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第1期 No.1.

2014
高等教育
总第135期 Sum 135

云南人学习普通话语音的难度等级分析
刘　燕
（云南大学旅游文化学院文学与新闻系 云南丽江 674100）
摘　要：普通话推广工作在全国范围内已经进行了数十年，也取得了较为显著的效果，但纵观现行的普通话教材及普通话教学方法，还
是以面向全国各方言区的为主，鲜见针对某特定方言区的教材和教法，这种缺乏针对性的方法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普通话推广的效果，本文
试图通过对比分析的方法，将云南方言语音与普通话语音进行比较，找出差异，并根据差异的大小确定云南人学习普通话的难度等级。
关键词：普通话；云南方言；语音；难度等级
中图分类号：H172.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9795（2014）01-0183-02

对比分析是一种在语言习得和语言教学中常用的分析方法。普
拉克特提出了一种基于语言对比的难度等级模式，用以分析对于某
一母语背景的学习者来说，目的语的学习难度。这一难度等级模式
将目的语的学习难度分为0-5共6个等级，等级越高，难度越大。
这种难度等级模式也适用于分析不同方言区的学习者学习普通
话的难度等级。汉语普通话与各方言区的语音差异虽然较大，但存
在着较严整的语音对应关系，这跟汉语与外语的语音差异不同，汉
语与外语，如果两者没有同源关系的话，语音上不存在对应关系，
分析汉外两种语言的语音系统时，我们只能分析两套语音系统共有
的音位有哪些，相近和不同的音位有哪些，而不能分析汉外音位的
对应关系。本文对比的是方言和普通话，而不是两种不同的语言，
因此下面根据论述的需要对难度等级的定义略有调整。
云南方言内部也存在着语音差异，本文主要阐述云南方言的
共性，不分析个别现象，如果内部分歧较大，则按滇中、滇南、滇
西、滇东北四个方言片区分别阐述。
一、零级
普通话中有某个音，云南方言中也存在与之对应的相同(或基
本相同)的音，这种方言语音对普通话语音的学习产生正迁移，学
习起来不会遇到困难。
(一)普通话声母[p]、[p‘]、[m]、[f]、[t]、[t‘]、[k]、[k‘]、
[x]、[ʨ]、[ʨ‘]、[ɕ] 、[ts]、[ts‘]、[s] 。上述15个辅音声母云南四
个方言片区基本都具有，因此学习起来不会有困难。
(二)普通话韵母中的[A]、[i]、[ɿ]、[u]、[ai]、 [ei]、[au]、[əu]、
[iA]、[iɛ]、[iəu]、[uA]、[uai]、[uei]、[uŋ]、[yŋ] 。上述韵母云南大
部分方言区都跟普通话发音一致，母语会对普通话的学习产生正迁
移，学习对起来没有困难。
二、一级
方言中两个或两个以上的音，在普通话中合并为一个音。这种
方言与普通话的语音对应关系可以简单的描述为多对一的关系。
(一)普通话韵母iao[iɑu]
云南大部分地区中“药”、“角”、“削”等字的韵母是
[io]，而“条”、“鸟”、“料”等字的韵母却是[iɑɔ]。以上两组字
在普通话当中的韵母都是[iɑu]。
(二)普通话韵母[ɣ]
普通话中的[ɣ]，在云南各方言区一般对应着两种发音，分别
是圆唇的[o]和不圆唇的[ə]。例如在大部分方言区“特”、“勒”、
“吓”等字的韵母是[ə]，“乐”、“哥”、“可”等字的韵母是
[o]。
(三)普通话韵母[o]
普通话中的韵母[o]，在云南大部分方言区一般有三种不同的发
音，分别是[o][ɣ][u]。
如“播”的韵母与普通话一样，发成[o]；“伯”、“迫”等的
韵母是[ə](或[ɣ])；“萝卜”的“卜”、“沉没”的“没”的韵母则
是[u]。
三、二级
云南方言中有某个音，普通话中没有与之相同的音，在学习普
通话的过程中应防止介入性干扰。云南方言中有几个特殊的浊辅音
声母，普通话中没有。
(一)云南方言中的浊擦音声母[v]
云南大部分地区都有浊声母[v]。明兰茂的《韵略易通》中以一
首早梅诗代表了近代汉语的声母系统，该诗中也有[v]声母，一般认
为云南方言大约就形成于明朝时期，其保留了浊音声母[v]就非常好
理解了。
云南方言中的浊音声母[v]经常出现在韵母[u]的前面，如
“五”“乌”“午”等字的发音在很多地区都发成[vu]，这些字在
普通话中都是零声母的字。在学习普通话的过程中应注意不要让[v]
介入进来。
(二)云南方言中的浊鼻音声母[ŋ]
在普通话中浊鼻辅音[ŋ]只作韵尾，不作声母。云南方言的不少
地区存在[ŋ]作声母的情况。比如大理、保山、文山、昭通等地都存
在这种情况。该声母主要来自中古的疑母，王力先生(1963)认为，
元代周德清的《中原音韵》中可能仍有[ŋ]的痕迹。云南人在学习普
通话中一些零声母的字如“我”、“暗”等时应该避免[ŋ]的介入。
(三)浊擦音声母[z]
浊音声母[z]在云南省的分部也比较广，它经常出现在两种位置
上。一是在没有翘舌音的地区，人们会用[z]来代替r[ʐ]；另一种情
况是在有翘舌音的地区，人们会在零声母的齐齿呼的音前面添加声
母[z]。
四、三级
普通话中有某个音，方言中有与之对应的音，但两者有较明显
的区别。
(一)普通话复元音韵母[uo]
普通话中的复元音韵母[uo]在云南多数地区读作单元音韵母
[o]，这是用单元音代替复元音的情况。单元音发音时唇形、舌位、
开口度都要保持不变，而复元音发音时唇形、舌位、开口度都要有
所变化，即要有从一个元音滑动到另一个元音的动程。
(二)普通话带鼻音韵母[ian]和[iɑŋ]
[ian]在云南方言中的发音一般是[i ]，[iɑŋ]在云南方言中的发
音一般是[iÃ]。
[ian]、[iɑŋ]两个鼻韵母虽然在云南方言中都有鼻化现象，但读

收稿日期：2013-11-25
作者简介：刘　燕（1981-），女，辽宁抚顺人，讲师，主要从事对外汉语和语言学方向的研究。
基金项目：云南省教育厅科学研究基金项目 “云南方言区大学生普通话教学研究——以滇西北地区为例”（2012C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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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木斯教育学院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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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不同，即在云南方言中两者也是有区别的，因此在学习普通话的 一个是与普通话发音一致的。这种方言与普通话的语音对应关系可
时候不易出现[ian]、[iɑŋ]相混的现象。 以描述为一对多的关系。
(三)普通话带鼻音韵母[uən]和[uəŋ] (一)普通话带鼻音韵母[in][iŋ][yn]；[an][ɑŋ]；[ən][əŋ]；[uan]
在云南方言大部分方言点中[uən]的发音是[uə˜]，如“温”； [uɑŋ]
[uəŋ]的发音是[oŋ]，如“翁”。 普通话中[in][iŋ][yn]三个韵母在云南方言中都发成[ĩ]； [an][ɑŋ]
[uən]、[uə˜]的差异在于前者是前鼻音韵母，后者是鼻化元音。 两个韵母在云南方言的发音都是[Ã]；普通话中[uan][uɑŋ]两个韵母
[uəŋ]、[oŋ]的差异主要体现在后者缺少央元音[ə]。虽然在云南方言 在云南方言中的发音都是[uÃ]；普通话中[ən][əŋ]两个韵母在云南方
中[uən]、[uəŋ]的发音与普通话不同，但一般也不存在[uən]、[uəŋ]相 言中的发音都是[ə̃ĩ]，有些在普通话中发[əŋ]的音在云南方言中还会
混的现象，因此对云南人来讲的难度等级是三级，而不是五级。 发成[oŋ]，如“朋”、“风”等。
(四)普通话的声调 以上四组韵母可以概括为前后鼻音的问题，在云南方言中没有
普通话有阴平、阳平、上声、去声四个调类；云南绝大部分方 前后鼻音的对立，除了古通摄字以外，云南方言多数地区中几乎没
言区也有阴平、阳平、上声、去声四个调类，二者基本上是相对应 有鼻辅音韵尾，遇到带鼻音韵母，一律都用鼻化元音替代。这就造
的，只是调值不相同。普通话阴平的调值是55，云南方言的阴平调 成了云南人前后鼻音不分的现象。
值多数是44，虽也是平调，但音高比普通话低；普通话阳平的调值 (二)古入声字对应的现代汉语的声调
是35，云南方言中基本上是31，是降调；普通话上声调值为214， 普通话中没有入声字，古入声字已经按照“入派三声”的规
云南方言多数地区是53，也是降调；普通话去声调值为51，云南方 律分别归入普通话的四声当中。云南方言绝大部分地区也没有入声
言中多数是213或212，是一个曲折调。云南方言的声调的总体面貌 字了，但云南方言却有一个突出的特点，就是古入声字在云南方言
是音高变化幅度较普通话小，以降调为主，缺乏升调。 中基本都归入了阳平，这就形成了云南方言与普通话声调上的一对
五、四级 多的格局，即云南方言由古入声字转变来的阳平字，在普通话中有
与二级的情况相反，普通话中有某一个音，而方言中没有与之 阴、阳、上、去四种可能。
相对应的相同或相似的音，该方言区的人在学习普通话的时候会产 (三)舌尖后音zh[tʂ]、ch [tʂ‘] 、s[ʂ]、r[ʐ]
生阻碍性干扰。 这一组音在云南不同方言片区的难度等级不一致。滇中片区的
(一)撮口呼韵母 大部分地区，如昆明、曲靖等有舌尖后音，习得起来没有难度，是
普通话中有5个撮口呼韵母ü[y]、üe[yε]、üɑn[yεn]、 0级；滇西、滇南、滇东北三个方言片区的大部分地区没有舌尖后
ün[yn]、ionɡ[yŋ] ，而云南方言大部分地区没有撮口呼，遇到普通 音，普通话中舌尖后音与舌尖前音在上述三个方言片区中都发成舌
话中撮口呼的音读成齐齿呼。 尖前音z [ts]、 c[ts‘]、 s[s] 。因此对于上述这些地区的人来讲，习
(二)卷舌元音[ɚ]与儿化 得普通话中的舌尖后音的难度是5级。
普通话中有卷舌元音[ɚ]，云南方言区除了靠近四川的滇东北 (四)鼻音声母[n]和边音声母[l]
片区以外，其他片区多数都没有卷舌元音，普通话中的卷舌元音在 云南大概有1/5的县市[n]、[l]不分(吴吉才等，1989)，主要集中
云南方言中一般由舌面元音[ə]替代，与之相应的，云南除滇东北以 在滇东北和滇西一部分地区，一般是有[n]无[l]。在普通话中[n]、[l]
外的其他三个方言片区的语流音变中都普遍存在儿化音变缺失的现 是两个不同音位，有辨义作用，其区别在于[n]是鼻音，发音时气流
象。 从鼻腔呼出，形成鼻腔共鸣；[l]是边音，发音时气流从舌头两边呼
(三)轻声 出，形成口腔共鸣。
轻声是语流音变中的一种现象，是指一个音节失去它本来的发 参考文献：
音，变成又轻又短的调子。轻声是一种比较复杂的音变现象，一个 [1]王力.汉语音韵[M].北京:中华书局,1963年第1版.
轻声的音节具体的语音变化可以体现为：音强变弱；音长变短；音 [2]吴积才,等.《云南省志•汉语方言志》[M].云南:云南人民出版
高受前一音节的影响而不固定；音节中的辅音有浊化趋势；音节中 社,1989年9月第1版.
的元音有央化或脱落的趋势。云南方言中普遍没有轻声，遇到普通 [3]高廉平.普通话训练与测试教程[M].重庆:西南师范大学出版
话中应读轻声的词一般读作阴平。 社,1998年9月第1版.
六、五级 [4]李兆同.云南方言的形成[J].云南:思想战线,1999(01).
与一级恰好相反，方言中的一个音到普通话中分化为两个或两 [5]翟时雨.汉语方言学[M].重庆:西南师范大学出版社,2003,9月
个以上的音，甚至在云南方言中的这两个或两个以上的音中，没有 第1版.

Analysis of Mandarin speech difficulty level for Yunnan people to learn

Liu Yan
(Literature and Journalism Department, Tourism and Culture College, Yunnan University, Lijiang Yunnan, 674100, China)

Abstract: The Mandarin promotion work has been carried out throughout the country for decades, has made a significant effect, but the current
Mandarin textbooks and Mandarin teaching methods, only for each dialect area in China, rare for a specific dialect teaching materials and teaching
methods, the lack of specific method in a certain degree to weaken the Mandarin promotion effect, this paper attempts to approach through the contrast
analysis, compare Yunnan dialect and Mandarin speech and find out the differences, and according to different size determines the Yunnan people to
learn Putonghua level.
Key words: Mandarin; Yunnan dialect; phonetic; the difficulty level
［责任编辑：刘丽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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