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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面/版頁: 越界/C05 日期: 2008-04-02

香港經濟日報
作者: 韓潔瑤

PIP文化產業　思維轉向

　　由昨天起，接受了政府資助 15 年的「劇場組合」，正式改組為自負盈虧的「PIP 文化產業」。放棄政府的「

救濟」，是得是失？要將文化轉為經濟資源，從何起步？商業與藝術之間，又能否自然融合……

　　舵手詹瑞文笑言：產業發展的關鍵，在於思維的改變。

　　上月中，劇場組合宣布放棄政府一年 460 萬元的資助，4 月起轉型為商業營運的「PIP 文化產業」，除了舞台

表演，還朝流行媒體和生活文化兩大方向延伸，並揚言將成立 9 間 PIP 字頭的子公司，包括：劇場、兒童劇場、
藝術學校、電影、音樂、創意、閱讀、生活及 Café。藍圖與野心都很大，外界揣測它必有財團的「大水喉」注資。

　　產業執行董事兼藝術總監詹瑞文（Jim），一派淡定地說：「目前是零投資。不過，PIP（Pleasure、
Imagination、Play）體現了 art 這個字。快樂、想像、玩，任何人都嚮往。」他相信，5 年內可以開到這 9 間公
司，找到有願景的人來跟劇場 crossover。

　　他承認，有人對他的概念很感興趣，像今年他想開拍電影《男人之虎》，「東亞娛樂」老闆林建岳就曾多次追
問詳情。他說暫未回覆，因為要先想清楚全盤計劃和投資模式。

解除思維束縛

　　事實上，劇場、兒童劇場和藝術學校 3 間公司早在「劇場組合」時代已打好根基，一蹴即就；只要拍一齣電影
，電影公司就會出現；今月下旬公演的《仲夏夜之夢》是個音樂劇，若音樂變成產品，也就有了音樂公司 ……

　　開一間公司不難，難在如何維持下去。Jim 回應：「重要的是管理模式，我們一樣會請人做。但，我不會擔心
曇花一現而不做。」他不諱言，要學習六七十年代香港人的拼搏精神，覺得應該做就做。

　　以前的劇場組合，是政府資助的十大藝團之一。Jim 指出，政府支持的是一個個節目，而非一個行業。業內慢
慢形成一種思維：在香港做藝術好難。「這困難，來自與社會關係的不密切，覺得無人認同。藝術家花了很多心機
和時間，但無人知你在做甚麼。」

　　受資助即運用公帑，其附帶的行政雜務令人不勝其煩：例如，找 1 間技術公司合作，要甄選 3 家，不取價低

者就要寫報告先解釋，浪費人力資源。他的劇團賺起錢來，人家直覺他個人袋了錢，也要交代。他的《萬世歌王》
跟東亞娛樂合資，攤分製作成本，又招來話柄，指他用公帑益商家 ……

　　「這些聲音十足蒼蠅，一直在你耳邊 …… 你怕人講，就要小心翼翼，思維很受束縛。」

　　去年劇團營運費超過 4,000 萬元，當中票房收入從上一個年度的 59.5% 增至 68%，PIP 藝術學校學費收入佔

7％，拍廣告、替商業機構搞培訓等創意項目也帶來 6.5% 收入，而政府資助只佔不足 11%，他決定走自己的路，「
不受政府資助，我自由了！」攤在沙發上，Jim 伸開雙手大笑起來。

商業與時代語言

　　自從「普及戲劇系列」的首部作品《男人之虎》公演後，就有人非議他做「偽術」，說它商業，且用粗口去吸
引觀眾，拉低了戲劇的水平。他的「抗辯」方法是請學術、文化界人士來看，邀請中港台三地戲劇學者來開研討會
，討論當代華文戲劇的走向。

　　他強調，自己不是用商業化的方式做藝術，而是用時代的方式去做。「時代在進步，每個人都用 digital（相
機）啦，你還用菲林？Digital 裏，有 creation；在商業化管理中，也有 creation；去賣一個廣告，也一樣。你
不用現代的溝通方式，你就會脫節。」難怪他的宣傳單張，用紙夠厚，有手感，設計時尚且過膠，「這感覺才當代
，因為單張不只是宣傳，而是跟觀眾溝通的開始。」

　　無可否認，他的創意不只於作品裏，由 04 年跟藝術中心合作，展開「PIP 快樂共和 ── 藝團駐劇院計劃」

，發掘自主的表演及排練場地。而這意念，更成為康文署即將推行的「場地夥伴計劃」的濫觴。

　　Jim 一隻腳踩入電影圈，電視、廣告也分一杯羹。據調查，因為他，一些從不踏足劇場的人也來看劇，劇團的
觀眾層因而壯大。他回想，2000 年間，劇場組合的全職員工才五六個人，政府資助極少，成員一致同意團中要有「
star」，於是有了他第一個單人表演《大食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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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版面/版頁: 越界/C05 日期: 2008-04-02
香港經濟日報
作者: 韓潔瑤

　　當時，他只想在劇場做好一點。想不到，參與了彭浩翔的電影《買兇拍人》後，十多歲的後生、的士阿叔、紋
身大佬都主動上前向他表示欣賞。他反過來邀請人家入劇場，由此慢慢建立了個人的號召力。由《男人之虎》開始
的普及戲劇系列，演出超越 240 場，吸引逾 20 萬觀眾。這，也鼓舞了他，由個人魅力帶領劇團轉型為文化產業。

　　從前，「PIP」代表「Pleasure In Play」；今日作為文化產業的 PIP，「I」指向「Imagination」，當中，不

無 Jim 對藝團的想像和願景：「一個藝術團隊，除了表演外，應該還要有紀錄文獻。有產業，就可以流傳、有承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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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產業　缺乏政策支援

　　擔當 PIP 文化產業顧問的前港大文化政策研究中心總監許焯權指出，文化產業是商業運作模式，要自找場地、

支薪、做宣傳 …… 資金來源沒有保證。香港業界一直有這種文化產業，像「春天製作」和一些粵劇團體，分別只
在於哪些商業味較濃，哪些藝術元素較多。

　　03 年，政府曾委託港大進行「香港創意產業基綫研究」，此後「創意產業」（又稱文化產業）都在施政報告裏
提及，可是政府從沒明確的政策或全面的藍圖去支持文化產業，「政府一直只是 piece-meal，像搞一間設計中心，
設一筆電影基金，沒想過不同藝術文化怎樣跨界、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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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是話事人？

　　去年起擔任劇場組合駐團顧問的著名戲劇學家林克歡，也會過渡到 PIP 文化產業。他指出，改組後藝團面對更

多挑戰：一，經濟壓力。「目前這個時代，一個演員、一個劇團維持 5 年持續受歡迎已很不容易，何況 PIP 是個
大型藝團，現有 30 人。」

　　二，經營一個劇團與一個產業是兩個不同的觀念。「經營一個產業，要從觀眾吸取足夠資金，沒觀眾就沒支持
。所以，藝團要跟觀眾維持良好的關係。但，這不足夠。轉至一個文化產業，產品要有一定的質量（藝術價值），
國際上比較有名的文化產業，作品都有很高的水平。主持者必須有力量，不斷吸收最優秀的人才，從而提高藝術水
平。」

　　過去幾年，劇場組合靠「普及戲劇系列」（《男人之虎》、《萬世歌王》、《萬千師奶賀台慶》）熱爆票房，
幾近撑起整個藝團。林克歡看到，從沒有那麼多人入劇場，而當中更有從沒進過劇場的；「不過，走商業戲劇，一
定要跟觀眾拉扯、互動，這是很複雜的問題。觀眾看了兩三次，就會有欣賞疲倦，今次笑，下次期望笑得更厲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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