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拉登集团策划的撞楼行为, 现在
★读史随感
“荆轲刺秦”之历史解读及其他
○何成刚
柳宗元谴责荆轲
燕秦不两立, 太子已 为虞 。 千 金奉 短计, 匕首 荆卿 趋 。
穷年徇所欲, 兵势且 见屠 。 微 言激 幽愤, 怒目 辞燕 都 。
朔风动易水, 挥爵前 长驱 。 函 首致 宿怨, 献田 开版 图 。
炯然耀电光, 掌握罔 匹夫 。 造 端何 其锐, 临事 竟趑 趄 。
长虹吐白日, 仓促反 受诛 。 按 剑赫 凭怒, 风雷 助号 呼 。
慈父断子首, 狂走无 容躯 。 夷 城芟 七族, 台观 皆焚 污 。
始期忧患弭, 卒动灾 祸枢 。 秦 皇本 诈力, 事与 桓公 殊 。
奈何效曹子, 实谓勇且愚 。 世传故多谬, 太史征无且 。
陶渊明咏荆轲
燕丹善养士, 志在报 强嬴 。 招 集百 夫良, 岁暮 得荆 卿 。
君子死知己, 提剑出 燕京 。 素 骥鸣 广陌, 慷慨 送我 行 。
雄发指危冠, 猛气冲 长缨 。 饮 饯易 水上, 四座 列群 英 。
渐离击悲筑, 宋意唱 高声 。 萧 萧哀 风逝, 淡淡 寒波 生 。
商音更流涕, 羽奏壮 士惊 。 心 知去 不归, 且有 后世 名 。
登车何时顾, 飞盖入 秦庭 。 凌 厉越 万里, 逶迤 过千 城 。
图穷事自至, 豪主正 怔营 。 惜 哉剑 术疏, 奇功 遂不 成 。
其人虽已没, 千载有馀情 。
荆轲刺秦王是一个在 中国民 间流 传极广 、家 喻户
晓的故事 。“ 一切历史 都是当 代史” , 用今人 的眼 光去
看, 荆轲乃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职业杀手, 说不定还可以
被扣上“ 恐怖主义” 的 罪名呢 。 依 笔者 看来, 燕太 子丹
雇佣荆轲去刺杀秦王, 以为刺 杀了秦 王就可 以阻 拦住
秦军的西进步伐, 真是把问题看得太简单了, 一种太幼
稚的想法, 根本解决 不了当 年的政 治问 题 。 事实 上燕
国很快就灭亡了, 这 是不是与 荆轲刺 秦失败 不无 关系
呢?
笔者不禁想起了中学时语文课堂上的“荆轲刺秦”
教学, 语文教师根本不会考虑得如此之详密, 也管不了
那么多, 基本上一致的看法是赞扬荆轲舍生取义 、视死
如归的“ 革命” 大无畏 精神 。 其实, 这 种行为 在任 何时
代背景下, 虽然常常表现为软弱者的无奈行为, 但是往
往却不能在根本上解决 问题, 有时可 能会把 问题 弄得
更糟糕 。 历史上这样的例子简直是不胜枚举 。 当年毛
泽东等中国共 产党 要人 去重 庆同 蒋介 石 国民 政 府会
谈, 期间国民 政府 就曾 有 暗杀 毛泽 东 的阴 谋, 不 知何
故, 最后却不了了之 了 。 做一 个最坏 的假设 其实 也不
为过 :即使毛泽东等要人遭遇不测, 这能从根本上挽救
国民党在全国的颓势吗 ? 显然不能 。 中东今天的动乱
局势, 以色列与美国显然应该负主要责任, 但是阿富汗
看来也没有实现他们 的既“ 险恶” 又
“善意” 的 目的, 所 以这 种方 法绝 对
不能在根本 上解决问题 。
话题 扯远 了, 谅 解 ! 由 于国 人
历来有一 种同 情弱 者的 心理, 再 加
上对秦始 皇其 人印 象不 好, 只知 道
他焚书坑 儒, 搞文 化专 制, “ 压迫 知
识分子” , 修长 城累 死千 万老 百姓,
再和孟姜女寻丈夫 不成, 于是悲 痛万分 而哭倒 长城 联
系在一起, 他的罪过就更大了, 于是《 荆轲刺秦王》 的历
史剧也应运而生 了 。 大导演 陈凯歌 拍摄的 一部《 荆 轲
刺秦王》 , 铿铿烈烈, 催 人泪下 。 于 是大 街小巷 的人 都
知道荆轲是一个英 雄, 浑 身充满 着坚持 己见的 义无 返
顾的决绝, 即使毁灭自身也不损大义的正气, 并以 一曲
“ 风萧萧兮易水寒, 壮士一 去兮不复 返” 的慷慨 高歌 传
诵千古, 而往往不从历史 发展的 角度去 评判秦 始皇 的
历史功过 。
由此出发, 撇开学术上的对“历史学” 分类不谈, 笔
者认为历史学其实还可以分成 民间的历史学与学院的
历史学两种, 区别往往在 于前者 侧重于 从道德 的角 度
去评价和分析, 而后者往 往侧重 于从历 史的角 度去 分
析和做出判 断 。 在 学院 的 历史 与民 间 的历 史 的较 量
上, 学院式的历史往往“势力范围” 很小, 再加上现 在的
历史剧( 尤其是戏说类 历史剧 的泛滥) 盛 行, 学 院式 的
历史就显得更加软弱 。 我们的语文教科书和语文 课堂
教学, 对荆轲的 态度, 很 明 显持 的是 同 情和 赞 扬的 态
度, 无疑也是民间史学 的反映 。 不 管是 否是受 到语 文
课堂教学的影响, 学生对 荆轲刺 秦的态 度所反 映出 来
的问题, 正是我们历史教育所要正视的艰巨问题 。
问题在于, 学院式的历 史评价 在这 一点上 往往 与
语文课堂教学的荆轲刺秦发生摩擦 。 如何综合不 同学
科的分析方法, 实事求是评价荆轲及他的“ 刺秦” 行为,
当是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不容忽视的问题 。因为目 前的
课程改革基本上表 现为学 科课程 的“ 单兵作 战”, 加 上
我们的课程改革专家对不同学 科课程本身所蕴涵的可
能发生矛盾和冲突 的价值 观部分 关注不 够, 于 是这 样
一个综合性强的研究课题一直 被“ 束之高阁” 。
让人钦佩的是, 唐朝著 名诗人 柳宗 元的观 点给 人
的是一种“ 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他果断指出, 在策
略和手段上荆轲乃 是一个 并不高 明的刺 客, 还 明确 指
出这种个人恐怖行 为乃是 一种“ 短计” , 是目光 短浅 的
表现, 毫无可取之处 ; 为了收 买杀手, 往 往要付 出很 高
的代价, 代价虽然不是燕子丹所要考虑的, 但是能 否换
回理想的结果, 燕子丹似乎考虑的很少 。
笔者认为, 柳宗元这样说是有充足的根据的, 按照
《 史记·刺客列传》 的记载, 燕太子丹为收买荆轲花 费的
本钱非常大, 而终于以 失败告 终 。 所以 柳宗元 对荆 轲
的“ 刺秦”行为的评价 : “勇且愚” 是很有分量的 。
但是荆轲 决不 是一 个 我们 所想 象 的普 通 简单 的
“ 恐怖主义分子”, 更不是一个寄人篱下的亡命之徒, 看
《 史记·刺客列传》 , 似乎很 难界定 其身份 : 表面 上看 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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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一个杀手, 但是却 与聂政这 样目不 识丁只 凭匹 夫之
勇的粗人不同, 他“ 好读书击剑”, 称其为知识分子也不
无道理 。 于是在那 个分裂 割据战 争迭 起的年 代, 荆轲
的出现, 实为罕见和奇缺, 遗憾的是能文能武的荆轲未 他山之石 　可以攻玉
能实现自己的目标, 人们就更 对其怀 有无限 的同 情和
哀怜 。 ○周志刚
从司马迁为荆轲立传 以后, 历代 都有文 人骚 客抒
发类似“ 咏荆轲” 的诗歌 。 以表示对中国历史上这位著 　　新版高中《 世界 近代 现代史》 ( 人 教版) 增 加了 英
汉对照表, 虽然考 试不 会涉及 这些 英语 单词, 但如 果
名侠客的 景仰 之 情 。 遗憾 的 是像 柳宗 元 这样 大 胆果
能有效利用这些英语单词, 则对我们的 教学和学习 是
断 、不落窠臼地否定 荆轲的 诗歌还 较少 见 。 常见 的总
很有帮助的 。
是肯定荆轲 义无返顾的“刺 秦” 壮举, 借以表 达诗 人对
秦王朝暴政 的抗议, 陶渊明 的《 咏荆轲》 就是 其中 很有 首先, 我们可以 以英 语单词 为突 破口, 由 浅入 深
地帮助学生理解一些理论性较强的概念 。 例如, 在 学
代表的一首 。诗人 可以只 管表达 自己 的某一 意图 : 借
习文艺 复兴 时, “ 人文 主 义” 是 一个 理 论性 很强 的 概
对古代人物的热烈歌颂 或深挚 同情, 抒发自 己的 满腔
念, 我就先让 学生 找到“ humanism”, 他 们会发 现其 词
悲愤, 寄托自己坚强 不屈的 意志 。 于 是突出 历史 上的
某一方面而不及其余, 那是文人骚客的职业权利, 可是 根是“ human” , 即“ 人, 人类” , 就会从感性上知道“ 人文
在我看来, 这并不属于对历史的解读, 而只局限在文学 主义” 是以“人” 为 核心 思想的, 然 后再 引导其 学习 课
本中的有关理论就 不会太 困难 了 ; 再如“ 启 蒙运动”,
层面上的解 读 。这 种推理 是有历 史根 据的 : 陶渊 明出
很多学生尽 管掌 握了其 背景 、条 件 、内 容 、实质 、影 响
身于破落官僚家庭, 曾祖陶侃是东晋的开国元勋, 官至
等内容, 但仍不太 明白为 何这 一运动 与思 想要以“ 启
大司马, 封长沙郡公 。 祖父 、父亲均做过太守 。 外祖父
孟嘉曾任征西大将军桓温的长史, 但到陶渊明出生 时, 蒙” 命名, 我 就介绍了“ 启 蒙” 的英 语单词“enlig hten”,
字面上 看就 是“ 使 … … 光明”, 这 样, 学 生 对“ 启 蒙 运
家道已经衰落 。 但是, 他所生活的东晋时代, 举贤不出
动” 的“ 反对黑暗, 追求光明” 的本质就更容易把握了 。
士族, 施刑不及权贵, 门阀 制度极 其腐 败, 使 他无 法施
第二, 英语单词 还可 帮助学 生扩 大知 识面, 有 助
展自己的才能和政治 抱负 。 另外, 这 样一个 事实 我们
必须注意 : 荆轲刺秦 在前, 秦始皇 的暴 政在后, 我 们不 于他们对课外 阅读资 料的 理解 。 例 如,“ 斯图 亚特 王
朝” 和“罗蒙诺夫 王朝” 在 中文 中都用 了“ 王 朝”, 但 在
能因为憎恨 秦始皇的暴 政, 就怀着“ 复 仇” 的 心理 而肯
英语中前者是“ House of Stuar t”, 后 者却 是“ Romanov
定荆轲刺秦的合理性以及正义性 。
Dy nasty” 。 还有一些法律 、条 例等在 英语中的 表达 方
这里很自然就产生了 如下的 矛盾 : 语文 教育 和历
式也 不 尽相 同, 像 Bill o f Right( 权 力 法 案) 、N aviga-
史教育两种课程体系下, 由于 两种不 同角度 和立 场分
析而使学生获得的解读 的教育 效果相 差太远, 甚 至有 tion-Acts( 航 海 条 例) 、the Co de Napoleo n( 拿 破 仑 法
典) 、Sedusion O rders( 锁国令) 等等 。 还有国 家间的 条
尖锐的冲突 。 这是不是反映了我们的基础教育课程体
约 、盟约也有 不同的 表达 方式, 如 T reaty of Versailles
系中尚存在着一些鲜为 人知的, 却依 然还在 起着 破坏
( 凡尔赛和 约) 、Covenant of the League of Nations( 国
作用的弊端, 但是尚 无人感 觉到 ? 无 论是从 新颁 布的
《 语文课程标准》 还是《 历史课程标准》 中的“情感 、态度 联盟约) 、 Locarno Pact( 洛迦诺公 约) 、Atlantic Charter
( 大西洋宪章) 等等 。 多了解这样的概念, 既可增加 学
与价值观” 的角度来看, 荆轲“刺秦” 对学生的健全人格
生对世界历 史的直 觉感 受, 又可扩 充他 们的知 识面,
和心理到底能产生什么 积极的 作用, 我们往 往太 过于
使其在阅读英文资料时能减少一些障碍, 这在我们 提
乐观了 。 我一直做 这样的 思考 : 我们 怎么能 脱离 当时
倡素质教育的今天是很有实用价值的 。
的历史环境和背景而一味地去称颂荆轲的大无畏的勇
气和“ 革命的乐观主义” 呢 ? 第三, 英语单词对我们学习中国近 代现代史也 有
一定的帮助 。 我们知道, 中国近现代史 是一部中国 人
正如有学者指出的, 一个乱世的社会里, 毫无原则
向西方学习的历史, 很多仁人志士在向 西方学习的 过
的使用武力, 会使动 荡的局 势更加 混乱 。 在 一个 盛世
程中写了一部部著作 、一篇篇文章来宣 传自己的思 想
里, 那纯粹就是非常讨厌的东西 。 侠客在明 、清以后逐
渐消失, 而到了近代随着热武器的普及, 那就更加没有 与观点, 由于受西 方文 化的影 响, 他们 的著作 和文 章
中有很多是英文或英文的译音, 体现在 课文中比较 典
存在的意 义了 。 武侠 文化 在 制度 和法 律 不完 善 的时
型的是“ 德先 生” 和“ 赛 先 生” 。 有 资料 中 提到“ 拉 裴
代, 大有市场, 但随 着时代 和科学 的进 步, 却 只有 消失
德” , 很多学生都以为是一个人名, 其实是“ liberty” ( 自
的一种出路 。这种 见解是 很深刻 的, 很值得 今天 的我
们去思考 。 由) 的译音 。 类似情况在我们做练习或 看课外阅读 资
料中常会遇到, 此处不再一一列举 。
简言之, 我觉得柳诗与我们今天的理解更靠近 些,
总之, 处处留心 皆学 问, 看似与 历史 毫不 相干 的
对“ 荆轲刺秦” 的历史解 读, 根本上 符合我们 今天 基础
英语单词, 有时也 可充 当我们 教学 和学 习的工 具, 您
教育课程目标改革的 趋势 。 其实 笔者 也深知, 如 上之
认为呢 ?
思考, 还不成熟, 极易引起争论, 但还是敢于拿出来, 权
当抛砖引玉吧 ! 并诚恳企盼大家的讨论 、批评和指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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