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 年 3 月 烟台师范学院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 ) M ar.

, 2006
第 23 卷第 1 期 Yantai Normal University Journal( Philosophy and Social Sciences Edition) Vol. 23 No. 1

唐代庶民地主家庭产生的途径及社会地位
唐 　安 　志
(烟台大学土木工程学院 ,山东烟台 264000 )

　　摘 　要 : 唐代庶民地主家庭来源主要有四类 ,一是自耕农力农出身 ,二是经商或者从事手工业等末业出

身 ,三是官僚贵族转化而来 ,四是通过军功获得赐田 。他们的社会地位比较特殊 ,从经济地位上来考虑 ,他们
应该属于地主阶级家庭 ; 但是从其法律地位上来考虑 ,他们却是“编户齐民 ”
的重要组成部分 。
　　关键词 : 唐代 ; 庶民地主 ; 家庭
　　中图分类号 : K242 　　文献标识码 : A 　　文章编号 : 1003 - 5117 ( 2006 ) 01 - 0035 - 05

　　庶民地主是唐代一个重要的社会阶层 , 他们 地 ,以及兼营工商业和高利贷等 。因此 ,庶民地主

因为经济上的富有而成为地主阶级的重要组成部
分 ,但和贵族地主有所区别 , 他们没有政治 、
特权 ,在封建统治者看来 , 他们是“民 ”, 需要向政
府交纳赋税 、 履行各种封建义务 。张国刚先生曾
经指出 :“史籍上所谓的‘百姓 ’ 、‘民 ’
是指贫苦农民 , 还包括这些庶民地主 。”
是 ,他们却不是普通的“民 ”, 他们是“庶人之富
者 ”,基本都过着“树之谷 , 艺之麻 , 养有牲 , 出有
[ 2 ] (卷 24《送从弟谋江陵序 》)
车 , 无求于人 ”
的优裕生活 。
尔康先生也认为 : 唐代文献中的富户 、
民阶层 ,由于他们没有官职和出身 ,为与官僚地主
[ 3 ] ( P453)
相区别 , 故称为“庶民地主 ” 。
对唐代庶民地主的定位是比较准确的 。因此 , 唐
代庶民地主又是唐代社会中一个特殊的社会阶
层 ,这种特殊性在其家庭生活特别是在其家庭产
生的过程中体现的十分明显 。
　　家庭是社会的缩影 , 是社会的基本细胞 。马
克思曾指出 : 家庭“以缩影的形式包含了一切后
来在社会及其国家中广泛发展起来的对立 ”, 家
庭的结构和观念必然从多方面影响国家的机构和
制度 。孟子也说 :“天下之本在国 , 国之本在家 。”
甚至“家国一体 ”,这在我国漫长的历史发展过程
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在唐代 , 对于基本以经营
土地为生的庶民地主来说 , 家庭不但是生产生活
的基本单位 , 也是土地财产运营的主体 。他们主
要从事土地买卖 、 租佃 、
收取地租 、
家庭同手工业者家庭 、 商人家庭 、 普通农民家庭一
经济 样 ,也是社会的基本经济单位之一 。除此之外 ,庶
民地主家庭也是社会精神文化和道德生活的价值
源泉 ,是他们进行文化生活的基地 。由此我们也
往往不完全 可以看出家庭对唐代庶民地主的重要性 。
[ 1 ] ( P161)
但 　　那么 ,庶民地主家庭产生的途径主要有哪些
呢 ? 其社会地位又是怎样的呢 ? 目前学者们对这
些问题研究甚少 ,笔者拟对此做初步的探讨 。
冯 　　根据掌握的资料 , 唐代庶民地主家庭产生的
大户属于庶 途径主要有以下几种 :
　　11自耕农辛勤耕作 ,然后通过购买等方式获
冯尔康先生 得土地 ,实力逐渐壮大而成为庶民地主 。这是唐
代庶民地主产生的主要来源之一 。每个朝代在建
立之初 ,面对武力夺取政权后的残破景象 ,统治者
为促进社会稳定 、 恢复经济 , 普遍实行轻徭薄赋 ,
奖励农业生产政策 , 这样就使小土地占有者对土
地的占有和经营具有相对稳定性 , 为自耕农经济
的发展创造了机会 。伴随着个体小农经济的发
展 ,一些生产条件较好 、
人力物力充足的自耕农便
逐渐成为富有者 , 然后通过各种途径继续购买土
地 ,扩大地产 ,并逐渐利用手中掌握的土地剥削他
人 ,最终成为庶民地主 。唐代情况也是如此 : 武德
元年曾发布《劝农诏 》, 武德六年二月又发布《减
徭役诏 》,指出 :“每给优复 , 蠲其徭役 , 不许差科
[ 4 ] (卷 111《减徭役诏 》)
……使务农桑 。” 唐太宗亲身经历
垦辟和改良土 过隋末农民战争 , 深知“水能载舟 , 亦能覆舟 ” 的

　　收稿日期 : 2004 - 09 - 28
　　作者简介 : 唐安志 ( 1979 - ) ,男 ,山东临沂人 ,历史学硕士 ,烟台大学土木工程学院教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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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理 ,因此对小农经济的发展非常关注 。他说 : 少之地 )迁移到宽乡 (人少地多之地 ) , 土地都可
“凡事皆须务本 , 国以人为本 , 人以衣食为本 , 凡 以买卖 。这就使土地买卖有了可能 , 一些人便钻
[ 5 ] (卷 8《务农 》)
营衣食以不失时为本 ”, “不许横役一 这个空子公然进行土地买卖 。赵云旗先生曾经
[ 4 ] (卷 80《赐孝义高年粟帛诏 》)
人 ”, 要求各级官员务必“轻徭 说 :“唐代的土地买卖不仅始终存在 , 而且从个别
[ 4 ] (卷 111《温彦博等检行诸州苗稼诏 》)
薄赋 , 务在劝农 ”, 积极推 到普遍 ,由控制到放任 , 最后达到‘公卖之天下 ’,
[ 10 ] ( P360)
行与民休息的政策 , 使唐初的经济很快得到了恢 呈现直线上升的趋势 。” 这样“富者有资可
[ 11 ] (《田赋考二 》)
复和发展 ,由此也促使从自耕农中分化出了一批 以买田 ”。 某些富有的自耕农就能够
庶民地主 。这种分化到唐中期更为明显 , 已发展 凭借手中逐渐积累起来的财富 , 购买土地 , 由“只
[ 6 ] (卷 118《杨炎传 》)
到“贫富升降 , 非旧第矣 ”
。 据《太平 有附带的劳动 ” 至“自己不劳动 , 完全靠剥削农民
广记 》
卷 138《齐州民 》载 : 唐齐州有一富家翁 , 人 为生 ”,成为庶民地主 。
呼刘十郎 , 壮年时 , 曾因“穷贱至极 , 与妻佣臼以 　　21封建官僚 、 贵族大地主等社会上层家道中
自给 ”
。由“穷贱至极 ” 到“富家翁 ”的转变的例子 衰 ,由轩冕之家下降为庶民地主 。玄宗时的宰相
在唐代有很多 ,如王方翼与其母被家族赶出之后 , 姚崇曾说“比见诸达官身亡以后 , 子孙既失覆荫 ,
[ 12 ] (卷 260,姚崇《遗令诫子孙文 》)
“居于凤泉别业 , 时方翼尚幼 , 乃与佣保齐力勤 多至 贫 寒 。” 唐朝中兴名将
做 ,苦心计功不虚弃 , 数年间辟田数十顷 , ……遂 郭子仪在平息安史之乱中功劳甚大 , 故赐田以及
[ 6 ] (卷 185《王方翼传 》)
为富室 ” 。 王 方翼 之所 以“遂为 富 通过其他途径获得的田地极多 。“自黄蜂岭洎河
室 ”,是建立在“佣保齐力勤做 ” 的基础上 。唐初 , 池 关, 中 间 百 余 里, 皆 故 汾 阳 王 私
[ 12 ] (卷 794,孙樵《兴元新路记 》)
“汝南编户 ” 卫庆“家世游坠 ,至庆乃服田 , 尝戴月 田 。” 但到他曾孙郭承嘏一代 ,
耕于村南古项城下 , 家产日滋 , 饭牛四百蹄 , 垦田 “身殁以后 , 家无余财 , 丧葬之费 , 皆亲友共给而
[ 7 ] (卷 402《卫庆 》) [ 6 ] (卷 115《郭承嘏传 》)
二千亩 。” 卫庆以前可能是一个富有 后备 。” “李叔明素豪侈 , 在蜀殖财 ,
之家 ,到卫庆时家道中衰 ,卫庆于是“戴月耕于村 广第舍田产 , 殁后数年 , 子孙骄纵 , 资 产 皆
[ 14 ] (卷 147《李叔明传 》)
南古项城下 ”,终于得以“家产日滋 ”
成为“饭牛四 尽 。” 贵族官僚家道中衰主要有三
百蹄 ,垦田二千亩 ”
的庶民地主 。这说明在唐代 个方面的原因 : 第一 , 有些官僚贵族身殁以后 , 子
自耕农完全可以通过辛勤耕作而成为庶民地主 , 孙再无人入仕 ,失去了原有的政治经济特权 ,其经
使自己的经济状况以及家庭生活发生极大的变 济地位和社会地位很难再得到保障 。第二 , 有的
化。 家庭的衰落不仅仅是“子孙既失覆荫 ”, 还有“子
　　在唐代 ,允许土地买卖是自耕农上升为庶民 孙骄纵 ”,不务正业 , 不懂治生之道 , 坐吃山空 , 因
地主的社会条件之一 。自从商鞅 :“废井田 , 民得 而家庭衰败则是迟早的事情 。第三 , 唐代贵族地
买卖 ”
后 ,在整个封建社会“土地买卖是中国地主 主下降为庶民地主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受唐
[ 8 ] ( P45)
土地所有制的最基本的特点 ” 。 《文献通考 代的财产继承制度的影响 。唐律中有“应分田宅
[ 9 ] (卷 12《户婚 》)
・田赋考二 》中记载“唐容他迁徙 , 并得卖所分之 及财物者兄弟均分 ” 的明文规定 , 这样
田 ,并授田之初 ,其制已不可久 ,又许之自卖 ,民始 就使一些官僚贵族地主在分家的过程中由大家庭
有契约文书 ,而得以私自卖易 。” 这说明在唐代虽 分析为小家庭 ,在分得一定的家产后 ,有一些小家
严厉禁止买卖土地 ,“诸卖口分田者 , 一亩笞十 。 庭中子弟不再入仕做官 , 只是依靠所分得的田产
二十亩加一等 , 罪只杖 一百 , 地还 本主 , 财没 不 维持生活 ,完全以土地经营为生 。于是 ,这些原来
追 。”但 同 时 却 又 规 定“即 应 合 卖 者 , 不 用 此 的官宦之家就转变为庶民地主家庭 。在唐代这样
[ 9 ] (户婚十四 ・卖口分田条 )
律” 。 疏议对“应合卖者 ”
的解释 的例子很多 。刘弘基死后 , 遗嘱“给诸子奴婢各
[ 6 ] (卷 58《刘弘基传 》)
是“谓永业田 ,家贫供葬 ,及田 [口 ]分田卖充宅及 十五人 , 良田五顷 ” 。 姚崇“先分其
碾硙 、 邸店之类 ,狭乡乐迁就宽者 , 准《令 》 并许卖 田园 , 另 诸 子 侄 各 守 其 分 , 仍 为 遗 令 , 以 戒 子
[ 6 ] (卷 96《姚崇传 》)
之 ,故云不用此律 。” 这就说明虽然在均田制下 , 孙”。 正是这样的分家析产 ,使得一些
唐政府严格限制土地的买卖 , 规定人们身死之后 贵族官僚大土地所有者逐渐成为普通的以经营土
[ 6 ] (卷 48《食货志 》)
土地“则收入官 , 更以给人 ”
。 但是在 地为生的地主 ,即庶民地主 。
特殊情况下却可以买卖 , 如买来“充宅 ”,“充碾 　　31大商人以及手工业者“以末致财 , 以本守
[ 15 ] (卷 129《货殖列传 》
第 69)
硙、邸店 ”,“狭乡乐迁就宽者 ”,即从狭乡 (人多地 之”。 唐代沿袭了历朝重农抑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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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户便会成为政府盘剥的对象 。如肃宗时 , 元载在
江南地区 ,“察民有粟帛者发徒围之 , 籍其所有而
[ 18 ] (卷 222,宝应元年 )
中分之 , 甚者什取八九 ”
。 代宗时 ,
“州县取富人督漕挽 , 谓之船头 ; 主邮递 , 谓之捉
[ 12 ] (卷 684,陈谏《刘晏论 》)
驿 ; 税外横取 , 谓之白著 ” 。 德宗
时 ,“豪家富户 ,皆籍其家资 , 所有财资富户 , 或五
[ 19 ] (卷 11《食货 ・杂税 》)
分纳一 , 谓之率贷 ” 。
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他们的法律地位 。有的学者按
照士 、 农、
工、商的区分标准 ,将庶民地主归为农民
[ 20 ]
一类 。 对此 , 冯尔康先生提出三点理由 : 第一 ,
他们出租土地 , 可以视为农业经营者 ; 第二 , 居住
在农村 , 交纳农业税 , 应国家对农民的徭役之征 ;
第三 ,按照四种职业划分 ,职业是农民 。因此我们
完全可以把庶民地主直接划分到农民一类 , 只不
过他们不是普通的农民而已 。
　　31社会作用 。唐代庶民地主家庭虽然在政
治上依附于封建国家政权和封建官僚贵族社会上
层 ,但他们作为封建社会中一个重要阶层 ,其社会
作用也是非常明显的 。
　　作为地主阶级的重要组成部分 , 唐代庶民地
主家庭的社会作用也应该用辨证的方法来分析 ,
也就是说不但要看到唐代庶民地主家庭对社会发
展的消极作用 , 还应该看到他们的积极作用 。在
以往的研究中 ,由于搀杂着阶级的观点成分 ,只是
看到他们的消极作用 ,而忽略了他们的积极作用 。
　　首先分析唐代庶民地主家庭对社会的发展和
进步所带来的积极作用 。在前面我们分析唐代庶
民地主家庭经济地位的时候 , 已经从发展经济的
角度对其积极作用作了一定的说明 , 此外还有以
下几个方面 : 第一 、
赈济贫乏 。这在唐代典籍上记
载很多 。唐代庶民地主多是农村中的殷实之家 ,
生产经营所得除了维持日常生活和一定的奢侈性
消费外 ,还有一定的盈余 。因此在天灾人祸横生
之时 ,他们多用来施舍 ,赈济贫乏 。正是由于他们
的施舍 ,的确暂时缓解了一些贫苦农民的生计问
题 ,使他们暂时不至于冻饿而死 。自称“山东一
田夫 ”的初唐名将李 , 在发迹前是乡里有名的
富户 。“家多僮仆 ,积粟数千钟 ,与其父 [盖 ]皆好
[ 6 ] (卷 67《李 传 》)
惠施 ,拯济贫乏 ,不问亲疏 。”
祖尚者 , 字季良 ……累世豪富 , 倾财敬施 , 甚得人
[ 21 ] (卷上 )
心”。 唐代“刘白云者 ,扬州江都人也 ,家富
[ 7 ] (卷 27《刘白云 》)
好义 ,有财帛 ,多以济人 ”
。 第二 ,助修
公共设施 。对于经营土地者而言 , 水利是最重要
的农田设施 。在封建社会 , 水利工程大都是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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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资修建 。但在乡村需要大量中小型水利工程
时 ,国家鞭长莫及 ,兴修水利则逐渐由政府行为转
化为社会行为 。尤其是安史之乱以后 , 则政府已
无力再投资经济建设 。这样 , 修建乡村生产基础
设施便几乎全部转化为社会行为 。在农村中拥有
大量财富的庶民地主便首当其冲 , 充当水利工程
这些现象在 修筑的领导者和组织者 , 因为这些水利工程对他
们所经营的地产有巨大的作用 。在修建这些乡村
生产基础设施的过程中 ,一般采取由他们出工食 ,
农民出劳力的方式 。这些乡村生产基础设施的修
建与地方经济的发展关系相当密切 , 也是维持社
会经济正常运行所需要的 。如陆龟蒙曾经带领农
[ 16 ] (《陆龟蒙传 》)
夫修筑田渠 、堤坝 。 除了兴修水利以
外 ,有的还曾经出资助修城墙 ,如黄巢退出长安以
后 ,有富人王酒胡者“纳钱三十万贯 , 助修朱雀
[ 21 ] (卷上 )
门” 。 说明唐代庶民地主在修筑公共设施
方面是起了很大作用的 。
　　唐代庶民地主家庭对社会的发展也会产生消
极作用 。最主要的是在这些庶民地主家庭成长 、
发展壮大的过程中 , 在拥有巨额财富的富商大贾
之家“由末转本 ”的过程中 , 充满了赤裸裸的土地
兼并 ,对自耕农经济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导致大量
的自耕农破产 , 沦为佃户甚至流民 , 形成了唐代
“富者田连阡陌 ,贫者无立锥之地 ” 的局面 。特别
是在两税法实施以后 ,“恣人相吞 , 无复畔限 , 富
者 兼 地 数 万 亩, 贫 者 无 容 足 之
[ 22 ] (卷 22《均节赋税恤百姓第六条 》)
地”。 由此也造成了社会大
量的不安定因素 。
　　自耕农既是庶民地主产生的重要来源之一 ,
也是被兼并的重要对象 , 这突出表现在实力逐渐
壮大的富民 , 以及一些工商之家常常“多置庄田
[ 23 ]
广修宅 ,田邻买尽犹嫌窄 ”
。 一方面说明了他们
对土地的无限量的贪婪的需求 , 另一方面也暗示
了当时自耕农土地被兼并的严重性 。我们前面提
到的王方翼能够在数年间“辟田数十顷 ”, 卫庆在
短时间内“垦田二千亩 ”, 绝对不可能完全依靠自
己的垦辟 ,应该是通过各种手段兼并而来的 。高
士廉在贞观元年在益州做官时就说“至今地居水
还有“卢 侧 者, 顷 值 千 金, 豪 富 之 家, 多 相 侵
[ 6 ] (卷 65《高士廉传 》)
夺 。” 在政府权力高度集中 , 均田制
推行比较严格的初唐 ,土地兼并尚且如此激烈 ,那
么安史之乱后 ,在政府控制力逐渐减弱 、
藩镇力量
强大之时 ,土地兼并是何等的情况就可想而知了 。
　　其次 ,庶民地主虽然没有任何的政治 、经济特
权 , 但常常利用手中财富 , 通过各种途径逃避赋
役 。在唐代“有乡邑豪强 , 容其造请 , 或酒食交往
……假托恩威 , 公行侵暴 ”。
[ 4 ] (卷 82《申理冤屈诏 》)
“乡邑
豪强 ” 无疑就是居住在乡间的庶民地主 , 他们常
通过“酒食交往 ” 的方式来贿赂地方官员 ,“重赂
贵近 ,补府若史 , 遗没籍 产 , 以州 县甲 等更为 下
户 ”,以改变自己家庭的等第级方式来减少或免
除家庭的徭役负担 。唐代财政制度以“量出为
入” 为主要特征 , 庶民地主徭役及赋税负担的减
轻 ,无疑使大量的赋役负担被转嫁到普通的农民
身上 ,加重了他们的生活负担 ,造成了唐代“富豪
者终年闲坐 , 贫下者终日牵船 ”
[ 16 ] (卷 13《与汴州从事书 》)
的不公平现象 。除了这些以外 , 唐代庶民地主还
常常“贱买贵卖 ”囤积粮食 , 他们往往在丰收的时
候以平价大量买进 , 在发生天灾人祸的时候高价
卖出 以 获 得 暴 利 。“富 者 蓄 货 , 而 窃 行 轻 重 之
[ 22 ] (卷 22《均节赋税恤百姓第二条 》)
权 。” 这对无地缺衣少粮的
贫苦农民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 更加使他们处于
水深火热之中 。这样 , 大量的贫苦农民被迫离家
出走 ,走上逃亡之路成为流民 ,或者啸聚山林成为
草寇 ,造成了社会的一大隐患 。
　　综上所述 ,唐代庶民地主这个社会阶层不断
地为统治阶级 (即地主阶级上层 ) 输送着新鲜的
血液 ,成为封建社会上层建筑坚实的基础 ; 同时也
以海纳百川的宽容接纳其他阶层的进入 。因此他
们产生的途径呈现出多样化的特点 。从目前笔者
掌握的有限资料来看 , 对唐代庶民地主阶层的社
会地位还很难有准确的界定 , 这个问题还有待于
做进一步的研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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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陇 　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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