培 训 人： 是 的 很对。我们使人们快乐。无论他们是谁，他们说哪一种语言，他们做什么工
作 ，他 们 从 哪 里 来 他们是哪种肤色，等等。我们在这里就是为了使他们快乐……

在迪斯尼大学的课本里，迪斯尼价值和迪斯尼规范一再被强调：

在迪斯尼乐园我们会疲惫，但绝不会厌倦，即使它是粗略的一天，我们也感到快乐。
你会真诚地微笑。微笑吧……就算没有任何其他的益处吧，记住你得到了微笑。

文化伴随着它自己的语言产生，在迪斯尼公司工作被看成演戏：

员工 演员表上的成员
顾客 客人
一群人 观众
工作转换 演出
工作 角色
制服 演出服
上班 台前
下班 台后
资料来源：
 的工作 。首先，你会拿到许多制度章程，如计算机手册 、行政执行手册、
教职工规章制度和图书馆指南等。这些制度章程会告诉你协调工作的规范
守则（工作程序标准化）。尽管大学是制度明确的官僚机构，但它还是没
有官僚到全部工作都由纸上条文来协调的程度。许多规范守则是不被执行
的（比如某些规范守则已经过时了，又没有人愿意去更新它们）。此外，
很多协调是没有规范的，所以你要同你的工作伙伴协商如何一起工作（相
互调节），你要同你的同事协调你的课程安排，再通过行政同事安排这些
课程，再与你的教学秘书协商把它们打印出来。在你的科研工作中你可能
会找一位合作伙伴 ，他了解你的工作模式并且拥有能够补充你的不足之处
的 知识 和 技能 。在博 士 课程 中 你讲 授 的技 能 是你 未 来同 事 所需 要 的信 息
（技术标准化）。最后，你试图找到在你的新学院里真正被认为重要的东
西：对于教课来说科研是多么重要；完成行政任务是多么重要；服务于社
会又是多么重要；人们多么地希望为社会多做一些事等 （规范标准化）。
在所有这些方式中你学会了如何在你的新学院里协调你的工作。
同样，也可以给出在其他模式的组织中，如何学习协调。关键在于每
一个组织都有一个可应用的交流和协调机制 。通过这些机制，知识和信息
得以传递。在某些模式的组织里，某些机制占据了主导地位，但不是任何
组织都只使用一套机制 我们将在下一节中看到：只有在相对较小的企
业家组织里，权威 （直接管理）才占据了主导地位。因此，当市场为组织
让路的时候，把替代价格机制看成是权威的这种假设就有些片面了 。只要
我们离开理想市场 ，价格机制就一定会被替代，但是可供选择的替代方式
是多样的。
总结这一段，让我们回顾第 章讲过的一些问题。如果我们采纳仅使
用价格机制作为协调工具的市场作为理想市场的定义，那么我们可以这样
定 义理 想 组织 ：在内 部 协调 中 ，根 本 不使 用 价格 机 制作 为 协调 工 具的 组
织。但是理想组织也包含大量的组织形式，在这些组织形式里，各种机制
主要是被用于协调的目的。下一节我们将致力于研究这些形式。

组织的形式

我们已经介绍了六种可供选择的协调机制作为价格机制的替代。对这
六 种 协调 机 制 的 描 述是 基 于 明 茨伯 格 在 年和 年发表的两篇论
文，他综合了很多早先对组织的研究，提出了六种组织类型。这一节的目
的是分别介绍六种协调机制各自对应的组织形式。因为现实中的组织常常
是六种纯粹形式的混合形式，所以这一节只对各种组织形式做一个总体的
 概述，我们把这些组织形式和市场协调视为二者择其一的关系。
上一节我们介绍的六种协调机制对应图 中的六种组织形式。也就
是说，例如，当直接管理是主要的协调机制时 ，我们把这种组织形式叫做
企业 家组织 企业家组织。 这种类型的组织与被科斯视为市场调节补充的企业相对应。
在这种企业中，企业家（他可能是所有者或者经理人，也可能不是）直接
指挥生产和配置资源。这种公司结构非常简单 ，企业家能够通过其个人的
直接管理来控制组织行为。它的结构非常灵活 ，没有一定的模式，也不是
经过精心策划的 。它的运作环境是简单的动态的。足够的简单使得企业顶
层的一个人就能够协调企业行为；足够的动态使得组织具有灵活性 ，而不
至于陷于官僚。零售商店或者计算机公司就是这种类型组织的例子。
我们以苹果计算机公司作为例子 。在它出现的早期 ，它是在史蒂文
乔布直接管理下的一个企业家组织。乔布是一位具有超凡魅力的领导，他
非常清楚他想要苹果公司成为 一个怎样的公司。在他个人的领导和管理
下，苹果公司开发了麦金托什机，成为了私人电脑市场上一个可靠的强有
力的参与者。但是，随着公司的不断壮大，单一的高层协调机制出现了问
题 。一 个 人不 再 能 够全 面 掌握 公 司 各个 部 分的 操 作情 况 。为了 未 来的 发
展，对苹果公司进行再造成为必须做出的选择 。乔布指定了一位经理，约
翰 斯卡雷 。起先他们两个人一起寻找解决的办法 ，但是时间长了以后 ，
他们思想的分歧渐渐多起来 ，最后 乔布被迫离开了苹果公司 （见约翰 斯
卡雷， 年 ）。
从结构的观点来看，对苹果公司的窘境可以这样理解 ：它已经成长得
太大，以至于不能再在简单的企业家组织里经营了。直接管理作为主要的
协调机制已经落后了。这个组织必须经过一个转换的阶段 ，使一种或多种
其他的在图 中列举出的协调机制成为主要的协调工具 。具体选哪一种
或 者哪 几 种取 决 于 环境 。从某 种 程 度上 讲 ，苹 果 公司 的 经 营环 境 是稳 定
的 ，工 作 程序 标 准 化应 该 是最 可 行 的选 择 。例 如 ，如 果 科 技发 展 速度 减

组织形式 主要的协调机制
企业家组织 直接管理
机械组织 工作程序标准化
专业人员组织 技术标准化
多样化组织 产品标准化
创新组织 互相调节
传教士组织 规范标准化

图 六 种 组织 形 式
 慢，基本技术设计得到了长足发展，当没有人真正知道科技之马将奔向何
方的时候，就会有比早期阶段更多的常规化生产。一旦生产常规化 ，其他
功能也就能够实现标准化。标准生产会产生标准购买要求和标准包装说明
机械组织 等。苹果公司的工作程序标准化越高，它就会越趋近于机械组织。
但是，这也不是惟一的可能。在公司的运营中，工作的专业化程度也
很重要 ，专业化工作（如研究开发和系统设计）是不能够标准化的 。对于
技术 标准化 专业化工作，组织所能做的只是使执行这项工作所需要的技术标准化，比
如进行某种类型的培训。一个组织所需要的专业工作越多，它就越依赖于
受过良好培训的人才，依赖他们借助于良好的判断力来执行任务，依赖于
他们通过长期培训获得的专业标准来协调他们的工作。大学和医院是专业
专 业 人员 组 织 人员组织的例子，但是苹果公司的某些部分也表现出了这种特性。
同样地 ，图 列出的其它三种协调机制也可以使用。如果公司打算多
元化经营，打入其它市场或者瞄准新的市场，它就应该实行产品标准化，包
多 样化 组织 括产品种类和产品定价。这时候它就应该向着多样化组织的方向发展了，将
产量目标细化给各分公司，然后在如何实现这些目标方面给它们极大的自主
权。世界上的许多大企业，比如通用电气、联合利华和三菱都是多样化组
织，它们与不同的生产家族一起在多样化的市场上运作经营。
在计算机市场上不断地更新是非常重要的，这就要求硬件人员和软件
创新组织 人员通力合作，市场人员和生产人员互相调节通力合作 。这类创新组织主
要依赖于被称为互相调节的协调机制。 但是当企业变大 ，将互相调节作
为主要的协调机制就变得非常困难 。这一点在表 中以惠普公司的案例
进行说明。惠普公司发现很难保持曾经使企业发展壮大 、给企业带来成功
的企业家精神和创新精神。
尽管小企业，如咨询公司或者建筑公司，可以依赖互相调节作为主要的协
调机制，从而保持创新精神。但是对于较大的组织，如苹果公司和惠普公司，
面临的难点就是如何将各种互相调节的协调方式组合起来，或者将互相调节和
其他协调方式组合起来，使专家们能够在动态的、复杂的环境下进行合作。
最后，苹果公司将依赖于规范标准化（或者意识形态标准化） 。在某
种程度上，它的员工分享了一种共同的价值和信念，正是这些价值和信念
直接指导着他们的行动。个人所拥有的强烈使命感、团队精神或者团队意
识形态 ，告诉他们怎样一起协作，实现企业目标。宗教命令在很大程度上
是依赖规范标准化的，进而形成了一种传教士组织。其他组织通常也有他
们自己的文化。如果这种文化的力量很强，能够在某种情况下告诉组织成
员应该做什么，那么这种文化就是在扮演协调机制的角色。
苹果公司制定哪种方针依赖于当时的实际环境。但是无论在哪种情况
表 惠普之道

年 比 尔 休利 特和 戴维 帕卡德，两个 岁 的 工 程 师 ，在 帕 洛 阿 尔 托 的 一 间 车 库 里 创 建 了
合伙企业 休利特 帕卡德公司（简称惠普公司）。这间车库被很多人认为是硅谷的诞生地。企业的创
建 者把 企业 家精 神和 创新 精神 注入 了他 们的 企业 。惠 普变 成了 独创 能力 的象 征。 它也 以它 的经 营理
念著称，这就是“惠普之道”。惠普之道经营理念的重点是： 对社会做出科技贡献； 尊重
员工，并给他们发展的机会； 在它的社区里做一个负责任的市民； 把利润的增长作为成
功 实现 其他 价值 和目 标的 工具 。惠 普之 道带 给惠 普公 司极 大的 成功 。它 的著 名产 品包 括计 算器 和打
印 机。 到 世纪 末， 它的 收入 已经 接近 亿 美 元 ，员 工 达 到 万人 。但是， 正如我 们的组织 框架
图 所预 计的 ，惠 普公 司发 现， 当它 发展 到如 此庞 大的 规模 时， 保持 它的 企业 家精 神和 创新 精神 渐渐
变 得非 常困 难。 新产 品开 发令 人失 望， 蹒跚 地增 长， 利润 迅速 地下 降。 此外 ，它 的形 象变 为一 个迟
钝的、步履蹒跚的巨人，而且受到硅谷《纽约时报》的批评。
惠普董 事会在改革 方面，迈 出了基础性 的一步
年惠 公 司 外面 寻 找 一位 新 的 总裁 和
他们指定了卡莉 费 奥 莉 娜 女 士 ， 她 成 为 领 导 了 道 琼 斯 工 业 平 均 指 数 排 行 榜 上 公 司 的 第 一 位 女 经 理
人。卡莉 费奥莉娜发现公司仍然保持着一些核心的价值理念，如尊重、诚实、团队合作和贡献等，
但是 也变 成了 一个存 在腐 败问 题的官 僚机 构。 为了 使这个 公司 获得 新生 她挂出了这样的标语“去
芜存菁，再创新机”。回到公司创建的开始，惠普提出了新的“车库规则”，包括：

相信你能改变世界。
分享工具和思想。信任你的同事。
没有政策。没有官僚。（这是车库规则里荒谬的一条。）
激进的思想不是坏思想。
每天都做出贡献。没有做出贡献绝不离开车库。
相信团结起来我们就能做任何事情。

她 采 用 流 水 线 生 产 ，将 生 产 分 工 从 类削减到 类。此外，她减少成本投入和 的工作岗

位，她把公司发展方向重新调整为以服务为中心，而不是以硬件为中心。 年一个大胆的尝试失
败了，他们试图通过咨询管理顾问和普华永道全球相关的 服务 来扩展 以服务 为中心 这个概 念。
年末，经济发展放慢了速度，特别是对计算机及计算机相关服务的需求下降了。 年真正的
衰 退到 来了。 年 月 日 ，卡 莉 费 奥莉 娜 女士 宣 布惠 普 将获 得 世 界著 名 的私 人 电脑 生 产厂 家
康柏公司 亿 美 金 投 资 。卡 莉 费奥莉娜女士说：“这是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 公司将有一个
足 够强 大的 对手 和它 正面 竞 争。 ”但 是分 析家 在打 击 惠普 公司 走的 这一 步 棋时 说： “这 是工 业联 合
防御行动。 月 日惠普的股票价格几乎下降了四分之一，危及所有股票报价的成功交易。直到
本书第 版 手 写 稿 定 稿 之 时 ， 惠 普 之 道 将 通 向 何 方 还 尚 不 明 确 。但 是 ， 这 再 次 证 明 了 有 一 点 是 很 清
楚 的 ，那就 是 对于 成 功的 企业 来 说要 保持 它 们的 成 功是 多么 的 困难 ，这 个 主题 我 们还 将在 第
章中 探讨 。

资料 来源 ：
表 一个 保险 经纪 公司

真 正 的 组 织 通 常 是 这 六 种 纯 组 织 形 式 的 两 种 或 者 多 种 的 混 合 形 式 。 举 例 说 明 ，考 虑 一 个 保 险 经
纪公 司 。一个 保险 经纪 公司 通常 是一 个专业 人员 组织 和机 械组 织的 联合 体 。
把保险经纪公司作为专业人员组织有一个重要因素，那就是它在允许保险经纪人单独工作之前
要 对他 们进 行广 泛培 训 。结 果 ，技术 标准 化 就成 了这 些企 业的 一 种重 要的 协调 机制 。
另一方面 ，在保险经纪公司里 ，管理的过程趋向于非常的标准化。当一位客户要求签一份某种类型
的保险单时 ，对这种类型的保险单公司里所有的经纪人都要严格地使用相同的操作方法和程序 。这是一
个工作程序标准化的例子，正如课文里提到的，工作程序标准化是机械组织的一个重要的协调机制。

下，形势的压力都会迫使它放弃再把直接管理作为它的主要协调机制。它
应当实行一种或者多种其它的机制。一段时间以后，苹果公司应该在某种
程度上展示它新的主要协调机制，组织形式也应转型为一种新的类型。如
果它愿意混合使用这些机制，而不是单独地使用某一种 ，那么相对于单纯
类型的组织形式而言它就会是一种混合类型的组织形式 。这是一种普遍现
象。很多组织混合使用了多种类型的协调机制 表 给出了一个例子。
图 总结了组织形式可能的发展空间 。相对的纯组织形式被置于这

注：在这个图形中你不会看到传教士组织，传教士组织形式主要依赖规范标准化或者意识形态标准化。
资 料 来源 ：明 茨伯 格 （ 年）
，
图 组织形式和相关作用力的综合五边形
 个五边 形的中心 。在这个五边 形里 ，所有类 型的混合形 式都成为可 能 。一
个特殊 的组织将采 取哪种组织 形式是一个复 杂的问题 。对于相关作 用力的
讨论 ，可以参考明 茨伯格 年的论文。就我们的目的而言，主要的一
点出现 就足够了 ，即市场被组 织代替 ，价格 机制的协调 给其他机制 的协调
让路 。组织可以采 取多种形式 ，每一种特殊 形式的采取 都依赖于特 殊的环
境 它能 够处理交 易的不同 类型。毫 无疑问， 我们见过 很多组织 ，经济
生活的一大部分都包含在其中。

组织的市场

到现在为 止 ，我们所讨论 的好像都是市场协 调和组织协调彼 此互相排

斥 ，也 就是说好像 这两种类型 的协调机制是 不能结合的 。本节中 ，我们把
讨论再 进一步 ，说 明市场也可 以在组织内部 存在 。下一 节我们将简 短说明
在某种 程度上 ，市 场中也是存 在组织的 。因 此 ，在现实 中 ，经常会 发现市
场协调和组织协调是联合在一起的。
举一个大 型的多样化的组 织的例子 ，如荷兰 壳牌石油公司 。在组织内
部 ，不 同部门之间 的交易时有 发生 ，如当原 油部门把原 油运送到石 油化工
部门 ，这一过程使 石油进一步 进入商品化工 原料的生产 过程 。在石 化部门
内部 ，类似的交易 也时有发生 ，如当化工原 料被一个业 务部门生产 出来 ，
然后被 运送到下一 个部门 ，进 入下一步特殊 化工原料的 生产过程 。通过内
部价格 （交换价格 ）进行这些 交易非常的正 常 。在这种 情况下 ，壳 牌公司
内部商品市场 就会说 它拥有一个 内部商品市 场 。各部门是 否在公司内 部卖出或者 买进商
品基于交换价格与外部价格的比较。
内部资本市场 同样地 ，壳牌公司也拥有 一个内部资本市场 ，因为企业管理 层要在各
部门上 报的计划的 基础上 ，在 它们之间配置 公司的资金 ，各部门的 这些计
划要最 大限度地与 公司的政策 一致 ，并且能 带来最大的 利润回报 。在企业
内部 ，壳牌公司管 理层执行了 企业外部资本 市场的功能 ，指导金融 资源用
到最有 用的地方 。内部资本市 场和外部资本 市场保持了 联系 。如果 内部回
报不足 ，公司管理 层是不会决 定把可能的资 本都投资在 企业内部的 。他们
可能会 为公司多余 的资本寻找 暂时的外部投 资 ，将资金 投入到外部 的某家
公司 。另一方面 ，如果当企业 内部的回报率 足够高 ，公 司管理层就 会从企
业外部引进资金，投入到某些部门，以获得额外利润。
内部劳动力市场 同样地 ，内部劳动力市场 也是存在的 ，各部 门通过竞相提高 潜在工资
的 方式， 争 夺 最优 秀 的 人力 资 源 。组 织 成 员 通过 在 组 织内 部 申 请有 更 高
工资的 职位 ，以获 得能够胜任 的更好的工作 。如果人力 资源的配置 主要是
 内部的事情，那么外部人力资源市场的功能就被组织取代了。但是再重申
一遍，内部市场和外部市场还是保持着联系的。新人通过组织的入口进入
组织。另一些人又离开组织到外部市场上去寻找新的工作。
在组织内部有许多市场活动着 。这暗示出市场和组织的协调是可以混
合的。进一步暗示出市场和组织之间没有明确的划分。在我们的概念性框
架 里 ，我 们区 分 了两 种 理想 形 式 ： “纯” 市 场协 调 （价 格 机制 单 独起 作
用）和 “纯”组织协调（除价格机制以外的其他机制单独起作用） 。绝大
部分现实的情况是介于这两种纯粹的形式之间的，并且其特征也是由混合
协调系统决定的。绝大部分市场的活动情况将在下文中得以说明。

市场的组织

纯市场协调，即价格机制单独起作用，是一个例外的情况。让我们回到第
章中讨论过的股票市场的例子。举这个例子是因为这个市场非常接近完全竞
争市场模型。 股票的大量个体的买者和卖者对股票的价格没有任何影响。
的普通股票是标准化的：产品没有任何变化。进出 股票市场没有
任何障碍。因此这个市场符合第 章提出的完全竞争市场运动的主要假设。
但是 ，当我们更贴近地观察这种市场的活动时 ，我们发现至少有两个
组织协调机制也在发挥作用。首先，市场是有规则的。它受政府和股票交
易委员会的管制，政府通过证券管理条例管制市场，股票交易委员会则通
过上市条件管制市场。这些规则把市场各个组成部分必须遵守的准则进一
步细分了。例如，很多国家如果买者没有事先通知有关方面他们的购买意
图 的话 ，他们 想 要得 到 上市 公 司的 多 数股 权 是要 受 到限 制 的 。同 样地 ，
公司在发行他们的新股票时也要遵守大量的规则和限制 。这些规则使
得市场各部分的工作程序标准化。证券管理条例和股票交易规则在组织里
是起作用的，这里股票交易规则的功能等同于操作手册 。市场价格能够使
他们看出在特殊情况下需要什么样的行为。股票市场就是处于这种理性的
管理之下的。股票市场的管理中也存在直接监督。股票市场被某些机构直
接监督 ，如美国的证券交易委员会和股票市场委员会等 。这些实体有权力
干 预自 由 市场 活 动 ，例 如 ，当 一个 企 业有 明 显的 违 规操 作 或不 正 当行 为
时，他们可以马上停止它的上市。
让我们再研究这六种组织协调机制中的另外一种：互相调节。如上面
解释的 ，这种机制是通过信息沟通过程实现协调的。这种信息沟通是很多
勾结 市场的一个普遍特点。它的一个有害的形式被经济学家称为勾结。它是指
在寡头市场上少数几个供应者私下共谋使价格高于自由竞争市场上形成的
 价格这种行为。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信息联合可以使市场在他们之间分割，
默许勾结 如此勾结限制竞争。勾结可能是公然的，也可能是默许的。默许勾结是互
相调节的一个主要例子，因为它涉及规范市场行为的规则的非正式发展。
这种非正式发展的规则有很多，举一个例子来讲，一个特殊的厂商可以扮
演价格领导者的角色就是一种非正式发展的规则。如果这个厂商改变了他
的价格水平，其他供应者就会纷纷追随效仿。以这种方式在寡头市场上管
理是不需要正式沟通的。
最后，考虑市场运行中文化影响的两个例子（规范标准化）。第一个，伊
斯兰国家禁止收取利息。这种禁止起源于伊斯兰教的可兰经。结果，伊斯兰国
家的银行系统在管理它们的交易时不得不采取与西方惯例不同的方式。第二
个，亚洲的普遍惯例是对外和对内的价格有所区别。这些例子说明了经济交易
是如何植根于文化规范的。 如果某些外国的风俗看起来与我们的相异，我们
应该意识到我们的规范也是标准的，它允许我们本着对公正是什么，不是
什么的相同的粗略预期参加经济交易。 麦考莱提供了一个这方面的例子：

销售负责人可能会对自己的员工说：“如果出现那种情况，你们
就同某人电话联系 ，争取把问题解决掉。”在这种情况下，销售企业
没有严格地按照原有合同来决定自己的行为，而是服从于某种指令。
因为服从这些指令是销售企业能够继续从事业务的条件。

这个例子充分说明了市场协调和组织协调的结合是规则而不是例外。
分解开来分析，严格区分作为市场协调工具的价格体系和六种组织机制是
非 常必 要 的 。我们 在 以后 的 章节 中 还会 继续 这 样做 。只有 通过 明 确的 区
分，我们才能正确分析在某种环境下哪种工具最有效。但是前面的讨论也
已经讲得很清楚了，当我们从分析的世界转到混乱的现实世界时 ，我们往
往发现是一组协调机制在共同发挥着作用。图 举 例 说 明。

图 七种协调机制
小结：组织怎样实现协调

市场和组织是经济交易协调工具的两种理想类型。纯市场协调通过价
格机制的单一作用实现。纯组织协调通过非价格机制的单一作用实现。本
章已经介绍了六种非价格机制。所有这六种机制都能够沟通知识信息，这
对于组织成员从事经济交易来说是必要的。在协调经济的活动中，这六种
机制与价格机制是可以互相替代的。
单独把这六种机制中的一种作为主要的协调机制就构成六种纯的组织
形式，例如，企业家组织就是把直接管理作为主要的协调机制。因此，企
业家组织非常接近于科斯在他把权威看作是价格机制协调经济交易的替代
物时提出的组织类型。但是 ，组织理论还指出标准化的四种类型（生产程
序、技术、产品和规范），以及互相调节也可以扮演协调机制的角色。如
果组织协调主要采取了这六种协调机制中的一种，我们将可以分别观察到
六种类型的相对纯的组织形式。但是 ，大部分企业采取的都是这六种机制
的综合体。因此 ，在现实世界里，我们通常面对的是组织的混合类型。此
外，很多组织（如业务公司）也采用价格机制来实现某些内部目标 。在这
些公司里，市场和组织的协调便实现了联合。
最后 ，要简要说明相反的情况也经常出现：市场在某种程度上也是需
要被组织的。也就是说，通过价格机制进行的市场协调往往与一种或者几
种组织机制联合在一起。因此，我们得出结论 ，即在现实中我们会经常发
现经济交易被一组协调机制共同协调 。单独一种机制发生作用是例外，而
两种或者多种机制的联合作用是普遍现象。

课后问题

你看过电影《义海雄风》吗？那是一部关于美国海军精英团队的电影。
你认为在这样一个精英团队里主要的协调机制是什么？还有什么其它的
协调机制会被采用？
本章第 节给 出了关 于内部 市场的 两个 例子： 内部资 本市场 和内部 劳动
力 市场 。再 重新 仔细 阅读 这两 个例 子 。你 是否 觉得 ，作 为内 部市 场的 例
子 ，内 部劳 动力 市场 的例 子比 内部 资 本市 场的 例子 举得 更好 ？讨 论内 部
资本市场和内部劳动力市场可能存在的不同。
英 国年 利达 律师 事务 所是 一个 大型 的 国际 律师 事务 所， 它拥 有的 律师 超
过 人，包括 个股东，有 间分公司分布在 欧洲、亚洲和南北
美 洲。 年利 达律 师事 务所 由最 高股 东 领导 ，最 高股 东每 五年 由股 东大 会
选 举产 生。 不是 股东 的律 师要 在一 位 股东 的直 接领 导下 工作 ，通 常作 为
客户团队的成员。年利达律师事务所还有 个主要的业务领域，如欧盟
法 、竞 争法 、诉 讼和 仲裁 、知 识产 权、 公司 并购 与公 司治 理等 。它 还有
大 量的 业务 组把 分散 的律 师们 集合 到一 起， 而不 是单 独一 个人 办单 独一
个企业的案子。
问： 年利 达律 师事 务所 可能 采取 哪种或 哪几 种类 型的 协调 机制 ？你
是 否认 为年 利达 律师 事务 所接 近明 茨伯 格六 种组 织形 式中 的一 种？ 你是
否认为年利达律师事务所更接近于一种混合的组织形式？
法 国国 家铁 路系 统公 司是 法国 的国 有铁 路公 司， 它由 总公 司法 国国 家铁
路系统公司和 多个统 一的分公司 组成 。 年它雇用了 位
工人 ，其中 位在总公司工作。它每年收入的 是来自铁路运营
自 身。 法国 国家 铁路 系统 公司 的目 标是 成为 欧洲 公共 服务 公司 的模 范。
它 严格 保证 铁路 运输 的保 险、 准时 、可 靠、 乘客 人身 和财 产的 安全 以及
卫生清洁。
问：法国国家铁路系统公司可能采取哪种或哪几种类型的协调机制？
你是否认为法国国家铁路系统公司接近明茨伯格六种组织形式中的一种？
你是否认为法国国家铁路系统公司更接近于一种混合的组织形式？

阅读材料

注 释
年）
， 。

明茨伯格（ 年 ），
技术顾问机构是组织的一部分，分析家都在组织的这部分里工作。这是组织的参
谋机构，在直线权威等级之外，他们计划和控制其他人的工作，例如，工作研究
分析家、调度人员、质量控制工程师、计划制定者、预算制定者、会计师和操作
调查人员。
在明茨伯格 年的 论文 里，称 这种 简单的 结构 为企 业家组 织。 在图 中我们只
列举了与主要协调机制相对应的组织形式。组织结构的其它元素（如主要组成部分、
地方分 权类型及上 下相关的 变量等）可 以查阅明茨 伯格在 年和 年的论文。
政治组织在图 中被删去了，因为它反映的是协调的缺陷和结构的不足。
多年以后 当苹果公司走到破产的边缘的时候，史蒂文 乔布又回到了苹果公司，出
任
以前被明茨伯格（ 年）称为
很 有 趣， 从 经 济 学 家的 观 点 来 看 ，内 部 劳 动 力 市场 是 通 过 形 式化 的 存 在 来 描述 它 的
特征的（ 。但是，假设我们正在处理组织的内部市场，假
设 组 织一 般 是 由 某 种程 度 的 形 式 化来 描 述 其 特 征的 ， 那 么 对 于一 个 组 织 理 论学 家 来
说，内部市场的不同特征是竞争所允许的，部分通过价格来实现。
关于经济行为植根 于何处的问题，参见 年）
。
麦考莱 年 ），
 协调和信息

在第 章中我们提出了一个基础概念性的理论框架，它涵盖了组织经
济学分析的基本内容。组织经济学分析是从社会的劳动分工开始的，也正
是劳动分工使对各专业化经济实体之间的协调成为必要。我们已经讨论了
经济交易存在两种理想的协调机制：市场和组织。我们同样也说明了信息
需求在任何情况下都存在，并且决定了协调机制的选择。这一章我们就要
探究这些信息需求，指明一些基本的信息问题，并且讨论组织是如何被看
成是这些问题的解决方法的。在本章第 节中 ，我们要探究不同情况下信
息需求的不同，并且说明它是怎样与市场和组织协调联系起来的 。我们的
目的是让你对这种情况有一个直观的感觉。在本章的许多课程里 ，我们会
渐渐地使用更加准确的语言，进行更加准确的区分 ，进而引入涉及信息问
题的经济分析的主要概念。
让我们再次把理想市场作为分析的起点。哈耶克锡市场的例子（见第
章）就非常接近理想市场 。锡市场上有大量的买者和卖者在活动。让我
们假设他们中的每一个人的活动对市场上锡的价格都没有特殊的影响，因
为所有的买者和卖者都是微不足道的 。这也就是说 ，他们个人的交易对市
场价格没有影响，因为交易量是如此的巨大以至于个人交易的作用微乎其
微。只有当所有这些个人交易集合起来的时候（经济学术语为聚集），他
们才对市场价格的形成具有显著的作用。正如第 章讨论的，我们说在这
种情况下完全竞争是存在的。在完全竞争条件下，每一个个体经济实体都
价格接受者 是一个价格接受者：它不得不接受现有的市场价格 ，并且不能对价格水平
有任何的影响。而只有在价格能够为市场各部分传达全部必要信息的情况
下，我们才能说价格是充足的决定指标（
在完全竞争市场上价格能够作为充足的决定指标，是因为经济实体能
够做出的决定十分有限 。给定现有市场价格，每一个卖者只能决定卖出多
 少（ 或者生产 多少）， 每一个买 者只能决 定购买多 少。因此 两方都只 能决
定锡 的量。在 完全竞争 的条件下 ，许多其 它类型的 决定与完 全竞争模 型的
假设 是不相关 的。这些 假设其中 之一实际 上就是市 场上存在 大量的买 者和
卖者 。事实上 ，正因为 存在如此 之多的买 者和卖者 ，当我们 想要以市 场价
格进 行交易的 时候，我 们才能总 是可以找 到交易的 另一方。 另一个关 键的
同质商品 假设 是我们所 交换的是 同质商品 ，即市场 上同类商 品之间是 无差别的 ，是
按照 惟一的一 个标准化 模式生产 出来的。 因此我们 不需要关 心商品制 造和
买卖 的多样化 。这里没 有质的区 别：我们 卖给谁商 品或者买 谁的商品 都没
关系 。此外， 作为这些 商品的购 买者，我 们能够很 容易地观 察到我们 是否
得到 了我们所 预期的东 西：我们 所要做的 全部事情 就是检查 发货量。 正如
我们 看到的， 这些条件 （大量的 买者和卖 者、同质 商品）中 的每一个 都与
现实 世界中的 绝大部分 情况不相 符。正如 萨缪而森 在他关于 经济学入 门的
著作中提醒人们注意的：

一 个 反 对 者 一 定 会 像 伯 纳 德 肖评价基督教那样说完全竞争市场：
它惟一的问题在于它永远无法得到验证。

只有在 一种情况下价 格机制才能成 为足够的协调 机制 ，这种情 况就是

相关经济实体对信息的需求非常有限。基本上来说，只有当价格可以吸
收 、包 含和反映 所有必要信 息的时候 ，我们才 能把价格机 制当作惟 一的沟
通工具 。让我们 来考察某些 价格机制 对沟通所 需要的必要 信息不充 足的情
况 并且将我们非常接近完全竞争市场模型的情况作为考察的起点。
首先，让我们看一看零售业市场，例如杂货店和超市。你是否曾经奇
怪过为什么各种产品让人看起来差别那么大？有些产品是有包装的 ，有些
则没有 ；有些是有商标的，有些则没有；有些是可以被顾客检查的 ，有些
则不能 。我们提出存在这些差别的一个主要原因是产品质量的多样化寓于
这些差别之中。例如，糖是一种非常标准化的产品，以至于大多数人都只
在 意它 每 斤的 价 格 。人 们 没有 意 愿 在购 买 糖这 种 商品 之 前 去检 查 这种 商
品，也不太在乎它的牌子。现在把它与其它商品做个比较 ，例如水果。正
常情况下，水果都放在顾客面前的货架上。顾客也往往要挑拣一下 ，并且
选择一个他愿意接受的价格去购买。我们提出这种情况的主要原因是水果
的质量是多样化的，造成多样化的原因有季节 、地域和运输时间等 。顾客
在购买之前想要得到第一手的判断资料。价格作为衡量质量尺度的信息沟
通工具是不充足的。一个较高的价格应该代表一个较高的质量，但是我们
中的大多数人都不认为这种机制的运行是无瑕疵的。
对于许多零售产品来说，一个中间的解决办法是最大可能地使质量标
 准化 。例如，汤料也是一种质量多样化的产品。但是潜在的购买者要在购
买之前获得对汤料这种产品的第一手的经验资料是很困难的 。通常对这种
信息问题的解决办法就是打出品牌商标，假设品牌商标能够反映这种汤料
的质量等级。通过广告，通过消费者经验的积累，通过使用多种品牌的产
品（汤料和佐料），我们学会了把商标品牌作为区分产品质量等级的标准。
至少在我们第一次购买某种商品的时候，我们可以依赖于这种标准并把它
视为一种精确的质量指示器。如果通过这种方法购买的产品与我们预期的
质量相符，那么我们对这种标准的信任就会增加。商标可以被看成解决信
息问题的一种办法。这种解决办法对那些愿意投资创建和保持他们的商标
信誉的组织来说是可行的。
上面的例子假设存在一种真实的产品质量 ，因此 ，信息问题就是把这
种真实的产品质量传达给消费者。但是在某种情况下 ，产品的质量可能对
任何人来讲都是未知的。超市可能就是这种情况，它想要确保的是它下一
年的水果供应 ，无论下一年水果收成怎样。在这种情况下，超市会同供货
商签订一个长期的合同。但是水果的收成取决于未来的天气 ，无论超市还
是供货商都不知道它会怎样。这种情况我们说水果的质量是不确定的 。市
场可以在不确定的情况下运作 ，至少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这时候，超市和
供货商就很难在合同里达成一致，合同只能就下一年水果的发货量做出规
定（在某个价格水平上）。在确定了下一年的水果供应量之后，双方再制
定一个感觉公平的价格。在存在不确定因素的情况下 ，交易双方对于价格
有着相反的利益。因此交易双方会根据下一年水果的实际质量水平，做出
意外声明合同 不同的价格规定。这种合同被称作意外声明合同（
。这种合同条款的特殊在于承认相关的不确定性 。注意，这种合同只
有在双方能够对下一年的水果质量进行测量的情况下才是可能的。如果这
种质量测量是不可能的，那么交易也是不可能的。
市场可以处理某些具有不确定性的问题，但是它不能处理很多这样的
问题 。原因很简单，对人类的大脑来说同时玩转很多具有不确定因素的事
情是不可能的 ，因此 ，在有很多不确定因素的情况下 ，我们是不能签订意
外声明合同的 。假设水果供应商打算研制开发新品种的嫁接水果，比如在
苹果和梨之间进行嫁接产出的苹果梨 。设想这需要大量的投资，例如投在
实验室里或者投给专业的生物学家。如果供货商打算负担这些投资的一部
分，然后通过提供给超市一份苹果梨的发货合同（预付）转嫁给超市 ，这
里就有问题了 ，超市是否愿意承担这部分投资？研发新品种的嫁接水果有
太多的不确定因素（技术需求 、大量生产的可能性及顾客口味等），以至
于列明所有可能的意外情况或意外情况的组合几乎是不可能的。因此 ，这
 个合同 不能签 ，并且交易的 基础也不 稳固 。在 这种情况下 一个组织 的解决
办法可 能是在超 市和水果供 应商之间 实行纵向 整合 ：一方 吞并另一 方 。这
种组织 的解决办 法也是价格 机制和生 产调节不 能吸纳全部 相关不确 定因素
这一事实的解决办法 （我们会在第 章回过头来讲这个问题）。
最后 ，让我们来研究 存在有用信息 但是信息分布 不均匀的情况 ，这就
信息不对称 是信息 不对称 。我们说供货 商在实验 室里开发 了新品种苹 果梨 ，但 是他自
己却没 有足够的 经济实力或 者精力去 建立种植 这种苹果梨 的大规模 产业 。
这样他 们就有两 条路可以走 。一条是 在市场上 出卖他的知 识 ，例如 卖给其
他的供 货商 。但 是这里有一 个基本的 困难 。其 他的供应商 想要确切 地了解
他们所 购买的商 品 。苹果梨 是怎样生 长的 ？苹 果梨生长的 过程有哪 几步 ？
每一步 必须的投 入是什么 ？苹果梨对 天气条件 的敏感度怎 样 ？它们 能够抵
抗一般 的苹果和 梨的病虫害 吗 ？在潜 在的购买 者能够确定 新的苹果 梨生产
配方的 价值之前 ，所有这些 问题都必 须回答 。但是 ，如果 所有这些 问题都
被回答 了 ，其他 供货商就已 经得到了 他们自己 生产苹果梨 所需要的 全部信
信息的基本悖论 息 。这 就是信息 的基本悖论 ：信息的 价值必须 通过揭露信 息才能传 达给另
一方，但是这种揭露又使得信息失去了价值。
苹果梨 生产者可以走 的另一条路是 利用组织 。例 如 ，他可以和 其他生
产者达 成一个合 作协议 ，这 个协议可 以有效地 分散风险 。对此 ，我 们将在
第 章第 节中详细论述。
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讨论过下面几种情形：

价格不能反映商品的所有衡量尺度；
存 在 不确 定 性；
存在信 息不对称。

特别地 ，在信息 不对称的 情况下 ，产生了很 多有趣的 问题 。原 因在于

投机行为 信息不 对称会造成 投机行为 。投机行为 （也叫战略 行为）问题 将在第 章
进行 更全面的 描述。这 里我们只 举例说明 一下，例 子来自缪 格荣和罗 伯特
的 论 文 。 这个例子还介绍了完全信息、不完全信息和信息不对称之间的
区 别：

为了得到一个关于信息不对称在战略行为中的作用的观念，我们
考虑三个简单的卡片游戏。在第一个游戏里，每个玩家得到五张牌，
每张都 是正面向上 ，各个玩家 都可以看 到所有牌的 大小，然后 根据大
小来打赌。在第二个游戏里，每个玩家也得到五张牌，其中几张正面
向上，剩下的正面向下，在不看底牌的情况下，各玩家根据大小打
 赌。在 第三个游 戏里，玩 法和第二 个游戏相 同，只是 每人可以 看自己
的底牌，而不能看别人的底牌，然后再打赌。
第一个 游戏是一 个完全信息 的例子。 每一个人知 道每一件 事，就
像我们 假设人们 总是喜欢 钱多不喜 欢钱少一 样，完全 信息情况 下会发
生什么 事情根本 不值得一 提：肯定 没有人去 打赌，甚 至根本没 有人愿
意 费 神 去 玩！
第二个 游戏是不 确定信息或 者不完全 信息的例子 ，但是没 有信息
不对称 ……这种 类型的游 戏对学习 保险、风 险投资以 及求学等 问题来
说都是 一个很有 用的模型 （特别地 ，如果我 们把这个 游戏规则 修改成
同时掀 开底牌， 然后打赌 ）。但是 ，它的玩 法本身不 能产生任 何有趣
的战略行为模型。
第三个 游戏涉及 信息不对称 ：存在有 用的公共信 息，而每 个玩家
又有他 的或她的 底牌的私 人信息… …很显然 ，私人信 息的存在 能够导
致有趣 的战略行 动：诈骗 、发出信 号及建立 名誉等。 这也是扑 克能够
流行不衰的原因。

下一节 我们将继续 研究信息问 题的结果 ，特别是信 息不对称的 结果 。

从上面的例子 中 ，我们希望你能从直 觉上理解信息问题对于 解释某些特殊
交易的协调问 题至关重要 。所有的协 调都需要信息 。当两方 希望进行一场
交 易 ， 他 们 必 须 都 获 得 必 要 的 信 息 。市 场 和 价 格 可 能 传 递 某 些 类 型 的 信
息 ，但是通常 不是全部的必要信息 。通过组织协调 ，其他类 型的信息才能
被传递 。在下 一节里 ，我们将通过介 绍一些信息经济学的概 念 ，进一步发
展这一基本观点。

隐藏信息

信息经 济学是经济 学的一个年 轻的分支 。它通过研 究信息问题 和信息

特征 ，启发我 们的思想 ，进而发展经 济学理论 。他的一些主 要的思想火花
来自对保险问题的分析 。我们将在下面和第 节使用这其中的一些经典案
隐藏信息 例来介绍隐藏 信息和隐藏行为的概念 ，隐藏信息又叫逆向选 择 ，隐藏行为
隐藏行为
又叫 道德 风险。
逆向选择
道德风险 首先 ，隐藏信息 。举例说明 ，设想一个 国家没有健 康保险 。让 我们把
这个国家叫做 “死亡之国” 。你已经 移民到了这个国家 ，并 且你也已经确
定这里确实没 有健康保险存在 ，所以 你决定开展保险业务去 填补这个市场
空白。你要怎样进行呢？正常的程序是雇用保险精算师。 保险精算师将
确定这个国家 人口的健康风险 。她可 能会画出一条钟形曲线 （一个正态分
 图 死亡之国人口的健康风险

布）
，如 图
我们可以从图 中观察到 ，死亡之国的人口包括健康风险非常低的
人（由图中向左的趋势表示），也包括健康风险很高的人（向右的趋势）。
可能的情况是 ，老人趋于向右的位置，因为健康风险随着年龄的增加而增
加。再例如有遗传性健康风险的人或者吸烟的人都比同龄人更趋于靠右的
位置。另一方面， 也有年龄较大的人身体很好，因此比同龄人的健康风险
低。在死亡之国，人们都或多或少地知道自己属于哪个健康风险等级。
如图 ，在健康风险分布的基础之上，保险精算师可以计算出保险
率，而为了能够确定开展这项保险业务的范围，你是一定要知道这个保险
率的。我们说这个保险率是在图 的基础上计算出来的 ，它说明了死亡
之国全部人口的情况。在本质上 ，这个比率反映了平均风险 。现在你进入
此市场，并根据平均风险率提供你的新产品 健康保险单。死亡之国里
的哪些人会购买它？预计那些健康风险高于平均风险的人会热切地接受你
的报价。原因很简单：在一个反映平均风险的比率上，你的产品对那些高
风险的人来说是一个极大的吸引 。很少有健康风险低于平均风险的人会买
你的保险单。对他们来说你的产品没有吸引力。
逆向选择 在保险经济学中 ，这种现象被称为逆向选择 。这样的行为将会导致以
下后果：你将结束你的这项业务 ，因为人口中风险高的那部分人更多地买
了 你的 保 险 单 。风 险 高的 人 已 经根 据 你的 报 价 自己 对 自 己进 行 了 自我 选
择。他们已经有了申请健康保险的动机。作为这种逆向（客户）选择的结
果你将被迫提高你的比率 但是这也会产生一个逆向的影响。在这一较
高的比率上，保险单即使对平均风险的人群也失去了吸引力 。这样将导
他们停止投保 ，进而导致你的保险业务的失败。还有极端的情况，逆向选
 择能够 变成一个自 我加固机制 ，它能使得健 康保险单成 为不可能在 市场上
报价的 产品。在钻 研这个问题 可能的解决办 法之前，让 我们首先来 考虑一
下逆向选择现象的基本特征。
隐藏信 逆向选择是信息不对称的一个基本类型。它是一个隐藏信息（约瑟夫
阿 罗， 年）的问题，潜在交易的一方比另一方获得了关于交易相关多样
性的更多信息，这里指死亡之国的人比你的保险公司获得了关于个体成员健
康状况的更多信息。保险合同签订之前信息问题就已经存在了。用信息经济
事 前信 息问 题 学的语言来说就是一个事前信息问题。对于你的保险公司来讲，问题是怎样
确定你的潜在顾客代表的真正风险：确定潜在客户的风险程度是不是同死亡
之国的平均水平一致。如果不是，你就据此调整你的保险率或者风险依赖率
（例如，部分依靠年龄）。在某种程度上，公司能够获得一些信息，如年龄，
来确定这些风险。但是，那些寻求保险的人比保险公司更清楚风险因素，如
遗传病的风险、吸烟的习惯等。他们没有动机去诚实地反映这些信息，因为
这会不利于他们买到健康保险。相反地，他们却有动机去隐瞒这些信息，例
如，就算知道自己的健康风险高于平均水平，他们也会对此保持沉默，并且去
买一份健康保险。没有当事人的合作，保险公司根本没有办法获取这些信息。
这个例 子中的信息 结构与上一 节讨论的第三 种卡片游戏 的信息结构 是一致
的。逆 向选择现象 的出现是因 为一方拥有与 潜在交易相 关的私人信 息，而
这些私 人信息基本 上不能被另 一方觉察。正 是这种私人 信息的不易 察觉性
构成了信息问题的实质，并把风险转嫁给了交易的另一方。
逆 向 选择 问 题 大量 地 存 在于 社 会 上。 表 举了一个例子 。另一个例

表 血 液捐 献

世界 上很 多地 方都 存在 一系列 的用 作输 血目 的的高 质量 血液 的短 缺问 题。假 设你 是一 个这 种血

液的 潜在 需求 者，可 以想 像你 一定希 望这 种血 液是最 高质 量的 ，也就 是说 这种 血液是 完全 未受 感染
的（ 如肝 炎病 毒、艾 滋病 毒等 的感染 ）。 如果 更多的 人可 以确 信被捐 赠了 这样 的血液 ，那 将是 非常
有益 的。 理论 上，这 种血 液是 可以卖 一个 很高 的价钱 的。 但是 ，我们 发现 大部 分这种 血液 的采 集还
是在 自愿 捐献 的基础 上组 织的 ：问题 出现 了， 血液的 供给 问题 就变成 了寻 找自 愿捐献 者的 问题 。为
什么 这里 不能 有更多 的商 业行 为呢？ 为什 么血 液的采 集不 能由 价格机 制控 制呢 ？原因 之一 是用 钱来
收购血液导致了逆向选择问题的出现。肝炎病毒、艾滋病毒等在药物依赖人群中感染的概率比较
高， 因为 他们 由于共 用针 头等 的原因 而互 相传 染。同 时， 他们 对现金 的需 求也 高。因 此对 这些 人来
说“卖血”特别有吸引力。这样在市场上采集血液的任何尝试都有可能吸引很大一部分病毒携带
者 。如 果我 们不 能 地 确 定血 液 测 试 过程 能 够 保 证收 购 的 所 有 血液 都 是 完 全未 受 感 染 的， 包 括
任何 可能 的新 的病毒 变异 的感 染，那 么这 种逆 向选择 是绝 对不 可接受 的。 相反 地，志 愿捐 献体 系可
以确保那些知道或者怀疑自己是病毒携带者的人没有动机去做献血志愿者（梯特缪斯， 年 ）。
另一个原 因在表 中给出。
子来自旧车市场 ，即阿克劳夫在 年所做的 分析 。阿克劳夫 想要解释
为什么在使用不久的二手汽车（未注册的）和新汽车之间有如此大的价格
差 异 。假 设你 刚 刚 买了 一 辆新 车 ，比如 说 福特 ，并且 只 开 了很 短 一段 时
间，这时候你买彩票又中了一辆梅赛德斯。现在你打算卖掉福特。很正常
你要接受价值为这辆福特车原买价 的损失 。这是为 什么 ？阿克劳夫的
回答从一个假设开始，假设市场存在好车和坏车。我们就把坏车叫作“柠
檬车” 。当我们买了一辆新车，我们所有的人都面临着同样的风险 。所有
相关各方都意识不到这辆车是不是柠檬车。你的福特经销商意识不到他卖
给你的是好车（正常情况下）还是柠檬车（例外情况下） 。同样地 ，你，
作为买方，也不能通过一次试驾就察觉出有什么不同。所以，我们所有人
都面 临同样 的不确 定性 我 们 买 了 一 辆 新 车 而 它 却 是 一 辆 柠 檬 车 。但
是，在拥有这辆车一段时间以后，车主会对这辆新汽车的质量有切实的看
法。可能这时候他才发觉某些（潜在的）问题 。这就是信息不对称 ：旧车
的卖者比潜在的买者知道更多关于汽车质量的信息。但是 ，买者没有办法
区分旧车的好坏 。正因为他们无法做出区分，好车和坏车就一定会以同样
的价格被出售。在这个价格水平上，好的旧车的车主没有动机出售他们的
汽车。而这个价格对出售柠檬车的车主却很有吸引力。结果，在旧车市场
上买到一辆柠檬车的可能性要远远高于在新车市场上。这种风险将会反映
在市场价格上。尽管你的福特车没有任何问题 ，它的卖价也反映了旧车是
柠檬车的更高的可能性。重申一遍，基本的问题是对买者来说旧车的真实
质量是不易察觉的。卖者拥有私人信息，但是他们没有同买者分享坏车信
息的动机。坏车风险自我选择地进入了旧车市场，而买者无法在他的位置
上规避坏车风险 。如果不采取对应的解决方法 ，旧车市场可能也就无法存
在了。这种“柠檬效应”也会出现在劳动力市场上。表 举例说明。
幸运的是，在许多情况下，对隐藏信息的问题都有很多解决办法，尽
管这往往只是部分解决办法 。因为问题的实质是某些信息不容易被察觉，
我们就要试图增加这些隐藏信息的可察觉性。在健康保险的案例里 ，我们
可以要求做身体检查。这至少可以揭示已经存在的问题，当然还是不能揭
示遗传性疾病的风险。同样地，一个旧车的买主可以坚持要求给汽车做检
查。这种检查可以由资深的汽车经销商来做，这些汽车经销商可能对自己
品牌的汽车在旧车市场上的交易情况很感兴趣 。在有些国家，可以由汽车
联合会安排独立的检查。因此在这些国家消费者组织起来共同对付信息问
题。再说一遍，检查只能揭示表面问题，而不能确保这辆车到底是不是一
辆柠 檬车。
对付隐藏信息还有其它的战略。这些战略大多指向相关风险。对于健
表 下岗工人和柠檬车

假 设你 在一 家公 司工 作， 你受 到了 国际 竞争 的 激烈 挑战 的严 重威 胁。 在即 将到 来的 公司 重组 中
将有 的白 领工 人被 解雇。 但是 ，公司 也有 可能 破产： 一旦 破产 每个工 人都 会失去 他的 或者 她的
工作。你认为由于公司重组使你失去工作和由于公司破产使你失去工作对你而言有什么不同吗？
在 一个 信息 不对 称的 世界 里， 假设 你现 在的 雇 主关 于你 的生 产能 力比 你潜 在的 未来 的雇 主拥 有
更多的信息 这 个假 设是 合 理的 。如 果 由于 公司 重 组的 原因 你 被解 雇了 ， 那么 你未 来 的雇 主就 可
能会认为，在你当时的 雇主看来，你是属于那 生 产 能 力 最 低 的 工 人 里 的 。这 样 你 就 很 难 再 找 到
一 份新 的工 作， 或者 你不 得不 接受 一份 比现 在低 得多 的工 资。 你被 解雇 这个 事实 对于 你未 来的 雇主
是 一个 消极 信号 。如 果公 司破 产了 ，那 么就 不会 有这 个消 极信 号， 因为 所有 工人 都必 须离 开。 所以
如 果公 司破 产， 你会 比较 容易 再找 到一 份工 作。 这种 影响 在统 计调 查中 得到 了证 实： 下岗 失业 的白
领 工人 的收 入明 显低 于由 于工 厂关 门而 失业 的白 领工 人的 收入 。并 且下 岗失 业白 领工 人的 待业 时间
也比由于工厂关门而失 业的白领工人的要长（
因此，你最好在公司破产的时候离开，而不要在公司重组中被解雇。

康保险中的逆向选择问题，一个解决办法是集中风险。如果这份保险单能
被制作成一份对死亡之国全体居民的集体保险单，那么这个问题就可以解
决了 ，因为这时候保险精算率能够反映人口的真实健康风险 。当然，这种
解决办法只有在互助保险公司或者国家保险的情况下才能被采纳。另一个
可供选择的战略是重新分配相关风险。在一个旧车交易中，买卖的旧车是
一辆柠檬车的全部风险都由买方承担。事实上，我们可以对其中的部分风
险进行重新分配 要卖方提供一个担保，担保某些风险在一定时期内仍
由卖方承担。通常修车厂可以提供这样的一个担保 。这个担保的可信性很
大程度上依赖于出具它的组织的类型。你不会轻易相信一个废旧汽车修理
厂出具的这类担保。最后，风险有时候能够被自然地、粗略地分割，然后
被分别解决掉 。在许多国家，健康保险被分割成两部分，一部分由个人来
处理，另一部分通过社会保险集体解决。在旧车市场上，实际上你能够选
择是从个人那里购买，还是从废旧汽车修理厂购买 ，还是从被普遍认可的
经销商那里购买。你应该知道市场的每一部分的风险特征都是不同的，从
而其交易条款也是不同的。
总之，我们必须强调的一点就是：隐藏信息是一个无论在市场上，还
是在组织中都存在的问题。它可能导致健康保险市场的崩溃和保险公司的
破产。某一交易方无法观察到的私人信息会导致许多交易被排挤出市场或
者组织。这些交易包括你作为个人试图把你的福特车卖给个人，以及你作
为某个部门的主管要把某辆车、某个人或者某个思想卖给另一个部门。隐
藏信息，或者只是一种怀疑 ，会阻止这两种类型的交易。但是，我们希望
从上面的例子里你可以明白 ：对于解决隐藏信息特殊问题的方法 ，市场和
 组 织是 不 同的 。对 某些 类 型的 问 题 ，市 场 有合 适 的解 决 办 法 ，如 市场 分
割 。对 另 一些 类 型 的问 题 我们 就 需 要组 织 了 ，如 互助 保 险 公司 和 客户 协
会。因此隐藏信息的问题为我们引出了本书的基本观点：市场和组织提供
不同的方法来解决经济交易中涉及的信息问题 。哪种协调机制或协调机制
的组合最合适，取决于相关信息问题的类型以及解决这一信息问题的方法
的类型。我们在下一节中将进一步发展这一观点来解决隐藏行为的问题。

隐藏行为

隐藏行为 隐藏行为（或者道德风险）是在市场和组织这两种情况下都能够发生
事后 信息 现象 的一种信息不对称行为。但是，它不是一个事前信息问题 ，而是一种事后
信息现象。也就是说，它是指交易各方可能采取的行动发生在他们同意进
行这项交易之后 。如果这些行动对于交易的另一方是不易察觉的，并且如
果这些行动会损害交易另一方的利益 ，那么这些隐藏行为就会阻碍这项交
易的完成。更严重的情况是对这种隐藏行为可能性的预期也会阻碍这项交
易的完成。我们举例说明这几种情况，还是从保险领域开始。
举失火保险的例子。在荷兰，个人失火保险单适用于由于失火引起的
个人物品损害，失火的原因可能是雪茄烟或者烟头。这种保险现在已经废
止了。原因是保险公司面临着这样的窘境：要求扩大这项保险覆盖面的呼
声一浪高过一浪 。例如，投保人认为衣服和家具的损毁也是火灾的结果，
也应该在理赔范围内，等等 。有趣的是，这些衣服并不是新衣服而是去年
的老样子。这里有一个典型的隐藏行为的问题 。一旦对这种事故给予了理
动机作用 赔，这里就会有一个投保行为的动机作用的问题。投保人就会开始不注意
他的行为，比如因为大意泄漏了什么可燃物，甚或会出现极端的情况，比
道德风险 如故意恶意纵火 。这个例子给出了道德风险这个术语。调查落实火灾到底
是由不可抗力引起的还是投保人故意制造的，对于保险公司来说，几乎是
不可能的。结果 ，当要求对这项保险覆盖面增大的呼声过高了的时候，这
项保险业务就不能继续下去了。
旅游保险是一个同样的例子，它也提供了解决此类问题的一种组织方
法。在旅游保险项下，我们可以对我们在国外旅行途中丢失的个人物品提
出理赔要求。在这种情况下 ，许多人不再害怕遗失事故的发生，甚至出现
了某种程度的谎言和诈骗。显然地，投保人的数量在不断地增多，他们试
图用旅游保险索赔的方式来部分地解决他们的旅游资金问题。为了对抗这
种趋势 ，荷兰的保险公司已经建立起了一间合资公司负责管理集体数据库
来记录这些索赔 。此外，他们还在戳穿诈骗行为的尺度上达成了一致，比
如联合拒绝索赔的数额特别高的客人的要求。通过这个数据库，他们分享
信息并遏制这种诈骗行为，如戳穿那些一份失物清单却在不同的保险单中
申报两次的人，还有那些通过从一个保险公司跳到另一个保险公司实施诈
骗行为的人。显而易见的是，这些组织安排是为了克服或者部分克服隐藏
行为的不易察觉性。
当我们离开保险领域的时候，我发现隐藏行为问题有很多很多 。举旅
游销售人员的例子来说 ，他与公司签约去发展一个新地区的旅游业务。如
果他带回来一个令人失望数量的订单 ，那么原因可能有多方面。可能是因
为他没有尽最大的努力而去追求其他利益了，也可能是因为这一地区的竞
争是僵化的，或者消费者的口味不同 ，一年中的旅游时机选择得不好等。
问题是公司不能区分这些原因，因为这些是不易察觉的。正如上文所讨论
的，一种战略是增加可察觉性。这可以通过监督销售人员的行为或者进行
市场调查来实现。另一种战略是考虑分担风险的安排。如果发给销售人员
的是固定工资，风险就完全在公司。无论销售人员投入多大的努力，他始
终获得同样的工资。所以在这种交易中他不承担任何风险。 同时，也没
有动机使他投入他应该能够投入的努力，更不用说额外的努力。结果，令
人失望的产出的风险全部由公司承担了。另一方面 ，如果发给销售人员的
工资是完全变动的，那么全部风险将由销售人员一个人承担：没有订单就
没有工资 。这应该是不能被销售人员接受的。因此 ，公司应该和销售人员
通过谈判达成一张工资表，包括固定和变动两部分工资。这两种工资因素
混合决定了特殊的风险（和动机）分配。第 章我们讨论代理理论的时候
会回过头来讲这种类型的解决方法。
最后一个例子，假设即使你能够观察到它们，你仍然不能确定行为的
正确性 。内科医生和病人的关系是这种情况的一个例子。这种关系最基础
的就是医生在医药事务上的高级知识 。即使医生让你知道他对你进行治疗
的每一步，你通常也不能做出判断他的行动是否是用心的 ，他是否能为他
所 做事 情 负责 。由 于专 业 知识 的 存 在 ，这 里有 一 个基 本 的 信息 不 对称 问
题。一般情况下你没有正确破解医生行为信号的能力。你想要得到某些担
保，保证这种信息不对称不会剥夺你的最高利益：你想要得到你能够得到
的最好的治疗。在这种情况下，医药协会会通过发展专业操作代码 ，通过
要求对它的成员进行不断的教育，以及通过总结病人抱怨 （坚决打击不合
标准的医疗行为）等方式试图提供给你某些这样的担保。因为这些组织安
排可以给你作一些担保，你就不用需求更高水平的担保了 。到最后 ，职业
道德和个人的责任感成了惟一的解决医生和病人之间的信息不对称的办法
（ 约瑟夫 阿罗， 年， 年）
。
 总结这一节，我们要列举隐藏信息（逆向选择）和隐藏行为（道德风
险）这两个概念之间的某些相同点和某些不同点。一个基本的相同点是它
们都是不易察觉性问题的结果。任何时候，如果交易的各方都能观察到他
们所需要的所有信息来准备和进行这场交易，则与这两个概念毫无关系。
第二个相同点是信息分布不均匀。交易的一方拥有私人信息，而这对于另
一 方来 说 是不 易察 觉 的 。这 些私 人 信息 是有 价 值的 ，它会 影响 交 易的 条
款。因为这些信息是私人的，它的所有者能够决定揭露它还是不揭露它。
当揭露它会不利于其所有者的利益时 ，其所有者就没有动机这样做。最后
一个相同点是这两个问题都可以在市场上和组织里发生。但是，市场和组
织对这些问题提供不同的解决方法，虽然是部分的解决方法。
隐藏信息 这两个概念的不同点如下：隐藏信息是一个事前概念，它是指私人信息
隐藏行为 存在于各方达成一个交易之前。隐藏行为是一个事后概念，它是指私人信息
发展于交易执行的过程之中。此外，它还表示了一个私人信息的特殊类型，
即关于交易中某一方的不易察觉的行为。进一步讲，这种行为是有价值的，
它会影响交易的条款。如果一个保险公司发现有疏忽和诈骗现象发生，它就
会停止这项保险业务。那么投保一方就没有动机揭露这样的信息。道德风险
和逆向选择这两个概念之间的相同点和不同点在表 中举例说明。

表 保险业从业者最可怕的恶梦

保险可以降低由意外事故带来的经济损失。但是它也增加了这些意外事故发生的风险。
飞 机相 撞、 石油 泄漏 及生 产 故障 一般 都是 不可 预 测的 。但 是它 们并 不是 完 全随 机的 ：有 时候 它
们 的发 生是 受人 类活 动的 影响 的。 尽管 保险 可以 在经 济方 面保 护人 们不 蒙受 灾难 带来 的损 失， 但它
却会反过来促成更多灾难的发生。
保 险公 司开 展业 务的 理论 基 础是 集中 风险 ，它 收 取每 一位 客户 保险 金惟 一 的依 据是 所有 风险 的
平均值。这种方式是很有吸引力的。但是仍然出现了两个问题，经济学家称之为“逆向选择”和
“ 多大 风 险 ”
。
投 保动 机最 大的 顾客 往往 是 那些 让保 险公 司承 担 最大 风险 的人 ，这 就是 逆 向选 择。 例如 ，如 果
一 个人 已经 生病 了， 那么 他一 定非 常急 于购 买健 康保 险。 这增 加了 保险 公司 赔偿 的可 能性 ，因 此，
增加了健康人投保的成本，但是这不会增加社会的总体风险。
而 道德 风险 会增 加社 会的 总 体风 险。 也就 是说 保 险金 对于 保险 公司 的客 户 来讲 是一 个诱 惑， 一
旦 某个 人买 了保 险， 他就 愿意 比他 的正 常情 况冒 更多 的风 险。 道德 风险 有很 多不 同的 表现 形式 。例
如 某个 人明 知道 某些 事情 会给 他带 来损 失， 但他 还是 会增 加从 事这 些事 情的 机会 ；再 如某 个人 买了
汽 车保 险， 那他 开车 就会 比没 有买 保险 的时 候更 加不 计后 果。 即使 一个 投保 人会 试图 降低 发生 灾祸
的 几率 ，但 他也 会用 一种 增加 潜在 损失 规模 的方 式来 做这 件事 。例 如， 一家 企业 发现 它的 产品 有问
题 ，它 不会 在开 始时 候通 过诉 讼自 己解 决这 个问 题， 它会 隐藏 这个 问题 ，直 到后 来发 生了 更大 的风
险问题，让保险公司来承担这些损失。
资料来源：
《经济学家》， 年 月 日
 假设现在这些概念已经通过举例很充分地讲明白了，下面我们要更正
式地继续介绍信息经济学的基本概念。

信息的价值

如果世界上每一个人都知道每一件事，那么信息经济学就没有存在的
必要了 。如果信息资源不是稀缺的，那么它也就没有什么可以用经济学来
研究的了。从经济学的角度研究信息，就是要研究信息的稀缺性，以及这
种稀缺性的价值。我们首先举一个个人决策者的例子，他在面临着不确定
因素的条件下，要做出决定选择一种行动方案。用博弈论的语言来说（下
一章的主题），这就是个人与自然博弈的情况。这一节我们要讲的是信息
的价值是如何在这个游戏中被体现出来的。
假设你是标准早餐公司的市场经理。你们公司开发了一种新的产品，
你必须决定是否把它推向市场 。如果这种产品成功了，你将获利，假设获
利数为 ， 单位 是百 万 美元 。如 果 失败 了， 你 会受 损， 假 设受 损数 为
单位还是百万美元 。你估算推出这种新产品成功的概率是 ，失败的概
率是 。你会做出什么决定呢？图 概括了可能的情况。

图 不确定性情境下的个人决策：是否推出新产品

如果你是一个风险中立者，你就会简单地计算出推出新产品的期望价
值：

） （百万美元）

这个结果是盈利的，所以你会决定推出该产品。
决策树 另一种描述这种情形的方法是使用决策树（如图 。决策树一般含
有两种类型的节点 ：一种节点处在个人能够进行选择的位置，图中用方块
表示；另一种节点处在自然随机选择的位置，图中用圆圈表示。逆向思维，
也就是从右往左看 ，我们能够计算出每一个节点的期望价值 。图 中节
点 的期望价值是：
 图 决 策 树 ：推 出 新产 品

（百 万美 元）

节点 的期望价值是 。因 此在 节点 处你就可以选择 而不选择

。节点 的期望价值也是 （百万美元）。这就是这个人与自然博弈的期
望价值。
现在假设开始做市场测试 。首先假设市场测试给了你完全信息 。完全
信息的意思是：这里的信息消除了所有的不确定性。所有在市场测试中，
测试者要做的第一步是弄清推出这种新产品是否会成功 。在这种情况下完
全信息的价值有多大 ？推出这种新产品成功的概率是 （见图 。通
过市场测试，厂商获得完全信息，证明推出这种新产品能够获得成功，因
此推出新产品。而不通过市场测试，厂商也会推出这种新产品，所以这里
同样有一个 的概率市场测试不会改变你的决定 。但是还有 的概率
市场测试的结果是失败的。在这种情况下，因为市场测试，厂商能够避免
受损 ，单位是百万美元。所以通过市场测试，厂商可以有 的概率保
住这个 。在这个市场测试中信息的价值是：

（百万美元）

如果市场测试的成本低于这个金额 ，那么对你的新产品进行市场测试
就是合理的。
在现实中，市场测试很少能给你完全的信息 。在大多数情况下 ，都会
遗留一部分不确定因素。例如 ，如果市场检测是成功的 ，你可能就会认为
新产品真的会成功 ，也许成功的概率会提高到 。如果市场检测失败了，
你就会估计新产品真的可能会失败 ，也许失败的概率会提高到 。图
 图 来自市场测试的不完全信息

概括了这种情形。如果图中的第一行和第二行所表示的概率中分别含有一
个 和一个 ，那么我们就可以认为这里的信息是完全的 。而现在图中所
示的就是一种不完全信息。
为了确定不完全信息的期望价值我们来考虑图 。下 面我 们运 用逆
向思维来计算每一个节点的期望价值。

节点 的期望价值是：

在节点 你会选择 ，节点 的期望价值也是 。节点 的期望价值是：

在节点 你决定不推出新产品，节点 的期望价值是 。为了得到节点

的期望价值，我们需要概率 为市场测试成功的概率 。我们可以用如
下的方法计算 。新产品成功的真正概率等于：

图 决 策 树 ：通 过 市 场 测 试 推 出 新 产 品
 这个表达式一定等于 ，这是已知的新产品成功的概率。所以我们得到：

解这个等式得：

节点 的期望价值是：

通过比较节点 和节点 的期望价值就可以计算出由市场测试得到的

信息的价值。我们知道节点 的期望价值是 ，所以市场测试所得到的信
息的价值是：

（百万美元）

大约为 万美元。重申一次，如果市场测试的成本低于这个数额，你就
应该对你的新产品进行市场测试。

小结：市场和组织的信息问题

在这一章中，我们从经济学的观点考察了信息。我们讲了信息是如何
被看成是一种经济商品 ，如何由它的稀缺性得到它的价值。本章以具有完
全信息的理想市场为出发点。在完全竞争条件下，价格是一个充足的决定
指标，它可以向市场各方传达所有必要的信息。我们已经说明了完全竞争
市 场只 有 在信 息需 求 很有 限 的情 况 才能 运行 。例如 ，如果 商品 不 是同 质
的，那么为商品购买者建立一个衡量商品质量的尺度就是必要的 。用于传
达这些信息的价格机制往往是一个不充足的机制。同样地，在具有不确定
性因素的情况下，价格机制就可能完全不能作为一种协调工具了 。我们要
特 别注 意 的是 信息 不 对称 的 情况 。在这 种情 况 下 ，信 息的 分布 是 不均 匀
的。这将导致在经济交易进行的过程中，某些交易方会利用他们的信息优
势来获取经济优势。
在 信 息经 济 学 中 ，事 前 信 息问 题 和 事 后信 息 问 题是 有 着 根 本的 区 别
的。逆向选择（或者隐藏信息）是一个事前信息问题。这类信息问题出现
在交易的一方拥有与交易相关的私人信息的时候。这种私人信息对于交易
的另一方来说是不易察觉的。在逆向选择的情况下 ，这种私人信息在交易
各方同意进行交易之前已经存在。我们已经通过死亡之国的健康保险的例
子和旧车市场的例子分析过了这一概念。隐藏信息，或者只是怀疑隐藏信
息的存在，会阻碍交易在市场上或者在组织内的进行的。但是，市场和组
织是使用不同的方法来解决逆向选择的问题的。
道德风险（或者隐藏行为）也会在市场上和组织中发生 。它是一个事
后信息问题，是在交易各方同意进行交易之后发生的。隐藏信息和隐藏行
为都是关于私人信息的问题 ，也就是私人信息被交易的一方占有。在隐藏
行为的情况下，这种信息是关于交易一方不易察觉的行为的。这种信息是
有 价值 的 ，因 为 一 旦交 易 的另 一 方 察觉 到 ，它 就 会影 响 交 易的 条 款 。但
是，拥有私人信息的一方没有揭露这些信息的动机。重申一遍，市场和组
织是使用不同的方法来解决隐藏行为的问题的。
最后 ，我们举例说明了一种确定信息价值的方法。要区分两种条件下
做出的决策，一种是在通过移除所有的不确定因素得到完全的信息的条件
下做出的决策，另一种是在保留了不确定因素及信息不完全的条件下做出
的决策 。在两种情况下我们都可以使用决策树来大概理清决策的脉络。这
种决策树也描述了一种个人同自然的博弈。下一章我们将研究更多的博弈
案例 包括两个或者多个参与者的博弈。

课后问题

当前有很多关于社会公仆偷懒的笑话。你认为这些笑话有它一定的真实
性吗？出于讨论的目的，让我们假设政府官员要比企业员工懒惰。你能
用隐藏信息和隐藏行为的概念来解释这种现象吗？
本章第 节讨论了“柠檬车”市场，认为可以通过买者和卖者之间的信
息不对称来解释旧车和新车之间的巨大价格差异 卖者知道这辆旧车
是不是“柠檬车”，而买者不知道。关于新车和旧车之间的巨大价格差
异，你是否有其它的解释？
假设你是 工会 德国最大的工会的谈判代表。你预期在未来
的 四年 里会 有很 多 公司 大量 裁员 。 你知 道如 果一 个公 司 裁员 达到 公司 现
有员工的 ，就一定会产生“柠檬效应”。为了消除这种“柠檬效应”，
你会向你的员工提出什么要求？
在 欧洲 许多 国家 存 在大 量的 互助 保 险公 司， 它们 与投 资 人所 有的 保险 公
司 并存 。大 部分 互 助保 险公 司是 由 农民 创建 的， 而且 直 到现 在， 它们 还
与农业有着紧密的联系。在 世纪的头十年里，在许多国家，如比利
时 、法 国、 德国 和 荷兰 等， 只有 很 少一 部分 社会 等级 很 低的 农民 拥有 土
地 和农 场（ 从前 的 国家 的大 部分 农 场是 贵族 所有 的） 。 这些 农民 非常 贫
穷 。他 们生 产自 己 的食 物， 多余 的 便到 当地 附近 的市 场 卖掉 。他 们农 场
的 房子 通常 是 用稻 草和 干 草搭 盖的 。消防 队在 农 村是 没有 的 。一 旦农 场
失 火 ，农民 便 会失 去他 们 所有 的东 西 ，包 括他 们 生存 的工 具 。投 资者 所
有的保险公司当时也有 ，但是它们大都拒绝这种小农民的投保。你能否
说 明为 什么 在那 个 时候 会出 现农 业互 助 失火 保险 公司 ？

阅读材料

注 释

萨缪而森， 年，
商 标 是组 织 解 决 他 们的 信 息 问 题 的一 种 办 法 。 商标 的 所 有 权 通常 属 于 组 织 。有 时 候
它也可以在市场上进行买卖，例如接管。接管之后它就为另一个组织所有了。
缪格荣和罗伯特的论文， 年，
保险精算师是确定保险风险的专家。对保险精算师这一职业的另一个著名的描述是：
“计 算 生 命的 会 计 师。
”
一位社会学家公正地指出了规范调节这种行为的重要性。当然，存在这样一个事实，
就 是 这种 保 险 覆 盖 面在 过 去 是 可 能的 ， 只 是 现 在不 可 能 了 ， 但是 这 一 事 实 是伴 随 着
使 用保 险 的规 范的 退 化出 现 的。 正如 第 章 已 经讨 论 过 的， 所 有 的经 济 交 易都 植 根
于一系列的行为规范。
当 然 ， 在更 长 一 个 时 期 里， 他 会 承 担 被 解雇 的 风 险 。 由 于时 间 关 系 ， 我 们只 考 虑 一
次 交易。
当 然 ， 我们 可 以 通 过 再 一次 指 向 保 险 暗 示来 总 结 这 个 例 子， 在 美 国 的 “ 诉讼 文 化 ”
的 行 文 中的 确 是 这 样 的 。但 是 ， 在 通 过 法律 手 段 处 理 潜 在的 医 药 界 的 玩 忽职 守 这 个
问 题 上 ，世 界 各 国 存 在 巨大 的 差 异 。 这 种差 异 指 出 了 这 种交 易 的 复 杂 性 （格 兰 诺 维
特， 年 ）。
博弈论简介

在前一章里我们把是否推出新产品的决策用作例子，讨论了信息的价
值。正如我们在上一章第 节中讲的，这种情况可以看作是一个人与自然
之间的博弈模型，讨论了个人在面对不确定因素时是如何决定自己该怎样
做的。这一章我们将进一步介绍博弈论。在每一个博弈中，都至少有两个
参与者 。此外，这些参与者的决策是互相依存、互相作用的。我们的意思
是说博弈论中的任何参与者的决策都受到其他参与者的决策的影响 。任何
参与者在制定自己的决策时都要考虑其他参与者的决策 。本章我们假设任
何参与者都是理性决策者，他们所有的行为都只为自己的利益。另外，我
们还假设所有参与者都认为其他参与者是理性的。
博弈有多种类型，它的两个重要特征是：

相关参与者人数；
博弈阶段数。

图 综合了这两个特征，从中我们可以区分这一章要讨论的博弈的
类型。
本章的目的是让你熟悉博弈论的一些重要内容。博弈论已经渐渐成为

图 本章讲述的四种类型的博弈
 许多学科的重要科研工具，如政治、外交和军事等，当然也包括经济学。
经济决策是在不同的情境下制定的，我们希望通过介绍博弈论让你对这些
情境有一个印象。本章一个重要的线索就是不同的情境 （如不同的博弈结
构）给博弈参与者提供了不同的动机，并且出现了不同的策略。因此，无
论 是在 理 论上 还 是在 现 实中 ，识别 经 济学 博 弈的 基 本特 点 都是 非 常重 要
的。

协调博弈

我们用一个两个参与者博弈的例子作为开始。在这个博弈中，博弈双
方只博弈一次，即只有一个博弈阶段。它的主要问题是参与者怎样才能协
协调博弈 调他们的行为，因此我们把这种博弈叫做协调博弈。协调博弈介绍了同步
同步博弈
继起博弈
博弈和继起博弈的重要区别。
为了得到各自最好的结果，参与者不得不协调他们的决策，像这种情
况有很多。新技术标准化就是一个例子。假设菲利普公司和索尼公司必须
要决定一项新的电子技术的规范标准化 ，比如说视频 （ ）和光盘
）结合的技术，我们称它为视频光盘（ ）技术，见表 。他
们两家都在为实现这一突破而努力。有两种可供选择的体系类型。如果菲
利普公司和索尼公司选择了同样类型的技术体系，我们假设这时个体消费
者从菲利普公司购买这种新产品的价格是 ，从索尼公司购买这种新产品
的价格是 如果他们选择了不同类型的技术体系，我们假设这时个体消
费者从菲利普公司购买这种新产品的价格是 ，从索尼公司购买这种新产
品的价格是 。我们说价格 一定高于价格 ，原因很简单：如果
菲利普 公司和索尼 公司选择了 不同类型的技 术体系 ，那 么新产品的 价格竞
争不仅 仅在于消费 者要选择品 牌 ，还在于消 费者要选择 体系 ，这时 的价格
竞争更激烈，自然更低。 也 就 是说 ，当 菲 利普 公 司 和索 尼 公 司 选择 了 同
样类型的技术体系的时候，每个企业获利更多。与 技术 （在 技术
的基础上增加视频设备）相比， 技术 （在视 频技术的 基础上 增加 设
备）对菲利普公司和索尼公司来说都有更高的盈利。 技术对菲利普公司
和索尼公司的吸引力是 技术对他们的吸引力的两倍。图 简单总结
了这个例子的博弈特点。
图 中的数字表示参与者双方的获利 ：第一个数字始终指行参与者
的获利 （这个例子中指菲利普公司），第二个数字始终指列参与者的获利
（这个例子中指索尼公司）。获利是指在博弈的最后使参与者感到愉悦的报
酬。例如，如果菲利普公司和索尼公司都选择了 ，他们将都会获利 亿
表 现实世界的菲利普公司、索尼公司和视频光盘

技术的例子本书第 版就已经有了 ，它最早出现在 年。与此同时，在现实世界里

技术的博弈也上演了 。现实世界里的 技术博弈有下列特点：

多个参与 者涉及其中。 至少有 个 电子 公司 对设 置数 字化 视频 光盘 （ ）的标准感兴趣。比

起现在世面上的压缩光盘， 具有高得多的数据存储能力，并被预期在将来会完全取代压缩
光盘 的地位。
最初，参与者分成两个阵营，菲利普公司／索尼公司对东芝／松下／时代华纳公司。这两个阵营都试
图以 自己 的标 准来 设置 的 标准 ，如 此便 会有 爆发 “标 准大 战 “的 危险 ，这 种情 况已 经在 视
频技术发展中出现过，虽然在 技术发展中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年 月，这两个阵营达成了一项协议：建立一个协会，旨在设置共同的技术标准。
但是， 在这个协会 内部争价仍 在继续，并 盖过了各方所 做的贡献。 争价的焦点 在许可费， 个体参
与 者 由 于 他 们 对 于 共 同 标 准 的 贡 献 可 以 申 请 许可 费 。 冗 长 的 争 价 阻 碍 了 这 项 新 技 术 迅 速 成 功 地
推 向市 场。
年菲 利普 公司和 索尼 公司 威胁要 独自 向对 感兴 趣的硬 件软件 公司出 售他们 的执照 。这
没有 破坏 共同 标准 ，但 是， 这会 使其 他对 感 兴趣 的公 司又 要从 两个 分裂 的阵 营分 别地 获取
必须的许可证了。
年， 菲利普 公司 、索尼 公司和 先锋公 司（ 三个主 要的 专利 所有者 ）宣布他 们取得 了协
调一致。其它想要生产 的公司必须交给这三家公司 的版权费。

真实 世界 的博弈 说明了 我们 本章介 绍的博 弈的 某些特 点。我 们是 从两个 参与者 的博 弈开始 一直

讲到 ） 个 参 与 者 的 博 弈 。 我们 会 讨 论 协 调 的 潜 在 利 益 ， 如 在 工 会 里 或者 企 业 联 合 里 ， 当 然
也会 讨论一 些固有 的困难 。特别 地，我 们将说 明对个 体参与 者来说 ，博弈 的中心 问题是 协调还 是不
协调。

美 元 。 如果他们都选择 ，他们将都会获利 亿 美元 。最 糟糕 的情 况
是一个公司选择了 而另一个公司选择了 。在 这种 情况下 ，他 们都
会出现 亿美元的损失。哪一种结果会出现呢？
这取 决于博 弈的方式 。如果 博弈双 方必须 同时做 出选择， 没有任 何关
于另一方偏好的信息，那么他们将无法做出任何的预计。 这种情况的原
因是参与者彼此不清楚彼此会怎样假设另一方的做法。例如，如果菲利普

图 菲利普公司和索尼公司的 技术
 公司 能够 预计 索尼公 司会 选择 ，那么它就会被诱惑也去选择
如果一个参与者被允许在另一方行动之后再采取行动，我们就可以预言两
个公司将会选择同样的技术 。这是因为，对第二个参与者来说，跟随第一
个参与者的行动永远是最有利的选择 。假设菲利普公司必须先采取行动，
那么索尼公司一定会观察它的行动并采取同样的行动。
博弈树 现在我们可以把这个博弈的过程用博弈树图形表示出来（图 。博
弈树和第 章介绍的决策树基本是一样的 ，所不同的是博弈树中有两个理
性参与者为他们自己的利益行动，而决策树中只有一个。在博弈树节点的
最后是两个数，第一个代表先采取行动一方的盈利数，第二个代表后采取
行动的一方的盈利数。
菲利普公司先采取行动。它会采取什么行动呢？假设所需的信息没有
问题，负责制定这一决策的菲利普公司的经理会查看图 的博弈树。他
会直接发现索尼公司会在节点 选择 ，在节点 选择 。也就是说
他会发现无论他选择了什么 ，索尼公司都会做出和他同样的选择。所以如
果菲利普公司选择了 ，那么索尼公司也会选择 。这时候两个公司都
会获利 亿美元。
在这个博弈里有一点非常重要，那就是其中一个参与者被允许可以先
采取行动。在继起博弈里，参与者双方协调彼此的选择是很容易的 。在同
步博弈里要观察参与者双方是如何协调选择的是根本不可能的。
同时 博弈 什么时候的博弈是同时博弈？真的需要参与者双方在同一时间做出选

图 继起协调博 弈的博弈树
择吗？当然不需要 。参与者双方可以在不同的时间做出选择。关键是当索
尼公司要做选择的时候，它不知道菲利普公司做了怎样的选择或者将做怎
样的选择。信息不足使同时博弈与继起博弈区分开来。
在这个博弈中，菲利普公司在他们做出了最后的决策之后把他们的选
择告诉了索尼公司 ，这是菲利普公司的利益所在。对于索尼公司来说，他
们没有理由不相信从菲利普公司获得的这一信息。所以用继起博弈来描述
现实中的这种博弈比用同时博弈更合适。
继起博弈可以用获利列表矩阵表示，也可以用博弈树表示。所以图
既可以代表同时博弈又可以代表继起博弈。如果这个矩阵代表一个继起博
弈，在我们画博弈树之前，我们也需要知道谁是先采取行动的一方。
同时博弈可以用获利矩阵和博弈树共同来表示。我们在图 中给出
了这种博弈树。图 和图 非 常 相 似 ，除 了 环 绕 索 尼 公 司 两 个 节 点 的
椭圆 。这个椭圆代 表索尼公司 的信息设置 。它指明了一 个事实 ：当 索尼公
司要知 道决策的时 候 ，它是不 能区分这两个 节点的情况 的 。索尼公 司的经
理不知道 在他做决策的时候 他是在节点 还是节点 。因为信息不足，这
种博弈是不能预测的。
协调博 弈是一种非 常简单的博 弈 。如果 只有两个参 与者 ，那么 只要这
两个参 与者之间进 行沟通 ，就 可以得到最好 的解决方案 （很显然菲 利普公
司和索尼公司会一致选择 。如 果参 与者的 数量增 多 ，那么就 很有 必要
制订一 个规则 。这 里有一个例 子 ，汽车应该 在公路的哪 一边行驶 。在一个

图 同时协调博弈的博弈树
 国家里如果只有两个汽车所有者，那么政府就没有必要制订一个规则，这
两个汽车所有者之间会很容易达成一致，即谁跑左边谁跑右边。如果汽车
所有者的数量很大 ，那么他们彼此之间要达成一致就会很困难，并且成本
会很高 。在这种情况下政府就应该出面制订一个规则，建立一个秩序。在
小提琴和钢琴的二重奏中，两个演奏者必须以同一个拍子演奏。如果他们
的演奏不合拍，那么他们演奏的产出就是“零”，这里的产出指他们自己
对演奏的满意度或者他们的 销售量 。但是 ，要做到合拍对他们来说是
很容易的。如果演奏者的人数数量很大，比如一支管弦乐队演奏一场交响
乐，那么大家要都和一个拍子就比较困难了 （这也是管弦乐队演奏交响乐
需要指挥的一个原因）。菲利普公司和索尼公司、两个汽车所有者及两位
音乐家，他们通过互相协调就能够得到最好的解决方案（见第 章 ）。人
数众多的汽车所有者或者人数众多的管弦乐队就需要另一种协调机制来得
到最佳解决方案了，如标准化或者直接管理。
这一节举例说明了博弈论的两个特点，这在组织经济学的研究中是非
常重要的：

第一个特点是同时博弈和继起博弈是相区别的。在继起博弈中，第一个
参与者的行动能够为第二个参与者观察到，协调是很容易实现的。第二
个参与者决策的基础是获得了第一个参与者的信息。相反地，同时博弈
的信息是不足的，因此它也是不能预测的。
第二个特点是两个参与者或者少量参与者是如何通过互相调节实现协调
的。但是因为参与者的决策是互相依赖的，这种协调机制会因为参与者
的增加而崩溃。这时它就必须由其它协调机制所代替。

进入博弈
两阶段博弈 这一节我们通过考虑进入博弈，从一阶段博弈转而讨论两阶段博弈。
进入博弈是垄断者和潜在进入者之间的继起博弈。首先假设垄断者限制产
出和维持垄断高价 。这正给了潜在进入者进入该行业的机会。我们先从一
阶段博弈来分析这种情况，再从两阶段博弈来分析这种情况。
假设一个电讯公司 让我们把这家电讯公司就叫做国家电信公
司 在市场上有对移动通讯的合法垄断权。但是，作为一家责任公司，
国家电信公司知道现在它拥有的合法保护是不会到永远的。它预计在未来
不久的几年里，就会有其它公司被获准进入该市场。假设有一个潜在的进
入者 我们就把它叫做移动公司 它拥有进入该市场的技术和资源。
 图 进入博弈的博弈树

移动公司会进入该市场吗？这就是进入博弈要思考的问题。
在一个像进入博弈这样的继起博弈中，哪一个参与者先采取行动是已
知的。让我们假设移动公司先采取行动。它要决定是否进入该市场 。它知
道国家电信公司收取了一个相对较高的价格。它也知道在它进入该市场之
后，如果电信公司保持这一较高的价格水平，它会获得一个客观的利润。
但是，如果电信公司在它进入之后随机降低了自己的价格 ，那么它就可能
不一定会有利润 。移动公司会怎样做呢？我们假设移动公司非常清楚电信
公司在每一种情境下的获利情况，图 的博弈树做了说明。
移动公司的决策依赖于电信公司在它进入该市场之后所选择的价格水
平。所以，移动公司不得不密切关注电信公司的一举一动 ，目的是为了能
够 预测 出 在它 进 入 市场 之 后电 信 公 司的 动 作 。如 果移 动 公 司没 有 进入 市
场，那么预测电信公司的行动是很容易的。这时电信公司收取高价其获利
是 ，而 收 取 低 价 其 获 利 是 ，因此电信公司在移动公司没有进入市场时
一定会 选择收取 高价 。与移 动公司更 加相关的 是预测在它 进入市场 之后电
信公司 的动作 。对于移动公 司来说很 容易看出 来的是 ：这 时电信公 司收取
高价其获利是 ，而收取低价其获利仅是 。移动公司还知道电信公司是
一个理 性参与者 只为其自己 的利益而 行动 。因 此它预测在 它进入该 市场之
后电信 公司会选 择继续收取 高价 。因 此移动公 司进入了该 市场 ，并 且知道
它的获利将是 。这说明了一个解决继起博 弈问题的重要法则 。这就是
前瞻后溯法则 前瞻后溯法则 。通过前瞻后溯 ，移动公司可以做出预测进入该市场会获
 利。
电信公司有没有办法可以阻止移动公司的进入？假设电信公司在移动公
司制订决策之前威胁在其进入该市场之后它选择低价。如果移动公司相信电
信公司在它进入市场之后会实践它先前的威胁，那么它就不会进入市场，因
为电信公司选择低价会使它产生亏损。但是，移动公司很可能不会相信电信
公司会真正实践它先前的威胁 。毕竟，一旦移动公司的进入真的实现了，
可信威胁 低价可不是电信公司利益的所在。电信公司的威胁不是一个可信威胁。
假设在移动公司进入该市场之前，电信公司已经有了一个大的网络在
那里。拥有这个大网络的结果是：电信公司面对着较高的固定成本 。但是
如果移动公司真的进入市场了 ，那么由于电信公司已经有了一个大的网络
在那里了，因此它就可以降低价格，以非常低的附加成本来吸引更多的新
顾客。总体来讲，如果移动公司的进入实现了，对于电信公司来说实行低
价实际上要比实行高价的经济状况好 。图 表示了在电信公司拥有这个
大网络之后，重新修正的获利情况。
移动公司将不会预计到它进入该市场之后的这种低价情况。一旦它知
道 了进 入 该市 场 会给 它 带来 损 失 ，那 它是 一 定不 会 做出 进 入市 场 的决 定
的 。这 时 候如 果 电信 公 司威 胁 说在 移 动公 司 进入 该 市场 之 后它 将 选择 低
价，移动公司是会相信的。电信公司的威胁现在是一个可信威胁了。
我们能够看到如果电信公司只拥有一个小网络会发生什么，而如果电
信公司拥有一个大网络又会发生什么。如果电信公司先在建立小网络还是

图 另一种进入博弈的博弈树
 图 承诺博弈的博弈树

大网络之间做选择，它会怎样选择呢？这就是一个两阶段继起博弈，电信
公司先在建立小网络还是大网络之间做选择，然后移动公司再决定是否进
入该市场，最后电信公司再在实行高价还是低价之间进行选择。这种决策
树如图 ，它是结合了图 和图 的两个博弈树的一个大博弈树。
电信公司究竟会选择大网络还是小网络？移动公司针对电信公司网络
大小的选择又会给予怎样的反应 ？电信公司对移动公司的选择又会给予怎
样的反应？回答这三个问题可以使用前瞻后溯法则 ，即通过分析两阶段博
弈树的办法来回答。在节点 和节点 ，电信公司会选择高价政策。所以
在节点 移动 公司会 决定进 入该市 场 。在 节点 电信公司会 选择低价政
策，而在节点 它会选择高价政策。移动公司知道这一信息，所以在节点
移动公司会决定不进入该市场 。现在电信公司知道了这一信息 ：如果它
选择小网络那么移动公司就会进入该市场 ，这样它的获利就是 。它也知
道 了另 一 条 信息 ：如 果它 决 定 建立 大 网络 那 么 移动 公 司 就不 会 进 入该 市
场，这样它的获利是 。所以为了阻止移动公司进入该市场，电信公司会
决定建立一个大网络。
这个例子的关键是，通过建立一个大网络 ，电信公司可以在其他竞争
承诺 者进入市场时降低价格 。用博弈论的语言来说就是 ：承诺是一个一方参与
者可以预先改变其收益的过程，这样它就可以从它自身的利益出发给其他
 参与者一个威胁。在这个例子中，电信公司通过建立大网络改变了它的利
益，这样在移动公司进入市场之后它就可以从它自己的利益出发用低价策
略来威胁对方。因此这种承诺使得电信公司的威胁成为可信的。
从本节的讲述你可以得到下列推断：

在继起博弈里你要预测你的竞争者的反应。这一点你可以通过使用前瞻
后溯法则分析博弈树的办法来做到。即使博弈树包括多个阶段，这一法
则仍然适用。
威胁可以通过承诺成为可信的。通过示威承诺的行为， 方参与者可以
让另一方参与者知道实践这一威胁是它的利益所在。为了使其更有效，
承诺必须可以被另一方参与者观察到并且必须是可信的。表 举例说
明了不可信威胁的危险性，因为它们是没有相应承诺支持的。
表 劳动谈判中的承诺

企 业 与 劳 工 之 间 的 劳 动 谈 判 也 可 以 用 博 弈 论 的 观 点 来 分 析 。在 任 何 一 个 这 样 的 谈 判 中 ， 谈 判 的
一 方都 会 在谈 判的 某 个阶 段 试图 明确 表 示这 样 一种 意图 ： “要 么 接受 要么 放 弃 。” 为了 使这 种 战略 更
有 效 ， “要 么 放 弃 ” 这 部 分 的 承 诺 必 须 是 可 信 的 。如 果 谈 判 的 其 他 方 不 相 信 这 是 最 后 通 牒 ，那 么 谈
判就会严重受阻 ，下面的故事就是一个例子 。

通 用电 气公 司一 度在 它与 劳 工的 劳动 谈判 中使 用 了一 个著 名的 战略 ，这 个 战略 称为 “泊 委尔 主
义”，它是以通用电气公司的人力资源部和公共关系部前副总裁泊委尔的名字命名的，他在 世纪
年代 提出了 这一战 略。在这 个战略 中，它 最初的 报价（ 这里指 和劳工 谈判所提 出的条 件）是 经过
对通 用公 司本 身及 其竞 争对 手的 工人 工资 和工 人工作 环境 等情 况做 了仔 细调 查后 得出 的， 它的 这一
最初 的报 价就 是它 最终 的报 价。 尽管 这一 “要 么接受 要么 放弃 ”的 报价 本来 的目 的是 体现 公平 从而
让工 人能 够接 受， 但是 工会强 烈地 反对 这一 报价 这是可以理解可以想像的，之所以出现这样艰
难的 讨价 还价 的局 面原 因就 在于 承诺 问题 上。 工会的 一种 反应 是他 们还 是要 提出 一系 列的 要求 ，并
声明 他们 是绝 对不 会屈 服的 。另 一种 反应 是要 终止谈 判。 更严 重的 一种 反应 是要 罢工 。当 然还 有的
反应 是把 通用 公司 的所 作所 为反 映到 了国 家劳 工关系 委员 会。 国家 劳工 关系 委员 会发 现通 用公 司确
实存 在劳 工待 遇不 公正 的现 象， 仲裁 人员 认为 在这场 谈判 中公 司一 方确 实缺 乏真 正的 让步 ，这 说明
通用公司没有谈判的诚意。到 年 工会 的反抗最 终导致通 用电器公 司停止了 它的承诺 战略 。

拍 卖

现在我们再回到一阶段博弈上来讨论两个以上参与者的情况。这里一
个典型的例子就是拍卖。拍卖有多种多样的形式和种类 ，其中重要的两种
公开式拍卖 是公开式拍卖和标单密封式拍卖 ，前者是指所有的投标者都能看到投标价
标单密封式拍卖 格的一种拍卖方式 ，后者是指只有拍卖商能看到各投标者投标价格的一种
拍卖方式（我们这里先不讨论这种拍卖方式）。我们会再一次看到信息的可
观察性起了关键的作用。
 设想你作为经理出席一场与你的工厂毗邻的一块土地的公开拍卖会。因
为你早有意于超出你现在的工厂范围扩建新的厂房，所以你对这块土地非常
感兴趣。你认为这块土地对于你的意义价值要高于对其他的竞标者的意义价
值，但是你不确定。有几个你不认识的人也出席了这场拍卖会。你的竞标战
略是什么呢？拍卖商为了从竞标者那里获得可能的最高买价会采取怎样的拍
卖方式呢？这正是我们将要讨论的问题，这些问题的答案是相关的。
如果拍卖商采取“渐升式拍卖”，你作为一个潜在的购买商最佳的战
略是直截了当地投标。你可以一直参加竞标直到竞标的价格达到这块土地
所能为你创造的最大价值的时候，一旦竞标的价格超过这块土地所能为你
创造的最大价值你就要马上退出竞标 。如果所有的竞标者都是理性的并且
都采取这一战略 ，那么在所有竞标者中会有一个人胜出，而且这块土地为
他创造的价值在所有竞标者中是最高的，这个人就是最终竞拍到这块土地的
竞标者。 注意在整个竞标的过程中你会获得关于这块土地对其他竞标者的
最大价值的信息 。在竞标开始以后你可以通过观察哪些竞标者仍在参与竞
标，哪些退出了 ，以此来获得关于这块土地对其他竞标者的最大价值的信
息。竞标的过程迫使竞标者表现出他们的偏好。
但是 ，从拍卖商的视角来看 ，这种 “渐升式拍卖”并不是完全最优的
拍卖方式。为了抓住这一点 ，设想你是所有竞标者中坚持到最后的两位中
的一位 。这两位中的一位拥有这块土地的最高价值，比如说你拥有最高价
值。可是这时候另一位竞标者是要比你先一步退出竞争的 。一旦价格超过
了这块土地所能为他创造的最大价值他就会马上退出竞标 。但是这一价格
还远远低于这块土地所能为你创造的最大价值 。因此你就会得到一个好消
息：你以大大低于你原本打算支付的价格获得了这块土地 。相反地 ，拍卖
商就会得到一个坏消息：他的这块土地本应卖一个更高的价格，却没有卖
一个更高的价格。
拍卖商抵御这种风险的战略还是很多的。其中最有趣的一种战略就是
使 用 “荷 兰式 拍 卖 ”代 替 这种 渐 升 式拍 卖 ，荷 兰 式拍 卖 也 叫 “渐 降式 拍
卖”。在荷兰式拍卖中，拍卖人是从一个很高的价格开始拍卖的，在拍卖
人眼中这一价格远远高于所有竞标者的最高私人价值。拍卖人大声喊出递
减的拍卖价格。当有竞标者喊出“我要”时，这个递减拍卖的过程就停止
了。在荷兰式拍卖中你必须喊出你的报价，也就是你要喊出“我要”，这
时候你并不知道其他竞标者会有什么样的报价 。如果这块土地对你的价值
是 万美元，而你估计对拥有第二高使用价值的竞标者来说它的价值是
万美元，那么看起来你的最佳战略是在拍卖人喊出 万零 千美元的
时候喊 “我要” 。但这是有风险的，因为你的估价可能过低。如果你认为
 对拥有第二高使用价值的竞标者来说它的价值大约在 万到 万美元之
间，你会把 万美元当作预期的价值，那么你的最佳战略就应该是在拍
卖人喊出 万零 千美元到 万零一千美元的时候喊“我要”。
在荷兰式拍卖中，拍卖商至少获得了来自拥有最高使用价值的竞标者
和拥有第二高使用价值的竞标者之间的差价的一部分。但是，对于拍卖商
来说仍然存在风险：在渐升式拍卖中 ，拍卖人是从一个最低价格开始喊价
的。而在荷兰式拍卖中，这个最低价格是不存在的。为了建立一个最低价
格，拍卖人可以把拍卖活动从一阶段博弈转变为两阶段博弈。在第一个阶
段用渐升式拍卖进行博弈。第一阶段的获胜者得到一个经济报酬（一笔固
定的费用或者他的竞标价的一部分） ，但是还不能得到这块土地。这块土
地随后将进入第二个拍卖阶段，使用荷兰式拍卖。如果在第二个阶段，在
拍卖人喊出第一阶段达成的土地价格之前，没有人喊“我要”，那么第一
个阶段胜出的竞标人才能以他在第一阶段竞标的价格购得这块土地 。通常
第 一阶 段 的竞 标 获 胜者 往 往只 是 为 了获 得 奖给 第 一阶 段 获 胜者 的 经济 报
酬，而无意于真正获得土地。
请注意公开拍卖博弈的几个有趣的特点：

这种博弈是有私人信息的：土地对于每一个竞标者的私人价值。
这些私人价值中的绝大部分在博弈开始的时候就成为公开的信息了。但
是，在渐升式拍卖的情况下，胜出者的私人信息是能够也是惟一能够最
终不被公开的。
这种博弈的设计决定了参与者公开他们的私人信息的动机。通过增加第
二阶段的荷兰式拍卖，拍卖商试图诱惑潜在的购买者在第一阶段的最终
价格之上公开他们的私人信息。
这里的私人信息是有价的 拍卖商为了把这种设计付诸实施准备支付
给第一阶段的胜出者一个价格
（一笔固定的费用或者他的竞标价的一部分）
。

一阶段标单密 在一阶段标单密封式拍卖中，所有的竞标者必须在同一时间把他们的
封式拍卖 竞价密封在一个信封里。这种拍卖方式同公开拍卖的最严格的区别是在拍
卖的过程中你无法获得其他竞拍者的私人信息 。你只有一次机会，在其他
参与者的私人信息不确定的条件下，把你的报价置于一个信封内。当拍卖
商把博弈设计成这种一阶段标单密封式拍卖时 ，对于竞标者来说什么样的
战略才是一个好战略呢？寻找这一问题的答案 ，首先考虑作为一个竞标者
你拥有其他所有竞标者价值的全部信息的情况 。如果你的价值是最高的，
你会怎样报价？看起来很显然的报价是你的报价应该刚刚比价值第二高的
竞标者高就可以了。如果你的报价比价值第二高的竞标者低，那你就有输
 掉这场竞争的风险了。但是报价过高也没有必要：这会使你的支出高于你
真正需要的支出（用俗语讲就是你白白把钱给了别人）。
信息完全的情况给了我们一条线索 ，告诉我们如何进一步分析更加现
实的、没有人知道的其他竞拍者价值的情况。假设你正企图对一个被总公
司拍卖的业务团体投标。这家公司已经申请了一个投资银行的帮助来搞一
场一阶段标单密封式拍卖。首先，你必须确定可能的竞争者。其他的哪一
家公司会对获得这个特殊的业务团体感兴趣？哪一家公司仅仅是因为觉得
自己可以使这一业务团体运营得更好而参加的投标（金融竞标者） ？哪一
家公司相信它可以通过合并其现有的业务部门和被拍卖的这个业务团体而
实现企业合并后的协力优势或协合作用（战略竞标者）？作为一个潜在的
竞标者 ，你必须确定存在这样一个合理的选择 ，就是你的价值在所有竞标
者的价值中是最高的（例如你是最高战略竞标者）。如果这样的话 ，你需
要做的就是估计价值第二高的竞拍者的价值最可能是多少 ，然后报一个仅
比这个水平高一点点的价就可以了。举例说明 ，假设这个业务团体在它现
在的运营水平上的价值是 亿美元。但是它现在的这一运营水平很快就会
被提升一个标准 。如果它的运营水平提升 了“最佳现实水平”，它的价
值就会增加到 亿美元 。这意味着 亿美元是 最强的金融竞 标者愿意
投标的价格。但是战略竞标者愿意投标的价格会高于这个数，如果他们能
够提高这个业务团体的运营水平（ ，或者他们能够实现企业合并后的协力
优势或协合作用 （ 和 ）
（ 。如 果 共同作用的效果超过了 亿美元 ，那么
战略竞标者就会胜过金融竞标者。如果你是最高价值的战略竞标者 ，那你
报价的原则就是只要高出第二高价值的战略竞标者的报价就可以了。
上面的例子突出了一个事实，这就是作为最高价值的战略竞标者你的
报价的价值依赖于大量的估计：

你所能提高的这个业务团体的运营水平；
通过合并你现有的业务部门和被拍卖的这个业务团体而实现的协力优势
或协合作用；
在这场拍卖中你最大的竞争者的私人价值。

在这许多的估计中，你犯一个错误或者犯几个错误都是很可能的：你
所有的估计都是正确的这基本是不可能的。肯定会有一些太消极，又有一
些太乐观。但是在许多竞标者激烈竞争的情况下，最终的胜出者往往是估
计最乐观的人。如果你是获胜者，这往往既是好消息又是坏消息。好消息
是你得到了这个业务团体。坏消息是你可能最乐观地估计了你的所有竞争
赢家的诅咒 者，而实际上没有那么乐观 。在博弈论里这种现象叫做赢家的诅咒 。它是
 指这样一种情况：赢家中标并不是因为他的价值是最高的，而是因为他做
了过于乐观的估计。
公开拍卖和标单密封式拍卖之间的最主要的区别是其他参与者的私人
价值具有不确定性。在公开拍卖中绝大部分参与者的私人价值随着拍卖的
进行是可观察的。只有赢家的私人价值是不可观察的。拍卖商希望以他拍
卖的资产的现有价值获得最大的收益 ，因此他就希望设计一个复杂的与众
不同的拍卖过程，例如增加第二阶段的荷兰式拍卖 。但是，由于拍卖公开
的自然属性，理性赢家支付给拍卖商的金额永远不会高于他的私人价值。
可是在标单密封式拍卖中，所有参与者的私人价值始终是不可观察的。在
拍卖物品的真实价值具有不确定性的情况下，所有的私人价值只能基于一
系列的估计（在我们的例子里就是对这个被拍卖业务团体的三点估计）。
在这种情况下，赢家就很可能要面对 “赢家的诅咒”，由于做了过于乐观
的估计而中标 见表 举例说明。
总结这一节我们要强调的是拍卖方式的设计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拍卖的
表 在竞标奥运会电视广播权时的
“赢家的诅咒”

对 于 电 视 广 播 网 来 说 ，投 标 夏 季 和 冬 季 奥 运 会 广 播 权 的 竞 争 从 来 都 是 异 常 激 烈 的 。国 际 奥 委 会
和奥运承办城市的当地组委会每每要与各大电视广播网进行战略博弈。各大电视广播网不仅要同国
家 奥 委 会 和 当 地 组 委 会 博 弈 ，它 们 彼 此 之 间 也 要 进 行 战 略 博 弈 。这 些 年 来 ，奥 运 会 广 播 权 的 价 格 不
断地大幅上升。 年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 （ ）以 万美元的价格
购 得 了 罗 马 奥 运 会 的 广 播 权 。而 美 国 国 家 广 播 公 司 （ ）在 年以
亿 美元 才购 得了 亚特 兰大 奥运 会的 广播 权 。冬季 奥运 会的 情况 也一 样 ， 年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的
冬运会广播权的价格是 万 美元 ，而 年挪 威的 冬运会广播权的价格
已经上涨至 亿 美 元 ，购买 者 同 样 是 美 国 哥 伦 比亚 广 播 公 司 。这种投标博弈对参与者之一的美
国国家广播公司（ ） 的战 略行 为带 来 了新 的创 造 活力 ，下 面这 份 印刷 材料 说 明了 这种 情况 ：

同意周 一支付 亿美元巨额资金购得 年 悉 尼 奥运 会 和 年盐湖城冬运会的在美

电视广播权。 的这一举措直接断绝了福克斯电视台（ ）及美国其他电视公司竞标的
希望 ，它 抢先 一步 在一 周内 对国 际奥 委会 和这 两个承 办城 市的 组委 会一 起提 交了 这一 购买 计划 ，而
国际奥委会和 两个当地组委会要么接 受这份计划要么就会失 去这笔交易。 总裁罗伯特 怀特先
生说他的公司不会分别支付给澳大利亚 亿美元、美国 亿美元 ，但是他相 信这两项 资金合
起来会 给他的公 司带来一 个可观的收 益……而 奥委会的 官员说 亿美元大大超出 了悉尼和犹他州
组 委会 原 来预 计 的买 价 通用总 裁杰克 韦 尔 奇 先 生 在 接 到 怀 特 汇 报 这 项 空 前 的 购 买 计 划 的 电 话
之后随即批准了这项计划。 体 育 频 道 总 裁 迪 克 艾 伯索 尔 先生 说 “我 们 做 出这 个 决定 仅 用了 半
个小时”。上周迪克 艾伯索尔以及 其他执行官同国 际奥委会官员分别在悉尼和 蒙特利尔举行了
会议，最终在周末达 成了一项协议。如果这项协议在周一没有 受到任何质疑，那么 就将收回这
一报价，并且不保证不参加安排在下个月召开的面对各大电视广播网的拍卖会。
资 料来 源路 透社 年 月 日讯
 结果。本节我们只讨论了最基础的几种拍卖方式：一阶段渐升式拍卖，荷
兰式拍卖（它只是两阶段拍卖的一个例子），还有一阶段标单密封式拍卖。
拍卖的结果还取决于竞标者的人数、拍卖条款的数目以及团体信息传播或
禁止的规则 。所有这些因素对于拍卖的结果都有着重要的作用 ，见表
的例子。

表 欧洲的 移 动 电 话频 谱 拍 卖

年欧洲许多国家的政府部门都在思考 怎样配置一种新的稀缺商品：第三代（ ）移动电话

许可证。 移动电话将利用通用移动通信系统
目前 许多 宽带都 是由这 种技 术支持 的，它 可以 使你的 移动 电话具 有快速 上网 和视频 连接的 功能 。政
府拥有 所必 需的 无线 电频 谱的所 有权 。政 府会 怎样在 对这 一技 术感 兴趣的 电信 公司 之间 配置
这一资源呢 ？
某些国 家的政府， 如芬兰、波 兰、西班牙 及瑞典，选 择在“选美 ”的基础上 ，分发 许可证。
在选 美中 ，各个 对这一 技术 感兴趣 的电信 公司 激烈竞 争， 纷纷展 示它们 依据 政府设 置的标 准获 得的
资格 证书 。选美 的优势 在于 政府可 以设定 任何 他们认 为与 政治相 关的标 准。 当然“ 选美” 也有 不利
的方面，那就是这可能引起政府的中意主义，例如政府有可能特别中意现有的国家电信公司。
经济理论暗示了拍卖可以有效 地配置这种新的资源（这里指 移动电话许可证），也就是说拍
卖可 以把 这一新 的资源 配置 到最有 价值的 地方 ，而不 是管 理者所 钟爱的 地方 。政府 的兴趣 在于 获得
最高的价格，因此它们是会考虑采用拍卖的方式的。事实上， 年 月英国政 府第一个对 许
可证 进行 了拍卖 。九个 电信 公司希 望进入 英国 市场。 这些 新的进 入者同 现有 的四家 电信公 司展 开激
烈的竞标，最终获 得了所有许可证的 。结果，英国政府获得了令人震惊的拍卖结果 亿英镑。
这使得全欧洲的 财政大臣都对他们本国的拍卖前 景充满了信心。
接下 来荷 兰第二 个对 许 可 证 进行 了 拍 卖 。 在 荷兰 有 五 个 现 有 的 和五 个 新 的 许 可 证。 荷 兰 政
府预 计还 会有很 多新的 进入 者参加 到竞标 中来 。事实 上， 这些潜 在的新 的进 入者中 有很多 与现 有的
电信 公司 结成了 联盟 ，如 公司和 公 司 的 联 盟、 公司和 公 司的 联 盟， 以
及 公司和 公 司 。 就 在 拍 卖 当 天 的 早 上 ，最 新 进 入 者 的 退 出 了 拍 卖 ，最 后
只 剩下 六 家公 司 参 加竞 标 ：五 家 现有 的 公司 和 一家 力 量 很弱 的 新进 入 公司 （ 。结果荷兰政
府仅获得了 亿美元，还不及他们依据英国的经验预计的

年欧洲 移动电话频谱拍卖收入
人均收入
奥地利
德国
意大利
荷兰
瑞士
英国

如上表所示 欧洲 各国的 移 动 电 话频 谱 拍 卖 收 入 相差 很 大 。 继 英国 政 府 之 后 在 德国 政 府 又
获得 了一 个较高 的收 入 ，但是瑞 士政 府和奥 地利 政府 的收入 却很 低 。存 在这 样大 的差异 的原 因包
括 ：参 与 者 经 过 参 加 多 次 拍 卖 而 获 得 了 经 验 ，最 初 支 付 了 高 额 金 额 但 后 来 发 生 了 市 场 情 况 的 改 变 。
但是贯穿于这些拍卖中的鲜明对比说明了怎样对拍卖过程进行设计还是非常重要的。重要的设计特
点 包 括：

仅采用渐升式拍卖还是增加拍卖的第二阶段并在该阶段采用荷兰式拍卖？
新进入者有没有竞争的动机（比如新进入者是否会有回报）？
结成联合的规则是什么？拍卖过程中“共谋行为”的规则又是什么？

很 多博 弈论 学家 受雇 于政 府， 负责 设计 最优 的拍 卖方 案； 还有 很多 博弈 论学 家受 雇于 企业 ，负
责 设 计最 优 的 竞 标 战略 。 他 们 在 工作 中 就 有 机会 实 践 他 们 的理 论 （ 。此外，在很
多公 共部 门和 业务 领域 里博 弈论 培训 的现 实价 值是很 明显 的。 正如 《金 融时 报》 引用 的一 位电 信分
析家 的话 ：“ 所有 那些 早年 认为 自己 在大 学里 浪费了 时间 听博 弈论 讲座 的人 ，如 今却 是城 市里 感觉
最爽的人。
”

资 料 来 源： ； ， ，

囚徒困境：单次博弈囚徒困境和重复剔除囚徒困境

最后我们来介绍一个著名的经典博弈论类型：囚徒困境。 我们从单
次博弈囚徒困境（两个参与者）来说明它的基本结构。然后我们进一步讨
论有两个或者更多参与者的重复博弈囚徒困境，目的是为了说明单次博弈
囚徒困境和重复剔除囚徒困境之间的不同。

单次博弈囚徒困境

两个人 ，我们就叫他们强盗和小偷 ，被指控涉嫌银行抢劫。他们被隔

离审讯。他们都知道，如果他们都坦白，那么他们每个人都会被判处入狱
年。如果他们都不坦白，他们每个人将只被判处入狱 年，监禁原因是
非法携带枪支。但是如果强盗坦白而小偷不坦白，那么强盗将只被判处入
狱 年，而小偷将被判处入狱 年。如果小偷坦白而强盗不坦白，则判刑
年数相反。这组博弈的收益如图
强盗的心理应该是这样的 ：如果小偷不坦白 ，那么我的最佳选择是坦
白（入狱 年比入狱 年好）；如果小偷坦白，那么我的最佳选择也是坦
白（入狱 年不如入狱 年）。所以无论小偷怎样做，我的最佳选择都是
占优策略 坦白。用博弈论的语言说就是强盗有一个占优策略 ，即无论其他参与者采
取什么策略，某参与者有惟一的最优策略。强盗的占优策略就是坦白。
 图 囚徒困境

小偷的心理应该也是这样的 ，所以他也会选择坦白，结果这两个人都
坦白了。而实际上如果他们都不坦白也许对他们都更好。
假设在隔离审讯之前强盗和小偷被允许进行交流沟通。可能他们是被
关押在同一间牢房，但是隔离审讯是在不同的房间里进行的。假设强盗和
小偷互相承诺绝不坦白。他们会坚持自己的承诺吗？如果我们假设每一个
人都是完全自私的和理性的 ，那么我们就完全可以预言他们是不会坚持自
己的承诺的。如果小偷向强盗承诺他不会坦白 ，那么强盗的利益所在是向
小偷承诺他会合作，然后再违背这个承诺。这时候无论小偷是否坚持他的
承诺，强盗的最佳选择都是违背承诺 。问题是如果每个人都是不诚实不忠
诚的，就像现实中的银行抢劫犯那样 ，他们根本不可能对彼此履行诺言。
因为他们不可能对彼此履行诺言，他们就不可能实现合作 。但是如果他们
能够对彼此履行诺言，他们的合作就能够实现。 现在我们用一个矩阵表
示出囚徒困境的一般形式，如图 ，这里的“合作”等于原来的“不坦
白”，这里的“背叛”等于原来的“坦白”。
如果在每一个参与者可能得到的四种结果中存在某种关系，那么图
所表示的博弈就是一个囚徒困境。这种关系是：

当 时，
它表示：如果列参与者背叛他的诺言，那么行参与者最好也选择背叛；

当 时，
它表示：互相背叛的收益低于互相合作的收益；

合作的报酬
守信的收益
背叛的诱惑
互相背叛的惩罚

图 囚徒困境的一般形式
 当 时，
它表示 ：如果一个 参与者坚守 诺言 ，那 么另一个参 与者最好背 叛诺言
（由于背叛的诱惑）。
注意图 给出的两个囚徒的收益是符合这一不等式的。
囚徒困 境的基本问 题是 ：对于 每一个参 与者来说占 优策略都是 背叛诺
言 ，而其 实互相合作的话他 们的收益才是最大 的 。实际上像囚徒 困境这样
的情况有 很多 。考虑下面的 情况 。假设世界上 只有两个生产石油 的国家 。
我们就假 设这两个国家是阿 拉伯和俄罗斯 。这 两个国家都要选择 一个产出
水平 。如 果它们都选择了一 个较低的产出水平 ，那么石油的价格 就会比较
高 ，这时候假设每个国家可以获得 亿美 元的利 润。如 果它们 都选择 一个
较高的产 出水平 ，那么石油 的价格就会比较低 ，这时候假设每个 国家只能
获得 亿美元 的利润 。如果 阿拉伯选择了 一个较低的 产出水平 ，而 俄罗斯
选择了一 个较高的产出水平 ，那么石油的价格 会适中偏高 。这时 候俄罗斯
会以它的高产出获得 亿美元的高额利润，而阿拉伯却会因为它的低产出
得不到任何利润。如果俄罗斯选择了一个较低的产出水平 ，而阿拉伯选
择 了 一 个 较 高 的 产 出 水 平 ，那 么 情 况 就 正 好 相 反 。每 个 国 家 的 获 益 情 况
见图
在这个例子里，合作意味着选择了低的产出水平，背叛意味着选择了
高的产出水平。如果石油生产国达成了一项协议，每个国家都许诺要限制
产出并保持一定的价格水平 。但是，有了这个许诺，每个国家为了自身的
利益就背叛诺言，生产和销售比它所许诺的更多的石油，并且还是以一个
稍低的价格。因为每一个国家都会这样做，这项协议必将被撕毁 。在现实
中，我们看到石油输出国家组织（ ）在 世纪 年代石油危机的时
候能够有效地抬高石油价格 ，但是在其他时间就做不到这一点。特别地，
由 于石 油实 际 的产 出水 平 是不 易观 察 的 ，某些 国 家利 用这 一 点反 复地 获
利 ，表 举例说明了这种情况。进一步来讲，非石油输出国家组织
有助于保持石油输出国家组织的“忠诚”。这表明我们讲的囚

图 两个石油生产国面对的囚徒困境
表 石油输出国家组织 里的 欺骗 行为

在 石油 输 出国 家 组织 的 协议 中 ，欺 骗 行为 是 一个 历来 已 久的 问 题了 ，不论 石 油价 格 是高 还 是低 。
在 世纪 年代和 年代的石油危机之后，只要石油价格一超过 美 元 ，它 就 会 马 上 重 新 跌 到
美元左右的价格水平。但是，在 世纪 年代 后期， 石油价格 慢慢滑 向了 美元的水平。这
在石油输出国 家组织内部引起了很多次 的骚动，各个成员国也彼 此互相指责。
沙 特和 委内 瑞拉 的石 油官 员 在远 程互 相指 责了 数 周之 后， 终于 面对 面地 坐 到了 同一 间屋 子里 怒
目 相对 ，结 果委 内瑞 拉人 根本 不买 账。 就在 最近 的 三月 初， 委内 瑞拉 的能 源大 臣欧 文发 表声 明他 由
于工作太忙无法出席计划召开的石油输出国家组织会议，并且宣称委内瑞拉不会削减石油产量，
“ 哪怕 一桶 也不 会” 。对 于石 油输 出国 家组 织中 最 大的 投机 者来 讲， 这种 态度 是毫 无用 处的 。自 从
年 月以来，石油价格已经下跌了 ，达到有史以来最低的价格水平 美元每桶，并且
连续几个月以每周 美分的速度继续下跌。现在通过 墨西哥作为中间人的调节，它们同一个半球的
非 国 家委 内瑞 拉已 经同 意不 再明 目张 胆地 进行 欺 骗， 并且 沙特 阿拉 伯也 会对 自身 石油 产量 进
行相应的 减。另外 个石油生产国唯它们的马首是瞻，也同意削减各自的石油产量。石油生产国
希望通过在世界市场上每天减少 万 万桶油的供给量来稳定石油价格。
石油 价格 恢复到 了原来 的水 平，并 且在 年重新 超过了 美 元 。过 高 的 石 油 价 格 对 某 些 地
区 的经 济发 展是 一个 威胁 。因 此石 油输 出国 家组 织 的成 员国 原则 上同 意石 油价 格保 持在 一个 目标 水
平上，大约 美元到 美元。如果石油价格连续 个贸易日超过 美 元 ，它 们 就 会 达 成 一 项 协
议 ，每 天 增 加 万桶油 的供给量。 但是，这种 “自动”的 增加在 年 月石油价格超过目标线
多天的时候却没有发生。《经济学家》是这样分析这种情况的：
各 国的 能源 大臣 经常 提出 一 些令 人困 惑的 和自 相 矛盾 的解 释， 但是 这些 对 石油 的产 量不 会产 生
很 大的 影响 。因 为只 有在 下一 次官 方会 议上 它们 才 会提 出一 个增 加石 油供 给的 计划 ，而 这个 增加 量
一定是小得可怜 的。即使能源大臣们会破天 荒提出每天增加 万桶石油产量的惊人数字，实际上真
正 能够 进入 市场 的石 油还 是很 少， 几乎 没有 什么 增 加。 这里 面的 原因 就是 无论 计划 还是 数字 都没 有
虑及欺骗 行为。与此同时协 议的官方限额总 共是每天 万桶油，而上个月实际的石油产量最高达
到了每天 万 桶 。每 天 万桶的增加量只能使得欺骗行为的存在合法化。无论达成了什么协议，
在各个石油生产国中都会再次出现欺骗行为。
资料来源：

徒困境模型并不能综合包含现实中所有类似的情况。现实世界中一个重要
的类似囚徒困境的情况是多次博弈而不是单次博弈。在下一节中我们会发
现多次博弈囚徒困境与单次博弈囚徒困境有很大不同。

多个参与者的重复剔除囚徒困境

假设那两个自私的和理性的参与者进行了多次囚徒困境博弈。这就是
重复剔除囚徒困境 。在重复剔除囚徒困境中 ，每一个参与者都必须在每一
轮博弈中在合作与背叛之间进行选择。在选择的过程中每个参与者都可以
参考其他参与者在上一轮中所做的选择。在重复博弈中策略被定义为一套
 规则，用来详细说明自博弈论产生以来至今所有的可能被采取的行动。为
了说明重复剔除囚徒困境策略的概念，下面我们给出几个例子。

一报还一报策略 一报还一报策略也叫针锋相对策略，它包含以下决策规则：你在第一轮
针锋相对策略
对局中选择了合作，那么你在以后的每一轮对局中都要跟随上一轮其他
参与者的选择。
终极报复策略：你在第一轮对局中选择了合作；无论其他参与者在哪一
轮选择了背叛，你在以后的每一轮对局中都选择背叛。
总是选择 策略：无论其他参与者选择什么，你总是选择背叛。
总是选择 策略：无论其他参与者选择什么，你总是选择合作。
随 机策 略 ：你对 合作 还是 背叛 的选 择是 随机 的 ，可以 通过 扔硬 币来 决
定。
一报还一报附加策略：你在第一轮对局中选择了合作；那么在下面的对
局中，如果其他参与者在前一轮中选择了合作，则你选择合作的概率是
，你选择背叛的概率是 如果其他参与者在前一轮中选择了背叛，
则你也选择背叛。
两轮之后一报还一报策略：你在前两轮对局中选择了合作；如果其他参
与者在上两轮中选择了背叛，那么在下一轮对局中你选择背叛，而不是
继续选择合作。
奇数策略：在第一轮对局和以后所有的奇数轮对局中你都选择合作；在
第二轮对局和以后所有的偶数轮对局中你都选择背叛。

现在假设你属于一个 人小组 。你要同这个小 组的其他成员进行连

续的重复剔除囚徒困境博弈。这就是多个参与者的重复剔除囚徒困境。你
的最佳策略是什么？答案依赖于很多因素：

收益：如果 很大（ 背叛的诱惑，见图 ，那么偶然的意外的背叛

就成为你的最佳策略的组成部分。
其他参与者的策略 ：一报还一报附加策略在对付两轮之后的一报还一报
策略方面很有效，但是在对付终极报复策略上就不怎么有效。
你将未来收益折现成现值的方法。

艾克斯罗德在 年对重 复剔除囚徒 困境进行了 调查研究 。艾克斯

罗德邀请了许多不同学科的科学家，从数学到心理学都有 ，来为囚徒困境
制定策略，收益就用图 给出的数字。注意这种收益情况下永久的互相
合作是比轮番的互相剥削要好得多的 ，永久的互相合作在每一轮都可以给
每个参与者带来 亿美元的收益，而轮番的互相剥削意味着在连续的两轮
中收益分别是 亿 美 元、 亿美元，即平均的收益是 亿美元 。在世界
的绝大部分情况中永久的互相合作比轮番的互相剥削要好。在重复剔除囚
徒困境中这种情况也可以表示为
依据图 给出的收益并且忽略对于未来收入的折现问题，艾克斯罗
德使用了计算机来进行博弈试验，组织了两场计算机竞赛。他先把自己收
集到的策略编入计算机程序，然后把这些程序随机地成对组合。结果在这
两场计算机竞赛中获胜的都是一报还一报策略。
一报还一报策略有很多特征可以解释它的成功。第一，一报还一报策
略是“善良的”。这意味着从不首先背叛。如果一报还一报策略与它本身
成对组合 ，或者与两轮之后一报还一报策略成对组合，或者与终极报复策
略成对组合，再或者与总是选择 策略成对组合，那么它在每一轮中都将
获得 亿美元的收益。
第二 ，一报还一报策略是“宽容的”。这意味着如果其他参与者只背
叛了一次 ，然后就重新开始合作，一报还一报策略只惩罚它一次 。因此，
不 像终 极 报复 策略 ，一报 还 一报 策 略在 单独 一 次背 叛 之后 会重 新 回来 合
作。
第三 ，一报还一报策略是“现时现报的” 。如果其他参与者选择了背
叛，一报还一报策略会马上对它进行惩罚。由于这些原因，所以要战胜一
报还一报策略是很困难的。
艾克斯罗德的结果很好地说明了两个自私的理性的参与者是如何在重
复剔除囚徒困境博弈中成功实现合作的，即使他们没有彼此许诺 （他们根
本不信任彼此会坚守承诺）。这包含了组织成员合作方式的一个重要结果。
假设这两个参与者是阿拉伯和俄罗斯 ，并且每个国家可以自由选择它每周
的石油生产量。那么这两个国家实际上就是在进行一场重复剔除囚徒困境
博弈。在这种情况下，它们彼此的合作会增多是一点都不奇怪的 。现在假
设这两个参与者是两个已经建立了合资公司的大企业。合作意味着提供给
你的合作伙伴全部的相关技术秘诀。如果两个公司都期望将来建立相同的
合资公司 ，那么合作的可能性就会增大。对于这些公司来说它现在是在投
资它的信誉，它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合作者的信誉。建立信誉也是许诺的一
种形式（见表 。在单次博弈中是不可能建立信誉的：你采取第一行动
之后博弈就结束了。但是在重复博弈中参与者可以投资建立自己的信誉。
值得信赖的信誉和坚持合作的信誉有助于实现合作 ，即使是在囚徒困境中
不利的情况下。
同样的情况还出现在两个人一起工作来完成一项任务的时候。他们可
以各自在较高的工作努力水平（假设这就相当于合作）和较低的工作努力
表 作 为 承 诺的 信 誉

作 为 承 诺 的 一 种 形 式 的 信 誉 ，迪 克 西 特 和 奈 尔 伯 夫 曾 在 年 解 释 过建 立 这 种 信 誉 的问 题 ，内
容 如 下 ： 如 果 你 在 博 弈 的 过 程 中 突 然 退 出 ，那 么 你 就 会 失 去 你 所 有 的 信 誉 ， 你 将 不 再 被 人 们 认 为 是
可 信 赖 的 人 。 在 一 生 只 有 一 次 的 博 弈 中 ， 信 誉 不 是 那 么 重 要 ， 也 没 有 什 么 实 际 意 义 。 但 是 ，更 多 的
时 候你 是同 时 与不 同的 竞 争对 手进 行 多个 博弈 ，或者 与 同一 个竞 争 对手 在不 同 的时 间进 行 多个 博弈 。
这样 你是 有动 机建 立自 己的 信誉 的 ，这 有助 于增 强你 的决 策的 可信 性 。
在 年柏林危机时， 解释说明了美国信誉的重要性：“如果我没有在柏林
兑现 我们 的承 诺 ，以后 我们 将立 足于 何方 ？如 果我们 不能 在那 里实 践我 们的 诺言 ，建 立在 这些 诺言
之上的我们在集体安全方面取得的所有成就都将化为乌有。”
材料来源：

水平（假设这就相当于背叛）之间做选择。如果他们不得不在一起工作很
多次，合作的可能性就会比他们只在一起工作一次的情况要高得多 。如果
参与者只遇见一次 ，那么我们就可以预言他们一定会选择背叛。如果他们
知道了他们将会遇见 次 ，这时候会 发生什么 事呢 ？在 最后一轮 对局
中 他们 还 是会 选 择背 叛 ，这 是 确定 无 疑的 ，因为 从 此以 后 他们 不 再相 见
了，对方也就没有机会对这一背叛行为进行报复了。在前面 轮对局中
他们也会选择背叛 ，因为他们知道无论怎样最后一轮他们都会选择背叛。
这个逻辑的极端将不可避免地导致这样的结论，那就是这两个参与者在第
一轮就会选择背叛。当然，不止 这个数字，任何有限的数字都会得
出同样的结果。只有当两个参与者的相遇是无限次的，或者他们不知道多
久还会相遇的时候，才可能不适用这个结论。
艾克斯罗德的结果给我们的启示是 么呢？它是否意味着在现实中一
报还一报策略是最好的策略呢 ？没有必要费心考虑这些问题。现实世界和
计算机竞赛之间的重要区别就是犯错误的可能性的问题。在计算机竞赛中
参 与者 是不 可能 犯错 误的 ，而 在现 实世 界中 就不 一定 了 。假设 和
分别是两个黑手党组织的头目，他们都是一报还一报策略的信奉者，
再假设犯错误是可能的。因此出现下面这种情况就是可能的 ：在某一轮对
局中 和 都选择了合作（假定这一轮为 轮 ），而 错误地认
为 在 这一 轮中 选择 了背 叛 。这样 就会在第 轮选择背叛。
那么 就会在第 轮也选择背叛 。这就意味着 又会在第
轮继续选择背叛（见表
一个错误激起了惩罚的连锁反应。 和 现在轮番地剥削对
方，这比合作糟糕得多。当可能犯错误的时候，一报还一报策略就未免太
有进攻性了。如果可能犯错误，参与双方最好采取以下策略：
 表 两个一报还一报策略参与者犯错误的可能性

在第一轮中选择合作；
当在任何连续的三轮中发现对方两次背叛时再采取一报还一报策略。

小结：洞悉博弈论

在这一 章中我们 已经给大 家初步介 绍了博弈 论 。博弈 论是一种 有力的

分析工 具 ，它可以 很好地分析 两个人或者更 多人制定相 互制约 、相 互依赖
的决策 问题 。我们 讨论了四种 类型的博弈 。在两个参与 者一阶段博 弈中 ，
我们区 分了继起博 弈和同时博 弈两种情况 。在继起博弈 中 ，其中一 个参与
者先走 一步 ，另一 个参与者可 以观察到对方 的行动 。在 同时博弈中 ，每一
个参与 者都必须在 不知道另一 个参与者做了 什么决定或 者将做什么 决定的
情况下 制定自己的 决策 。继起 博弈和同时博 弈的不同在 于信息是否 充分 。
没有信息的可观察性，合作很难实现。
在继起 博弈中要 记住的主 要法则是 “前瞻后 溯” 。我 们已经看 到了在
进入博 弈中一个潜 在的进入者 是如何使用这 个法则的 。如果在潜在 的进入
者进入 市场之后 ，原来占领市 场的企业的利 益所在不是 降低价格 ，那么这
个企业 的降价威胁 就是一个不 可信的威胁 。当然这个企 业可以通过 改变收
益 的 安 排 来 使 它 的 威 胁 变 为 可 信 威 胁 ，这 样 当 潜 在 的 进 入 者 进 入 市 场 之
后 ，履 行诺言就成 为企业的利 益所在 。通过 使用 “前瞻 后溯”法则 ，我们
看到原来占领市场的企业是怎样制定决策进而把它的威胁变为可信威胁
的 。当 然 ，进入者 能够获得关 于收益安排的 信息也是一 个必要条件 。如果
进入者 能够获得关 于这个许诺 的信息 ，那么 他同样可以 使用 “前瞻 后溯”
法则来 确定他进入 该市场后获 利情况的可能 性 。通过改 变博弈的结 构 ，原
来占领 市场的企业 能够影响进 入者的动机 ，并且因此影 响这次博弈 产出情
况 的可 能 性。
在讨论 拍卖的不 同类型时 ，信息可 观察性的 作用变得 更加明显 。在公
开式拍卖 中 ，大部分竞 标者的私人信 息都会被依次 揭开 。只有获 胜者的私
人信息可 以最终不被公 开 ，这使得他 可以从中谋利 。我们讨论了 拍卖商是
怎么考虑 改变拍卖方法 ，设计新的拍 卖方案 ，比如 设计两阶段拍 卖 ，把荷
兰式拍卖 作为拍卖的第 二个阶段 。这 是关于参与的 一方改变博弈 结构 ，进
而改变另 一方动机 ，改 变博弈产出的 另一个例子 。在标单密封式 拍卖中 ，
没有私人信 息被公开 。面对这种不 确定性 ，胜利者又面临 了新的风险
赢家的诅 咒 ，也就是赢 家获得奖励并 不是因为他的 价值是最高的 ，而是因
为他做了过于乐观的估计。
对于继 起博弈 ，比 如囚徒困境 ，我们已 经介绍了占 优策略的概 念 。占
优策略即 无论其他参与 者采取什么策 略 ，某参与者 有惟一的最优 策略 。在
囚徒困境 中每一个囚徒 都有一个自己 的占优策略 。这个策略就是 背叛 。因
此 ，如果 博弈只进行一 次 ，我们就可 以预言参与者 双方都会选择 背叛 。但
是 互 相 合 作 实 际 上 对 双 方 都 更好 。如 果 他 们 能 够 信 任 对 方 也就是说，
他们都能够兑现自己的承诺 那么他 们就一定 会同意合 作 。囚徒 困境的
问题在于 ，在这种协议 达成之后 ，每 一方都得到了 一个背叛的动 机 。这也
是企业联 合协议稳定性 的主要问题 ：在协议成员国 达成限制石油 产出的协
议之后，各国都获得了一个增加石油产出的动机。
最后 ，我们探讨了 重复博弈 。我们发现 单个参与者 之间的合作 变成了
囚徒困境 的不利条件 。在重复博弈中 策略被定义为 一套规则 ，用 来详细说
明自博弈 论产生以来至 今所有的可能 被采取的行动 。在计算机竞 赛中 ，一
报还一报策略被证明是一个好的策略。这大概是因为一报还一报策略是
“善良的”，从不首先背叛；是“宽容的”，只惩罚背叛者一次；是“现时
现报的” ，对背叛者马 上进行惩罚 。但是当存在犯 错误的可能性 时 ，一报
还一报策 略就变得太过 具有攻击性了 。因为策略包 括了到目前为 止博弈的
历史 ，所 以参与者可以 投资建立自己 的信誉 。可以 看到信誉被看 作一种资
产，它能够反映履行承诺的诚意。
这样我们已经讲完了第 章到第 章的知识，在这 章中我们介绍
了 组 织 经 济 学 的 基 本 概念 和 分 析 方 法 。在 第 章到第 章 中， 我 们将 在
这些知识的基础上介绍五种组织的经济学分析方法 。你将会看到不同的
问题有不同的分析方法，使用不同的概念和不同的语言有不同的分析方
法 ，分 析 不 同 的 模 型 也 有 不 同 的 分 析 方 法 。 这 一 章 对 博 弈 论 的 介 绍 将 有
助于你辨别接下来的几章中参与者制定决策的不同情形的特点 。在最后
一 章 ， 我 们 会 回 到 这 些 分 析 方 法 的 基 本 观 点 上 ，并 点 明 它 们 的 相 同 点 和
不同点。
课后问题

当 总公 司打 算 剥离 某个 独 立的 业务 单 元时 ，它 们 通常 需要 投 资银 行家 的
帮 助， 比如 美 国高 盛公 司 ，或 者摩 根 士丹 利公 司 等。 这些 投 资银 行家 往
往 采用 拍卖 的 办法 来寻 找 适合 做这 项 业务 的购 买 者。 按照 惯 例， 通常 这
种拍卖的形式是两阶段标单密封式：

第一 阶段， 向大范 围的潜 在购买 者发 出无约 束力投 标邀请 ，其基 础是

标书上发布的一般性信息。
第二 阶段， 就是审 查评鉴 的过程 ，范 围内的 一组潜 在的购 买者可 能会
对获得的候选人进行深入调查，作为它们最终投标与否的基本依据。
请为打算卖掉本公司某个业务单元的企业讨论这种程序的优势。

假设你就是一个第一题中所描述的即将被卖掉的业务单元的竞标者 。
你 没有 兴趣 或 者没 有足 够 的资 金获 得 即将 被取 消 的业 务单 元 。但 是， 你
有 可 能 获 得 私 人 信 息 ，这 会 在第 二 轮 的 调 查 中 显 示 出 来 。 ，你预期到了
在 第一 轮中 足 够高 的无 约 束力 报价 会 在第 二轮 中 被接 受的 可 能性 ，第 二
轮中的约束性报价最终只会下降。
除法律原因之外（在良好的信念下你是不能进行谈判的），还有什么
经济原因可能会阻止你参与这场拍卖？
看 一下 第 节第 二个大 问题 中艾克 斯罗德 的一报 还一报 策略 列表。 它的
特 点与 从终 极 报复 策略 到 奇数 策略 的 全部 其它 策 略的 特点 都 相去 甚远 。
就 个人 策略 而 言， 你估 计 哪种 一报 还 一报 策略 会 胜出 ，紧 的 策略 还是 松
的策略？为什么一报还一报策略赢了比赛？

阅读材料

注 释
理 性， 这 里我 们的 意 思是 博 弈的 参与 者 制定 决 策的 惟一 基 础是 他 们的 效用 函 数（ 或
者目标函数）。博弈论通常假设任何参与者的行为都只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这也
暗示了他们各自的效用函数是与其他参与者的福利无关的。
事实上，在视频技术上，长期激烈竞争并没有达成标准化规范协议。而在 技术
上已经达成了这样的协议 并且所有各方都拥护这一设备规范。
这 亿美元可以被看作当两个公司都选择了 时所有未来现金流的预期净现值。
拉斯 缪森（ 年， ）总结过一个相同的例子，他这样说： 这 个 问 题实 际 上
是一个心理学问题，而不是经济学问题。”
可 信 威胁 和 相 应 承 诺可 以 通 过 很 多方 式 做 出 。 迪克 西 特 和 奈 尔伯 夫 两 位 经 济学 家 曾
讨 论过 八种 这 样的 方 式（ 在他 们 年的 著作 的第 章中 ） 。也可 见经济学 家盖莫
沃特 年的著作。我们将在第 章重新回过头来讨论承诺这一主题。
用经济学术语来讲，这一结论是可以被接受的，因为它符合帕累托最优原理。
此 外 ，可 以 说 不 同 的设 计 虑 及 不 同类 型 的 战 略 行为 。 应 考 虑 到在 竞 标 中 拍 卖商 的 使
用或者注意到在两阶段拍卖中的第一阶段关于购买者意图的信号。
注意，关于把这种博弈称为“囚徒困境”还是“囚徒们的困境”，在某些文献著作中
存 在 着这 种 称 呼 上 的混 乱 。 我 们 应该 清 楚 的 是 ，每 一 个 囚 徒 都有 一 个 困 境 （这 是 一
个单数的概念），并且所有的囚徒都有同样的困境（只是一个复数的概念）。如果你
认同有不止一个囚徒，那么请自觉地在心里面分清这两个省略称呼。
在现实的犯罪中，要使得囚徒履行彼此的承诺，有一种方法是使用人质或者抵押物。
如 果 两个 囚 徒 都 知 道一 旦 他 们 坦 白了 他 们 全 家 人都 会 受 到 威 胁， 那 么 他 们 在坦 白 前
就会 三思。
 公司行为理论介绍

商业公司如何制定经济决策？这是公司行为理论的中心问题，马奇、
西蒙和西尔特共同发展了这一理论（马奇和西蒙， 年；西尔特和马
奇， 年）。经济决策的例子包括价格决策、产出决策、广告水平和机
械投资等等。
在主流微观经济学中，通常假设公司是一个追求利润最大化的整体实
体 。相 反 地 ，公 司行 为 理论 把 公司 假 设成 一 个由 一 组参 与 者组 成 的联 合
体，每一个参与者都有自己的目标。这样一个参与者的联合体不需要把最
大利润作为它惟一的目标。事实上，确定组织目标是制定决策的第一步。
第二步描述组织如何形成期望 ，这是整个决策过程的基础。第三步 ，也是
最后一步，描述组织选择的过程。

公司是一个参与者联合体

公司行为理论把公司假设为一个参与者联合体。每一个参与者都从组
织获得激励，作为他们对组织所做贡献的报答。只要组织提供给他们的激
励的价值等于或者大于要求他们所做的贡献的价值，每一个参与者都会贡
献 他们 的 力量 ，衡量 激 励价 值 的依 据 是参 与 者的 价 值和 参 与者 面 对的 选
择。因此，只要公司能够提供给参与者足够大的激励从而获得参与者的贡
献，而这些贡献对于公司的发展又是充足的，那么公司就会持续存在下去。
在 一 个公 司 里 ，参 与者 可 能 是 员 工 、投 资 者 、供 货 商 、分 销商 、顾
贡献 客，还有其他人等 。员工的贡献不仅包括他们投入到公司的工作时间，还
包括他们对于公司发展理念创新的贡献和他们的智慧等方面。公司提供给
激励 员工的激励不仅包括货币报酬 （工资和退休金等），还包括非货币收益，
如自我成就的实现和工作的舒适度等 。图 中举例说明了公司和它的员
 图 行为理论中的公司和它的员工

工之间的关系。其他任何参与者的情况都可以像图 这样 画出。这 个图
暗示了公司不是仅由一组参与者构成的（这里是员工）。它还暗示了在公
司之外员工还有其他作用（例如，在他们的邻居关系里、教堂里及家庭里
等）
。
为了说明行为理论和主流微观经济学的不同，我们来讨论一个员工决
定继续作为这个公司的参与者的决策 。在我们主流微观经济学的描述里，
员工获得工资是他们付出劳动时间的报酬。在行为理论里 ，员工获得不同
的激励 ，包括货币报酬和非货币报酬 。从数学的角度看，我们说他们获得
了一个激励向量 （也就是说 ，多个不同类型的激励）。同时他们所做的贡
献 也是 一 个向 量 。但是 ，这并 不 是 行为 理 论和 主 流微 观 经 济学 的 根本 区
别，因为主流微观经济学也可以把激励和贡献作为向量来处理。它们之间
的根本区别在于信息，员工拥有选择其它工作机会的信息 。在主流微观经
济学中 ，我们假设每一个员工都清楚地知道他在别处的收益。一旦他发现
在别处他可以获得更多的收益他就会马上去做那一份工作 ，所以对于相同
的工作所有的公司都要支付相同的工资：在一个完全竞争劳动力市场上，
某种特殊类型的劳动只能有一个价格 。在行为理论中我们假设每一个员工
抱负 水平 有一个关于他的工资比率的抱负水平 。只要他获得的工资高于或者等于他
的抱负水平，他就会满足现状并且不会去寻找另一份工作 。如果他获得的
工 资持 续 高于 他 的 抱负 水 平 ，那 么 他的 抱 负水 平 就会 慢 慢 调整 提 高 。因
此，在抱负水平达到他正常获得的工资水平之前是有一段时间的。如果他
听说有其它公司支付的工资高于他对这项工作的抱负水平 ，那么他的抱负
水平也会调整提高。因为这种调整的发生是比较缓慢的，所以在他对现在
的工作感到不满意之前也是有一段时间的。如果一段时间之后，他的抱负
水平和他获得的工资之间的差距拉到足够大时 ，他就会开始寻找另一份工
作了。如果他找到了一份工资大大高于现在的公司的工作 ，他就会离开。
这种调整个人抱负水平和寻找另一份工作的过程可能会花费大量的时间。
实际 情况可 能比上 面描述 的更加 复杂 ，因为 激励不 仅包括 货币报 酬 ，
而且还 包括各种各 样其它的收 益 。关于这些 其它收益的 信息可能比 工资比
率的信 息更加难以 获得 。例如 ，要发现其它 组织内部同 事之间的关 系到底
怎样是 非常困难的 。关于其它 公司对员工的 激励和要求 员工所做的 贡献的
信息越 难获得 ，调 整抱负水平 的过程越慢 。在行为理论 中 ，劳动力 市场不
是一个 完全竞争市 场 。工资以 及其它劳动条 件的差异能 够长期存在 ，是因
为工人 不能比较其 他公司对员 工的激励和要 求员工所做 的贡献 。他 们只是
信息不足。
对于 其他的 参与者 ，我们 可以画 一个 关于留 在公司 还是离 开公司 决策
的简图 。比如消费 者 。在完全 竞争市场模型 里 ，对于消 费者来说 ，价格就
是全部 （记住在完 全竞争市场 模型里产品是 同质的 ，即 不同的生产 者生产
的同种 产品之间是 没有差别的 ） 。此外 ，我 们假设消费 者确切地知 道不同
生产者 的报价 。很 自然地 ，他 们只会从价格 最低的生产 者那里购买 产品 。
因此 ，在完全竞争 市场模型里 所有的价格都 必须是相等 的 。如果生 产者的
报价各 不相同 ，只 有价格最低 的生产者才会 卖出他的产 品 ；所有其 他的生
产者都将不复存在。
在行 为理论 中 ，我 们假设 消费者 不清 楚其他 生产者 的报价 。只要 价格
低于或 者等于他的 抱负水平 ，这个消费者就 会连续从同 一个生产者 那里购
买这种商品。如果一个消费者得到了更多关于其他生产者更低报价的信
息 ，那 么他就会慢 慢地向下调 整他的抱负水 平 。如果我 们允许不同 生产者
生产的同种产品的质量是不同的，那么这个简图就会更加现实 。也就是
说 ，消 费者关于产 品质量也有 一个抱负水平 。看起来假 设消费者对 于不同
的生产 者生产的同 种商品的质 量水平只有一 个模糊的信 息是完全合 理的 。
因此消费者关于产品质量的抱负水平只能被慢慢地调整。
对于 每一 组参与 者我 们都可 以画 出图 这样 的简图 。如果我们 这样
做了 ，并且把所有这些简图组合起来 ，我们就会得到图 。图 表明公
司是一 个由很多组 参与者组成 的联合体 ，并 且每一组参 与者在公司 之外都
有其它的作用和兴趣。图 中的 几组参与 者通常被 称为利 益相关人 （每
一组人都在这个公司里下了一个赌注）。利益相关人包括投资者（股东）、
员工、供货商和消费者。根据主流微观经济学的理论，经理只为股东的利
益服务 。但是，根据行为理论 ，一个公司能够生存下去 ，它的经理就必须
顾及所有利益相关人的利益，而不仅仅是股东的利益 （表 进一步讨论
了这一点）
。
通过这些讨论我们搞清楚了在行为理论中公司与公司之间存在着很多
 图 公司是一个参与者的联合体

竞争 ，如 在劳动力市场上 、产成品市场上及资 本市场上等 。但是 ，行为理

论的重点 不在于公司之间的 竞争上 ，而在于公 司内部决策制定的 过程 。各
种市场的竞争环境是既定的。

组织目标

讨价还价和组织松散

公司内 部决策的制 定过程是从 公司目标 的确定开始 的 。在主流 经济学

中 ，我们 假设公司具有单一 目标 ，通常即利润 最大化 。在行为理 论中 ，公
各个参与者的 司被看作 是各个参与者的联 合体 。每一个参与 者都有他或她自己 的目标 。
联合体 这些目标 通常是不一致的 。一般而言 ，我们预 期各个参与者的目 标是冲突
的 。在不 降低利润的情况下 ，消费者不可能得 到较低的价格 ，员 工也不可
能得到较高的工资，这里利润是对 股票买卖的激励。
在行为 理论中 ，假 设公司目标 的实现是 通过讨价还 价的过程实 现的 。
表 利 益相 关 人 和股 东

在管理领域中，现在流行的最激烈的争论之一就是关于公司的管理应该为谁的利益服务的问
题 ： 为 股 东 的 利 益 ，只 为 股 东 的 利 益 ，还 是 为 更 广 泛 的 “ 利 益 相 关 人 ” 的 利 益 （包 括 员 工 、顾 客 、
供货商和社区 ，当然也包括股东） ？
不 同 的 经 济 理 论 对 这 一 问 题 有 不 同 的 回 答 。在 第 章我 们将会 看到代 理理论 倾向于 把股东 看作
是 公 司 的 所 有 者 。在 这 种 观 点 看 来 ，公 司 经 理 人 应 该 扮 演 的 角 色 是 公 司 所 有 者 的 代 理 ，他 所 追 求 的
应 该 是 所 有 者 财 富 的 最 大 化 。在 日 常 的 管 理 语 言 中 ， 这 种 观 点 暗 示 了 公 司 的 管 理 应 该 是 为 了 股 东 价
值的最大化。
公 司 行 为 理 论 对 此 有 不 同 的 观 点 。它 把 公 司 看 作 各 个 参 与 者 的 联 合 体 。在 这 种 观 点 看 来 ， 管 理
的 任 务 不 是 为 了 任 何 特 殊 的 参 与 者 团 体 的 财 富 最 大 化 ，比 如 股 东 ；更 恰 当 地 说 ，它 认 为 管 理 的 任 务
是 为 了 通 过 服 务 于 各 个 参 与 者 集 团 （等 于 利 益 相 关 人 ） 的 利 益 而 增 加 公 司 的 财 富 。 （关 于 如 何 处 理
在 所 有 参 与 者 都 获 得 了 自 己 所 需 要 的 激 励 之 后 盈 余 的 利 润 的 问 题 上 ，行 为 理 论 没 有 给 予 回 答 。 在 代
理理论中 ，这部分盈余属于股东 。）
争 论 的 激 烈 程 度 可 以 从 下 面 一 段 《 财 富 杂 志 》 对 约 翰 凯 的 专 访 摘 录 中 窥 豹 一 斑 ， 约 翰 凯被
《财富杂志》誉为“英国管理思想的引领者”。
《 财 富 杂 志 》 ：股 东 利 益 优 先 是 目 前 的 一 种 趋 势 ，无 论 是 在 美 国 还 是 在 世 界 其 它 地 方 。在 这 时
候 ， 您 站 出 来 争 辩 说 经 理 人 需 要 平 衡 所 有 利 益 相 关 人 的 利 益 。为 什 么 经 理 人 应 该 更 多 地 关 注 利 益 相
关人的 利益 ？比如顾 客 、员工 、供 货商及当地社 区等 。
约 翰 凯 ： 让 我 们 反 过 来 这 样 问 ： 为 什 么 经 理 人 应 该 优 先 考 虑 股 东 的 利 益 ？我 听 到 过 的 最 玄 的
回 答 是 ： 因 为 股 东 是 公 司 的 所 有 者 。如 果 公 司 纯 粹 地 是 由 实 物 资 产 组 成 的 ， 那 么 我 还 可 以 被 说 服 ，
但 是 我 认 为 公 司 是 不 可 能 纯 粹 由 实 物 资 产 组 成 的 。一 个 公 司 有 它 的 历 史 和 它 的 关 系 结 构 ， 还 有 它 的
信 誉 。有 很 多 东 西 共 同 增 加 了 公 司 的 价 值 ，从 而 给 股 东 带 来 了 财 富 ，要 说 股 东 是 这 些 东 西 的 所 有 者
简直是奇怪 ，他们不是也不可能是 。
《财富杂志》：管理的最初目的是为了实现股东财富最大化吗？
约翰 凯 ：经济学家倾向于相信每个人的行为都是为了实现某件事情的最大化 。但是在我们的
日 常 生 活 中 ，我 们 不 会 谋 求 任 何 事 情 的 最 大 化 ，更 合 适 的 说 法 应 该 是 我 们 谋 求 的 是 矛 盾 和 冲 突 的 平
衡 。 我 认 为 对 于 公 司 来 讲 也 是 这 样 的 ，因 此 我 认 为 公 司 管 理 不 应 该 是 为 了 实 现 股 东 利 益 的 最 大 化 ，
或 者社 会 财富 的 最大 化 。公 司管 理 者的 工 作是 平 衡各 种 不同 的 利益 。这才 是公 司 真正 的 功能 。
《财富杂志》 ：如果公司的目标不是实现股东价值最大化，那么公司的目标是什么 ？
约翰 凯 ：生产产品和提供人们所需要的服务 。公司的价值就在于为社会提供就业机会，为顾
客 提供 商 品 ，提高 员 工的 生 产技 能 ，提 高 供货 商的 生 产能 力 ，当 然 还有 为股 东 赚钱 。
资料来源：

在讨价还价的过程中，联合和联合体的目标都被建立起来了。每一个潜在
讨价还价力 参与者的讨价还价力依赖于他能够为联合体所做的贡献是多么的独一无二，
所以在一个无技能劳动力富余的国家里，一个无技能劳动力是不具有太多
讨价还价力的（除非这里有很强大的工会组织）。拥有特殊高技能的劳动
 力 ，而这 种技能对于联 合体的成功又 有决定意义 ，它具有更大的 讨价还价
力 。对于 股本提供者来 说 ，追求利润 最大化或者公 司价值最大化 是他的一
个重要目 标 。至于他成 功实现这一目 标的程度 ，取 决于其它参与 者集团的
相对讨价还价力。
这种讨 价还价的结 果是一个真 正的公司 通常没有一 个单一的目 标 ，或
者说没有 一个确定的目 标函数 。只有 个体参与者才 有目标 。这些 目标是以
抱负水平 的形式实现的 。所有参与者 所取得的报酬 的水平在绝大 部分时间
里应当等 于甚至高于他 们的抱负水平 ，只是在短时 间里可以暂时 小于他们
的抱负水 平 。维持联合 体所必需的全 部资源和全部 报酬之间的差 异术语叫
组织冗余 做组织冗 余 。参与者的 抱负水平会依 据实际的报酬 和组织外部其 它选择的
报酬水平 进行调整 。因 此从长远来看 ，我们可以预 期抱负水平等 于实际的
报酬水平 和组织外部其 它选择的报酬 水平 。如果是 这样 ，那么就 不存在组
织冗余这 个问题了 。那 么联合体成员 所获得的报酬 率就应该相当 于完全竞
争市场上 要素的价格 。但是 ，行为理 论说市场是不 完全竞争的 。基本的原
因是关于 参与者加入另 一个组织所能 够实现目标的 水平的信息是 很难得到
的 ，特别 是在非货币报 酬的情况下 ，所以抱负水平 的调整只能是 缓慢的 。
在一个没 有变化的世界 里 ，抱负水平 在一段时间内 应该是等于实 际的报酬
水平和组 织外部其他选 择的报酬水平 的 。在一个充 满变化的世界 里 ，比如
技术进步，我们通常可以预期存在组织冗余。

执行子目标

在一个 真正的公司 里 ，总目标 ，比如利 润最大化 ，需要被转换 成许多

执行子目标 个执行子 目标 。但是 ，要想完全避免 在这些子目标 之间发生冲突 是不可能
的。
举一个 例子 ，设想 一家制造肥 皂条的工 厂 。肥皂条 是面条形状 的小块
肥皂 ，是 在化学工厂里 制造的 ，主要 以动物脂肪为 基本原材料 。这些肥皂
条被卖给 肥皂制造商 ，肥皂制造商把 肥皂条压成肥 皂块 ，再给它 们上色着
味 ，最后 贴上商标 。假 设由你负责这 家肥皂条工厂 。有两个经理 向你汇报
工作 ，一 个生产经理 ，一个销售经理 。你知道肥皂 条的销售量取 决于三个
因 素： ， 价格； ，你的销售经理的努力程度； ，随机因素。你也知道
实际的单位生产成本也取决于三个因素： ，年 销售 量； ，一年中生产规
模和生产次数的改变情况； ，你 的生产 经理的 努力程 度 。销 售经理 决定
对单个客 户的报价 ，生 产经理决定每 周的生产量 。假设这时肥皂 条工厂的
库存是没 有成本的 。你 打算给每位经 理一个执行子 目标 ，当然子 目标与你
的利润最大化的总目标是一致的，详细要求如下：
 对销售经理：
最大化
这里
销 售数 量
价格
标准单位成本

对生产经理：
最小化
这里
实际单位成本
这相当于 固定不变，最大化（

为 简 便 起 见 ，现 在 假 设 单 位 生 产 成本 不 取 决 于 销 售 单 位 量 （也 就 是
说，假设在生产中你存在规模经济）。那么生产经理的目标就等于

最大化
现在我们可以把两位经理的目标这样联立：
最大化
这就等于
最大化

因为我们假设库存成本为零，上式最大化也就相当于利润最大化。如
果库存没有成本，那么销售经理和生产经理就可以各自独立地制度决策。
如果库存成本是不能忽略的，那么你要想给你的两位经理制定执行子目标
而不使他们产生利益冲突，这看起来是不可能的。谁应该对库存成本负责
呢？库存水平是由销售经理和生产经理的决策共同决定的。如果你让生产
经理负责库存成本 ，那么你会制造一个冲突 。生产经理会力图使库存成本
越低越好，但是这对于销售经理来说将带来库存亏空的风险。比起在库存
的水平上销售，销售经理更希望使顾客的需求总是能够得到满足。但是如
果你让销售经理负责库存成本 ，那么你也会制造一个冲突。这回销售经理
会力图使库存成本越低越好。为了做到这一点，他会经常签一些小订单。
这意味着生产也要小规模地进行。而生产经理为了实现成本最小化希望进
行大规模生产。如果你招聘一位库存经理，你会给他制定什么子目标呢？
你肯定会在你的库存经理和你的销售经理之间制造一个冲突，也肯定会在
你的库存经理和你的生产经理之间制造一个冲突。这个例子说明了制定与
利润最大化一致的执行子目标而不使得各职能部门经理之间产生冲突是非
 常困难的或者是不可能的。
在行为理论中，我们假设执行子目标被制定并且指派给了各职能部门
的经理 。每一个子目标都对应一个期望水平 ，只要经理们最低限度地达到
了这些期望水平他们就会受到奖赏。这并没有消除各职能部门的经理们之
间的冲突 一它只是从表面上似乎分解了冲突但没有真正解决冲突。

组织的期望

主流微观经济学的一个重要假设就是信息的对称：每个人都会获得同
样的信息。在行为理论中，这个假设被放宽了：每个人获得的信息是不同
的。在肥皂条工厂里，你有一位生产经理和一位销售经理分别向你汇报工
作。生产经理决定每周的产量 。在决定每周产量时，你的生产经理需要关
于未来销售情况的信息。他可以通过分析实际发货的历史数据做一个销售
预测。他也可以要求销售经理来做销售预测 。销售经理可能能够做出更好
的预测 ：销售经理可以和生产经理一样分析实际发货的历史数据，但是他
可以通过自己对目前市场形势改变情况的了解来提高预测的准确度。
假设销售经理每周做一份销售预测 。那么生产经理在决定生产量的时
候会不会仅仅参考这些销售预测呢？经验证据证明许多生产经理都不会。
他们还是继续做他们自己的销售预测。原因是他们认为：

销售 经理都 过于乐观 了 （也 许具有 乐观天 性的人 有成为销 售经理 的倾

向 ）；
销售经理有做出乐观销售预测的动机，目的是为了减少库存亏空的可能
性。

这个例子说明了公司内部制定决策时期望的使用。期望就是根据有用
信息推出的结果。公司内部制定决策时，信息可能是不同的。此外 ，即便
是相同的信息也会推出不同的结果。因此，即使是同一个公司里的拥有同
样信息的两个人也会持有不同的期望。

组织的选择

主流微观经济学的另一个重要假设是公司的行为被描述成追求最大化
的行为。这又产生了两个假设：

当制定决策的时候，公司知道所有可选择的决策；
 公司能够对所有可选择的决策进行比较，并且选择使目标函数最大的决
策。

行为理论否认这两个假设。在现实世界里，公司不得不在部分无知的
情况下制定决策。也就是说，它在做出一项决定的时候 （比如接受或者拒
绝一项开发新产品的建议），它并不知道明天会出现什么其它的选择。当
然，它也可以决定在制度决策之前投入大量资源去调查其它的选择 。在主
流微观经济学的课本里，我们有可能假设公司能够计算出调查其它选择所
带来的预期边际收益和造成的预期边际成本 。大概公司还会继续进行它对
其它选择的调查直到额外调查产生的边际成本等于额外调查带来的边际收
益 为止 。如果 有 很多 选 择是 潜 在可 行 的 ，那 么公 司 就会 投 入很 多 的时 间
（和资源）进行调查。事实上 ，你的调查太多，就会使得其它公司获得一
个巨大的优势，就是迅速做出决策。此外，在现实世界里，公司不可能权
衡所有潜在新产品的价值。
因此在行为理论中我们假设一次只能确定一个选择的价值。公司不能
实 现目 标 函数 的 最大 化 。它 只 能对 决 策选 择 的各 种 结果 做 一个 粗 略的 估
计。例如，对于一个开发新产品的建议，它会试图估计：

市场的规模；
他们预期的市场份额；
新产品的价格和生产成本；
开发成本。

可 能 还有 一 些 其 它的 变 量 。他 们 对 所 有这 些 变 量都 有 相 应 的期 望 水
平。如果市场“足够大”，如果他们预期的市场份额是“充足的”，如果价
格和生产成本之间的差是“合理的”，并且如果开发成本“不是太高”，那
么他们就会接受这项建议。他们不可能同时衡量开发一种新产品的所有可
满意 能的情况。他们的行为可以更确切地描述为满意，也就是说，寻找一个符
合期望水平的解决办法，并因此能够被接受。
在行为理论中，我们假设公司追求的是满意而不是最大化。其原因之
一是一次只能做出一个决定。原因之二是决策制定者通常没有能力计算出
所有的可能性来比较所有可能的选择。这种计算太复杂，或者换句话说，人
有限理性 们进行这种必要的计算的思维能力太有限。在行为理论中我们假设为有限理
性，也就是说，我们假设决策制定者可能试图追求最大化，但是往往不能
做到。在第 章我们介绍交易成本经济的时候，我们会重新回到有限理性
的概念上来。
最后 ，公司追求满意而不是最大化的原因之三是公司被看作是一个参
 与者的联合体，每一个参与者都有它自己的目标。如果一个公司没有一个
惟一的目标函数，那它怎样实现最大化？而组织选择被描述为一个一次只
做出一个选择决定的过程。一旦一个选择符合了所有联合体成员的抱负水
平 ，它 就会 被 接 受 。假设 一 家 公 司打 算 购 买 一 个新 的 软 件 包 用于 订 单 处
理。进一步假设销售经理、生产经理和老板组成了一个三人委员会来制定
决策 。行为理论假设每个人对于选择软件包都有自己不同的标准。例如，
销售经理希望购买一个软件包能够适时提供可供销售的存货信息；生产经
理则希望购买的软件包能够使自己做出可靠的销售预测 ；而老板则希望做
到 在 签 订订 单 后 ，能 够马 上 开 出 发票 。这 个 三 人委 员 会 不 可 能实 现 最 大
化，因为他们三个各自的标准不能转化为一个惟一的标准（见表 。这
样他们就开始寻找一个分别符合三个标准的最低标准（抱负水平）的软件
包了 。一旦这个软件包被他们找到，他们就都会接受它 ，而停止寻找其它
的软件包。

表 委员会的决策制定
考 虑一 个 三人 委 员会 。假 设 每一 个 人都 希 望实 现 自己 目 标的 最 大化 。 进一 步假 设 所有 的 目标 都
是可以计量的，记为： 。当且仅当三个人的目标可以合成一个惟一的目标函数的时候，
这个三人委员会才能实现最大化，如下：

这就要求三人委员会做到：

彼 此接 受 彼此 的 目标 ；
对加 在每 个目 标上 的权 重达 成一 致。

只 有当 委 员会 成 员的 抱负 水 平两 两 相等 的 时候 ， 才能 实 现总 目 标函 数 的最 大化 。 如果 任 何两 个
抱负水平不相等（这往往是现实生活的真实情况），那么就只有用满意来取代最大化了。满意的要求
只 是说 委 员会 的 每一 个成 员 实现 了 他的 抱 负水 平 。如 果有 一 种选 择 符合 所 有三 个 抱负 水平 ， 那么 这
就是无异议的选择。

小结：行为理论中公司内部的目标和决策制定

在行为理论里，公司被假设为一个参与者或者参与者集团组成的联合
体，如股东 、员工 、经理、供货商及顾客等 。这是行为理论与主流微观经
济学的主要不同，主流微观经济学把公司看作是一个整体实体 。每一个参
与者都因其为公司做了贡献而从公司那里获得激励 。只要在参与者看来他
从公司那里获得激励的价值大于他为公司所做的贡献的价值，那么他就会
留在这个联合体里。
 在行为理论中，我们假设不是所有人都拥有相同的信息。例如 ，一个
受雇用者可能不确切地知道如果他受雇于其他雇主他能够获得的收入是多
少，其它公司同事间的实际工作气氛又是怎样的。在行为理论中 ，我们还
假设人是有限理性的。这意味着人不可能在同一短暂的时刻进行多个复杂
的计算，也不可能同时处理他所获得的全部信息。这不意味着人不想追求
某些事情的最大化，只是他们不是总有能力能够去这样做。人的行为可以
更确切地被描述为追求满意而不是追求最大化。例如，一个受雇用者对于
他想得到的工资有他的一个抱负水平 。只要他获得的工资高于他的抱负水
平，他就会满意。由于信息不足，他可能会满足于一个较低的工资水平，
而他在别处可能会获得更高的工资。
在公司行为理论里，每一个参与者或者参与者集团都有他们自己的目
标 ，这 个 目标 通常 是 以抱 负 水平 的 形式 出现 的 。这 些 目标 一般 是 不一 致
的。结果是公司一般都有许多个目标 ，这些目标是通过各参与者或者各参
与者集团之间讨价还价的过程实现的。
为了得到现实价值，公司的总目标需要被转换成多个执行子目标。即
使 一个 公 司仅 有一 个 目标 ，比如 利 润最 大化 ，这也 是 一件 非常 复 杂的 事
情 。考 虑 一个 公司 被 某个 企 业家 一 个人 所拥 有 和管 理 。对 这个 企 业家 来
说 ，雇 用 一些 人只 做 他们 份 内的 工 作而 不涉 及 到决 策 问题 ，这 是 不可 能
的，为什么是不可能的呢？在小公司里这也许还有可能 。像我们在第 章
里讲的，在非常小的公司里，直接管理通常是最重要的协调机制 。但是，
在一个大公司里，所要做的决策数量庞大，以至于企业家不可能完成所有
的决策问题。例如，一个人不能够制定关于市场管理、生产管理和库存管
理的所有决策。另外，把所有的信息都集中到一个人，让他或者她制定所
有的决策 ，这也是很没有效率的事情 。所以我们在决策制定程序中，要有
两个或者更多的人参与其中，而这些人也把他们自己的目标带进了组织。
假设企业家的目标是利润最大化。如果由他指定了功能部门经理，那
么要在不产生利益冲突的情况下细分执行子目标是不可能的。所以，企业
家给功能部门经理制定的执行子目标是有一个目标水平的。功能部门经理
的任务就是实现他们的目标水平，而不是最大化什么或者最小化什么。通
过给功能部门经理一个目标水平，企业家为互相协调留了空间。这样互相
协调作为一种协调机制就在直接管理的联合中得到了应用（见第 章 ）。
在行为理论和经典微观经济学理论之间主要有以下四点基本区别：

行为理论把公司假定为一个参与者联合体。
行为理论假定公司没有一个惟一的目标。
 行为理论假定信息的传递是有成本的。
行为理论假定决策者是有限理性的。

正如我们在接下来的章节中将要看到的，在各种组织经济学分析中，
公司内部决策制定的很多特性已经被合并了 ，并且在后来得到了发展。这
一点在西尔特和马奇 年为他们的经典论著《公司管理理论》第 版
写前言的时候得到了承认：

我们在 年就有一个议 案 。我们认为研究经济 学的人和研究

组织的人应该对彼此说一些什么事情。我们认为公司理论应该和对公
司的观察经验联系起来。我们认为对公司内部所发生的事情的观察经
验应该和任何有趣味的理论思想联系起来……这个议案和我们目前的
实际情况有一点不一致。在这本书首次问世的时候 ，它的观点既不同
于 占主 导 地位 的 经济 学理 论 也不 同 于占 主 导地 位 的管 理学 理 论 。自
年以来……本书中讨论的大量观点已经成为了被人们普遍接受的
信条的一部分。特别地，把公司看作一个复杂的冲突利益的联合体，
在有限理性的条件下使用标准尺度和程序来经营，这一观点现在已经
被广泛地接受用来描述公司和公司理论。

课后问题

在经济萧条时期，大部分企业都会在不降低产出水平的情况下通过减少
劳动力来提高生产效率。很显然，只有在利润率降低的时候，公司才会
采取行动来降低成本。看起来很多公司可以通过采取这种类型的行动来
维持原先的利润水平。为什么公司不在经济萧条到来之前先使生产成本
达到最小化呢 ？
重新阅读表 。我们假设你同意约翰 凯的观点，认为经理应该为公司
里所有利益相关人的利益服务，而不是只为股东的利益服务。从道义上
讲，这样做是正确的。现在假设你遇到一个经典微观经济学理论的支持
者，他告诉你：“是的，我很同意你员工的利益是非常重要的这一观点。
但这正是经理为什么只需要考虑股东利益的原因：如果经理只考虑股东
的利益，结果将会实现经济上的帕雷托最优的资源分配 这是经典微
观经济学理论的主要结论，并且关于这种表述的正确性是毫无疑问的。
结果是当经理不明确地考虑员工利益的时候，员工的经济状况反倒会更
好。如果他们明确地考虑员工的利益，他们做出的决定将导致经济上的
非帕雷托最优。例如，经理可能试图推迟一个车间的关闭，因为关闭这
个车间就会使工人失业，结果将是工人必须继续做现在的工作。而如果
经 理经 常关 闭 没有 效率 的 车间 ，那 么 工人 就会 总 是在 最现 代 的车 间里 工
作，在那里获得最高的工资。”
假设你被邀请与这位经典微观经济学理论的支持者辩论 。你的主要
的论点和论据是什么？
在 公司 行为 理 论里 ，管 理 的任 务不 是 最大 化股 东 的利 益 ，而 是实 现所 有
公 司利 益相 关 人的 均衡 满 意度 ，公 司 利益 相关 人 包括 员工 、顾客 、供 货
商 和股 东 等 。在现 实 世界 里 ，公 司 的最 高管 理 团队 面 对着 这样 的 选择 ：

它 可以 在 它的 政 策表 述 中强 调 股东 价 值 ，并 且 在战 略 决策 的 制定 中
把股东价值作为主要目标；
或 者它 可 以在 它 的政 策 表述 中 强调 利 益 相关 人 的价 值 ，并 且 在战 略
决 策的 制 定中 把 各种 目 标包 括 主要 利 益 相关 人 的满 意 度作 为 主要 目
标。

你是否能够论证 ：为什么与选择 （ 的公司相比，选择（ 的公

司不 能够 产生更 多的股 东价 值 ？
歌 利亚 公司 是 一家 自行 车 制造 企业 。它 位 于英 格兰 的
地区。歌利亚公司生产 多款不同样式的自行车，比如歌利亚跑车、歌
利 亚山 地车 及 歌利 亚城 市 车等 。每 一 款又 都有 男 士车 和女 式 车两 种 ，还
有 不 同 的 型 号 和 不 同 的 颜 色 。总 体 来 说 ， 歌 利 亚 公 司 的 产 品 范 围 包 括
多种不同的自行车。对这 多种自 行车中的每一 种做出可靠的 需求预
测是非常困难的。
歌利亚公司主要通过零售商来销售它的自行车。每个零售商的销量
是 很 小 的 ，平 均 来 说 每 个 零 售 商 只 有 不 超 过 辆自行车的库存 。经常会
出 现这 种情 况 ：某 个潜 在 的购 买者 选 中了 一款 样 式的 自行 车 ，但 是零 售
商那里没有合适的型号或者颜色。这时候零售商可以到互联网上查询顾
客想要购买的这种自行车在歌利亚公司总部 的中心仓
库里有没有存货。如果中心仓库里有这种存货 ，那么零售商用鼠标一点
就可 以订 购一辆 这样的 自行 车 ， 小时内它就可以被 运送到英格兰的任
何 一家 零售 商 那里 。如 果 中心 仓库 也 没有 存货 ，那么 歌利 亚 公司 就有 可
能失掉这笔生意。
太太是歌利亚公司的销售经理 。她负责每四周做一份新的销售
预测。在定价和扩大市场的花费方面她有非常大的自由。她的报酬的很
大 一部 分是 与 销售 部门 的 业绩 紧密 联 系的 。这 里 的销 售业 绩 是指 销售 额
减去销售成 本 （以标准成本价格） 再减去促销成本 （如广 告费等） 。
先生是歌利亚公司的生产经理 。他负责制定生产计划和组织
生产。他的报酬的很大一部分是奖金的形式 奖金的多少取决于每辆自
行车的生产成本 。小规模生产的成本是很高的 ，
先生很不情愿进
行 小 规 模的 生 产
先 生最 近 被 任命 为 分管 经 理 ，直 接 监督 销 售经 理 和 生产 经
理 。他 很快 发现 太太和 先生之间存在很多冲突。某种样式
的 自 行 车 缺 货 的 情 况 经 常 发 生 ，所 以 太太总是跟 先生 抱怨
先 生 拒 绝 按 照 市 场 的 需 求 调 整 生 产 。而 先生则向 先
生抱怨 太太的销售预测太不可信。
为了促进 太太和 先 生 之 间 的 合 作 ，你 认 为 先生
应该怎样做？讨论。

阅读材料

（ ，

， （ ，

， ，
 代理理论介绍

代理理论最简单的形式就是讨论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委托人和代表委
托人制定决策的代理人二者之间的关系。下面是几个代理关系的例子。

公司的所有人（委托人）和公司的经理（代理人）：公司经理制定的决
策影响公司所有人的财富。
不动产的所有人（委托人）和不动产的管理者（代理人）：不动产管理
者制定的决策影响不动产所有人的财富。
经理（委托人）和他的下属（代理人）：下属制定的决策影响经理的声
望。
病人（委托人）和他的医生（代理人）：医生制定的决策影响病人的健
康。
保险公司（委托人）和它的持有失火保险单的客户（代理人）：持有失
火保险单的客户制定的决策影响保险公司的现金周转。
出租人（委托人）和承租人（代理人）：承租人制定的决策影响出租人
的财产。

代理关系既存在于公司内部（如经理和下属的关系）又存在于公司之
间（如授权方和特许经营方的关系）。在本章中我们将把公司股东和公司
经理之间的代理关系作为我们主要的讨论对象。
实证代理理论 在代理理论中要区分两个主要的流派：实证代理理论和委托代理理论。
委托代理理论
首先，在实证代理理论中，公司被视为契约的连接。实证代理理论研究的
主要问题是：契约怎样影响参与者即委托人和代理人的行为，以及为什么
我们要在现实世界中观察某些组织的形式。在实证代理理论中我们一般假
设存在的组织都是有效率的 ，如果没有效率，这个组织就不会继续存在。
因此实证代理理论试图去解释为什么组织会以它现有的形式存在 ，并且不
 以数学模型的形式来表述。
第二 ，在委托代理理论中，中心的问题是委托人怎样设计代理人的薪
酬结构 ，并且通过正式的数学模型来解决这个问题。在论述所有权和控制
权分离的著作中，这两个流派都有各自的先辈（本章第 节 ）。
本章剩余的部分是这样组织安排讲授的：第 节至第 节讨论了实证
代理理论的三个互不相同但密切相关的理论 。西方社会两种重要的组织形
式是企业家公司和公众公司。企业家公司是所有权和管理权属于同一个人
的公司 。公众公司是股份公开买卖交换、所有权关系广泛分布的公司。在
企业家公司里不存在所有权和控制权的分离 ；而在公众公司里存在所有权
和控制权的分离。第 节我们将讨论所有权关系的结构怎样影响管理者的
行为。第 节我们将讨论怎样用团队生产解释企业家公司的存在。第 节
我们将讨论怎样用决策过程和剩余权益解释企业家公司和公众公司两者的
存在。第 节我 们将讨 论委托代 理理论 。第 节我们将讨论公司管理系
统。第 节我们将做一下总结。

所有权和控制权的分离
亚 当 斯密已经认识到了由所有权和控制权的分离所引起的问题：
“疏忽和浪费，常为股份公司业务经营上多少难免的弊窦”（见表 ，引
自《国富论 。

所 有 权 和 控制 权 分 离 的 问 题 没 有 获得 其 他 早 期 的 经 济 学家 太 多 的 关
注。这种情形直到 年 ， 阿 道 夫 伯利和加德纳 米恩斯的著作《现代
公司与私有财产》出版 ，才得到了改善。在这本著作中，伯利和米恩斯描

股份公司

引述自亚当 斯密 《国 富论》 ，第 五篇 ，第一 章 ：

股份 公司 的经 营， 例由 董事会 处理 。董 事会 在执行 任务 上固 不免 受股 东大会 的支 配， 但股 东对

于公 司业 务多 无所知 ，如 他们 没有派 别， 他们 大抵心 满意 足地 接受董 事会 每年 或每半 年分 配给 他们
的红 利， 不找 董事的 麻烦 。这 样省事 而所 冒危 险又只 限于 一定 金额， 无怪 许多 不肯把 资产 投于 合伙
公 司 的 人 ，都 向 这 方 面 投 资 。因 此 ，股 份公 司 吸 收 的 资 本 通 常 超 过 任 何 合 伙 公 司 。 不过，在钱
财的 处理 上， 股份公 司的 董事 为他人 尽力 ，而 私人合 伙公 司的 伙员则 纯是 为自 己打算 。所 以， 要想
股份 公司 董事 们监视 钱财 用途 ，像私 人合 伙公 司伙员 那样 用意 周到， 那是 很难 做到的 。有 如富 家管
事一 样， 他们 往往设 想， 着意 小节， 殊非 主人 的光荣 ，一 切小 的计算 ，因 此就 抛置不 顾了 。这 样，
疏忽和浪费，常为股份公司业务经营上多少难免的弊窦。唯其如此，凡属从事国外贸易的股份公
司， 总是 竞争 不过私 人的 冒险 者。所 以， 股份 公司没 有取 得专 营的特 权， 成功 的固少 ，即 使取 得了
专营特权 成功 的亦 不多 见 。
所有权和控制 述了典型的 世纪的公司的所有权和控制权的分离。他们说大型企业被
权的分离 如此多的股东所有，致使没有一个股东拥有已发行股票的重要份额，因此
没有一个股东真正有力量控制公司管理者的行为。
一般来讲 ，公司管理者自己也拥有很小一部分本公司的股票 。因此现
在的情形有以下几个特征：

大量的股利流向了公司外部的股东。
所有主要的决策都是由公司的管理者制定的。
公司外部的股东不能控制公司的管理者。

在这种情形下，伯利和米恩斯认为公司管理者和股东的利益产生了很
大分歧。管理者寻求的是权力、威望和为自己赚钱 ；而股东感兴趣的只是
利 润 。在 伯 利和 米 恩 斯看 来 ，高级 经 理在 他 的 位子 上 用 股东 的 钱 富了 自
己，而且他们担心高级经理们有时候甚至还会做出掠夺公司的勾当。
在大部分但不是全部的公司里，管理者自己只拥有全部股份中的很小
一部分，这种公司可以被称为所有者控制型公司。在某些大公司里，管理
者拥有的股份虽然份额不大，但是因为相对其他单个股东较多，所以能够
影响公司某些方面的决策，这种公司可以被称为股份广泛分布的管理者控
制型公司。如果伯利和米恩斯的论点是正确的，我就可以预期所有者控制
型公司和管理者控制型公司在收益率上存在巨大的差别。所有者控制型公
司会比管理者控制型公司获得更多收益。在伯利和米恩斯的著作中直接暗
示了这种观点 。而在实证主义的著作中是很少或者不支持这种观点的 。为
什么管理者控制型公司的管理者要与所有者控制型公司的管理者执行相同
的任务呢？如果他们有机会利用股东的钱使自己致富，他们为什么不这样
做呢 ？也许这些管理者因为道义的考虑有意节制自己不要这样做，但是我
们也可以建立一些机制来限制管理者这样做。
首先是股票市场的存在 。如果一个公司由于它的管理者的原因而经营
不善 ，如管理者个人能力差，不能胜任管理者的职务，或者懒惰，或者有
能力但是没有真正的兴趣经营这间公司等 ，那么这个公司的股票的市场价
格就会下跌。此外，一旦这个公司的股票的市场价格如此之低的原因被发
现，一个原本绝对没有取胜希望的局外人就会去尝试以一个很低的价格收
购大部分的股份。然后 ，他就可以把原先的管理者赶走，另设一批新的管
理者 ，并加强对他们的控制。因此，那些经营不善的管理者总是会担心他
们的公司被别人接管。市场不仅是个体股份的市场，也是全体公司的市场。
为了加以区分，我们说还有一个关于经营公司的权力的市场。这个市场通常
公司控制权市场 被称为公司控制权市场。市场上各个管理团队为争夺公司控制权而展开的竞
表 对海力克思：争夺公司控制权的代理人之战

海力克思是一家生产化学制品的美国公司，该公司在 世纪 年代末期陷入了经营困境，开
始是它所经营的大量业务出现了问题 ，业绩不佳 ，大大不如同行 。这时候它想办法以 亿美元的
昂贵价格收购了一家生产水处理化学制剂的公司 苯兹 帝尔堡公 司 。然而 这次收购 并没有带 来预
期 的 收 益 ， 公 司 的 经 营 越 来 越 困 难 。 海 力 克 思 公 司 的 所 有 表 现 都 令 人 失 望 ，股 票 价 格 逐 月 下 降 ， 公
司的困境在不断加剧。 年 ， 海 力 克 思 开 始 了 放 弃 公 司 部 分 业 务 的 进 程 （ 如 果 可 能 ，首 先 卖 掉 的
就是苯兹帝尔堡），也许还会卖掉整个公司。国际专业产品 也是生产化学制品的美国公司。
在 一 小 部 分 业 务 上 ，它 和 海 力 克 思 公 司 生 产 相 似 或 相 关 的 专 业 化 学 制 品 ，但 在 主 营 业 务 上 两 家 公 司
有完全不同的产品线 。 是 公司的董事长，他以收购经营有问题公司的股份而
著称。例如， 收购迪塔斯和生命技术两家公司的股份，并在后来两家公司被卖掉时获利。在
年和 年，这两笔交易为 公司带来了总共 亿美元的利润 年 月， 公 司透
露他们以 亿美元的价格购买了海力克思 的股份 共 万 股 ，平 均每 股 美元。
海力 克思被收 购的进 程进展 得并不顺 利 。 年 月， 公司优先发动了一场“代理权之
战”，他们教唆海力克思的股东们投票支持在海力克思的董事会中增加 名 由 公司 支持 的候 选人
来取代海力克思自己提名的候选人。
公司形容过去的 年对 于海 力克 思的 股东 来说 是灾 难的 年 ，催 促 股东 们 在 海力 克 思董 事
会中增 加四名 候选人。 希望它的董事长 和其 他的 个人进入海力克思的董
事会。在一份被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 归档的代理报告中， 公司 说它的候 选人将会 以“最
快的、有效的、尽可能经济的方式”完成公司的出售或合并。
公司 提及过 去五年海 力克思 的股票 下跌促 使其他的 股东投 票给 司的候选人，特别是自
从 年 月 日海力克思股票价格达到最高 美元后，其股票价值已损失了近 。此外，
公 司也 批 评了 被其 称 为“ 转 门” 的 海力 克思 公 司最 近 个月中的 位首 席执 行官 。 公司还
特别 攻击了 海力克 思公司 付给 年 月离职的 万美 元离 职金 这件 事 。 公司
还指 责海 力克 思公 司在 过去 年中使其负债提高了 倍，在去年年底达到了 亿美元。 公司
还谴责了 年花费 亿美元的苯兹帝尔收购案中的许多 问题 ，称其为公司的一个 “灾难” 。
海 力克 思 公司 通 过委 任 受人 尊 敬的 联 合碳 化 公司 的 前首 席 执行 官 作为公司新的
来给予了还击，他将与董事长 共同工作。
咨 询公 司的 分 析师 说 ，他 们对 于 加入董事会的影响 还不大清楚 ，由于他
和董事长 已 就公 司 未来 最好 的 目标 是 卖掉 整个 公 司达 成 了一 致意 见 。此 外 ，他 们也 提
到公司的新任首席执行官 联 合碳 化公 司的 在他的薪资 组合的细目中显示出 他也有明显
动 机要 卖 掉 或合 并 公司 。 同时 他 们 也注 意 到了 ， 海力 克 思 公司 和 这 场 董事 之 争 对 于一 个 公
司所带来的可怕影响。 咨 询 公司 的 分 析 师说 ： “ 海 力克 思 公 司 应该 考 虑 企 业合 并 或 者 以股 票 为
基础进行 交易，潜在的购 买者可能会勉 强愿意和 分享他们自己的信息。”
所有四名 公司支持的候选人 和
都被 股东 选为 海力 克思 公司的 董事 ：尽 管他 们未 拥有足 够的 席位 控制 海力克 思公 司（ 海力 克思 公司
拥有 名董事）， 的 候选 人 已经 承诺 ， 他们 会 利用 他们 的 职位 来 尽可 能地 游 说卖 掉 公司 或者 进
行其它方面的改进。
资料来源： 年 的 新闻
 争增加了管理者的压力，使得他们能够更好地对公司进行经营管理。
在美国存在着一个非常活跃的公司控制权市场。经营管理不善的管理
者随时可能被股东赶走。一个局外人去购买一间经营不善的公司的股份，
目的只是为了改变这间公司的管理状况 ，像这种事情经常发生 。表 举
例说明了美国的这种情况。在欧洲情况就大大不同了，只有英国拥有相对
活跃的公司控制权市场。在大部分欧洲大陆国家里，公司能够保护自己不被
不友好的夺权行为所威胁。欧盟内部正在激烈地讨论关于协调不同国家中公
司接管问题法律框架的必要性。最近欧洲委员会提出的一项议案已经被欧洲
议会驳回了，这意味着英国和其它欧洲国家的分歧还在继续（见表

表 欧洲市场是公司主义的市场还是公司控制权的市场
在 欧洲 ，“ 公司 控制 权市 场 ”的 观念 一直 以来 都 有很 多争 议。 在英 国， 这 个观 念是 很容 易被 接
受的 。但 是， 在欧 洲大 陆国 家， 普遍 流行 的观 点是： 公司 引领 的是 属于 公司 自己 的， 它的 目标 是可
持 续发 展和 平等 地 服务 于所 有利 益 相关 人， 而不 仅 仅是 为股 东服 务 。它 积极 地寻 求 与它 的各 个不 同
的 利益 相 关 集团 对 话 ，以 便 能 够最 佳 地 平衡 他 们关 于 公 司的 利 益 。这 种 观 点在 上 一 章的 表 利益

相关人模型、莱茵兰模型以及公司主义模型中都有提及。欧洲委员会一直工作了 年 ，来 协 调达 成
一致的欧盟管辖下的欧洲兼并条例，这个条例可以规范欧洲的公司控制权市场。 年欧盟 委员会
对此条例的通过实施进行了投票。
投票结果通过了这项条例，但是新的公司兼并政策没有太大的变化，与原先的政策十分接近。
月 日 ， 欧 洲 议会 细 分 了 号 文件 ，计 划通 过推 行 一项 新政 策为 欧洲 公 司兼 并建 立一 个跨 国
收购条例。简单地 说，在各方意见争论不休的时候，欧 洲议会议长尼古拉 方丹女士宣布新的公司兼
并条例已经投票通过，尽管她也承 认投票存在程序上的混乱……在 年的工作之后，欧洲公司兼并
政策看起来好像又回到了原点，转了一个圈又回到了当初草拟提案时的状况。
这 一失 败对 经济 自由 主义 者 是一 个打 击， 他们 原 把这 项新 的公 司兼 并条 例 视为 他们 在欧 盟内 部
形 成新 的经 济竞 争 模式 战略 的关 键 部分 。这 项新 政 策的 实施 使得 众 多的 欧洲 公司 经 理想 在没 有事 先
咨 询股 东的 情况 下 避免 恶意 收购 变 得更 加困 难。 这 在实 际上 加强 了 股东 的权 利， 迫 使经 理的 工作 效
率 进 一 步 提 高 。在 欧 洲 ，仅 有 的收购 是恶意的。 正如欧洲共同 市场的英国 籍官员 所
说 ，这 样的 收购 不 是基 于收 购本 身 所带 来的 好处 ， 收购 的最 可能 的 原因 是想 要给 经 理施 加有 益的 压
力 。欧 盟内 部市 场专 员弗 里斯 博 克 斯 称 ： “拒 绝 执 行 新 的 公 司 兼 并 条 例 是 对 到 年欧洲形成统
一 的资 本 市 场和 到 年使欧洲成为世界上最有竞争力的经济体的打击。”这两个目标是一年前在
欧盟里斯本峰会上由 个成员国元首共同达成的。
这 项新 政策 的缺 陷是 不能 防止 跨越 欧洲 边界 的 恶意 收购 。毕 竟， 英国 沃达 丰公 司在 旧的 规则 下
设 法实 现了 对德 国 曼内 斯曼 公司 的 收购 。但 是旧 的 规则 一定 会延 缓 跨越 欧洲 的企 业 重组 ，特 别是 在
德 国； 同时 还加 剧 了建 立真 正的 欧 洲统 一市 场的 难 度。 商品 的自 由 流通 和统 一的 货 币是 一回 事， 而
公司在进行跨国收购时要应付 种不同的兼并条例就是另一回事了，真正的统一市场的建立还是遥
遥无期。
资料来源：
《经济学家》 年 月 日
 这是否意味着欧洲大陆国家的公司管理者没有必要担心他们公司的股
票在股票市场上的价值呢？不是这样的。只要公司还在不断地发行新的股
票，他就会关心他的股票在股票市场上的价值。
第二是管理劳动力市场的存在。比起小公司来，在大公司里，坐在最
高位置上的管理者通常会获得更多的权力、更多的威望、更多的金钱和更
舒适的工作环境。因此我们可以预期管理者之间存在着为了获得大公司的
不多的几个最高职位的竞争。因此每个管理者都会担心他的名誉 。如果他
得了一个牟私利的名声 ，大家都认为他只追求一己的私利而不去积极主动
地追求获得更多利润的机会，那么很可能他获得更好的职位的机会就很小
了。
第三是公司产品市场的存在。产品市场上的竞争越激烈，管理者为自
己牟求私利的机会就越小。如果他们在经营管理中牟求了自己的私利，那
么他的公司产品的单位成本就会比他的竞争者的单位成本高，或者他生产
的产品质量会比他的竞争者的低。最终他管理的这间公司就会失去市场份
额并停止存在。因此，产品市场的竞争也制约了管理者追求自己的利益。
最后，即使公司的管理人员也不一定会拥有公司的股份，他们的收入
可能还是包括与年利润挂钩的奖金，以及日后的股票买卖特权等 。这也会
带来更加符合股东利益的高级管理者的利益。薪酬结构的作用是委托代理
理论的关键问题。这一理论将在本章第 节中展开讨论。

信息确定和信息对称世界里的管理行为和所有权结构

在前一节中我们用非常一般的术语讨论了所有权和控制权的分离。这
一节我们用更准确的术语来进一步讨论这个问题。公司的所有权结构是怎
样影响该公司管理者的行为的？为了回答这个问题，詹森和麦克林在
年提出了一个理论，我们将在这一节中进行讨论。
首 先 考虑 管 理 者 拥 有他 所 管 理 公 司的 全 部 股 份的 情 况 。这 时候 公 司
的 所有 权 和管 理权 集 于一 身 ，这 位 总老 板就 会 同时 有 两个 相互 冲 突的 目
标 。他 会 同时 关心 两 个最 大 化的 实 现 ，一个 是 公司 价 值最 大化 ，还有 一
个 是在 职 消费 最大 化 。后 者 可能 会 以不 同的 形 式出 现 ，比 如购 买 一架 喷
气 式飞 机 作为 公司 的 交通 工 具 ；把 办公 室装 修 得豪 华 奢侈 ；或 者 花费 很
少 的时 间 在工 作上 等 。这 里 我们 不 是说 购买 喷 气式 飞 机作 为公 司 交通 工
具 总是 和 在职 消费 相 关联 。为了 澄 清这 一点 ，我们 来 考虑 如果 管 理者 只
关 心他 管 理的 公司 价 值最 大 化的 话 ，他 会怎 样 做 。这 时候 公司 经 理会 首
先做如下计算：
 通过购买喷气式飞机作为公司交通工具节省的管理时间的现值（
购买普通航班机票的现值（
购买和驾驶喷气式飞机的现金流的现值（

如果公司经理只关心他管理的公司的价值最大化，那么只有当且仅当
时，

他才会购买一架喷气式飞机作为公司的交通工具。
现在我们定义 ，设 ，且 。即使一位经理他不止关心他所
管理的公司的价值最大化，他还关心他个人的声望和个人的满意度，他也
还是会购买一架喷气式飞机作为公司的交通工具。如果他确实这样做了，
那么 就是他在职消费的金额。
从这个例子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出 ，如果一个经理热衷于在职消费，
那么他就不可能实现公司价值的最大化。他的在职消费越高，公司的价值
就越低。如果他花费了 万美金去搞在职消费，在我们的例子里就是
万美金 ，那就意味着他使公司的价值降低了 万美金。图 绘出
了在职消费现值 与公司价值 之间的关系。从图中我们可以很清楚地看
到两个变量，在职消费现值 与公司价值 之和是一个常数。如果经理决
定消费 ，那么公司的价值就是 。如果经理决定消费 ，那么公司的价
值就是 。直线 代表 和 的全部可能的组合。这条直线给出了经
预算约束线 理可以选择的全部 和 的组合，叫做预算约束线。在图 中，预算约
束线 的斜率是 。如果经理只关心公司价值的最大化，不以任何形式
进行在职消费，在工作中不消费任何东西，那么公司的价值才可能达到
经理选择的 和 的价值取决于他的效用函数。在图 中 ，曲 线
上所有的点都代表相同的效用 。曲线 上所有的点也都代表相同的效用。
但是曲线 上的点所代表的效用水平要高于曲线 上的点所代表的效用
水 平 。曲 线 上的点代表更高的效用水平，但是公司经理是没有办法达到
这一效用水平的。公司经理的最大效用是在 点处实现的，此时他的在职
消费现值是 ，公司价值是 。对于公司经理来说 ，在这一点上增加 美
金在职消费所带来的边际效用等于增加 美金财富所带来的边际效用。
图 中的曲线 ，
叫做无差异曲线 ，因为这些曲线代表经理
的 等 效 用 点。 因 此 ，在同 一条 无 差异 曲线 上 ，经 理在 各个 点 上的 效用 水
平是没有差别的。由于我们仍然在讨论管理者拥有其所管理公司的全部股
份的情况，我们只需要图 中的信息来确定公司经理是怎样平衡公司价
值和他的在职消费就可以了。
现在假设公司经理在外面卖出了一部分他的股份，这部分股份我们记
 图 管理者拥有其所管理公司的全部股份情况下的在职消费现值 与 公司 价值

为（ 。那 么 这 时 公 司 经 理 自 己 所 拥 有 的 股 份 就 是 。例如 ，如果
，这就意味着公司经理向外部卖出了 的股份，自己还保有 的股
份。如果他决定支付 美金额外的费用用于在职消费，公司价值就会减少
美金。但是现在公司经理个人的财富只会减少 ，外部股东的财富减
少 。这时候增加 美金在职消费带给公司经理的边际效用等于增加
美分个人财富带给公司经理的边际效用。所以我们可以知道这时公司经理
会把更多的钱花在在职消费上。
公司经理究竟会更多地支出多少钱用于在职消费，取决于他可以选择
的个人财富和在职消费的可能的组合 。个人财富和在职消费的可能的组合
取决于公司经理为他对外卖出的股份所制定的价格 。公司经理对外卖出的
股份的价格又取决于外部股东是否预先知道公司经理会在卖出股份之后进
行更多的在职消费。假设外部股东预先不知道公司经理会在卖出股份之后
进行更多的在职消费。由于外部股东占有了公司 的股份，所以这时候
天真的外部股东会情愿支付 的 。现在公司经理的预算约束线的斜率
变为了 ，因为公司经理进行 美金的在职消费只相当于增加了 美分
的 个 人 财富 。这 条 新 的预 算 约 束 线 也必 须 经 过 点。在 点公 司经 理的
在职消费是 ，个人财富是 ，这时 的 是公司经理的现金， 的
图 管理者拥有其所管理公司的 部分股份 情况下的在职 消费现值 与公司价值
管理者卖出 部 分 股 份 之 后 ，外 部 股 东 不 希 望 增 加 任 何 的 在 职 消 费

是公司经理的股份 。所以这时公司经理的预算约束线就是图 中的
直线 ，直线 经过 点，斜率为
在图 中 ，无 差 异曲 线 与 预 算约 束 线 相切于 点。在这一点
上，公司经理的在职消费是 ，公司价值降到了 。因此由于购买了该公
司 股份 而 情愿 支付 了 的 的外部股东现在发现他的股份价值只有
的
现在假设外部股东没有那么天真，那他们会想不到公司经理会增加他
的在职消费。这样我们可以假设外部股东预期到了公司经理一卖出他的股
份马上就会增加他的在职消费。进一步假设外部股东确切地知道公司经理
的无差异曲线的形状 。如图 ，外部股东会找到一点 点位于
上，经过 点的 无差 异曲 线在 的斜率是 ，也就是说这条无差异曲线
与经过 点的一条斜率为 的直线相切。
外部股东很快就会发现存在一点且只有一点 。他们会知道公司经理
在 点增加 美金的在职消费带给他的边际效用等于增加 美分的个人
财富带给他的边际效用 。因此他们只会支付 的 ，而不是 的
。如 果他们支 付了 的 ，公司经理的预算约束线就变为了直线
 图 管理者拥有其所管理公司的 部分股份 情况下的在职 消费现值 与公司
价值 ，外 部股 东知道 公司 经理的 无差 异曲 线的确 切形 状，并 且相 应地
调整了他们愿意支付的价格

，直线 的斜率为 。这时公司经理就会决定在 点进行在职消费。

公司价值 就会是 ，外部股东不会因为购买了该公司的股份而损失什么，
却也不会得到什么。
公司 经理的 个人 财富现 在是 ， 其 中（ 部分是现金， 部分是股
份。他的财富下降了 ，而他的在职消费现值增加了 。结果是他
的效用水平降低了：现在他的效用水平在无差异曲线 上，而开始的时候
他的效用水平在无差异曲线 上 。所以很显然 ，没有一个公司经理愿意卖
掉其 公司的部 分股份 ，除非有什 么其它的 原因 ，不 包括上面 我们分析 的 ，
使得他去这样做。两种可能的原因是：

公司经理倾向于把自己全部财富的一部分变成现金形式 ，来代替全部财
富都以股份形式存在的状况，因为他可以将现金用于他处。
公司经理看到了一个投资的好机会 ，但是单单以他自己个人的财富不足
以承担这笔费用以抓住这个机会。
 外部监督和自我约束

在上面 的分析中 ，我们忽略的 一个潜在 的问题 ，就 是外部股东 可以在

外 部监 督 外部监督 公司经理的行为 。在现实生活中 ，外 部股东在某种程度 上是可以
观察公司 经理的行为的 。比 如通过聘请外部的 审计师对公司帐目 进行审计
就可以做 到这一点 ；再比如 还可以通过建立董 事会来实现监督 。监督公司
经理的行 为是需要成本的 。通过花费一定金额 的成本 ，外部股东 是可以降
低公司经 理的在职消费的 。他们在监督上花费 的成本越高 ，他们 对公司经
理的监督就越得力，从而就可以更多地减少他们的在职消费。
我们 从图 的 分析 中可 以知 道 ，公司 经理 承担 了他 们增 加在 职消 费
的所有成 本 。如果在公司经 理卖出其股份之前 能够使外部股东确 信他的在
职消费会低于 ，那么他就能够以比 的 更高的金额卖出这部分股
份 。如果他 的在 职消费 低于 ，公司价值就会增加，这是公司经理的功
劳，而不是外部股东的功劳 ，公司经理会获得由此带来的收益，外部股东
不会获得由此带来的收益。因此，对于公司经理来说对自己进行必要的约
自 我约 束 束是有利的。这就叫自我约束。自我约束和外部监督实际上是同一回事。
自我约束意味着公司经理主动约束自己的行为从而被外部股东监督；外部
监督意味着外部股东主动来监督公司经理从而使他受到约束。

图 在存在外部监督和自我约束成本时的在职消费现值 与 公司 价值
 正如外部监督一样，自我约束也是需要成本的。它和外部监督一样涉
及很多种行为 ：公司经理主动把公司的账目让外部审计师审计；或者公司
经理主动成立董事会等 。外部监督的成本和自我约束的成本都是由公司经
理负担的。通过把在职消费控制在 的水平以下，公司经理提高了他的效
用水平；通过在外部约束和自我监督上花费成本，公司经理又增加了公司
的 价值 。由 于这 些 原 因 ，公 司 经理 的 预算 约 束 线不 再 是 先前 给 出 的直 线
。他现在的预算约束线是图 中的曲线 。在某一个时刻存在外部监
督和自我约束的最优成本支出量 ，这个时刻在图 中就是点 。在 点
他支付了 金额的成本进行外部监督和自我约束， 等于 之间的
距离。这时他的效用水平是 ，高 于 但低于

企业家公司和团队生产

企业家公司 为什么会存在企业家公司 ？我们所说的企业家公司是指被同一个人所

有和管理的公司 。这个人，也就是企业家，协调和监督其他人的工作，也
就是员工的工作 ；他在公司进行了固定支付和债务偿还之后获得剩余的利
润，这些利润用于固定支付和债务偿还比如工资和利息。在这样的公司里
直 接管 理 是最 重 要 的协 调 机制 。另 外一 个 可以 选 择的 管 理 模式 是 员工 合
作，也就是员工之间平等地进行合作 。在员工合作的管理型模式中 ，互相
调节是最基本的协调机制。在制造工业中，很少有员工合作的管理模式存
团 队生 产 在。阿尔奇安和德姆塞茨 ）在 通过使用团队生
产的概念解释了这个问题。
团队生产的情况是指，两个或者更多的人进行生产活动，如果大家共
同进行生产，比起每个人单独进行生产可以生产出更多的产品。一个经典
的例子就是两个人往卡车上装载重货 。假设两个人要把重货装载到两辆不
同的卡车上。他们可以选择两种不同的工作方法：每人各装一辆车 ，各人
干各人的；或者一起工作，先装一辆再装另一辆。如果第二种方法被有效
地采纳 ，这就是一个简单的团队生产 。某些商品或者服务是不能单由一个
人来完成的，比如交响乐团录制音乐 、外科开胸手术等，这也是团队生产
的例子。
用数学公式表达如下：

设 为生产 函数： 代表产量，是 两个变量的函数。

当且仅当 时生产函数成立。生产函数 不代表

 团队生产；而生产函数 代表团队生产。第一个生产函数是
可分解的，也就是说，它可以被写成两个表达式之和，一个表达式只含有
，另 一个表 达式只 含有 。第二个生产函数是不能被分解的。我们说一
个生产函数是可分解的就等于说由 派生出来的第二部分不等于零，
也就是第二个生产函数的情况。
一个自己雇用自己，且只雇用自己的人，可以得到自己努力的全部成
果 。如 果他 付出 更多 的努 力 ，他就 会 生产 出更 多的 产品 从而 赚到 更多 的
钱。他付出多少努力取决于他的效用函数，应该在增加一单位的休闲所带
来的边际效用等于增加一单位的收入所带来的边际效用的均衡点处。现在
假设 个人组成了一个团队 ，分享共同的生产行为的产出收益。每一个人
都知道自己增加一单位额外的投入，只会得到由自己努力带来的收益增加

的第 部分。由于这个原因，每个人都会有强烈的意图就是只想付出极少

的努力。
这样我们就知道，在团队里工作的人共同分担工作的过程 ，他们将会
逃避责任 付出比只雇用自己工作少得多的努力。这种现象叫做逃避责任。每一个团
队成员都会试图逃避责任。在每一个成员都逃避责任的情况下，团队的总
产 出要 远远 低于 没有 逃避 责任 的情 况 。每 个团 队成 员都 会愿 意付 出更 多
的努力，假如其他成员也付出更多的努力。团队成员可以集体讨论这个问
题。讨论的结果可能是每个人都承诺不逃避责任。如果单个团队成员逃避
责 任的 行为 很容 易被 其他 团队 成员 察 觉 ，这样 的互 相承 诺就 可以 起作 用
了，这个逃避责任的成员将被开除出该团队。但是，如果逃避责任的行为
是不易察觉的，那么这种这样的互相承诺就是无效的。这里我们再一次看
到，团队成员付出努力的不易察觉性引起了一个信息的问题。
虽然对其他的团队成员来说某一个人逃避责任的行为是不易察觉的，
但是对于专职负责调查逃避责任行为的人来说却不是很困难。就让我们把
监督人 这个人叫做监督人 。一个有监督人的团队会比一个没有监督人的团队生产
出更多的产品。如果设立一位监督人产生的额外成本非常高，那么是否设
立监督人就牵扯到所有团队成员的利益了。
监督人付出的努力又是怎样获得相应的报酬呢？假如监督人和其他团
队成员以相同的标准获得报酬，那么监督人本身也会有逃避责任的动机。
所以到这里问题变成了：谁来监督监督人？如果设立第二个监督人来监督
第一个监督人，那么谁来监督第二个监督人？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给予
监督人在支付了其他团队成员固定工资之后可以获得剩余利润的权利。如
果监督人获得剩余利润，那么他就失去了作为监督人逃避责任的动机。
 如果一 位监督人非 常高效和强 有力 ，那 么他必须要 有强权可以 修改单
个团队成员的 合同条款 ，而不去同所 有的团队成员协商 。他 必须有权力终
止合同 ，吸纳 新的成员 ，以及根据每 个人的边际生产力调整 每个人的工资
水平 。最后 ，监督人还必须有权力卖 掉他作为监督人的权力 。监督人的某
些活动 ，比如 他改变团队组成的活动 ，只有在一段特定的时 间以后才会有
收效 。所以他 没有动机从事这种类型 的活动 ，除非他迟早会 得到进行这种
活动的回报 。如果监督人有权力卖掉 他作为监督人的权力 ，那么他就会有
很强烈的动机去建立一个高效的团队。
因此我 们有了企业 家公司 。监 督人就是 公司的所有 者 ：他获得 剩余利
润 ；有权力卖 掉他的公司 ；有权力雇 用和解雇团队成员 ；个 别地调整他们
的工资水平。监督人就是企业家：其他的团队成员是他的员工。
在这一 理论中 ，企 业家的出现 是作为解 决团队内部 逃避责任的 问题而
出现的。这一理论有赖于两个至关重要的假设前提：

存在团队生产。
监督的作用主要是降低逃避责任事件的发生率。

第二个 假设前提的 真正意思是 ，相比于 设立专职的 监督人 ，由 一般的

团队成员来监 督其他的成员是困难的 或者是成本很高的 。如 果一般的团队
成员可以很容 易地看出谁在逃避责任 谁没有逃避责任 ，那么 他们就可以自
己调整团队成 员关系 ，而不需要一个 监督人 。因此 ，监督人 必须能够比一
般的团队成员更容易发现逃避责任的行为。

作为合同连接体的公司

在第 节和第 节中 ，公 司的所有权是一个 至关重要的概念 ：所有权

限制公司经理 的在职消费和逃避责任 。那么 ，我们要怎样解 释大公司的存
在呢？大公司的股份公开发行、公开买卖，而公司经理不拥有公司的股
份 ，或者不拥 有重要份额的股份 。答 案是公司实体的所有权 和控制权的分
离可以带来更 有效的经济管理形式 。这里我们引入的概念是 公司实体的所
有权和控制权 的分离 。这里我们解释 一下 ，在这个理论中公 司的所有权是
一个不相关的 概念 。一个大型公众公 司的股东只拥有大量的 股份 。尽管股
份的所有权被 赋予了某些权力 ，但是 这并不意味着股东或者 所有股东的联
合在任何意义 上拥有这个公司 。他们 只与获得剩余利润相关 联 ，就像工人
与获得固定工 资相关联一样 。股东只 是一个合同连接体中捆 绑在一起的许
多部分中的一个 部分。
 法马和詹森（ 在 年使用这一观点解释了企业家
公司和公众公司两者的存在。他们把公司看作是生产要素所有者和顾客之
间的合同的连接体，这里的合同可以是书面的也可以是非书面的 。其中最
重要的合同是规定剩余索取权的特性的合同和规定代理之间在决策过程中
的步骤分配的合同。大部分代理都获得了许诺的固定付款或者基于特殊执
行标准的激励付款。剩余风险是随机现金流量和许诺付款之间存在差额的
风险。剩余风险是由剩余索取权索要人或者剩余风险承担人来承担的。
决策过程包括四个步骤：

开始 开始：提出资源利用和合同结构的建议。
批准 批准：选择将要执行的决策。
执行 执行：执行批准的决策。
监督 监督：监督代理决策的执行和报酬的情况。

开始和执行两个步骤的任务通常交给同一个代理去做。这两个功能在
决策管理 决策管理项下合二为一。同样的决策控制项下包括批准和监督两个功能。
决策控制
这时候法马和詹森提出了两个关于风险承担和组织决策过程关系的相
互补充的假定：

剩余风险承担从决策管理中分离出来，导致了决策体系的建立，决策体
系又使得决策管理从决策控制中分离出来。
在一 部分代 理中 ，决策管 理和决 策控 制的结 合导致 了剩余 索取权 的出
现，剩余索取权又大大限制了这些代理的行为。

法马和詹森称一个组织是非复杂性组织 ，如果在这个组织中关于决策
的特殊信息集中在一个或几个代理手里，特殊信息就是详细信息 ，它在代
理之间传递的成本非常高。大部分小型组织都是非复杂性组织，而大部分
大型组织都是复杂性组织，信息交流在这些组织里不是很通畅。
在小型的、非复杂性的组织里 ，对那些拥有特殊信息的决策者来说，
决策的管理和决策的控制都是高效的 。当决策管理和决策控制联合在一起
时，对于决策代理的机会主义行为剩余索取权就失去了保护。因此在小型
的、非复杂性的组织里 ，剩余索取权也被分配给那些重要的决策代理。小
型企业家公司就是这样的一个例子，所有权和管理权属于同一个人。这个
例子符合第二个假定。
现在假设一家小型企业家公司（我们把这家公司叫做公司 被一家
大公司（我们把这家公司叫做公司 收 购 。公 司 的经理们现在不再拥
有公司 的剩余索取权。但是，他们可能还拥有关于公司 制定决策的特
 殊信息。这时候委派公司 的经理们负责决策管理就是有效率的。但是，
决策控制必须掌握在公司 的经理们和员工手里。剩余风险承担从决策管
理中分离出来使得决策管理从决策控制中分离出来成为可能。这符合第一
个假定。
在大型公众公司里有很多股东。股东多是有优势的，因为股东多分担
的风险就多，而且为了能够给予其他代理固定许诺 ，股东对资本的需求也
很大。所有的股东都涉及到决策的控制中来其成本是非常高的，所以他们
把 决策 控 制委 派给 董 事会 。在大 型 公众 公司 内 部 ，决 策管 理是 分 散执 行
的，而决策控制是由董事会代表股东集中执行的。

委托代理理论

在第 节中 ，我们假定任何条件都是确定的 ，从而分析了外部股东和
公司经理的代理关系，这就是说在第 节的分析中风险是不起作用的 。此
外，无论是委托人 （外部股东）还是代理人 （公司经理）都有自己的私人
信息。在委托代理理论中，风险被引入到分析中来。另外还要说一点就是
在这一节的讨论中我们放宽了信息对称的条件。
委托代理理论的数学模型非常的完善，即使是最简单的形式也已经发
展得很完备了。这些众多的数学模型的实质可以给出一个例子加以说明。
就拿一块土地的所有者和某个想要使用这块土地种植草莓的人之间的
关系来举例。土地的所有者就是委托人，另一个人就是代理人。委托人愿
意给代理人权利使用他的土地一个夏季去种植草莓。委托人的问题是设计
代理人的报酬结构 。这个夏季之后可以出售的草莓的数量和质量取决于两
个因素 ：代理人对草莓的照顾怎样和天气情况怎样。用委托代理理论的语
言来说 ，盈利（这里指出售草莓赚到的钱）取决于两个变量：代理人的努
力水平和随机变量（天气情况）。
在委托代理理论中，一个至关紧要的问题是委托人可以多大程度观察
到代理人的行为。从这个角度来讲，有三种情况需要讨论：

情况一：委托人能够观察代理人的行为。
情况二：委托人不能够观察代理人的行为。
情况三：委托人不能够直接观察代理人的行为，但是能够观察单个相关
代理人的努力程度。

在 情 况 一中 ， 信 息 是 对 称的 ； 在 情 况 二 和情 况 三 中 ， 信 息是 不 对 称
的 。在 情 况二 和 情 况三 中 代理 人 知 道自 己 的努 力 水平 ， 但 是委 托 人不 知
道。代理人拥有私人信息（关于他自己的努力水平的信息）。

委托人能够观察代理人的行为（信息对称）

假设委托人能够观察代理人的努力水平 。在委托人看来怎样的报酬结
构是最优的呢？代理人获得的补偿以代理人本身的努力水平为基础 。我们
知道代理人是不喜欢努力的。他们之所以会付出努力，只是因为他可以因
此获得高额的补偿 。在图 中，曲线 代表一条代理人的无差异曲线。
整幅图描绘出了相对于收入水平而言的代理人的努力水平。代理人的努力
水平越高，他对增加一单位的努力所要求的报酬也就越多。曲线实际上是
一组无差异曲线。但是，我们假设代理人不能签订一个合同保证当他的努
力水平为零时他能够获得基本的收入。则曲线代表代理人愿意接受的最低
的效用水平。代理人没有必要接受一个给他最低效用水平的合同，因为工
作不工作是他的自由。所以代理人可以永远选择原点的努力水平，这一点
的效用水平是曲线 给定的。
代理人的努力水平越高 ，预期的收益就越高 。这种关系由图 中的
直线 给定（简便起见，我们假设这种关系由一条直线给定）。现在委托
人必须给代理人选择一个报酬结构。在处理这件事之前 ，让我们先从委托
人的角度找出代理人努力的最优水平。对于委托人来说 ，代理人努力的最
优水平在 点。这一点处的预期收益是 ；代理人获得的收益是 ；委

图 从委托人的角度看代理人的最优努力水平
 托人获得的收益是 与 的 差 额：

在其它任何点处，直线 和 曲线 之间的垂直距离都小于 。委托人

想要选择的报酬结构一定是能够诱导代理人选择 的努力水平的那个报酬
结构 ，当代理人选择了 的努力水平时 ，委托人支付给代理人的报酬将是
强制合同 。解决委托人问题的一个非常简单的合同叫做强制合同 。在强制合同之
下，委托人承诺如果代理人的努力水平最低达到了 点，那么委托人会支
付给代理人相对于 点的报酬 ；如果代理人的 努力水平低于 点，则
不支付给 代理人任何报 酬 。在这样一 个合同之下 ，代理人将被迫 把自己的
努力水平提高到 点 ，否则他将不能够获得任何的报酬 。但是 ，他也不会
再把自 己的努力 水平提高一 点点 ，因 为他不会 因为再多付 出的努力 而再得
到额外的报酬。因此代理人将被迫在努力水平 点处 工作。
另一个解决代理人报酬结构问题的办法可以由图 中的直线 表示。
在这种报酬结构下 ，如果代理人的努力水平低于零，那么他就要支付给委
托人金额 。对于增加的每一单位的努力，代理人都会得到由直线 的斜
率确 定的相应 金额的报 酬 。为了 能够获得 这种报酬 结构下的 最高的效 用水
平 ， 代理人仍然会选择 点处的努力水平。
我们刚才全部讨论的关键是：如果委托人可以观察代理人的努力水
平，则（ 委托人能够从他自己的角度确定代理人最优的努力水平；
委托人可以通过强制合同强迫代理人选择这个最优的努力水平 。因为
委托人能够观察代理人选择的实际的努力水平 ，所以只有当代理人在努力
水平 点处工作时，他才会支付给代理人 的报酬。

帕雷托最优解决方案
在上面的讨论中我们假设曲线 代表代理人愿意接受的最低效用水平。
我们把这一效用水平（或者说预期效用水平）记为 ；
代 表代 理
人可以在别处获得的预期效用水平。给定约束条件下，代理人不会接受使
他的预期效用水平低于 的合同，委托人通过设计报酬结构实现了自己
预期效用的最大化。给定 ，我们把委托人的最高效用水平记为
现在假设代理人觉察到一个机会可以在别处获得一个 的效用水
平， 。给定 ，我 们 把 委 托 人 的 最 高 效 用 水 平 记 为
因为委托人现在面对了一个更严格的约束条件，所以
在图 中，横轴代表代理人预期效用，纵轴代表委托人的预期效用。
如果代理人愿意接受的最低效用水平是 ，那么委托人的最大效用水平
 图 对称信息下的帕雷托最优解决方案

就是 ，这就是图 中的点 。如果在别处，代理人可以获得

的效用水平，那么委托人的最大效用水平就是 ，这就是图 中的点
。通过选择不同的 的值 ，我们就可以计算出委托人的每一个最大效
用水平 。这样连接计算出的所有的点就成为曲线 。

帕 雷托 最优 解 对于委托人面对的问题的帕雷托最优解决方案实际上是这样一个解决
决方案 办法：在不减少一个人的预期效用水平的情况下，是不可能增加另一个人
的预期效用水平的。图 中的点 代表的是这样一种帕雷托最优解决方
案：只有在代理人获得了低于 的效用水平时，委托人才会获得高于
的效用水平。图 中的点 代表的也是这样一种帕雷托最优解决方
案。事实上，曲线 给出了这样一组帕雷托最优解决方案。

委托人不能够观察代理人的努力水平（信息不对称）

现在让我们假设委托人没有办法观察到代理人的努力水平，并且夏季
过后他也无从知道整个夏季的天气情况。所有委托人能够观察到的就是收
益情况 ，也就是卖掉草莓赚到的钱。如果收益高，这说明代理人付出了高
水平的努力并且天气情况比较好；或者说明代理人付出了较高水平的努力
并且天气情况很好。
委托人无法分清代理人和天气情况谁对这个好的结果做出的贡献大：
是代理人的努力还是天气状况的作用 。现在的条件是委托人必须在夏季开
始之前给代理人定出报酬结构。他要怎样做这件事情呢？有两个极端的解
 决办法。
其中第一个是支付给代理人固定工资，不管收益怎样。这种报酬结构
工资合同 可以被叫做工资合同，就像固定工资的雇用合同一样。这种报酬结构的问
题是代理人没有任何好好完成工作的动机。在委托代理理论中，假设代理
人愿意获得更多的钱，而不愿意付出更多的努力， 所以如果代理人的收
入与最终的收益不挂钩，那么代理人就会选择一个等于零的努力水平。
第 二 个 极端 的 解 决 办 法 是代 理 人 获 得 减 去一 定 金 额 后 的 全部 利 润 收
益，这一定的金额是在夏季开始时由委托人和代理人双方确定的。这种报
租金合同 酬结构可以被叫做租金合同 。代理人以固定的金额向委托人租用了这块土
地。租金是与收益无关的。代理人种植草莓，在支付了土地所有人一定的
租金之后，他承担他自己一切经营活动的后果 ，无论好的坏的。在这种报
酬结构下，代理人拥有最大的动机把他的工作做到最好。
工资合同和租金合同的不同不仅表现在报酬的分配方面 ，还表现在委
托人和代理人承担的风险分配方面。在工资合同下，委托人承担了所有风
险。例如，如果天气条件摧毁了草莓庄稼，委托人仍然要支付给代理人工
资，而他自己没有任何的回报。在租金合同下情况正好相反。代理人承担
了所有风险。无论草莓的生长情况和销售情况怎样，代理人都要支付给委
托人租金。因此我们可以看到，报酬结构决定委托人和代理之间的风险分
配。怎样的报酬结构能够被委托人和代理人同时接受取决于他们对风险的
态度。他们可能是风险中立者，也可能是风险反对者，还可能是风险爱好
者。在大部分代理模型中委托人都被假设成风险中立者，而代理人则或者
被假设成风险反对者，或者被假设成风险爱好者。
如果委托人和代理人都是风险中立者，那么最佳的报酬结构就是租金
合同。租金合同给了代理人最大的激励，也把所有风险都推给了他 。但是
由于代理人是风险中立者，他不会太在意风险的存在。更准确地说 ，一个
承担风险补偿 是 风险 中 立者 的 代 理人 不 要求 承 担 风险 补 偿 ，因 为他 不 太 在意 风 险的 存
在。由于风险可以由代理人承担而没有任何成本，所以租金合同（给予代
理人最大的激励）对于委托人来说是最佳的报酬结构。
假设委托人是风险中立者，而代理人是风险反对者。在租金合同下，
虽然代理人获得了最大的激励付出高水平的努力，但是他也不得不承担所
有的风险。因为我们现在假设代理人是风险反对者，所以代理人现在很在
意他所承担的风险的量。只有在承担这些风险可以带给他更多的收入补偿
的时候 ，代理人才愿意承担更多的风险。图 举例说明了这种情况。曲
线 是代理人的无差异曲线。我们还假设代理人还有选择接受其它工作的
预定工资 机会 。假设有一个工作没有风险 ，且有 的收入。 是代理人的预定工
 图 委托代理论中激励和 风险承担的交替换位

资。如果委托人打算雇用这个代理人，他就应该给这个代理人一个合同并
支付代理人 的工资。委托人还可以提供一个合同规定代理人的收入取决
于利润收益。假定代理人保有同样的无差异曲线，那么他是愿意接受这样
的合同的。
图 中的直线 说明了预期收益和代理人承担的风险量之间的关系
（我们假设这种关系可以用直线说明）。代理人承担的风险的水平越高，代
理人想 要好好做 这份工作的 动力就越 大，预期 的利润收益 也就越高 。如果
代理人不承担任何的风险（工资合同），那么预期的利润收益就是 。如
果委托人开给代理人的工资低于 ，那么代理人将不接受工资合同，委托
人能够得到的最大收益是 。如果代理人承担了所有的风险（租金合同），
那么预期的利润收益就是 。委托人可以获得等于 的租金。如果委托
人收取 了一个比 较高的租金 ，那代理 人就可能 会不接受这 个合同。 委托人
通过在代理人的无差异曲线 上选择 点实现了他的预期收益最大化，无
差异曲线 点的斜率等于直线 的斜率。在这一点处，代理人承担了
部分风险（ ） 但不 是 全部 风险 （
 图 描绘了委托人必须做的基础的交替换位。为了使代理人付出更
多的努力 ，委托人想要给予代理人一些激励。为了使委托人真正做到这一
点，代理人必须承担一定的风险。只有当代理人认为他所承担的风险以更
高的预期收入的形式得到了补偿的时候，代理人才会愿意承担风险。所以
委托人必须在给代理人激励 （激励越多，预期收益越高）和让代理人承担
更多风险 （代理人承担的风险水平越高，委托人要以预期收入的形式支付
给代理人的工资就要越高）之间交替换位。
正如我们在图 中看到的，对于委托人来说，最优的合同应该涉及
到代理人和委托人之间的风险转换。代理人承担的风险量等于 ，委托人
承担的风险量等于 。如果委托人是风险中立者而代理人是风险反对
者，那么结果就是正确的。
为什么委托代理理论假设委托人是风险中立者而代理人是风险反对者
呢 ？如 果委 托 人和 代理 人 都是 风险 中 立者 ，那 么 最优 的合 同 就是 租金 合
同。这个理论不是很有趣。如果委托人可以作多样性的投资，而代理人不
能这样做 ，那么看起来假设委托人是风险中立者而代理人是风险反对者也
是合理的 。例如，假如委托人是一个土地所有者，代理人是一个农民，委
托人可能在全国不同的气候带里有很多块土地 。那么委托人就可以和几个
不同的代理人签订几份合同 ，同时分散大部分的风险。但是代理人只能在
惟一一块土地上劳动，也不能分散他的风险。如果委托人是一个公司的所
有人，而代理人是这个公司的经理，情况是一样的：委托人可以作多样性
的投资（通过在几个公司拥有股份）而代理人通常不能。
我们这里讨论的模型的情况实际上代表了现实世界的真实情况，毫无
疑 问 ，对于 委 托人 来说 最 好设 计一 个 部分 基于 代 理人 执行 情 况的 报酬 结
构。因为股东可以被看作是风险中立者，而高层经理（ ）可以被看作
是风险反 对者 ，所以我们可 以预期能够发现高 层经理获得了资历 工资 。这
实际上正是我们在现实世界中发现的（详见表 。此外 ，我们还可以预
期资历工 资的设置给股东带 来了最好的结果 。尽管在许多场合这 种观点得
到了广泛的认可，但是还是存在很多争议 ，表 举例说明这种 情况。

最优解决方案和次优解决方案
图 中曲线 上所有的点给出了相同的代理人预期效用。我们把这
一效用水平称为 。 与 相关联的是 。给定 代表
委托人的最大效用水平。对应于每一个水平的 ，我们都可以计算出相
关的 的水平 。这样我们 得到图 中的曲线 。曲线 代表一组帕
雷托最优的解决办法。
表 管理者薪酬
年，组合国际计算机有限公司（一家美国公司）的首席执行官查尔斯 王拿到了 万美
元的年薪，再加上与长期绩效挂钩的薪酬 亿美元。王先生是否应该拿到这么多的钱很难说 。在
某种意义上，美国公司高层管理者拿到的补偿全数量是公司经营业绩的指示灯。一些人会提到市场
对管理者的需求，认为管理薪酬仅仅是市场对管理人才需求大于供给的结果。还有人认为，一种激
励中层管理者的方法就是让他们为获得提升展开竞争，为了使这种竞争有效，获得提升的人应在所
获得的薪酬上有大幅度的提高。这也能解释为什么高层经理能获得如此多的薪酬。在美国，首席执
行官的收入高于工人的工资的程度要比其它国家大得多。典型的美国 强公司的 的收入是
工人收入的 倍 。对 于 欧 洲 的 们 ，他 们 的 收 入 是 工 人 收 入 的 倍 。 在东 南 亚 和拉 丁 美
洲这个 比例是 倍。
抛开薪酬的 数量不谈，我们还有个 疑问是如何为高层管理者 设计薪资组合。根据韬 睿咨询公司
的调查，各个 国家在这个问题上有很 大的差异。例如，在美国 ，与长期绩效挂钩的薪 酬（主要是股
票 期 权形 式 ） 占到 基 本 薪水 的 。在欧洲，这个百分比大概在 和 之 间 。参 看以 下 数据：

上述数据是 年，销 售额在 亿美元以上的公司 的与长期绩效挂钩 的薪酬所占其基

本薪水的百分比。
资料来源：韬睿咨询公司
显然，不论国家间的差异有多大，许多高层经理的薪酬中最大的部分是基于他们的绩效； 相当
一部分的经理 获得了股票期权。股票 期权给了经理以特定价格 购买其所在公司股票的 权利。如果在
期权到期前，股票价格高于购买时的价格，经理们就可以把这部分差异收到自己的口袋了。
资料来源：
《经济学家》 年 月 日；韬睿咨询公司发表的新闻 年 月 日

图 中的曲线 与图 中的曲线 是同一条曲线。也就是说，曲

线 代表对于委托人来说在信息对称情况下的解决方法（委托人可以观察
代理人的努力水平）
。曲线 代表信息不对称情况下对于委托人的问题的解
决方法（委托人不能观察代理人的努力水平）。曲线 代表的解决方法我们
最优解 决方案 称之为最优解决方案 ；曲线 代表的解决方法我们称之为次优解决方案。
次优解 决方案 如果 是代理人愿意接受的最低的效用水平，那么如果委托人不能观
察代理人的努力水平，则委托人可以获得 的效用水平；如果委托人
可以观察代理人的努力水平，则委托人可以获得 的效 用水平。
减去 的距离差代表委托人由于不能观察代理人的努力水平而损失的
预期效用。但是要考虑到道德风险也被牵扯了进来。回顾第 章道德风险
是指关于私人信息的事后信息问题。在这种情况下，代理人关于自己的努
表 是否基于绩效付给 薪水 ？

在 这单 元 分 析的 基 础上 ， 我 们期 望 们获得的与绩效挂钩的薪酬能为股东们带来最大的利
益 。大多数公司的董事 会 ，特别是在美国 ，都期望这是真实的 。然而疑问还是存在 。 年，
》 杂 志 （一 本 关 于 董 事 会 议 的 杂 志 ） 访 问 了 一 些 学 者 ，这 些 学 者 对 这 种 业 绩 的 激 励
作为 薪资构成的一部分是否有效的问题进行了研究。以下是他们的一些观点：
问题主要在于高层经理们的心理构成。确实，一些高层经理在家的兴趣比在会议室大。
大学的詹姆斯 戴 维 斯教 授 估 计 ：“ 大 约 的高层经理是‘管家型’而不是‘代理人型’，他
们受怎么做对公司有利的动力做 事而不是凭个人兴趣 。管家型 对待他们的公司就像是对待足球
队， 公司的 成功也 就是 他们的 成功。 薪资正 表明了 公司 董事会 对他们 所做的 努力的 奖励 。另外 一种
类型 ，代理 人型， 他们 是为了 个人原 因追求 高薪。 除非 他们堆 积了大 量的金 钱，否 则他 们就没 有成
功，他们所追求的成功是个人的成功而不是公司的成功。”
几乎所有的现代金融经济学家都相信“更多的期权激励能使经理采取行动以增加股东的财富”，
南 加 利福 尼 亚 大 学的 金 融 和 商 业经 济 学 的 教授 凯 文 墨菲如是说。然而 ，他也指出缺乏实际的证
据表明经理人持股和股东获得的利润之间有关系。墨菲教授的研究基本上找到了这样一种联系。 墨
菲教 授说： “我发 现在 过去的 一年， 五年， 十年中 ，那 些持有 更高的 绩效薪 资的人 为股 东带来 了巨
大的回报。这个问题很简单，我的研究结果也很清楚。”
沃 顿商 学院 的教 授大 卫 拉 克 说 ： “ 我 对 于 持 有 更 多 资 产 的经 理 是 否 做 得 更 好 的 问 题 进 行 了 很
多研究，证据很混乱。有很多的议论，但还没有发现所有权和业绩之间有直接联系。”
资料来源：

图 最优解决方案和 次优解决方案
力 水平 具 有自 己 的私 人 信息 ，而且 可 以使 这 些信 息 不对 称 。看 到 了这 一
点，我们假设在某一时刻委托人不能观察代理人的努力水平，但是委托人
可以相信代理人自己所说的话 。那么我们的情况就变成图 描绘的那样
了，从委托人的角度来看代理人最优的努力水平应该在 点。委托人简单
地要求代理人付出这一水平的努力，代理人也许诺能够做到这一点 。如果
委托人可以信任代理人，那么委托人就没有必要去观察代理人的努力水平
了。所以最优解决方案和次优解决方案的不同是由于道德风险在当下的不
可观察性引起的。

委托人能够观察到关于代理人的努力程度的某个信号

现在假设委托人不能直接观察到代理人的努力水平但是能够观察到关
于代理人的努力程度的某个信号。例如，委托人能够观察到代理人花费在
他的工作上的时间 。代理人工作的小时数可以给委托人一个关于他的努力
水平的暗示。但是代理人真正的努力水平对于委托人来说仍然是不能观察
的。比如代理人被要求开始工作时和结束工作时都要打卡计时，这种情况
可能就是这样一个例子。但是他真正的努力水平仍然是不能观察的。
在正式的代理模型中 ，代理人的报酬水平必须基于这样的信号 ，当且
仅当代理人是风险反对者的时候。为了使这一结果更加直观清楚，便于理
解，我们先假设代理人是风险中立者。这时候代理人不太在意承担了多少
风险，所以即使承担了很大的风险，他也不要求以更高的预期收入的形式
获得补偿。因此，当代理人是风险中立者的时候，让代理人来承担风险，
对于委托人来说是没有成本的 。在这种情况下，委托人最好是通过让代理
人承担所有的风险 （比如通过租金合同）的方式来给代理人以激励 。虽然
委托人还可以通过给代理人一个报酬结构（这个报酬结构是在代理人的努
力程度的信号不健全的基础上制定的）的方式来给代理人以激励，但是前
一种方式要比这一种方式好得多。
现在假设代理人是风险反对者。在这种情况下，对于委托人来说，让
代理人承担多一点的风险就是有成本的了。在这种情况下，从委托人的角
度来看 ，既基于关于代理人的努力程度的信号又基于利润收益情况的报酬
结构比只基于利润收益情况的报酬结构要好得多。
因此，当且仅当代理人是风险反对者时，关于代理人努力程度的信号
中包含的信息对委托人才是有价值的。

模型推广

在这一节中我们已经介绍了委托代理理论。这一理论的最简单的形式
是关于一个委托人和一个代理人的关系的情况 。此外，一个委托人和一个
代理人的关系还是在一个时期的模型里分析的 。当我们考察一个委托人和
几个代理人的关系时，会得到什么结论呢？当我们在多于一个时期的模型
中分析一个委托人和一个代理人的关系时，又会得到什么结论呢？

一个委托人和几个代理人
我们首先考虑一个委托人和几个代理人的情况。作为例子，我们思考
一下把自己的土地分割成许多小块的土地所有者。现在有许多个代理人想
要在这些相邻的小块土地上种植草莓。天气情况对于所有的小块土地都是
相同的。委托人无论夏季之前还是夏季时候都不知道天气的情况 ，但是他
知道天气情况对于每一小块土地的影响都是相同的。这给了委托人在各个
代理人的收益之间做比较的机会。
假设委托人是风险中立者 ，而一部分代理人是风险反对者，另一部分
代理人是风险中立者。我们首先考虑作为风险中立者的代理人。这些代理
人对于承担风险是不要求补偿的，所以最好给他们一个租金合同 。这时候
委托人就可以给其他代理人一个强制合同：“如果你的产出收益不低于签
定租金合同的风险中立者的产出收益，那么你就可以得到他们相同的补偿；
如果你的产出收益低于风险中立者的产出收益，那么你将什么也得不到。”
现在假设所有的代理人都是风险反对者。在这种情况下，委托人要在
各个代理人之间作比较还是可能的，委托人可以通过比较某个代理人的产
出收益和所有代理人的平均产出收益来做到这一点。某个特殊代理人的产
出收益和所有代理人的平均产出收益的差额只能归因于这个代理人的努力
水平。对于委托人来说，这只是一个关于代理人努力程度的信号 。从委托
人的角度来看，最优的报酬结构应该是同时基于某个特殊代理人的产出收
益和所有代理人的平均产出收益两者之上的。

多个时期
现在我们来考虑一个委托人和一个代理人在多个时期时的情况。进一
步假设委托人不能观察代理人的行为，而代理人是风险反对者（如果代理
人是风险中立者，那么最好的合同还是租金合同）。这时候委托人就可以
把代理人的报酬结构同时建立在一个时期的产出收益和所有时期的产出收
益两者的基础之上了。从委托人的角度来看，这样的报酬结构要比只建立
在一个时期的产出收益基础之上的报酬结构要好得多。

应用委托代理理论

在前面的几节中我们描述了许多种委托代理理论模型。作为本书的作
者，我们希望你能通过本章后面的“阅读材料”这部分对这个有趣的领域
产生浓厚的兴趣。在委托代理理论的最后一部分论述里，我们打算重点讲一
下如何把极端的情况应用到实际情况中，也就是讲一下应用委托代理理论。
我们来考虑一个有很多业务单元的公司作为例子。这是一种一个委托
人和几个代理人的情况：执行总裁 是委托人，各个业务单元的经理是
代理人。假设执行总裁 雇用你作为咨询师为各个业务单元的经理设计
激励合同 。在这种情况下你应该怎样使用前面几部分里我们讲的理论呢？
如果你没有完全理解这些理论的局限性，那么这些理论就真的有被错误应
用的危险了。这里列举几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我们在本节第一个小问题 、第二个小问题及第三个小问
题中讨论的模型都是一个时期的模型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使用的例子是种
植草莓一个夏季的原因 。但是你现在面临的情况是各个业务单元的经理会
被执行总裁 周期性的考核。这就需要一个多个时期的模型。而多个时
期的模型我们只在本节第四个小问题中作了简单的描述。
第二个原因，你现在面临的情况是一个委托人和几个代理人的情况。
一个委托人和几个代理人的情况我们也是只在本节第四个小问题中作了简
单 的描 述 。在 这个 模 型里 ，有许 多 个代 理人 在 相邻 的 小块 土地 上 种植 草
莓。这意味着天气情况对于所有的小块土地都是相同的。所以我们可以假
设每一个代理人都面临着同样的随机因素（同样的天气条件）。而在许多
个业务单元的经理的情形下，每一个业务单元的经理可能都面临着不同的
随机因素，比如欧元汇率的浮动，或者重要客户的去留等。
最后一个原因，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 可能会收集一些关于
各个业务单元经理的努力程度的一些信号。由于监督减少了信息不对称的
问题，所以它很可能会减少委托人的预期效用的损失 （见图 。但是监
督是有成本的，所以现实的问题不是是否进行监督 ，而是怎样进行监督，
进行多大程度的监督。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没有简单的解决办法。
大部分 都是以某些财政的或者非财政的指标来衡量各个业务单元经理
的工作价值的，然后以这些指标来比较各个业务单元经理的工作情况，以
这 些指 标 来考 察某 个 业务 单 元经 理 的工 作情 况 ，也 以 这些 指标 来 考察 其
它 业务 单 元的 经理 及 他的 同 事们 的 工作 情况 。这种 价 值衡 量的 量 化也 可
能 被用 来 确定 奖金 报 酬 。当 这种 机 制有 效激 励 了一 个 业务 单元 经 理更 加
积极负责 任地做他的工作时 ，绝大部分 都会不情愿绝对地依赖这种
价值衡量量化机制。 会倾向于 在这种定量的 考评之外再加 上对各个
业务单元经理的职业资格和工作能力的定性的考评。
 公司管理体制

在公众公司里还存在着管理权和控制权的分离。在这样的公司里 ，公
司 的高 层 管理 者 可 能拥 有 也可 能 不 拥有 他 所经 营 的公 司 的 关键 部 分的 股
份 ，但 是 在这 两 种 情况 下 一定 都 存 在外 部 股份 所 有者 。这 是一 个 代理 问
题，本章第 节已经描述过这个问题 ：外部股份所有者扮演了委托人的角
色，公司的高层管理者扮演了代理人的角色。在全世界各个不同的地方分
别出现了各种不同的方法来减少代理问题。这导致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公司
管理体制。大体来说，目前世界上存在两种不同的公司管理体制：一种是
盎格鲁撒克逊人国家的公司管理体制 ，盎格鲁撒克逊人国家包括美国、英
国 、加 拿 大 、澳 大 利亚 和 新西 兰 ；另一 种 是其 它 发达 国 家 的公 司 管理 体
制，这些国家包括欧洲大陆国家和日本。在盎格鲁撒克逊人国家里流行的是
市 场导 向型 公 市场导向型公司管理体制，而在其它发达国家里，网络导向型公司管理体制
司管理体制 已经发展起来了 。在市场导向型公司管理体制中，公司股份以股票的形式
网 络导 向型 公
大 范围 发 行 ；而 在 网络 导 向型 公 司 管理 体 制中 ，公司 股 份 的控 制 更加 集
司管理体制
中。这样产生了两个重要的后果，一个是董事会的作用问题，另一个是公
司控制权市场的重要性问题。
本节先描述市场导向型公司管理体制和网络导向型公司管理体制的所
有权结构。然后讨论这两种公司管理体制的董事会的作用问题和公司控制
权市场的重要性问题。

市场导向型公司管理体制

在美国几乎所有的大型公司都在证券交易所上市 。这些公司通常有超
过 的股份被私人股东所占有，剩下的股份通常被金融机构（如抚恤基
金、保险公司、互惠投资公司和商业银行等）和公司的经理所占有 。但是
在 绝大 多 数情 况 下 ，公 司 经理 总 共 占有 的 股份 也 是小 额 的 ，通 常 不超 过
的股份份额 。因为大部分的股份是由投资者占有的，而单独一个投资
者所占有的股份份额也是很小的，所以没有一个单独的投资者有动机去考
察公司经理的工作情况。假设某个公司的最大的投资者是一位叫
的太 太， 她拥 有这 个公 司的 的股 份 。这意 味着 如果 太太
由于监 督公司经 理的工作而 产生了成 本 ，那么 以公司经理 工作更出 色的形
式 表现 出 来的 由 此带 来的 收 益只 有 属 于她 本人 。由 她 的监 督作 用带 来
免费搭车 的收益的其它 属于别的股东 。这里就产生了一个免费搭车的问题 ：其
 他股东 受益了，但 是他们并没 有分担监督的 成本。由于 没有一个单 独的投
资者有 动机去考察 公司经理的 工作情况，这 里就必定存 在一个严重 的代理
问题。 这会直接导 致酬劳过多 和在职消费， 或者叫“公 司掠夺”， 这种提
法阿道夫 伯利和加德纳 米恩斯在 年就已经用过了。

网络导向型公司管理体制

在德国 、法国 、意大 利 、西班牙和 日本这些国家 里 ，大公司的 股份不

像在美国 、英国那样以 股票的形式大 范围地发行 。例如 ，在英国 排名在前
位的大公司中有超过 的公 司在证 券交易 所上市 ；而在 意大利 ，它
的国民生产总值和英国是相当的 ，这个数字低于 。此外提出一点，这
些国家的公司也是在证券交易所上市的，只是股份的占有更加集中。
在德国 ，所谓的全能 银行 （比如德 意志银行 、德 国商业银行和 德累斯
顿银行等 ）不仅提供给 大工业公司借 入资本 ，还提 供股票 。这些 全能银行
对 于 德 国 的 大 公 司 来 说 是 非 常 重 要 的 股 东 ，表 举例说明了这种情况。
这些全能 银行还拥有通 过它的客户对 存入该银行的 股份进行投票 的权利 。
这项权利和它所拥有的股份和在一起，给了这些银行巨大的表决权力。
在法国 、意大利和西 班牙 ，许多大 公司 ，即使是 在证券交易所 上市的
公司 ，都 有一个或者几 个占有大额股 份的大股东 。这样的大股东 的例子比
如金融资产公司（如法国兴业银行）、豪门家族（如意大利的阿涅利家
族）、州政府、银行或者其它的工业公司。
日本经连组织 在 日 本 ， 存 在 许 多 大 工 业 集 团 ，就 是 所 谓 的 日 本 经 连 组 织 （
，比如 三菱集团和三 井集团 。这些 集团是以一个 银行或者一个 保险公
司为核心结合起来的 这些银行和保险公司给这 集团提供支持 同时这

表 ：戴姆勒 克 莱 斯 勒 汽 车 公 司 和 他 的 最 大 股 东

年 月 日 ， 星 期 一 ， 戴 姆 勒 克莱 斯勒 汽车 公司（ 德国 和美国 合资 的汽 车巨头 ）首 席执

行官 于尔根 施伦普为投资者带来了一些坏消息。 年被戴姆勒 奔驰公司收购的克莱斯勒陷入了
经营困境 ，不得不关掉在底特律的六家工厂 ，削减了 个 职位 。戴 克汽车公 司持有 股份
的三菱汽车公司也宣布计划在日本削减 个职位 。最后一条坏消息是在重组克莱斯勒和三菱的
计 划 宣 布 后 ，两 家 重 要 的 评 估 机 构 降 低 了 戴 克公司的信誉度。
当有 记者 问施伦 普这 些事 件对他 的职 位的影 响时 ，施伦 普说 ：“没 有人 比我 面临的 压力 更大
了 。”然 而 ，公 司最 大的 股东 ，持有 公司 股 份 的 德意 志 银 行 宣 布 支 持施 伦 普 先 生 的 决定 ， 但 也
同时表明其希望公司在 个 月 内 出 现 好 转 。德 意 志 银 行 的 一 位 发 言 人 拒 绝 回 答 在 银 行 的 眼 中 个
月 内 的 好 转 具 体 指 什 么 。戴 克公 司监事会 主席是海 尔默 科 普 ，他 是 德 意 志 银 行 已 退 休 的 首 席 执 行
官 。有 传 言 ，德 意 志 银 行 计 划 引 进 法 制 改 革 以 防 止 竞 争 对 手 廉 价 收 购 戴 克 公 司 。
资料来源：
《华尔街日报欧洲版》 年 月 日
 些银行和保险公司也属于这些集团，不仅在借入资本方面而且在股份方面
都属于这些集团。属于某个集团的公司通常还持有属于同一个集团的其它
公司的股份。因此属于日本经连组织（ ）的公司的大部分股份都
被集中在集团内部。
总之，虽然在德国、法国、意大利、西班牙和日本这些国家之间存在
着很大的差异，但是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这就是在这些国家里很多公
司通常都有一个或者几个大份额股份的所有者。拥有一个或者几个大份额
股份所有者的大公司会被看作形成了一个网络。正是由于这个原因，网络
导向型公司管理体制这一术语才产生了出来（

董事会的作用

在美国和英国，公司是由董事会控制的，董事会是由内部董事和外部
内部董事 董事组成的。内部董事，也被称为执行官，是公司的全职经理。公司的高
层经理总是董事会的成员。在美国，高层经理会获得执行总裁或者 的
外部董事 头衔。外部董事，也被称为非执行董事或者非执行官，绝大部分是其它公
司的高级官员。董事会主席 ，或者叫董事长，可能是外部董事中的一位，
也可能是内部董事中的一位 。因此一个人可以同时既是首席执行官又是董
事长。
在欧洲大陆的某些国家中 （比如德国、瑞士和荷兰），所有大公司都
理事会 由 两个 董事 会 来控 制 ：一 个是 理事 会 ，仅 由公 司 高层 经理 组 成的 团队 ；
监事会 另 一个 是监 事 会 ，仅由 外 部股 东组 成 的团 队 。这 样的 公司 管 理体 制叫 做
双轨制董事会 双轨制董事会体制。相反地 ，美国和英国采取的公司管理体制只有一个董
体制 事会，所以叫做单轨制董事会体制。在双轨制董事会体制中，两个董事会
单轨制董事会 负有完全分离的执行责任和监督责任。在双轨制董事会体制中，决策管理
体制
（本章第 节中定义的）是理事会的责任 ，而决策控制是监事会的主要职
责 所在 。在 单 轨制 董事 会 体制 中 ，决 策管 理和 决 策控 制都 是 董事 会的 职
责。
在德国， 的监事会的成员是由员工指定的，另外 是由股东指
定的。由员工选出的监事会的成员往往是工会领导；由股东选出的往往是
银行家（银行家在德国往往是重要的股东）或者其它大公司的执行官。由
股东选出的监事会的成员负责再推选出监事会主席。在无法推选出的情况
下，监事会主席由投票选出。
在荷兰，监事会的成员是由监事会自身选择和指定的。当然只有在监
事会确实存在的时候这才成为可能。对于一个新成立的公司，由股东选出
监事会的成员。一旦监事会出现了席位空缺，由监事会自身填补 。监事会
的成员不代表股东或者员工。
在 法 国 、 意 大 利 和 西 班 牙 ，几 乎 所 有 的 公 司 都 实 行 单 轨 制 董 事 会 体
制 ，在 法国有少量 的公司也实 行双轨制董事 会体制 。大 额股份的所 有者通
常代表董事会。
日本的 董事会体制 非常复杂 ，但是基本 上与美国和 英国的单轨 制董事
会体制非常接近 。由于公司都属于日本经连组织 （ ，所以董事会
通常只 包括一个或 者几个员工 ，他 （们）都 是中心银行 （大工业集 团都以
此银行为中心）的职员；董事会也包括一个或者几个附属公司的经理。
总之 ，德国 （同样 的国家还有 瑞士和荷 兰）采用的 是双轨制董 事会体
制 ，允 许决策管理 和决策控制 完全分离 。而 在其它国家 都是单轨制 董事会
体制占 优势 。但是 ，一方面是 美国和英国 ，另一方面是 德国 、法国 、意大
利 、西 班牙和日本 ，这两个方 面存在很大的 差别 ：在后 一组国家中 ，大额
股份持 有者在董事 会中都有自 己的代表 ；而 在美国和英 国 ，这种情 况是不
经常发 生的 ，只是 因为很多公 司都没有大额 股份持有者 。大额股份 所有者
有很大 的动机去监 督公司经理 。作为董事会 的成员 （或 者德国监事 会的成
员） ，大额股份所 有者可以要 求得到他或者 她完成监督 经理任务所 需要的
全部信 息 。此外 ，作为董事会 的成员 ，股东 由公司支付 报酬来执行 监督公
司经理 的任务 。因 此我们前面 讨论过的免费 搭车问题在 这一节这一 情况下
不是一 个严重的问 题 。而在美 国和英国 ，如 果外部董事 会成员不占 有具有
决定性 意义的大额 股份 ，那么 他们很可能没 有太多动机 去履行监督 公司经
理的职 责 。在首席 执行官也是 董事长的情况 下 ，要外部 董事成员有 效地履
行他们 作为监督者 的责任也是 很困难的 ，因 为在扮演董 事长角色的 时候 ，
首席执行官在很大程度 控制着公司日程和输送给外部董事成员的信息流。

公司控制权市场的重要性

正如本章第 节 中已 经 解 释过 的 ，如果 公 司经 理 的 工作 完 成 得非 常
差 ，那 么 究其 原 因大 概 是因 为 相对 于 股东 利 益他 们 谋求 了 太多 的 个人 利
益，这样的公司经理一定会害怕当他管理的公司被其它公司收购之后他会
失 去他 的 工作 。因此 每 一个 管 理团 队 都面 临 着自 己 管理 的 公司 被 恶意 收
购之后被赶出公司的风险，或者说他们都艰难地面临着公司控制权市场的
规则。
但是，在德国和日本没有实质上的恶意收购。在法国、意大利和西班
牙恶意收购的情况也很罕见。其主要原因在于恶意投标人必须使大额股份
所有者信服把他们的股份卖给投标人是他们的最大利益所在，大额股份所
有者也是董事会成员或者代表董事会。通用汽车公司要想让阿涅利先生相
 信把他在菲亚特汽车公司的股份卖给通用汽车公司是他的最大利益所在，
这恐怕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相反地，在美国和英国有很多恶意收购成功的例子。

两种公司管理体制的比较

严格由公司经理执行管理的市场导向型公司管理体制主要局限性在恶
意收购的威胁。董事会在这种情况下可能非常的不重要，因为外部董事缺
乏履行他作为监督人的职责的动机。尤其是在首席执行官和董事长是同一
个人时，这种情况更加常见。因此公司控制权市场是减少在职消费的最重
要的机制 。责任经理为了抵御恶意收购投标，可能会花费大量的金钱来雇
用 律师 和 投资 银行 家 。这 对 于目 标 公司 的股 东 来说 是 一种 金钱 的 重大 浪
费。或者这样说，在公司控制权市场上转移的成本实际上是非常高的。结
果责任经理找到了在职消费的回旋余地。公司控制权市场上的摩擦很大，
这是市场导向型公司管理体制的主要缺点。
在网络导向型公司管理体制中，外部董事会成员对高层经理的监督大
概是减少在职消费的最重要的机制。在网络导向型公司管理体制中，大额
股份的所有者有动机以有效的方式履行他的监督职责。公司控制权市场在
限制公司经理在职消费上的作用很小 。网络导向型公司管理体制的缺点是
股票市场 ，包括风险资本市场，发展得不好。这可能阻碍网络导向型公司
管理体制盛行的国家的股票市场的最优配置。网络导向型公司管理体制的
另一个缺点是：公司的主要私人股东可能由于某些私人原因，而不去做使
公司利益最大化的事情，比如维持家族的影响和威信。

小结：所有者、管理者和员工之间的代理关系

在代理理论中，我们区分了实证代理理论和委托代理理论。实证代理
理论把组织看作是一个合同的连接体 。它试图解释为什么组织形式是这样
的。这一观点中的两个重要问题是：一个是公司的所有权结构是怎样影响
该公司管理者的行为的 ？另一个是我们为什么要在现实世界里观察某组织
形式 ？
为了解释公司的所有权结构是怎样影响该公司管理者的行为的 ，让我
们首先考虑企业家公司 。企业家公司是所有权和管理权属于同一个人的公
司。在这样的公司里不存在所有者和管理者的利益冲突。公众公司是股份
在股票市场公开交易买卖的公司。在公众公司里，存在股东和公司经理的
真实的利益冲突。通常情况下，股东关注的是他的投资的高额回报（表现
形式有股息红利、股票市场上股票价格的看好等等），所以股东希望看到
公司经理使公司在股票市场上的价值实现最大化。但是 ，公司经理有其它
的利益 。某些公司经理喜欢豪华奢侈的轿车 ，或者去旅行，或者住总统套
房，而账单是由公司来买的。换句话说，公司经理可能进行在职消费，这
使得公司的价值降低。即使是在企业家公司里，公司经理也可能进行在职
消费。如果他把他的股份向公司外部卖出一部分，他就会增加他的在职消
费，而使公司价值降低。外部股东预计到了他的这种行为，这反映在他愿
意支付的股票价格上。
在大部分制造业工业中只有企业家公司和公众公司两种类型的公司，
而很少有合作公司的类型，合作公司就是由工人所有的公司。为什么我们
在现实世界里观察到如此多的企业家公司和如此少的合作公司呢？答案是
这可能与团队生产的存在有关 。团队生产的情况是指，两个或者更多的人
进行生产活动，如果大家共同进行生产，比起每个人单独进行生产可以生
产出更多的产品。团队生产的一个问题是它导致了逃避责任现象的产生：
如 果团 队 生产 中 的某 个 成员 只 获得 了 由他 的 努力 带 来的 团 队产 出 的一 部
分，那么他就会付出比只雇用自己工作的人少得多的努力。结果团队的总
产 出就 大 大地 下 降了 。因此 团 队成 员 希望 减 少逃 避 责任 的 情况 发 生的 次
数。一种解决方法是设立一个监督人专职监督逃避责任的情况。在合作公
司里，监督人和团队里的其他成员的权利义务是一样的 ，这就给了他作为
监督人逃避责任的动机。但是如果这个监督人是公司的所有人，那么他就
没有逃避责任的动机。这可以解释为什么企业家公司比合作公司更加有效
率。因为我们可以预期大部分有效率的组织形式会继续存在下去，所以我
们就不用奇怪我们看到了那么多的小型制造公司都选择了企业家公司的形
式，而基本上没有以合作公司的形式存在。
委托代理理论构成了现在代理理论的核心。在委托代理理论中 ，风险
被引入到分析中来 。它的最简单的形式研究是一个委托人和一个代理人之
间的关系问题。代理人执行了一项任务，同时选择了一个努力水平 。产出
不仅取决于代理人的努力水平 ，还取决于随机因素，比如天气情况等。委
托人的问题是为代理人设计一个报酬结构。如果委托人可以观察代理人选
择的努力水平，那么他就可以规定出最低的努力水平。如果代理人不能达
到这个最低的努力水平，他就不能得到任何报酬。如果代理人的努力水平
超过了这个最低的努力水平，他就可以得到一份固定工资。
如 果 委托 人 不 能 观察 代 理 人的 行 为 ，委托 人 的 问题 就 会 变 得更 加 有
趣。在这种情况下 ，代理人对待风险的态度变得重要起来。如果代理人是
一个风险中立者，他就会愿意承担风险，而不要求承担风险的补偿 。这时
候委托人的问题的最优的解决办法就是简单地给代理人一个租金合同 。这
样就把所有的风险都给了代理人，同时也给了代理人提高他的努力水平的
最大的激励。如果代理人是风险反对者而委托人是风险中立者，委托人必
须 在 给代 理 人 激励 和 让 代理 人 承 担 更多 风 险 之间 交 替 换位 。在 这种 情 况
下，最优的解决办法是给代理人一个某种程度上取决于产出收益但是还包
括不依赖于产出收益的固定因素的报酬结构 。这样一个合同涉及委托人和
代理人之间的风险转换。

课后问题

你的汽车最近一直有奇怪的噪音，你不知道车子出了什么毛病，但是感
觉很不舒服，所以你把车送进了修理厂。你早上把车送进修理厂，晚上
把车取回来。你和修理厂的关系是代理关系吗？谁是委托人？谁是代理
人？代理人采取了什么类型的行动？委托人认可代理人采取的实际行动
吗？为什么代理人的决定或行为影响委托人广义意义上的财产？
考虑委托人和代理人理论中委托人认可代理人的行为的例子。从委托人
的角度看，最佳的利润构成是取决于代理人对待风险的态度吗？给出你
的理由 ？
和 ）教授认为 决定过程包括四步 ：发 起 、批准 、
执 行和 监控 。 另外 ，他 们 引入 了术 语 ：决 策管 理 和决 策控 制 。考 虑这 样
一种情况，一家小公司 是一家大公司 的分公司 。假设 公司的经理
正 在准 备进 行 一个 大投 资 ，那 么谁 来 行使 决策 管 理？ 谁又 来 行使 决策 控
制？为什么？这符合 和 的一个假定吗？如果符合， 和
如何表述这种假设？
在 委托 人和 代 理人 理论 中 ，考 虑这 种 情况 ：委 托 人不 赞同 代 理人 的行 为
且 委托 人和 代 理人 都是 风 险中 立者 。 从委 托人 的 角度 看， 什 么是 最佳 合
同？
在 页给出了团队生产（ ） 的定 义 。下 面 哪 种情 况
是团队生产？给出你的理由？
演奏莫扎特音乐的小提琴四重奏。
在一个工厂工作生产祖父时钟的 个 人 （参 看 下 一 章 的 案 例
共同设计一辆新车的 个工程师。
是荷兰的一家有限责任公司，它为化学处理厂提供维
护服务。 年 ， 斯 达 夫 尤迈斯先生创立了这家公司。一直到 年
他去世前，尤迈斯先生都拥有和经营 公司。从他去
世后， 公司 的股份就归他的儿子保罗 尤迈斯所
有，另外的 的股份由他的女儿劳拉 尤 迈 斯 继 承 。 保 罗 尤 迈 斯 自 从
他父亲去世后就一直在经营公司。劳拉 尤迈斯是一名医学院的学生，并
打算成为一名泌尿科医生。
年 月， 保罗和劳 拉开始商 谈把劳拉 持有的公 司股份卖 给她的
哥 哥。 劳 拉 想要 把 股 票换 成 现 金， 因 为她 对 经 营公 司 没 有兴 趣 。 保罗 很
有 兴趣 买 这 些股 份 ， 因为 他 很 喜欢 这 个成 为 公 司惟 一 所 有者 的 想 法。 保
罗 确信 他 能 借到 足 够 的钱 来 购 买劳 拉 的股 份 。 他们 雇 用 了独 立 金 融顾 问
先生来评估劳拉所持有的股份的价值。
先生把公司的所有未来现金流折算到现在的价值。在估算
未来现金流时 ，他使用的是 年来的历史现金流，这样算的结果是公司
的价值是 万欧元 。他建议劳拉以 万欧 元的价 格把她 所持有 的股
份卖给保罗。
劳拉现在询问你对于 先生所采用算法的看法。你看到
先生忽略的事情了吗？劳拉如何证明她所持股份的价值高于
万欧 元？ 你认 为保罗 有兴 趣以 高于 万的 价格购 买劳拉的 股份吗 ？为
什么 ？
霍华德 娄斯先生在英格兰伯恩茅思海滩上有一个冰淇淋店，他已经经营
这 个店 好 几 年了 。 海 滩上 的 冰 淇淋 销 售有 很 强 的季 节 性 ：几 乎 所 有的 销
售额都集中在 月到 月这段时间内。由于这个原因，娄斯先生从来没
在 这个 季节 度过 假。 但是 ，现 在他 想在 月份 的时 候去 阿拉斯 加州 探望
他的儿子和儿媳。所以，他想在 月份的时候雇一个人来照看他的店。
岁 的 亚历 克 思 沃特曼是巴斯大学的学生，他正在寻找一份暑期工作。
娄 斯先 生 正 在考 虑 应 该和 他 签 定什 么 样的 合 同 。娄 斯 先 生很 清 楚 冰淇 淋
的 销售 额 将 很大 程 度 上取 决 于 亚历 克 斯对 待 顾 客的 方 式 （在 委 托 和代 理
理论中，我们说冰淇淋的销售额取决于亚历克思努力的程度）。当然，天
气也非常重要。 月的英国南部海滩非常美，阳光充足，但它也有可能几
个星期都阴雨连绵，非常寒冷。
娄斯先生应该和亚历克思签定一个强制合同吗？
娄斯先生应该和亚历克思签定一个工资合同吗？如果他这样做了，亚
历克思也接受了，亚历克思的努力水平会是什么样？
娄斯先生还能提供其它类型的合同吗？
如 果 娄 斯 先 生 和 亚 历 克 思 沃特 曼都 是风险 中立 者， 对于娄 斯先 生来
说什么样的合同最好？
现 在 假 设 娄 斯 先 生 是 风 险 中 立 者 ， 亚 历 克 思 沃特曼是风险厌恶者。
图形 给 出了 这 个情 况 下提 供 的激 励 和 承担 风 险成 本 之间 的 平衡 。
 图 表示委托和代理理论中激励和承担风险成本之间的平衡

横轴有什么变化？
图中直线 代表什么？
图中曲线 代表什么？

图 指 出 了对 于 娄 斯先 生 的 最 优方 案 ， 指出 在 图 中从最佳方案
中亚历克思 沃特曼能拿到多少钱？
大 型跨 国公 司 有许 多外 国 分公 司。 那 些外 国分 公 司的 经理 和 公司 总部 的
关 系就 是一 种 代理 关系 ， 外国 分公 司 的经 理是 代 理人 ，总 部 是委 托人 。
外国公司的经理可以根据他们所在的分公司的财务情况获得分红。然而，
这 种财 务奖 励 的相 对重 要 性有 相当 大 的变 化。 一 个能 够部 分 地解 释这 种
变 化的 因素 是 产业 波动 性 （产 业波 动 性是 指国 外 分公 司的 产 业波 动的 程
度 ：一 些产 业 相当 稳定 ， 另一 些产 业 在需 求和 顾 客偏 好上 显 示了 巨大 的
波动）。你认为产业波动如何影响账务奖励的应用？
在应用财务奖励时还有其它因素可以解释这种变化吗？

阅读材料

注 释
无差异曲线的概念解释见第 章第 节。
信息不对称、私人信息的概念见第 章。
更 准确 地说 ，代 理人 的效 用 函数 ，由 收入 导出 的部 分为 正 ，由 努力 程度 导出 的部 分
为负 。
简 介

在第 章中 我们确 立了 本书的 框架 。这个框 架被 概括在 图形 中

其基本观点是劳动分工促成了专业化，这使得经济决策的协调成为必要。
存在两种相对理想的协调机制：市场和组织。

在交易成本经济学中，基本的分析单位是交易。交易可以通过市
场或者在组织内部发生。一个交易发生在市场上还是发生在组织中要
取决于交易成本最小化。交易成本经济学强调交易成本和传统生产成
本都要被考虑在内。交易成本这个术语既包含市场交易成本，也包含
内部交易成本。

根据目前已有的观点，企业存在是因为在某些情况下内部协调成本要
低于市场交易成本（见图 。这种说法几乎就是同义反复。如果我们看
到某个企业，那么显然其内部协调成本低于市场交易成本。这根本称不上
是一个理论。这样一个“理论”根本不会得到经验的验证。假如我们真的
想要确立一个理论 ，那么我们应当事先详细阐述在什么情况下市场交易成
本高于内部协调成本。假如我们能够这样做 ，我们希望获得适于经验检验
的假设。奥利弗 威廉姆森在大量的作品中几乎单独地发展了这样一个理
论 。本 章 主要 是 建立 在 威廉 姆 森著 作 的基 础 上的 ，尤其 是 市场与等级
制》 和《资本主义经济制度》
威廉姆森发展的交易成本经济学是建立在这样的假设之上的，即人类
是具有有限理性的 ，有时会采取机会主义行为。这两个行为假设将在本章
第 节里讨论。某一交易的交易成本的高低取决于这个交易的主要维度。
交易的主要维度将在本章第 节里讨论。在这两节里 ，交易成本经济学的
基础基本被建立起来了，在接下来的章节中 ，我们要运用交易成本理论进
行推理 。首先 ，我们讨论几种组织形式 ：同侪团体 （ 、单层级
表 制造“祖父表” ）的工厂

企业为什么存在？个人为 什么不从事自我经营（
让我们看看一个雇用了 个人制造 “祖父表”的工厂。 个雇 员专门 锯木头 零件， 这些零 件组
合起 来可 形成表 壳。 两个人 安装 木头零 件， 将这 些零件 安装 成表壳 。另 外有两 个人 给表壳 喷漆 ，两
个人 给表 面喷漆 。四 个人将 表壳 、表面 连同 指针 安装成 为完 整的钟 表。 这个公 司有 两个销 售人 员、
一个 总经 理。 总经 理同 时也 是这 个公 司的 所有 者。 为什 么前 面提 到的 个人作为雇员为别人工作？
个人为什么不从事自我经营？答案是：交易成本。考虑下列三个情境：

情境 个工作在地理位置分散的地点从事自我经营的人。
情境 个工作在同一个地点从事自我经营的人。
情境 个被工厂所有者雇用的人。

首先比 较情境 和情境 。在情境 中，运输半成品的成本比在情境 中要高。在情境 中，

个自我 雇用的人 之间的市场 交易成本 很高，因为 它们之间多 是小数交 易（交易双 方面临的 可供选
择的 交易 伙伴 很少 甚至 只有一 个） 。举 例来 说， 假如这 两个 给表 壳喷 漆的人 共谋 ，他 们可 以试 图降
低 未 喷 漆 表 壳 的 价 格 并且 提 高 喷 漆 表 壳 的 价 格 。 这 可 能 会 导 致 工 作 流程 的 经 常 中 断 。 在 情 境 下，

这两个喷漆工可能不得不与许许多多的其他同行竞争，这将限制他们的议价能力。
现在 来比较 情境 和 。在 情 境 中 ，不 存在 代价 昂贵 的 对于 半成 品价 格 的讨 价还 价 （不会 因
为各方对半成品价格达不成一致而使工作流程间断）。每个人生产的半成品数量是由总经理决定的，
而不 是由 自我 经营 的人 们互相 协商 决定 。总 经理 必须评 估每 个人 的努 力水平 。这 三个 情境 可以 被总
结在一张表里（见下图）：

在 市场 经济 中， 只有 最有 效的 组织 形式 才能 持 久生 存。 因此 ，假 如我 们观 察这 三个 类型 的“ 祖
父表”制造工厂 第三个类型显然是最有效的组织形式。

组织和多层级组织。然后我们讨论公司内部市场。

行为假设：有限理性和机会主义
有限理性

有限理性的概念在第 章的行为理论中被引入 。有限理性意味着人类

阐明和解决复杂问题的能力是有限的 。下象棋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一个
象 棋选 手具 有她 所 需要 用于 决策 的 所有 信息 ：在 她打 算 走某 个棋 子的 时
候，所有白子和黑子的位置就是她需要的全部信息。为了评估某一步棋，
她仅仅需要分析她的对手可以采取什么样的棋，并且评估为了应对每个可
能的对抗她要怎么走。下棋的问题仅仅在于即使对于世界上最好的棋手来
说，走棋和对抗的可选择结果也太多了，而不是棋手不想做完全理性的决
策。她很想做完全理性的决策，但是她评估所有可能决策结果的能力是有
限 的 。所以 ，有 限 理性 指的 是 “有 意图 的 ，但仅 仅是 有 限的 理性 ” （西
蒙， 年）
。
从这个探讨中显然可以看出，在下棋游戏中，有限理性成为了一个问
题，因为下棋是一项很复杂的游戏。比如桥牌游戏以复杂性和不确定性著
称。在桥牌游戏中，游戏者并不知道他们对手的出牌方式，如果他们知道
了，那么这个游戏就不太有趣了。在桥牌中，有限理性由于不确定性和复
杂性的存在而成为一个问题。
现在让我们回到交易。有限理性只有在不确定性／复杂性环境中才会成
为 问题 。当 你 为车 加油 时 ，并 不存 在 不确 定性 或 复杂 性 。你 知道 产品 很
好，并且不用为售后服务担心，而卖者在你直接付款的情况下也不需要了
解关于你的任何信息。买汽油并不需要签合同。
现在来考虑政府想要购买一种新的武器系统的例子。在这个例子中，
签合同是非常必要的。这样的合同很复杂。产品的规范应该在合同中被清
晰地罗列出来，但这是很困难的，因为技术存在不确定性。研发一种能够
满足某些清晰定义的规范的新型武器系统是可行的吗？要花费多少钱才能
研发、生产这种系统？这些都是在购买新型复杂武器的情况中所面临的不
确定／复杂因素。有限理性加上不确定性／复杂性很可能使签定购买新型武
器系统的合同付出巨大代价。

机 会主 义

按照威廉姆斯的观点 ，人不仅具有有限的理性，他们还时常表现出机
会主义行为。威廉姆斯把机会主义定义为“不择手段的牟求私利”以及做
出“不实陈述”。简单地说，机会主义就是开拓有利于自己的情境。
威廉姆斯并不假定每个人都会表现出机会主义行为。他假定仅仅有些
人可能表现出机会主义行为，并且很难事先区分（也就是说，在你进行交易
之前）出来。即使那些表现出机会主义行为的人也并不是始终都如此行事。
威廉姆斯假定只有那些表现出机会主义行为的人有时候这么做，并且事先预
测他们什么时候做或者什么时候不做都是很困难或代价昂贵的。有时候人们
指责威廉姆斯对人性太悲观，在这么悲观假设的基础上建立一个理论无论如
何似乎都是不正确的。假如这也是你的第一反应，那么请看下面的例子。
假如你想去希腊度假。你找到一个旅行社，并且发现，今年几乎每个
人都想去希腊。你必须当场决定，并且你订了假日酒店。但是这个假日酒
店有一点儿贵，并且并不是你真正想要的。第二天你在另一家旅行社看到
了一家相当完美的假日酒店，它是你真正想要的，而且更便宜一些。如果
你能做到的话，难道你不想取消第一个预订吗？假如旅行社并没有让他们
的顾客签订有法律约束力的合约，难道你不承认有时有些顾客会否认他们
先前已经预订了的那个昂贵的假日酒店吗？显然，旅行社认为会有这样的
事情发生。那就是为什么他们要让顾客签合同的原因。
再考虑下面这个例子。假如你想从某个不熟悉的人那里买二手车。卖
者告诉你这车没有缺陷。你相信他吗？假如你可以让一个第三方专家帮你检
测这部车，你愿意在购买前支付检测费用吗？假如你准备支付检测费用，这
意味着你不信任任何人。假如你可以从两个不同的卖家（ 和 以及从二
手车 和 之间进行选择 。你可以检测到两个车都没有缺陷 。但是有一个
差 异： 车被第三方专家检测过，并且他告诉你车没有缺陷。 车没有被检
测过。在这种情况下，卖者 告诉你这个车没有缺陷 。难道你不是更乐意
选择车 吗？这意味着你并没有排除卖者 机会主义行为的可能性。
从这两 个例子中可 以很清楚地 看到 ，旅 行社和二手 车买者都必 须花一
些钱 （起 草合同或让车 得到检测） ，不是因为他们 预料所有的交 易伙伴始
终都会表现出机会主义行为，而是有些人有时候会表现出机会主义行为。
从这两 个例子中还 可以看出 ，机会主义 行为可以事 先出现 （卖 者可能
在你买之 前不会告诉你 车有缺陷） ，也可以事后出 现 （在你订了 你想取消
的酒店之 后） 。事先出 现的机会主义 行为导致逆向 选择 。这个概 念将在本
章第 节中介绍 。事前机会主义只有在信 息不对称时出现 ：二 手车的卖者
拥有信息而买者 没有。
现在假 定存在众多 的买家和卖 家 ，他们 之间经常发 生交易 。假 设某一
小城有 个 人 从 事二 手 车 买 卖 交易 。你 要 买 一 部二 手 车 。假 定你 同 其 中
一位交易者打过交道并且有过不好的体验，你不想再从他那里买车。因
此 ，机会 主义行为的交 易者将损害其 声誉 。交易者 们都知道这个 情况 ，并
且你也知 道他们知晓此 情况 。所以 ，当一个交易者 告诉你他的车 没有缺陷
时 ，你愿 意相信他 。在 这种情况下 ，由于存在众多 的卖者 ，而且 也由于交
易双方很看重声誉 ，所以此时机会主义问题就被削弱了 。 你可以节省检
测费用 。 （注 ：只有在 声誉很重要并 且关于声誉的 信息可自由获 得时 ，你
才可以节省检测费用。 ）机会主义只有同小数交易对象一同出现时才能成
小数交易 为一个问题。这用术语来表达就是小数交易 。假如只有一位交易者 ，他就
不会在乎他的声誉 ，因为除他之外你别无选择。此时，你只好请人对车进
行检测，所以你不得不支付交易费用。
以上论述已在图 中得到阐述。存在两个人的因素和两个环境因素。
有限理性结合复杂性／不确定性、机会主义结合小数交易条件导致了交易成
本的产生。

图 交 易成 本框 架

环 境

交易方 式（这里 是指交易 是通过市 场还是通 过组织来 进行的） 取决于

生产和交易成本总量的最小化。 然而，环境也是决定交易方式的一个重
要因素（见图
环境因素指的是交易的参与者会对交易方式进行评估 ，请看表 中
制造“祖父表”的工厂的案例 。或许他们的满足要从自我经营 （
中获得 。如果这是正确的 ，那么他们只有当收入足够高以至于能
够补偿环境损失时才愿意成为雇员 。由于这个理由 ，一个拥有 名雇员
的雇主可能竞争不过一个由 个从事自我经营（ ）的个体组
成的团体，即使前者的交易成本要低于后者。
有时人们为了自由宁可放弃某些东西。在无偿献血的例子中，给予的

表 无 偿献 血

如表 所 述 ， 用 于 输 血 目 的 的 质 量 好 的 血 液 严 重 短 缺 。显 然 存 在 对 血 液 的 需 求 。 质 量 的 好 的
血液要价就高。然而，我们注意到血液的收集仍然是通过自愿捐献的形式获得。献血是免费的，为
什 么献 血不 被支 付报 酬呢 ？表 中解释的一个理由是负面选择（ 。然而，还有另
外一个理由：假如献血者想要得到报酬，这将会从根本上改变交易的本质。献血者认为献血是为了
公共利益，他们从这种理念中得到满足，所以他们自愿献血给那些身体不适需要输血的人。给献血
者支付报酬将把献血行为变为普通商业交易行为，结果很可能是指良好的献血者越来越少。
 行为要比从中获得金钱更能让人满足。这说明多数人都会评估交易的本
质。请看表 关于献血的例子。

根本转换

假定一家汽车公司生产的一种新型汽车需要购买某种零部件，这家公
司面向众多潜在的供应商进行招标。 假设这家公司同其中一家初始招标者
签定了 年的合同。在这 年期间 ，这家供应 商学会了 如何有效地 生产零
件 。当合同需要续 签时 ，最初获得合同的这家公司比其 他潜在供应商就拥
有了较大优势。通过“干中学” ，最初存 在许多投标
者的情况转变成了该公司独家垄断的情况 这个合同获得 者所获取的经
验将他置 于垄断地位。然而 ，这家供应商只能 将经验用于该家汽 车公司所
需的零部件的生产，所以这种情况是一个双边垄断（
当 “干中学 ”发生时 ，初始的大数 交易就转变成为小数交 易 。这被称
根 本转 换 为根本转换（

行为假设：交易维度

一项交易的交易成本取决于交易的几个主要维度。有三个主要的交易
维度存在：资产专用性、不确定性／复杂性和交易频率。

资产专用性

交易的资产专用性是指交易需要交易专用资产支持的程度。一项资产
只有当它的价值如果没有减损就不可能重新用作另一替换性用途时，才成
为交易专用资产。资产专用性涉及到物质资产 ，还可以涉及到人力资产。
为了清楚地阐明这一概念，请看下面关于物质资产的例子。
假设在一个人口稀少的地区有一个小城 阿普罗普里亚（
。目前这个地区没有本地的报纸。但是有一个出版商 先生，他想创办
一 份本 地的 报 纸 。出于 节 省运 输成 本 的考 虑 ，这 份新 报纸 必 须在 本地 印
刷。 先生不懂印刷技术 ，所以他必须依靠一位本地印刷商的技术。本地
有很多家印刷商，但没有一家适合印刷报纸。印刷商 夫人考虑买一台印
刷报纸的设备。假如她买这样一个印刷设备，这个设备就将会是交易专用
资产。她只可以用该设备同 先生进行交易，因为本地没有别的报纸，并
且将报纸运到别的小城所需要的费用也很昂贵 。用交易成本经济学语言来
说， 先生和 夫人之间的交易就是资产专用性交易。
对于较高资产专用性的交易而言 市场交易的成本是很高的。这个断
言为什么正确 ？让我们重新返回到阿普罗普里亚这个例子来寻找答案。假
如这台新的印刷设备的经济寿命是 年。因此， 夫人在购买这台设备之
前想与 先生签订 年的合同。乍看上去，签订一个 年的合同似乎并不
困难或代价巨大。为了阐明签订这样一份合同存在的困难，我们用下面这
些数字作为例子。
假定这台新设备每天的固定成本是 美元，它将在 年 内 贬 值。
再假定运行这台新设备的各种费用是每天 美元。 夫人不能把印刷
服务卖给另一家出版商，而且她也不能把这台设备卖掉。假设 夫人从
先生那里获得了一份每天 美 元的 年期合同，并且在此基础上 夫
人订购了这台设备。很快 夫人发现 先生有机会主义的动机。尽管 夫
人同 先生之间存在一份有约束力的合同， 先生仍可能会反悔。假如他
告诉她：“瞧 ，这份报纸并没有我预料得那么成功 。每天 美元的合
同会让我破产，那么你的设备也就没有任何价值。如果你同意把价格降到
每天 美元，这样可以帮我一点儿，我就能够运营下去。我很抱歉这
样做，但我没别的出路。”假如 夫人相信这个理由 ，那么她除了接受低
价之外别无选择 。事实 ，她必须接受高于每天 美元的任何价格。
借用商业术语我们可以说高于 美元的价格仍然存在正的准租金。通
过作不实陈述， 先 生 试 图 占 有 （ 一 部 分 ） 准 租 金 。 在 阿 普 罗 普 里 亚 的 这
个案例里，试图占有别人的准租金是有利可图的。
假如 先生任何情况下都不会破产，那么不会存在任何问题。在上述
案例中，一个有法律约束力的合同会保护 夫人免遭 先生合同之后的机
会主义行为。然而， 先生可能会破产，在这种情况下， 夫人将不会仅
仅在一个简单的 年合 同基 础上购 买印 刷设备 。她 需要 先生的银行担
保 。在破 产时 ，银 行将 会在 年 合同 期的 剩余 时间 内支 付给 她固 定成 本
（每天 美元，假设没有报废价值），尽管这时的银行容易遭受 先生
的合同后机会主义行为。现在 先生可以去他的银行经理人那里说：
“瞧，如果你每天支付给我 美元，我就不会破产，而且你也可以免去
支付给 夫人每天 美元的合同义务。所以这么做并没有解决这个问
题，而是将问题转移给了别人。事实上， 夫人可能愿意同 先生签合同，
但在此之前她需要更多关于 先生的商业计划、人格以及他个人健康等方
面的信息 。获取这些信息的成本很高。此外，她需要有让独立审计人审查
先生的账目的权利，这样做成本也很高。最后，既然她的钱仍存在风险，
那么她需要为承担风险而得到补偿。这种补偿可以以每天高于 美元
的合同价格的形式出现，也可以以持有 先生利润份额的形式出现。
解决这些合同难题的另一个方案是 先生和 夫人的公司合并。那么
 出版商和印刷商之间的交易将退出市场而在组织之内进行。合并后， 先
生和 夫人共同拥有资产、分享利润，所以 先生不会再有对其交易伙伴
产生机会主义的动机。
在这个案例中，资产专用性很高，因此 ，一系列连续的即时合同（每
天议定合同并且协商第二天的价格）是不可行的（ 夫人不会接受 ，因此
也就不卖印刷设备）。所以只剩下两种选择：要么 先生和 夫人公司合
并，要么签订一份详细标明 夫人有审查 先生业务的权利的合同。这样
一个长期合同是一个市场与组织之间的中间形式。在交易成本经济学中，
它被称为关系合同。
顺便提一下，在上述案例中，还有一种资产有较高的交易专用性。新
创办的报纸在创立最初的几年内往往会遭受亏损。为了给这些亏损融资，
先生投资一种无形资产。让我们称这种无形资产为信誉。信誉也是一种
交易专用资产。 夫人 也有合 同后 机会主 义的动 机 。比 如 ，她可能 说 ：
“瞧，我的计算出了错误，你每天不是支付给我 美元，而是必须每天
付我 美元，如果你不这么做，我就会破产，你在信誉方面的投资价
值将是零。”如果其他的印刷商至少需要好几个月才能开始印刷这份报纸
的话， 夫人的说法将为 先生带来麻烦。所以 先生和 夫人都必须投
资 一项 交 易专 用 资产 。这意 味 着他 们 投资 之 后将 被 锁定 在 一个 双 边垄 断
上：他们都在某种资产上对对方具有垄断地位。
在 这 一章 的 导 言 中 ，我 们 已经 区 分 了 物质 的 和 人的 资 产 专 用性 。表
给出了一些更为细致的区分。

表 不同类型的资产专用性

交 易成 本经 济学 已经 从管 理 学著 作中 独立 出来 了 。请 看下 面来 自《 麦肯 锡 季刊 》的 有关 几种 资
产 专用 性的 讨 论：

有 三种 主要 的资 产专 用性 … …设 厂位 置的 专用 性 出现 在当 买卖 双方 将固 定 的资 产比 如煤 矿和 电
站 确立 在空 间最 近的 位置 ， 从而 缩小 运输 和投 资成 本 时。 物质 资本 的专 用 性出 现在 当交 易一 方或 双
方 投资 一台 只供 一方 或双 方 使用 的设 备， 而该 设备 用 于其 它用 途的 价值 较 低时 。人 力资 本专 用性 出
现在当雇员培养起对于特定买家或客户关系专用的技巧时。
上 游铝 制品 产业 有较 高的 资 产专 用性 。这 个产 业 有两 个重 要的 生产 阶段 ： 铝土 岩的 开采 和铝 的
提 炼。 铝矿 和炼 铝厂 通常 锁 定在 一起 ，地 理位 置接 近 （地 点专 用性 ）， 这 样做 是由 于考 虑到 相对 于
铝矿的价值而言，运输铝矿的成本较高，而且，在炼制过程中，百分之六七十的铝土岩要被损耗
掉 。炼 铝厂 为了 提炼 自己 的 铝土 岩而 被量 体裁 衣地 修 建， 它有 自己 独特 的 化学 和物 理特 征。 转换 供
应 商 或消 费 者 要么 不 可 能 要么 代 价 极其 巨 大 （技 术 专 用 性） 。因 此 ，铝 矿 炼铝 厂通常 是出于经 济考
虑而锁定在一起的。
资料来源：
斯塔基和怀特 年）
 不确定性／复杂性

交易的第二维度 不确定性／复杂性不需要进一步解释：我们已经知
道有限理性仅在高度的不确定性／复杂性的交易中才会成为问题。（请回想
购买石油和订购新型武器的例子。）

交易频率

当资产专用性很高时，我们希望交易发生在组织内而不是通过市场来
进行。然而，设立一个专门的治理结构（比如垂直联合企业）包含着某些
固定成本。通过这样一个专门治理结构进行的交易量是否达到最大化则是
另外的问题。一个专门治理结构的成本更容易被较高的交易频率所抵消，
因此交易频率是第三个相关的交易维度。

组织形式之间的竞争

一 项交 易 的 交易 费 用取 决 于 交易 的 儿个 主 要 维度 。对于 资 产 专用 性
高、不确定性／复杂性高以及交易频率高的交易，其市场交易成本要比内部
交易成本高得多。这样的交易倾向于在组织内进行，至少从长远来看是如
此。在现实社会中，我们可能看到某些市场交易存在的同时 ，类似的一些
交易也会发生在组织内部。这意味着这两种交易形式的交易成本大体上相
等。假如这两种形式下的交易成本差别很大，那么最有效的形式最终将会
盛行。然而，如表 所述，这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
表 也阐明了组织形式之间如何进行竞争 。表 中的例子关注的
是合作经营的乳品企业与企业主乳品企业之间的竞争。这是交易成本经济
学中一个最基本的假设：不同组织形式之间总是存在竞争，而且最有效的
组织形式最终将会生存下来。

同侪团体

在第 节和第 节 里 我们 已 经 介 绍了 交 易 成 本 的基 本 理 论 。在 接 下
来 的章 节 中 ，我们 将 运用 交 易成 本 理论 来解 释 不同 组 织形 式的 存 在 。第
一 种将 要 被讨 论的 组 织形 式 是同 侪 团体 。同 侪 团体 是 指工 作在 一 起 、没
有等级 之分的一群 人 。在同侪 团体中 ，最重要的协 调机制是相 互适应
。同侪团体 出售产品 ，产品收 益由团体所有成员 根据某些共
同 遵守 的 规则 分享 。同侪 团 体的 典 型例 子是 小 型的 合 作关 系 （律 师 、审
计员及医生）。
表 乳品企业的组织形式为何是农场主之间的合作？

乳品企业的组织形式，尽管不总是，但经常是农场主之间的合作，为什么？在给出答案之前，
让我 们先给 出荷兰 第一家 乳品合 作企业 出现的 一些细 节，或 者更为 详细地 介绍荷 兰的两 个省 弗
里斯兰和北荷兰的一些情况。
在 世纪中期 ，只有三种乳制品 ：乳酪 、黄油和鲜奶 。那时候农场主在农场里制造乳酪和黄
油（通常由妇女来做） 年 ，有人发明了一种从牛奶中分离奶油的离心机 。这项发明使规模经
济 成 为可 能 ， 并且 导 致 了乳 品 工 厂的 产 生 。 在弗 里 斯 兰， 第 一 家乳 品 工 厂成 立 于 年，由一个
私有企业主创立。 年 后 ，即在 年，弗里斯兰已经有 家乳品厂 被企业主拥有和运 营。在同一
年， 一家 乳品 工厂被 一群 农场 主作为 一个 合作 型企业 而设 立。 以农场 主合 作方 式组织 起来 的乳 品企
业并 没有 股东 ，因此 ，利 润最 大化不 是它 的主 要目标 。这 种农 场主间 的合 作企 业拥有 成员 ，并 且成
员为 企业 提供 牛奶， 企业 则支 付给成 员尽 可能 高的牛 奶价 格。 在弗里 斯兰 ，由 农场主 合作 设立 的企
业的数量增长迅猛，但是由企业主运营的乳品企业的数量增加也很迅猛。 年 ， 弗 里斯 兰 有
家企业主运营的乳品工厂和 家 农场 主合 作运 营 的乳 品企 业 。然 而， 在接 下 来的 一个 世纪 （ 世
纪）的前 年 ， 农 场 主 合 作社 运 营 的 乳 品 企 业 在 规 模 和数 量 上 都 发 展 得 比 较 快 ， 然而 一 些 企 业 主
运 营的 乳 品企 业 则衰 落 了。 因 此， 从 年之后 ，农场主合作在乳品企业的组织形式中一直占据
主导 地位 。在北 荷兰北 部， 乳品企 业的 发展同 样遵 循了弗 里斯 兰地区 的方式 ：大 约在 年左右，
既有 企业 主运 营的乳 品企 业也 有合作 社运 营的 乳品企 业， 但是 合作运 营的 企业 发展比 较快 。因 此，
合作运营的企业在这个地区也占据主导地位。在北荷兰南部， 年左右还没有农场主合作企业。
这个 地区 靠近 阿姆斯 特丹 、哈 勒姆、 莱顿 以及 乌得勒 支。 来自 这个地 区的 牛奶 主要是 作为 鲜奶 由各
分销商提供给顾客。这些分销商主要是私人企业主。
为 什么 合作 型乳 品企 业在 弗里 斯兰 和北 荷兰 北部 地区 远远 超过 企业 主运 营的 企业 ？为 什么 北荷
兰南部地区没有出现合作型乳品企业？
答 案 与牛 奶 是 一 种 易变 质 的 产 品 有关 。 在 世纪 ，牛奶的储藏不超过一天 （冷藏技术还不存
在） 并且 长途 运输牛 奶也 行不 通。牛 奶必 须在 短时间 内、 在距 离农场 不远 的地 方被加 工成 奶酪 和黄
油。因此，将牛奶卖给企业主经营的乳品企业的农场主面临只有一个顾客的处境他们对母牛的投
资是 一项 资产 专用性 投资 。这 些农场 主除 了继 续沿用 旧方 式在 农场对 其牛 奶进 行加工 之外 别无 其它
选择 。在 乳品 企业的 早期 阶段 ，这可 能是 一个 可行的 替换 选择 ，因为 农场 主仍 有制造 黄油 和奶 酪的
设备和技术。然而，随着规模经济越来越显著，而且农场主制造黄油和奶酪的设备不再良好地运
转， 在农 场制 造黄油 和奶 酪不 再是一 个理 想的 替换选 择。 农场 主对于 来自 企业 主经营 的乳 品企 业的
机会 主义 行为 无能为 力， 尤其 是由于 黄油 和奶 酪与鲜 奶相 比， 不太容 易变 质。 这促使 越来 越多 的原
来将 牛奶 卖给 企业主 经营 企业 的农场 主转 变成 为地域 上最 近的 农场主 合作 企业 的成员 。这 就解 释了
弗里斯兰和北荷兰北部地区的发展原因，那里几乎所有的牛奶都被用来制作黄油和奶酪。
在 北荷 兰南 部地 区， 情况 有所 不同 ：这 里的 鲜奶 分销 商与 农户 相互 依赖 。农 民对 母牛 的投 资是
交易 专用 性的 。但是 分销 商对 客户的 投资 以及 他们的 分销 手段 也是交 易专 用性 的：因 为鲜 奶的 储藏
期不 超过 一天 ，分销 商需 要鲜 奶每天 都能 得到 供应， 这使 得分 销商对 其供 应商 不可能 做出 机会 主义
行为 。鲜 奶分 销商与 制造 黄油 和奶酪 的企 业主 经营的 乳品 企业 之间的 主要 差异 似乎就 在于 前者 需要
每天 得到 鲜奶 的供应 ，而 后者 不需要 。这 就解 释了为 什么 在北 荷兰南 部地 区没 有出现 合作 型乳 品企
业 的 原 因。
同侪团体的优势

为什么同侪团体会出现？比如，为什么多数管理咨询专家往往进行合
作而不是独立工作？同侪团体与独立的自我经营的人相比有哪些优势？
首先，同侪团体可以取得规模经济 。假设有两个牙医形成了合作伙伴
关系，这个合作团体就可以购买 光拍片设备，每位牙医使用这种设备的
时间是每天不超过一小时。然而，还有一种替换方式，即两位牙医在同一
幢楼里独立工作（收入不汇集在一起）。他们也可以共同拥有或使用 光
设备。在这个例子中，规模经济出现了，因为牙医仅仅在某段时间需要使
用昂贵的设备，那么共同拥有（就像农场主有时就以这种方式拥有收割机
一样）就是一个达到规模经济的可行安排。通过租赁获取这种不可分割的
专用实物资产也是可行的（收割机提供了这方面的一个典型例子 。这种机
器可以很容易地从一个农场主移动到另一个）。
规模经济也可以出现在信息收集中 。假设有两个专门研究药品企业的
专家。两人都不断需要有关药品企业发展的背景信息。如果他们雇用一个
年轻的经济学家进行文案研究（ ，通过形成合作关系，他们
可以节省研究成本。假如这两个专家决定独立进行研究，但仍然希望节省
研究开支，他们中的一人能停止进行文案研究而从他的竞争对手／同事那里
购买他所需要的信息吗 ？现在虽然没有这方面的详细情况，但是购买信息
似乎比购买一些专用设备更为困难 。一般来说 ，由于信息的基本悖论 （
）的存在 ，信息交易是很困难的（见第
章第 节）。所以在信息收集中达到规模经济比较困难。
其次，同侪团体与一群独立的个人相比在风险承担方面更具优势。请
看下面这个有关 个独立的市场咨询专家的例子 。每位专家的主要风险
是在长时间内没有任务 。形成一个合作群体是分担这类风险的一种方式。
此外，探询这种风险分担方式能否通过保险市场获得也是很有用的，为没
有任务而进行保险是可能的，但是很困难。那些在提供服务方面能力弱的
专家尤其需要这样的保险，而且，在这些专家取得这样一份保险之后，保
险公司也很难检查这些人是否真正为获得任务而付出了足够的努力。因此，
逆向选择和道德风险将是保险公司面临的严重问题 。如果同侪团体可以比
保险公司更好地筛选潜在的合作伙伴 ，那么形成一个同侪团体将会减少逆
向选择。合作关系似乎也能够减少道德风险问题：与保险公司对这些专家
努力程度的观察相比，同事对于合作伙伴的观察所出现的问题要少一些。
最后，同侪团体可以提供联合收益 。也就是说，作为合作团体的成员
的 这些 咨 询专 家一 起 工作 要 比单 独 工作 更有 成 效 。假 如他 们属 于 一个 团
 体，那么每个人就会感觉到有做份内之事的责任，但是单独工作就有可能
会懈怠。他们也会为成为同侪团体中的一个成员而感到有价值。这是一个
环境的典型例子：人们可能会偏好某一种组织形式。

同侪团体的局限性

在一个小型同侪团体中（比如，两位作者编写一本组织经济学理论方
面的书） ，可能不存在逃避工作的问题。相反，每个人都以做超过他应有
份额的工作而自豪。然而，在一个大型的同侪团体中，逃避工作往往成为
一个严重的问题。非常大的合作团体 （在审计和／或咨询工作中）确实存
在。然而 ，在这样的大型合作团体中有些合作伙伴被选举为经理 。他们的
职责在于通过评估其他合作伙伴的业绩来约束逃避工作的行为，并且相应
地调整收入分配规则。因此，这些大型的合作团体 ，与其被看作是同侪团
体，不如被看作是简单等级制。

简单等级制

简单等级制（ ）是一群工人加一个老板。老伴有权调
整工资级别、改变团体的构成以及告诉团体的成员该做什么。多数小型制
造工厂（比如制造“祖父表”的工厂）是以简单等级制而非同侪团体来组
织管理的 。在同侪团体中，所有成员是平等的 ：他们得到同样的收入，有
同样的决策权。在等级制中 ，一些人可以命令别人做什么，所以 ，直接监
管是一个重要的协调机制。在等级制中，一个人的收入经常与他或她的过
去或预期的未来业绩有关。
为什么我们只观察到极少的同侪团体，尤其在制造业中？简单等级制
与同侪团体相比有哪些优势？

团队生产

在第 章第 节中，我们已经解释了阿尔钦（ ）和德姆塞茨
） 的观 点 ，即团 队生 产如 何导 致简 单等 级制 的出 现 。他
们认为 ，团队生 产将会诱导 人们逃避 工作 。因 此 ，有必要 设置一个 监督员
来减少 逃避工作 的行为 。为 避免监督 员出现逃 避工作的行 为 ，监督 员必须
是具有剩余索取权的人。威廉姆森（ ，第 章）不同意这种观点 。他
认为 ，大多数生 产过程都包 括技术上 可分的几 个步骤 。让 我们重新 考虑制
造 “祖 父表”的 工厂这个案 例 。这种 生产包括 好几个步骤 ，比如锯 木头 、
安装以及喷漆 这 步骤可以被中间产品的发明所分开 所以 锯木头的
工人与进行安装的工人可以分开。在这个例子中，不存在团队生产。然而
我们看到很多这样的公司都以简单等级制而非同侪团体进行组织管理。

交流和决策的经济性

在同侪 团体中 ，每个 成员都参与决 策 。在简单等 级制中 ，决策 只由老

板来做 。现在假定制定决策 的相关信息来自每 位成员 。在同侪团 体中 ，每
个成员都必须与其余所有人交流。在简单等级制中，他只需要与老板交
流 。在同侪团体中，交流渠道的数目是 ；在简单等级制中，交
流渠道的数目是 。这 里的 是指团体成员数 （见图 。信息转移由
于有限理性的存在而代价昂贵（需要花费时间向其他团体成员进行解释；
信息转移时有可能被歪曲）。因此，与同侪团体相比， 的简单等级制可
以实现交流的经济性。
简单等级制也可以实现决策的经济性。在同侪团体中，只有在整个团
体讨论之后决策才被做出，而在简单等级制中 ，老板独自做出决策，因此
做出决策所需要的时间较短。

监 督

在第 节中我们已经指出，逃避工作成为大型同侪团体的一个严重问
题。因此 ，在大型同侪团体中经常会有一个或几个员工被指派去监督生产
并且相应地调整团体成员的报酬。然而，这违背了同侪团体的本质，无论
它的合法形式是什么（合伙关系或者相互合作），现在都被转换成了简单
等 级制 。鉴于 上述 所 解释 的 理由 ，我们 看到 在 现实 经 济中 很少 有 同侪 团
体 。威 廉 姆森 强调 等 级制 可 以作 为 同侪 团体 内 相互 适 应的 一个 替 换性 选
择。大多数组织都是比相互适应和直接监督有更多协调机制的更为复杂的
类型（见第 章 ）。

图 同侪团体和简单等级制的交流渠道的数目
多等级制： 型和 型企业

在简单等级制中，只有一个领导来协调团体成员的工作。假定规模经
济出现在那些规模很大的团体中。那么，由于有限理性的存在，只有一个
经理不能够协调所有团体成员的工作。现在需要多个经理。这为管理工作
的分工创造了机会，因此，每个经理都可以专注于一项工作，比如，某位
经理可以专门管理生产，另一位可以专管市场营销。因此，在企业内按职
能划分的部门被设立，而且每个部门都有一位经理。这些职能部门的经理
由一位总经理来协调。这种组织形式被中型企业广泛采用。威廉姆森称这
种组织形式为一元化组织结构或 型企业。在 型企业内，至少有两级经
理。对应于单级或简单等级制，这是一个多等级制。
现在假定一个 型企业通过增加几种新产品来实现扩张。钱德勒
）研究了几个美国大型企业的历史后发现 ，在
世纪后期，大多数这类企业都从事简单的生产活动（比如钢铁、肉食品
包装 、烟草及油）并且按照职能的划分来进行组织管理。然而 ，在 世
纪早期，这些企业很多已经开始产品多元化的发展。起初，很多这类企业
仍然保持 型组织管理形式，但一段时间之后，他们发现对于大型多产品
企业而言， 型组织管理形式存在很多弊端。这些弊端有两种类型。第一，
在一个大型 型企业中，存在很多管理层。两个职能部门之间的协调（比
如市场和生产）主要发生在最高层。因此在做出决策之前，信息不得不在
多个层级之间传递。在信息传递过程中通常会有信息损失。数据在往上级
传递的过程中被总结和解释 ，命令在往下级传递的过程中会被操纵。这会
导致累积性控制损失（ ：随着管理层的增加，公司
董事会失去了对每天例行工作的控制。这种累积性控制损失是有限理性的
结果。由于有限理性的存在 ，数据在到达最高管理层之前被总结和解释，
而且也正是由于有限理性的存在，总经理不能够使自己做出详细的、可操
作的指导。
第二，随着 型企业的成长，战略决策过程的特征会发生变化。总经
理深入参与日常运营的协调工作以至于长期战略决策很少被注意 。这是有
限理性的又一体现。假如公司成立一个由总经理和各职能部门高层经理组
成的管理委员会。在一个大型 型企业里，各职能部门的高层经理可能对
增加他所在部门的利益比对企业的整体目标更感兴趣 。就像在第 章第
节中所解释的，将整体目标 ，比如利润最大化目标，转化成为各职能部门
可操作的子目标是很困难的 。各职能部门之间的利益冲突不可避免。在小
 的 型企业中 ，这种利益冲突 被减轻 ，因为总经 理仍然能够断定 各职能部
门经理对整体目标的关注和贡献。在大的 型企业中，总经理可能发现只
有自己在 关注公司范围 内的整体目标 。各职能部门 的经理极力追 求可操作
的子目标，以至于他们所表达的部门利益进入了战略决策过程。
结语 ：大型的 、产品多元化的 型企业面临两个问题：累积性控制损
失和战 略决策过程的 侵蚀 （ 。解决 这 两 个问 题 的方 法 是 引入 多
部门企业或 型企 业 。在 世纪 年代，多部门结构作为一个重要组织
创 新首 先 在美 国出 现 。二 战 前很 多 美国 大型 多 产品 企 业都 采用 了 这种 结
构，大量的欧洲大型多产品企业在 世纪 年代以后也相继采用了
这种结构。
型企业通常在最高层按照产品线划分为多个准自治业务分部
。分部的最高管理层在一个总办公室
（由公司参谋人员组成）的协助下开展工作。 型企业组织的特征和优势
如 下：

业务决策的责任被指派给在一定程度上独立的业务分部，分部作为准企
业运营。
隶属于总办公室的公司参谋人员发挥咨询和稽查功能，这两个功能都可
以保证总部对于各业务分部行为的控制。
总办公室主要关注在各业务分部之间进行资源配置以及各种战略决策的
制 定。
总办公室从日常经营业务中摆脱出来，这使得总办公室的高级经理人员能
够专注于组织的整体绩效而不是被职能部门的琐事和子目标分散了精力。

与有同样业务活动的 型企业相比， 型企业可以减少有限理性和机

会主义。有限理性在 型企业中的问题要比在 型企业中的问题小，因为
信息转移次数在 型企业中要比在 型 企 业 中 少 。机 会 主 义 在 型企业中
被减少，因为目标一致性容易取得：将公司整体目标（比如，利润最大化）
转换成为每个业务分部可操作的子目标（例如，每个分部的利润最大化）。

组织市场

中间商品和服务的市场

在 型企业内，业务分部经理的业绩主要依据财务指标，比如销售回
报率和资产回报率等来衡量 。在各业务分部之间会发生大量的中间商品和
服务的交易。在 型企业内有进行中间商品和服务的交易的内部市场。每
个分部的财务成果都会受到价格（通常被称为转移价格）的影响，内部交
易按照这个价格进行。转移价格或者由公司总部决定，或者由各分部之间
协商决定。假如各分部自由协商内部交易的转移价格，那么组织相对于市
场 的一 个优 势就 被 破坏 了 。也就 是 说 ，由组 织决 定价 格 可以 降低 交易 成
本，而如果各分部之间协定价格，交易成本就会由于代价昂贵的讨价还价
以及工作流程的间断而上升。
交易也会发生在企业总部和各业务分部之间 。请看下面这些作为公司
参谋人员的内部管理咨询专家的例子 。假如这些内部管理咨询专家并不向
业务分部收取费用，他们的报酬由总部来支付。在这个例子中，业务分部
每接受一小时额外咨询服务的边际成本为零。所以业务分部将会需要更多
服务，直到它们接受一小时额外咨询服务的边际收入为零为止。这样做的
后果是公司将养活过多的管理咨询专家。现在假设管理咨询专家并不向业
务分部收取全额的服务费。如果业务分部不被允许雇用外部的咨询专家，
那么内部咨询专家对于咨询服务就会具有垄断地位。结果是内部咨询专家
将会垄断价格和逃避工作。这个问题可以通过允许业务分部自由地雇用外
部咨询专家这一方式来解决。这时，内部咨询专家不得不与外部咨询专家
相互竞争，而且一个存在众多咨询服务提供者的市场必须被建立。此外，
当 内部 咨询 专家 被 允许 在外 部市 场 提供 服务 时 ，内部 市 场和 外部 市场 的
差 异实 际上 就消 失 了 。这时 只存 在 一个 由服 务提 供者 （这些 内部 咨询 管
理 专家 就是 其中 一 员） 和众 多顾 客 （业 务分 部和 众多 的 其它 公司 ）组 成
的市场。

内部劳动力市场

人力资源也存在内部市场 。这里将考虑两种组织内部管理的劳动力市
场的组织方式 。第一种组织方式是公司人事部门可以根据计划安排经理在
各个业务分部之间轮换。业务分部如果有空缺就会告知公司人事部门，人
事部门会挑选一个人填补这个空缺。第二种方式是业务分部可能仅仅在内
部管理的劳动力市场上为争取最好的经理而竞争。如果有空缺，他们会在
公司简报或者在公司内部互联网上发布广告，对此感兴趣的其它业务分部
的经理就可以申请。如果他们必须同来自公司外部的应聘者竞争，那么
部管理的劳动力市场和外部市场之间就不存在差异了。

内部资本市场

最后看一下内部资本市场。三种组织内部资本市场的方式将被讨论：
 情形 ：各业 务分部不被允 许自主地对 他们所产生 的现金流进行 重新投
资 。相反 ，总办公室将现金流在各业务分部之间重新进行分配 。而且 ，
各业务分部不被允许在外部资本市场融入债券资本和债务资本。
情形 ：各业 务分部不被允 许对所产生 的现金流进 行重新投资 。而且 ，
各业务分部可以自由地在外部市场融入债务资本 ，但不被允许融入债券
资本。
情形 ：各业务 分部被允许对所 产生的现金流 重新投资。而且 ，它们被
允许在外部市场融入债务资本和债券资本。

情形 是大多数 型企业的正常状态。总办公室在各业务分部之间重
新分配现金流以达到高效的利用，这是 型企业的本质特征 。威廉姆森认
为，与外部资本市场相比， 型企 业的总办 公室可以 较好地 将资本进 行分
配以达到最高效的利用 。下面是他的论证 。他将一个有 个业务分部的
型企业与一组 个独立的公司进行比较后发现：与外部资本市场相比，
型企业的总办 公室在监督业务分部经 理的业绩方面具有很大 优势 。这是因
为总办公室与 分部之间具有内在关系 ，并且因此而有较好的 获取信息的途
径 ，而外部投 资者与独立公司之间则 不具备这样的优势 。此 外 ，总办公室
还可以较好地 对投资方案进行评估 。业务分部的经理可以向 总办公室提供
灵捷的信息 ，而这些信息是不会对外 人 （包括竞争对手）泄 露的 ，否则可
能会危及投资项目。
在情形 中 ，总办公室本质上变成了为财务报告做准备的办事机构 。
总办公室的角 色只是一个大股东 ：只 要业务分部的财务成果 令人满意 ，总
办公室就不会 干预 。只有当业务分部 的财务成果恶化时 ，总 办公室才会采
取措施撤掉分 部经理或者卖掉分部 。威廉姆森称这种组织形 式为控股公司
型）
。
在情形 中 ，业务分部是作为真正自主的公司来形成一个松散的联
盟 。比利时兴业银行 （ ）就是这样的一个例子。它
有一个中央控 股公司 ，控制着众多业 务公司的大大小小的股 份 。此外 ，业
务公司之间也 相互控股 。风险资本公 司也是这样的例子 。它 们也是在众多
业务公司拥有大大小小的股份。

市场和组织：是否已穷尽？

在本书的概念框架中（图 ，市场和组织被看作是协调经济决策的
两种可替换方式。
 市场通过价 格机制来协调。组织通 过我们在第 章介绍的 种机制的
任意组 合来协调。 为了加深你 的印象，这些 组织机制和 与之相关的 组织配
置（ ）在图 中又被重复了一遍。

主要协调机制 组织形式
直接 管理 企业 家组织
工 作程 序 标准 化 机械组织
技 术标 准化 专业 人员 组织
产 品标 准化 多元 化组织
互相 调节 创新组织
规 范标 准化 传教 十组织

图 六种组织协调机制

实际上，在第 章中 ，我们 也已经 探讨过， 这些组 织形式 经常会 被结

合起来使用。尽管我们可以区分图 中所提到的那六种清晰的组织结构，
但是我们经常会看到几种协调机制结合起来对特定的交易进行治理。而
且，我们在第 章中 已经说过 ，市场 协调和组 织协调 经常结 合起来发 挥作
用：在组织内存在市场，而市场也总是或多或少地被组织起来。
迄今为 止，在这一章 中，对于组织 的分析都是从 一个较为狭窄 的角度
市 场和 等级 制 展开的。威廉姆森的市场交易成本经济学也被称为“市场和等级制”范
式。在这 一观点中，当 价格协调机制 失灵时，市场 被等级制替代 。在这一
意义上，威廉姆森是罗纳德 科 斯 思 想 的 继 承 者 。 科斯 也 认 为 组 织 的 主 要
特征是“ 权威”（用我 们的术语表示 为：直接监管 ）。然而，在 组织内还
有其它协 调机制，比如 相互适应和规 则标准化。在 一个小型同侪 团体（比
如由几个 咨询专家组成 的合作关系） 中，相互适应 是主要的协调 机制。在
一些较大的组织中，相互适应也很重要，并且在 型企业各部门之间（比
如市场和产品研发）以及在 型企业的各业务分部之间相互适应也会出
现。相互 适应也可以出 现在两个组织 之间，比如供 应商和购买者 之间。在
显示出机 会主义行为的 两方之间很难 看到相互适应 可以平稳地发 挥作用。
由于这一 原因，威廉姆 森的交易成本 经济学引起很 多尖锐的批评 也是不足
为 怪 的。
这些尖锐的批评集中表现为以下两点：

交易成本经济学过多地依赖机会主义行为的假设 ，在现实生活中，人们
由于彼此信任而经常相互合作 。许多商业交易如果没有双方对这一交易
有一定程度的信任就不可能发生，这对持续时间较长的交易尤其适用。
 市场和等级制不应该被看作是两个相互排斥的治理结构（
。在 现 实 世界 中 ，我 们 也 看 到诸 如 买 方 和 卖 方 之间 保 持 长 期
关系 、合资企业以及各种形式的网络组织等很多组织形式 。这些都是中
中间或混合组 或混合组织形式（ 。我们的
织形式 意思是，这些组织形式处在市场和等级制之间。

威廉姆森也承认混合组织形式的存在。他认为这些混合组织形式只是
作为与资产专用性相匹配的治理结构出现的。另有学者认为有些混合组织
形式只有在机会主义假设被放宽之后才能被理解。对这些学者而言 ，对威
廉姆森的两个尖锐批评是紧密相关的。
我们首先要讨论这样一种方法：在这种方法中 ，机会主义的假设部分
地被相互信任的考虑所取代。在这种方法中，家族（ ）被定义为某种
程度上相互信任的组织。这种方法在市场、官僚组织结构和家族作为三种
可替换的协调经济决策的方式之间作了区分，并且在第 章第 节对这种
方法进行了解释。在第 章第 节我们较笼统地介绍了信任的作用。在第
章第 节我们将讨论各种混合组织形式。

市场、官僚组织结构和集团

威廉 大 内（ ）提供了市场和等级制框架的最早的一种
扩展。这位管理学教授运用组织理论来说明一个更为合适的框架会包括市
场、官僚组织结构和集团（大内， 年；大内和威廉姆森， 年 ）。
在这个扩展部分 ，等级制被官僚组织结构所取代，而且集团被增加为第三
种协调经济交易的方式。管理机构代替等级制与主流的组织社会学理论相
一致。德国社会学家马克思 韦 伯（ ）认为在现代组织中，个人
权威已经被组织权威取代。当旧的组织还依赖规则制定者的个人权威时，
现代组织已经取得了用组织规则代替个人权威的合法性。这样的现代组织
被韦伯定义为官僚组织结构。 因此 ，大内认为在组织协调中 ，价格被规
则取代 。规则包含着协调所必需的信息。因此这类协调的本质不是等级制
的而是官僚的。
此外，大内认为存在第三种协调交易方式，这种方式依赖于个人的社
会化，社会化使人们具有共同的价值和信念。通过相同方式社会化的人们
有共同的行为准则 。这 准则也包括交易必需的信息。顺便提一个例子，
大内曾指出，日本企业注重将公司的目标社会化为工人自己的目标 ，并且
根据工人为公司服务时间的长短和其它不履行规则的标准进行奖惩 。对这
些公司而言，它们往往并不需要衡量员工对规则的履行情况，因为这些员
工很自然地倾向于为公司尽力（由于社会化的作用）。
因此 ，大内 认为 ，威廉 姆森的 框架 并未承 认图 中所总结 的组织协
调的丰 富性。市 场和等级制 范式也很 少注意到 规则和准则 的作用。 然而大
内关于市场、官僚组织结构和集团的提法也没有穷尽所有的组织协调方
式。按照我们的观点，大内的提议被包含在图 所展示的明茨伯格
）类 型学中： 大内对 规则重要 性的强 调是与 工作程序 标准
化以及 产出标准 化相适应的 ，而社会 化则等同 于规则标准 化。鉴于 此，在
本书中 不采用大 内对三个治 理结构的 区分。相 反，我们认 为当价格 机制失
效时，市场既不能被等级制也不能被管理机构所取代，而是被组织所取
代。组 织并不仅 仅依赖于权 威（直接 监管）， 而是还使用 明茨伯格 所界定
的 种协调机制。

信任的作用

威廉姆 森的交易 成本经济学 建立在机 会主义假设 之上 。我 们在第 章

第 小 节中 已 经解 释 过 ，威 廉姆 森 并不 是 假 定每 个 人每 时 每刻 都 表现 出
机会主 义行为 。相 反 ，他认为 有些人有时可 能会表现出 机会主义行 为 ，而
且事前 （也就是说 在从事交易 之前）预测你 的交易伙伴 是否将有机 会主义
的行为 是很困难的 。这意味着 你不知道该相 信谁 （尤其 那些你以前 从未打
过交道的人）。有些学者已经攻击过这个假设。我们已经说过 一个人是否
有机会 主义行为倾 向取决于两 个方面 ：这种 行为的直接 净收益和对 交易伙
伴的情 感倾向 。这 就认可了很 多人可能仅仅 因为不喜欢 欺骗就可能 在交易
中不会 欺骗对方的 情形 。如果 你喜欢你的交 易伙伴并且 感觉他信任 你 ，你
就可能 不会欺骗他 ，即使欺骗 可以让你获得 一些金钱收 益 。如果你 信任你
的交易伙伴而且他也信任你，那么你们可以建立起长期互利的关系。
因此，现在许多经济学家都承认信任是一个重要的概念，而且有些学
者已经试图调查在哪些环境下信任可以被建立。表 列出了一些这方面
的研究成果。
信 任 在组 织 间 和 组织 内 都 发挥 作 用 。组织 之 间 经常 建 立 长 期交 易 关
系。这些长期关系很大程度上建立在相互依赖的基础之上。这样的长期关
系对组织的成功至关重要。在组织内，雇主对雇员产生一定程度的信任也
是非常重要的。感到被老板信任的雇员比感到不被信任的雇员更倾向于真
诚地行动。雇员可能把被老板密切地监督看作是不被信任的表现。这将会
对他们对公司的“情感倾向”产生不利影响并且会增加而非减少机会主义
行为。通常假定他的雇员会出现机会主义行为从而实施密切监督的雇主的
确将会发现他的雇员在机会主义地行动。机会主义行为因此成为一个自我
表 信任的经济研究

经济学家已经开始对信任进行衡量，目的在于确定信任何时存在以及探索信任在何种情况下会
随时间增强或减弱。早期的一些研究成果表明：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行为。这已被实验性的博弈，比如“重复的囚徒困境”（见第 章）博弈所验
证。在 这个博弈中， 囚徒必须在很 多轮博弈中决 定是合作还是 背叛。例如， 在一个克拉克 和塞弗
顿 建立的博弈模型中，先行者在 的时间内信任对 方，后行者作为
回报也会在 的时间内 信任对方 。在 其它情况下 ，参 与者都会选择背 叛 ，并因此破 坏了最好
的结果（也就是如果双方都信任对方时的结果）。
在 一 定 程 度 上 ，这 些 不 同 可 以 被 追 溯 到 他 们 的 人 格 特 质 。例 如 ，人 们 在 其 成 功 或 失 败 的 归 因 方 面
就有差异。有些人倾向于把成功归因于外部环境因素，而有些人愿意把自己的成功与失败归因于
他 们 自 己 的 选 择 和 行 为 。前 者 更 愿 意 选 择 合 作 策 略 ，而 后 者 愿 意 支 持 竞 争 策 略 。其 它 一 些 人 格 特
质 ，比如情感寻求 ，也有助于解释参与者行为上的个体差异 （

文化也至关重要。韩瑞奇（ 的 研 究 中 就 有 这 样 一 个 显 著 的 例 子 。他 发 现 ，秘 鲁 亚
马逊河流域的马奇根嘎部落的印第安人（ ）的行为极
大地背离了西方讨价还价博弈中的理论预测。
随着 时间 的推移 ，信 任可以 增加 或减少 。在 克拉克 和塞 弗顿 建立的博弈
模型 中， 先行者 对其 伙伴的 信任 在第 回合时是 ，到第 回合时已下降到了 信任是
脆弱的，在负面体验的情况下很容易破碎。
激励因素也很重要。假如在囚徒困境博弈模型中，单独坦白的报酬增加，背叛行为就有可能增加。
已经知道彼此会相互帮助。格雷赦 设计了一个博弈模型。在这个模型中，
第一个参与者得到 美 元， 他会 将其 中任 意一 部分 送给 第二 个参 与者 。研 究人 员送 给第 二个 参
与者双倍于第一个参与者的金额 美元），第二个参与者可以决定送给第一个参与者的金钱数
额。 如果 双方相 互信 任，结 果就是 第一 个参与 者决 定将 美元全 部送给第二个 参与者 第二个
参与 者将其数 额的一半 （也是 美元）送 给第一个参与 者。这使得双 方皆大欢喜， 都能得到
美元 。然而， 在这个模 型中，第 一个参与 者送给他 的伙伴 美元的一半 （ 美元），而他
的伙伴返还给他其总数额 美元）的 的一半（ 美元）。参与者事先彼此的了解会产生
作用。然而， 无论是第一个参与者送 出的金钱数额还是第二 个参与者的返还比率， 都与双方认识
的时间长短成正 比。认识时间长，送出和返 还的金钱就多。
属 于 同 一 群体 也 会 有 影 响 。 在格 雷 赦 （ 建 立 的 博 弈 模 型 中 ，当 参 与 者 属 于 不
同种族或民族时，返钱比率较低。阿莱茜娅和拉 法 勒 （ 发现，
种族混合社区的成员比同一种族社区的成员之间相互信任的可能性要小。
个人 经历 表面上 不相 关，实 际上 也发挥 作用 。阿莱 茜娅 和拉 法 勒 （
的 报 告 表 明 ，近期 遭 受 个 人 挫 折 比如，重大疾病或财务问题的行为者，信任程度也较低。

总体说来，这些一手研究资料表明，信任在很多情况下普遍存在，而且还有助于取得最好的合
作成果。然而，信任不能被当作是理所当然的，并且人们在与别人打交道过程中的信任也不一样。
此外，信任是脆弱的，破坏信任比建立信任更容易。经济研究因此既赞成信任是许多经济交易的重
要基础这一观点，也赞成威廉姆森关于机会主义从一开始就不能被排除的警告。
 实现的预言。
结语：在这本书中，我们采纳了所有非价格协调而本质上是组织协调
这一视角。我们采纳了明茨伯格对于 个组织机制的描述。因此 ，在我们
的框架中，所有的非市场协调都被定义成是组织的。这样我们也维持了威
廉姆森在 市场和 “其它协调 机制”之间所作的 两极区分 （
对威廉姆森而言 ，“其它协调机制”包含等级制 （建立在权威之上
的垂直协调 对我们而言，“其它协调机制”是各种形式的组织。组织
理论家正确地认识到，威廉姆森把机会主义作为人类行为的一个基本假设
的观点是狭隘的。因此，威廉姆森只能看到一种非市场协调：等级制。考
虑到规则（标准化）和交易双方可以建立信任，我们可以采纳由明茨伯格
提出的这套完整的 个组织机制。在本书中，我们所作的两极区分是市场
和组织的区分。我们多次强调过，这种两极区分指的是理想的协调类型。
实际上我们将会遇到许多混合的案例或混合形式。下一节我们将讨论一些
混合形式的例子。

混合形式

在前一节中，我们已经谈到市场和组织不应被看作是两种相互排斥的
治 理结 构 。在 现 实世 界 中 ，我 们看 到 很多 处 在市 场 和组 织 之间 的 组织 形
式。在这一节中，我们将讨论这种混合形式的几个例子。
威廉姆森也承认混合组织形式的存在。他认为这些混合形式是为资产
专用性的中等程度而出现的。在我们的讨论中，我们强调信任在解释某些
混合形式中发挥重要作用。
在这一节中，我们讨论 个混合形式的例子：买方和卖方之间的长期
关系、合资企业、企业集团和特许经营。

买卖双方之间的长期关系

生产有形产品的公司经常从供应商那里购买原材料和零部件，比如汽
车制造商要经常购买轮胎、挡风玻璃、电气系统、点火系统、钢和其它一
些 部件 。某些 中 间产 品 （比 如 仪表 板 ）是 专 为某 一 特定 型 号的 汽 车设 计
的；另外有一些零部件不是为某一特定型号汽车所专用的。一个专门为奥
迪 先锋车设计零部件的公司，就这一产品而言 ，它只有一个顾客。它
对机器的投资和对这个零部件的设计就是交易专用性的 。由于资产专用性
较高，交易成本经济学预言了组织协调会发生，也就是说，上述讨论的零
部件将由奥迪公司自己生产。然而，在现实世界中，我们也看到这样的零
部件也可以由外部供应商生产 。这些供应商是独立的（在他们不归这家汽
车公司所有这一意义上）并且通常与一个或多个汽车公司保持长期关系，
而这种关系是由长期合同来支撑的。
为 什么 外 部 供应 商 将自 己 置 于容 易 遭受 其 顾 客机 会 主义 行 为 的位 置
上？对这一问题的回答如下：

长期合同可以为卖方防止买方机会主义行为提供一些合法的保护。
买方期望从与供应商的长期合作中受益。这种受益远比从机会主义行为
中获得的短期金钱收益重要。
买方知道，对一位供应商实施机会主义行为将会影响到他在其他供应商
眼中作为一位可靠交易伙伴的声誉，因此对一位供应商实施机会主义行
为将会对其以往声誉方面的投资价值产生不利影响。
买方可以支付并拥有某专用零件的设计和设备：这会降低资产专用性程
度 。
双方都知道彼此善意地行动时，合作收益将会达到最大化。这意味着买
方将技术知识转移给了供应商，买方可以经常参观供应商的工厂，供应
方也渴望有效地改进技术，尽管他知道这将会导致零部件价格降低，而
且买方可与供应商共享他的商业计划。当买方和供应商彼此信任时，所
有这些都会变得很容易。

上述前 个答案与机会主义的假设十分一致，第五个答案则强调双方
善意行为的重要性，这与机会主义假设不一致。

合资企业

表 给出了一个例子，即两个已经成立的公司决定设立一个新公司
来开展一项新业务。这是一个合资企业的例子 这个例子中的企业是一
个国际合资企业，因为它是由两个来自不同国家的企业设立的。合资企业
是混合组织形式的另一个例子。合资企业为什么会存在？
为了回答这个问题 ，让我们仔细地看看表 中的例子。在土耳其设
立第三家移动网络显然是一个商机 。意大利电讯公司 （ 和
银行（ 已经成立了一个合资企业来争取营业执照。意大利电讯
公司不单独争取营业执照，或许是因为它知道，在一个陌生国家如果没有
实际经验 ，想运营下去不那么容易。如果不熟悉本土的“做事方式”，包
括劳动关系、管理经验以及与本地政府打交道的方式等，白手起家设立一
个新公司是相当困难的 。这些做事方式都是很重要的，因为一个新的移动
运营商需要从本土政府那里获取各种执照（比如，允许安装传输设备的执
表 意大利电讯公司 （ ）和 银行（ ）之间的合资企业

年 月， 作为土耳其第三大移动运营商开始运营 。
是一个意大利电讯公司（ ）和土耳其一家大银行 银行（
之间的合资企业。此时 ，土耳其已有两个移动运营商 ，但只有 的 覆 盖 面 ，预 先 付 费
的客户占了将近 的市场份额。据华尔街日报欧洲版报道， 希望从意大利电讯公司在进入
一个已存在竞争者的市场中所获得的经验中受益。 声称 ，它 并不打 算在 订购 客户和 预付 费客
户之间实行差别定价。预付费客户可以使用 银行的自助柜员机给 他们的卡进行充值 。

照）。所以意大利电讯公司需要经验、技术和本土合作者的关系。那么，
银行为什么不单独投标来争取执照呢？或许是因为它缺乏设立一个移动运
营公司所需要的技术。所以为了获得这个商机，公司不仅仅需要技术和管
理诀窍（怎样运营一个移动运营公司），它还需要与本土政府的联系 。这
些都是无形资产的例子 。从市场上购买这些无形资产相当困难。将这些无
形资产结合起来的方式之一就是设立一个合资企业 。这个新的合资企业将
会不断受益于意大利电讯公司在建立移动运营公司方面的技术以及在进入
个已存在竞争者的市场方面已有的经验 ，而且还会受益于 银行所具有
的有关本土情况的知识 。另外一种聚合这些无形资产的方式是两家公司合
并或 者一家公 司吞并另 一家公司 。比如 ，意大利电 讯公司可 以吞并 银
行。但是，这样做可能会给意大利电讯公司带来很多它并不需要的资产。
更 笼 统地 说 当 下 列条 件 满 足时 ，合 资 企业 将 会 是较 为 合 适 的组 织 模
式：

个商机，它要求从两个现存公司 和 中获取资源。
通过交易获取这些资源非常困难 ，甚至是不太可能的 。这些经常发生在
无形资产的例子中 （比如，进入一个已经有竞争对手的移动电讯市场的
知识，或者与本土政府打交道的技巧）：一个商机所需要的公司 的资源
以及公司 的资源都不容易通过交易获得（如果所需要的 公司的资源
可以被容易买卖， 公司就可以轻易地从 公司买到资源并且设立一个
自己完全拥有的子公司）。
如果公司 购买公司 （或者 购买 ，它会获得很多不需要的资源。

如果上述这三个条件得到满足 ，合资企业将会是较好的组织形式。如
果条件 和 得到满足，但是第三个条件得不到满足 ，兼并或收购将是一
个替换选 择。
无形资产，比如管理诀窍或与本土政府的关系是很难进行交易的，因
为这样的交易容易出现机会主义 。当你购买“与本土政府打交道的途径”
时，很难在合同中详细标明你所要购买的内容。换句话说，这些无形资产
在市场上的交易费用较高，因此导致了合资企业的形成 。提醒大家注意的
是，合资企业成立之后，一方很难评估另一方是否真正贡献出他所期望的
从另一方那里获取的资产。一定程度的相互信任对合资企业的成功是非常
必要的。
如果 ，这个由意大利电讯公司和 在土耳其设立的移动
电讯公司成功， 很可能会在一年后既获得有关本土情况的知识和与
本土政府打交道的途径，也会获得运营一个移动电讯公司所需要的技术与
管理诀窍。如果这个论断正确， 很可能作为一个独立公司或作为公
司创立者其中一方的子公司。比如，意大利电讯公司可以购买 的
股份，那么 就会作为意大利电讯公司的一个分公司而继续存在。
如果技术知识继续发挥作用，双方的合作可能会好一些。

企业集团

企业集团是若干合法的独立企业组合起来的团体，它由一个或多个正
式或非正式纽带联结在一起。正式纽带包括集团成员间的相互控股 、交叉
董事会 、公司被同一个或同一群个人股东拥有、银行贷款的交叉担保以及
集团成员间零部件的交易和供应。非正式纽带包括集团各公司经理和属于
相同的社会或民族群体的集团各公司经理之间的家族（ ） 纽 带。 集 团
企业在很多发展中国家都发挥作用，比如印度［在那里集团企业被称为企
业家族（ 、韩国［在那里企业集团被称为财阀
以及东南亚和拉丁美洲的其它一些国家。
企业集团可以通过共享一个品牌名称、联合融资和共同游说议员来寻
求政治支持，以及作为一个集团整体来招募经理，在集团公司中实行经理
人轮岗以及聚集资源投资新企业。企业集团在发展中国家发挥重要作用的
原因很可能在于这样一个事实 ：与发达国家相比，发展中国家市场的交易
成本较高。集团公司可以聚拢资源设立新的公司。比如 ，风险资本市场发
展不完善，而且因此从金融机构和私人投资者那里获得风险资本的交易成
本是非常高的。中间产品的市场交易成本可能由于民法执法体系的不完善
而较高 。这会导致集团公司倾向于进行集团内交易，这种交易的冲突不需
要借助法庭就能够得到解决。发展中国家的管理才能的交易成本也很高，
主要原因是在这些国家很难获得有关经理人能力的可靠信息。三星 ，韩国
一家著名的财阀以及塔塔（ ，印度一家著名的企业家族，都是以集团
的名义招募有才能的经理并使他们在集团公司中轮岗。
非正式网络

与 垂 直 化组 织 的 等 级 制 企业 相 比 ，网 络 可以 被 看 成 是 一 种相 当 “扁
平”的组织形式 。它本质上是由彼此保持非正式关系的平等成员组成。这
些关系的基础是信任。网络的特征是合作而非竞争：

如果说价格竞争是市场的核心协调机制，而行政命令是等级制的
核心协调机制，那么，信任和合作则是网络的至关重要因素。

网络既存在于市场内也存在于组织间。在组织内，网络可以存在于来
自同一地区，同一所大学，或从很早就彼此熟识的人之间 。这些共同背景
可以为彼此的人际交往提供信任的基础。交叉董事会就是组织间网络的一
个例子 ：规模相对小的组织成员以外部董事的身份参与彼此的董事会。这
样的接触反过来又可以建立一个相互信任与合作的环境。另一个例子是存
在于意大利中小企业之间的非正式网络，这些中小企业在一个分包模式中
共同工作。
在 原 有 的市 场 和 等 级 制 框架 的 过 于 狭 窄 的视 角 内 很 难 解 释网 络 的 存
在。这个框架认为只能在市场协调和等级制（垂直）协调二者之中选择其
一。然而，上述例子表明，还有一些 “水平的”非市场协调存在。这些可
以被视为协调的可选择的“第三种方式”。然而，我们要指出，它们也可
以 被视 为 两种 组 织 协调 机 制结 合 起 来的 组 织形 式 。在 明 茨 伯格 的 类型 学
中 ，相 互 适应 机 制 指的 是 通过 非 正 式 （水 平） 沟 通取 得 的 协调 。如上 所
述，潜在于网络运行下的信任可以被理解为是从规则标准化中演化而来的
（通过社会化或选择）。 用我们所采用的来自明茨伯格的组织视角来看，
网 络由 此 可以 被 视 为通 过 相互 适 应 和规 则 标准 化 来协 调 的 组织 形 式 。例
如，上面第一个例子 “组织中的‘老男孩’网络”就是通过规则标准
化（成员自我选择、被选择以及被社会化）以及通过相互适应（主要通过
非正式交流）来运转的。这些组织机制如此强大以至于外人很难进入这样
的组织 。顾名思义，“老男孩”网络只由男性组成，女性会发现很难进入
这个网络 。在我们的第二个例子 意大利中小型企业中，相互适应机制
和规则标准化机制也发挥作用，在这个案例中 ，它们可能是与某些市场协
调（在价格再分包合同中确实起作用）结合起来共同发挥作用。所以，在
我们的框架中，第一个例子中的“老男孩”网络涉及到组织协调，而第二
个例子则与市场和组织间的混合形式有关。意大利网络内的交易将会通过
市场和组织协调机制的组合来治理。
网络在一些发展中国家 比如 中国 也发挥着重要作用。西方解
表 “关系”、交易成本和规则

东 欧和 亚洲 一些 国家 正在 进行 向更 加市 场化 的经 济体 制的 艰难 转变 。在 东欧 ，市 场经 济正 在大
规模 地取 代原 有的（ 共产 主义 ）计划 经济 。在 亚洲， 经济 体制 的主要 特征 通常 是以关 系为 基础 的网
络。 全球 经济 学家都 对这 种体 制的转 变所 遇到 的困难 印象 深刻 。在这 些困 难中 ，尤其 是市 场经 济对
清晰 明确 的规 则，以 及对 保障 和实施 这些 规则 的制度 的依 赖程 度越来 越大 这一 困难的 存在 使得 这种
体制 的转 变步 履维艰 。下 面是 从香港 城市 大学 教授栗 树和 与李 少民发 表在 《经 济学家 》上 的一 篇关
于亚洲商业调查的分析中摘录的一段文字：

描 述中 国人 旧 秩序 最常 用 的词 是 “关 系” ，英文 通常 翻 译成 “联 系 ” 。 “关系 ”与 这 样一 些形 象
联 系 在 一 起 ，比 如 与 政 府 官 员 去 卡 拉 ，在 烟 雾 缭 绕 的 房 间 里 得 到 某 件 事 情 的 批 复 等 。 “关 系 ”
这 双 看 不 见 的 手 不 是 出 自 市 场 ，而 是 出 自 权 势 。 “关 系 ” 一 说 虽 然 有 点 儿 陈 词 滥 调 ， 但 它 的 的 确 确
真实存在。
西 方 投 资 者 倾 向 于 认 为 亚 洲 大 企 业 家 们 求 助 于 关 系 是 由 于 根 深 蒂 固 的 文 化 原 因 。但 是 实 际 上 他
们这么做是出于需要。以规则为基础的治理体系和以“关系”为基础的治理体系都会招致费用出
现 。 这 两 种 体 系 都 不 但 有 维 持 运 转 的 固 定 成 本 ， 比 如 培 养 和 支 付 给 法 官 、调 解 员 和 审 计 员 的 报 酬 ，
还 需要 有 增量 成本 （ ，比如签订合同的努力和费用及结束交易的费用等。
发 达 国 家 的 经 济 体 制 已 经 具 有 以 规 则 为 基 础 的 治 理 体 系 。这 一 体 系 会 引 发 巨 额 的 固 定 成 本 ， 但
是 引 发 的 增 量 成 本 可 以 忽 略 不 计 。 然 而 ，固 定 成 本 可 以 通 过 数 额 巨 大 的 交 易 和 商 业 关 系 来 分 摊 ，所
以 单 个 交 易 的 平 均 成 本 是 相 当 低 的 。相 反 ， 亚 洲 贫 穷 国 家 迄 今 为 止 还 没 能 够 支 付 在 这 样 一 个 体 系 的
巨 额 固 定 成 本 上 的 投 资 ，所 以 这 些 国 家 的 治 理 体 系 还 是 有 着 巨 额 增 量 成 本 的 以 关 系 为 基 础 的 治 理 体
系 。只 要交 易和 商 业关 系的 数额 相 对较 少 ，交 易的 平均 成本 还 是可 以承 受的 。
然而 ，随着关 系经济的发展和日益复杂 ，从事商业活动的增量成本 暴涨 。曾经对 个 客 户、
一打 供应商 、两 个债权 人和一 个股东 起作 用的一 些因素 当交 易关系 成千上 万增加 时便 不再起 作用
了 。 因 此 ，栗 先 生 认 为 ，当 在 一 个 以 关 系 为 基 础 的 治 理 体 系 中 ， 商 业 活 动 的 平 均 成 本 超 过 了 在 一 个
规 则 为 基 础 的 体 系 中 的 成 本 时 ，依 赖 于 关 系 的 公 司 和 国 家 将 不 再 具 有 竞 争 力 。市 场 力 量 会 发 起 一 个
向 以规 则 为基 础的 体 系的 转 变 。这可 能 是国 家 和公 司要 采 取的 最 大最 危险 的 一步 。
资料来源：
《对规则的赞扬：
亚洲商业调查》，
经济学家， 年 月 日

决争 端时使用 的规则和 制度在中 国不很发 达。这在 一定程度 上可以解 释表

中所阐述的基于个人关系的网络在中国发挥较大的作用的原因。

特许经营

在 这 一 节 中 ，我 们 将 讨 论 混 合 组 织 形 式 的 又 一 个 例 子 特许经营。
为了解释什么是特许经营 ，请看麦当劳的例子。 年 ，麦当劳在 全球
多个国家设立了 多家快餐店。麦当劳是一个特许经营的例子。
将近 家餐馆是由麦当劳公司拥有和经营的，而剩下的（大约
家）餐馆被本土企业主拥有和经营。麦当劳公司同这些企业主签订合同，
特许经营合同 授权他们使用麦当劳的品牌从事经营。这样的合同被称为特许经营合同。
 合同双方是特许经营者（麦当劳公司）和被特许经营者（拥有和经营麦当
劳餐馆的本土企业主）。麦当劳公司已经培育了一种经营快餐店的模式。
这一模式包括一系列产品（包括产品的准备方式），店面风格（比如店面
装饰、员工衣着以及对待客户的态度等）以及品牌。在特许经营合同中，
被特许经营者被允许使用这个模式，作为回报 ，他们要交给特许经营者一
些费用，这些费用通常是一个固定的数额加上销售提成。
特许经营是一种混合组织形式。它不是等级制（如果所有餐馆都被麦
当劳拥有和经营，那么这将是一个等级制），也不是市场（假如 家
本 土企 业 主独 立 经 营而 与 麦当 劳 公 司没 有 组织 联 系的 话 ，它将 是 一个 市
场）
。
特 许 经营 一 般 出 现 在快 餐 食 品 行 业 （如 麦 当 劳 ，肯 德 基 ） 、酒 店 业
（如希尔顿、喜来登和假日酒店）以及零售业 。这些企业的两个共同特征
是 ：

他们提供的服务必须就地生产，而且只有当消费者出现时，才能提供服
务。
培育和维持这样一个“商业模式”和品牌有很大优势。

特许经营为什么会存在？
资源稀缺性理论 特许经营为什么会存在？有两个答案。第一个答案被称为“资源稀缺
性理论”。根据这一理论，培育出高度成功的模式的企业如果想要迅速扩
张就会面临着资源的限制（资本稀缺和有才能经理的稀缺）。特许经营可
以被视为克服这种限制的一种手段。第二个答案是管理效率理论。这一理
论从代理理论和交易成本角度分析特许经营。根据这一理论，特许经营对
于某些特定企业而言，是一个比纯粹等级制和纯粹市场更有效的治理结构。

资源稀缺性理论
假定一个餐馆的拥有者培育出了一个高度成功的模式 ，并且他看到按
照这一模式开设许多这样的餐馆是一个很大的商机。假如他想开设一些完
全归自己所有的餐馆，他必须在很多地方设立并管理这些餐馆。这需要大
量资本和有进取心、有能力的经理。如果他缺乏这些资源 ，他将面对资源
稀缺问题。有人认为这个问题可以通过特许经营来克服。被特许经营者投
资自己的分店，这意味着特许经营者可以大大降低自己的投资力度 。被特
许经营者也可以管理自己的分店。如果我们假设有才能的经理乐意作为被
特许经营者而不是作为销售经理而工作，那么特许经营也可以解决寻找有
才能经理这个问题。
资源稀缺性理论可以解释这样一个现象的原因，即一个服务部门的小
型企业，在碰巧发现一个成功模式后 ，为什么除了通过采用特许经营成长
壮大外别无其它选择。或许是因为迅速壮大对这个小企业来说至关重要，
而 且小 企 业在 为新 的 分店 募 集资 本 和寻 找有 才 能的 经 理方 面面 临 严重 困
难。
然而，资源稀缺性理论不能解释，为什么像麦当劳这样的公司在更进
一步扩张时还会继续采用特许经营？考虑第一个问题：获取额外资金的困
难。麦当劳公司是一个大型的盈利企业。它的股份在纽约证券交易所和其
它一些外国证券交易所已经上市。这样一个公司肯定不会面临财务资源稀
缺。相反 ，麦当劳公司很可能比本土企业主更能筹集到额外资金 （既可以
以债权资本形式，也可以以债务资本形式）。
现在让我们看另一个问题：雇用有才能的年轻经理的困难。很难看到
像麦当劳这样的公司会吸引不到为薪水而工作的有才能的经理。其它一些
类似的跨国公司，比如联合利华和雀巢，每年都能招募到几百个年轻有为
的经理。
结语：资源稀缺性理论可以解释小型企业在发现一个高度成功的模式
后，它可以通过特许经营开始发展壮大。但是这一理论解释不了大型的、
已经发展起来的公司在进一步扩张时 ，为什么还继续采用特许经营方式。
这引导我们去关注特许经营的第二种观点：管理效率理论。

管理效率理论
根据管理效率理论 ，特许经营在特定企业存在是因为它是一种非常有
效的组织形式。前面已经提到，特许经营主要出现在服务业。在这些行业
中，生产必须在本土的分部进行，而且在同一个模式和品牌下经营很多分
店具有很大的优势。
原则上，有三种组织安排可以应用于这类企业：

一个公司拥有和运营所有的分店（等级制）。
特许经营。
使用同一个品牌的许多独立的公司。

对一个拥有很多分散在各地的分店的大公司而言，存在的主要问题是
本土分店经理逃避工作的问题。首先 ，假如本土分店经理拿固定工资（工
资与他们管理的分店的销售或利润不相关）。按照委托人或代理人理论的术
语来讲，这是一个工资合同。这一理论预测代理人将会选择较低程度的努
力。减少本土分店经理逃避工作这一行为的方式之一就是监督。这要求地
区经理经常探访他所管辖地区的各地的分店。另外一种方式是给本土分店
经理他所管理的分店的利润分成，或者给他们提供公司内的事业发展机会。
 在一个特许经营的安排中，特许经营者通常会收到特许经营费，它包
括本土分店的销售分成加上固定的年费。支付特许经营费之后，各分店的
利润就属于被特许经营者了。因此，尽管特许经营费不是一个固定的数额
（它取决于销售），被特许经营者还是要承担利润变动的风险。这与租赁合
同非常接近。被特许经营者有有效运营他的分店的强烈动机。本土分店经
理逃避工作的问题 （等级制的主要问题）在这里不存在了。然而，还存在
其它问题。
无 效风 险承 担 第一个问题是存在无效风险承担。因为有许多家餐馆，所以麦当劳的
股东不会担心某一家餐馆的风险。在特许经营者和被特许经营者之间的代
理关系中，委托人几乎是风险中立的，而代理人则是风险规避的。我们从
第 章第 节中得知，在这个例子中，代理人不应当承担所有的风险。然
而，在大多数特许合同中，几乎所有的合同都由代理人 （被特许经营者）
承担。
被特许经营者 第二个问题是来自被特许经营者在共用品牌上的搭便车行为。被特许
在共用品牌上 经 营者 或 许会 利 欲熏 心 ，用 廉 价的 原 料来 制 造产 品 ，这 会 降低 产 品的 品
的搭便车行为
质 。如 果 这家 餐 馆坐 落 在机 场 附近 ，人流 很 大 ，仍 然可 以 赚取 不 菲的 利
润，但是它的回头客很少。这就会损害这个共用品牌的价值。问题是品牌
价值的降低由特许经营者和被特许经营者共同来承担。如果其他的被特许
经营者继续提供高品质产品，那么某些被特许经营者可能就会提供低品质
的产品并且在共用品牌上搭便车。为了减少这种问题，特许经营者通常会
密切监督产品质量 。监督产品质量的成本要比监督整个分店运营各方面的
情况的成本低一些。
准租金的占用 第三个问题是准租金的占用。假定被特许经营者不得不投资于一个按
照麦当劳餐馆设计的建筑，并且该建筑只有当被特许经营者与麦当劳公司
的合同终止时才可以卖掉，这时候这个建筑被卖掉的价值要比最初投资时
低一些 。这个建筑对被特许经营者来说就是交易专用性投资。最初的投资
价值和再出售价值之间的差就是一个可能被特许经营者占有的准租金。
最后，请看这样一个安排： 个汉堡包餐馆决定共用一个品牌 。其
中的主要问题是对品牌的搭便车行为。这样一个安排只有在合同的关键企
业一方密切监管质量时才发挥作用。如果合同的关键一方监测到对方质量
一直低于标准，它就有权结束与这个公司的合同。在上述案例中，我们看
到这 个汉堡包公司之间不会有合同，而这 个汉堡包公司与关键企
业之间才会有合同。这是一个非常类似于特许经营的安排。
表 概括了上述讨论。我们已经看到了三种组织安排（一个大公司、
特许经营以及许多独立的企业）并且我们也指明了四个问题：本土分店经
 表 与三种组织类型相联系的问题

理逃避工作、无效风险承担 、对品牌搭便车以及占用准租金。这个表指明
了在一个特定的组织安排中，某一问题是否真正是一个重要问题。
在表 中 ，我们已经表明搭便车行为在特许经营中不是一个很严重
的 问题 。这是 因 为 在特 许 经营 合 同 中 ，特 许经 营 者通 常 有 权检 测 产品 质
量，并且如果被特许经营者产品质量不达标，特许经营者有权终止合同。
我们也已经指出 ，准租金的占有在特许经营中也不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这是因为如果特许经营者拥有建筑场所，该问题就可以得到解决。
通过以上分析，我们可以得出很多独立企业共同使用一个品牌不是一
个 可行 的 安排 的 结 论 ：在 这种 情 况 下 ，对 品牌 的 搭便 车 行 为不 能 得到 解
决 。当 特 许经 营 与 一个 大 公司 相 比 较时 ，特许 经 营似 乎 是 一个 更 好的 选
择，因为大公司不能解决逃避工作问题，而特许经营则可以解决该问题。
最后，我们要指出，麦当劳公司使用组合协调机制来协调它所拥有的
餐馆经理的活动 ：直接监督 、产出标准化（在这个例子中是产品）及工组
程序标准化等，很可能还有规则标准化。作为特许经营者这一角色 ，麦当
劳公司准确地使用了相同的组合协调机制来协调被特许经营者的活动。两
者的主要差异在于：对于麦当劳的被特许经营者，直接的监督聚焦在产品
质量上 ，而对于自己所拥有的餐馆的经理的监督则包括各分店经理工作的
各个方面。“拥有”和“特许经营”之间的另一个差异是麦当劳与被特许
经营者之间的市场关系：麦当劳公司按照一个价格（特许经营费）将使用
其商业模式的权利卖给被特许经营者 。此外，被特许经营者可以从特许经
营者那里购买原料和设备。

小结：交易成本在选择市场和组织以及组织方式上的作用

交易成本经济学试图解释哪种交易将会通过市场进行 ，哪种交易将会
在 组织 内 进行 。交 易成 本 经济 学 建 立在 关 于人 的 行为 的 两 个假 设 之上 ：
人是有限理性的， 人是机会主义的。相比之下，行为理论也假
设有限理性但没有机会主义 ，而委托人代理人理论则假设完全理性和机会
主义。
市场和组织间的选择取决于交易的三个关键维度：资产专用性、不确定
性／复杂性以及交易频率。当交易需要由那些只能用于特定交易的资产来支
持时，这种交易就可以称为资产专用性程度较高的交易。资产专用性、不
确定性／复杂性和交易频率越高，通过市场进行交易的成本就越高。因此，
资产专用性、不确定性／复杂性和交易频率高的交易倾向于在组织内而不是
通过市场进行交易。
交易成本经济学也可以被用来解释为什么我们会看到在不同情况下存
在不同的组织形式，比如同侪团体、简单等级制、 型组织形式和 型组
织形式。
专业服务的提供者，比如管理咨询专家 、会计 、律师和医生，经常会
形成合作关系。他们这样做是因为形成合作关系会带来很多好处，比如会
产生信息收集的规模经济及分担风险等。这些好处很难通过独立的职业者
之间的市场交易来获得。小型合作团体可以作为一个同侪团体来运转
也就是说，作为一个平等协作没有等级的团体来运转。在一个较大的同侪
团体中 ，交流和决策变得相当复杂和耗时。这就是大型合作团体为什么会
有一个管理层，并且因此而变为等级制形式的原因。在一个大型合作团体
中，等级制也有助于降低逃避工作的问题。
小型生产企业通常以简单等级制形式进行组织管理：一群工人加上一
个老板 。它的出现主要是因为简单等级制在交流和决策方面具有优势。如
果存在团队生产，就可以解释为什么简单等级制是一个有效的组织形式。
假 如 出 于 规 模 经 济 的 考 虑 ，一个 高 效 运 转 的 企 业 需 要 雇 用 个工
人。这样一个企业至少需要两级经理 ，因为一个经理不能直接领导那么多
的工人 。在这种规模的企业中，工人专注于一种活动比如生产、销售或收
账通常会使企业比较有效率 。这导致了职能部门的产生，各位经理也可以
专注于自己所在职能部门的活动。这是一元结构或 型组织。
现在假定企业通过增加越来越多的产品线的方式进行扩张。假如企业
继续用 型组织，那么其各个职能部门的高层经理将会遭受累积性控制损
失。公司也会由于各职能部门高层经理对各自部门表现出过分的忠诚而面
临战略决策被侵蚀的危险 。解决这些问题的方法就是创立一个多部门 （
型）企业，在这种形式中，每个业务分部负责一个有限的产品范围的生产
和营销。各业务分部作为准自治企业运营，负责所有的日常决策。在 型
企业中，有一个总办公室来负责战略决策以及在各分部之间分配现金流。
对交易成本经济学的一个主要批评是，它忽略了社会关系和文化的作
用。人们之间的许多关系建立在信任基础之上 。没有信任就很难理解在一
个公司内的人们如何合作或者建立持久的商业关系 。这就是为什么家族被
认为是除市场和等级制之外的第三个治理结构的原因。家族密切地与严重
依赖规则作为主要协调机制的组织相对应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认为市场不
会被等级制而是会被组织所取代的原因。实际上，存在许多混合组织形式
（比如特许经营），这些混合形式将市场关系与组织内使用的协调机制结合
起来。
另一个批判是交易成本经济学是静态的 ：在比较不同的组织形式时，
它仅仅假定最有效率的形式才能存在。这忽略了不同组织形式之间竞争的
动态过程。这个过程将在下一章中被重点介绍。

课后问题

假设你是西班牙人，住在塞维利亚。你从塞维利亚一家汽车厂购买了一
辆汽车，并且你经常开车去这家汽车修理厂做日常维护。现在你正在荷
兰度假。最近你的车一直发出奇怪的噪声。所以你决定去本土一家汽车
修理厂维修。早上，你带你的车去汽车厂，然后晚上你回去取车。当然，
存在着来自这个汽车修理厂的机会主义行为：该汽车修理厂故意拖延修
车所需的时间。你能预料到这个问题比你如果带车去塞维利亚那个修理
厂会更严重呢，还是不那么严重？
迈耶公司 （ ）是一个从事小汽车维修的德国小型企业。迈耶
公司雇用了 个工人：哥特 迈 耶 拥 有 迈 耶 公 司 的 全 部 股 份 ， 其 他 人
是雇员 。维修的程序包括 个步骤：零件维修、喷漆和安装。其中 人
维 修 零 件 ， 人喷漆， 人安装。迈耶负责开拓市场、营销、记账以及管
理。
奥特菲克斯（ 是迈耶的一个竞争对手 。奥特菲克斯是一个
工人合作团体并且是最近由 个 人 成 立 的。 个人修理零件， 个人喷
漆， 个 人 安 装 ，一 个 人 负 责 开 拓 市 场 、 销 售 和 记 账 。奥 特 菲 克 斯 内 部 的
所有决策都由这 个成员组成的总工作组决定。这 个人每周轮流主
持总工作组的工作。
怎样用明茨伯格的组织结构类型学来描述迈耶公司的特征 ？在这个
结 构 中 ，什 么 是主 要 的 协调 机 制 ？请 回 答 针对 奥 特 菲克 斯 的 同一 类
问题。
怎样用交易成本经济学语言来描述迈耶公司、奥特菲克斯公司的特
征 ？试用交易成本经济学来比较迈耶公司的组织形式与奥特菲克斯
公司的组织形式的优缺点 。
） 假定 小汽 车 维修 企 业之 间的 竞 争非 常 激烈 。这 两 个公 司 中哪 个将 有
 可能在竞争中生存？为什么？
在 有些 行业 中存 在 私有 企业 与非 营 利组 织的 竞争 。美 国 的医 院就 是这 方
面 的一 个例 子。 在 美国 ，私 有公 司 设立 的医 院与 基金 、 慈善 团体 和政 府
设 立的 医院 竞争 。 私立 医院 和公 立 医院 同样 面临 自治 或 外购 的决 策的 制
定（ ：有些服务比如洗衣、疗养、饮食、
物理疗法、图书馆以及药品都可以从外部供应商那里购买或者内部供应。
交易成本经济学预测资产专用性高、不确定性／复杂性和交易频率高的交
易将会由内部来提供，而资产专用性高、不确定性／复杂性和交易频率低
的交易则将会由外部来供给。最近有一项研究审视了这种观点是否属实。
这 项研 究也 调查 了 交易 成本 经济 学 的这 项预 测是 否适 用 于私 人医 院和 非
营 利性 医院 。你 认 为交 易成 本经 济 学的 这项 预测 适用 于 私人 医院 和非 营
利医院吗？为什么？
很多摇滚乐队（ ）于 世纪 年 代末 年代初以年轻男性
合作团体形式出现在英国的沿海地区（比如利物浦）。这些乐队最初只是
在 舞场 表演 ，并 不 创作 自己 的歌 ， 也并 不能 赚很 多钱 。 这种 情况 随着 甲
壳 虫乐 队的 迅速 崛 起而 发生 改变 ， 甲壳 虫乐 队建 立在 成 员自 己创 作原 创
歌 曲基 础之 上。 甲 壳虫 乐队 集创 作 与表 演于 一身 的做 法 很快 被许 多乐 队
模仿。这引发了乐队成员间由于创作版税的不同而引起的收入不均。
大 多数 摇 滚乐 队 是以 合 作团 体 的形 式 组 织起 来 的。 然 而， 有 些摇 滚
乐 队是 以等 级制 形 式来 组织 的， 由 一个 乐队 成员 担任 企 业家 的角 色， 其
他 成员 作为 工人 领 取工 资。 你认 为 在摇 滚乐 队这 个例 子 中， 合作 团体 与
等级制相比，有哪些优点和缺陷？
蕾娜塔 根 特从 瑞士 一所 著 名的 大学 获 得了 一个 商业 管 理学 位。 她有 过
在瑞士一家 大型药剂企业 年的工作经历。她在这家企业的主要任务是
调查进入东欧市场的途径。安娜玛利亚 沙尔克和蕾娜塔一样从同一所大
学 获得 了一 个学 位 ，她 有过 在一 家 总部 在德 国法 兰克 福 的大 型国 际咨 询
公司 年 的工 作经 历。 她的 主要 工作 经验 是为 德国 和东 欧企 业之 间的 合
资 企业 作规 划。 蕾 娜塔 一直 想作 为 一个 从事 自我 经营 的 咨询 专家 而开 展
自 己的 业务 。安 娜 玛利 亚也 有这 样 的想 法。 当她 们在 毕 业那 天相 遇时 ，
彼 此萌 生了 想成 立 一个 合作 团体 的 想法 。在 这个 合作 团 体中 ，她 们将 分
享 收入 和分 担费 用 。这 个团 体的 业 务对 象重 点将 放在 有 意通 过战 略联 盟
进入东欧市场的企业上面。
对 蕾娜 塔而 言， 作为 一个 从事 自我 经营 的咨 询专 家开 展工 作的 主要
风 险就 是在 某段 时 间内 没有 咨询 任 务。 她意 识到 ，与 安 娜玛 利亚 形成 一
个 合作 团体 可以 分 担这 种风 险。 你 认为 蕾娜 塔是 否愿 意 为这 种风 险从 保
险公司购买一份保险？保险公司提供这样的保险会遇到什么样的问题？
当蕾娜塔和安娜玛利亚通过形成一个合作团体来分担风险时，还会出现
同样的问题吗？除此之外，你认为蕾娜塔和安娜玛利亚形成一个团体比
她们俩单独开展业务还会具有哪些优势？
意大利电讯公司通过与土耳其本土一家合作伙伴设立一个合资企业进入
了土耳其市场（见表 。用这种方式，意大利电讯公司获得了它所缺
乏的有关本土情况的知识。几年后，意大利电讯公司可能会感到自己已
经足够熟悉本土情况因此不再需要它的本土合作伙伴。那么它可能就会
收购其本土合作伙伴的股份。这个合资企业将会作为意大利电讯公司的
子公司而继续存在。
你认为对意大利电讯公司而言，收购其本土合作伙伴股份的最大收
益将是什么？你认为与有着成熟技术的企业相比，高科技企业会不会从
收购它们本土合资企业的合作伙伴的股份中获得更多的收益？

阅读材料

注 释
正如在第 章中所探讨的，声誉在多阶段博弈中很重要。
在本章第 节 中， 我 们 已经 讨 论 过二 手 车 市场 是 一个 逆 向 选择 市 场 的例 子 。 作为 逆
向选择问题的一个解决方案，我们建议通过一份保证书将柠檬车（ ）的风险从
买方向卖方转移（“柠檬车”在美国指有缺陷的汽车，是美国召回制度的产物。消费
者对于被召回的汽车有权退车，汽车生产厂家根据法律规定，对于消费者退回的
“柠檬车”可以稍加修理后，再向市场出售，但一定要注明是召回的“柠檬车”）。卖
方 的责 任 在 于要 向 潜在 购 买 者做 出 可靠 的 承 诺。 合 格的 交 易 商比 售 旧车 的 修 理厂 更
容 易做 到 这 一点 。 主要 原 因 是合 格 的交 易 者 如果 不 提供 保 证 书中 列 明的 服 务 ，它 就
可能得不偿失（比如失去资格）。
这 不是 说 人 们总 是 比较 各 种 可选 择 的治 理 结 构的 交 易成 本 和 成效 。 由于 有 限 理性 和
复杂性的存在，他们可能并不能这样做。然而，在各种治理结构相互竞争的情况下，
最 有效 率 的 治理 结 构最 终 将 要生 存 下来 。 因 此， 我 们在 现 实 生活 中 看到 的 治 理结 构
很可能是接近于成本最小化的一种方式。
这个例子中的一些思想是我们从克莱茵（ ）等人那里借鉴来的。
威廉姆森（ ，第 页。
对韦伯 而言，官僚 组织结构是 使稳定有效 的组织结构 成为可能的 现代社会的 现象。
他强调 说官僚组织 结构的改进 说服了更为 传统的组织 形式。只是 后来，官僚 组织结
构具有 了不好的含 义。官僚机 构后来代表 着过多的规 则从而限制 了人的自由 和创造
性。
戈夏尔和莫兰（
为了让 预付费客户 通过使用银 行各分支机 构为自己服 务，你并不 需要拥有银 行，一
份长期合同就足够了。
关 于网 络 的文 献 有很 多 种。 我们 这 个讨 论 建立 在 汤姆 逊 等 人的
理 论 支撑 基 础 上 。有 关 信 任 的社 会 系 统 的理 论 请 参 考科 尔 曼 。有
关社会网络分析可以参考波特（
弗朗西斯（ ）等（ ，第 页。
当大内 强调规则的 标准化是通 过社会化机 制形成的时 候，我们指 出选择也会 发挥一
定的作 用。选择可 以以自我选 择的形式发 生（仅当那 些具有特定 价值观和规 则的人
申请成为某组织成员时），也可以以组织选择的形式发生（进入或退出）。的确，在
一个关 于会计公司 文化的分析 中发现，选 择和社会选 择的影响要 比社会化的 影响更
为强烈（索特斯和施罗德）
 简 介

第 章、第 章和第 章已 经讨论 了三 种不同 却紧密 联系 的组织 经济

学理论 （行为理论 、代 理理论和交易 成本经济学） 。本章将集中 探讨经济
学对战略 管理领域的贡 献 。正如你要 看到的 ，虽然 这些贡献有很 多共同之
处，但他们仍然不能形成一个完整的理论。
在多业 务企业里有两 个层面的战略 ：竞争战略 （也叫做业务战 略）和
竞争战略 公司战略 。竞争战略是 对单个业务单 位而言的 ，它 说明业务单位 的管理者
怎样在某一个产业内竞争。 公司战略是业务战略的组合：它说明一个多
业务企业 在哪一领域里 （也就是说在 哪一个行业内 ，或者是在哪 一个国家
内） 竞争。
和很多其它经验性领域一样 ，战略管理领域也有规范性和描述性之
分 。规范 性问题涉及的 是企业应该做 什么 。描述性 问题涉及的是 企业实际
上做什么 。战略管理文 献可以按照战 略管理的过程 和内容被进一 步划分为
几种贡献（见表 。经济学致力 于分析公司战略的内容 ，并将分析结果
与企业实 际行为进行比 较 ，看看这种 分析是否具有 解释力 。如果 分析与真
实的企业 行为确实符合 ，进一步讲 ，如果它指出哪 种选择最好 ，那么我们
就有了一 个规范性推荐 的基础 。这就 是难以将战略 管理内容的经 济学贡献
划分为规范性贡献和描述性贡献的原因。
早期的战略管理文献（例如安索夫， 年）主要致力于满足从业者
战略规划 制定战略 规划过程的需 要 。战略规划 是战略管理的 组成部分 ，其 目的是制

表 战略管理文献
定 公 司 战 略。 文献中的一个重要问题是战略规划过程应该怎样被组织 。
通常认为战略规划过程应该包括一系列合理的步骤，例如在图 中列出
的七个步骤。该图展示了一个战略规划的规范性模型的例子 。你或许想知
道为什么这一系列的步骤是最合理的 ，或者这一系列步骤是否会导致最好
的结果。但是由于我们想要关注的是经济学对战略管理的贡献，因此我们
试图不回答这些问题。
你或许也想知道在现实的企业中 ，战略规划过程是否总是像图 那
样被巧妙地组织起来。对实际战略规划过程的描述表明事实通常不是这样
的，但是这个问题同样不是本章所要探讨的。
经济学对战略规划和战略管理的贡献主要集中在战略管理的内容上，
而不是过程上 。经济学涉及的是企业在制定他们的战略时所需要的实际信
息和他们不得不做的实际选择，而不是他们用来做出这些选择和实施他们
所选择的战略的过程。 经济学对 战略管理的主要贡 献体现在图 中第

图 多 业 务企 业 的 战 略 规划 过 程
 步；少数几个经济学贡献体现在其余的 步中 。由于本章关注的重点
是经济学对战略管理的贡献，所以我们只关注图 中的第 步。
本章遵照图 中战 略规划的 步骤展开 。在第 节中 ，我 们将讨 论经
济学对产业分析的贡献 。这与战略规划过程的第 步有关 ，因 为公司所处
的产业是 其环境的一个 重要组成部分 。第三节将讨 论经济学对竞 争者分析
的 贡献 。这是 一种 评 估一 个 公司 相 对于 其竞 争 对手 的 优势 和劣 势 的方 法
（第 步）。经济学对竞争者分析的贡献也来自产业组织领域。另一种描述
一个公司优势的方法来自于企业资源基础观。这是第 节的主题。这一节
讨论静态情境下竞争战略的制定，并且这个讨论还要依赖产业组织理论。
根据企业资源基础观，如果一个企业拥有其它企业不容易获得的资源，那
么这个企业的优势就可以持续下去。这将在第 节中介绍。第 节从博弈
理论中吸收了一些概念来讨论动态情境下竞争战略的制定 ，第 节到第
节将讨论纵向一体化、多元化和多国化。这三个问题构成了公司战略制定
的核心（图 中的第 步 ）。第 节是结语部分。

产业分析

经济学对产业分析的贡献来自产业组织领域。产业组织作为理论学科出
结构 行为 绩 现在 世纪 年代，其主要范式是结构 行为 绩效范式（或
效范式（或 结构指的是产业特征，比如一个产业内企业的数目 、规模分布以及阻止其
它企业进入该行业的壁垒等。图 列出了其它一些决定产业结构特征的
因素。行为指的是产业内企业的行为或战略。企业行为表现为串谋（也就
是说，企业合作的程度）、产业内企业的定价策略以及产品策略 。绩效指
的是按照某些指标比如营利性、产出增长以及雇用等来衡量的产业绩效。
根据 范式，产业的结构决定了产业内企业的行为，而行为反过
来决定产业的绩效（见图 。作为结构如何决定行为，行为又如何决定
绩效的一个例子，请看 世纪 年代美国汽车产业的情况 。当时只有
家企业：通用汽车公司 、福特汽车公司、克莱斯勒汽车公司和美国汽车公
司。通用汽车公司和福特汽车公司比克莱斯勒汽车公司和美国汽车公司都
要大一些。存在很多买者（交易者），所以供应方数目较少并且规模不等，
而买方众多。而且，进入汽车产业的壁垒很高。在这一产业内，规模经济
很重要：只有当大规模地生产时，你才能高效率地生产汽车。如果一个新
的竞争者想进入这个产业，它必须实现规模经济。这将会导致这一产业的
生产能力过剩，价格下降，并且没有一家企业将盈利。因此，在汽车产业
内，规模经济构成了一个进入壁垒。另一个进入壁垒是研发一种新车所需
 图 结构 行为 绩效范式

要的技术知识。在 世纪 年代 的美国汽 车产业内 ，通用 汽车公司 和福

特汽车公司是最有效率的生产商，所以他们可以设定价格，而克莱斯勒公
司和美国汽车公司只能追随通用汽车和福特的定价策略。尽管这 家企业
可能并 没有协调 定价策略， 但结果可 能是它们 在价格上相 差无几。 如果只
有少数 几家规模 不等的卖者 并且存在 很大的进 入障碍，那 么这样的 默会性
串谋就 会更容易 实现。在互 联网时代 ，这种默 会性串谋通 过网络联 系更容
易实现，例如 市场（ 是企业与企业之间通过互联网进行产品 、服
务及信息的交换）的设计（表 给出了一个例子）。
因此，结 构（买者和卖者 的数目和规模，进 入壁垒）决定了 行为（定
价策略 ），定价 策略则直接 影响利润 率。因此 ，行为的一 个要素（ 定价策
略）就可以影响绩效（利润率）。这些关系通过图 中自上而下的箭头表
示 出来。
表 交易中的串谋行为

在正文中，我们用 世纪 年代 美国汽车 产业的 例子解 释了在一 个集中 产业中 的（默会 性）

串谋风险。在 世 纪 初 ， 这 个 产 业 已 经 非 常 集 中 了 ： 通 用 汽 车 、 福 特 和 戴 姆 勒 克莱斯勒构成了美
国 汽 车 产 业 幸 存 的 三 巨 头 。 串 谋 的 风 险 在 互 联 网 时 代 并 未 减 少 。为 了 清 晰 地 说 明 这 一 点 ， 我 们 使 用
一份 摩 根关 于 交易的报告作为例子。 是 指 卖方 直 接 卖 给 买方 的 交 易 。第 一 波 交易
者是 由一些 独立的 企业组成 ，这些 企业看 到在买 方和卖 方之间 存在着 经纪人有 利可图 的机会 。然
而，在很多产业中，那些从众多供应商那里购买零部件的大公司很快就发现设立自己的市场比较有
利 ，因 此 他 们 通 常 形 成 一 个 联盟 进 行 采 购 。科 维 森 特 网 站 （ 就 是 一 个 例 子 。这 个 网 站 是
由 三家 大 的汽 车 公 司成 立 的一 个 市场，作 为一个集合体，它 统治了美国汽车 产业将近 的购

买力。
如果下面两个条件得到满足 ， 市场将非常接近于我们在第 章中 描绘的 纯粹的 或理想 的市
场。第一，存在众多买家和卖家。第二，不存在信息不对称。然而，如果只存在少数几个买家，
市场可以作为一个媒介来聚合仅有的几个买家的需求，因此可以增强他们的购买力。如果只有
少数 几个 买家 涉及 这个 网站 ，他 们就 有机会 创造 有利 于他 们的 信息 不对 称 。
科维森特网站（ 是 一 个 雄心 勃 勃 的 企 业。 通 过 这 个 网站 进 行 的 交 易每 年 高 达 亿
美元 。然 而最 近它 的发展 速度 放慢 了 ，因 为它 成为 了美 国反托 拉斯 权威 机构 联邦贸易委员会
）的调查对象。而且， 将会监督这类有串谋迹象的因特网站点
的结构和程 序 ，就像它评估其它企 业联盟一样 。
资料来源： 摩根 市场第三次浪潮》 纽约 年 月 日

在 范 式中 因果 关系 的发 生方 向是 从结 构到 行为 ，从 行为 到绩
效。然而，现在人们渐渐承认企业行为也可以影响产业结构，产业绩效也
可以影响本产业的企业行为。例如，企业可以试图设立进入壁垒。比如，
企业可以通过申请专利来保护它们的产品创新和过程创新。如果被授予这
样的专利，企业可以阻止竞争对手使用最新的技术。专利可以被看作是进
入 的策 略 性壁 垒 。企 业 行为 （它们 的 专利 行 为） 因 此影 响 产业 结 构 。此
外，绩效也可能会影响行为，如同产业利润率影响研发完成数量一样。这
些关系可以通过图 中用虚线表示的“反馈”箭头体现出来。
很 多 早期 经 验 研 究的 核 心 观点 是 ，既 然结 构 决 定行 为 ，行 为决 定 绩
效，那么人们在试图分析绩效时就可以忽略行为而直接审视产业结构。因
此，许多研究者致力于将结构要素作为决定因素来解释产业绩效的一个指
标（比如产业利润率）。通过对同一时期不同产业间进行比较可以清楚地
看到（ 并不是所有产业的利润率都相等， 产业间利润率的差异很
大程度上可以用图 中的结构要素来解释。因此 ，多元化经营企业的利
润率在一定程度上由企业选择在哪个产业内进行竞争所决定。
这 些 来自产业 织 的 发 现 给 迈 克 尔 波特（ ）带来了灵
驱动产业竞争 感 ，由此他提出了著名的驱动产业竞争的五种力量 （图 。排除其它一
的五种力量 些因素后 ，现有企业间的竞 争强度主要取决于 企业数目和规模 、产品差异
程度以及 成本结构 。新进入 者的威胁取决于进 入壁垒 。购买者的 讨价还价
能力排除 其它因素后主要取 决于购买者数目和 规模的分布以及产 品差异程
度 。类似 的陈述也适用于供 应商讨价还价的能 力 。因此 ，在波特 的五力模
型中，产业结构决定了竞争强度并且由此决定了产业利润率。

资料来源：波特（
图 驱动产业竞争的五种力量

波特的 五力模型在分 析某一产业现 有和未来的竞 争程度和利润 率水平

方面是一个非常有价值的工具 。表 对此进行了图解。

竞争者分析

在第 节讨论的 范式中，分析的单位是产业。在这个范式中，
产业结构决定企业行为，企业行为反过来决定产业绩效。如果产业结构完
全决定企业行为，那么同一产业内的企业行为就不存在差异。例如，如果
产业结构决定一个企业的定价策略，该产业内的所有企业将会采用相同的
策略。而且，如果一个产业内所有企业的单位成本都相同（它们使用相同
表 波特的五力模型在医药产业中的应用

在 医药 产 业， 专利 发 挥着 重 要作 用。 专 利药 品 是那 些受 专 利保 护 的药 品。 专 利仅 提 供有 限年 数
的保护。专利到期后，其它公司可以自由地向市场提供低成本的仿制品（一般药品）。
年 ，将 波 特的 五力 模 型应 用 于医 药产 业 后发 现 ，竞 争 主要 来自 产 业竞 争 者。 然而 ， 当生 物
科技公司进入这个产业或者当消费者组织成为购买力更强大的团体时，情况可能会发生变化。

产业竞争者的竞争具有以下几个特征：

全球竞争集中在有限的几个大公司之间。
竞争主要以产品差异为主
专利保护限制了既有企业间的竞争。
大部分公司聚焦于特定类型疾病的治疗。
政府增加和施加压力来干预价格。
竞争集 中在开发一些 有较大影响力 的新药和减少 对市场的反应 速度上，结果 导致了研发成 本的急
速上升。

新进 入者 的威胁 很低 ，因为 在研发 中存 在规模 经济 ，并且 研发新 药可 能产生 巨大的 风险 。然

而 ，生物 科技企 业在 不久的 将来 可以 进入这 个产 业 。
替 代品 的 威胁 主 要来 自一 般 药品 。当消 费 者更 加 注重 节 省成 本 时 ，对 一般 药品 的 消费 会 增加 。
供应商对医药企业的讨价还价能力很低 。
当 购 买 者 打 算 增 加 需 求 时 （也 就 是 说 ，医 院 形 成 联 盟 、分 销 商 集 中 以 及 管 理 式 医 疗 组 织 的 增 加
等），购买者的讨价还价能力是中等的，但是逐步增强 。
资料来源：
公司战略委员会，
《药品传递链的变化》，
华盛顿特区， 年 月
 的技术，具有相等的规模），那么该产业内企业间的利润率差异的原因只
能被归结为随机的干扰 。与同一产业内企业间的差异相比，产业间的差异
有多重要？鲁梅尔特（ ） 研究 过 这 个重 要 问题 。 他 在历 时
年的研究中，以财富 强企业的众多业务单位进行了一个大样本研究，
结果发现同一产业内企业间的差异远比不同产业间的差异重要。
同 一 产业 内 的 企 业可 能 在 很多 方 面 都 不同 。这 些不 同 表 现 在定 价 策
略、广告水平、研发水平、纵向一体化程度、产品线宽度及成本定位等方
面。它们可以归因于信息的差异：企业在进入一个产业时会察觉到不同的获
利机会。比如，由于两个企业不具有相同的信息， 企业可能侧重于为一
种高品质的产品做宣传，而 企业则可能追求大容量的生产线。一旦 企
业和 企业做出决定，它们可能就会坚持自己的战略选择。 企业投资培
育一个品牌，如果 企业决定改变战略，那么其过去的广告支出就会丧失
价 值 。只 要它 坚持 其 目前 的 政策 ，这些 过去 的 开支 就 会构 成一 项 无形 资
产。同样， 企业必须投资一些大容量生产所需要的设施 。如果它改变其
竞 争策 略 ，其 大容 量 生产 设 备很 可 能贬 值 。所 以如 果 这两 个企 业 改变 战
略，那么它们所投资的资产很可能会贬值。这就是为什么企业战略很可能
是“稳固的”而且很难发生剧烈改变的理由之一。另一种解释是企业在制
定战略决策时使用组织惯例：只要利润绩效令人满意，企业倾向于继续采
用过去用过的拇指规则（在确定广告水平和研发水平等方面）。 在第 节
中已经介绍过，由于有限理性的存在 ，企业并不按照最大化原则来行事，
而是按照满意的原则来行事。也就是说，只要它们的惯例能够带来满意的
结果，企业就很少有寻求更好惯例的动机。在一些产业中（比如有很多小
企业并且进入壁垒很低的产业），竞争非常激烈以至于只有一种战略能幸
存。在另外一些产业中 （比如有几个大企业并且进入壁垒很高的产业）可
能会有两个或者更多的战略由于赢利性较好而幸存。
那么，同一产业内的企业看上去可能会由于某些关键变量的不同而不
战略维度 同。这些关键变量就是该产业的战略维度。此外，这些差异似乎要持续好
几年。如果这两个主张都正确，那么一个产业可以被看作是由众多企业集
团组成的 ，每个集团都是由一些遵循相似竞争战略的企业构成。一个企业
的竞争战略就是该企业对于其所在产业战略维度的选择。战略维度可以随
着被研究企业的不同而不同。战略维度的例子包括广告水平、研发水平、
成本定位 、产品差异、产品生产线的宽度以及纵向一体化程度等 。遵循相
战略集团 似竞争战略的企业集团被称为战略集团。一个战略集团内的企业彼此间非
常相似。属于相同战略集团的企业间的利润率差异很可能非常小 。然而，
不同集团（实行不同战略的企业）企业间的利润率差异可能非常大。
 沿着这个推理思路下去，以下两个经验问题必须被回答：

战略上的差异将长时间存在吗？（如果答案是否定的，战略集团这一概
念几乎就没有意义）
战略集团间利润率差异很重要吗？

有些研究已经审视过这些问题。大部分研究的结论是战略集团在很多
产业中都可以被识别出来的。而且，战略集团倾向于在一段时间内保持稳
定。在战略集团间很少发现大的利润率差异。因此 ，在许多产业中似乎有
很多条成功的路（其实这些路差不多属于同一种类）。战略规划者可以用
战略集团这一概念构造一个示意图来标明他们自己公司的竞争战略以及他
们竞争对手的竞争战略。例如，表 就展示了 年欧洲啤酒业的战略
示意图。

表 欧 洲啤 酒产 业

欧 洲 啤 酒 产 业 由 很 多 公 司 组 成 。 在 德 国 ，有 许 多 （ 几 百 个 ） 小 型 酿 酒 厂 ， 每 个 酿 酒 厂 供 应 一 个
小 的 地 区 市 场 。只 有 一 个 牌 子 的 、在 本 地 或 全 国 市 场 销 售 的 小 酿 酒 厂 在 欧 洲 各 国 随 处 可 见 。荷 兰 的
喜力（ ）啤 酒公 司使 用很 多品牌 进行 销售 ：喜 力（ 、红爵 ）和爱尔兰
（该 啤酒 差不多 在欧 洲所有 国家 都有 售）以 及大 量的国 内品 牌 ，比 如莫 雷蒂
和德莱赫 （ 。比利时 的因特布鲁啤 酒公司 （ ）也使用很多品牌 ，比如其最著名的国
际品牌 时代（ ）以及很多地区品牌。南非国际酿酒集团 ）已

经吞并了多家欧洲酿酒企业，每一家都有一个品牌，但是 并没有一个泛欧洲（
的品牌。美国的啤酒公司 百 威 啤 酒公 司 （ ）和米勒啤酒公司（ ）分别以其
各自的旗舰品牌 百威啤酒和米勒啤酒活跃在欧洲市场上 。因此 ，根据品牌战略和市场份额，四
个战略 集团出现 了 （图 。

图 中 展示 的战 略示 意图 使用 了品 牌战 略（ 一个 本土 品牌 ，多 个本
土品牌 ，多个本土 品牌加上一 个国际品牌， 只有一个国 际品牌）和 市场份
额作为 战略维度。 啤酒酿造业 中另外一些很 重要的战略 维度（比如 多元化
程度、广告水平或者纵向一体化程度）不能被展示在这同一张示意图上。

竞争战略

竞争战略就是企业对于其所在产业 战略维度的选择 。由于存在许多战

略维度 ，并且不同产业 会有不同的战 略维度 ，因此 存在多种竞争 战略是可
能的 。然 而 ，在许多产 业中 ，两种成 功的竞争战略 可以被识别出 来 ：成本
领先和产 品差异化 。这 两个战略可以 被用于整个行 业也可以只被 用于少数
 在 欧 洲 的市 场 份 额

注：
喜力啤酒公司 （
因特布鲁啤酒公司 （
百威啤酒公司（
图 欧 洲 啤 酒 业的 战 略 示 意 图

一 般竞 争战 略 几个 业务分 部。这 些所谓的 一般竞 争战略 已被迈 克尔 波特集中讨论过。

在一个成本领先战略下 ，企业试图以尽可能最低的单位成本生产和分销产
品 。成 本 领先 通常 可 以通 过 大规 模 的生 产 （规 模经 济 ）或 者通 过 经验 获
得。如果一个企业有很大的份额，规模经济和经验都很容易获得 。在产品
差异化战略下，企业通过提供比其他竞争者的产品更能得到消费者认同的
产 品来 参 与市 场竞 争 。它 也 可以 通 过提 供在 品 质 、安 全性 、设 计 、可 靠
性、方便维修、耐用性 、口味或者其它一些方面不同于别的产品的方式参
与市场竞争。如果购买者认可这些附加值，这个企业就可以将产品价格定
高一点。对产品差异化战略而言，品牌的认知度一般很重要。因此对于使
用这种战略的企业而言，广告投入通常是较高的。
如上所述 ，企业战略可能是稳定的，因为企业选择一个战略后必须坚
持实行，并且企业也倾向于采用以前用过的成功惯例。一旦一个企业选择
 实 行波 特 的某 项 战略 ，它就 很 可能 在 一段 时 间内 继 续沿 着 那条 路 走 。然
而，这很可能是危险的。采取成本领先战略的企业必须意识到其顾客可能
会将普通的低成本产品与其它公司提供的差别化商品相比较。由于收入水
平提高或者需求模式的改变，消费者可能越来越需要一些差异化特征，这
会迫使低成本产品生产商在以后的产品生产中吸收这些差异化特征 。福特
汽车公司 型车和大众汽车公司的甲壳虫车是非常成功的低成本产品的例
子；在这两个案例中，通用汽车公司和另外一些公司提供了更具差异化的
车，这迫使福特汽车公司和大众汽车公司开发新的、更具差异化的车。实
行产品差异化战略的企业同样不能忽视成本 ，购买者不仅追求高价值，而
且也要求物有所值 。因此注意不要过分强调波特对于三种一般竞争战略所
作的严格区分。

企业资源基础观

前面已经讨论过成本领先和产品差异化这两种竞争战略。企业可以通
过大规模生产（规模经济）或者经验积累实现成本领先。企业资源基础观
认为，竞争优势总是建立在某些资源之上，比如拥有大规模的工厂或者拥
有经验。一项竞争优势能持续多长时间取决于其它企业获取同样的资源的
困难程度和代价的大小。
在企业资源基础观中，资源的定义很广。资源包括财务资源，有形资
源（比如工厂、设备和建筑物）以及无形资源（例如专利、诀窍、品牌、
经验和组织惯例）。有些资源在（接近）完全市场上可以很容易地买到和
卖出，大多数财务资产（比如可流通证券）就是这样的资源。另外一些资
产不容易买卖。比如，新的和二手的汽车和卡车的交易市场非常活跃，但
是没有进行 “组织惯例 ” （这一概念将在第 章第 节介绍）交易的市
场。
企业资源基础观认为，只有当资源具有某种特性时，资源才可以是竞
争优势的基础。首先，这种资源很难买卖。为了加深理解，请看这样一个
市场：这个市场有 家规模相等的企业 ，每家企业占据市场 的份额。
假设 企业具有比其它企业更先进的设备，并且因此具有成本优势。如果
其它企业可以很容易地买到与 企业相同的设备， 企业的优势就是短暂
的 。然而，如果 企业研发出自己的设备，并且这类设备的研发需要专门
的技术或经验，而这些技术和经验只有 企业的雇员才掌握，那么 企业
的竞争优势就可以持续存在。从后面的分析可知， 企业的优势建立在无
形资源基础上（其员工的技术和经验）而不是建立在有形资产（比如设备
 本身）基础之上。一般来说，购买无形资源（如技术或经验）比购买有形
资产（比如设备）要困难得多。
对无形资源进行区分是很有必要的。无形资源可以被区分为两种：一
种是产权得到明确界定的无形资源（比如专利、品牌和版权）。另一种是
产权不能得到明确界定的无形资源（比如不被专利保护的技术诀窍、组织
惯例以及高层管理团队的技能和经验）。由于信息根本矛盾的存在（见第
章第 节），不被专利保护的诀窍很难交易。这种类型的诀窍也可以作为
竞争优势的基础，并且这种诀窍可以使优势持续存在下去。如果多家相互
竞争的企业通过支付专利费获得了使用相同的专利诀窍的许可，那么这种
诀窍就不可能成为竞争优势的资源。
其次，这种资源很难被模仿。有些资源，比如零售中的 销售点情
报管理系统可以很容易地被竞争对手模仿。相反，高度复杂的组织惯例很
难被复制。
再次，这种资源很难被其它资源替代。比如，管道和油轮可以作为运
油船的替代品。只有当不能使用油轮或者使用油轮的成本太大时，拥有管
道才会给企业带来竞争优势。
最后，资源产生的竞争优势不能被事前的竞争消除。假设政府宣布仅
允许一家企业使用一个无线电频率提供汽车通讯服务，毫无疑问，这个使
用特许是有价值的。然而，如果政府要组织一场拍卖会将这个频率拍卖给
出价最高的投标人，那么这个价值的很大一部分将会被政府兑现。如果所
有的投标人对于这个项目未来的销售和成本做出了同样的，并且是正确的
估计，那么每一个投标人都将报出同样的价格：胜出者将不得不通过随机
方式选出，但是胜出者将得不到任何经济利润（这就是第 章第 节所
描述的利 润矛盾）。然 而，如果胜出 者得到了一个 基于过高乐观 期望的特
许，这就是一个“赢家的诅咒” ）的例子（见第 章
第 节 ）。

行动和反应行动

在前一 节的讨论 中 ，我们 忽略了这 样一个事 实 ：在现 实世界中 ，企业

选择竞争 战略通常会考虑竞 争对手可能会做出 何种反应 。当企业 选择一个
竞争战略 时 ，它其实是在选 择其所在产业战略 维度的价值 。比如 ，它选择
广告费用投入程度和研发投入等。当一个企业在做这些选择时，它应当
（实际上 通常也就是这么做 的）考虑竞争对手 会做出何种反应 。如果它不
这么做 ，就会像一个棋手在 考虑走一步棋时没 有考虑对手可能会 做出的反
应行动一样。如果你曾经下过象棋，你就会知道那样做会输棋。
在 这 一 章 中 ，我 们 想 说 明 企 业 在 打算 进 行 一 个 战 略 行 动时 ，如 何 考
虑 来自 对 手的 可 能 的反 应 行动 。我 们将 通 过探 讨 一个 垄 断 者怎 样 阻止 潜
在 进入 者 进入 其 所 在产 业 来达 到 上 述目 的 。这 是 一个 复 杂 的问 题 ，因 为
各 种行 动 和反 应 行 动都 有 可能 存 在 。为 了 下面 的 解释 尽 可 能简 单 明了 ，
我 们用 冰 淇淋 销 售 这个 产 业作 为 例 子来 演 示垄 断 者的 行 动 以及 潜 在进 入
者 的反 应 行动 。分 析完 冰 淇淋 销 售 产业 后 ，我 们 将用 我 们 的发 现 解释 其
它产业。

冰淇淋销售产业

设想有一个长 米的海滩。潜在消费者均匀地分布在这个沙滩上。
有两家公司打算在这个沙滩上设置销售点。让我们分别称为太阳先生（
） 和橘 子小 姐 （ 。另有一家名为租赁站（ ）的
公司 专门出租 冰淇淋销 售点，而 这个公司 本身对销 售冰淇淋 不感兴趣 。冰
淇淋销售 点可以被租赁 ，每天的租 赁费用是 美元。 太阳先生和 橘子小
姐可以想租多少销售点就可以租多少。
每支冰淇 淋的价格是 美元 ，这个 价格是 市政当局 制定的 ，太阳 先生
和 橘子 小姐 不能 以其 它 价格 出售 。他 们俩 都 必须 从分 销商 那里 以 美元
的价格购进冰淇淋，所以他们能从每份冰淇淋中赚取 美元的毛利润。
一个 冰淇淋销 售点出售 冰淇淋的 数量取决 于自身所 处的位置 以及其它 摊点
所处的位置。这一点在图 中得到阐述。
例如，在图 中 ，在 海滩 中央 只有 一家 冰 淇淋 销售 点。 这个 销售 点
用小黑方框来表示；从海滩的各个角落到这个销售点的距离也被做了标
示。我们假设每米海 滩每天可以最多销售 支冰淇淋，产生 美元的销
售收入。你可以在表（ ）中看到，冰 淇淋的销售会随着距离 而直线下降：
潜在顾客不愿意走超过 米以上 的路去买一 支冰淇淋 。这就是为 什么表
中的销售额仅是表（ 中 销 售 额 的 一 半 。表 （ ）中冰淇淋销售总额
可以 被如下计 算：如果 没有潜在 顾客有目 标地寻找 某一冰淇 淋销售点 ，那
么每天的总销售额会是 这 个数 额 美元）对
应于表（ 中 的长 方 形 区域 。 如果 沙 滩 中央 有 一个 冰 淇淋 销 售 点（ 表
销售额就是 美元（表 中的阴影部分）。用同样的逻辑你就可以计算
其它图表中的销售额。在表 ）和（ 中，有两个冰淇淋销售点，它们
之间的距离不超过 米。在这个例 子中，所有的顾客都会 步行到最近的
销售点买冰淇淋。
 图 冰淇淋销售额取决于冰淇淋销售点的位置

冰淇淋销售点的数目

有一天，太阳先生来到海滩上。他必须决定在海滩上设置多少个冰淇
淋销售点？在哪里设置冰淇淋销售点？太阳先生刚设置好销售点，橘子小
姐也来到了海滩。她必须决定是否以及在海滩的什么位置设置销售点。当
然，这是一个进入博弈 （见 第 章第 节中另外一个进入博
弈的 例子 ）
。
让我们回到太阳先生决定在海滩设置多少个销售点这件事情上来。假
如他首先设置一个销售点。通过图 的这些图表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会将
销售点设置在海滩中央。如果橘子小姐决定不进入冰淇淋销售业 ，那么太
阳先 生每 天的 销售 额是 美 元 ，他的 毛利 润是 美 元 ，净利 润 是
。如果太阳先生将销售点设置在海滩中央，橘子小姐会决
定设置销售点吗？首先假设橘子小姐将销售点设置在太阳先生的销售点的
左侧。
图 中的图表（ 和 （ ）表示橘子小姐在不同位置的销售
额： ）在海滩 中央， ）在海滩中央，恰好左邻太阳先生的销售点 ，
（ ）在太阳先生销售点的左侧 米处 （一个小计算就可以说明在太阳先生
销售点既定的情况下，这个位置是最优的）。 在表（ 中，橘子小姐的毛
利润只有 美元，这个数额还不 够支付租金。在表（ 中，橘子小姐的
毛利润是 美元，也不够支付租金。在表（ ） 中 ， 橘 子 小 姐 获 得 了
美元的毛利润，支付租金后，她的利润是 美元。所以橘子小姐会将销售
点设在太阳先生销售点的左侧 米处。
当然 ，橘子小姐也可以在太阳先生销售点右侧 米处设置一个销售

图 太阳先生和橘子小姐的冰淇淋销售额
点，那么橘子小姐每天就会有 美元的净利润。太阳先生的毛利润就会下
降到每天只有 美元。结果是他的净利润将会是负的（
。

现在假设太阳先生决定在海滩上设立两个冰淇淋销售点见图 中的
图 。如果橘子小姐不设销售点，太阳先生的销售额将是每天 美元，
他的 毛利 润是 美元 ，净利润是＄ 。太阳先生在海滩设置
了两个销售点后 ，橘子小姐将会在海滩设点吗 ？如果她决定在海滩设点 ，
她可以选择的最好地方就是海滩中央（图 中的 图）。那么她将会获得
美 元 销 售 额 ，毛 利 润 是 美 元 。这 还 不 够 支 付 美元的租金，
那么她将不会设销售点 。
这个分析的结果在图 的 博弈 树中 被表 示出 来 了 。如果 太阳 先生 使
用前瞻后溯原则，他就会决定设立两个销售点 。请注意：如果太阳先生可
以取得合法垄断，他就会只建立一个销售点。通过建立两个而不是一个销
售点 ，他可以有效地组织进入。这个战略的本质是“覆盖” ）潜
在的对冰淇淋的需求，不给橘子小姐留下进入该行业的余地。

承 诺

在第 章第 节中 ，我们介 绍一个承 诺。在那 一章中， 我们讨论 了一

个情境：现有企业进入一个行业后可以采用低价格战略。冰淇淋这个例子

图 冰淇淋销售博弈的博弈树。太阳先生 能够先采取行动来决定他的销售点
的数目和位置。
提供了一个机会来说明另一种形式的承诺。假设有两种类型的冰淇淋销售
点：带轮子可移动的销售点和不可移动的销售点。可移动的销售点不需要
成本就可以沿着海滩移动。两种类型的销售点都可以从租赁站 （
这家公司以每天 美元的价格租赁。太阳先生必须决定在海滩上
设置多少销售点、选择可移动的还是不可移动的站点以及将站点设在海滩
的什么位置。然后 ，橘子小姐必须决定是否设销售点、设置多少以及选择
么类型的销售点，并且决定将销售点设置在海滩的什么位置 。最后，如
果太阳先生选择设置可移动的一个或多个销售点，他还必须决定是否要沿
着海滩移动这些销售点。
首先，假设太阳先生在海滩中央设置了一个不可移动的销售点 。如果
橘子小姐不设销售点，那么将会获利：

如果橘子小姐决定设置销售点，她的最优选择是在太阳先生所设销售
点的左侧或右侧 米处设置一个销售点。在那个位置，橘子小姐将会获
得 美元的销售额（见图 中的 图）；她将会实现 美元的毛利
润。这还不够支付每天 元的租金，所以她会亏损 美 元。
现在假 定太阳先 生在海滩 中央使用 一个可移 动的销售 点 。橘子 小姐现
在可以 紧挨着太阳 先生的销售 点设置一个不 可移动的销 售点 。现在 太阳先
生必须 决定是否沿 着海滩移动 他的销售点 （他可以没有 成本地移动 这个销
售点） 。考虑到现 在有一个挨 着这个可移动 销售点的固 定销售点 ，他最好
的办法就是将可移动销售点向右或向左移动 米 。这样做可以使他的销
售额从 美元增加到 美元，毛利润从 美元增加到 美元。
结果是如果他移动销售点就会有 美元的 亏损 ，如果 不移动他 将亏损
美元。如果太阳先生将销售点移动 米，橘子小姐的销售额将会从
美元增加到 美元 。如果太阳先生不移动其销售点 ，橘子小姐将会亏
损 美 元 。但 是 如 果 太 阳 先 生 确 实 移 动 了 销 售 点 ，橘 子 小 姐 将 会 获 利
美元。
图 这个博弈 树总结了上述讨论 。如果橘子小姐 使用前瞻
）和后溯 ）原则，她就会决定当太阳先生设置一个固
定 销 售 点 时 她 将 不 会 设 销 售 点 。然 而 ，如 果 太 阳 先 生 使 用 可 移 动 的 销 售
点 ，她 将会设一个 销售点 。毕 竟 ，她知道如 果她的销售 点紧挨着太 阳先生
的销售 点 ，太阳先 生就会移走 ，因为这样做 符合他自己 的利益 。现 在 ，太
阳先生 知道他必须 选择一个不 可移动的销售 点 ，按照前 瞻和后溯原 则 ，他
看 到设 置 一个 不 可移 动 的 销售 点 ，他 将 会获 利 美元 ，而 设置 一个 可移
 图 冰淇淋销售博弈的博弈树。太阳先生能够先行动在可移动的销售点和
不可移动的销售点之间进行选择。

动销售点，他将会亏损 美元。
在这个例子中，一个不可移动的销售点就足够可以阻止他者进入，而
可 移动 的销 售 点不 能阻 止 他者 进入 。如果 太阳 先 生使 用不 可 移动 的销 售
点，他就不可能到别的地方去。橘子小姐看到太阳先生不能移动 ，她就不
会 设销 售点 。通过 设置 不 可移 动的 销 售点 ，太 阳 先生 就可 以 阻止 他者 进
入。这是另一个阻止他者进入的战略的例子。太阳先生声明自己固守在海
滩的位置。这种空间承诺阻止了橘子小姐的进入。
迄今为止，我们忽略了时间维度。我们在以上的讨论中假定未来只有
一天。现在假定太阳先生和橘子小姐都有一周而不是一天的时间 。假设太
阳 先生 可以 在 两种 租赁 合 同之 间进 行 选择 ：一 份 固定 合同 和 一份 可变 合
同。固定合同是这样一份合同：在一周内太阳先生不能取消这份合同。如
果太阳先生选择固定合同，他就必须在一周的 天中每天交付 美元的
租金，即使他卖不出一支冰淇淋。可变合同可以给太阳先生一天后决定是
否取消合同的自由选择权 。太阳先生同租赁站 （ 这家公司
签订租赁合同后，橘子小姐必须决定她是否想租赁一个销售点。为了简化
分析，我们假定橘子小姐只可以选择固定合同。
为了分析这个情形，假定太阳先生决定选择一个可变合同。他租赁了
一个销售点，并且将其设置在海滩中央。假定橘子小姐也决定在海滩中央
 设置一个销售点。两人在第一天都会遭受 美元的亏损。第一天后，太
阳先生必须决定是否取消与租赁站（ 这家公司签订的合同。
如果他不取消合同，他就会在剩余的 天内每天亏损 美 元 ， 或者 说 这
一周共亏损 美元 。如果他取消 合同 ，整个 这一周的损 失只有 美元。
橘子小姐将会在剩余的 天内每天获利 美元，或者说这一周共获利
美元 。上述分析在图 中得 到体 现 （我们 已经 解释过 ，当 太阳 先生 选择
一份固定 合同时 ，其收 入如何被计算 ） 。假设太阳 先生和橘子小 姐都使用
前瞻和后 溯原则 ，那么 就会很容易看 到太阳先生会 选择固定合同 。在这种
情况下 ，橘子小姐将不 会设置销售点 。这是一个暂 时承诺的例子 。通过签
订一周而 不是一天的合 同 ，太阳先生 就可以致力于 冰淇淋的销售 并且可以
阻止他者进入。

从冰淇淋销售案例中获得的经验

从冰淇淋 例子中可以获得 两个教训 。首先 从本节第 条中我们 看到太

阳先生可 以通过两个而不是 一个销售点来阻止 他者进入 。类似于 这个发现
的结论也出现在产品竞争中。我们将在下面（本节第 条中）介绍。
可信的承诺 其次，从本节第 条中 ，我们 知道太 阳先生 可以通 过一个 可信的 承诺
来阻止 他者进入。 如果太阳先 生必须在一个 可移动的销 售点和不可 移动的

图 冰淇淋销售 博弈的博弈树。太阳 先生能够先行动在固定 合同和可变

合同之间做出选择。
销 售点 之 间做 出选 择 ，他 可 以使 用 一个 不可 移 动的 销 售点 来阻 止 他者 进
入。假定太阳先生使用可移动的销售点并且明确地告诉橘子小姐如果她将
销售点设定在他的旁边 ，他也不会移动其销售点。然而，橘子小姐可能不
会相信他 。太阳先生的问题就在于能使橘子小姐相信他不会移动销售点。
太阳先生必须做出一个不移动销售点的可信威胁并且可以通过使用不可移
动的销售点来实现这个威胁。
如果太阳先生必须决定在一天的合同和一周的合同之间做出选择，他
可以通过与租赁站（ 这家公司签订一周的合同来形成一个
可信的承诺 。假设太阳先生并没有与租赁站 （ 这家公司签
订长期合同，但是他明确告诉橘子小姐他不会放弃冰淇淋的销售 。橘子小
姐同样也不会相信他。太阳先生必须做出一个不离开冰淇淋销售的可信威
胁。通过签订一份长期合同，并且让橘子小姐明确知晓这一点，他制造了
一个可信威胁。
从图 和图 这两个博弈中得出的经验是太阳先生必须做出一个
可信威胁 。简单但很重要的一点是让某人相信一些真的事情比让他相信一
些或许不是真的事情要更容易一些。通过使用一个不可移动的销售点，或
签订一份长期合同，太阳先生不能够沿着海滩移动或退出冰淇淋的销售业
务。太阳先生的威胁是可信的，因为他已经做出了自我承诺。
通常认为战略柔性／灵活性（ ）总能构成竞争优势。
在本章第 节中 ，灵 活性 （沿 着海 滩移 动销 售点 或者 退出 该行 业） 却构
成了一个 战略劣势而不 是战略优势 。当你与自然做 斗争的时候灵 活性总是
一个优势 ，因为自然的 变化是一个随 机过程 ：它们 不受你是否已 经对某一
个特定战 略做出承诺的 影响 。然而 ，如果你和一个 对手为人的对 手竞争 ，
或许做出 可信承诺要比 保持灵活性更 重要 。做一个 军事方面的类 比 ，“破
釜沉舟，背水一战”就是一个可信的承诺。

空间竞争

选择在海滩设置冰淇淋销售点的位置是一个空间竞争的例子 。 空间
竞争的一 个更为清晰的 例子是超市间 为争夺新的营 业地点而展开 的竞争 。
这与冰淇淋的例子在以下方面有所不同：

它是有两个维度而不是一个维度的空间竞争（我们的海滩用一条直线表
示，因此只有一个维度；一个区域有两个维度：北／南和东／西）。
分区法规和现有建筑排除了将区域的某一部分作为新超市选址的可
能性。
 消费者倾向于在最近的超市购物，但不是每个人每次总是在最近的超市
购物。
这个区域的人口分布不均匀，因此需求分布也不均匀。
人口会发生流动。能够准确地预测人口流动是一项重要的竞争武器。

产品竞争
空间竞争与产品竞争有很大的相似之处 。想像一下 ，有两家销售不同
品牌碳酸饮料的公司，这些饮料只是在某一方面不同（例如在甜度方面不
同）。如果甜度可以用数字来表示，品牌的地位也可以被赋予数字。推出
一个新产品就相当于在海滩上开设一个冰淇淋销售点。潜在消费者有不同
的口味。口味的分布类似于海滩上的潜在消费者的分布。每个消费者都会
购买与其口味比较接近的品牌。当然，产品可以在不止一个方面有差异，
消费者的偏好可以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改变。在这些条件下，推出新品牌的
博弈类似于为一个新超市选址。
在现实生活中，企业往往会在多个方面进行竞争。比如，软饮料企业
不仅在产品甜度方面进行竞争，也会与其它产品在特征、分销渠道以及价
格 等方 面进 行 竞争 。这 给 行动 和反 应 行动 的竞 争 博弈 增添 了 复杂 性 。然
而，竞争互动的基本因素现在已经被列出来了。
从这一节中，我们可以获得一些经验：

在对某一产品的（潜在）需求既定的情况下，企业可以通过让需求充分
饱和的方式来阻止他者进入。也就是说，不给其它想进入该行业的企业
留下利润空间。然而，一旦他们为潜在进入者留下一些利润空间
，这些利润空间就有可能被潜在进入者侵蚀。这些利润空间可以
由地理位置造成，也可以由产品差异造成。
已有企业也可以通过声明自己会做出保持在该行业已有地位的承诺而阻
止他者进入。为了使这种阻止行为有效，这份承诺必须被潜在进入者相
信并且能够遵守。
结论：灵活性并不总像它被认为的那样是竞争优势。如果潜在消费者将
已有企业的灵活性解释为已有企业可能为适应新进入者而做出的调整，
实际上这可能会鼓励潜在进入者进入该行业。

纵向一体化

本章第 到第 节 讨 论 了竞 争 战 略 。现 在我 们 将 重 点 转 移到 公 司 战
略。在本章第 节中我们已经指出，公司战略主要解决在哪里竞争的问题
 （在哪个产业和在哪个国家竞争）。多业务企业的利润率在一定程度上取决
于它所处 的行业 。企业 扩展业务单位 组合有三种方 式 ：纵向一体 化 、多元
化和多国 化 。这一节将 探讨纵向一体 化 。多元化和 多国化将在随 后的两节
中 探讨。
每个生产过程都是由多个技术上可分的阶段组成 。比如 ，汽车生产
包 括 很 多 安 装 阶 段 ， 比 如 安 装 车 体 、发 动 机 、 变 速 箱 和 车 轮 等 零 部 件 。
纵向一体化 每个零部件又由其它零件组成。纵向一体化是指进入生产过程之前的阶
段 （后向 一体化）或之 后的阶段 （前 向一体化） 。没有企业可以 实现完全
一 体 化 。 比 如 ，一 个 完 全 一 体 化 的 教 材 出 版 商 不 仅 意 味 着 印 刷 、 装 订 以
及 经 营 书 店 ， 而 且 也 意 味 着 要 生 产 纸 、 墨 水 、 计 算 机 、印 刷 设 备 、装 订
设备以及 生产纸 、墨 、计算机等的材 料 。所以问题 不在于是否要 完全一体
化 ，而是 你打算进入生 产过程的哪个 阶段 。比如 ，一个汽车企业 可以考虑
生产或不 生产自己的变 速箱或点火系 统 ，然而 ，它 不可能考虑生 产轮胎或
者 灯泡。
我们可以 直接运用第 章介绍的交易成本经济学来分析纵向一体化 。
一个汽车企业愿意生产自己的座位，而一位小建筑承包商从五金店里购买
铁钉，这两种不同的行为是由他们不同的治理结构决定的：前者采用管理
的等级制而后者依靠市场。在这两个极端之间可以有另一种选择 长期
合同。比如 ，这个汽车企业可以与一个座位生产商签订一个 年合同。这
样的长期合同通常被称为准纵向一体化。特许经营和授权合同
）是涉及企业间长期合同的准纵向一体化的另一些例子。

技术依赖

技术因素有时被认为会决定两个前后相连的生产阶段是否实行纵向一
体化。请看炼钢的例子。
炼钢包括两个阶段：首先，铁矿石在高温熔炉里锤炼出铁，然后，铁
通过一个旋转的炼钢机提炼出钢。当这两个生产过程所在的工厂彼此相邻
时，可以节约大量的能源。因为这样可以使熔化的铁矿石不需要冷却和再
加热就可直接投放到旋转的炼钢机里 。因此，通常人们会认为铁和钢的生
产应当实行纵向一体化 ，因为它们之间存在技术依赖。威廉姆森认为，技
术依赖本身不会导致纵向一体化。 高温熔炉和炼钢机可以被独立的两个
企业拥有和运营。当然 ，他们应当将企业设置在彼此邻近的地方 ，这样可
以节省能源。

交易的主要维度
实际上 ，我们通常看到铁厂和炼钢厂通常是一体化经营而不是作为两
个独立的企业从事经营。为了解释这个现象的原因，我们需要借助交易成
本理论以及技术因素进行探讨。
什么因素决定人们在纵向一体化和通过长期合同实现的准纵向一体化
或者一系列的现货合同之间做出选择？正如第 章探讨的那样，交易维度
的三个维度很重要：

资产专用性
不确定性／复杂性
交易频率

资产专用性和不确定性／复杂性比交易频率更重要。所以，为了简化讨
论，我们暂时忽略交易频率。
交 易 双方 的 资 产 专用 性 可 以都 很 低 ，也可 以 一 方较 低 ，而 另一 方 较
高，或者两方都高 。如果交易一方的资产专用性较高，而另一方较低，那
么资产专用性较高的一方容易遭受对方的机会主义行为 。然而，如果交易
双方资产专用性都很高，那么他们就像手中握有同样人质的两个敌人一样
处在相同位置上。如果一方伤害人质，另一方也可以报复。这样一种处境
使得双方都很小心 。按照军事的说法，双方都有休战的动机。按照经济学
的说法 ，都具有较高资产专用性的交易双方可能希望签订长期合同 。如果
一方违背合同，双方都会受到伤害。在这样的情况下，倘若没有太多的意
外发生的话，长期合同可以很好地发挥作用。
我们将双方资产专用性都低、一方高而另一方低、双方都高这三种情
况连同不确定性／复杂性低或高的情况进行排列，我们将会得到 种不同的
交易类型（见图

图 资产专用性和不确定性／复杂性的六种交易类型
 我们下面将讨论这 种交易类型 ，并且分析在每种交易类型中哪种治
理结构最有效。

类型 ：双方资产专用性都低，不确定性／复杂性低
一个 小建筑承 包商购买 铁钉就 是这样一 个例子 。在这种 情况下， 现货
合同非常有效。

类型 ：双方资产专用性都高，不确定性／复杂性低
有关这个处境的例子 ，请回顾第 章第 节中讨论的一 个孤立的小城
里的报纸 出版商和印刷 商之间的关系 。印刷设备对 于印刷商而言 是交易专
用性的 ，因为那个小城 里只有一家报 纸出版商 。由 于存在运输成 本 ，这家
印刷商不 能将服务卖给 其它小城的报 纸出版商 。对 于报纸出版商 而言 ，由
于只有一 家印刷商 ，所 以他投资在订 阅者和广告商 方面的信誉也 是交易专
用的。因此，双方的资产专用性都很高：他们为了进行交易而相互依赖。
不确定性／复杂性的主要来源是出版商是否能够支付。如果印刷商不怀
疑出版商 的支付能力 （或者因为她知 道出版商的资 金很充足 ，或 者因为她
知道这份报纸会产生现金流），长期合同将会很好地发挥作用。

类型 ：一方资产专用性高，不确定性／复杂性低
有关这 个处境的 例子 ，请 看一个汽 车零部件 生产商和 一个汽车 公司之
间的关系 。如果这个零 部件生产商不 得不为卖给一 家汽车公司的 零件投资
一些专用 设备 ，那么这 家生产商的资 产专用性高 ，而汽车公司的 资产专用
性低 。这 家生产商就容 易遭受这家汽 车公司的机会 主义行为 。即 使不确定
性／复杂性很低，纵向一体化也可能是较好的选择。

类型 ：双方资产专用性都低，不确定性／复杂性高
有关这 个处境的 例子 ，请 看一个石 油公司和 一个管理 咨询公司 之间的
关系 。潜 在的交易可能 是咨询公司向 石油公司提供 有关组织政策 的建议 。
双方的资 产专用性都很 低 ：石油公司 可以寻找其它 的咨询公司寻 求指导 ；
管理咨询 公司可以有很 多其他的潜在 客户 。然而 ，很难在合同中 详细列明
管理咨询 公司提供的服 务 。通常来说 ，只有随着咨 询工作的开展 ，具体问
题才能被解决，所以不确定性／复杂性非常高。现在交易频率成为一个重要
的维度。
如果交 易频率很 低 （假如 石油公司 很少寻求 这类咨询 ） ，纵向 一体化
就不是好 的解决方案 。这两方必须以 某种方式签订 一份合同 ，即 使面对较
高的不确定性 复杂性 。或许咨询工作可以被分成若干阶段 ，在这个咨询公
司做完初 步研究后 ，石 油公司有权重 新考虑这项交 易 。然而 ，如 果交易频
 率很高（假设石油公司经常需要这类咨询），纵向一体化将是很好的选择。
石油公司可以设立一个内部咨询管理团体。当交易专用性程度很低 ，但并
非完全不存在时，这种解决方案会更有效。这种情况可能会出现在公司必
须获得某些组织具体知识的时候。那么，在这种情况下 ，我们认为较好的
解决方法主要取决于交易频率。

类型 ：双方资产专用性都高，不确定性／复杂性高
重新 思考炼钢 这个例子 。假设 炼钢这两 个阶段 （高温熔 炉和旋转 炼钢
机）属 于两个独 立的企业。 为了节约 能源，高 温熔炉企业 和旋转炼 钢机企
业所处 的位置必 须相近。高 温熔炉企 业提炼的 铁只有一个 客户，而 旋转炼
钢机企 业只有一 个熔铸铁的 供应者。 这暗示者 对高温熔炉 企业和旋 转炼钢
机企业而言，大部分物质资产都具有交易专用性。
不确定性／复杂性高也很高。不确定的来源之一可能是不同等级钢的质
量很大 程度上取 决于熔铸铁 的质量， 然而很难 衡量。因为 熔铸铁的 质量取
决于铁 矿岩的质 量，而且， 不同等级 的铁矿岩 的质量和价 格也不同 ，高温
熔炉的 拥有者可 以有机会实 施机会主 义行为。 在这些情况 下，很难 签署和
实施 一项 意外索 赔合 同（ 在这种情况下，纵
向一体化是最有效的解决方案。

类型 ：一方资产专用性高而另一方资产专用性低，不确定性／复杂性高
请考虑 一家零件 生产商必 须投入巨 额资金来 研发一种 只有一个 买家的
零件这个例子。这种投资就具有较高的资产专用性。不确定性／复杂性高可
能有两个来源：研发费用可能是不确定的和／或对最终产品的需求（这里是
指 对 零 件 的 需 求 ） 很 可 能 是 不 确 定 的 。如 果 这 两 种 来 源 的 不 确 定 性 都 很
高，那么就很难签署和实施一项意外索赔合同（
。纵向一体化是最有效的解决方案 。
上述讨论的 种交易类型被总结在图 中。

多元化

企业 也可以通 过多元化 来扩展 其业务单 位组合 。有必要 在相关多 元化

相关多元化 和无关 多元化之 间作一个区 分。相关 多元化是 指新业务以 某种方式 与企业
现存业 务相关。 让我们看看 与多元化 相关的例 子：一个咖 啡企业通 过实施
多元化 进入了咖 啡冰淇淋行 业（市场 相关）； 一个目前只 生产奶酪 、黄油
和鲜奶 的乳品企 业通过实施 多元化进 入了咖啡 冰淇淋行业 （投入相 关）；
一个商用飞机公司通过实施多元化进入军用飞机领域（技术相关）。
 图 资产专用性和不确定性／复杂性如何决定治理结构

相关多元化

范围经济 实施 相关多元 化的一个 重要理 由是范围 经济的 存在。当 两种产品 联合

起来生产比两者单独生产成本低时，范围经济就会存在 。 请 看 水果 和 绵
羊联合生产的例子。 果 农必 须 在 果树 间 留出 足 够 的空 隙 ，这 样 可 以保 证
果树充 分生长 ，并 且可以使农 机能在果树间 移动 。这块 土地可以被 用作牧
场 ，可 以在那里放 牧绵羊 。由 于土地可以作 为普通投入 要素 ，水果 和绵羊
在一块 地上联合生 产比各自在 两块不同的地 上单位生产 成本低 。工 业方面
的一个例子是啤酒和软饮料联合使用一个物流体系。
范围经济的存在并不意味着产品应该由同一家企业生产，梯斯
）已经指出了这一点。果农可以通过实施多元化进入放牧绵羊的产
业 ，因 此而实现范 围经济 。然 而 ，他还有另 外一种选择 ，那就是他 可以将
土地租 给牧羊者 。在这种情况 中 ，普通投入 要素的市场 交易出现了 。果农
可以在两种治理结构之间进行选择 ：企业 （如果他实施多元化）和市场
（如果他将土地租给牧羊者）。梯斯在这里的观点类似于威廉姆森关于钢铁
生 产的 纵 向一 体 化的 讨 论 （见 本章 第 节） 。在果农和钢铁生产这两个例
子中 ，市场安排可 以被用作实 现范围经济或 者节约能源 。因此 ，实 际选择
哪种治理结构最终还是由涉及到的交易成本决定的。
范围经 济也总能 在普通生 产要素中 出现 。如 果这种生 产要素的 市场交
易成本 相对较高 ，那么两种产 品在一个企业 内联合生产 将可以达到 成本最
低。能够导致范围经济的普通生产要素有以下几种：

专用的不可分的物质资产。
技术 诀窍。
组织 诀窍。
 品牌。

专用的不可分 专用的不可分割的物质资产的服务很难出售（尤其当这些资产是专用
割的物质资产 的）。请回顾一下那个孤立的小镇上报纸出版商的例子 。假设这个报纸出
版商自己印刷报纸。每周有 天使用这种印刷报纸的设备，剩余一天设备
闲置。假设闲置的这一天可以足够印刷一期星期日报。这个报纸出版商可
以创办一份星期日报或者他可以与想创办这样一份报纸的其他人签订一份
印刷合同。这两种方案看上去都可行（见我们在本章第 节的有关讨论）
。
技术诀窍 技术诀窍也可以导致范围经济 。技术诀窍很难通过市场进行交易 ，原
因有两点：

产权很难界定。
技术诀窍在一个企业内进行转移可能要比通过市场进行转移容易一些。

并不是所有的技术诀窍都能获得专利。另外，即使可以获得专利 ，企
业通常也会选择不申请。理由之一是它们必须在专利局注册登记。在登记
过程中它们必须展示科技成果 。但是这种做法不一定总是具有战略优势。
如果技术诀窍的产权不受专利法的保护，那么它可能很难被卖出。卖者必
须使买者相信其技术成果有价值，而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泄漏一些技术诀
窍。潜在的卖者只有在获得了这项诀窍之后才能评估此诀窍的真正价值，
但是那时他已经拥有了此诀窍 ，因此他会拒绝购买。这就是信息根本矛盾
。第 章第 节已经讨论过这个问题：
信息只有泄漏给对方才能被确认价值，然而这种泄漏破坏了其价值 。这种
矛盾的出现是因为潜在的购买者实施机会主义行为。假设购买者同意提前付
款购买技术诀窍，现在卖方可能会通过只转让一小部分技术诀窍来实施机会
主义行为。因此买方和卖方可能的机会主义行为都会导致信息根本矛盾。
假设现在技术诀窍受专利法的保护。现在一个潜在的购买者知道自己
想购买什么。那么买方和卖方的机会主义行为就有可能会少一些。企业内
诀窍的转移仍然会比企业间的转移容易一些 （因此也便宜一些）。如果一
项诀窍或一个蓝图就是需要转移的全部内容 ，那么不管是在企业间还是在
企业内都很容易实现转移。然而，通常需要转移的不仅仅是诀窍或蓝图：
如果一些技术诀窍需要“干中学” ，那么培训和咨询将成
为转移的一部分。如果在同一公司工作的工程师已经接受过类似的培训，
那么在这家公司内部进行的技术转移将会容易一些。不同公司之间的这种
培训转移就不容易进行。在上述情况中，相关多元化比较有效。
组织诀窍 组织诀窍是导致范围经济的第三个要素 。组织诀窍是指组织知道如何
对外部事件做出反应。组织通常用惯例来应对外部事件 。惯例的一个特征
 是它们很 大程度上具有 默会性 ：组织 成员会发现很 难说出为什么 会用某一
特定方式来应对刺激。然而，组织似乎是“干中记”
。组织惯例 这一概念是由尼尔 森和温特 （ ）在
年提 出的 。我 们将 在第 章第 节中做更详细的讨论。这里我们想表明
组织 诀窍通 常是可 互换的 。就是 说 ，组 织诀窍 通常有 很多种 应用
。比如，汽车公司可以将它们的组织诀窍应用于制造坦克 （二战时
曾有公司这么做过），酿酒企业可以将它们的组织诀窍用于生产软饮料。
组织诀 窍很难通过市 场进行交易 。如果某位经理 从一个企业转 到另一
个 企 业 ，他 必 须 学 习 新 企 业 的 组 织 诀 窍 。 组 织 诀 窍 很 难 转 移 。通 过 多 元
化 ，组织 诀窍可以被用于多 种用途 。因此 ，组 织诀窍是企业进行 多元化经
营的一个根本原因。
品牌名称 品牌名称也会导致范围经济。这是因为，在已有品牌名称下推出新产
品比使用新的品牌名称来推出新产品通常会便宜一些。如果奔驰公司想通
过多元化进入摩托车行业 ，它使用梅塞德斯（ ）这个品牌名称就
比使用一个新品牌要便宜一些。品牌名称也可以通过市场进行交易。我们
将在本章第 节中详细介绍这个问题。
有时范围经济非常重要。例如在食品零售业中，传统超市和电子零售
（用因特网销售食品）之间似乎存在重要的范围经济。表 说明这一点。

表 零 售与 电子 销售 （

随着 网络的 出现， 各种产 业内涌 现出很 多“ ”公司来挑战现有模式 。零售业就是这样的一

个 例子 。新 的销 售方 式来 自这 样的 理念 ：许 多消 费者 不愿 意将 他们 有限 的业 余时 间用 在繁 重的 购物
活 动上 ，而 宁可 从网 上定 购食 品并 且让 工作 人员 将食 品送 货到 家 （或送 到一 个方 便的 地点 ，比 如办
公 室） 。这 个理 念是 电子 销售 这种 新型 商业 模式 的基 础 ，它受 到很 多电 子销 售行 业的 创始 公司 的追
捧，比如 。例如， 公司在 年募集了 亿资
金，建立了 家大型分销中心 。这些分销中心拥有最先进的 （ ）互联网存货管理系统
以及非常快捷的送货车 。但是 ，它在 年年中破产倒闭 。同样 ，另外一些电子销售商也并没有生
存 下 来 ，它们 或 者 被 合 并 或 者被 吞 并 。
有 零 售 商 一 开 始 反 应 很 缓 慢 。 然 而 ，在 这 个 网 络 销 售 浪 潮 结 束 时 ，它 们 可 能 是 最 后 的 幸 存 者 ，
因为它 们将电子销 售与传统的 “砖头 水 泥 ” ）的运作方法结合起来［有时这种
混合也被称为“鼠标 水 泥 ” 荷兰零售商 已经接手了 ，并 且现
在正致力于争取 的员工和客户。 年 月 日 ，英 国 最大 的杂 货 零售 商 宣布 同加
利福尼亚最大的食品零售商 达成一笔交易，此交易将会把 成功的网络购物模式带到美
国。 一直致力于完善其所谓的“店铺分拣系统” ，这一系 统会按照网
上的定单内容从现存店铺的货架上采集货物。现在它是世界上最大的网络杂货店 ，年交易额是
亿美元。
资料来源： 经济学家》 年 月 日；《荷兰日报》 年 月
 综上所述，相关多元化的一个重要原因是范围经济的存在。范围经济
总是取决于普通生产要素的使用。四种生产要素已经被列出来：专用的不
可分的物质资产、技术诀窍、组织诀窍以及品牌。范围经济可以通过市场
安排或组织安排来实现。最终选择市场还是选择组织以及是否选择相关多
元化都取决于各自所涉及到的交易成本。

无关多元化

前 面 我 们已 经 讨 论 过 ，相关 多 元 化 可 能 是实 现 范 围 经 济 最有 效 的 方
式。在无关多元化情况中，范围经济不会出现在研发、生产、市场或分销
中 。然 而 ，正 如 威廉 姆 森所 言 ，拥 有 多个 不 相关 业 务单 位 的集 团 企业 （
）可能也会具有优势：它可能在分配现金流以达到高效利
用方面比外部资本市场更有效。如果一个集团企业采用 型结构，那么它
可以实现 型组织结构所具有的全部优势 （见第 章第 节）。集团企业
的总办公室（ ）评估业务单位的投资方案，并且将现金流分配
给最能盈利的方案 。因此总办公室履行着资本市场的任务。与资本市场相
比，总办公室或集团企业有两个优势。首先 ，业务单位的经理居于从属地
位。总办公室可以比外部投资者要求知道更多的信息。其次，业务单位经
理可以与总办公室分享机密信息，而大部分外部投资者不可能知道这些信
信息问题 息。因此，企业集团组织的出现可以解决信息问题。
不相关多元化的收益肯定会被成本抵消 。当集团企业越来越大，存在
时间越来越长时，总办公室会倾向于扩张，企业的一般管理费用也趋向于
增加。因此，集团企业不会导致真正的范围经济，其财务业绩一般来说并
不显著。
将企业的业务组合做出相关或不相关的区分并不总是一件容易的事。
或 许以 相关 程度 作 为探 讨对 象 比较 好 。请看 表 描述的吉列 （
公司的产品组合的案例。

横向多国化

在本章第 节和第 节中 ，我们已经讨论过为什么企业会通过纵向一

体化和多元化扩展其业务单位组合。企业也可以通过多国化来扩展业务单
位组合 。通过多国化实现业务单位组合意味着涉足其它国家的同种业务。
德国一家卡车公司兼并美国一家卡车公司就是这样的例子。
假设一个企业在两个不同的国家（比如美国和德国）运营两家不同的
工厂（比如美国和德国）。进一步假设这两家工厂生产相同的产品（卡车）
表 吉列（ ）公司的产品组合

吉列 ，美 国著名 公司 ，总部 在马萨 诸塞 州的首 府波士 顿 。它有三 个主 要的产 品分部 ：去 毛产

品 、 便 携 式 电 源 以 及 口 腔 护 理 。去 毛 产 品 包 括 男 性 刮 脸 用 品 ， 比 如 手 动 或 电 动 剃 须 刀 、刀 片 、 剃 须
的准备用品以及剃须完成后的用品。去毛产品还包括一些女用产品。吉列的便携式电源业务主要集
中在“金霸王” ，一个提供用途广泛的碱性电池公司。 年 ，金 霸王 （ 被
吉列兼并。
吉列的口腔护理产品包括手动牙 以 及 各 种 系 列 的 口 腔 用 品 ，这 些 产 品 以 “博 朗 ” ）品

牌进行销售。乍看上去，在吉列的三个产品分部之间很难实现范围经济。如果一个分部，比如说去
毛 产 品 分 部 有 暂 时 不 用 的 生 产 量 ，那 么 这 种 生 产 量 几 乎 不 可 能 被 其 他 分 部 使 用 ，因 为 刀 片 、电 池 和
牙 刷 需 要 不 同 的 生 产 设 备 。因 此 ，这 些 专 用 的 不 可 分 的 物 质 资 产 不 能 成 为 范 围 经 济 的 来 源 。技 术 诀
窍 （电池 非 常 不 同 于刀 片 和 牙 刷） 和 品 牌 名称 也 是 如 此 （电 池 以 销售 ，口腔用品以
销 售 ） 。 然 而 ，三 个 分 部 的 产 品 通 过 共 同 使 用 一 个 销 售 组 织 ， 尤 其 是 在 发 展 中 国 家 进 行 销 售 （ 吉 列
的产品销往 多 个 国 家 ） 就 可 能 取 得 范 围 经 济 。在 这 种 情 况 下 ， 范 围 经 济 建 立 在 组 织 诀 窍 基 础 上
（比如中国和印度的本土营销诀窍）。
吉列 的产 品组合 可以被 视为 相关的 （通 过在某 些国家 联合 使用营 销和 销售业 务来实 现范 围经
济 ） 但这种相关只能是很远的相关 。

并且两 者之间不 存在中间产 品的运输 （如果存 在的话，这 两家工厂 就出现

了本章第 节讨论的纵 向一体化的情况）。 再假设运输成本或 进口税使得
开两家 工厂（在 美国和德国 ）比开一 家有效率 。通过将美 国工厂和 德国工
厂放置 在一个管 理等级制下 可以实现 什么优势 ？由于不存 在中间产 品或产
成品的 运输，所 以该企业这 样做的理 由必定是 通过联合使 用无形资 产来实
现规模经济。这里有三种类型的资产是相关的：

技术诀窍。
组织诀窍。
品牌名称。

这 三 类 资 产 在 前 一 节 中 已 经 被 提 到 过 。前 面 我 们 已 经 探 讨 过 范 围 经
济 ，现 在 我 们 来 讨 论 规 模 经 济 。在 相 关 多 元 化 （ 实 现 范 围 经 济 的 一 种 方
式）和 横向多国化 （实现规模 经济的一种方 式）之间有 很强的相似 性 。由
于这一原因，这里的讨论与前一节的讨论非常相似。

技术诀窍。我们还是以德国卡车兼并美国卡车作为例子 。假设德国企业
拥有设计空气动力卡车的先进技术能力 。它可以有两种方式在美国使用
技术诀窍。它可以将这种能力卖给美国卡车制造商 ，也可以兼并一家美
国卡车制造商并把技术转移到子公司 。因此，存在着市场安排或组织安
排可以被用来实现来自技术诀窍的规模经济。技术诀窍的交易困难已经
 在本章第 节中讨论过了。
组织诀窍。假设荷兰一家啤酒公司，比如喜力，在质优价高的啤酒营销
方面具有专业知识。通过横向多国化，这种诀窍可被应用于其它国家。
通过市场进行组织诀窍交易会遇到很多困难，请看本章第 节的有关论
述。
品牌名称。假设美国一家酒店连锁企业（希尔顿或喜来登）重点投资培
育一个品牌。进一步假设这家酒店重点吸引那些在国外游历甚广的商业
人士入住。显然，如果用希尔顿这个品牌，那么北京、新泽西或者阿姆
斯特丹将是吸引美国商业人士的好地方。现在希尔顿有三个选择：一、
它可以在其它国家开设自己的酒店（比如购买一个已有的酒店），二、
它可以一次性地出售希尔顿这个品牌，三、它可以特许经营。

假设希尔顿想在美国继续使用希尔顿这个品牌名称，但是它决定将希
尔顿这个品牌一次性卖给荷兰的一家企业使用 。对于希尔顿公司而言，这
么做包含着一个很大的风险 ：交易完成后，这家荷兰企业可能会实施机会
主义行为 ，即索要高价（顾客可能由于喜欢希尔顿这个品牌才会订房）并
且不按照希尔顿的质量标准提供服务。美国希尔顿酒店的利益迟早要受到
损 害 ，因为 由 于荷 兰这 家 企业 的机 会 主义 行为 ，希尔 顿这 个 品牌 将会 贬
值。然而 ，特许经营是个可行的选择。通过特许经营，这家荷兰企业只获
得了在限定的一段时间内使用希尔顿这个品牌的权利。特许经营者（美国
希尔顿）在这段时间内有权检查被特许经营者的酒店（荷兰这家企业）。
如果被特许经营者不遵守规定的质量标准，他将会失去在接下来的时间内
使用希尔顿这个品牌的权利 。当然，如果不考虑特许经营，横向多国化也
是希尔顿公司的一个可行选择。
作为总结，我们可以说当三种类型的无形资产（技术诀窍、管理诀窍
以 及品 牌名 称 ）被 用于 企 业母 国之 外 时 ，它们 可 以导 致规 模 经济 。原 则
上，市场安排和组织安排也可以被用来实现规模经济。实际上选择哪种方
式将取决于这些安排所涉及到的交易成本。

小结：经济分析如何对竞争和公司战略的形成做贡献

多业务企业存在两个层次的战略：业务层战略和公司层战略。每个业
务单位都需要一个竞争战略来详细阐明其业务要在所在行业内如何进行竞
争。公司层战略需要详细说明企业打算在哪里 在哪个产业、哪个国家
进行竞争。
如果一个企业或一个业务单位想要制定一个竞争战略 它首先 应当分
析周围环境并且对自己的优势和劣势进行评估。波特的五力模型建立在传
统的结构 行 为 绩效范式的多项研究成果之上。实践证明它是评估企业所
在产业吸引力的一个有用工具。战略集团这个概念为分析同一产业内不同
公司（或业务单位）间的绩效差异提供了基础。这种分析为战略制定者对
一个业务单位的优势和劣势进行评估提供了一个工具。
在制定竞争战略时，企业有很多选择。这些选择是否可用取决于产业
以及企业在该产业内的处境。然而，成本领先和产品差异化这两个成功的
战略在很多产业中被证明是切实可行的。任何公司都起码应当考虑这些所
谓的一般竞争战略。
在制定竞争战略时，企业应当考虑其竞争对手会如何反应。寡头垄断
产业（也就是说，一个产业由少数几个大公司组成）尤其应该这样做。例
如，当飞利浦打算为一个数码影碟确立一个新的产品标准时，它必须考虑
其竞争对手（索尼、松下以及其它公司）如何反应。第 章探讨的博弈理
论可以在这个方面有所帮助 。在海滩上销售冰淇淋这个博弈表明 （ 公
司怎样通过使用多个竞争品牌来阻止其它公司进入； 通过对其所在产
业做出一个可信的承诺，公司可以阻止其它企业进入该产业。
在制定公司层战略时 ，企业需要决定在哪个产业 、哪个国家运营。企
业可以通过三种方式扩展业务范围：纵向一体化、多元化以及横向多国化。
纵向一体化指的是企业涉足那些原先由其供应商或客户从事的活动。
第 章 探 讨的 交 易 成本 经 济 学可 以 被 用来 分 析 企业 何 时 会采 用 纵 向一 体
化。这种分析涉及到的交易的重要维度是资产专用性以及不确定性／复杂
性。两种相反的情况出现了：如果资产专用性低并且不确定性也低，那么
现货合同比较有效。如果资产专用性高并且不确定性／复杂性高，那么纵向
一体化是比较好的选择。
多元化是指企业进入另一个产业。多元化可以是相关的也可以是不相
关的。相关多元化出现在新业务与企业现有业务相关时。企业通过相关多
元化可以实现规模经济 。规模经济出现在两种产品联合生产比各自单独生
产成本低时。这可能会出现在当企业用一种投入要素生产两种不同的产品
时。当在投入要素市场上很难卖掉某些投入要素时 ，相关多元化是实现范
围经济的有效方式。有些投入要素，比如专用机器 、技术诀窍、组织诀窍
以及品牌名称都是很难进行交易并且有可能导致范围经济。我们建议拥有
这些类型投入要素并且有机会将它们运用到别的产业的企业一定要抓住机
会。这将会产生相关多元化。
无关多元化出现在新业务与企业现有业务无关时 。实行无关多元化的
企业不能期望实现规模经济。然而，它可能会得到内部资本市场带来的好
处。内部资本市场能够比外部资本市场更有效地分配现金流 。这种好处应
当超过企业的一般管理费用。
横向扩展出现在企业在同一产业内扩展其业务时。当企业开展横向扩
展时 ，便跨越了国界 ，致力于横向多国化。如果一个企业在不同国家经营
着生产相同产品的工厂，并且如果这些工厂共同使用无形资产（比如技术
诀窍 、组织诀窍以及品牌名称），那么这个企业就可以实现规模经济 。既
然这些无形资产一般来说很难通过市场进行交易，横向多国化可能就是获
得这些好处的惟一方式。

课后问题

请思考一个你很熟悉的产业，比如你所在的小城里的酒吧行业。用波特
的驱动竞争的五力模型描述该行业的竞争强度。
你是一家小型的、年轻的电子企业的常务董事。你企业的一位工程师开
发了一种专用的记忆芯片。有两种方式可以生产这种新型芯片：通过购
买高度专用的设备或者购买专用性低一些的设备。这种专用设备只可以
被用来生产这种新型芯片。专用性较低的设备可以被用来生产这种新型
芯片，但是如果附加上一个小额投资，它就可以被用来生产很多其它的
芯片。对这种新型芯片的需求极度不稳定。这种芯片很可能在市场上最
畅销，也可能会完全失败。此外，不确定性还来自其它企业是否已经致
力于研发类似的芯片。你知道不可能通过专利来保护这种新型芯片。
你认为购买专用设备有利可图吗？假设专用设备与专用性低一些的
设备的投资额和单位成本相同。
是法国最大的国营电力公司。尽管其主要能源的来源是核能，它也
使用煤来发电。由于这一目的，它拥有多家坐落在河边的发电厂，这些
发电厂以煤为燃料。这些发电厂多数使用法国的煤炭，这些煤用火车运
送。但是它们也会使用国外进口的煤。每个发电厂对煤炭的需求都很稳
定 。进 口煤 用 驳船 运 送到 发电 厂 。在 法 国， 有三 条 河可 以 使用 这种 驳
船：卢瓦尔河（ 、塞 纳河 （ ）以及罗纳河（ 。这些河
流在深度和 泄洪闸的规模上都非常不 同。在这三条河上有两 种驳船可以
运输煤：一 般的驳船可以被用来运输 各种货物并且它们在这 三条河上都
可以使用，而专用驳船只能用来运输煤炭并且只能用于某一条特定的
河。这些专 用驳船是根据每条河流的 环境而设计改造的。而 且，这些专
用的驳船需 要使用法国电力公司建造 的专用卸货设施。这些 专用驳船比
一般的驳船 更有效率，因为它们可以 最大限度地利用河流的 深度和泄洪
闸的规模。
 独立的供应商将煤进口到法国。每条河上只有一个供应商。尽管
是国有企业，但是它要考虑效益因素。
你认为这些煤炭可能使用一般的驳船还是使用专用驳船运输？
首 先 假设 使 用 一般 的 驳 船运 煤 ： 你认 为 谁 拥有 这 些 驳船 重 要 吗？ 假
设这些供应商自己拥有驳船，你认为 会与上述供应商签订长期
合同还是短期合同？
现 在 假设 使 用 专用 驳 船 运煤 ， 你 认为 谁 拥 有这 些 驳 船重 要 吗 ？假 设
这些 供应商自 己拥有 驳船，你 认为 会与上述供应商签订长期合
同还是短期合同？
挪威渔民沿着挪威海岸线养殖鲑鱼。他们的鱼主要卖给出口商，这些出
口商再将鱼卖给英国、德国、法国、西班牙、美国和日本的进口商。由
于挪威海岸的水很冷，而且很纯净，并且该行业的各个环节都有严格的
标准，因此挪威鲑鱼是高品质的产品。由于品质较高，大部分鲜鲑鱼都
能在美食馆售完。挪威出口商同那些进口商之间的关系可以只维持一
次，也可以持续很多年。依你来看，哪些因素决定这些关系的持续时
间？
表 描述了英国最大的食品零售商 怎样成功地进入网络食品销
售行业，然而像 这样的企业却失败了。什么理论可以解释
商业模式的优越性？你认为传统食品零售和网络食品零售之间有没有可
能实现规模经济？在这种情况下，哪个生产要素可能会导致范围经济的
出现 ？
在过去的两年内，一些大型的全球性审计企业（比如毕马威、普华永道
以及安永国际会计公司）已经通过多元化进入了咨询、 服务、合理化
建 议 和人 才 发 掘 （就 是 所 谓的 招 募 经 理人 员 ） 等 领域 。 在 年 月

的《经济学家》杂志上，有一篇文章讨论过企业实行多元化的原因。这
篇文章认为这些审计公司自身看到了转型成为专业服务集团的两个理
由。
第一个理由是降低风险。如今的审计人员最担心的风险是被起诉。
股东诉讼案件的处理费用日益增加。《经济学家》杂志上的那篇文章认
为降低这种风险的最好方式不是提供更多的服务，而是以有限责任公司
的形式寻求合作。
根据那篇文章，这些专业服务公司给出的第二个理由是它们的公司
客户需要这些服务。对此，《经济学家》杂志持怀疑态度：许多大型的
全球性企业同时使用几家不同的咨询公司。
《经济学家》杂志提出第三个理由 网络 ，在 专业 服务 集团 企业
内部，旧有的网络对公司运作产生很大的影响。向大企业提供的合理化
（或其它）服务项目的增加将极大地扩展它们的网络潜力。当各项专业
服务的费用面临下降的压力时，这个理由将会有助于解释它们对多元化
的热情。
将这三个理由同本章中给出的隐藏在相关多元化和无关多元化背后
的逻辑进行比较。在这个基础上，你还能列出一些其它可能的理由吗？
要把握这些理由的相互联系，你还需要哪些其它信息？

阅读材料

注 释
术 语 “ 战 略” 可 以 在 规 范 性 的 或者 描 述 性 的 意 义 上被 使 用 。 如 果 我 们 说竞 争 战 略 说
明 了 业 务 单位 的 管 理 者 应 该 如 何在 某 一 个 产 业 内 竞争 ， 我 们 是 在 规 范 性的 意 义 上 使
用 这 个 术 语。 我 们 也 可 以 说 竞 争战 略 说 明 了 业 务 单位 的 管 理 者 实 际 上 如何 在 某 一 个
产业 内竞争。 在这里， 我们是在 描述性的 意义上使 用这个术 语。
明 茨伯 格用 “ 战略 规划 ” 这个 术语 指 形成 一个 深 思熟 虑的 战 略， 即一 个 企业 想要 追
求 和 实 施 的战 略 。 另 外 ， 还 有 应急 战 略 ， 这 是 一 种企 业 在 缺 少 深 思 熟 虑的 思 考 ， 甚
至 根 本 不 思考 的 情 况 下 ， 随 着 时间 的 推 移 发 展 起 来的 战 略 行 为 模 式 。 见明 茨 伯 格 和
奎因（ 年）
。
如果你对这个问题感兴趣，见明茨伯格和奎因（ 年）
。
对于波特五力模型 的详细讨论，见波特 年 ），第 章。
组 织 惯性 的 概 念 是由 尼 尔 森 和温 特 （ 年 ） 提 出 来的 。 见 第 章第 节 对这 个
概念的说 明。
波特（ 年 ），第 章 ，波特 （ 年），第 章和第 章。
然而，这几乎没有给消费者留下选择的余地，所以这看上去不是一个可行的战略。
如 果橘 子小 姐 的销 售点 在 太阳 先生 销 售点 的左 侧 米 ，那 么 橘子 小 姐 的毛 利 润（ 图
中围绕她的点的阴影部分）是
 当 时，这 个表达式的最 大值是
作为延伸阅读，请参见格玛沃特（
我们的 冰淇淋销售站 点模型是一个 非常简单的空 间竞争模型。 在我们的模型 中，价
格不是 一个决定性变 量，因为我们 假定价格被市 长当局所决定 。在更为一般 的模型
中，需 求不但取决于 距离，也取决 于价格。那么 企业就有两个 决定变量：位 置和价
格。请 参见拉斯 缪森（ 豪泰林（
或者德阿斯普莱蒙特 等 人的 著作。
威廉姆 森， ，见 第 章第 节。又见第 章表
另一个 解决方案可能 是汽车公司拥 有生产该零件 的专用工具。 然而那样的话 ，汽车
公司不 得不投资交易 专用资产，这 使得它容易遭 受零件生产商 的机会主义行 为。然
而，如 果汽车公司将 资产转移给另 一家零件生产 商，这个问题 可以被减轻。 有关这
个问题的 进一步探讨， 请参见马斯滕 等人（
意外索赔合同这个术语在第 章第 节中介绍过。
这可以用数学公式来更准确地表示。用 ）代表生产 单位的产品 和生产

单位的产品 的成本。当且仅当 ）且 为
正时， 规模经济 存在。
我们从梯斯（ ）那里借鉴过来这个例子 。
参见鲁梅尔特（ ，
）以及古尔德（
 简 介

前几章 探讨了常 见的几种 组织形式 。现在我 们转换视 角 ，重点 探讨组

织形式 随着时间的 推移而经历 的发展过程 。用经济学术 语来表达就 是从静
态视角 转换到动态 视角 。在组 织理论中 ，这 种动态的 、发展的视角 通常被
称作演 化 。在下一 节中我们将 通过一个生物 学的例子 （长颈鹿）引 入这一
视角 。然后我们会 思考这种演 化理念在解释 组织现象时 的有效性 。有关演
化方法 的两个例子 是本章的核 心内容 。一种 演化方法在 本质上确定 无疑地
是经济 学的 ，另一 种演化方法 是从社会学角 度提出的 。这说明演化 这一视
角跨越 了多个学科 ，并且存在 着将这些学科 对特定组织 现象的研究 成果结
合起来的可能性。本章最后一节将介绍这种可能性。

长颈鹿的故事

我们借用的生物学例子是很著名的 ：为什么长颈鹿会有很长的脖子？
这个简单的问题使得我们能够把进化论和创造论区分开来，并且能够区分
同在 进化论 阵营中 的达尔 文 （ ）思想和拉马克（ ）思
想。
创造论对“为什么长颈鹿会有很长的脖子”这个问题的回答是相当直
截了当 ：因为造物主按照那种方式创造了长颈鹿。创造论思想中包含着造
物主精心设计的观点。长颈鹿被设计成具有长脖子。这种特征使得它们能
够战胜其它一些物种，从而生存下来。只有长颈鹿能够吃到树顶的叶子。
在 以树 叶 为食 物 的物 种 中 ，这 种垄 断 行为 保 障了 长 颈鹿 的 食物 供 应 。相
累积 性适应 反，进化论思想强调累积性适应（ 。长颈鹿的长脖子
不是生来就被设计好的，而是逐渐进化形成的。这是一个涉及到很多代长
颈鹿的过程。这个进化过程存在于很多小的阶段中，这些小的阶段随着时
 间的推移可能会产生巨大差异。而且 ，进化论者认为，这些变化的累积性
效果使得物种能够适应环境。对环境的特定类型的适应使得物种能够在与
其它物种的竞争中幸存 。长颈鹿由于占据了“能够吃到高处树叶”的“生
态位”而能够幸存。在这个有利位置，几乎很难存在来自其它物种的竞争。
在演化视角内，有一些解释考虑到了累积性适应过程。一个解释是拉
拉 马 克解 释 马克做出的，另一个是达尔文做出的。 拉马克解释（
建立在两个原则之上 ：已获得特征的遗传原则和使用／废止原则 。
使用／废止原则 使用／废止原则是指那些被有机体的身体使用的部分越长越大。那些不被使
用的部分将会萎缩。将这个原则应用于个体长颈鹿 ，结果就是：通过不断
地为争取位置较高的树叶而努力，长颈鹿的脖子会长长。然而，第二个拉
马克原则考虑到了代际间的影响。个体已经获得的特征可以被后代遗传。
长颈鹿父母已经获得的特征可以传递给它们的子孙 。因此，每一代长颈鹿
死亡时，其脖子都要比其前辈稍长一些，并且这一特征将传递给下一代。
这种进化方面的进步一直持续到长颈鹿可以接触到最高位置的树叶为止。
达 尔文 解释 相反，达尔文解释（ ）强调 累积性自然选 择的作
用 。达 尔 文则 将长 颈 鹿具 有 长脖 子 的原 因解 释 为长 颈 鹿基 因中 的 小变 异
（或变体）经过很多代 ，一步一步地进行累积性选择的结果。请考虑进化
过程中的一个阶段，在这个阶段长颈鹿有中／长脖子。它们可以接触到最高
树 木的 中 间部 分 。在 那个 阶 段 ，那 一代 的长 颈 鹿基 因 中出 现了 许 多小 变
异。这些变异中，只有一种或少数几种变异能够使长颈鹿的脖子变长。有
这种变异的长颈鹿在其它方面与别的长颈鹿一样的情况下，在环境中会有
更好的生存机会。因为它们可以接触到高一点的食物。换句话讲 ，假定对
食物资源的竞争一定的情况下，环境将倾向于选择长脖子的长颈鹿。理由
是被选择的动物更能适应环境。随着时间的推移，能够引发长脖子的变体
将会越来越多地传递到长颈鹿这一物种的基因库中 。因此，尽管个体变异
是一个随机过程，累积性选择却不是 。经过若干代长颈鹿的生死交替，自
然选择将会倾向于支持脖子的加长，并且使这个物种更好地适应环境。因
变异 此，作为对环境状况的适应结果的个体（随机）变异、自然选择以及适应
保持 性特征的保持（在基因库中）形成了达尔文解释的因果链。
为什么要在与组织有关的书中不厌其烦地介绍长颈鹿的进化故事？理
由是，这样一个生物学例子可以作为思考组织形式演化的各种可能解释的
一个类比 。在下一节中 ，我们将探讨生物学解释在多大程度上可以被用到
组织领域 。作为这一节的总结，我们要强调：尽管类比是有用的 ，但是没
有 理由 认 为它 是完 美 的 。在 生物 学 上 ，达尔 文 解释 似 乎有 最科 学 的证 据
（尽管并不是每个人都信服 见表 然而，组织是不同于生物学
表 达尔文在德国

达尔文在 年发表了他的进化论著作： 《物种起源》。这一理论暗含的一个意思是人类是猿

的后代。这种暗示很难被全世界的人所接受 迄今为止 还有一些人仍然怀疑这个思想：
尽 管 查 尔 斯 达 尔 文在 将 近 年 前 就 确 立 了 进 化 论 思 想 ，但 是 五 个 德 国 人 中 就 有 一 个 仍 然 不 相
信人类 是猿的后代 。从事民意调 查的阿伦斯 巴赫（ 研究 所在年 初进行了 一个 人的
群体调查：群体中 的人说他们相信猴子和人类有共同的祖先，然而 的人说他们并不相信这
种说法， 的人说不知道。
看 上 去年 龄 影 响 人 们是 否 相 信 进化 论 ： 的年龄超过 岁的德国人并不能接受达尔文的观
点 。相 比 之下 ，年龄 在 岁以下的德国人只有 的 人 不 接 受 达 尔 文 的 观点 。 然 而 ， 相 信 进 化 论
的人数比例呈上升趋势 ： 年进行的类似调查发现， 的人不 同意达尔文的 观点。
资料来源：荷兰先驱报（ 年 月。

家所 研究的物 种的“ 怪兽”。 或许创 造论者 的观点或 者拉马 克的观点 （或

其它 的解释） 在组织 领域中更 为重要 。的确 ，我们将 看到各 种解释并 驾齐
驱、相互竞争。

组织和长颈鹿

首先 ，我们重申 我们正在 处理一系 列不同于 前几章的 问题 。随 着时间

的推移 ，组织形式不断发展 。我们对如何解释这些发展非常感兴趣。当
然 ，我们可以 把 “为什 么我们观 察到目前 有很多种 不同组织 形式存在 ”这
个问题作为出发点。 然 而 ，对 现 有 组 织 形 式 的解 释 必 将 包 括 这 样 一 些 观
点 ：如果我们 把组织形 式看作是 动态的或 演化的 ，这些组织 形式就是 随着
时间 的推移而 发展的 。其次 ，我 们现在进 行的分析 涉及到的 是组织形 式的
种群 （等同于 生物学的 物种）层 次 。我们 感兴趣的 不是单个 组织 ，而 是相
似的 组织形式 的类别 。再次 ，对 组织形式 的发展的 分析不是 脱离组织 运行
的环 境而孤立 进行的 。环境选择 在下面几 节列出的 两种演化 方法中发 挥着
重要作用。
我们可 以从生物 学类比中 得到什么 启示 ？组 织形式和 生物学物 种之间
有哪 些差异和 相似之处 ？我们简 单讨论一 些差异和 相似之处 。这些差 异与
人的建构 组织是人的建构（ ）这一事实有关 。把组织看作是人的建
构有两种 含义 ：第一种 含义是指组织 是被人的活动 创立和建构的 。企业家
创立 小企业 ；政府设立 办公机构 ；管理层 定期重组 组织以及 决策制定 者决
定组织的 合并与停办 。长颈鹿不能设 计或重新设计 它们自己 。组 织在一定
程度上至 少是被有目的 地创立和设计 的 。当然 ，它 们通常会变得 与它们最
初被设计时的意图有所不同 打个生物学的比方 ，组织可以有自己的生
存轨迹 但是有目的的人类行为和理性的建构总是存在的（斯科特，
年）。 这意味着 创造论者 强调有目 的的设计 这一观点 将会在组 织领域
发挥较大的作用。
第二种 含义来自 “建构” 这一术语 。从“建 构”的字 面含义来 讲，组
织的建 构是指深思 熟虑的设计 ，从“建构” 的哲学层面 来讲，组织 的建构
是人类 精神活动的 产物。或许 这可以通过一 件趣事得到 阐明，这件 趣事就
是三个棒球裁判在接受采访时关于坏球和好球的回答。下面是他们的回
答：

第一个人：当坏球和好球存在时，我才裁判它们。
第二个人：当我看见它们时，我才裁判它们。
第三个人：只有我做出裁判，才存在坏球和好球。

第一个 裁判假定了 有坏球和好 球处在某 个未知的地 方 ，然后他 能正确

地区分出 来 。第二个裁 判承认实际情 况与他的感知 或者判断存在 差异 。第
三个人表示只有经他裁判才 会有坏球和好球出现 。当然，按照棒球规则 ，
第三个人 是正确的 ，因 为棒球规则指 明只有裁判的 判断才能算数 。在哲学
层面上 ，第一个裁判是 一个实在主义 者 。第三个裁 判是理念主义 者或建构
主义者。建构主义者认为，现实必须是通过人的精神建构形成的。
组织和 长颈鹿是怎 么形成的 ？在没有深 入探讨哲学 问题的情况 下 ，许
多组织理 论家往往认为 组织在本质上 比长颈鹿更具 有建构性 。请 思考下面
的 问 题：

组织／长颈鹿由什么组成的？
组织／长颈鹿的边界是什么？

对组织 的判断比对 长颈鹿的判 断有更大 的差异空间 。一般说来 ，组织

不太可能 是那种 “处在 或被留在某个 未知地方的实 体” ：在我们 发现组织
存在之前 ，我们首先要 在思维中建构 它们 。这种微 妙的哲学观点 有重要的
后果 。后 果之一就是 ：与人们对生物 学物种的看法 不同 ，人们很 难对关于
组织形式 的描述达成一 致意见 。另一 个后果是 ：在 接下来的几代 中 ，究竟
什么东西 会被 “选择” 、“复制”等 一些问题非常 不清楚 。存在 选择的余
地 ，并且 所做的选择部 分取决于谁做 出选择 。本章 后面探讨的两 种方法也
采用了这两种不同的观点。
众多的相似之处是从对以下 两点的认可中演化而来的 ： 无论组
织 是 什 么 ，它 们 都 处 在 一 定 的 环 境中 ，并 且 （ 环境在解释组织形式的
发展中起到 重要作用 。在前面 一些章节中 我们 在没有涉 及环境的 情况下
 已经研究过组织现象。例如 ，代理人关系是在 “与环境没有一点关系”的
情况下进行分析的。在交易成本经济学中，环境是用两个变量来代表的：
不确定性／复杂性以及小数交易。在产业经济学和战略管理领域，环境开始
发挥重要的、复杂的作用。这个作用在本章中得到扩展。这种扩展体现在
两方面 ：第一、我们明确分析组织形式的发展 ，而不是分析单个企业的发
展（大部分战略文献都分析单个企业的发展） 。第二、环境概念在本章含
义很广泛。它包括影响选择过程的所有维度。这些维度在本质上不仅仅是
经济的 ，而且还是社会的、政治的、文化的或者是制度的 。正如我们将要
看到的，在下一节中，组织形式的合法性概念很重要。
通 过 使用 生 物 学 的类 比 ，我们 将 注 意 力集 中 在 选择 过 程 而 非适 应 过
程。大多数组织理论重点关注单个组织对环境情况和变化的调整适应。然
而，不能否认选择过程也很重要。存在诸如组织死亡之类的情况。比如组
织可能会破产，被成员抛弃或者以其它方式停止存在（比如被禁止存在）。
组 织 形 式 也会有生命周期：新的形式出现（通常是新技术应用的结果），
旧的形式死亡。在很多职业或者产业中，古老的行业协会让位给较为现代
的组织形式。所以毫无疑问 ，选择、出生、死亡、取代以及其它的一些现
象也是对组织进行研究的目标。在接下来的几节中列出的方法阐明了生物
学类比的用途。

组织生态学

组织生态学 第一个方法被称为种群生态学 ，更为准确地说 ，它应当被称为组织生

态学（ 。在过去的十年中，只有少数学者阐述过这个
方法，其中较为著名的有迈克尔 汉 南 （ 和约翰 弗 里
曼（ 在接下来的论述中 ，他们的思想将会发挥非常重要
的作用 。汉南和弗里曼将他们的思想看作是社会学的。然而，他们的方法
使 用诸 如 竞争 等 经 济学 概 念 ，并 且 这些 方 法经 常 与经 济 学 分析 联 系在 一
起 。 这一点是非常明显的。我们也相信这种方法与经济学分析相互影响，
并且两者能够富有成效地结合在一起 （见本章第 节 ）。 因此 ，这 种方 法
被包括在对组织的经济学方法进行的全面评述中。
组织生态学对分析的复杂程度做了层次划分。第一层次涉及的是组织
的种群统计学。在这 一层次中，组织种群的各种变化率是关注的中心。其
中 最重 要 的是 组 织 的出 生 率和 死 亡 率 。第 二个 层 次关 注 组 织的 种 群生 态
学，并且试图将各种群的重要比率连接起来。各种群之间的出生率和死亡
率如何相互连接起来？第三个层次关注的是组织的群落生态学。在这一层
 次中，关注的中心问题是种群之间以及种群内的连接如何影响群落作为一
个整体持续的可能性。公平讲 ，迄今为止大部分研究都只关注第一个层次
（种群统计学）。有些研究关注第二个层次，比如比较不同环境状况下的一
般餐馆和专用餐馆的存活率的研究。 很少有研究能够有勇气关注第三个
层次。
生态学研究使用个体组织的数据。然而，这些数据被用来分析种群这
一层次的发展。生态学家对解释个体组织的出生、成长 、衰落和死亡并不
像对希望找出种群这一层次的综合比率（ ）那样感兴趣。因
此，我们需要一个种群的定义并且需要一个程序来将组织形式的各个种群
区分开来。对于生物学家而言 ，区分不同物种的种群的主要标准是异种间
交配繁殖。一个生物学物种是一个可以异种间交配繁殖 ，也就是说可以构
成一个基因库的那些生物类型的集合。组织分析却没有这样的可操作性定
义。使用异种间交配繁殖做类比可能不是很有用，因为我们发现在现实中
各种企业间都可能存在合并或者合资现象。此外，我们怎么对待这种混合
的情况，比如怎么对待集团企业？理论上讲，这是一个很困难的事情。
实际上 ，大多数生态学研究主要关注诸如报纸、餐馆和工会等那些能与其
它种群很容易区分开来的种群 。就可以使用的定义而言 （采纳了来自卡罗
组织形式 尔和汉南 年的文章中的定义），我们可以说，组织形式总结了使一组
组织具有生态学相似性的核心特性。因此，相同形式的组织以一个共同的
方式依赖物质的和社会的环境 。如果环境变化以同样的方式影响它们，这
组织种群 一组组织就会在这一意义上拥有同样的形式 。组织种群包含了一组在特定
时间和空间条件下具有某种特定形式的组织 。一个公共事务管理局和一个
投资银行是组织形式的例子。日本在 年到 年之间那组公共事务
管理局和美国在同一时期的那组投资银行就是令人感兴趣的组织种群的例
子。
相对惯性 组织生态学的一个重要假设就是组织具有相对惯性这一特征。它们对
环境的变化反应相当缓慢。这并不是说组织从不改变，而是说，如果需要
进行剧烈的变化，组织很难迅速地进行改变 。这些改变是不经常的 ，容易
受到拖延，而且常常是不成功的。因此相对于环境的变化而言，组织是迟
缓的。这是一个重要的假设，因为这一假设将组织生态学与其它强调适应
性的组织方法区分开来。下面我们要考察构成组织生态学理论基础的前提
假 设并 且 指出 相 对惯 性 这一 假 设是 如 何符 合 组织 生 态学 理 论基 础 的要 求
的。
为 什 么组 织 被 假定 是 具 有惯 性 的 ？迄 今 为 止 ，在 所 探讨 的 众 多方 法
中，效率观点经常被使用。效率驱使组织发生变化，或者这些组织被效率
 更高的 组织取代 。汉南和弗 里曼走了 一条不同 的路线。他 们认为组 织有不
可 靠性 同的能 力。首要 能力是可靠 性。从理 论上讲， 有组织的产 品和服务 通常也
能被那 些临时由 技术熟练工 人组成的 团体提供 。然而，与 这些临时 团体相
比，组 织的生产 更为可靠： 也就是说 ，产品生 产质量（包 括产品生 产的时
效性） 很少有变 化。在未来 的不确定 性既定的 情况下，潜 在的成员 、投资
者和客 户可能更 看重可靠性 而不是效 率。也就 是说，他们 肯为这种 确定性
（即最 低质量要 求的产品或 服务在需 要时都可 以得到）支 付相对高 一些的
惯例 价格。因此，他们愿意同组织进行交易。在组织内，指导经营活动的惯例逐
步形成 。这样的 惯例可以在 组织内得 到保留， 但是不会在 成员不断 变动的
临时团体内 得到保留。惯例在确保 产品的可靠性方面发挥 重要作用。 为
了着重 突出这一 观点，请将 你自己设 想成为一 个商人，旅 行到了一 个陌生
的国家 并且需要 租赁一辆汽 车。你愿 意从一个 国际连锁租 车公司［ 比如艾
飞斯（ ）或赫茨 租赁，还是愿意通过邮件联系的方式从当地
某个人 那里租赁 ？的确，在 任何情况 下，我们 都想要得到 可靠的服 务，而
不是价 格较低的 替代性服务 。因此， 我们的行 为使得国际 酒店连锁 业、汽
车租赁业以及金融服务业更加繁荣。
组织不 仅比临时团 体更可靠， 而且它们 也可以更容 易地使人们 相信它
们是负 责任的。 责任感是现 代社会的 一个重要 品质。社会 学家认为 （程序
上的） 理性规则 是普遍的。 决策和行 为必须用 理性来解释 。例如， 投资者
需要资 源配置的 合理的、连 续一致的 说明。作 为对这种需 求的回应 ，会计
师这一 职业出现 了。对于雇 用和解雇 行为，雇 员需要合理 的解释， 并且他
们会根 据被人们 广泛持有的 社会标准 （比如机 会平等）来 评价这些 解释。
消费者 要求厂家 提供产品性 能的合理 说明。这 在一些诉讼 案件中明 显地得
到体现 ：如果消 费者因为产 品责任问 题向法庭 提出诉讼， 生产者对 案件的
令人信 服的辩护 必须建立在 提供有关 生产过程 、决策和行 为的证明 材料之
上。汉 南和弗里 曼认为组织 可以比临 时团体更 容易地提供 对其决策 和行为
的说明 。一个重 要的原因就 是组织内 存在适当 的规则和程 序。就拿 生产惯
例来说 ，这些规 则和程序在 组织内比 在其它集 合体内（比 如临时团 体）更
容易形 成和保留 。组织收集 和存档的 这些信息 意味着它们 可以记载 资源是
怎样被 使用的， 并且可以重 现那些有 效果的决 策、规则和 行为的制 定和执
行过程 。当今社 会越来越需 要程序理 性，这种 责任感给组 织带来了 临时团
体所不具备的优势。
汉南和弗里曼将目前的一些观点总结如下：

现代社会支持那些显示出或者至少是合乎理性地声明自己具有做
 出可靠 行为的能力并 且可以合乎理 性地为自己的 行为做出解释 的那些
集体行 动者。所以它 对组织的支持 超过了对其它 集合体的支持 ，并且
对某类 组织的支持超 过了对另一些 组织的支持， 因为并不是所 有的组
织都在 同等程度上拥 有这些品质。 组织种群内的 选择倾向于消 除那些
可靠性 和责任感较低 的组织。因此 ，我们认为现 代社会组织种 群的选
择倾向于支持那些行为可靠性较高以及责任感较强的形式。

从上面 这个总结过渡 到“组织呈现 较强惯性”这 一结论还需要 承认：

组织要 具有可靠性 和责任感， 组织结构必须 是高度可复 制的。这些 决定可
靠性 和责任感 的惯例 、规则和 程序必 须各安其 位。因 此，组织 结构 角
色结构、权威结构和沟通结构 今天的状况必须跟昨天的状况相同。也
就是说 ，它必须一 直是可复制 的。的确，它 将一直是可 复制的，这 样可以
确保组 织的可靠性 和责任感。 就像一家大型 金融服务公 司的主管人 员说得
那样（表 ，这需要一个严密的组织。
选择压 力会对组织的 复制能力产生 影响。组织结 构是（几乎） 可以复
制的这 一结论等于 是说组织结 构具有（相对 而言）较高 的惯性。因 此，选
择压力 将会支持结 构具有较高 惯性的组织。 汉南和弗里 曼认为，结 构惯性
是选择的结果而不是一个前提条件。
前面的 论述可以用一 个图表来描绘 ，这样可以更 好地说明各种 基本假
设之间的相互关系（图

表 荷兰国际集团 （ ）的复制能力

荷兰 国际 集团 是一家 总部 设在 荷兰的 大型 银行和 保险 集团 。它是 首次 在一 个集团 内大 规模 地将

银行 业和保 险业结 合起来 的公司之 一。它 在全球 的雇员 超过 万人 。它的网络银行服务非常著名 。
下面的内容是从一篇访问稿中摘录下来的，这篇访问稿的采访对象是 董事会成 员亚历山大 刘
易斯 肯：

我们在复制能力和文件整理入档方面有严格的程序要求，这是我们集团业务活动的主要特征。
在这一方面，全球范围内的所有分销渠道、所有金融产品、银行业和保险业各自的监管部门都没有
例外 。这 些严 格的 程序 要求是 对金 融行 业积 极因 素的一 个必 要限 制 。这些要 求与 那些 强调 创新 性 、
灵 活 性 以 及 即 兴 发 挥 能 力 的 环 境 几 乎 格 格 不 入 。在 金 融 领 域 ，今 天 的 幻 想 不 会 变 成 明 天 的 产 品 。
我们不是要忽视 集团 提供哪些 产品 。我 们这里是 要强调 ，在提供产 品过程中 诸如信任 、可
预测 性以 及可 靠性 等概 念是至 关重 要的 。尤 其在 当前 ，人们 处在 紧张 而忙碌 的环 境中 ，对 金融 服务
更加 依赖 。试 想如 果电 子银行 一开 始被 证实 不如 人们想 像得 那样 可靠 会发生 什么 事情 。因 此 ，我们
有必 要保持 信任 ，尤其 是在混 乱发生 时 。我们可 以把信 任作 为企业 价值观 念的一 个重 要部分 。因
此 ，我 们 要 小 心 翼 翼 地 维 护 所 有 的 程 序 以 确 保 我 们 提 供 高 品 质 的 服 务 。 这 需 要 一 个 严 密 的 组 织 。
资料来源： 管理领域》 年 月（作者翻译）
 图 四个基本假设之间的相互关系

我们不打算清楚地说明建立在组织生态学基本假设基础之上的整个理
论结构 。接下来我们将转移到更为可靠的经验研究成果上来。这些成果能
够解释组织种群内的出生率和死亡率 。显然，生态学视角已经令人信服地
表明这些重要的比率都与种群密度相关。下面 ，我们首先关注经验工作背
后的理论推理，然后总结一些研究成果。
什么决定了组织种群的大小？换句话说在一个特定种群内，我们希望
发现多少个个体组织？答案取决于很多因素。首先，我们必须知道这个种
生态位 群处在什么样的环境生态位（ ？位置 反映 了 种群 在一 个 群落 中的 生
承载能力 存方式、角色和功能。 生态位被假设有 个特定的承载能力（
。在社会中，我们需要履行特定的角色和功能 。这种角色和功能的
履行程度受到社会的和物质的限制。比如，我们吸收的“书面信息”是有
限的。因此，环境只允许一定量的报纸存在。然而，这个容量可以用少数
几份大报纸来填满，也可以用许多小报纸来填满。因此，环境生态位的承
载能力只代表一个特定组织形式的活动的总体水平的上限。
一个特定生态位内的实际组织数目取决于出生率、死亡率以及随着时
间推移发生的合并率。比如 ，假设我们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某一种群的
大小一直保持不变。怎么解释这种现象？如果我们正在研究的是生物学种
群 。答案将会是：

在那段时间内，种群还是由原来那些个体组成。
出生率等于死亡率。

对于组 织种群而 言 ，第二 个解释在 没有出现 合并的情 况下仍然 是一个

有效的解释。因此，这个解释还应该加一个条件变成：

出生率 死亡率 合并 率。

此外 ，如果 我们研 究的是 组织种 群， 那么“ 出生率 ”这个 术语的 解释

 图 随着时间的推移 一个假设种群的组织数目情况

必须稍微做一些变化。这里的出生率不仅包括新出生的组织，还包括从其
它种群迁移过来的组织。动物不能改变种群，但是组织可以。比如，
公司最 初被称为明 尼苏达矿务 及制造业公司 。尽管开矿 是其最初的 业务，
但现在 公司在电焊和煤炭行业都有很强的影响力。 公司通过改变其
主营业务，现在可以说已经迁入一个新的种群。
随着时 间的推移， 组织种群实 际会怎样 发展？汉南 和弗里曼认 为，主
要有两 种力量影响 实际的发展 。它们就是竞 争和合法性 。这两种力 量都会
种群密度 影响种 群密度（种 群内的组织 数目），但是 它们会产生 相反的影响 。经济
学家对 竞争力都很 熟悉。如果 生态位内的资 源是稀缺的 ，种群内就 会存在
对这些 资源的竞争 。而且，种 群之间也存在 竞争。请思 考零售业领 域各类
商场和商店对最佳位置的竞争情况。
合法性 经济学 家对合法性 这个力量不 是那么熟 悉。这是一 个社会学概 念。基
本来讲 ，它是指社 会对组织形 式的“认可” 。新的组织 形式有较低 的合法
性。这 些新组织形 式必须随着 时间的推移来 取得合法性 。如果随着 时间的
推移， 这些组织形 式的行为是 可靠的和负责 任的，它们 就会取得越 来越高
的合法 性。然而， 如果随着时 间的推移，它 们并不遵守 社会规则， 它们可
能并不会取得生存所必需的合法性。
大体来 说，组织生 态学假定合 法性和竞 争力都会随 着组织形式 延续时
间的增 长而增长。 如上所述， 一个新的形式 有较低的合 法性。它必 须随着
时间的 推移而取得 合法性。当 一种组织形式 取得了合法 性，就可以 很容易
地成立 这种形式的 组织。除了 日益增长的合 法性，许多 其它因素也 有助于
一个产业早期成长的自我加强（ ［或正反馈
（
这些因素包括消费者口味和习惯的变化、市场的发展、从
“干中 学”中获得 的效率方面 的集体经验以 及有关的辅 助制度的出 现。因
此，我 们预测组织 的出生率会 随着组织形式 的延续时间 的增加而增 加（至
 少开始时情况是这样）。另一方面，竞争也会增加。当越来越多的组织开
始定居在某个生态位内，这个生态位内的种群内部竞争就会增加。竞争会
对出生率产生负面影响。建立一个新组织或者迁入一个竞争更为激烈的环
境都是很困难的。
如果使用组织生态学的语言来表达，一个组织种群的重要比率 （出生
率和死亡率）都是密度制约（ 。合法性过程对出生率产
生正密度制约，而竞争对出生率产生负密度制约。通过类似的推理 ，我们
新组织的障碍 可以假定死亡率起初很高［由于不具备足够的合法性，存在一个“新组织
的障碍” 。后来由于密度不断地增加 ，死亡率下降
到了一个很低的百分点（接近承载能力），然后死亡率又会随着密度的增
加（竞争会导致密度增加）而增加。总而言之，组织生态学预测：

密度和死亡率之间的关系呈 型；
密度和出生率之间的关系呈倒 型。

迄 今 为止 所 作 的 经验 工 作 大部 分 都 能 得出 这 些 预测 （见 卡 罗尔 和 汉
南， 年）。已经观察到的组织种群密度可以绘制成类似 那样的图
形。这个曲线图列举的是旧金山湾区的报纸数目，其它一些报纸种群、协
会以及餐馆等也都可以绘制这样的曲线图。组织生态学方法已经给我们提
供了探索出生率密度制约和死亡率密度制约的经验洞察力。因此，它也给
我们提供了随着时间的推移种群的“典型”发展的一个近似模式。
这些成果是令人振奋的。 在下面的几节中，我们将把他们同经济学

资料来源：汉南和弗里曼，

图 日金 湾区（ 年报纸印刷企业的密度
 家尼尔森和温特提出的另一个演化方法进行比较。

经济变化的演化理论

在经济学家理查德 尼尔森和西德尼 温特的《经济变化的演化理论》

年）一书中，他们提出了另一种演化视角。这个视角与组织生态学
之间有大量的共同特征，包括：

强调组织惯例并且强调组织适应性的局限性
分析的种群或制度层面。
环境选择的重要性。

尼尔森和温特的理论在很多方面与汉南和弗里曼的理论有很大差异。
一个重要的差异是尼尔森和温特试图为他们所认为的正统经济学理论提供
一 个替 代理 论 。他 们所 谓 的正 统经 济 学理 论就 是 指标 准的 微 观和 宏观 理
论，尤其是指企业最大化行为和市场均衡等标准化的概念。他们自己的理
论观点则强调企业的惯例行为和经济制度的演化。尼尔森和温特为宏观经
济学提供了一个可选的“微观基础”。例如，他们的模型表明，技术变化
会影响宏观经济。在这一节中，我们集中探讨他们理论的“微观基础”的
主要特征：企业行为模型和选择过程模型。这为我们在第 节中对两种演
化方法进行比较提供了可能。
尼尔森和温特认为，一般来说，组织在一个不变环境中的自我维持能
力要比它们面对重大变化时的自我维持能力强很多，并且组织的自我维持
能力在面对在很大程度上相同的变化时要比面对其它类型的变化时要强一
些。他们用来指示组织功能的主要概念是惯例 。惯例是有规律的 、可预测
的企业行为模式。一个企业可以有生产惯例、广告惯例、雇用和解雇惯例
以及战略惯例。 惯例，而不是深思熟虑的选择，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组织怎
样运转。惯例可以解释组织为什么会抵制变化。打个生物学的比方， 惯例
就是组织的基因。在“组织遗传学”中， 惯例被环境选择。让我们看一下
这些观念是怎么形成和发展的。
将 惯例 比 作 个人 技 能可 以 使 我们 更 好地 理 解 组织 惯 例 。比 如 骑自 行
车、打网球或玩电脑。这些技能有两个共同特征。首先，他们要求练习。
只阅读怎样骑自行车的书籍是不够的，必须要实践，这涉及到干中学。然
而，在练习过程中，对行为有意识的关注转变为一个行为程序。于是骑自
行车就成为人的一种可以无意识运用的能力。组织惯例，就像个人技能一
样，可以被看成是无意识的行为程序。其次，人们通常很难完全说清楚这
 个程序。比如，大部分人都几乎不可能完全用语言表达出怎样骑自行车。
这涉及到默会知识（见表 。类似地 ，人们很难完全解释组织内某些
特定的行为程序，比如对工作候选人的选择。技能和惯例都具有这种默会
成 分， 只 是这 种 默 会成 分 的重 要 性 可能 有 所不 同 。与 上 述 提到 的 例子 相
比，有些技能，比如计算机操作以及有些惯例，比如生产计划或许能够被
更为完整地阐述出来。然而，这些阐述对于正确执行这些惯例和技能通常
是不必要的。当需要时，这些陈述很难被复制，并且也几乎不可能是完整
的。
组 织惯 例 组织惯例类似于个人技能。在执行这些无意识的的行为程序时，选择
受到抑制。当我们骑自行车接近红灯时，我们通常并不考虑所有的选择机
会。类似地，组织内许多行为都是被无意识地引起的。时钟可以告诉人们
午餐时间或者每周例会的时间到了。日历可以告诉人们预算的结束时间。
一 个行 为 无意 识 地 导致 了 另个 行 为 ，比 如 一个 打 字员 一 件 接一 件 地处 理
文件筐里的草稿文件，或者产品在生产线上从一个环节到另一个环节。对
外部信号的反应也几乎是无意识的，手表的定价会随着竞争而削减。还可
以列举大量的例子。在各种情况下，行为大部分都会受到惯例性的程序支
配，深思熟虑的作用很少超过“正统”经济学的作用。
因此，组织生活中存在大量的惯例。在将组织惯例分类之前，有必要
指出另外两点。第一点是惯例可以作为组织的存储器来使用。尼尔森和温
特认为，组织很大程度上通过实践获得记忆。一段时间不用， 惯例可能就
会消失。组织就会失去履行这些惯例的能力。个人就会失去履行这些惯例
所需要的技能 而且失去扮演组织角色所需要的技能。这种惯例性的协调

表 默会知识

迈克尔 波 兰 尼 （ ）提出了“默会知识”这个概念。如今默会知
识的重要性已得到广泛承认，这一点可以从下面这篇文章中得到体现。这篇文章摘自亚瑟咨询公司
）出版的一本杂志：

当第一银行（ ） 决定 通过 兼并 发 展壮 大时 ，它 需 要不 断地 学习 。学 习 方面 的挑 战主 要
来 自过 程层 面： 怎样 创建 一 个非 常有 效的 过程 来成 功 地实 现并 购。 这个 过 程包 括识 别、 兼并 以及 整
合那些在战略上、经营上和文化上匹配的公司。
当 奔驰 公司 在印 度开 设一 家新 工厂 来生 产汽 车 时， 印度 的这 家工 厂需 要学 习一 些程 序来 获得 和
使用奔驰公司那些制造汽车所需要的直接知识。
过 程和 程序 有本 质的 区别 。程 序只 包括 那些 外 在的 、明 显的 知识 ，而 过程 植根 于默 会知 识的 程
序中，这些知识既有专业方面的 ，也有社会各方面的。组织再造 （ ）的很多 问题可以
被追溯到将过程误认为是程序这一错误造成的，也就是误认为人们的默会知识不重要。
资 料 来 源 ：纳 亚 克 （ ） 等人 （ 年）
被打乱了 。如果存在人员调整，组织的记忆将会进一步受到危害 。我们后
面将会看到，人员调整是组织惯例变异的一个原因。第二点是惯例可以用
作组织停战协议。停战协议是尼尔森和温特作的一个比喻，指的是他们的
组织概念的行为基础 （见第 章 ） 。满意 （ ）取代了最大化，并
且假设组织冲突仍然存在。 例在组织冲突中代表着停战协议，在这个意
义上，惯例或许被看作是一种平衡力量。惯例的变化将会颠覆已存在的政
治平衡：

结果 可能是组 织惯例整 体上受到 已被合法 授权的利 益的限制 ，从

而被限制 到非常狭窄的 渠道上 。 般而言，对打破停战协议的担
心将会 是一个强大 的力量 ，它 可以将组 织控制在相 对不灵活的 惯例这
条路上。
三种显著的组织惯例可以被区分出来 ：

运营特征（ ，它与一个企业在每时每刻的活
动有关。假设其工厂、设备以及其它生产要素等主要储备在短期内
不 会增 加；
存在可以预测的有关企业总股本（那些在短期内固定不变的生产要
素）的逐渐变化的模式；
有些惯例可以伴随着时间的推移发挥作用从而来改进运营特征的各
个方 面。

最后一类 惯例代表着 “较 高序列”的惯例 ，它可能偶尔会调 整 “较低

序列”的 惯例 。因此 ，不断 地检查研发政策 、更换广告代理或者 做出竞争
性分析 可能会成为企 业习以为常的 事情 。尼尔森 和温特认为 ，这样的
“战略” 行为也会经常受制 于组织内严格的规 则 。因此 ，惯例的 改变过程
是以惯例自身为指导的 。在尼尔森和温特的术语中，组织研究本身就是
惯 例 性 的。 它可 能会 导致组 织惯 例的变 异 。就像在 生物 学的物 种中 ，基
因构造部 分地决定潜在的变 异 。所以企业的惯 例结构也部分地决 定它们的
研究成果。
组织惯例 的变异因此可以 是偶然地产生 ，也 可以是深思熟虑 的结果 。
惯例从偶 然过程产生的一个 例子就是企业内的 人员变更 。一个深 思熟虑的
变异可能 会来自组织研究 。然而 ，深思熟虑的 变异将会首先在现 有的惯例
周围出现 。在这一方面 ，尼 尔森和温特再一次 使用了来自行为学 派的观点
（就地搜寻，见第 章）。无论什么样的变化发生，都要进行起码的抵抗。
紧跟着，那些普遍的惯例将会把打乱组织休战协议的骚乱降到最低程度。
而且 ，这样做也 可以增加成 功的可能 性 ，因为 企业能够最 大限度地 使用他
们已经搜集到的默会知识。
环境选 择将会支 持成功的 惯例 。对 于企业而 言 ，成功 的惯例就 是能够
导致较 高利润的 惯例 。如果 一个现有 的惯例是 成功的惯例 ，对那种 成功惯
例的复 制很可能 是存在需求 的 。演化 理论重点 强调的一点 就是 ，当 一个企
业在某 一既定的 活动中获得 了成功 ，那么这个 企业在试图 成功地大 规模应
用那种 惯例的企 业中就成为 了一个非 常好的候 选者 。成功 的惯例将 会不断
地被吸收到相关行业的“惯例库”中：

搜寻和选择是演化过程中几乎同 时发生的 、相互作用的两个方

面 ：对 选择进行 反馈的价 格也会影 响搜寻方 向 。通过 搜寻和选 择的联
合作用 ，企业随 着时间的 推移会进 行演化 ，在每个阶 段 ，企业 会借助
产业的现有状况为下一阶段做准备。

在他们 的模型中 ，惯例的 分配通过 随机 （马 尔克夫） 过程从一 个阶段

延伸到 另一个阶 段 。虽然在 这里我们 对这种模 型的技术细 节不感兴 趣 ，但
是它的 基本观点 是清楚的 。下面是所 有演化方 法的基本观 点 ：惯例 的变体
（或变种），环境选择（根据惯例对企业在种群内的生存机会的价值），以
及成功惯例的累积性保留。
尼尔森 和温特最 初的贡献 导致了越 来越多使 用这种演 化方法的 经济学
文 献 的出 现 。纵览 这 些 文献 ，尼 尔森 （ ）评论说 ，这些文献有一个共
同点，即都集中关注企业特有的动态能力。将经济变化的演化理论
）与尼 尔森目前 的著作相 比 ，尼尔 森看到 ，通过事后 明智洞察 发现 ，
由于对钱德勒 （ ） 的著 作 ，尤 其 对他 的《 战 略与 结 构》 研 究不 充
分 ，他 们以前的 著作存在很 大缺陷 。他继续指 出 ，如果想 要充分描 述钱德
勒的思 想 ，就必 须承认企业 的三个强 相关但是 不同的特征 ：战略 、结构和
核心能 力 。对这 三个特征的 演化洞察 一起构成 了 “动态企 业能力的 新兴理
论” 。在这个理 论中 ，战略 这个概念 意味着企 业做出一套 宽泛的承 诺来详
细规定 其目标并 使其目标合 理化 ，并 且战略还 意味着它们 打算怎样 去实现
这些承 诺 。有些 战略可以形 式化并且 可以被书 写下来 ，但 是有些战 略植根
于组织 文化和管 理技能中 。战略倾向 于粗略地 而不是详细 地决定一 个值得
采用的 企业结构 。结构涉及 到企业的 组织和治 理方式 ，以 及决策实 际被制
定和执 行的方式 。因此 ，在 战略明确 给定的情 况下 ，组织 结构在很 大程度
上决定 组织做什 么 。战略上 的改变可 能会要求 结构上改变 ，但后者 很难执
行。理由是结构不仅涉及到组织计划 ，而且更为根本的是， 惯例支配着业
务层面的决策。改变这些是耗时的 并且是代价昂贵的 ，所以形成新结构
并且能够平稳运行就成为一个重要的任务。
我们之所以要关注组织结构变化是因为变化可能会有助于一个企业把
一些事务处理好，即增强核心能力。战略和结构产生和塑造了组织能力，
但是一个组织能够做好什么事情也在一定程度上取决于它行为自身 。尼尔
森和温特（ 已经指出 ，企业运营得好可以借助成熟的组织惯例的等
级序列来理解。这个等级不仅决定了较低序列的组织技能以及这些技能之
间的相互协调，而且也决定了较高序列的决策程序，这些决策程序为较低
层面选择所要做的事情。组织惯例等级这一概念是尼尔森和温特的核心组
织能力概念的基石。
对 经 济 文 献中 演 化 方 法 的 发 展 历 程的 总 结 展 现 了 这 个 流派 的 思 想 所
具 有的 影 响力 。例如 ，尽管 大 多数 人 都认 为 核心 能 力或 核 心竞 争 力这 一
概念 是普拉 哈拉德 和哈默 尔 （ ） 提 出 的 ，并 且 因 他 们
非常成功的一本书《为未来竞争》 而得以
流行 ，然而这一 流派的思 想可以追 溯得更远 。同样 ，正如组织 生态学
家为组织文献提供了一种新鲜的、动态的方法一样，演化经济学家为
经济学家过多地沉迷于（比较研究的）静态和平衡思考而提供了有益
的矫正。
在结 论中我 们要总结 尼尔森 和温特 模型中 吸收进 来的经济 变化的 基本
过程 。这种变化始 于那些具有 行为主义观念 的企业 。这 些企业追求 满足而
不是追 求最大化 ，它们不愿意 打破组织内的 平衡 ，而且 ，如果它们 不得不
改变 ，它们就会 就地探求 解决方案 （也就是 说 ，它们 探求与其 现有惯
例尽可能接近的解决方案） 。通过把发现一个较好方法 （通过创新或模
仿）的 概率假定 为这个探 寻过程的 总投资额 的一个函 数 ，这个 探寻过
程就可 以用概率 模型表示 。这种探 寻可能会 受到负面 情况的诱 导 ，或
者它本身就是一个惯例 企业 通常会将 研发和 战略规 划惯例化 。市
场力量将会有利于那些碰巧发现较好的方法或者碰巧使用较好的探寻
规 则 的 企 业 。 它 们 的 这 些 特 征 （那 些 使 它 们 成 功 的 方 法 或 者 探 寻 规 则 ）
将会在 企业种群 内蔓延开 来 ，这种 蔓延部分 是通过扩 张 ，部分 是通过
模 仿 。然 而 ，在 那 个 过 程 中 ， 惯 例 的 新 变 种 将 会 产 生 。 成 功 企 业 的 惯
例复制往往已经不是那么完美了，其它企业的模仿很可能会导致较高的变
异率，这时创新将会出现。尼尔森和温特把创新看作惯例化的行动的一个
典型，并且创新在很大程度上是由现有惯例的新组合而组成 （但是不连
续的、激进的创新并没有被排除）。通过这些来源，经济制度不断地被注
入 惯例 的 新变 种 。因 此 ，经 济 制度 是 不断 变 动的 ，平衡 只 是例 外 而不 是
规则。
比 较

让我们回顾一下对生物学各流派的观点所做的导言性评论。让我们以
此作为对两种演化方法进行比较的起始点。我们区分了进化论和创造论观
点，并且在进化论这一分支内，我们区分了达尔文主义和拉马克主义。本
章探讨的这些方法如何与这些区分相关？答案非常直接：汉南和弗里曼的
视角是达尔文主义式的 ，而尼尔森和温特是拉马克主义式的。（两者都为
创造论者的观点留下发挥作用的余地。）
尼尔森和温特将他们自身做了如下归类：

为那些将“盲目的”与“深思熟虑的”过程交织在一起的企业行
为建立模型既不是很困难，也不是不可能的。的确，在人类解决问题
的过程中，“盲目”和“深思熟虑”都包含在内而且很难区分开来。
因此，我们可以大言不惭地说，我们的理论就是拉马克式的：它既考
虑获得性特征的“遗传”，也会考虑在不利因素刺激下的各种变异的
适时出现。

汉南和弗里曼持下述立场：

我们对 于组织种 群随着时间 的推移而 发生变化的 本质的立 场接近

马尔萨斯 达 尔 文 思 想 （ 。我们认为，组织形式
现存的 多元化反映 了长期的变 异和选择 的累积性影 响，这些变 异和选
择包括 组织成立过 程、死亡过 程以及合 并过程等的 后果。我们 提出的
这派理 论建立在这 样的假设之 上：组织 种群的核心 特征的变化 是达尔
文式的 ，而不是拉 马克式的。 这一理论 认为惯性压 力阻止了大 部分组
织激进地改变战略和结构。

这两种 方法都不仅给 组织成员为各 种变化制定合 理的规划留有 余地 ，

而且也为 通过合理的设 计来建立组织 这种可能性留 有余地 。在后 一种意义
上 ，两种 方法也都容许 创造论存在 。两种方法都承 认组织显示出 阻碍变化
的内在僵 化性 。最后 ，两种方法都主 张组织适应性 是与环境变化 相关的 ，
而不是要 么全有要么全 无的 。汉南和 弗里曼后来认 为最初的组织 “印记”
基本 上保 持完整。 惯性压力会阻止大的变化，并且会在个体变化意图与组
织（ 惯性）产出（见表 ）之间制造一个巨大的鸿沟。生态学家普遍认
为不存在成功的适应性（卡罗尔和汉南， 年），理由有两点：第一，
组织通常不能做出有关未来环境状况的准确预测；第二，人为设计的组织
适应性是否会产生他们意想的效果是不确定的（不然的话，治疗将会比疾
表 改变“阿姨”

由鲁珀特 默多克（ 提供的英国数字广播服务有望在 年将电视频道从

个增加到 个。由此带来的结果是， 的预测表明在十年内，那些观看传统的四个频道
以 及第 四频 道 ）的 观 众可 能会 从 下降到 。这使得 的总裁打算进行
大幅度的组织重组：

试图改变 “阿姨”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阿姨”是有着 年历史的英国广播公司的绰号。这

个绰号 准确地表 达了大多数 英国人对 这家公众基 金建立的广 播公司的 感情。 的总裁约翰 波 特
发 现 ，当 他 在 六 月 份 宣 布 将 电 视 和 广 播 业 务 合 并 （包 括 令 人 崇 拜 的 世 界 服 务 ） 的 一 系 列 引 人 注 目 的
计划 时 ，公众 如此迅 速地 冲向 “阿姨 ”的 资助基 金进 行抗 议 。 的记者、普通观众以及政府官员
对 此 都 表 示 了 极 大 的 愤 怒 ，他 们 担 心 如 果 合 并 ， 的水平将会不可救药地被损害。一位议员谴责
说 ，波特就像一个残暴的独裁者 。
资料来源：
《商业周刊》， 年 月 日 ，第 页

病更糟糕）。因此，生态学家基本上认为，关于未来的适应性是随机的。
相反 ，尼尔森和温特顾及到更多的学习、模仿以及通过探索来有意识地进
行适应。然而 ，他们也认为现行的一些惯例将会严重约束这些过程，并且
组织也不像其它组织理论所认为的那样具有适应性 。在这些方法中，哪一
种方法解释特定的组织和经济现象更为准确将是在未来许多年内一直存在
的需要进行经验研究的问题。
应当注意 ，作者并没有过分强调生态学的类比。在这两种方法中，作
者对这个问题的态度非常明确：

我们乐意使用任何有助于我们理解经济问题的生物学观念，但我
们 也 同样 打 算 忽略 任 何 棘手 的 东 西， 或 者 为了 获 得 更好 的 经 济学 理
论，我们也随时准备大幅度地修改已经接受的生物学理论。

汉南和弗里曼以同样的方式作了如下解释：

我们不打算使用生物学理论来解释组织变化，也不打算在生物种
群和组织种群之间使用比喻……我们使用来自种群生态学的模型是因
为这些模型看上去能够将利益的社会过程进行归类……我们将生态学
的模型进行调整，在社会学中使用，并且在这个过程中，已经将这些
模型改变了很多。
因此，在这个过于简单的问题（关于组织或经济现象，生物学上
有什么看法 的基础上判断这些方法是不适当的。合适的问题是这
些引进的、调整过的观念是否有助于我们对这些现象的理解。对后面
这个问题，我们愿意给出肯定的回答。
 我们已经指出，这两种方法主要的相似之处。也就是（ 对组织管
理的强调以及对组织适应性的局限性的强调， 分 析 的 种 群或 制 度 层
面，以及（ 环 境 选 择 的 重 要 性 。 现 在 ， 指出 一 些 差 异 也 许 是 有 用 的 。
一个重 大的差异 就是环境会 选择什么 这个问题 。在组织生 态学中， 环境选
择的是 “组织形 式”。尽管 缺乏关于 组织形式 的准确定义 ，但是组 织形式
是组织 核心特性 的集合这一 点是很清 楚的。比 如，报纸或 工会的整 个特性
的集合 就是环境 要选择的内 容。相反 ，尼尔森 和温特认为 组织的特 定特征
（特定的惯例）会被环境所选择，他们的观点是一个“像基因一样的惯例”
）方法（温特， 年 ）。 由于他们持有拉马克视角，
因此他 们认为这 些特定的特 征会发生 变化，而 组织形式在 其它方面 仍保持
不变。 而且，他 们的视角考 虑到特定 能力被其 它组织“遗 传”的可 能性，
比如通过兼并或者结成联盟来共享这些能力。
接下来我们讨论另 一个重大的差异。尼尔森和温特更多地探讨组织内
的过程 。这两种 方法都对种 群层面的 现象感兴 趣，但是只 有尼尔森 和温特
为种群 层面的变 化提供了一 个微观基 础。他们 明显地将大 量的行为 特征吸
收进组 织模型中 。因此，我 们能够对 有助于稳 定和变化的 微观力量 有一个
大体的 了解。相 比之下，组 织生态学 中的组织 只是一个相 对较空的 盒子。
组织生 态学重点 关注对组织 的外在要 求（可靠 性和可复制 性的要求 ），这
一理论不热衷于关注组织的内部过程，它很少研究组织内发生的事情。
第三个 也是最后 一个差异 与这两种 方法对组 织以及对 组织成功 的描述
有关。 组织生态 学通常把某 一种群内 的所有组 织都视为相 似的：它 非常依
赖组织 数目的计 算。这种研 究战略倾 向于忽略 种群内成员 之间的差 异。演
化经济 学的描述 角度不同。 它赋予了 组织的规 模和组织的 成功某种 特定意
义。这 两者当然 是相关的： 成功的组 织被认为 是不断增长 的。这种 经济学
方法倾 向于将企 业看做是特 定的利益 主体。因 此，这种方 法可以用 利润指
标以及 资本积累 来标示成功 。然而， 组织生态 学则试图成 为一个更 为普遍
的组织 理论，并 且能够经验 地审视非 企业类型 的组织（比 如工会） 。这使
得这一方法很难成为一个常用的标示成功的方法。

进一步的发展

总结上 述内容， 我们可以 看到，这 些演化方 法存在进 一步发展 和联合

的可能 。演化视 角在我们的 领域内仍 然是年轻 的，并且这 一视角近 年来已
经吸引 了大批研 究者。因此 ，有理由 相信这一 视角将会被 建立起来 并且会
得到改 进。在这 一过程中， 有望出现 一个对组 织现象进行 演化分析 的更为
 综合的框架。生态学和演化理论的模型存在从各种学科吸收知识的巨大潜
力。人们希望组织研究这样的多学科领域能够实现这种潜力。
为了详细阐明这种潜力 ，我们可以仔细地审视与这种潜力有关的两个
需要关注的领域。第一个领域是深入对于作为“惯例化的能力束”
）的组织的分析。尤其在演化经济学的学习视
角中 ，把企业概念化为一个能力的集合体就可以为大量的理论和经验观察
资料提供一个一元的框架。这些理论和经验的观察如下：

人们发现，在能力方面（最终证明会使企业成功的能力）具有先行者优
势的企业通常会实现重大的收益递增（亚瑟， 。再来考虑
微软这个例子，或者考虑为获得 领域的主导地位而竞争的所有电
子企 业这 个例子 。如 果一 个企业 能够 为这种 新环 境利 基的开 发确 立标
准，它将会获得这个利基所提供的、与该企业的付出不成比例的巨大份
额的资源（见表
对于这样的企业而言，成功会孕育成功。出现这种现象的原因有多个。
其中一个是早期的资源积累，这些积累使得它们更为野心勃勃地追求利
基的主导地位。另一个组织方面的原因可能是这些企业早期的先行优势
增加了它们比较早地增强必需的决策支持能力的可能性。最后，这些企
业需要获得一个能力“配置” ，这个配置可以使它最大
化地开发这个利基。请思考使 占据计算机主机市场利基数十年的各
种能力，或者是考虑麦当劳一直占据美国市场快餐业利基的首位，并且
成功地实现国际化所需要的各种能力。
然而，这样的成功配置通常包含着死亡的种子。米勒 已

表 收益递增（或正反 馈）的一个例子

录 像机 的历 史提 供了 一个 正反 馈方 面的 简单 例 子。 录像 机市 场出 现时 只有 两种 录像 系统 相互 竞
争 （ 家 用录 像 系 统） 和 制大 尺寸 磁带录 像系 统）， 这两种 磁盘 以相同 的价 格出
售 。随 着 市 场 份 额 的 增 加 ，每 一 种 录 像 系 统 都 可 以 实 现 收 益 递 增 ：大 量 的 鼓励录像机储存更多
的 预 先 录 制 的 录 像 ，由 此 也 增 强 了 拥 有 一 台 的价 值 ，并且 引导人们 购买 。（当然 ， 的

情 况也 是 如此 。）同 样 ，一 种 录像 系 统即 使 获得 一 小 块市 场 份额 ，也会 增 强它 的 竞争 地 位并 且 帮助 它
进一步增加其领先地位。
这样一个市场开始是不稳定的。这两种录像系统几乎同时被推入市场，并且占据大体上相等的
市场份额，这些市场份额在早期由于外部环境 、“运气”以及公司运营策略等原因会出现波动。早
期所得的递增收益最终向 倾 斜 ： 它 积 累 了 足 够 的 优 势 ，因 此 实 际 上 它 几 乎 占 据 了 整 个 录 像 机 市
场 。然 而 ，我们 不可 能一 开 始就 说哪 个录 像系 统 会赢 ，以 及两 个可 能的 均 衡中 哪个 会被 选择 。
资 料来 源：
亚瑟
 经说明了有些非常成功的公司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只关注那些成功的
惯例并且不能容忍偏离和变异。 提供了一个很好的例证。 低估
了个人电脑的潜在影响，最后花了很大力气才追赶上同行的例子正好验
证了米勒的观点。同样的道理，以前曾在演唱乐器行业占主导地位的施
坦威钢琴 ，曾在缝纫机械行业占主导地位的歌手牌缝
纫机（ ）都已经丧失了在行业内的主导地位 ，甚至
已经不存在了。大公司，比如 公司和得克萨斯仪器公司现在也步履
维 艰 。 米勒 将 这 种 现 象称 为 伊 卡 洛斯 悖 论 （ ，就像古希
腊神话中的伊卡洛斯那样，到达成功的巅峰之后遭受到了一次致命的
跌落。
另一方面，许多企业的确会存活很长时间。有些企业历经数十年的经济
和社会变革仍然能够坚守行业领头羊的地位（比如通用汽车和壳牌公
司 ）。 另外 有些 企业 完全 转型 了。 比如 瑞典 的斯 道拉 （ ）公司，
在 迄 今为 止 年的历史中，这家公司已经从铜矿开采业转到森林开
发、造纸以及发电等行业（见表

表 斯道拉 ）的历史

可能是 世界上最老的 公司。 年，彼 得主教签 署了一份交 易契约，这 标志着这 家公司

被正式 成立。
这是 年 公司成立第 年 纪 念 日 所 依 据 的 档 案 材 料 。公 司 的 宣 传 册
的世界》将其历史描述为：

世界最老的公司
的历史开始于铜矿开采。在 世纪 ，每 年的天然铜矿 开采接近 年以后，铜
矿 的 开 采 进 入 了 黄 金 时 代 ，富 含 铜 的 矿 石 的 产 量 在 这 个 时 期 比 以 前 任 何 时 侯 都 要 多 。在 世纪，铜
矿每年都会产出 吨 天 然 矿石 。 在 年 ，巨 大 的 塌 陷 发 生 了 ，这 标 志 着 黄 金 时 代 的 结 束 。 然
而 ，新 产 品 开 采 还 在 继 续 ， 比 如 硫 磺 、硫 酸 盐 以 及 用 来 制 作 红 漆 的 颜 料 。最 后 一 个 产 品 直 到 今 天 还
被整个瑞典的许多家庭用来装修 。
依 靠 “纵 火 焚 烧” 过 程 进 行 铜 矿 开 采 需 要 大量 的 木 材 。为 了 获 得 木 材 ，需 要 采 伐 森 林 。 世纪
末， 的业务渐 渐地向森林和制铁 业转移 。 世纪 年代中期 ，大量的铁厂和欧洲最大的锯
厂之一 都建在铜矿 附近 。
世纪末 ，一家硝酸盐 （牛皮纸）和亚硝酸盐浆厂在瑞典中部的斯利特 （ ）成立。大

约在同一时间，第一家造纸厂也在离佛仑（ 不远的卡瓦思维顿（ ）成立。在

年 ，卡瓦思维 顿生产了将近 万 吨的 新 闻纸 和杂 志 使用 的 纸张 。 世纪 年代末，采矿和制
铁逐渐地停止了。
在接下来的十年内 ，瑞典的比尔鲁德公司 （ 、纸草公司 （ ）以及瑞典火柴
）等公司相继被 集团收购或者兼并。随着 年 对德 国费 德米 勒 （
公司 的兼并， 无疑成为了世界上森林产品的领头羊之一。 年， 与芬兰的

森 林产 品 公司 恩索 （ 合并，成为斯道拉 索公 司 （
 人们希望，演化方法的进一步发展将会导致更为系统地对组织／环境之
间的相互影响的探究。正是这种相互影响导致了组织演化路径的产生并且
引发了各种事件的发生 。从上面的分析可以看出，重要的研究主题将是在
不同环境下惯性与适应性的相对重要性。正如 以及
所认为的那样，这个主题与我们在第 章探讨的产业组织以及
战略管理中的关于“承诺与灵活性” ）这个
主题极为相似。因此，各种方法的交流很可能为增强我们对这些重要现象
的理解提供大量的机会。
组织内生态学 另一 个需要关 注的领域 是组织内 生态学和 演化 （
和演化 。上面已经谈到 ，组织生态学很少研究组织内部发生
的事情。演化经济学对企业内部过程有较多的研究 。特别是，这派理论吸
收了在现有惯例附近进行就地搜寻的行为主义的概念。就组织变化而言，
就地搜寻这一概念意味着企业将会驻足在现有能力的周围。组织变化于是
将会显著地增加（ 。这种不断增加的组织变化使得企业缓慢
地跟上并且缓和环境的变化。这似乎并没有解释为什么企业可以在动荡的
变化中幸存，也似乎没有考虑到企业的完全转型，就像上面提到的斯道拉
）这个例子那样 。有助于我们理解这些现象的一个有可能成功的
探究方法与组织内生态学和演化有关 。这里的基本观点是选择也会在组织
内发生。组织成员可能会有各种各样的世界观；对于组织挑战的不同分析
也会竞相显示各自的重要性；对资源配置的过多要求也可能会使企业为获
得 稀 缺 资源 而 竞 争 ；不 同的 战 略 可 能 被宣 传 等 （
在这样的环境下，组织的内在选择过程是怎样发挥作用的？
伯格曼（ ）对有助于战略形成的组织内生态学
的战略过程作了区分。他将这些战略过程划分为诱导过程和自主过程。 诱
导战略过 程与最高管理 层宣传的通用 战略相符 ，并 且能够与流行 的惯例和
能力和谐 共存 。诱导过 程要确保组织 活动与吸收到 通用战略中的 管理层的
选择相一 致 。在这层意 义上 ，诱导过 程在通用的战 略领域之内并 且因此而
将组织不能做的事情区分出来。因此，伯格曼将这样的过程称为减少变动。
自主 战略过 程是指在 通用战 略领域 之外的 战略主 动性 。它 们从那 些直
接接触新 技术开发 、改 变市场状况和 那些有一些预 算自由的经理 们那里开
始 ，产生 “自下至上” 的战略过程 。通常无法预料 这种自主的主 动性会在
何时出现 ，但又不是完 全随机的 ，因 为它们植根于 并且受制于组 织的演化
能力集合 （包括新获得 的和认识到组 织的较低层次 的能力） 。因 此这些过
程倾向于增加变动，而不是减少变动还原。 最高管 理层的一个重 要任务
是培育这 种操作层面的 战略主动性 ，因为这会激发 连续不断的战 略更新 。
 总而言之 ，伯格曼认为减少变动机制和增加变动机制之间的平衡增强了企
业 的长 期 存活 能力 。一个 过 程导 致 了组 织的 惯 性和 递 增的 适应 能 力的 产
生，另一个过程扩展了组织领域并且更新组织的能力基础。下面这些观点
似乎有道理：

两者之间适当的平衡取决于环境状况。
我们前面观察到的组织成功和失败的案例都取决于企业在当时的主要环
境条件下做出的实际选择的恰当性。

在后一种陈述中 ，我们这两个“需要仔细关注的领域”走到了一起。
把企业概念化为一个能力束使得我们可以分析企业是否能够对环境挑战做
出适当的选择。这不是巧合。我们认为演化视角能够把来自各个学科的理
论贡献和经验贡献连为一体。

小结：演化视角

本章已经介绍了两种组织的演化视角。我们从生物学的比方入手并且
审视了对长颈鹿的各种不同的生物学解释。这使得我们能够区分创造论者
和演化论者的观点，并且能够区分演化论中的拉马克解释和达尔文解释。
这些区分在组织领域内也是很有帮助的。然而，我们非常谨慎地指出，在
组织形式和生物学物种之间既有差异又有联系。这些差异意味着成功的生
物学解释并不一定能够运用到组织领域。尽管达尔文的视角目前在生物学
中有强有力的科学证明 ，但是创造论或拉马克（或其它一些）观点对组织
演化或许更为重要。我们看到尼尔森和温特关于经济变化的演化理论在本
质上的确是拉马克式的 ，而汉南和弗里曼的组织生态学则是达尔文式的。
然而，两者都使用变异 选择 保留的基本环境机制作为解释工具。
演化视角将我们的注意力转移到组织形式与环境相互作用的发展过程
上。因此 ，与其它很多倾向于强调组织适应性的组织理论相比，这些视角
赋予环境选择过程更大的重要性。在组织生态学中 ，组织被假定为具有相
对惯性。也就是说，他们很难尽快地对环境的变化做出反应。这种惯性之
所以存在是因为人们对组织有可靠性 、责任感以及可复制性等要求。选择
压力将会支持那些结构具有较高惯性的组织。因此 ，组织生态学将惯性视
为 选择 的 结果 。这 种 方法 下 的经 验 工作 倾向 于 关注 重 要的 组织 种 群的 比
率：出生率和死亡率。这些比率具有密度依赖特征 。最近，组织内的演化
过程受到很大的关注。例如，伯格曼对自主战略过程与诱导战略过程进行
的分析就是一个例子。
 尼尔森和温特的经济变化的演化理论集中关注组织惯例，这些组织惯
例 是用 来 描述 组 织 机能 （ ）的主要概念。 惯例是指
有规律的、可以预测的企业行为模式。它们通常包含着默会知识。惯例可
以解释为什么组织会抵制变化 ，因此，它也能解释组织的相对惯性 。在这
种方法中，惯性类似于生物学的基因。成功的惯性是那些在环境选择中幸
存下来的惯性。它们是组织存储器。此外，它们可以被看作是组织的稳定
力量，代表一个停止组织内冲突的协议。尼尔森和温特明显地将理论建立
在企业的行为理论基础之上。他们对组织惯例的强调已经被扩展到了对所
有企业特定的动态能力的强调 。这些能力决定了一个一个企业可以做好什
么事情 。它们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地被企业的战略和结构所调整，但是企
业的核心能力也有 “自己的演化方式”。将组织看作是一个具有组织惯例
或能力的等级结构的视角经过普拉哈拉德和哈默尔的努力而得以流行。
组织的演化方法使组织机能的动态性逐渐清楚地显示出来。它们也考
察了长期的组织演化。这些方法也指明，在组织种群与其环境之间发生相
互作用的过程中，情况可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发生变化。组织生态学说
明了竞争和合法性的力量怎样随着种群密度的变化而变化。总而言之，组
织 的幸 存 条件 会 发生 巨 大的 变 化 ，这 种变 化 会贯 穿 一个 种 群的 一 生 。同
样，将企业看作是惯例化的能力束的分析使得大量以前根本不同的理论和
经验观察逐渐清晰地显示出来 。这些分析阐明了企业如何通过沿着一种新
的 路径 来 增强 能 力 ，以 获得 主 动的 成 功 。成 功将 会 增强 这 些能 力 的惯 例
化。随着能力变得更为惯例化 ，企业的相对惯性也会增加。因此，当环境
条 件发 生 变化 并 且需 要 组织 进 行适 应 性调 整 时 ，成 功就 不 仅仅 会 孕育 成
功 ，它 也 会孕 育 自己 的 死亡 。另一 方 面 ，许 多企 业 的存 活 时间 确 实会 较
长，而且能够在必要时成功地做出调整来适应新状况。令人惊讶的是，有
些状况一方面导致相对惯性，另一方面却会导致相对适应性。对这些状况
更进一步的理解是目前组织理论面临的最大挑战之一。我们将会在下一章
的最后一节关注这个主题。

课后问题

在 组 织 的 演 化 方 法 中 ， 生 物 学 比 方 发 挥 着 重 大 作 用 。就 像 长 颈 鹿 种 群 那
样 ，组织形式的种群由于环境选择的作用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发展 。然
而 ，组织和长颈鹿之间的一个重大差异就是组织是由人类构建的 。对于
组织种群和长颈鹿种群之间的类比而言 ，这个差异有两种含义 。请解释
这两种含义。
在 尼 尔 森 和 温 特 提 出 的 关 于 经 济 变 化 的 演 化 理 论 中 ，技 能 和 惯 例 是 两 个
 重要的概念。
给出一个技能的例子。
）说出技能的两个典型特征。
）给出一个惯例的例子。
）技能和惯例之间有什么重大的差异？有什么相似之处？
在很多国家中，有针对新型药品的分销试验：通过邮件订购药品。这种
新的分销形式使得病人能够通过邮件接收他们的常规药方。在荷兰，这
种新的药品分销形式的早期实验是由企业主发起的。但是，这些早期的
努力并不成功：企业主经营的企业失败了（这个实验还在继续，但是现
在是在健康保险公司的赞助之下）。如果你采纳组织生态学的视角，你
认为是什么导致了早期这些试验的失败？
请重新回顾表 中关于有着 年历史的斯道拉（ ）的阐述。
如果你从尼尔森和温特的经济变化的演化理论这一视角来看待这个历
史，你认为什么因素有助于 作为一个公司如此长时间地存活？
年，北美各个重要的城市的汽油几乎都是通过服务站来销售的。服
务站除了提供汽油之外还提供简单的汽车维修服务，并且销售轮胎、电
池以及汽车装饰品。它们也雇用“汲油泵的操作员”，这些人从事灌油
罐的工作并且也可能提供诸如擦洗挡风玻璃之类的其它服务。三十年
后，这个情况已经极大地改变了。售出的汽油总量中，不超过 的汽
油是通过传统的服务站售出的，剩余的汽油是通过“汽车吧”（只销售
汽油）、便利店（销售石油加上零售便利品）以及洗车店（销售石油和
自动化的洗车服务）售出的。这些方式销售的石油数额大体上相同。表
提供了加拿大阿尔伯塔省的埃德蒙顿市的数据。

表 加拿大 阿尔伯塔省的 埃德蒙顿市 的汽油销售点 的数量

资料来源：阿舍和伊万斯（

如果 用种 群生态 学理论 ，你 如何解 释在 年至 年之间发生在

埃德蒙顿的这种转变？为了知道你使 用种群生态学的观点做出的解释是否
正确，你将需要哪些信息？
阅读材料

注 释

下面的讨论主要建立在道金斯的理论 基础 之上 。就 像在第 章
第 节 中 讨 论 的一 样 ， 他 对 拉 马 克关 于 生 物 进 化 理 论的 解 释 持 反 对 意 见， 但 是 这 种
反对意见并没有出现在组织领域。
参见道金斯（ 理 论中 的一 个很 流行 的观 点， 这个 观点 也探 讨进 化论
的 其 它 一 些 流 派 ， 比 如 完 整 论 和 时 段 论 。第 二 作 者 的 儿 子 提 出 了 关 于 长 颈 鹿 的 新 假
设。根据他的观点， 当 一 个 单 峰 骆 驼 的 幼 体 很 难 从 蛋 里 孵 化 出 来 时 ，骆 驼 父 母 必 须
把它从蛋壳里拉出来 ，于是长颈鹿诞生了 。
如同汉南和弗里曼 一样。他们的方法将在下一节中被介绍。
此外，还有霍华德 奥 德 里 奇 （ ）和格伦 卡罗尔（

， ， 。

比如 ，请参见普法佛 （ ）和杨（ ）的有关文章。汉南和弗

里曼 ）也承认生态学研究和经济学研究之间的
联合有可能产生丰富的成果。
一 些 研究 处 在 分 析的 这 两 个 二层 次 之 间 ，比 如 将 环 境变 量 作 为 其它 组 织 形 式之 间 竞
争的“代理”的研究。
汉南和弗里曼（ ）试图通过下面的论证来解决这一问题，这些论证如下：首
先，生态位（ ）和类型 ）之间存在一个根本的二元性 “生态位界定
了类型的范围，类型界定了生态位的范围” 。其次，关注不同种群间的界限：
“在组织空间内应该划出界限，这样可以找出种群内在可观察到的属性和关系方面的
一致性（ ）这仍然没有给我们理论上令人满意的定义和程序。汉南和弗里曼
 ）足够坦白地承认他们自身很大程度上依赖“参与者与旁观者的传统
智 慧”
。
在本章第 节中 ，我们将会看到尼尔森 （ 和温特（ ）也强调管理的
作用。
另外， 经济学家也 可能会指出 ，选择国际 连锁企业会 节省信息搜 寻成本，尤 其是当
这种问 题经常出现 时（也就是 说，你经常 在陌生国家 租车）。在 这个意义上 ，个人
决策惯例可 以是非常有效的，正 如行为学派认为的那样 （同上，第 章 ）。
汉南和弗里曼 ，第 页。

生态学家在“基础生态位” ）和 “实际生态位”
）之间作了区分。“基础生态位”的大体意思就是一个特定的种群在其环境
中理论 上所能占据 的最大可能 空间。“实 际生态位” 是一个种群 在其它竞争 种群存
在的情 况下能够被 保存下去的 有限空间。 既然只有实 际生态位可 以被观测到 ，所以
实际生态位是大多数研究都采用的概念。
有趣 的是，这 些理论 与最近 被经济学 承认的 “规模 报酬递增 ”（
理论非常相似（ 。这一流派的经济学文献认为产业能
取得自 我强化的增 长，并且产 业内的某些 企业如果能 够确立新的 规则，它们 就可以
实现实质性的“先行者优势” 。微 软就 是经 常被 提到 的这
方面的一个例子。
有关组 织生态学， 包括对密度 时滞和对资 源的分离的 进一步的阐 述，请见卡 罗尔和
汉南（ ）的著作。
尼尔森和温特（ ，第 页。
这再一次与卡内基学派（ ） 的 观点 相 符 。参 见 塞 耶特 （ ）和马

奇（ ，第 章 ）。
尼 尔 森 和温 特 （ ，第 页。
在这 一意义 上，他 们是 确定无 疑的“ 新熊彼 特” ）学派。熊

彼特（ 也把创新看作是“新组合的实现”。
尼尔森和温特（ ）第 页。
汉南和 弗里曼 ，第 页。
这再一 次与达尔文 的观点相一 致，在达尔 文看来，变 异也是随机 的。然而， 许多组
织思想家认为这是很极端的观点。
尼尔森和温特（ ）第 页。

汉南和弗里曼 ，第 页。
通过用 生物学打比 方，汉南和 弗里曼体现 了最初的达 尔文关于物 种（相当于 组织形
式）选 择的观点。 尼尔森和温 特持有“选 择在基因层 面上发挥作 用”这一普 遍的观
点。毋庸讳言，这个生物学比方既没有反驳也没有支持特定的组织理论。
当然， 在这个方面 ，组织理论 的确不同于 生物学理论 ，在生物学 理论中只有 后代可
以遗传。
在古希 腊神话中， 伊卡洛斯发 现他能用蜡 把翅膀粘在 自己的手臂 上并且能够 飞翔。
不幸的 是，他成功 了并且朝着 太阳越飞越 高，由此也 激怒了众神 。当太阳的 热度将
蜡融化掉时，这个飞翔就变成了灾难，翅膀掉落，伊卡洛斯跌落回了地面。
请 注意 我 们现 在 正 在讨 论 战略 过 程， 图 左面部分（见第 页） 。我们在 前一
章没有探讨这一问题。
伯格曼 对于战略过程 的描述与明茨 伯格对于有意 图的／深思熟 虑的和新出现 的战略
的看法 极为相似，在 明茨伯格那里 ，实现了的战 略通常是这两 者的混合。见 明茨伯
格和奎因（
由于普 拉哈拉德和哈 默尔是战略家 ，所以他们比 强调相对惯性 的尼尔森和温 特等演
化理论家更倾向于关注企业核心能力的适应性就不足为奇了。
简 介

迄今为止 ，你已经了解了现有的几种主要的经济学方法，而且也已经
熟悉了各种经济学方法所要处理的问题、使用的基本概念以及特定的分析
模式 。在这最后一章中 ，我们的任务是对本书所探讨的各种方法进行全面
的审视。
首先，让我们回到第 章列出的基本概念性框架。在回顾这个框架之
后，我们将在本章第 节中讨论组织经济学方法的家族相似之处，紧接着
在本章第 节中讨论经济学方法的家族差异之处。这两节共同提供了一个
对经济学方法这个家族的平衡看法。这些方法之间相互矛盾吗 ？存在明显
的家族特征吗？它们有相同的观点或研究侧重点吗？本章第 节总结了我
们的研究结论，第 节简略地给出了一个总结性的看法。

基本概念性框架

在第 章中 ，我们提出了一个基本概念性框架 ，这一框架被重新引入
本章 ，见图 。这个框架将社会劳动分工作为起始点。劳动分工使得对
专业化进行研究的经济学成为可能。然而 ，这只是问题的一方面。问题的
另一方面是 ：在专业化经济中，协调是必需的。没有某种协调 ，专业化经
济的参与者之间不会发生交易。因此，专业化以及（所需要的）协调是劳
动分工的不可分割的结果。
我们认为市场和组织为交易成本的协调提供了可以相互替换的解决方
案。我们通过市场和组织各自使用的协调机制来辨别它们各自的特征 。市
场使用价格机制，而组织则运用六种可相互替换的机制中的任何一种 。我
们认为纯粹的市场协调和纯粹的组织协调是很少见的。实际上 ，我们通常
会发现多种协调机制的混合。我们在任何情境下发现的这种实际的混合都
 图 基本概念性框架

主要取决于执行交易所需要的信息。因此，信息是我们的基本概念性框架
的决定性要素。
在第 章中，我们已经说明了图 表达的这个基本经济学视角是如
何能够被追溯到一些现代经济学之父那里的 。劳动分工及其后果是亚当
斯密的主要论题 ；价格体系的市场协调效率受到佛里德里希 哈耶克的极
力鼓吹 ；主张组织协调可以作为市场协调缺陷的补救措施而出现的这种观
念首先是由罗纳德 科斯系统地进行阐述的 。既 然我们已经审视了很多最
新的组织经济学方法，那么我们可以在多大程度上说这个基本概念性框架
能够成为目前可用的那一系列方法的基础？
我们的答案是 ：在某种程度上 。如果前几章的很多问题都已经弄清楚
了 ，那么这些方法之间的差异就应该成为考察对象了 。在本章第 节中，
我们用图表更为详细地展示了这种差异。尽管存在这个差异，我们也可以
看到组织的这些经济学方法之间存在一个共同的基础。下面我们将讨论这
个框架包括的三个共同元素。

家族类同之处

组织和市场

组织经济学方法中的第一个共同元素是经济学家总是倾向于将组织与
市场进行比较。经济学家的知识背景导致了他们通常把市场看作是对组织
进行评价的自然基准。这一点可能在第 章我们所探讨的交易成本经济学
中有着最明显的体现。威廉姆森对市场和等级制这种方法的开创性阐述明
显地体现了这一点。这种方法的首要问题是如何解释作为经济交易治理结
构的市场和企业的相对出现 （要么选择市场，要么选择企业）。它代表了
一种对科斯基本问题的延伸 如果 市场可 以有效 地发 挥作用 ，为什 么会
有如此多 实行交易内部治理 的企业存在 ？科斯 和威廉姆森都把市 场看作他
们理论的出发点并且将组织解释为“市场失败”的一个结果。
将组织 与市场进行 比较的另一 个或许更 为明显的方 法是分析组 织的边
界。请考虑第 章探讨 的公司战略 。纵向一 体化、横向 多国化以及 公司多
元化都超 出了组织的边界 。实行纵向一体化的 企业会兼并供应商 或客户企
业 。如果 企业通过兼并或合 并实现多国化或多 元化 ，那么这两个 企业就会
一体化为一个 企业。 在所有的这些例子中，我们现在只发现一个企业而
不是两个 企业 。一个一体化 企业与存在着市场 关系的两个企业之 间存在相
应的比较 。这种比较也可以 简单地归结为交易 的组织协调与市场 协调之间
的一个比较性 评估。
最后，来看看代理理论对企业存在的解释。 就像第 章所阐述的那
样，这种解释涉及到团队生产这一概念。团队生产指明了这样一种情况：
当两个或更多的人的力量联合起来之后，他们的生产力就会比每个人单独
活 动时 的生 产 力高 很多 。同样 ，这 个 （暗 含的 ） 比较 也出 现 在组 织安 排
）和市场安排（ ）之间。当市
场安排较差时，组织安排就会产生。

效 率

根据什 么标准来判 断市场安排 的优劣 ？这个问题将 我们引向组 织经济

学方法的 第二个共同元素 。研究表明 ，评估市 场与组织协调的主 要标准是
效率。正如第 章中所定义的那样，效率标准指的是稀缺资源的最优配
置 ，也就 是说 ，如果某些资 源的使用可以达到 最大化的产出 ，这 些资源就
可以得到 有效的配置 ，或者 换一种表达方式 ，就是一个既定数量 的生产可
以用最少 量的资源来实现 。而且 ，如果所有的 资源都可以用货币 来表示 ，
这个标准就会转变为“最低成本” ，大多数人都会直觉地将这个概念与
“效率”这个术语联系起来。
效率考 虑在前几章 中大量存在 。在行为 理论中 ，组 织参与者会 衡量他
们必须为 组织做出的贡献和 组织提供给他们的 诱因 。他们会将贡 献与诱因
的比率与 别处可得到的替换 选择相比较 。他们 努力寻求最有效率 的资源配
置 。在代 理理论中 ，经理会 考虑购买一架公司 用的喷气式商务机 会对其效
用 （她 的 效 用 取 决 于 企 业 的 价 值 和 她 的 在 职 消 费 ） 最 大 化 目 标 产 生 的 影
响 。她会 考虑资源用在购买 商务机上是否有效 率 。有些企业的战 略家可能
会考虑从 成本领先战略转变 为差异化战略 。他 会得出结论说 ，只 有当收入
的增长超出成本的增长时，这种战略转移才是可行的。
 因此 ，效率考虑会在经济活动参与者的假定思维和行为中或多或少地
出 现 。经 济 学 家 倾向 于 假 设 人们 并 非 完 全受 到 资 源 运用 的 预 期 效率 的 影
响 。然而 ，效 率 考虑 在 经 济 学分 析 中 发 挥一 个 辅 助 性的 并 且 很 重要 的 作
用。效率是经济选择机制 。当选择压力开始发挥作用时 ，效率就是我们用
来评估哪个协调安排具有最高存活价值 （ ）的主要标
准。经济学家通常会假设最低效率的安排将会被淘汰（一段时间以后）。
这一点在尼尔森和温特的企业理论中也是很明显的 。环境选择支持成
功的惯例。如果拥有这些惯例的企业有较高的利润水平 ，就表明这些惯例
是成功的。利润是效率的一个指标。因此 ，有效率的企业将会为环境所选
择，而没有效率的企业（具有较少的成功惯例）将会被淘汰。同样，在交
易成本经济学中，那些节省生产和交易成本的治理结构 （因此 ，这种治理
结构更有效率）将会超出那些效率较低的治理结构。
因此 ，效率是将各种组织经济学方法结合到一起的第二个共同元素。
效率考虑被部分地隐含在图 的基本概念性框架中。如上所述，效率是
决定市场还是组织将会成为特定交易协调工具的主要经济学准绳。 接下
来，我们将通过重点关注效率的一个特定来源 信息优势来说明各种组
织经济学方法的最后一个共同元素。

信 息

对信息的关注是我们在这里要讨论的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共同元素。
“信息经济学”的发展为代理理论和交易成本经济学提供了一个重要的动
力。人们越来越认同：信息自身就是一种分布不均衡的稀缺资源。信息的
这种不均衡分布为战略行为提供了机会。就像我们在第 章所看到的，在
人们 （或组织）所参与的博弈中 ，参与者能否观察到相关信息会产生很大
的差别。私人信息具有很大的经济价值。信息不对称可以通过采用机会主
义或使用其它方法被利用。
代理理论以及交易成本经济学都关注这种情况。这两个理论都认为经
济生活中到处都存在信息问题，并且这两个理论都主张寻求有效的合同安
排来处理这些问题 。由于市场和组织能够处理的信息类型是不同的，所以
选择市场还是选择组织需要根据特定交易的信息要求来决定。
信息在其它组织经济学方法中也是一个重要概念，尽管乍看上去也许
不那么明显 。例如 ，企业的行为理论是从标准微观经济学的下述假设出发
的： 经济参与者通常只能够获得不完全信息，并且（ 这些行为者
在处理这些可得信息的过程中只有有限理性。我们看到 ，这些行为假设推
动了组织经济学后来的发展，并且已经被吸收进入了各种组织经济学方法
 中 。在 演化理论中 ，大量的信 息被储存在组 织惯例中 。这些惯例包 含着默
会知识 。默会知识 很难被清楚 地阐发出来 ，因此 ，默会 知识之间很 难进行
交流 。结果是 ，第 三方也很难 获得这些知识 。在这个意 义上 ，默会 知识包
含在组 织惯例中为 组织的私有 信息提供了一 种很好的保 护形式 。在 具有成
功惯例的企业和不具有成功惯例的企业之间存在着一个根本的信息不对
称。
我们不想过分强调组织经济方法之间的共同之处。 上述讨论的每一个
共同元素都有可能存在争议。 然而，这些共同元素是将这些方法联系在
一起的主要特征。在下面几节中，我们将这些方法之间的一些重大差异与
它们的相似性放在一起进行探讨和总结。这样做可以提供一个平衡的、全
面的描述。

家族不同之处

现在我们开始探讨组织经济方法家族之间的差异。读完本书的第 章
到第 章 ，你可能已经注意到了大量的差异 。这里我们的目的不是要列
举所有的差异，而是要试图提供一些结构，这些结构是通过给各种方法排
序产生的，而这种排序则是按照某些我们认为很有指导意义的维度来进行
的。下面我们将讨论这三个维度。

过程方法和内容方法

第一个维度指的是各种方法所要研究的主题，即它们处理什么问题。
这里我们从战略文献中借用一个区分来为我们的方法归类。这个区分就是
战略的过程理论和内容理论之分。过程理论涉及的是战略形成过程。 内
容理论 涉及到下列 战略内容 ：企业在市场上 的态势和定 位 。同样 ，我们要
组织经济学方 在组织 经济学方法 的过程和内 容之间做出区 分 。前者处 理组织过程 ，但几
法的过程和内 乎不会 告诉我们这 些过程的结 果 ；后者重点 关注实质性 结果 ，但不 太了解
容
产生这些结果的过程。
为了更 详细地阐明 这个维度 ，让我们对 组织经济学 方法中的两 种方法
作对照 研究 。企业 的行为理论 是一个过程方 法 。当企业 被看作是特 定团体
的联合 时 ，企业的 行为理论可 以解释企业的 内部职能 。这一理论不 仅强调
这些群 体之间的潜 在冲突 ，也 强调那些可能 会产生这些 冲突的准解 决方案
的组织 过程 ，例如 满意的 、连 续的决策 。然 而 ，这一理 论并不会告 诉我们
这些过 程的具体结 果是什么 。这些结果完全 取决于相关 的组织参与 者的具
体 决 策和 行 为。
 我们将 这一理论 与委托 代 理理 论进 行 对照 。就种 植草 莓 这个 例子 来
说 ，委托 人 和 代理 人 如 何在 一 个 工 资合 同 和 租赁 合 同 之间 达 成 选择 意 向
（见第 章第
节）？这会成为双方进行尖锐的讨价还价的一个激烈争端
吗？或者会不会由于一方别无选择，而另一方就会处在一个有力的讨价还
价位置上？这只是一个双边交易情况 ，还是威廉姆森所命名的大数交易情
况（事前）？委托／代理理论对这些过程和内容问题保持沉默。它只是展现
它所关注的变量（效用、保留工资及努力程度等）既定的情况下的预期结
果以及它所使用的效率标准。
图 按照这个维度对各种方法进行了排序。行为理论和尼尔森与温
特的演化理论都是非常纯粹的过程理论。 组织生态学是惟一的导向较多
内容的理论。内容指的是种群随着时间推移的预期发展以及出生率和死亡
率的密度依赖。
在这个序列的另一端，完全代理理论要稍微比委托／代理理论更强调过
程 导 向 ，因 为 完全 代 理 理论 有 时 候 更明 显 地 关注 那 些 产出 特 定 结果 的 机
制 ，比如 关注公 司控制 权市 场 （ ）的运作。
交易成本经济学与完全代理理论在这个序列中的位置非常接近。交易成本
经济学明显地关注一个特定过程：随着资产专用性不断增加 ，根本性转换
会出现（见第 章第 节）。然而，选择过程（一般认为选择过程可以导
致有效率的结果出现）在交易成本经济学那里仍然悬而未决。
最后 ，我们将探讨战略的经济学方法的归类 。在第 章已经解释 过，
传统产业组织理论显然是 个内容理论 。它试图解释一个产业 （内部的企
业）的结构、行为和绩效。就产业组织理论是我们战略管理方法的基础而

过程 行为理论
演化理论

组织生态学理论

战略
交易成本经济学
完全代理理论
内容 委托／代理理论

图 过程方法和内容方法
言，我们正在使用一个内容理论。这个理论告诉我们产业内以及产业间的
企业的态势和定位。由于我们对行动和反制行动的讨论考虑了战略随着时
间推移的发展历程，因此在这一层面上我们可以说这个讨论仅仅部分地具
有过程导向。然而，战略管理的经济学贡献没有探讨战略形成和发展的内
在过程。
图 清楚地表明了过程导向的方法和内容导向的方法之间目前存在
一个很大的鸿沟 。这种说法对组织的经济学理论而言是正确的，它也反映
了组织研究领域更为普遍的一些趋势 （ 。一个完全将内容和
过程联合起来的组织行为和发展的模型现在仍未出现。

静态方法与动态方法

我们给组织经济学方法进行排序所使用的第二个维度与上述讨论的第
一个维度相关。然而，第二个维度与第一个维度之间又存在很大的不同，
这种不同足以应当将这两个维度分开讨论。这种不同是静态理论和动态理
论之间的区分。这种区分使得我们可以对我们理论中使用的各种分析模式
做一些考察，而且可以对每个理论的时间框架做出评论。
在图 中，纵轴相当于图 ，代表过程／内容维度。现在我们已
经沿着横轴增加了静态／动态维度。纵轴和横轴都被划分为三个部分，这些
划分界定了图中的各个区域 。沿着纵轴，我们发现过程方法在最顶部的区
域内，而内容方法则在最低部的区域内。中间空白区域说明了将过程和内
容理论结合起来的理论目前还不存在。横轴 也被划分为三个部分。横轴界
定的区域将在下面被依次讨论。
在横轴的左面区域，我们发现了代理理论。这些理论运用了经济学上
著名的比较静态（ ）理论作为分析模式。比较静态分析是
将一个（静态）情况与另一个进行比较。例如，将工资合同下的委托／代理
与租赁合同下的委托代理进行比较。这种分析的目的是发现（在分析中包
括 的各 种 变量 和 效 率标 准 既定 的 情 况下 ） 一种 情 况是 否 比 另一 种 情况 更
优。因此，如果这些分析使用的效率标准既定 ，那么这些分析所揭示的内
容就是一系列可以相互替换的情况。但是静态分析不会告诉你目前的情况
会怎样发展。如果你正处在较差的情境中，静态分析也不会告诉你该如何
从这种境况转到另一个境况。
在横轴的右面区域，我们发现了具有长期视角的生态学和演化理论。
这些理论认为累积性选择和适应性过程在组织的演化中起很重要的作用。
这一点明显地指出了生态学和演化理论的长期、动态特征。
行为理论和战略处于这两个极端之间的中间位置。他们通常把当前情
 图 静态和动态方法

况作为分析的起点，然后问 ，下一步要做什么 ？在行为理论中，我们可能

会分析员工士气的增长所带来的影响 。在战略理论中，我们会思考一个战
略行动 。因此，虽然这两个理论都部分地具有动态化特征 ，但是它们肯定
不会像演化理论和组织生态学那样具有长期的时间框架。
我们 来看交 易成本 经济学的 归类 。从图 中可以明显 看出，在静
态／动态维度所界定的三个方框中，交易成本经济学究竟属于哪个方框是不
明确的。原因是交易成本经济学使用了“比较制度”
）分析模式。它将一种制度的职能（比如市场）与另一种度（比如等
级制）的职能进行比较。这种比较的标准也是效率（当然 ，现在包括交易
成本） 。从这一方面来说，这种比较类似于将一种情况与另一种情况进行
比 较的 比 较静 态 方 法 。然 而 ，它 也 回答 了 一些 “下一 步 要 做什 么 ”的 问
题。等级制形式的发展过程 从同侪团体经由简单等级制再到更为复杂
的等级制就是一个恰当的例子 。根本性转换也是一个例子 （见第 章第
节）。交易成本理论的这些要素处在横轴的中间栏内。这就是为什么我们
将这种方法既放在静态／动态坐标轴的左面区域又放在右面区域的原因。
 分析层面

我们 的第三个 ，也是最 后一个 维度指的 是理论 的分析层 面 。分析 层面

说明了 一个理论所 要试图分析 的问题处在哪 一个层面 。例如 ，心理 学理论
主要致 力于个体层 面的分析 ：它们试图解释 个体行为 。组织经济学 方法的
分析层 面是什么 ？令人吃惊的 是 ，我们可以 列出很多层 面 。我们有 必要区
分下面的 个分 析层 面：

两个个体构成 两 个个 体构 成的 二分 组合 （ ：交换关系中的两个个体构成
的二 分组合
的二分组 合；
群体 群体 ：一定数量 （相对较小）的个体由于共同的目标、兴趣或职能而联
结 在 一 起；
群体之间 群体之间：有着不同目的、利益或职能的组织群体之间的关系；
组织 组织 ：比如 ，合同关系 、参与群体结成联盟或者是形成一个统一体并且
被承认为合法的管理结构等；
两个组织构成 两 个组 织构 成的 二分 组合 （ ：在一 个交易关系 中的两
的二 分组合 个组织构成的二分组合；
组织 种群 组织种群：某个特定类型或形式的所有组织；
系统 系统 ：与整体现象分析相关的组织种群 、环境特征以及这两者之间的关
系的整 体。

这 个分析层面构成了图 的纵轴。该图展示了本书介绍的那些方
法具体涉及到哪一个分析层面。下面将依次探讨这些方法。
代理理论 代理 理论的范 围横跨多 个层面 ：从两个 个体构 成的二分 组合层面 一直
委托／代理理论 到分析的组织层面。委托／代理理论明确地适用于两个个体构成的二分组合
层面 ，它考察两个 个体构成的 二分组合之间 的代理理论 。试图将委 托代理
理论扩 展到多代理 或多委托的 情况被证明是 很困难的 。当代理人或 委托人
之间的异质性被提出后，这种试图就遇到很多棘手的问题。因此，从委托／
代理理 论中所获得 的见解只适 用于一个委托 人 、一个代 理人的分析 层面 。
然而 ，这些见解通 常被用作较 高层次分析的 一个范式 。显然 ，应当 非常谨
慎地使用这些见解。 在 群体 层 面 ，所 有的 异 质性 和 群体 的 相互 作 用已 经
开始发挥重要作用。
完全代理理论 完全 代理理 论的分 析占据 了多个 层面 ：从群 体层面 到组织 层面 。对管
理报 酬的结 构进行 的分 析可以 作为分 析的群 体层面 的一 个例子 。例如 ，对
公司 总部报 酬的建 议与 对业务 分部报 酬的建 议应当 有何 不同 ？当我们 对潜
在的 冲突 ，比如对 上市 公司的 股东和 债券持 有人之 间的 潜在冲 突进行 分析
 时，这种分析就会落在群体之间这一层面上。分析的组织层面与公司接管
以及公司控制权市场有关。
交易成本经济学 当交易成本经济学分析同侪团体时，它将重心放在了群体层面。但是
在其它时候，它的关注中心是组织层面（例如， 型、 型以及 型组织
之间的比较）以及两个组织构成的二分组合层面（例如 ，纵向一体化）。
有趣的是，参与群体之间的潜在冲突很难在群体间层面进行分析。 交易
成本分析有一个对组织的非常完整的看法。
当然，对行为理论而言，处理组织间的活动，尤其是处理群体间的冲
突是它的一个明显特征。该理论通过把组织看作是一个特定群体间的联盟
来进行分析，并且组织行为也是从这个角度得到解释的。
经济学和战略 经济学和战略理论横跨三个分析领域。它分析个体组织并且思考组织
理论 的战略发展（比如 ，多元化问题）。然而，它也会既在两个个体构成的二
分组合层面（两个战略参与者的行动和反制行动）也在种群层面（产业内
的竞争）研究竞争和敌对状态。
生态学和演化 生态学和演化理论都处在分析的种群层面。它们都分析特定类型或形
理论 式的组织种群。这两个理论也都有潜力扩展到系统层面 。一个有趣的差异
是 尼尔 森和 温特 的演 化理 论在 组织 层 面确 实有 一些 分析 （例 如惯 例的 作
用），而组织生态学更乐意把组织看作是有惯性的“黑盒子”（见第 章
第 节）。然而，如果这几个关注企业内选择过程的分散的例子可以发展
成为 一个较为 完整的组 织内生 态学理论 ，情况 可能会得 到修正 （见第
章第 节）。因此，我们将这种潜能也纳入图 中的组织层面。
我们可以对组织的经济学方法所涉及的分析层面做出三个总结性评
论 。首 先 ，组织 的经济学方 法涉及的 范围很广 。这可能归 因于存在 这样的
事实 ：只要令我 们感兴趣的 现象中存 在经济学 因素 ，经济 学都会有 所贡献
（见第 章）。在所有的分析层面，从两个个体构成的二分组合层面到系统
层面，各种经济因素都涉及到了。
其次 ，不同的方法倾向于阐述不同的问题。这一点可以部分地归因于
分析层面的不同 。组织形式在一段较长时间内的演化非常不同于公司在一
场战略斗争中所做出的短期战略行动 。每一种分析层面都有自己的特征：
群体不只是两个以上的人的集合，组织也远非是一个众多群体的集合。注
意要详细地说明特定的理论所运用的分析层面 ，并且对其它层面要做出充
分的推断。
最后 ，即使我们站在同一分析层面，不同的理论也可能对相同的问题
产生不同看法。我们以几乎所有理论都涉及到的组织层面为例（在本书中
一点儿也不奇怪）。代理理论倾向于将组织看作是合同关系；交易成本经
 济学将组织看作是一个治理结构；行为理论将组织看作是一个参与群体的
联盟；演化理论将组织看作是惯例或能力的联盟。不同的理论通过不同的
视角来看待这个世界。每一种理论下的组织形象都会强有力地影响该理论
所观察到的问题种类以及这些问题的重要性。

全家福

现在我们已经讨论了组织的经济学方法中我们所观察到的三个主要相
似之处以及它们之间差异的三个主要维度。这些都被总结在表 中 。最
后一个问题仍然是相似之处是否比差异更为重要。本书囊括的方法都是一
个家族（ ）的成员吗 ？
在最后一章中，我们将这个问题留给读者来回答。我们已经介绍了这
些方法本身，也详细介绍了我们对这些方法之间的相似和差异的看法。这
应当能够使读者形成自己的判断。显然，我们的判断是它们的确属于一个
家族。我们继续使用家族这个比喻，同时提供一些关于这个家族结构的研
究结论。
代理理论、交易成本经济学、产业经济学、战略理论以及博弈论都是
核心家庭的成员。它们代表着目前存在的组织经济学方法的中坚力量。这
些理论是目前最受关注的领域 ，目前组织经济学中的大部分研究工作都出
现在这些领域内。
延 伸家 庭 其它方法都是延伸家庭的成员。我们可以把行为理论看作是祖父母。
它在许多领域都发挥作用。在组织经济学内 ，行为理论所产生的最大影响
是对交易成本经济学和演化理论的影响。然而，在微观经济学以及组织行
为理论中，行为理论还影响到其它一些理论。
演化理论可能是一个堂兄 （妹）（可能是关系相隔一代的，堂亲的孩
子）。它的组织概念的行为基础是一个家庭纽带。它将演化理论与组织理
论联系起来。另一方面，演化理论在经济学中有一个清晰的血统谱系。这
样一个族谱无疑可以证明演化理论是组织经济学这个家族的一员。

表 家族相似性及其差异
 最后 ，组织生态学 可以被看作 是家庭的 “奇怪成员 ” 。组织生 态学显
然是一个相对的演化理论，并且它也是组织理论家族中的一个成员。然而，
它与经 济学家族的 联系是较少 的 。它与经济 学最密切的 联系是通过 竞争这
一概念 ，但由于这 一概念在组 织生态学中并 没得到很好 的阐发 ，所 以关于
它到底 是不是经济 学的家族成 员仍有疑问 。我们将其包 括在本书中 的理由
有 两点： 它与演化理论的 关系，以及（ 我们对 它随着时间 推移而
与经济学建立更多联系的预期 （见第 章第 节和第 节 ） 。事 实 上 ，组
织生态学对组织理论具有相当大的吸引力，两者共享一些基本的看法。
以上内容是组织经济学家族结构的完整呈现。对于我们而言，本章第
节讨论的相似性以及我们对整个家族结构的认识使我们将这些经济学方
法介绍进我们这本书中。然而 ，一些评价意见也被收录进本书中。况且，
家族结构也不是静态的，它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发展。就像人的家族一样，
新的后代可能会产生，而且随着成员的成长，有些人与家族血缘关系较进，
有些人慢慢与家族血缘关系较远，这个家庭也可能会重新定义其结构。以
上内容就是对经济学家族的总结。

作为复杂的、适应性系统的组织

在最后一节中，我们想简单地勾画出一个理论视角 ，我们希望这个视
角会对组织的经济学方法的未来发展产生重要的影响。它就是复杂性视角。
复杂性视角 复杂性视角横跨多个学科 ，并且也是由很多真正的多学科学者提出的。
在这一节中，我们想重点关注组织研究的这个视角的潜在含义。
请回顾图 ，我们以此作为出发点。这个图描述了分析层面的一个
等级。个体可能形成两个个体构成的二分组合，众多的二分组合汇聚起来
可能会形成群体，各种群体可能会构成组织，组织可能与其它组织有关系，
并且同属一个种群 ，种群联合起来就构成了一个群落系统。我们研究的每
个分析层面的现象通常都是复杂的。在最低分析层面即两个个体构成的二
分组合层面， 人类彼此之间也可能存在复杂的关系 。组织必定代表复杂
的 系 统 。复 杂 性 在 这 个 意 义 上 没 有 一 个 被 普 遍 介 绍 的 定 义 （
，但通常是指那些大量行动者以众多方式进行相互作用的系统：

无论你在何时看到物理学或生物学中的复杂系统，……你通常会
发现基本的构成要素和基本规则都是很简单的，复杂性会出现是因为
大量的这些简单要素同时相互作用。复杂性实际上是指组织内的各种
构成要素可以以无数种可能的方式相互作用。
 当有着不同学科背景的科学家汇聚到一起来比较对这种复杂系统的研
究成果时，他们发现：

每个关注的主题在其核心处都有一个由很多“行动者”构成的系
统 。这些行 动者可能 是分子 、神经 元 、物 种 、消 费者甚至 是公司 。但
是无论它们的本质是什么，这些行动者通过相互适应和相互竞争来不
断地将自己组织和再组织以成为更大的结构 。因此 ，分子将形成细
胞 ，神经元 会形成大 脑 ，物 种会形 成生态 系统 ，消费者和 企业将 形成
经济等 。在每个层面上，新出现的结构将会形成和参与新出现的活动 。

突现 因此 ，“突现” ）是复杂性科学中的一个重要概念 （
）以及约翰逊（ 。它说明了这样一个普遍的观
点 ：系统 的属性 、行为和结 构不可能仅仅从构 成这个系统行动者 的属性 、
行为和结 构中推导出来 。复 杂的系统 “有自己 的生活道路” 。对 系统各个
组成部分 的了解是有用的 ，但是对各部分进行 了解所获得的知识 远远满足
不 了 对 系 统 整 体 进 行 了 解 的 知 识 要 求 。换 句 话 说 ，将 这 一 点 运 用 到 组 织
中 ，我们 期望通过将组织拆 开并且研究所有这 些部分来达到完全 理解组织
的目的 。理由是各部分的相 互作用以及组织与 环境之间的相互作 用共同决
定了组织演化。 用复杂性理论的术语可以表示为：复杂的系统自组织。
这种自组织的准确形式来自系统的演化。还记得表 关于 和
之间 对录 像机 市场 进行 竞争的 演化 吗 ？当布 莱恩 亚瑟讲述这个故事时，
结果早可能以某种方式出现了。用复杂性理论的术语来说，这个竞争结果
出自市场的自组织。
在第 章和第 章中 ，我们已经谈到，在大型组织内我们通常看到市
自组织 场是中间商品和服务的交易形式。在大型的、复杂的组织内，自组织和分
权决策通常优于直接监管和集权计划。正如表 所展示的，这个问题的
研究通常运用来自复杂性理论的最新研究成果。表 的例子表明在大型
的 、复 杂的 系 统内 ，详 细 的 、组织 管 理严 密的 计 划可 能次 于 系统 的自 组
织。这个结论与明茨伯格（ 有关战略的经验观察相吻合，他认为组
织 战略 以两 种 方式 （混 合 ）出 现 ：深 思熟 虑和 应 急 。在深 思 熟虑 的战 略
中，以前存在的规划意图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被实现。在应急战略中，行
为战略模式在缺乏意图和规划的情况下出现（甚至即使以前存在其它意图
或规划，应急战略也不会受影响）。因此，应急战略是组织系统的自组织
的一个体现。
在这个自组织中 ，小工厂可能会有所差别。理由是复杂系统可以按照
数学家用非线性动态模型描绘的方式行动。 一个相当显著的非线性现象
表 商业中的复杂性科学

复杂性科学近年来已经引起了商业领域的广泛关注。公司战略委员会在 年准备了一份题为
《复杂性科学的当前状况》的回顾性文件。它包含了从商业视角来看待复杂性科学的一个全面的、概
括性的评述以及大量的解释性案例。其中一些案例描述了公司如何会脱离其业务的集中控制，比如
脱离生产进度表。意识到在高度不确定的情况下这样的集中控制很容易被打破，企业一直在对一些
模型进行试验，这些模型考虑到了一些解决方案（比如，进度表问题的解决方案）可以从作为自由
行动者的组织单元之间的相互作用中产生。相关的两个例子如下：
通用汽车公司
在 年 ， 迪 克 莫 利 ，软 盘 的 创 始 人 之 一 开 发 了 一 个 基 于 复 杂 性 理 论 原 理 的 工 厂 控 制 系 统 。
在印第安纳州的韦恩堡的通用汽车安装厂的喷漆商店内，莫利的计算机系统投入测试。莫利让 家
油漆售货亭（这 家售货亭曾经属于一个集中管理者支配，后来被驱逐出了集中管理系统）。作为
自由 的行 动者 ，并且 带着 这样 的目标 ：尽 可能 用最少 的油 漆来 刷尽可 能多 的卡 车。每 个售 货亭 进行
电子 投标 来争 取某种 卡车 的喷 漆工作 。这 种招 标根据 油漆 的颜 色和卡 车的 数量 来进行 。一 台中 央计
算机将这些投标进行比较并且选择一个“获胜者”。这个系统每年光油漆就可以节省 百万美元。
西迈克斯 水泥公司
西 迈克 斯（ 墨西 哥水 泥生 产商 ）在 向消 费者 递送 掺水 即可 用的 水泥 中面 临的 问题 涉及 到很 多不
断变化的可变因素。有限的送货时间、拥挤的交通以及工作的中断都会创造一种环境来对抗直线的、
命令 和控 制的 最优化 ，而 且这 种环境 也不 利于 组织管 理严 密的 日程计 划的 执行 。解决 这种 日程 计划
困境 的复 杂性 促使了 使用 全球 定位卫 星来 修补 系统这 一方 法的 出现。 利用 全球 定位卫 星系 统可 以以
非常低的成本并且几乎能实时地找到每个运送水泥的卡车的准确位置。
用 卫星 获得 的这 些关 于卡 车货 物、 工厂 的状 况、 建筑 物的 数据 和其 它信 息使 得卡 车成 为了 工厂
网络 内的 独立 行动者 ，而 不再 是某个 工厂 按照 易打破 的、 集中 控制的 计划 表来 控制的 附属 物。 借助
于一 个复 杂的 、适应 性的 系统 方法， 西迈 克斯 的货物 送达 时间 从接近 行业 的平 均值（ 在接 到订 单的
两小时内）下降到接到订单 分 钟 内 送 达 ，而 且公 司 现 在 正 朝 着 分钟送达货物这个目标努力。
资料来源：
公司战略委员会 复杂性科学的当前状况》 华盛顿特区 年 月

被称为“混乱” ：微小的混乱和小的不确定因素可以不断地
长大 ，直到系 统的未来变得完全不可 预测 。而且 ，在复杂系 统的演化中 ，
规则的模式和混乱看上去会交替出现：

研究 者开始意 识到即 使非常 小的系统 也会产 生非常 丰富的行 为模

式。这些 行为模式都是非 线性的。研究者需 要对非线性有所 了解，然
后才能解 释这些行为。例 如，水滴从一个漏 水的水龙头里一 滴一滴地
流 出来 ，这 个 过程 如 同节 拍器 一 样非 常规 则 只要这个滴漏足够
慢。但是 如果你暂时忽略 滴漏，并且让水流 滴落的速度微弱 地增加，
水滴 很快就 开始大 小交替 滴落： 大滴 小 滴 大 滴 小 滴 。 如 果 你 较 长
时间忽略 滴漏，并且让水 流迅速增大，水滴 很快就开始以四 拍的顺序
 滴落 ，然 后以 拍、 拍的顺序滴落等。最后，这个顺序将变得非常
复杂以至于水滴会看上去无序的 当然是混乱的下落。而且，这种
不断增加 的复杂性的相同 的模式也在很多领 域里可以看到。 比如可以
在一群果蝇的不断飞舞中看到，或者在液体的混乱流动中看到。

复杂系统的 非线性动态行为意味着 它们的演化在开始时可 能会非常敏

感 。系统开始时较 小的变化都可能对其趋势和结果产生 重大影响 （参见表
。组织方面 的一个例子就说明了这 一点 。公司创始人往往 会留给公司
一些 “印记”，即使在他们退休后很长时间内 ，这种印记还会存在。山姆
沃 尔顿 对沃 尔玛 的影 响以 及沃 尔特 迪 斯 尼 对 迪 斯 尼 公司 的 持 久 影 响 就 是
相关的例子。
复杂系统的 另一个特征是它们努力 适应环境 。它们随着经 验的获得而
不断地修正和重新 安排支撑自身的基石 ，这样就可以适 应环境 。大脑将会
不断地加强或削弱 作为个体学习经验的神经元与世界之 间的大量的联系 。
企业会嘉奖那些干 的好的员工 ，试图将最好的经验传达 到各个单元 ，而且
会偶尔改变组织计 划 。某一特定系列的基石是系统的内 在模型 ，从这些模
型中 ，系统可以预 期并预测未来 。从细菌开始往上 ，每 个生物基因内都有
一个隐含的预测编 码 。每个有大脑的生物都在其所获得 的经验中存储无数
的预 测编 码 。就像 我们 在第 章和第 章所看到的，组织惯例就发挥预
测的内在模型的作 用 。这样的组织指导着组织行为 。从 复杂性理论视角来
看 ，这些惯例不是 被动的计划 ，它们会随着组织系统不 断获得经验而经受
考验 、得到改进以 及被重新安排 。复杂系统通过不断调 整内在模型这个过
程来学会调整自己的预测，并且从而也学会调整自己的行为。
这些看法与 关于组织学习 （以及忘 却） 、管理内容以及强 势逻辑等的
组织理论观点非常 吻合 。我们想用一个例子来演示将 “复杂性理论”运用
到组织中的潜在可能性 。这个例子是我们从贝蒂斯 （ ）和普拉哈拉德
）那里借用的 。我们之所以使用这个例子是因为它另外还阐述了
我们在第 章中提出的惯性与适应性问题 。就像第 章第 节指出的那
样，成功的企业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得“简单”，它们只关注那些成功的
惯例内容，并且越来越不容忍偏离或变异。贝蒂斯和普拉哈拉德谈到了这种
强势逻辑 企业的“强势逻辑”。只要企业关于环境的预测能够被大体上证实，企业的
强势逻辑就可以很好地为组织服务。然而，当环境被扰乱而且情况变化得非
常迅速时 ，组织可 能会需要 “舍弃”它的强势逻辑 。复 杂性理论家已经指
出 ，当 复杂 系 统 偏 离 （以 前 的 ） 均衡 较 远 时 ，它们 可 以 抛 弃 强势 逻 辑 。
贝蒂斯和普拉哈拉德用图 中的 曲线 图来 审视 这些 概念 。这 三个
图形都表明组织稳定性随着综合环境变量的变动而变动，综合环境变量是
由众多重要的环境变量以某种方式结合在一起构成的。因此，横轴上的不
同点代表着不同的环境状况。
图 中的小黑球代表组织，它正处在一个“波谷”中，或者说它正
处于具有稳定状态的均衡中 。这种特定的均衡与当前的强势逻辑相对应，
这种强势逻辑与企业面临的环境相匹配。图 表明与环境的小变化相对
应的背离均衡的小位移如何导致企业“退回”到其原来的、由强势逻辑产
生的领域 。这是组织生态学在论述为什么组织倾向于具有相对惯性时描述
的情况。在这样的情况下，强势逻辑与环境之间的匹配状况可能会恶化，
但是由于两者之间出现的差异较小，当前的强势逻辑会继续有用 。然而，
如果环境有足够大的变化 （图 ，组织可能会发生足够大的震动，从
而能够翻过相邻的波峰而达到新的均衡，这种均衡建立在一个新发展起来
的强势逻辑之上。这个主张与下面的经验观察十分相符：组织发展起新的
逻辑只是为了回应危机或失败（ 。它也说明了为什么
那些承认自己必须要做一些完全不同的工作的企业愿意将新活动放置在远
离自己目前活动的地方。当 垂死挣扎地想追赶上 （个人电脑）领
域的发展时，它建立了一个单独的业务单元，这个单元无论是在地理位置
上还是在管理上都与具有主机生产经验的“老 ”隔绝。同样，当通用
汽车想用创新了的生产工艺生产土星 （ ）型 汽车 时 ，它建 立了 一个
独立的组 织 。最后 ，这个主 张可以解释为什么 当一个行业出现重 大的结构
变化时 ，新的竞争者通常会取代那些经验丰富的既有企业 （见表 关于
软件行业的介绍）。从本质上说，新进入者从空白开始，并且在开始一条
学习曲线（ ）之前不必先翻过一个遗忘曲线（
的波峰 （图 中的“小斜坡”）。如果这些斜坡的陡峭程度
以及 或者它们的高度最终取决于强势逻辑的强度 ，那么我们将会对第
章中探讨的伊卡洛斯悖论（ ）问题作一个解释。不断的成功
会增强既有企业的强势逻辑 、加深其现有的“波谷”位置。因此 ，当外部
的变化要求企业翻过遗忘曲线来到达一个新的更恰当的位置时，这些企业
很难做到这一点。总而言之 ，这样一个视角解释了成功为什么会携带自己
的死亡种子，并且解释了为什么成功企业经过一段时间后会衰落。
总 而言 之 ，复 杂性 理论 使 得我 们将 组 织看 作 是一 个复 杂 的适 应性 系
统。这个系统有多个分析层面。每个层面都是下一个层面的基石 。同时，
每个层面都不可能通过对较低层面的理解来得到完全的解释。在这个意义
上，每个层面都会有自己的演化逻辑。每个层面都会遭受到内在的以及外
在的选择的支配。例 组织中存在相互竞争的观点 、惯例以及方案等之
 图 组 织 稳定 性

图 回归初始均衡的小波动

图 远离均衡的移动促使企业建立新的均衡
表 不断被打破的均衡和突 飞猛进的计算机技术

一个新物种的诞生
大约在 亿 年 以 前 ，在 远 古 地 球 上 的 古 代海 洋 中 ， 一 些 古 怪的 事 情 发 生 了 。 在 几百 万 年 左 右
的空 间中 ，海 洋（ 在此 之前， 它只 能容 纳显 微生 物）中 增加 了大 量的 生命。 从有 着一 米左 右的 全身
盔甲的、嘴像一个垃圾倾倒口的鱼一直到能够用 条腿行走、并且在肉茎上长有 张嘴的怪兽都出
现在 海洋里 。接下来 的几百万 年里 ，进化以 其通常的 步伐进 行 。然后 就是 亿年前， 其它一些奇
怪的 事情发 生了。 或许小 行星撞 击了大 的行星 ，科学家 不同意 这点。 无论情 况怎样 ，它导 致了
的海洋生物的消失以及恐龙的出现。接下来发生了另一个意义不大的小插曲。直到 万年前，
恐龙灭绝，大型哺乳动物包括人类出现。
这种过程被史蒂芬 古 尔 德 （ 在其《精彩生活》中称为“不断被打破的均
衡”。数百年后，物种几乎填满了可以想到的每一寸土地。随后出现了一些外部力量 火山、小行

星以 及冰 川时 代。 它们 改变 了整 个地 球并 且导 致了生 物为 了存 活而 到处 乱爬 。进 化论 支持 一些 新生
命形式，这些新生命形式能够通过运用一种生物学的横向思维，发现一种完整的方法来生存。翅膀、
腿、 肺这 些都 曾经 是进 化过 程的 变异 体。 从古 至今的 生命 都往 往是 在突 然的 跳跃 中进 化的 ，阶 段性
的缓慢变化发挥的作用没有这么大。
技 术的 发展 历程 也大 体如 此， 尽管 时间 范围 比 较短 。在 过去 的半 个世 纪内 ，计 算机 技术 已经 经
历了三大跳跃，每个跳跃都伴随着新公司的出现、一段急剧的变化以及几种强势物种的逐渐出现
（它们统治地球直到下几种混乱出现）。 年左右， 主机的诞生标志着计算机的出现。此时，
“数据处理”这个新词被收录进了语言中。紧接着的一个大的跳跃出现在 世纪 年代 ，那时小型
计算 机的 出现 打开 了计 算机 市场 ，并 且产 生了 大批的 暴发 户， 比如 销售 数字 设备 的人 也可 以赚 很多
钱 然后，在 年， 推 出 了个 人 电 脑， 引 发 了 计算 机 市 场的 大 繁 荣。 奔 腾 微软
） 以 及康 柏 ）等著名公司就是在那时候出现的。
今 天 ，因 特 网 浪 潮 已 经 来 临 。这 一 浪 潮 实 际 上 在 年前就出现了，这一浪潮开始时连许多科学
家都 不熟 悉， 后来 发展 迅速 ，被 大众 传媒 普遍 关注。 三个 发展 阶段 被偶 然发 现可 以汇 合， 这使 得下
列事 情成 为可 能： 个人 电脑 以及 办公 室里 的计 算机网 络的 迅速 流行 ；交 流成 本的 迅速 下降 ；万 维网
的出现。万维网是一个使得多媒体文件通过网络在世界上传播的极好的、简单的连接方式。
资料来源：
《经济学家》 年 月 日

间的内在选择，并且存在影响最终的战略组织结构、构造和能力的外在选
择。组织可以调整自己来适应环境，但这是一个成败参半的过程 。我们正
努力开始研究潜在于这些过程之下的一些机制 。对这些现象的一个较好理
解对理论和实践都有很大的作用。

课后问题

本书给企业下了哪些定义？对每一种定义而言，企业内的多人（或多个
组织）之间的协调是如何实现的？
请看表 。这篇摘要 与文中探讨的贝蒂 斯和普拉哈拉德关 于强势逻辑
 以及组织适应性的观点有哪些相关之处（通过学习）？

阅读材料

注 释

如 果这 些 策 略通 过 内部 增 长 （而 不 是合 并 和 兼并 ） 来实 现 ， 那么 经 济学 意 义 上的 分
析 基准 仍 然 是一 个 独立 的 实 体能 否 被建 立 以 及一 个 （合 作 或 竞争 的 ）市 场 关 系能 否
被建立。
这 里我 们 将 行为 理 论和 演 化 理论 排 除在 讨 论 之外 。 然而 ， 我 们认 为 市场 和 组 织视 角
都 可以 应 用 到行 为 理论 和 演 化理 论 中， 虽 然 适用 程 度可 能 要 比另 外 三种 方 法 要低 一
些 （另 见本 章 第 节）。行为理论的出现是为了反对这种观点，即企业作为一个实体
会 主动 地 对 市场 变 化做 出 反 应。 演 化理 论 认 为组 织 受制 于 环 境选 择 。在 市 场 是构 成
环 境的 重 要 因素 这 个限 度 内 ，市 场 与组 织 视 角也 可 以在 演 化 理论 的 经济 学 流 派中 得
到识别。
效 率是 决 定 选择 的 主要 经 济 学标 准 这一 说 法 意味 着 它不 仅 仅 是经 济 学中 承 认 的惟 一
标 准。 比 如 ，垄 断 倾向 也 被 承认 是 一个 标 准 。此 外 ，效 率 可 以多 大 程度 地 解 释现 实
世界中的选择（以及我们正在研究的现象的经济方面是如何重要）是一个经验问题。
或许社会学家所认为的学校或部分公共部门不会严重地遭受到效率选择压力。然而，
大 多数 经 济 学家 都 认为 经 济 交易 的 大部 分 领 域都 会 遭受 到 严 重的 效 率压 力 。 当然 例
外情况 也存在，在有 关“收益递 增”的经济学 文章中就出 现过例外情况 （见第 章
第 节 ）。
特别要注意，我们对信息概念重要性的强调可能会被一些经济学家认为过于强烈。
例 如， 战 略 可能 被 深思 熟 虑 地阐 发 出来 并 且 因此 而 得到 实 施 。另 一 种可 能 是 ，它 们
可能从企业的现有业务中出现并且事后被阐发出来。请回想伯格曼对于战略形成的自
主和诱导过程所作的区分 （见本章第 节）
。我们将在第 章第 节中进一步探讨。
我 们对 演 化 理论 的 评价 发 生 在它 的 微观 基 础 层面 。 那些 能 够 导致 宏 观（ 或 制 度） 层
面 的更 为 实 质性 结 果的 特 定 假设 可 以被 引 入 微观 基 础层 面 。 但是 这 种操 作 不 属于 本
书要探讨的范围。
我 们看 到 ， 组织 分 析层 面 最 难界 定 ，这 或 许 是一 个 讽刺 。 原 因是 每 种方 法 都 有自 己
的 组织 形 象 ，比 如 ，交 易 成 本经 济 学中 就 有 代理 理 论观 点 和 等级 制 观点 。 这 是组 织
理论的一个更为普遍的特征（
在第 章 中 ， 我 们 已 经 观 察 到 两 个 以 上 的 参 与 者 （并 且 是 不 止 一 轮 的 博 弈 ） 的 博 弈
是如何不同于只有两个参与者、并且只有一轮的博弈的。
对 型企业内部门之间的冲突进行的分析是一个例外（见第 章第 节 ）。
正如韦克（ 所说的 ，我们应当注意 ，“当我看见它时 ，我才相信
它 ” 与 “我 相 信 它 时 ， 我 才 会 看 到 它 ” 并 不 是 完 全 混 在 一 起 的 。
例如， 请参见施罗 德和维特鲁斯 维金（ ）以及
布恩和维特鲁斯维金（
例 如 ，请 参 见 沃 尔 德罗 普 （ ）和列温 ）广为人知的对复
杂性 的简单介 绍。
两个个 体构成的二分 组合不是可以 想像到的最低 分析层面。它 是由单个的个 体构成
的，而 单个个体自身 反过来又代表 着具有多个分 析层面的复杂 系统（下至基 因和生
物化学）。这些层面不在有关组织的著作范围之内。
沃尔德罗普 第 页。

对那些 有倾向的人来 说，这意味着 简化论（用相 对简单的原理 解释复杂现象 或结构

的企图或趋势的理论）不是研究复杂系统的一个可行方法。
非线性 指的是这样一 个事实：如果 你在图纸上画 一个非线性方 程式，结果会 出现一
个曲线 图。这意味着 原因和结果是 不成比例的： 一个大的原因 可能会产生一 个小的
结果， 反过来也如此 。因为系统必 须用大量的这 类方程式来描 述，所以他们 可能出
现想像不到的行为。
同上，第 页。
参见普里高金和斯准格斯（ ）或考夫曼
。 当系 统移 动 到“ 远 离均 衡” 的 地方 时 ，这 种移 动 就会 处 在“ 混乱 的
边缘”。来自贝蒂斯和普拉哈拉德的例子与考夫曼关于复杂的适应系统怎样通过
“配适景观” ）来移动的论述有很大相似之处。如果想考察战略
管理和组织动 态学领域的更多例子， 请参考斯特西
参考文献
 对于学习工商管理、
社会学和组织心理学的学生来说，
组织管理是一门重要的学科。
虽然无论是组织方面还是管
理方面都不缺少教科书，
但是绝大部分标准教科书对于组
织行为的经济学分析很少有所涉及。
然而，
目前在很多科
学类期刊中，
有关组织行为经济学分析的文章却得到了越
来越多的重视。
作为一本补充性教材，
本书可以同组织管
理或者战略管理的常规教材联合使用。
此外，
本书还可以
作为组织经济学的人门教材使用。
对于经济学专业的学生来说，
本书也是非常有益的。
这
是因为绝大部分微观经济学的教科书都很少涉及组织管理
领域，
而本书为经济学专业的学生提供了一个新的视角：
从他们自己的学科看向一个相关的却往往被忽略的领域。
 译者前言

企业组织一 直是企业管理学研究的 重要对象，企业组织理 论的发展相

继经历了古典组织理论、新古典组织 理论和现代组织理论三个阶段。迄今
为止，有关企业组织管理的书可谓汗 牛充栋，它们大多是从管理学角度吸
收了社会学、心理学和政治学等领域的研究成果对企业组织进行研究。
近 年 来 ， 从经 济 学 视 角 对 企 业 组织 进 行 的 研 究 日 益受 到 重 视 。
年，巴尼 ）和大内 ）在《组织经济学：理解和研究组织的一
种新的范式》中明确提出了组织经济 学的概念，用来说明经济学对组织理
论的贡献。经济学对组织理论的贡献主要包括三个方面：一个是詹森
）和麦克林
（ ）的代理理论；另一个是科斯（ ）和威廉
姆森（ 的 交易 费用 理论 ；还 有一 个是 波特 （ 在 年
提出的比较优势理论。本书的研究显 然并不局限于这三个领域，而且将公
司行为理论、产业组织理论、博弈论 和组织演化理论等都纳入到经济学对
组织理论的贡献的范畴，系统地回答 了“组织是什么、组织为什么存在及
影响组织运行的因素有哪些？”等问 题，对组织经济学的学科体系做了非
常到位的界定和阐释，对经济学方法 在组织管理中的应用做出了艰辛而有
益的 探索。
本书是一本 组织管理专业的基础性 教科书。应该说，国内 外从经济学
角度对企业组织进行的各种研究非常 多，也积累了相当多的研究文献，但
是对这些研究进行一个综合，纳入一个具体的框架，并写成一本融会贯
通、深入浅出的教科书，并非易事。本书是一个非常成功的范例。
本书在翻译 过程中得到了许多人的 帮助。我们首先要感谢 的是我们的
导师 中国社会科学院工业经济研究所李海舰研究员（原磊的导师）和
首都经济贸易大学郑海航教授（王磊的导师），他们深厚的理论功底和严谨
的治学态度使译者终身受益。另外， 在文字的翻译、排版、打印及校对过
程中，邱霞、王旭凤、范三国、李长蓉及钟庭军等人都给予了大力的帮
助。在此，向他们表示真诚的感谢！ 此外，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继续
教育学院 的赵睿院长、中国 社会科学院研究生 院外事处的邱伟力 处长、华
夏出版社 的陈小兰主任都为 本书的定稿出版投 入了大量的精力， 没有他们
的努力，本书不会这么早与读者见面，在此，向他们表示诚挚的谢意。
限于译者本身的水平，本书译稿难 免存在一些错漏之处，非常欢迎对
本书译文的任何批评和改进建议。

译 者
年 月 于中 国 社会 科 学院 研 究生 院
 前 言

本书是组织管理专业的一本基础性教科书。对于学习工商管理、社会
学和组织心理学的学生来说，组织管理是一门重要的学科。虽然无论是组
织方面还是管理方面都不缺少教科书，但是绝大部分标准教科书对于组织
行为的经济学分析很少有所涉及。然而，目前在很多科学类期刊中，有关
组织行为的经济学分析的文章却得到了越来越多的重视。作为一本补充性
教材，本书可以同组织管理或者战略管理的常规教材联合使用。此外，本
书还可以作为组织经济学的入门教材使用。
为了方便那些先前没有学过经济学的读者使用，本书在第 章中对理
解书中论点所需要的经济学背景知识进行了介绍。
对于经济学专业的学生来讲，本书也是非常有益的。这是因为绝大部
分微观经济学的教科书都很少涉及组织管理领域，而本书为经济学专业的
学生提供了一个新的视角：从他们自己的学科看向一个相关的却往往被忽
略的领域。
本书是从比较组织和市场开始的。从根本上讲，组织为什么存在？
为什么不能将所有的经济决策通过市场机制协调一致起来？市场从根本
上讲为什么存在？为什么所有的产品不是由一个大公司生产的？我们的答
案是：信息需求在理解为什么市场和组织并存的问题上扮演了一个关键的
角色。
在第 章里 ，我们逐步建立了一个概念性的框架 ，对组织经济学的含
义进行解释。在这个框架中，信息是一个至关重要的概念。
第 章和第 章讲述了市场和组织是如何工作的。特别地，这两章讲
了决策是如何被多种市场机制协调一致起来，比如价格机制、直接监督机
制、相互调解机制及标准化机制等。
然后第 章重点分析了不同类型的市场协调机制在协调不同个体决策
时所产生的不同类型的信息需求。在不同的信息设定条件下，博弈者如何
协 调他 们的 决策 ， 也是 博弈 论讨 论 的中 心主 题（ 第 章）。因此，前 章
的内容从总体上讲述了组织经济学的基础概念和分析方法。
正如本书 书名的含义所言 ，对组织管理的经 济学分析有许多 种途径，
这些途径将在第 章到第 章中讨论，主要有：

行 为 理 论 ： 把 公 司 视 为 一 个 有 很 多 参 与 者 的 联 合 体 （参 与 者 组 合 ） ， 每
个参与者拥有自己的利益。
代 理 理 论 ： 如 果 把 决 策 的 制 定 权 委 托 给 一 位 代 理 人 ，那 么 委 托 人 只 能 部
分地观察代理人的行为。
交易成本理论 ：如何对作为组织形式决定性因素的交易成本和生产成本
进行比较。
产 业组 织理 论 和博 弈论 对 于战 略管 理的 经 济学 贡献 。
组 织演 化 理 论 ：随 着 环境 的 变化 ，组 织的 形 式 会相 应 地 发展 。

最后 ，第 章比较和评价了这五种经济学分析方法。
本书在 年推出了第 版，而我们目前看到的版本是第 版 。第
版和第 版之间的主 要不同在于：增加了 公司管理、混合组织 形式及信任
的作用这三节 新内容；并且行文中包 含了更多的生活实例； 以及添加了每
张末尾的课后 问题。这些改进将使本 书作为一本教科书来讲 ，变得更加实
用。
本书使用 指南可以免费从 网站下载，其中包 含章末习题的答 案及许多
包含大量数据的幻灯片。电子版下载网址：

塞特斯 杜玛
海因 斯赖德
 致 谢

没有一本书的构思不需要其他人的 帮助。我们首先感谢我们的经济学
家伙伴们，他们发展了并继续发展着组织经济学这一全新的研究领域。其
次我们还要感谢那些所有参与这本著作的朋友们。他们的名字可以在参考
书目中找到。
最后，我们还要向那些为本书的再版做出了默默贡献的人们表示感
谢 ；向 在 将手 写 稿转 化 为电 子稿 过 程中 ， 做了 大 量工 作 的尼 克 贝尔豪尔
和南希 坎特 斯表 示感谢 ；向对 帮助 支持我 们的 教育公司的葆拉
帕里什和艾伦 摩根表示感谢。

出版商鸣谢

我们感谢下面的个人和组织允许我们在文中引用他们拥有版权的所有
的 材 料：
 由于信息有限，所以我们无法追踪到书中引用材料的所有版权拥有
人 ， 如果阁下能够提供更多的信息，我 们将不胜感激，并对上述名单进行
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