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第6期
2018
佳木斯职业学院学报
总第187期
《酉阳杂俎》点校商兑
李　明
(四川外国语大学，重庆 400031)
摘要：1981年中华书局出版的方南生先生校点本《酉阳杂俎》可以说是目前最好的《酉阳杂俎》本子。但是此本在点校方面也存在着
一些诸如失校、误校、标点错误等方面的问题，本文择其部分摘录成文，以请方家指教。
关键词：中华书局；酉阳杂俎；校勘；标点；订补
中图分类号：Ｈ１０９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２０９５－９０５２（２０１８）０００６－００００６６－０２
唐代段成式所著笔记小说集《酉阳杂俎》，以其广博的内容历
来受到学者的重视和征引。
此书最早的版本有南宋嘉定七年(1214)永康周登刊本(只刻前
集)，后九年(1223)武阳邓复又刊行前集、续集。现存通行本主要有
明万历年间常熟赵琦美校勘的脉望馆三十卷本、《稗海》丛书二十
卷本以及明末清初《津逮秘书》三十卷本与清刻《学津讨原》三十
卷本。其中以脉望馆本为佳。1981年中华书局出版方南生点校本，
以脉望馆本为底本，并参校众本和《太平广记》、《说郛》等，堪
称善本。但毋庸讳言，这部书的点校也存在着一些问题。笔者近日
细读方先生的点校本，偶见点校欠妥之处，大部分虽无关宏旨，然
终有白璧微瑕之憾。现一并整理如下，敬请方家指教。
1.骆宾王为徐敬业作檄，极疏大周过恶。则天览及“蛾眉不肯
让人，狐媚偏能惑主”，微笑而已。至“一抔之土未干，六尺之孤
安在”，不悦曰：“宰相何得失如此人！”(前集卷一第8条)
骆宾王所作《代李敬业传檄天下文》原句为“入门见嫉，蛾
眉不肯让人；掩袖工谗，狐媚偏能惑主”。因为并非全引原句，所
以此处分开加引号更为妥当，应为：则天览及“蛾眉不肯让人”、
“狐媚偏能惑主”，微笑而已。
2.上数枰子将输，贵妃放康国猧子于坐侧。猧子乃上局，局子
乱，上大悦。(前集卷一第17条)
《汉语大词典》中对“枰”字解释如下：
(1)木名。(2)古代的博局。亦指棋盘；棋局。(3)独坐的板床。
此句中“枰”解释为第二个意项较为符合。然而“枰”虽有棋
局之意，但联系上下文观之，是此局将输，何来数局之说。故此处
“枰”似为衍文，原句应为“上数子将输”。
3.梁正旦，使北使乘车至阙下，入端门。其门上层题曰朱明
观，次曰应门，门下有一大画鼓。次曰太阳门，左有高楼，悬一大
钟，门右有朝堂，门辟，左右亦有二大画鼓。(前集卷一第25条)
端门为梁建业宫城的南门，梁宫城为三重，依次为端门、应
门、太阳门。所以“入端门”应归为下句，“入端门”前逗号改句
号，“入端门”后句号改逗号，“其门上层题曰朱明观”后逗号改
句号。则“入端门”、“次应门”、“次太阳门”顺序井然。
4.魏使李同轨、陆操聘梁，入乐游苑西门内青油幕下。梁主备
三仗，乘舆从南门入，操等东面再拜，梁主北入林光殿，未几，引
台使入。梁主坐皂帐，南面。诸宾及群官俱坐定，遣书舍人殷靈宣
旨慰劳，具有辞答。其中庭设钟悬及百戏殿上，流杯池中行酒。具
进梁主者，题曰御杯，自余各题官姓之杯，至前者即饮。又图象旧
事，令随流而转，始至迄于坐罢，首尾不绝也。(前集卷一第26条)
魏使陆操至梁，梁王坐小舆，使再拜，遣中书舍人殷炅宣旨
劳问。至重云殿，引升殿，梁主着菩萨衣，北面，太子已下皆菩
萨衣，侍卫如法。操西向以次立，其人悉西厢东面。一道人赞礼佛
词，凡有三卷。其赞第三卷中，称为魏主、魏相高并南北二境士
女。礼佛讫，台使其群臣俱再拜矣。(前集卷三第153条)
此处两条所记事件同为魏使使梁，人物也有重复，然而两段
引文人同名异，26条作“殷灵”，153条作“殷炅”，当有一处讹
误。另26条“书舍人”应为“中书舍人”，“中”脱。
作者简介：李　明(1979-)，女，汉族，陕西人，现工作单位四川外国语大学中文系，助教，主要从事对外汉语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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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邢和璞尝谓尹惜曰：“一行，其圣人乎？汉之洛下闳造大衍
历，云后八百岁当差一日，则有圣人定之，今年期毕矣。而一行造
大衍历，正在差谬。” (前集卷五 第234条)
“洛下闳”即“落下闳”，西汉天文学家，与邓平等人制订
了《太初历》。公元前104年(元封六年)，汉武帝下令改定历法，废
《颛顼历》而用《太初历》。
“大衍历”亦称“开元大衍历”。唐一行所撰。因立法依据
《易》象大衍之数而得名。
故此条“汉之洛下闳造大衍历”应为“汉之洛下闳造太初
历”。
6.建中初，士人韦生，移家汝州，中路逢一僧，因与连镳，言
论颇洽，日将衔山，僧指路谓曰：“此数里是贫道兰若，郎君岂不
能左顾乎？”士人许之，因令家口先行，僧即处分步者先。排比行
十余里，不至，韦生问之，即指一处林烟曰：“此是矣。” ……
(前集卷九第336条)
此条“僧即处分步者先。排比行十余里……”句中“排比”应
归为上句，即为“僧即处分步者先排比。行十余里……”
《汉语大辞典》中对“排比”一词解释如下：
【排比】(1)亦作“ 排批 ”、“ 排枇 ”。安排，准备。(2)排列
连比；编排。(3)修辞方式之一。
此条所记在《太平广记》中亦有辑录。《太平广记》卷第
一百九十四，豪侠二中题名《僧侠》：“因令家口先行，僧即处分
从者供帐具食。”
可见，这里的排比应当是第一种解释，即安排准备，此句应
该是说僧即派人现行安排准备。所以，“排比”属上读意思才能讲
通。
7.元和中，江淮中唐山人者，涉猎史传。好道，常游名山。自
言善缩锡，颇有师之者。后于楚州逆旅遇一卢生，气相合。卢亦语
及炉火，称唐族乃外氏，遂呼唐为舅。唐不能相舍，因邀同之南
岳。卢亦言亲故在阳羡，将访之，今且贪舅山林之程也。(前集卷
九第337条)
关于“言”后标点，本书体例并不统一。如：
第487条：老人言：“某本艺正伤折，天宝初，高将军郎君被
人打，下颌骨脱，某为正之……”
525条：处士郑宾于言，尝客河北，有村正妻新死，未敛……
561条：皆言：“苟利军州，死不足辞。”
可见“言”后既有加引号的直接引用，也有不加引号的间接引
用，是否加引号，要依据文意决定。
337条引文既称“舅”，当是直接引用卢生对唐山人所说的
话，所以应该加引号，应为：卢亦言：“亲故在阳羡，将访之，今
且贪舅山林之程也。”
8.沙弥父母尽皆号哭诣僧，僧犹绐焉。其父乃锹索而获，即诉
于官。郑公大骇，俾求盗吏细按，意其必冤也。僧具陈状，贫道宿
债，有死而已。按者亦以死论。僧求假七日，令持念为将来资粮，
郑公哀而许之。(前集卷十四第566条)
“贫道”向为自称，因此“贫道宿债，有死而已”当是僧所
(下转第6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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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木斯职业学院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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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略了，这一“意外”事件令读者产生了震撼，使小说具有了独特 的艺术效果亦是如此。
的艺术魅力。 四、结语
故事结局的省略与空缺形成了卡佛短篇小说中独特的“开放式 终上所述，小说集《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中的
结尾”。如《洗澡》、《凉亭》、《大众力学》、《咖啡先生与修 不可靠叙述者、破碎的时间设置以及省略与空缺体现了卡佛独特的
理先生》等小说的结尾。《洗澡》可谓是卡佛开放式结尾的典型， 叙事特征。一系列使读者耳目一新的叙事手法既真实地再现了美国
这篇小说讲述的是一位母亲提前在面包店为预定生日蛋糕，但儿子 最底层小人物的生存之艰与精神之痛；也令卡佛成为了美国文坛中
却碰巧在生日当天出了车祸送进了医院，母亲和父亲一直在守在医 “里程碑”式的人物。
院等待儿子苏醒却忘了去拿蛋糕；期间，父亲在回家洗澡时接到蛋 参考文献：
糕店打来的电话让去拿儿子的生日蛋糕，父亲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 [1]申丹.西方叙事学.经典与后经典[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
上。父亲回到医院劝母亲回家休息，母亲回到家中接到了一个关于 社,2010:82.
儿子的电话。 故事在这里便结束了。这一通电话到底是蛋糕店打 [2][美]雷蒙德·卡佛.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M].小
来的还是从医院拨过来的？如果是医院打来的，那么，儿子是否已 二,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10.
经苏醒？我们不得而知。这种悬而未决的叙事，不但没有解除紧张 [3](法)热拉尔·热奈特.叙事话语[M].王文融,译.北京:中国社会
的氛围，反而让读者的情绪提高到了极致，给予了读者极大的想象 科学出版社,1990:17.
空间，增强了小说的张力。正如海明威的冰山理论，创作要像仅留 [4][美]雷蒙德·卡佛.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 译后
于海面上的八分之一之冰山，卡佛短篇小说中的省略与空缺想达到 记[M].小二,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10:182-183.

An Analysis of the Narrative Strategies of the Novel Collection What are we talking about when we talk about love
Wang Yi-zhi
(College of Liberal Arts, Yunnan Normal University, Kunming Yunnan, 650500, China)

Abstract: What are we talking about when we talk about love is one of Raymond Caffo's most influential novels. The unreliable narrator, in the works
of the broken story plot and ellipsis and vacancy narrative reflects the Carver's narrative strategies have great originality.
Key words: Raymond Caffo; What are we talking about when we talk about love; the narrative strategy
［责任编辑：周  天］

(上接第66页)

说，应加引号：僧具陈状：“贫道宿债，有死而已。” 10.行数日，方听捕杀人贼。孟询诸道路，皆曰淄青张评事至
9.近有盗发蜀先主墓，墓穴，盗数人齐见两人张灯对弈，侍卫 某驿早发，迟明，空鞍失所在。驿吏返至驿寻索，驿西阁中有席
十余，盗惊惧拜谢。一人顾曰：“尔饮乎？”乃各饮以一杯，兼乞 角，发之，白骨而已，无泊一蝇肉也。(前集卷十五第576条)
与玉腰带数条，命速出。盗至外，口已漆矣，带乃巨蛇也，视其 “空鞍”后应断为：空鞍，失所在。因为“失所在”的主语是
穴，已如旧矣。(前集卷十三第527条) 张评事而不是空鞍，所以需要断开。
此条中关于“近有盗发蜀先主墓，墓穴，盗数人齐见两人张灯 另“至某驿早发”，疑似应为“自某驿”。据上下文意，此处
对弈”一句的标点多有不同的观点： 张评事一行是从夜宿的驿站出发，“至”并无此意，当为“自”。
(1)近有盗发蜀先主墓。盗数人齐见两人张灯对弈； 参考文献：
(2)近有盗，发蜀先主墓墓穴，盗数人齐见两人张灯对弈； [1][唐]段成式.方南生,校点.酉阳杂俎[M].北京:中华书局,1981.
(3)近有盗，发蜀先主墓。墓穴，盗数人齐见两人张灯对弈。 [2][唐]段成式,撰.杜聪,校点.酉阳杂俎[M].济南:齐鲁书社,2007.
《汉语大词典》中对“墓穴”和“穴”两个词的解释如下： [3][唐]段成式,撰.许逸民,注评.酉阳杂俎[M].北京:学苑出版
【墓穴】埋棺材的坑穴。 社,2001.
【穴】1 亦作“ 岤1 ”。 [4][唐]段成式,撰.曹中孚,点校.唐五代笔记小说大观·酉阳杂
1.土室。2.洞孔；洞窟。3.墓圹。4.动物的窝。5.指敌人或奸人 俎[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
盘据、藏匿的地方。6.地道。7.水道。8.中医指人体上可以针灸的 [5]汉语大词典[Z].北京:汉语大词典出版社,1991.
部位，多为神经末梢密集或较粗的神经纤维经过的地方。9.穴居。 [6][宋]欧阳修.新唐书[M].北京:中华书局,2003.
10.洞穿；凿通。 唐 段成式 《酉阳杂俎续集·金刚经鸠异》：“ [7][宋]李昉.太平广记[M].北京:中华书局,2003.
蕃 將令穴肩骨，貫以皮索。”11.特指挖墙洞。12.喻钻研。 13.量 [8]刘传鸿.《酉阳杂俎》点校补丁[J].古籍整理研究学
词。14.通“ 遹 ”。僻。15.姓。 刊,2002(6).
本条中的“墓穴”如果当作一个词来解释，无论哪种标点方 [9]刘传鸿.《酉阳杂俎》词语训释[J].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学
法都不大妥当。可见这个词应当作为两个词来解。“墓”指“墓 报,2002(2).
穴”，“穴”指“洞穿；凿通”，“墓穴”指墓被凿通。在这个基 [10]刘传鸿.《酉阳杂俎》疑难词考释[J].语言研究,2003(9).
础上，笔者认为，第三种标点方法似乎更为妥当。 [11]刘传鸿.《酉阳杂俎》校勘札记[J].温州大学学报,2007(7).
Discussion on YouYangZaZu
Li Ming
(Sichuan Foreign Studies University, Chongqing, 400031, China)

Abstract: Mr. Fang Nansheng's proofread YouYangZaZu published by Zhonghua Book Company in 1981 can be said to be the best version at present.
However, there are some problems in proofreading, such as miscorrection, miscorrection, punctuation, etc. This article selected some excerpts from the
text to ask experts for advice.
Key words: Zhonghua Book Company; YouYangZaZu; collation; punctuation; order and supplement
［责任编辑：刘  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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