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学刊

“人妖”一词以及汉语课堂上的
“人妖”学生们
○詹莎莎
（泰国国立东方大学 人文学院，泰国 春武里 ２０１ ３１）

［摘 要］ 在泰国对外汉语教学中，
无法避开 这个词，
“人妖” 也无法避免课堂上出现 学生。本文将
“人妖”
从语言学及汉语教学的角度，
对 一词以及这一特殊群体的学生进行深入探讨。
“人妖”
［关键词］“人妖”；文化差异；汉语教学
中图分类号：Ｈ １３６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６７２－８６１０（２０１２）４－００３１－０１

一、
关于“人妖”
一词 忌讳的。大家忌讳提到这种身份，避讳提及这个词。
关于人妖，
以往的文章大多以介绍性为主，或以人道主义 中国伦理文化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
“礼仪文化”。
“礼”
的角度展示人妖一生的辛酸，
且介绍的多为娱乐场所的人妖，
这 根源于人的恭敬之心、辞让之心，出于对长上、对道德准则的
给笔者产生的印象就是，仅会在娱乐歌舞秀场合见到泰国的人 恭敬和对兄弟朋友的辞让之情。在日常交际之中的表现，主
妖。然而来到泰国从事对外汉语教学以后，
才意外发现，
其实泰 要是谦恭精神。称呼他人使用尊称。因此按照中国人的习俗，
国的人妖无处不在，
甚至大学校园都充满了她们的身影。 这个词也应该避讳。
“人妖”
现代几乎所有的人妖都注射荷尔蒙、整形。她们面容姣 然而在语言课堂上，越是禁区，学生却越感兴趣，越该
好，装扮与身材通常比女性更女性。穿上泰国大学生校服，紧 避讳的词，他们越能寻找到机会使用这些词。但是这代表他
身的白色衬衫，配上短短的黑色包裙或长款百褶裙，无疑成 们完全明白汉语中“人妖”这个词的内涵吗？或者说，泰语中
了泰国校园另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 （人妖）是否完全等同于汉语中人妖这个词呢？
”
汉语课堂上，
同样不可避免地会遇到人妖学生。人妖是泰 关于汉语“人妖”这个词的构成，笔者进行了调查，普遍
国旅游业创汇的顶梁柱，没有看过人妖就不算真正到过泰国， 认为人妖是人，但是是像妖一样的人，所以“人妖”一词为偏
因此泰国学生在学习汉语之初，就开始对“人妖”这个词有着 正结构，从结构上来说，
“ 人”为中心词，
“ 妖”为修饰词，但从
狂热的兴趣，
热衷于向汉语老师推荐泰国的特色。笔者在课上 意义上来说，
“ 妖”才是语义重心，强调突出这类人群不同于
不止一次碰到这种情景：有较爱开玩笑的学生，指着一个同 一般人的边缘特性。也有少数几人持有另一种观点，认为人
学，
大声喊：
“老师，
她是人妖！”
被指的同学是班上最高挑漂亮 妖既不能归为女人，也不能归为男人，所以是妖，因为她们已
的女生，
虽看似习惯这种待遇，但脸上不禁显露出一丝不快与 经不算正常人了。根据这一观点，
“人妖”一词的结构中心语
尴尬。当笔者稍以否定的眼神试图制止那个调皮的学生时，
不 素是“妖”，其语义重心也是“妖”。后一观点将“人妖”驱逐出
“老师，
料其他同学都出来指证： 她真的是人妖！
”直到笔者回办 自然人的范围，较之前一观点，更为犀利。然而无论对
“人妖”
公室悄悄翻开名单一看，才发现学生说的那位人妖同学，名单 的定位是“人”还是“妖”，我们都从中看到了人们内心深处对
上注明是 Ｍ Ｒ ．，
属于男性（泰国法律不承认变性女人。即使在变 人妖这类特殊群体的不认同感。
性手术之后，
也无法变更其法定性别）。 “人妖”经历了一个第二性特征转变的过程，加之“人妖”
在泰国，人妖中不乏优秀人才，如 １９９６ 年一个大半由男 在人们印象中多从事于色情事业，因此“人妖”一词的背后隐
同性恋与人妖组成的排球队赢得全国排球大赛冠军；帕莉亚 藏着性的信息。在中国人的观念中，性是一个不可涉及的话
是一位参加泰拳比赛的知名人妖；甚至已成立“泰国同性恋 题，必须藏着掖着说。 甚至被认为是丑的东西。再者，
“性” 深
政治群”
，为争取他们的权利向政府施压。但是无论她们成为 层传统道德观念仍左右着我们，认为异于常态的，那就是变
人妖前有多不幸，成为人妖后又有多辛酸绝望，社会视她们 态的。并且人们总会进入这样的圈套——
—身体上的缺陷，必
为玩物的现实仍不为所动。人妖受到社会排斥，社会地位是 定会导致心理上的不平衡。所以 只能是有着异于常人
“人妖”
非常低的。这些社会文化信息反映到词汇中就是，泰语中指 生理、变态心理的存在。因此，汉语中的“人妖”隐含着变态、
称人妖的词“ ”是贬义的。当面说别人是人妖，是非常 恶心、妖孽的贬斥意义。

［作者简介］詹莎莎，泰国国立东方大学人文学院硕士研究生。 ３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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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言文字修辞

虽然泰语中与汉语
“人妖”相对应的词 ，也是个贬 首先，汉语教师必须端正自己的姿态，不能从心理上排
义词，
但是不含有变态、
恶心、
妖孽这层隐含义。因此 一
“人妖” 斥这些学生，不能认为她们是怪物，不能出于猎奇心理上下
词其实存在很大的中泰文化差异，
汉语中没有适当的对应词。 打量。人妖的寿命非常短，她们短暂的生命又充满坎坷，大多
但是就如普北班的学生爱说“脱裤子放屁”
，就如我们学 数是被迫成为人妖的。从仁爱的角度出发，我们作为教师，难
外语对詈语感兴趣，泰国的学生对“人妖”这个词也是“欲罢 道不能给她们该有的同情吗？面对一些自己选择成为人妖
不能”。越是从语用角度该回避的，越会激发学生的猎奇心 的，不管她们是悦人还是悦己，都是她们自己的决定，而且是
理。但泰国学生在学“人妖”这个名词的同时，往往并没有理 无损他人利益的决定，我们又不妨学着换位思考。因此，面对
解其变态的这层隐含义。这其中，一方面是由于学生的汉语 人妖学生，笔者主张汉语教师不要歧视，也无需迎合，正常看
水平有限，教师很难解释清楚；另一方面是由于两国之间文 待，学会尊重即可。
化差异的存在，要真正解释清楚并让学生理解“异于寻常的 其次，人妖学生的汉语学习目标，更侧重于口语。因为她
就是丑的”
这样一种中国传统思维模式，是一个难题。尤其在 们会经常参加一些比赛，汉语成了她们的一个才艺，展示的
性方面，泰国人属于矛盾型，口头避讳，实则行为非常开放。 往往更多是口语。所以老师可以针对这点，好好纠正她们的
这其中的文化差异，都导致了学生没有真正掌握“人妖”深层 发音，尤其注意 ｚｈ，ｃｈ，ｓｈ，ｚ，ｃ，ｓ，ü 等泰国学生该注意的语
次的意义。 音，更多注意其语调语流方面。
对外汉语课堂上，
学生中就有人属于这个特殊群体。“人 再次，正由于她们会经常参加一些选美比赛，所以可能
妖”
一词，
不同于一般描写某种窘态、讽刺意味的词，这是对课 请假的次数稍多一点，老师在一定的要求下可以适当地宽
堂上学生的人身攻击。在课堂上，当着人妖的面，教
“人妖”这 容。毕竟她们的人生更为短暂，在她们青春最光辉的时期就
个词，
比在黑人学生面前教 更伤人。再加上汉语中拥有
“黑鬼” 让她们好好发光。
的变态这一层隐含义，
让我们的对外汉语课堂变得更尴尬。 最后，人妖的性格一般较“招摇”，课上或是课下的活动
因此，虽然词有其自身发展规律，如硬要生造一个，其结 中，她们都是很好的活跃气氛的因素。这对在泰汉语教师来
果会如当年的世界语一样，淹没在历史中，但笔者还是不得 说，是非常有利的因素。因为泰国学生多数课下活泼，但在课
不呼吁国内的专家，哪怕是鉴于对弱势群体的怜悯，希望汉 上，尤其是语言课堂上较腼腆，甚至恐惧回答问题，课上需要
语中出现一个词取代“人妖”
一词。这种需求对在泰对外汉语 一些活跃因子，而人妖恰恰就是最适合的人选。一些简单可
教师来说尤为强烈。 以自由发挥的问题，丢给人妖学生，既给了她们展现的机会，
二、对外汉语课堂上的人妖学生 提高她们学习汉语的兴趣，又达到了活跃课堂气氛的目的。
中国与泰国往来日益密切。在泰国孔子学院有 １２ 所，孔
子课堂已设立 １１ 个，对外汉语教学过程中接触到人妖学生 【参考文献】
的几率是非常高的。面对这类学生，
对外汉语教师该怎么办， ［１ ］张岱年，
方克立．中国文化概论［Ｍ］．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
２００６．
成了我们在泰汉语教师必须思考的问题。 ［２］亓华．美国名校生解读“脱了裤子放屁”［Ｊ］．语文建设，２００１（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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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不会炼钢，拼命学，
什么也顾不上。当腰两年呢，钢铁不好，
但尽实验新钢种，推广新经验，也是什么也顾不上。”
５．围脖儿。围巾的主要用途是围在脖子上取暖用，所以在
有漫长冬季的齐齐哈尔，当地人直接称之为围脖儿。
三、着眼于事物产生的原因或结果
１．磕头了。因为蜡烛小，磕头的时间（极言时间之短）就燃
尽了，所以称为磕头了（音 ｌｉǎｏ），今天生日蛋糕上的彩色小
蜡烛都可以称为磕头了。
２．酒刺。民间认为粉刺是因为嗜酒而生，故名酒刺，也就
是俗称的青春痘。
３．打八刀。离婚的结果是两个人分开，所以把
“分”字拆分
为
“八刀”，离婚被称为打八刀，委婉含蓄。
四、着眼于事物的来源和用途
１．老抱子。老母鸡孵蛋的时候，翅膀分开搂抱着鸡蛋，像
人抱东西的动作，所以孵蛋的老母鸡称老抱子。
２．门插关。门上的短横闩，关门时插上，开门时拔出来，
现在的门闩形制已与以前的不同，但起到插门作用的门插关
这个名称还是保留下来。
３２ ３．洋火、洋油、洋灰、洋蜡。这些都被冠以“洋”字的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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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没有任何关联，但因为都是舶来品，所以这样命名，它们分
别指火柴、煤油、
水泥、
蜡烛。
４．胰子。在物质生活条件相对匮乏的时代，人们都用猪的
胰脏炼制肥皂，所以不管是今天的香皂还是肥皂，都还习惯
称胰子。
５．盐别虎。齐齐哈尔人认为蝙蝠是老鼠吃盐吃多了变
的，所以称盐别虎（虎，音 ｈǔ）。其实它们是两种完全不同的
动物，盐别虎是翼手目动物，老鼠则属于啮齿目。
可见，这些构词理据反映了齐齐哈尔人的认知心理，带
有浓厚的本土文化烙印，可以从中探求齐齐哈尔的物候特
点、
生活习俗、生产习惯等诸多信息。但随着人口的大量流动
和普通话的普及，很多地道的方言词已经很难在年轻人口中
听到了，对齐齐哈尔方言的记录及构词理据的探析，有利于
保持齐齐哈尔独特的生活和文化习俗。
【参考文献】
［１］黄伯荣，
廖序东．现代汉语（增订三版）［Ｍ］．高等教育出版社，
２００５．
［２］罗昕如，
湖南方言地域文化研究［Ｍ］．湖南师范大学出版社，
２００１．
［３］王艾录，语言理据研究［Ｍ］．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２００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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