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 比较




主 义 的 中 立 性 国 家 完 善 论 和


１

自 由 、

儒家思 想 ：
一

个被忽略 的维度  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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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的

［ 美 ］黄，著 崔雅琴 ， 译
 

寒


国
（ 黄 勇 香港 中 文 大 学 哲 学
，
系 、 华 东 师 范 大学 紫 江 学 者 ；
寒



崔 雅琴 华 ，
东政 法 大 学 宣 传部 ）

 

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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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
Ｕ 

；

［ 摘要 ］ 在 当 代西方政治哲学 中 ，
就 国 家 或 政府 是否 应 Ｉ


想
当 干 预个人生 活 的 问 题 存 在着 ｉ ，
自 由 主义 与 国 家 完 善论之 间

的 争论 由 主 义 者 认 为 不 仅公 民 对 于 什 么 是 好 的 生 活 方
。 自
ｇ ，

式存在 着 不 同 的 看 法 而 且 事实 上 也不存 在 种 适 合 于 所 有 Ｉ 
 ，
一

人的 普遍的生活方 式 。 由 于各 人 的 情 况并 不 相 同 ，
对于 一

个 ｆ




度
人 来说 是 好 的 生 活方 式 对 于 另 ，
一

个人 来说 就 不 见 得 是 好 的 

。

因 此 ，
除非 一

个人 的 生 活 方 式 会对 他 人 的 生 活 方 式 产 生 负 面



的 影响 ，
一

个公正 的 国 家或 政府 应 该 对公 民 的各 种 生 活 方 式



保持 中 立 既不 偏袒某 些生 活 方式
，
， 也不歧视另 一

些 生 活方



式 。 国 家完 善论则 认 为 ，
国 家 或 政 府 具有 完 善 其 公 民 的 生 活



＊ 黄 勇 （ １ ９ ５７ ）
，
男 ，
香 港中 文 大 学 哲 学 系 教授 华 东 师 范 大 学 紫 江 学 者 英 文 季 刊 、 ，
Ａ 〇 ／



Ｐ ／ｈ ７ 〇 ？ Ｐ ） ／
丨

的 主 编 主 要 从 事 西 方哲 学 政 治 哲 学 道 德 哲 学
，
、 、
、
宗教哲 学 、 中 西 比较 哲 学 研 究 

。
 方式的责任 。 其公 民的各 种 生活方式 ， 即 使都 不 对 他 人 的 生 活 方 式 产 生 负 面 影



响 也不是 同 等 的 其 有些 生 活 方 式是真正 好 的 有 价值 的 生 活 方式 而另


一

，
。 中 、 ，

些 则 是不 好的 、 没 有价 值 的 生 活 方 式 。 因 此 ， 国 家或政府 的 一

个 重 要任务就 是



要 将这 两类 生 活 方 式 区 分开 来 并 鼓励和 引 导 其公 民 过前 类生活 而避免后



一

，
，

类 生活 方 式 。
在这 样 一

场争论 中 ， 有不 少 学 者指 出 ，
儒 家属 于 国 家 完 善 论 

。

本 文认为 国家完 善论 仍 然 存 在 一

些问题 ， 而且儒家似乎 也没有 办 法 帮 助 国 家完




善 论 解 决这 样 的 问 题 。 但是 在 ， 自 由 主义 和 国 家 完 善论 的 这 场 争 论 中 还 存 在 着


一

个盲 点 而儒家恰好可 ，
以 克服这个盲 点 

。

［ 关 键词 ］ 自 由 主义 ； 中 立性 ； 国 家完善论 儒 家

 ；



２

思




想

姜  一

、 引言




化


ｉ

０  安靖 如 （
Ｓ ｔ ｅｖ ｅ Ａ ｎ ｇ ｌ ｅ
） 在 《圣 宋 明 理学 的 当 代 意 义 》
：
（
Ｓ ａ狀 ／ ｉ Ｗ Ｔ
ｃ ：
／ 

ｗ

辑 ． ．
． ．
 ＿ 

、

 Ｃｏ ｎ ｅｍ ｐ ｏ ｒａ ｒｙ  Ｓ ｇｎ ｆ ｉ ｃ ａ ｎｃ ｅ ｏ ｊ  Ｎｅ ｏ Ｃ ｏ ｎ ｆｕｃ ａ ｎ  Ｐ ｈ ｉ ｌ ｏ ｓ ｏ ｐｈ ｙ 书最后部分的
一



— ■
－

ｔ ｉ ｉ ｉ ）

最后 章 忠 实 于 该 书 副标 题 的 精 神 呈现 了 儒 家 思 想 与 当 代 政 治 哲 学 的 对 话
一

， ， 

，

特别 是 关 于 自 由 主义的 中立性 （
ｌｉ ｂｅｒ ａ ｌ ｎ ｅ ｕ ｔｒ ａ ｌ ｉ ｔ
ｙ  ） 和国家 完善论 （ ｓ ｔ ａｔ ｅ



ｐ ｅ ｒｆ ｅ ｃ ｔ ｏ ｎ ｉ ｉ ｓｍ
） 之间 的 论 争 Ａ ｎ ｇ （
ｌ ｅ ２ ０ ０ ９ ： Ｃ ｈ ．  １ １
） 。 自 由 主 义认 为 ， 由 于公民对


于 什么 是 好 的 生 活 方 式 特 别 是 其 只 关 涉 自 己 ｓｅｌｆ ｅ ｇ ａ ｒｄｍ ｇ
ｒ 而 不 关 涉 他人


－

， （ ）

ｏｔ ｈ ｅ ｒ ｇ ａ ｒｄ ｎ ｇ ） 的 方面 具 有 很 不 相 同 的 看 法 国 家对 于 这 些 不 同 的 看 法 应 该


－

（ ｒｅ ｉ
， ，

保 持 中 立 完 善 论 则 主 张 对 于公 民认 为 是 好 的 生 活方 式 应 该 区 分 哪 些 是 有 效
；

 ， ，

的 因 而 是 真 正 好 的 生 活 方 式 而哪 些 是 无 效 的 因 而 并 不是 好 的 生 活 方式 并 进

 ， ，

而 推动 前 者 而 阻 止后 者 。 按 照这 种 对 二 者 差 异 的 粗 线 条 的 描 述 凭 直 觉 我 们 可

 ，

能 就 像 我 和 安靖 如 那样 都认 为 完 善 论肯 定是正 确 的 并认 为 儒 家 思 想 也 是


一

（ ） ，

种 完 善 论 特 别 是 我们 这 里 所 说 的 乃 是 温和 的 而 非 极端 的 完 善论
， 。 安靖 如 在其


书 中 采 用 了 陈祖 为 （ Ｊ ｏ ｓ ｅ ｐ ｈ ａ Ｃ ｈ ａ ｎ ） 对温 和 完 善 论 的 定 义 。 首先 温 和 完 善 论 虽

 ，

然 认 为 要 区 分好 的 和 不 好 的 生 活方 式 但并 不 认 为 只 存在 着 种适 用 于所有人


一

的 最好 的 生 活方 式 而 是认 为 存 在 着 适 合 不 同 人 的 系 列 好的 国家 应该 加以


一

， 、

推 广 的 生 活 方式 。 其 次 这 些 国 家应 该 加 以 推 广 的 好 的 生 活 方式 并 不 包 括完 备
， 

的 宗 教 和 形 而 上 学 的 观念 与 自 由 主义 样 温 和 的 完 善 论也 认 为 国 家 对 于


一

（ ） 。 ，
这 些 完 备 的 观 念 应该 保 持 中 立 。 再次 无 论是 在推动真 正 好 的生 活 方 式 还 是 在
，


阻 止 不 好 的 生 活 方 式 时 温 和 的 完 善 论 都 认 为 国 家 应该 采 取非 强 制 性 的 手 段 ， ， 

。

最 后 温 和 的 完 善 论 也 承 认 个 人 的 完 善 只 是 国 家在 立 法 和 制 定 社 会政 策 时 必
， 
 ，

须 考虑 的 诸 多 方面 之 因 此 有 时可 能 需 要 让 位 于 其 他 更 重 要 的 考 虑 Ｃｈ ａ ｎ


一

， （

２ ００ ８ 安靖 如 将 谢尔 Ｇ ｅ ｏ ｒ ｇ ｅ  Ｓ ｈ ｅ ｒ 的 完 善 论视 为 温 和 完 善 论 的 个例子 并


一

） 。 （ ） ，

且 详 述 了 儒 家特 别 是 当 代新 儒 家 与 温 和 完善 论 的 致性
一



。

尽 管 或者 因 为 笔 者 自 己 也 更 青 睐 国 家 完 善 论 但还 是 认 为 即 便 是 温 和
（ ） 
 ， ，

形式 的 完 善论 仍 然 存 在 着 些 严 重 的 问 题 或者 说 要 成 为 自 由 主 义 中 立 概 念


一

， ，

的 切 实 可 行 的 替 代 方案 它至 少 还 需要 提 出 重要 的 论 证 第 四 节 ，
（ ） 。 虽 然安 靖 如


在其 著 作 中 考 虑 并 回 应 了对 完 善 论 的 些 批 评 事 实 上 这 些 批 评所针对 的 也 并 

３
一

不 是 我 和 安靖 如 所 关 心 的 完 善 论 ） ，
但 由 于 他 并 没 有 考 虑 我 在 本 文 中 所 指 出 的 ｇ



完 善 论 的 问 题 因 而 也 很 自 然 地没 有 对这 样 的 问 题做 出 回 应
，
。 笔 者 很希 望 能 在 

麦

这 里 做 出 这样 的 回 应 从 而 为 国 家 完 善 论提 供 必 要 的 支 持 但 笔 者 承认 即 使
， 。 ，

＾
借 鉴 儒家 传 统 的 丰富 资源 至 少 到 ， 目 前 为 止 笔 者还 无 法 令 人 信 服 地 做 到 这
，
一

＿



点 当 然 这 并 不 意味 着 国 家 完 善 论 的 问 题 本 质 上 不 可 克 服 因 此 在 本 文中
（ ， ） 。 ，

 ｜
’

笔 者将转 向 觉 察 到 的 自 由 主 义 和 完 善 论 在 其 相 互 论 争 时 所忽 视 的 一

个维 度 。


餐

完 善 论 与 自 由 主 义 的 分 歧 之 处 在 于 对于 公民 只 涉 及 其 自 身 的 各 种 不 同 的 生 活 ，



｜
方 式 国 家 是 否 应该 保 持 中 立
，
。
但在 国 家 对 于 公民 之 关 涉 他 人 的 行 为 方 面 是 否 ｜



该有 所 作 为 的 问 题 上 完 善论 并 没 有 质 疑 自 由 主 义 的 看法 笔 者 在 本 文 中 将证ｆ


＇

， 。

明 自 由 主 义在这 问题 上 的 看 法 是 有 问 题 的 而 且 正 是 在 这 问 题 上 儒学
一 一

， ， ， ，


个

作为 种 国 家 完 善 论 可 以 作 出 最独 特 的 贡献 第 五 节 不 过 在这 之 前 我 有 必
 ｇ
一

（ ） 。 ，

要 对 自 由 主 义 的 中 立 性概念 第 二 节 和 国 家 完 善论 第 三 节 做 出 比 安 靖 如 著
 ｜ （ ） （ ）



？
作 较 为 详 细 的 说 明 以便 我们 可 以 更清 楚 地看 到 这 两 种 立 场 各 自 的 问 题
，
。 最 后
笔 者将 对 本 文 作 简 短 的 总结 第 六 节
一

（ ） 。



二 、 自 由 主义的 中 立性



罗尔 斯 ｏ ｈ ｎ Ｒ ａ ｗ 是 自 由 主 义 中 立 性概 念 最 有 影 响 力 的 阐 ＿ 者 之
一

Ｊ ｌ ｓ 

。
（ ）

词 但 他 在 《 正 义 论 》 中 已 经提 出 了 中 立 性 观念 

在
“ ”

虽 然 还 没 有使 用 中 立 性
一

，
。

罗 尔 斯看 来 原初状 态之下 负 责 选 择 支 配 社 会 基 本 结构 的 正 义 原 则 的 人 知 道
，

 ，
 有 某 些 道 德和 宗教 利 益 以 及他 们 不 能 危 及 的 其他 文 化 目 标
“

他 们 可能 （ ） 。
… 

…

他们 具有 不 同 的 关 于 善 的 观 念 … …

他们 甚 至 没 有 某 种共 同 的 关 于 何 谓 完 善 的



标准 以 作 为 原 则 来 指 导 其 在 不 同 的 体 制 之 间 作 出 选 择
，
。 承认 有 任何这 样 的 标



准 实际 上 等 于 接受 了 某 种 不 可 取 的 原 则 它可 能 导 致 宗 教
，
，
自由 权或其他 自 由




”

权之 某 种 削 弱 甚 至 导 致 个 人追 求 其 各 种 精 神 目 标 的 自 由 之 完 全丧失
一

（
Ｒａ ｗ ｌ ｓ １ ９９ ９ ：
２ ８８ ） 。 罗 尔斯 于 此 强 调 和 我 们 假 定 每 个 理 性 的 人 都 需 要 的 权

 ，

利 、
自由 、
机会 收 入 和 财富 等 基 本 善 、 （ ｐ ｒ ｍ ａ ｒ ｙ ｇ ｏｏ ｄ ｓ
ｉ
） 不 同 这种 关 于 善 的 道 德
， 

和 宗 教 的观 念并 不为 所 有 人 所 共 享 这 点构 成 了 对 它 们 保 持 政 治 中 立 性 的
一

。


“

个重要原因 因 此 罗 尔斯 在 后 期 著 作 中 指 出 完 备 的 宗 教或 哲 学 理 论规 定


一

。 ， ，

４
了 相 应 的 关于 意 义 、 价 值 和 生 活 旨 趣 的 看 法 所 有这 些 看 法 都 不 会 得 到 公 民 的

 ，

｜
普遍承 认 。 因 此 通 过 基 本 制度 来追 求 其 中 的
，
—

种 看 法都 将 导 致 政 治 社 会


 的 宗 派性
＂

Ｐａ ｗ ｌ ｓ １ ９ ９３ １ ８０
Ｉ （ ： ） 

。

｜ 当 然 ， 罗 尔斯 在 此强 调 的 是 对 于 有 关 善 的 完 备 的 宗 教 和 形而 上 学 概 念 国

 ，
，

 家要 保 持政 治 上 的 中 立 我 们已 经 看 到 这 点温 和 完 善 论者 并 无 异议 因 为 他


一

ｍ 。 ，
，



辑
们并 不认 为 国家 应 当 弘扬 某 种或 某 些 特定 类 型 的 宗教 或 反 宗教 理 论 然而 罗


－

（ ） 。 ，

尔斯 的 讨论对 我 们所 关 心 的 问 题 也 不无 裨 益 因 为 它告 诉我 们 ， ：
一

方面 此种 宗 教

 ，

和形 而 上 学 学 说 常常 影 响我 们 对 于 生 命 之 意 义 价值 和 旨 趣 的 看法 而 完 善 论 者

 、 ，

认 为对 于这 些 看 法 国 家 不 应 当 保 持 中 立 另 ；
一

方 面 国 家 对 于 此 种学 说 之 所 以 应
，

当 保 持 中 立 那是 因 为 即 使 合情 合理 的 人所 持 有 的 此 种 学说 往往 相 差 甚远 乃 至 互
， 


不兼容 这 现 象 在 当 代社 会 尤 为 明 显 因 此 如 果 国 家 把 会 影 响 到 每 个 社会 成


一

， 。 ，

员 的 政 治 正 义 原 则 建基 于 它 所 偏 好 的 某 种宗 教 或 形 而 上 学 的 学 说 那 么 由 于 只

 ， ，

有 部 分 社 会成 员 持这 种 学说 ＿ 持 不 同 学说 的 人 的 自 由 便会遭 到 限 制 另
一


一

， ８ 。

位 自 由 主 义 者德 沃 金 （
Ｒ ｏｎ ａ ｌ ｄ Ｄ ｗｏ ｒ ｋ ｎ ） ｉ

从平 等 观 念 出 发 解 释 了 国 家 为 什 么 要 对


公民之 好 生 活观念保持 中 立 对 于 什 么 是 好 生活
“

既然 个 社会 的 公民 持 不 同 的


一

：
，

观念 那么 如果 政府 对这 些 观念 厚此 薄彼 则 它并 没有 平等 对待这 些 观 念
， ，
，
—



无
论厚 此薄 彼 的 原 因 是 官 员 认 为 某种 观念具 有本 质 上 的 优 越性 还是 某种 观 念被 人

 ，

数 更 多或 力 量 更强 的 群 体所 拥 有
”

 （
Ｄ ｗｏｒ ｋ ｉ ｎ １ ９８ ５ ：
１
（

 Ｊ １
） 

。

由 此 看 来 国 家 对 于 好生 活 的 观念 应 持 中 立 态度 的 原 因 在 于 它 的 成 员 无 法
，

 ，

形成统 的 标 准来 判 断 何种 观 念 有 效 何 种 观念 无 效 谢 尔 表达 了 自 己 的 困 惑
一

。 

：

这 些 思 想 家 政 治 自 由 主 义 者 虽 然 对 我 们达 成 关 于 正 义 和 公正 的 普 适 结 论 的 能
“

（ 
 ）
力 依 然充 满 信心 但对达 成 关 于 善或 价 值 的 合 理 结 论 的 前 景却 悲 观得 多 ， 。
在 他们


看 来 可 以指 望理 性 告诉 我 们 按 照 道 德 义 务人 应 当 做 什 么 可 以 指 望 理 性 告 诉我
， 
 ，

们 如何 过 上 最好 的 生活 。 这二 者 之 间 存在 着 某 种重 要 的 不 对 称 性 。 
（
Ｓｈ ｅ ｒ １
（
＂７ 

：

ｉ ｘ ） 谢 尔 认 为 社 会成 员 也 可能 在 正 义 观 念 上 意见 分歧 但 自 由 主 义 者 却 坚 信 我
，

 ，

们 能 够 就此 达 成 致 倘 若 如 此 那 么 关 于 好 生 活 的 观 念 即 便 目 前 我们 还 是


一

。 ， ， ，

彼 此 意 见 分歧 为 什 么 自 由 主 义 者就认 为 我 们 不 能 够 达 成 致 的看法呢
一

， 

？

对此 ， 自 由 主 义 者 的 回应 是 ， 我 们 应该 区 分关涉 自 我 的 个 人行 为 和关涉 他


“

人 的 个 人行 为 。 例 如 德 沃 金 在道德 与 伦 理 之 间 作 了 区 分
， ，
广 义 的 伦理学 包 括


道 德 与 幸福 两 部 分 。 道 德 问 题 是 指 我 们 应 当 如 何 对待他 人 幸 福 问 题是 指 我 们

 ；

应 当 如 何 自 己 过 上好 生 活 狭 义 的 伦 理 学指 幸 福 就关 涉５
”

。 （ Ｄｗ 〇 ｒ ｋ ｉ ｎ １ ９ ９ ０ ：
９ ） 。 


他人 的 个 人 行为 而 言 需 要有 个公 认 的 正 义 原 则 否 则 社 会 将 陷 入混 乱 而 关
一

， ， ，

 

ｇ
涉 自 我 的 个 人行 为 则 没 有 这 样 的 需要 。
一

个 自 由 的 国 家 并 不 对 我 们待 人 的 方 ｜


，

式保持 中 立 比 如 伤 害原 则 ： ， （
ｔ ｈ ｅ ｈ ａ ｒ ｍ  ｐ ｒ ｎ ｃ ｐ ｉ ｉ ｌ ｅ）
就 明 令 禁 止 某 些 对 待他 人 的 ￥


方式 。 它 只 对 我 们 应 当 如 何让 自 己 过 有 意 义 的 生 活 保 持 中 立 。 拉穆尔 

產

作过 个类似 的 区 分 方面 他 认为 有 许 许 多 多 能 够 过
“
Ｃ ｈａ ｒ ｅ ｓ  Ｌａ ｒｍ ｏ ｒ ｅ
一 一

ｇ
ｌ
（ ） 。 ，

上 惬意 生 活 的 方 式 它们 之 间 并 无 任何 可 以 明 显 察觉 到 的 层 次 差 别 即便我
ｇ
… …

们 确 实相 信 我 们 已 经认 识 到 某 些 生 活 方 式 胜 过 其 他 生 活 方 式
，
， 许 多 合 情 合 理｜ 


的 人 也 常常 不 同 意 我 们 的 看 法 所 以 国家 应 当 在 这 方面保 持 中 立
”

另 方
一

… …

；


嘗


ｍ
“

面 他也 主 张 个自 由 的 国家 自 然也 会 由 于 外在 的 原 因 而 限制某 些 理 想 比
一

，
，
擎
： 

：

①
如 因 为 这 些 理 想 威 胁到 他 人 的 生 活
不
”

，
（
Ｌ ａ ｒ ｍ ｏｒ ｅ ： １ ９ ８７ ：
４３ ） 。



被


忽


 ． 略



① 然而 ，
当 拉 穆 尔 承 认 国 家 可能 不 可避 免地 偏 爱 某 些 关 于 善 的 观 念 时 他 未 能 区 分 或 者说 混 淆 ，
（ 了 ） 伤 害原
＿
则 所 拒 斥 的 关 涉他 人 的 行 为 和 受 中 立 性 影 响 的 关 涉 我的行为
“

自 。
他说 ： 至 少 那 些渴 望 盗 窃 生 活 的 人 会



发现 那 是 很 难 行 得 通 的 。 再举
一

个 更为严 重的 例 子 。 那 些依 赖 于 紧 密 而 排 外的 语 言 与 文化 结 合的 生活



方 式 加 拿 大 的 法 国 人 或 法 国 的 英 国 人 如 果 他 们 ， 自 己形 成
一

个 完 整 的社 会 他们 将 会拥 有 权成和 凝

 ，

聚力 而 如果 他们生 活在 个 容 忍 很不 相 同 的 更加 开 放 的 生 活 方 式 的 由 社会 中 这样的 权 威和凝 聚



一

。 、 自 ，

这 里 依 赖 于 紧 密 而 排 外 的 语 言 与 文 化 的 生 活 方 式 是我 们 假 定
”
力 就将部 分 地丧 失 Ｌ ａ ｒｍ ｏ ｒ ｅ  

（

。 （ ：
１ ） ８７ ： ４３ ）
，

政 府 应 当 对 其 保持 中 立 的 关 涉 自 我 的 行 为 而 盗 窃 则 属 于政 府 明 令 禁 止 的 涉 及 他 人 的 行 为
，
。
同 样 虽 然

 ，

德 沃 金 要 求 我 们 区 分 伦理 与 道 德 但 他 ，
自 己有时 也忘 了 这个 区 分 。
例如 ，
他提到 ，
如果我们
一

开 始 就 把希



特 勒 关起 来 或 者 在他 ，
一

出 生 就 把 他 杀 掉 希 特 勒 的 生 活 是 否 比 他 实 际 上 过 的 更 有 意 义 些 Ｄｗ ｏ
，
（ ｒ ｋ ｎ  １ ９ （川
ｉ 

：

希 特勒 的 行为 关 涉到 他人 属 于德沃 金所 谓道德的 范 围 而超 出 了 他所 谓 的伦理 范 围 因 此也就



－

７６ ７７ ）
。
， ， ，

越 出 了 中 立 原则 的范围 

。
 但 更 重要 的 是 对 自 由 主 义 者 来 说 之 所 以 我 们 没 有 必 要 在 什 么 是 好 生 活

 ， ，

的 问 题上 达 成 共 识 而 国 家 之 所 以 要 在 这 个 问 题 上 保 持 中 立 并 非 如 谢 尔 所 抱

 ，
，

？
怨 的那样 ，
是 因 为 我们 不 能 辨 别 何 者 为 真 何 者 为 假 或 者 它 们 的 真 假 完 全 是

 ，

个主 观 问 题 。 相 反 那是 因 为 他 们对 完 善概 念 持 多 元 主 义 观 点
，
。 例 如 德 沃金

 ，

认为 必 须 假 设 没 有 绝 对 惟 的 好 生 活 而伦 理 的 标 准 以 某 种 方 式 受 到 文 化
“ 一



、
， ，

能 力 资 源以及 个 人所 处 环境 的 其 他 方 面 的 影 响 因 此 在 某 种 情境 下 对 于


一

、 。 ，

个 人来 说 最好 的 生 活 可 能会 和在 另 种 情境 下对 于 另 个 人 来 说 的 最 好的


一 一
一

生 活 大相径 庭 （
Ｄｗ〇 ｒｋ ｉ ｎ１ ９ ９０ ：
４９
） 。 按照 德 沃 金 的 定 义 伦 理 学 关 注 的 是 我

 ， ，

们应 当 如 何让 自 己 过 上 有 意 义 的 生 活 。 他 进 而 将 伦 理 学 和 艺 术 相 提 并论 因 为

 ，

６
二 者 “

需 要 我 们做 出 的 决 定 … …

都 是我 们 必 须做 出 的 关 于在 复 杂情 况 下 什 么 是



正 确 反 应 的 决定 并 且 都 要 求 我 们 对 完 全 特殊 的 情 境 作 出 我 们 切 身 的 反 应
” “

｜ ， 

，

Ｉ  而不 是 将
”

种 永 恒 的 理 想 生 活 应 用 到 该 情境 之 中 Ｄ ｗ〇 ｋ ｎ ９ ９ ０
一

（ ｒ ｉ １
：
６６ ） 

。

｜ 强调 有 效 的 好 生 活 观念 具 有 多 样性 这 ，
一

点 并 不新鲜 。 最 有 影 响 力 的 古典


０ 自 由 主 义 者 之 一

密尔 （ Ｊ ｏ ｈｎ Ｓ ｔ ｕａ ｒ ｔ Ｍ ｉ
ｌ ｌ
） 甚至 更 有 说 服 力 地 阐 述 了 同 样 的 观 点 

：



辑
一

人 不 同 于 羊 就 是 羊 也 不是 只 只 相 似 而难 以辨 别 的 个 人 不 能得 到
“



件合
一 一

；
， 。

身 的 外衣或 双合 脚 的 靴 子 除 非 量 了 尺 寸 定 做 或 者 除 非 有 满满 堆栈 的 货


一
一

， ，

品可 供其挑 选 难 道 给 他 种合 适 的生 活比 给他 件合 适 的 外 衣 还 容 易 些 或


一 一

： ，

者说 相较 于 脚 形 人 们 彼 此 之 间 在 整 个 物 质 的 和 精 神 的 构 造 上 更 相 同 些


”

，
？

Ｍ ２
因 此 各 种 好生 活 观 念 虽 然 各 不 相 同 但可 以 是 样 好 的 尽管


一

（ ｉ
ｌ ｌ
（
）
（
＞
３ ：
１ ３ １
） ， ， ，

它们 并 非 对 所 有 人 来 说 是 样好 的 密 尔指出 个 人而 言 有


“

同 样的事 情 对
一 一

。 ， ，

助于 培 养 其 更 高 的 天 性 对 另 个 人 则 可 能 起 妨碍 作 用 同 样 的 生 活 方式 对


一

， 。 ，

个 人 是 健 康 的 兴 奋 的 使 其 所 有 的 行 动 和 享 受 的 能 力 维 持 在 最 佳秩 序 而 对


一

、 ，
，

个 人 来 说 则 可 能起扰 乱作 用 中 止 或 粉 碎 其 所 有 的 内 在 生 活
”

另 Ｍ
一

， （
ｉ ｌ ｌ  ２ ０ ０３ 

：

“
１
３ １ ） 。 因 为 人们 在 他们快 乐 的 源 泉 他 们对 痛 苦 的 感 受 以 及 对 身 体 和 精 神 不

 、

同 力 量 的 运 用 等 方 面有 种 多 样 性 所 以 在 他们 的 生 活 方 式 里 同 样 需 要 

种
一
“ 一

相 应 的 多 样性 因 此 对 密尔来说 确 实有太 多 的人 喜欢 也
”

（ Ｍ ｉ ｌ ｌ ２ （ ）（ ＞ ３ ：
１ ３ １
） 。 ， 
 ， ，

有太 多 的 人 不 喜欢 划船 吸烟 听音 乐 体育 锻炼 下 象 棋 玩 纸 牌和 做 研 究 但

 、 、 、 、
、
，

有 时 候 它 们 表 现 为 彻 底 的 价 值 怀疑 主 义 在 另 些 时候 它 们 表现 为 主 观 主 义 的 观点
‘

① 谢 尔 抱 怨说 

即
？
一

， ． ？
： ；

个 人 来说 什 么 算 作 好 生 活 完 全 取 决 于 他 己 的喜好或 选 择
’ ’

对
一

， 自 ？
（ Ｓｈ ｅ ｒ


 “ 

”

政府 应 当 既 不 提 倡 也 不 阻 碍 这 样 的 活 动 不 仅 如 此 即 使 有 些 人 做 无 人 会 做 ； ，

的 事或 不 做 大 家 都 做 的 事 也 不 应 当 被 视 作 严 重 违 反 了 道德 Ｍ
“

（ ｉ
ｌ ｌ  ２ ０ ０３ 

：
，

１ ３２


？
） 〇

我们 上面 指 出 当 代 的 国 家 完 善 论 者 大 多 是 温 和 的 完 善 论 者 他 们 并 不 否
，

 ，

认存 在 着 多 种 多 样 好 的 生 活 方 式 。 问 题 在 于 自 由 主 义 是否 可 以 区 分 好 的 生 活


方 式 和 坏 的生 活 方式 。 自 由 主 义 者 当 然 不 会否 认 二 者 之 间 的 区 別 。 他们 强 调


好 的 生 活 方式 的 多 样性 并 不 意 味 着关 于 好 的 生 活方 式 的 每 种 观念 具 有 同 等


一

的 有 效 性 也 不 意 味 着 只 要 过 某 种 生 活 的 人认 为 他 的 生 活 是 好 的 它 就 是 好 的
， 

，

更 不 意 味 着没 有 哪 种 生 活 是 不 好 的 。 德 沃金指 出 ，
除 非 假 设 伦 理 经 验是 客 观


的 否 则 我 们 就无 法 理 解 它 们 种特 定 的 生 活 不 会 仅 仅 因 为 我 认 为 它 是 完 善


一

： ，
，

的 它 对 我 来说 就 是 完 善 的 我 也 可 能 错 误地 认 为 某 种 特 定 的 生 活 是 完 善 的
， ；

 

Ｈ
（
Ｄｗ ｏ ｒ ｋ ｉ ｎ １ ９ ９ ０ ： ７５ ） 。 在 此意 义 上 德 沃 金 指 出 ， ， 自由 主 义 者 并 不 接 受关 于 好的
＾
生 活方 式 的 主 观 主 义 立 场 贯 并对
“

根 据 信念 生 活 要 求我们 反思 前 后
一

 ＾
… …

：
， ，

他 人 树 立 的 生 活 榜 样 保持 开放 。 它要 求 我 们 不 时 反 思 是 否 真 的 找 到 了 那 种 我 ，


產

过 得满 意 的 生 活 要对 自 己 存 疑并 刺 痛 内 心 ，
。 它 还 要求 我 敞开 心 扉 面 对他 人 的 丨



｜
建 议 和 榜 样 以及 我 们在 这 里 直 探究 的 多 种 问 题 比 如 个 不 义 的 社会 是 否
一 一

：
， ，



嘗

｜
”

对 我 有 利 我 生 活 其中 的 社 会 是 否 是 个正 义 的 社 会 Ｄｗｏ ｒｋ ｎ １ ９ ９ ０ ８ 当
一

。 ｉ １
， （ ： ）

然 即便 如 此 更 不 用 说 并 非 如 此 个 人可 能仍 然对 他 ／ 她 所 过 的 生 活 的 好 坏 ｜
一

， （ ） ，




魚
发 生 错 误 判断 。 然 而 即 使在 这 种 情 况下 ， ，
自 由 主义 者并不认 为 国 家 完善论 是 

寧

种 好 的 解决 方 案 方面 在什 么 是 某 个 人 的 好 的 生 活 方 式 问 题 上 如 果 这
一 一

。 ，



叾
，

个人 自 己 可能 弄 错 那 么 别 人就 更 可能 弄 错 了 而 国 家 在 这 问 题 上 犯错 的 可 ｜
一

，
，

能 性则 更 大 毕竟 通常 没 有 人 比 自 己 更 关 心 自 己 的 生 活 另 方面 过 个
一 一

。 ，
。 ，
黑


“


维
人 愿 意 过 的坏 生 活 胜 过 或 者至 少 不 劣于 过 不 是 他 自 己 选 择 的 更好 

度
—

例 如 有人说 不 管某 些人 的 愿 望 如
“

① 因 此 ，
罗 尔 斯 强调 了 政府强 制 推行某 种完 善观念 所 带 来的 潜在危 险 ：
， 
 ，

何 仅 仅 为 这 些人 本 身 着 想 某 些 性 关 系 也 是 堕 落 而 可 耻 的
， ，
， 因 而是 应 当 禁 止 的 。
这往往是 因 为他 们不 能



从正义 原 则 的 角 度提 出 合理的 理 由 从而 退回 到 关 于 人 类 完 善
， （ ｅ ｘ ｃｅ ｌ ｌ
ｅ ｎｃｅ ）
的 概念 。
但在 这 些 问 题上 我

 ，

们很 可 能 会 受 到 微妙 的 美 学 偏 好 和 对 行 动 是 否 合 宜 的 个 人 感 觉 的 影 响 ； 而 个人 、 阶级和 集 团 在这 些方 面



阿 奎那 也提 出 过 类 似的
’

的 差 异常常又是 巨大而 不可调和的 Ｒａ ｗ 格 尔 Ｔ ｈ ｏ ｍ ａｓ Ｎ ａｇ ｅ 


’

。 （
ｌ
ｓ １ Ｗ９ ： ２９ １ ）
？
内 （  ｌ
）

有人反对限 制 色 情 同 性恋 或 避孕 因 为 国 家 不 应 试 图 强 制 执行 有 争 议 的 个 人道 德 标 准
“
观点 ： 、
， 。
这些人



通 常 并 不认 为 色 情 、 同 性恋 或避孕 有 任何错误 。 即 使他 们 认 为 加 强 个 人 道 德 正 是 国 家 的 职 责 所 在 ？
即使


”
他 们 认 为 我 们 可 以 合 法地 要 求 国 家 禁 止 任 何 不 对 的 事 情 他 们 也 会 反 对 这 样 的 限 制 ． 。 （ Ｎ ａｇ ｅ ｌ  ＷＭ ５６ 

）
 信 念在 伦 理 中 的 作 用 可 能 比 我 们 所 认 识 到 的 更 为 重


” “

的 生活 。 德沃 金指 出 ，
，

要 如 果 有 人说 个人 过 他 所 鄙 视 并 认 为 无 价 值 的 生 活 可 能 符 合 他 的 利


一

。 ，

益 这 样 的 说法 即 使 在 自 我 反 省 的 意义 上 也 是 荒 谬 的
，
。 这 样 的 生 活 对他 来 说



在 此 德 沃 金 的 观 点再 次 与 密 尔 关
”

怎么能 是好生活 呢 ？ （
Ｄ ｗｏ ｒ ｋ ｉ ｎ  ９ ９０１ ： ７６
 ） ， 

于 这 个 问 题 的 看 法 相呼 应 。 密 尔 承认 在 决 定 什 么 是 对 于 自 己 而 言 的 好 生 活

 ，

的 时候 个 人 即 便 使 出 浑 身 解数 还 是 有 出 错 的 可 能 同 时 他 也 承 认 另 外
一 

一

；
，

种 可 能性 个 没 有 自 己 作 出 这 样 决 定 的 人 在 他 人 的 指 引 之 下 也 许会 踏 上 正


一

途 远 离 邪径 ， 。 但 是 密尔追 问道 ， ， 人 之 为 人 的 价值 何 在 ？ 真 正重 要 的 不仅

 ，

是 个人 做 什 么 而 且 是 个 人 以 何种 方 式 做 事 Ｍ 在 密尔 看


一 一

ｉ
ｌ ｌ ２ （ Ｋ ＞ ３ １ ２４
， （ ： ） ；

８
来 如果
一

个 人拥 有 相 当 的 常 识 和 经 验 那 么 他 自 己 规 划 的 生 活 方 式 是 最

 ， ，

｜ 好 的 ， 不 是 因 为 这 种 方式 本 身 最 好 而 是 因 为 这 是 他 自 己 的 方 式 ， （
Ｍ ｉ
Ｕ ２ ００ ３ 

：

｜  １ ３ １
） 〇



由 此可 见 自 由 主 义 的 中 立 性 观 念 并 非 如 完 善 论 者 有 时所 说 的 那 样 是 

种
一

｜
，

ｉ 非 道 德 甚 至 不 道 德 的 观 念 。 例如 拉兹 ，
（ Ｊ ｏ ｓ ｅ ｐ ｈ Ｒ ａ ｚ ） 认为 它是
一

种不 道德 的 观


点 因 为 它 提倡在 关 于 善 的 有 效 看 法 与 无 效 看 法 之 间 保 持 中 立
“

它并不要求


－

，
。

政府 避 免 推 动不 可接受 的 观 念 。 相 反 它 要求政 府 确 保 其 行 为 对 可 接 受 的 观 念
， 

的 帮 助 不能 超过 其对 不 可 接 受 的 观 念 的 帮 助 而对错 误观 念 之 出 现 的 阻 碍 不 能

 ，

超 过 其 对 正 确 观念 之 出 现 的 阻碍 （
Ｒ ａ ｚ １ ９ ８６ ：
１ １ ０ —

１ １ １
） 。 在他 看 来 ， 自 由主义


对 各 种 关 于 善 的 观念 保 持 中 立 就 意 味 着 无 论 关 于 善 的 某 些 观 念 如 何有 效 中
“

，

 、

肯 或 正 确 无 论其他 观 念如 何虚 假 无 效 或 愚 蠢 这 些 都 不 能成 为 任何政 府 行 为
， 
 、 ，

的理 由 （ Ｒ ａｚ １ ９ ８ ６ ：
１ ０８ ） 。 然 而 这 显然 不 是 自 ， 由 主 义 者 所 理 解 的 中 立 性概 念 。
“

例如 埃 克曼 ， （ Ｂ ｒ ｕ ｃ ｅ  Ａ ｃ ｋ ｅ ｒｍ ａ ｎ ） 指出 ， 不 管 其 可能 是 什 么 中 立 性 不 是超 越 价

 ，

值的 个途 径 因 为 它 本 身 就是 种 价 值 而 且 也 只 有 通 过 它 与 其他 些 价值


一 一 一

，
；

（ 如宽 容 平 等 、 、 自 由 、 相 互尊重 等 的 眹 系 我 们 才 能 证 明 中 立 这 个 价值 的 合理

 ） ，

性 在这 里 中 立 性 并 不 意 味 着 对 所 有 的 道德 观 念 保 持
”

（ Ａ ｃ ｋ ｅ ｒ ｍ ａ ｎ １ ９ ９０ ：
２９ ） 。 ， 

中立 相 反 诚 如 拉 穆 尔所 言 它 只 对 关 于 好 的生 活方 式的 不 同 看 法保 持 中
“

。 ， ，


”

立 （
Ｌ ａ ｒ ｍ ｏ ｒ ｅ １ ９ ９６ ：
１ ２５ ；
亦见 Ｌ ａ ｒ ｍ ｏ ｒ ｅ

１ ９ ８７ ：
６９ ） 

。

这样 来 问 题 就在 于 自 由 的 国 家 是否 真 正 能 够 对 各 种 关 于 好 的 生 活 方 式


一

７ ，

的 观 念 保持 中 立 罗 尔斯 意 识 到 中 立 性 词容 易 引 起 歧 义 于 是 作 了 些区


一 一

。 ，

分 。 首先 他 区 分 了程 序 中 立 性
， （ ｐ ｒ ｏｃ ｅ ｄ ｕ ｒａ ｌ ｎ ｅ ｕ ｔ ｒａ ｌ
ｉ ｔ
ｙ） 和实质 中 立性


 为 了 表明 个 程序 的 中 立 我 们 完 全 不 能 诉 诸 任 何


“
ｕｂ ｓ ｎｔ ｖ ｅ  ｎ ｅ ｕｔ ｒ ａ
一

ｓ ｔａ ｉ ｌ ｔ
（ ｉ
ｙ ） 。 ，

而 只 能 诉诸 中 立 价 值 即 诸 如 无 偏 见 在把 般原则 运 用 于 所 有 相
“

道德 价 值 

一

， ，
、

关 案 例 时所 应 有 的 致性 等 价值 以及 竞 争 各 方 提出 各 自 主 张 的 均 等 机 会
一


”
… …

（
Ｒ ａｗ ｌ ｓ１ ９ ９３ ：
１ ９１ ） 。 罗 尔 斯认 为 他 的 作 为 公 平 的 正 义 ， （ ｊ
ｕ ｓ ｔ ｃ ｅ ａ ｓ  ｆ ａ
ｉ ｉ
ｒ ｎ ｅｓ ｓ
） 

与
其说 是 程 序 中 立 倒 不如 说 是 实 质 中 立 ，
。 罗 尔 斯 还 对实 质 中 立 又 区 分 了 目 标 或


意图的中 立 （
ｎ ｅ ｕ ｔ ｒａ ｌ ｉ ｔ
ｙ  ｎ ａ ｍ  ｏ ｒ  ｎ ｔ ｅ ｎ ｔ ｏ ｎ ）
ｉ ｉ ｉ
ｉ
和效 果 的 中 立 （
ｎｅｕ ｔ ｒａ ｌ ｉ
ｔ
ｙ  ｎ ｅ ｆ ｆｅ ｃ ｔ
ｉ
） 

。

为 了 在 效 果 上 保持 中 立 国 家 就 不 能 做任 何 使 个 体 更 可 能 接 受 某 些 特 定 的 观
“

， 

念 而非 其他观 念 的事 除 非 它 同 时 又 采 取 措 施 抵 消 或 补 偿施 行 这 些 政 策 所 产 生

 ，

的效果 ？
”

（
Ｒａ ｗ ｌ ｓ １ ９ ９３ ：
１ ９３） 。 就此 而 言 作 为 公 平 的 正 义 不是 中 立 的 ，
。
然而 

，

作 为 公 平 的 正 义 就意 图 或 目 标而 言 是 中 立 的 国 家 不做 任何 旨 在 或 意在 鼓 励 某
：


？
些而 阻 止 另
一

些 关于 善 的 观 念 的 事 。 ｎ


由



麦

三 、 当 代 国 家 完 善 论 擊





性

安 靖如 已 指 出 对 于 国 家 完 善 论 我 们 不 能 望 文 生 义 以 为 它 是 种 关于
一

 ｜
，
，

如 何 成 就完 善 国 家 或 政 府 的 理 论 事 实 上 这 种 理 论 关 注 国 家 或 政 府 如 何通
。 ，

 ｇ
过 推 动好 的 生 活 方 式 和 阻 止 坏 的 生 活 方 式 而 使 其 公 民 达 到 完 善 Ａｎ ｇ
（
ｌ ｅ ２ ０ ０ ９ ：

 ｜
２ （ ）
４ —

２０５
） 。 在国家 对 于 其 公 民 涉及 自我的 行 为 是 否 可 以 有 所 作 为 的 问 题 §




ｍ

上 当 代 国 家 完 善 论 是政 治 自 由 主 义 的 种 对立立场 政治 自 由主义信奉国 ￥
一

， 。



家 中 立 性 而 当 代 国 家 完 善 论 则 反 对这 种 中 立 性 前 文提 到 般来 说温 和
 ￥
一

， 。 ，



忽


略




的
① 罗 尔 斯 承认 某 些 完备 的 关 于善 的 观 念 可 能 会 受 到 作 为 公 平 的 正 义 的 阻 碍 或 者 与 它 们 相 关 的 生 活 方 式
 ＿
“

， ：

可 能 与 正 义 原 则 直 接冲 突 或 者 它 们 在 正 义 宪 制 的 政 治 和 社 会 条 件 下 虽 然 得 到 容 许 但 却 不 能 获 得 支 持

 ；

者 Ｒａｗ ｋ 与 此相应 作 为前者 的 例 子 斯 提 到 有 些 关 于善 的 观

’

（
ｌ
ｓ １ ９９３ ：
１ ９６ ，

罗 尔 斯举 了 两 个例子 。 ，
罗 尔 


念 它们 要求 在 与 道德不 相 干 的 基 础 上 压 制 或贬 低 某些 人 作 为后 者 的 例 子
，
；
，

罗 尔 斯 提 到 有 些 附属 于 某 种



宗 教 的 关 于 善 的 观念 其 能 存 在 的 必 要 条件 是 该 宗 教 控制 国 家 机 器 并 且 能 够 在 事 实 上 做 到 排 斥 异 己
， ， ，


。

② 内 格 尔 也认为 由 主 义 中 立性 就其 效 果 而 言 并 非 中 立 国 家 可 能 因 其 他原 因 采 取 些政 策 导致 某 
种

一

，
自 ：
，

观 念 比起 另 种 观 念 更 加 容 易 实现 从 而 使 这 种 观 念 获 得 越 来 越 的 支持 而 另 种观 念则 遭到 越 来 越


一 一

，
多 ，

的 反对 他举 例 说 由 主 义 的 宽容或 中 立 其 动 机不 在 于 促进世 俗主 义 而挫
’ ’ ？‘

多 。 （ Ｎ ａｇ ｅ ｌ １ ９９ １ ： １ ６６ ） ， 自 ， 虽 然 

”

败 宗教权威 但 却 可 能 会产 生 这 样的 效 果 ， 。 （ Ｎａ ｇｅ ｌ１ ９ ９ １ ： １ ６６ ）
易 言之 尽管 ， 自 由 主 义 中 立 性 的 基 础 是在



关 于善的 冲 突 的 观念之间 保持不偏 不倚 ，

而 不诉诸 其 中 的 任何 一
种观 念来 为 政治 权威辩护 ，
也不 用 政 治



权 威 来 为 其 中 任何 一

种 观念撑 腰 。 但是 ， 它 仍 然 可能 对这 些 关 于 善 的 观 念 产 生 不 同 的 影 响 

。
 完善论 赞同 自 由 主义 的 个观 点 即 不 存在 唯 的 对 每 个 人 来 说 都 是 最好


一
一

、
，

的 生 活 方 式 但 它 又 承认 确 实 有 系 列 有价 值的 生 活方 式和 系 列无价值 的


一
一

生 活 方 式 并 且 主 张 国 家 应 当 支 持 有 价值 的 生 活 方 式 并 阻 碍 无 价 值 的 生 活 方
， 

“

式 。 比如 根 据 菲 尼 斯 ， （ Ｆ ｉ ｒｍ ｉ ｓ
） 的 定 义 完 善 论认 为 ， ， 国 家 有 责任 有 权 利促

 、

进 所 有 公 民 的 善 幸福 繁 荣 和 卓 越 并 阻 止 他 们 、 、 ，
… …

至 少 使 他们远 离 某 些 会


‘

对他 们 自 己 造 成 损 害 贬 低 或 毁 坏 的 行 为 和 倾 向 即 使 这 些 只 是 关 涉 自 我


’

、 ，

？
的行 为 和倾 向 对 于 国 家 完 善 论 来 说 重 要 的 是 要 提供
＂

（ Ｆ ｉ ｎ ｎ ｓ １ ＾ ８ ９
ｉ
：
４３４ ） 。 
 ，

区 分 好 的 生 活 方 式 和 坏 的 生 活方 式 的 标 准 在这 点 上 完 善 论者 主 要 采 取


一

。 ，

了 三 种进路 

。

第 种 也 最常 见 的 进 路 是 人 性 完 善 论 ｈ ｕ ｍ ａ ｎ ｎ ａ ｔ ｕ ｒ ｅ ｐ ｅ ｒ ｆｅ ｃ ｔ ｏ ｎ ｓｍ
从人


一

ｉ ｉ
（ ） ：

性 角 度 确 定 人 之 善 这 种 完 善论 的 关 键 是 提 出 个 恰 当 的 人 性概 念 

霍尔
一

。
１ 。

卡 是 当 代 最 有 影 响 力 的 人 性 完 善 论 者 他 反 对 把 人 之 本 性 理 解 为 人 类 独 无

 一

｜
，

二 的 特性 即 为 人 类 所 独 有 的 特 性 他认 为 如 果 把 人 之 本 性 理 解 为 人 类 所
｜ 

，
。 ，

＋  独 有 的 特 性 那 就 会 把 人 类 与 其 他存 在 者 共 有 的 任何 东 西 排除 在 人 性 之 外
， 

，

ｓ  不 管 它对 于 人 来 说 何 其 重 要 ； 同 时 也 会 把人 类 所 独 有 的 任 何 东 西 视 为 人 之 本


性 不 管它 对 于 人 来 说 何 其 微 不 足 道
， 。 同 时 霍尔 卡 也 反对 把 人 之 本性 理 解

 ，

为 对 于 人 来 说 必 不 可 少 的 特 性 也 就 是 说 无 之 则 不 足 以 成 其 为 人 的 特性 因

 ， ， ，

为 如 果这 样 的 话 人 之 本 性 就 太 泛 了 很 多 像 自 我 同 占据 空 间 这样 的 特 性


一

： 、

对 于 人 之 为 人 来 说 必 不 可 少 但 这 些 对 于 其 他 与 人 迥 异 的 存 在 者 来说 也 是 必

 ，

不 可少 Ｈ ｕ ｒｋ ａ  ９ ９３ ０
相 反 霍 尔卡 认 为 人 性 由 对 人 而 言 必 不 可


—

（
１
：
１ １ ２ ） 。 ， ，

少 同 时 又 作 为 人 之 为 生 命 体 之 条 件 的 特性 所 组成
”

、 （
Ｈ ｕｒｋ ａ  １ ９９３ ：
１ ６ ）
， 从而


避 免 了 人性 独 特 论和 人 性 本 质 论 所 存 在 的 问 题 霍尔 卡 认 为 这 人性 观 在 本


一

质 上 是 亚里 士 多 德 主 义 的 它 涵 摄 三 种 价 值 身 体完 善 即 发 展 我 们 在 身 体方


“

：
， ，

面 的 天性 理 论 完 善 和 实 践 完 善 即 发 展 理 论 理 性 和 实 践 理 性
； ，
。 （ Ｈ ｕ ｒｋ ａ 
 １


：

３７） 身 体 的 完 善 比 较 清楚 无 需 赘 述 ，
。 理 论 完 善 等 同 于 知 识 或 得 到证 明 的 真 信


念 Ｈ ｕ ｒ ｋ ａ ９ ９３
之获得 个 人 所 获 得 的 基本 的 真


一

（ ｊ ｕｓｔ ｉ ｆｉ ｅ ｄ ｔ ｒ ｕ ｅ ｂ ｅ ｌ ｉ ｅｆ
） （ １ ：
１ ００ ） 。

① 霍 尔 卡 Ｔ ｈ ｏ ｍａ 完善 论 的 这 特点 根 据 现 在 哲 学 家 中 流行 的 观 点 道 德 只 关 注 那些 关
“

Ｈｕ ｋ
也强 调 

一

（ ｓ ｒ ａ ）
了 ： ．

涉他 人 的 行 为 。 道 德 告 诉我 们 不 要 去 担 挠 他 人 的 欲 望 或 妨 碍 他 们 的 ？
自 由 。 但 是 对 于我 们 或 他 们 应 当
，



为 己 选 择什 么 道德 只 字不 谈 完 善论 强 烈 反 对 这 观点 我认 为 接受 关涉 我的 义务
一 

自 ，
。
．
自 （ ｓｅ ｌ 

ｆ

是 完善论之吸引 人的 个 重 要方 面 Ｗ３
”
Ｈｕ
一

ｒ ｅｇ ａｒ ｄ ｎ ｇ  ｄ ｕ ｔ
ｉ ｉ ｅ ｓ ） 。 （ ｒｋ ａ １ ： ５ 

）
 实 践 完 善就 是 成功 实 现
“

信 念越 多 他 的 生 活就越 有价 值 ，
。
一

个人的 目 标 只要

 ，

我 们 可 以合 理 地相 信 这 样 的 成功 将 会 发 生 Ｈ ｕｒ ｋ ａ  ９ ９３
个 人 取得


一

， （
１
：
１ （
）
０ ） 。

的 成 功 越 多 这 些 成 功 的 意 义 越 大 他 的 生 活 就越 有 价 值
， ， 

。

在 此 基 础 上 霍 尔 卡 发展 了 他 的 国 家 完 善 论 最好 的 政 治 行 为 制 度 或政


“

， ：
、

府 是能 最 大 程 度 地促进 切人 类 完 善 的 政 治 行 为 制 度 或 政府 这 标 准可


一 一

，
、 。

用 于 判断政府 的 外 部 行 为 例 如 谴 责 政 府 发 动 侵 略 战 争 ，
。 不过 这 ，
一

标 准 更常


见 的 是 应 用 于 政府 的 内 部 行 为
”

。  （
Ｈ ｕ ｒ ｋ ａ １ ９ ９３ ：
１ ４７ ） 常有 人 抱 怨 当 将 这 ，
一

标准


运用 于政 府 的 内 部 行 为 并 规范 其 公 民 只 涉 及 其 自 身 的 个 人 行 为 时 完 善 论 忽

 ，

视 了 个人 自 主这 当 代 政治 价值 对 此霍 尔 卡 回 应 说 主本 身 是 种完


一 一

。 ，
自
“ ”

善 因 为 在 自 主 和 理 性考虑 之 间 显然 存 在 着 关 联 实 践层 面 的 完 善 包 括 在
“

， ：
１ １



世 界 上 表 达意 图 以 及 决 定 它 包 含 或 不 包 含 什 么 自 主 的 主 体 凭其 自 主 性 更
 ｜
， ３

加 充 分 地体现 了 这 观念 然而 霍尔卡认 为 这 并不 意
”
Ｈ ｕ ｒ ｋａ 
｜
一

１ ９ ９３ １ ５０ ） 。


（ ： ， ，

味着政 府 只 能 促 进 个 体 的 自 主性 方面 主 只 是 诸 多 价值 之 因此 有
一 一

。 ， 自 ， ，



寧
时 候 相 较于 自 主 性的 某 种 损 失 ， 其他 价 值 的 充 分 实 现 可 能 更 为 重 要 。 另
一

方 

產

有 时 限制 个 人 目 前 的 自 主 性 会 在 将 来 带 给她 更 多 的
“

面 主 性 因 为这 种
一

自
， ，

｜
限 制让 她 有 了 更 多 的 选 择 或 者 让 她 有 更大 能 力 在 这 些 选 择 之 间 进 行 自 主 抉  ｜


，

择 Ｈ ｕ ｒ ｋ ａ 为 了 阐 明 自 己 的 意 思 霍尔 卡 让 我 们 假 设 莫 扎 特 在
ｇ
（ １ ９９３ ：
１ ４８ ） 。 ， ，

小时 候 被 迫 学 习 音 乐 因 此 缺 乏 合理 的 自 主 性 不 过 霍尔 卡 指 出 如 果 认 真
， 。 ，

｜ ，

思 考 我 们 并 不 能 认 为 尽 管 取得 了 伟 大 的 音 乐 成 就 但 比 起 如 果 在 年 轻 时 得 Ｉ
“

， ，



到 自 由 并 自 主 地选择 晒 日 光 浴 的 生 活 莫 扎 特 的 生 活 并 不 完 美 … …

即使 自 

叾
， ，

｜
”

主 性具 有 某 种 价值 它 还 是 不 能 超 过 莫 扎 特 的 所 有 音 乐 ，
（
Ｈ ｕ ｒ ｋａ  １ ９９ ３ ：
１ ４９ ） 。

霍尔 卡 确实 承 认 政府 促进 好 生 活 的 努 力 存 在 着 定的 局限 除 了 身 体完 

？
一

， 。

善 人的 完善主要 是 内在 的 它 在 很 大程 度 上 要通 过 个 人 自 己 来 实现 因 Ｉ


一

，
。 。

此 霍尔 卡认 为 政 府 不 能直 接 生 产 公 民 的 善
“

， ，
。 政府 可 以 为 公 民 的 完 善 创 造 必


要条件 或 使这 种 完 善 更 加 可 能 的 条 件 但 没 有 能 力 提 供 充 分 条 件
”

，
（ Ｈ ｕ ｒｋ ａ



９９ ３ ４２ 霍尔 卡 在 此 试 图 表 明 的 也就是 我 们 在 本 文 开始提 到的 温和完善



一

１
：
１
） 。

论的 个 方 面 即 政 府 不 能凭 借 强 制 措 施 促进 公 民 的 完 善 实 施 这 样 的 措 施 不


一

， ，

仅 无 效 而 且会 适 得 其 反 由 于 这样 的 措 施 消 除 了 通 往 卓 越 的 途径 引 出 了 价
，

 ： ，

值 较低 的 动 机 以 及削 弱 了 自 我 引 导 它们 不 是增强 而 是减 弱了 公民 的 完 善


”

， ，
 （ Ｉ ｌ ｕ ｒ ｋａ １ ９ ９ ３ ：
１ ５５ ） 。
①
他 甚 至 认 为 尽管 习 惯 的 培 养 在 孩 子 那 里 效 果 很 好 并

 ，
，

同 样 的 策 略 对 于 成人 而 言 则 收效 甚 微
“

可 以令 人满 意地 在 他们 身 上 产 生 完 美 ，


。

成 人 通常 有 固 定 的 价值 和 利 益 因 此 很 难 再 引 向 新 的 价 值 和 利 益 ， 。 此外 如 果

 ，

有 人对 他们 的 私 生 活 发 号 施 令 他们 往 往 感 到 厌 恶 至 多 也 只 是 勉 强 遵 循


”

， ，

（ Ｈ ｕ ｒ ｋ ａ １ ９９ ３ ：
１ ５４ ） 。



但 霍尔 卡还 是 主 张 虽 然 国 家 不 能 将某 种 最 好 的 活 动 强 加 于 人 但它 可


一

， ，

系 列 好 的 活 动 并 禁 止 某 些最 坏的 活 动 比 如 实 行 末


“

以 用 非 强 制 的 方 式 推进
一

， ，

位 排除 法 ，
即 不 容许 人 们 从 事 被 排 在 末 端 的 那 种 生 活 方 式 （
Ｈ ｕ ｒｋ ａ ：
 １ ５ ６ ） 。 

在
他 看 来 这 里 我们 有 必要 在 自 由 和 国 家 中 立 性 之间 作 出 区 分
， ， 。 比 如 密 尔显 然

 ，

２ 是 个 自 由 主 义 者 但霍尔 卡认 为 密 尔 像 完 善 论 者 样 不 支 持 国 家对 各 种 关


一 一

１ ， ， ，

涉 自 我 的 活 动保 持 中 立 因 为 他 认 为 如 果 个 人作 出 了 糟糕 的 选择 那 么 尽


一

思 ， ， ，

肢


Ｉ

管 没 有理 由 去逼 迫她 但 责 备 她 和 她 讲 道 理 则 是 正 当 的
‘ ‘ ’

Ｈ ｕ ｒ ｋ ａ Ｗ３
’

１
， 、 （ 

：

｜
霍尔 卡 尤 其 认 为 国 家可 以通 过 教 育 体 系 来 促 进 完 善
“

达 １
５９ ） 。 ，
：
学 校 之 所 以可 以



｜  向 学 生讲 授 自 然 界和 文 化 史 ， 部 分 原 因 在 于 对这 些 内 容 的 认 知 具 有 内 在 的 价

 ，

Ｓ 值 学 校 也可 以 向 学 生 介 绍 文 学 音 乐 和 体 育 在 这里 学 校 的 工 作 并 非 

视
一

。 、 。 ，

同 仁 学 校 没 有 教 学 生如 何 吸毒 或进 行 职 业 摔 跤 的 课 程
；
。 教 育 体 系 为 有 价值 的



活 动而 非微 不足 道 的 活动 奠 定 基础 他还 表示 这 种 教 育 可
”

。  （
Ｈ ｕ ｒ ｋ ａ １ ９ ９３ ：
１ ５９ ） 
 ，

以通 过 赞助 相 关 广 告 而 推 广 到 成人 。 此 外 国 家 可 以 出 于 各种 原 因 资 助 有 价 值
， 

的 活动 。 例 如 某 些 活动 因 参加 人 数 没 有达 到 经 济 规模 而 变 得 昂 贵
， 。 国 家 对这


些 活 动 的 补贴就可 以鼓 励少 数 人 的 完 善 又如 些 没 有 得到 年 轻人 或 成 年 人


一

。 ，

欣 赏 的 有 价 值 的 活 动 可 能 因 为 初 始 成 本 高 而受 到 阻碍 。 再如 人 们 可 能 会 欣 赏

 ，

些 有 价 值 的 活 动 如 追 求 艺术 不 过 人 们 也 可 能 有 些 相 对 不 那 么 有 价值 的


一
一

， ； ，

冲 动 如 想 从 事 职 业摔 狡
， 。 国 家 如果 对 前 者 进 行 资 助 就 可 以 确 保 人 们 选 择 那

 ，

些 更 有 价 值 的 活 动 而 不 选 择 不 那 么 有 价值 的 活 动 （
Ｈ ｕ ｒ ｋ ａ １ ９ ９３ ：
１ ９５ ） 

。

第 二 种 进 路 是 客观 列 表 完 善 论 （ ｏｂ ｊ
ｅｃ ｔ ｉ ｖ ｅ ｌ ｉ ｓ ｔ
ｐ ｅ ｒ
ｆｅｃ ｔｉ ｏｎ ｉ ｓ ｍ ） 。 客观 列表最


初 由 帕菲特 提出 根据 他 的 观 点 某 些 事 物 对 于 人们 来 说 是 好


“

（ Ｄｅ ｒ ｅ ｋ Ｐａ ｒ ｆ ｉ
ｔ
） 。 ，

的 或坏 的 无 论 人 们 是否 想 要 这 些 好 的 事 物或 避 免 这 些 坏 的 事 物
， 。 好 的 事 物或



① 沃 尔 （ Ｓ ｔ ｅ ｖｅ ｎ  Ｗ ａ ｌ ｌ ）
讲到 一

个最初 由胡 萨 克 （ Ｉ ） ． 丨 ４ ｕ ｓ ａｋ ）
提 出 的 相关 问题 ： 即使
一

个人 确 实 过 着 不 值 得 过 的



生 活 它 也 仍 然 不 像 监 禁 生 活 那 么 差 换 言之
，
；
，
一

个人 因 为 过 着 不 值得过 的 生 活 而 受 到 被判 入 狱 的 惩罚 

，

这 与 完 善论 的 目 标相悖 Ｗａ （
ｌ ｌ
１ ９９８ ：
２２ ０ ） 。


 

（

善物 可 能包 括 道 德 的 善 理 性 活 动 个 人 才 能 的 发 展 生 儿 育 女 且 成 为 好 家 长
、 、 、 

、

知识 以 及对真 正 的 美 的 意识 （
Ｐａ ｒ ｆ ｉ ｔ １ ９ ８ ４ ：
４ ９９ ） 。 帕 菲 特本 人 并 没 有 证 明 这份


关 于 善 物 的 列 表 何 以 是 客观 的 。 这项 论 证 工 作 是 由 谢 尔 完 成 的 。 谢尔 主 张 这

 ，

些 善 物 关 联 到 他 所 讲 的 人 的 基 本 能 力 而 这 些 能 力 的 运 用 既近 乎 普 遍 又 近 乎

 ，

不可 避 免 ；
人 类 善物 即 具 有 内 在 价 值 的 特 性 和 活 动 以 及 这 些 基 本 能 力 的 成
，

 ，

功 运 用 是通 过 它 们 所 界 定 的
， 目 标 的 实 现 加 以 衡量 的 （
Ｓｈ ｅ ｒ １ Ｗ７ ：
２Ｕ ２ ） 。 谢尔


进 而 试 图表 明 帕 菲 特 列 表 中 的 好 事 物 确 实可 以 作 为 客观 的 人 类 善 物
，
。 为此 

，

谢 尔 将 帕 菲特 列 举 的 六 项 分 成 两组 加 以 说 明 

。

第 组包 括 知 识 理 性 活 动 和 社会 交 往 社 会 交 往 是 帕 菲 特 列 表 中 所 列 之


一

、 （

生 儿 育 女 且成 为 好 家 长 的 首 先 关 于 知识 谢 尔 主 张 撇开 我 们 之 间 

３
“

般化
一 １

） 。 ， ， ，

的 明 显 差 异 每 个 人天 生 有 种 理 解 世 界 的 能 力 并 且 不 可 避 免 地 倾 向 于 运 用 ｜
一

， ，




这种 能 力 这种 能 力 非 常基 本 无 论 是 提 出 个 科学假 说
”

Ｓ ｈ ｅ ｒ ＂７
一

２ ３
（
１ ：
（ ）
） 。 ，
，


麦

试图 预 测股 市 悠 闲 地 阅 读报 纸 还 是 参 与 对 话 或 者仅 仅 是观 看 Ｆ 周 等 都需 要  ｜
，


 ， ， Ｉ

这种 能 力 。 知 识 即 是 这 种 基 本 能 力 的 成 功运 用 它 具 有 内 在价 值 并 因 此 成 为 人 ，



ｆ
类 善物 其 次 关 于理 性 活动 谢 尔认 为 正 如 我 们不 能 不 试 图 理 解 世 界 我 们
“

。 ， ， ， ，



ｇ
也 不 能 不 思考 如 何 在 世 界 中 行 动 及 如何 作 用 于 世 界 。 作 为 实 践主 体 我 们 不 可 ，



｜
避 免地要从 事 系 列复 杂 的 活 动 而 理 性 的 行动 要 实 现 的 就 是这 些 活 动 的 目 标
一

ｆ




儒
”

和 特 有趋 势 Ｓ ｈｅ ｒ  １ ９ ９ ７ ２ ０４ 因 此 与知 识 样 形 成 和 执 行基 于 理 性 的 计 ｇ
一

（ ） 。


： ， ，

划 具 有 内 在 的 价值 再 次 关 于 帕 菲 特 所 举 的 生 儿 育女 且成 为 好家 长 的 般化
一

。 ，


ｆ

形式 即 社 会 交 往 的 价 值 谢 尔 认 为 从 长 远 来 看 我 们 想 形 成社 会联 盟 的 努 力
“

， ， ， ，


不
辛 

皮
近 乎 不可 避 免 至 少 我 们都 有 非 常 强 烈 的 欲 望 去 寻 觅 他 人 与 他 人 交 往 关 爱
。 ， ，
，

 ｇ
他 人 并得 到 他 人 的 关 爱  ｜＆
”

（
Ｓｈ ｅ ｒ  １ ＂７ ：
２ 〇６
） 。

在 谢 尔看 来 第 组 中 的 这 三 项 善 物都 是人 类基 本 能 力 的 内 在 目 标 但他
一

，
。

承认 第 二 组 中 的 三 项 即 道 德 的 善 欣 赏 真 正 的 美 以 及个 人 才 能 的 发 展 并 非 人
， 
 、 ，

类的基本 目 标 （
Ｓ ｈ ｅ ｒ １ ９ ９７ ：
２ ０７ ） 。 尽 管 如 此 他 认 为 它 们 是 我 们 都应 当 追 求 的

 ，

标 因 为 它们 与 我 们 近 乎 普 遍 的 不 可避 免 的 目 标相 关 联 首先 个 人才 能


一

目 ， 、 。 ，

的 发展 与 基 本 标具 有 明确 的 联 系 方 面 任何 才 能 的 发 展 都 可 以 提 高 某 些


一

目 。 ，

认 知 实 践或社 交技 能 另 方 面 每 种 技 能 都 有 助 于 实 现 包 括 基 本 目 标在 内


一

、 。 ，

的 各种 目 标 事 实 上 谢尔 认为 几乎 每 次实 现基 本 目 标 的 成 功 尝 试都 有 待


一

。 ， ，

于许 多 先 前 发 展 出 来 的 能 力 。 如 果 主 体 缺 乏 这些 能 力 基 本 目 标 的 成 功 实 现 是

 ，



０
 其 次 道 德 的 善 与 理性活 动的 基 本 能 力 有 关
”

不可 能 的 Ｓ ｈｅ ｒ  ９９７
—

（
１ ：
２ ０７ ８ ） 。 ，


，

特别是 在 作 出 决定 的 早 期 阶 段 作 出 决定的 般 目 的 在 于 确保 这 决 定 得到


一 一

。 ，

谢尔认 为 既 然 道 德 理 由 总 是 重 要 的 理 由
“

最强 有 力 的 理 由 的 支 持 个道德


一

。 ， ，

上好 的 决 定 几 乎 总 是 要 比 个 道 德上 不 好 的 决 定 更具 有 内 在 的 善 Ｓｈ ｅ ｒ
一



（ ） （

第三 关 于 欣 赏 真 正 的 美 谢 尔 区 分 了 由 艺 术 作 品 所 体 现 的 价
“
？
１ ９９ ７ ：
２０ ９ ） 。 ， 
 ，

值 和 与 艺 术作 品 打 交 道 的 生 活 所体 现 的 价 值 前 者 是美


” “

（ Ｓｈ ｅ ｒ  １ Ｗ７ ：
２ １ １ ） 。

无 论 我 们对 审 美 理 由 怎 么
“

学价 值 而 后 者 则 是审 美 意 识 的 价 值
， 。 在 谢尔 看 来 ， 

”

看 谁拒 绝 它们 的 力 量 谁 就 不 会 把 审 美 意 识 视 作 内 在 价值
， ， （
Ｓｈ ｅ ｒ ９９ ７ １
：
２ １
１
） 

。

通 过 以 上 讨 论 谢 尔 得 出 了 他 的 完 善 论结 论 由 于 帕 菲 特 的 客观 列 表 确 实
，

 ：

４
是 客观 的 人 类 善物 政府 和 作 为 政 府 代理 人 的 个 体 往 往 有 充 足 的 理 由 来 促 进


１ “

这种 生 活 据 此 政府 及 其 代 理 人 应 当 禁 止 与 这 些 人 类 善物
”

｜ （ Ｓ ｈｅ ｒ  １ ９９ ７ ：
２ ４５ ） 。 ， 

Ｉ 对 立 的 事 物 。 这 就限 制 了 某 些 人 本 来 可 以 获 得 的 生 活 方 式 。 在为 这 种 限 制 辩



｜ 护 时 谢尔 反对 自 由 主 义 的 自 主 性论 证 即 成 年 的 个 体应 当 自 主选择
“ ”

方面 

一

， ， ，

ｍ 自 己 喜 欢 的 生 活方 式 谢尔认 为 因为每 个主 体面 临 的 选 择 总 是 会 超 出 他


一



钳
的 经验 对 主 体所 能 遵 循 的 东 西 略 微 多 加 点 限 制 似 乎 不 太 可 能 对 他们 决 策


一

，
，

方 面 谢尔 为 这 种 限 制 辩护 时
”

的 质量 产 生很 大 影 响 另
一

（
Ｓ ｈ ｅ ｒ ２ ０ ０ ３ ：
２２ ５ ） 。 ， 

，

“ ”

也 反 对 自 由 主 义 的 实验 论 证 ，
即 应 当 允 许成 年 个 体 实 验 新 的 非 传 统 的 生 活

 、

方式 即 使 社 会 认 为 这样 的 生 活 方 式 不 好
，
。 在 谢 尔 看 来 因 为 我 们有 许 多 以 前

 ，

的 关于 生 活 实验 的 历 史 记 录 ， 旧 实 验 的 巨 大 信 息 库 大 大 削 弱 了 新实 验 的 必 要


性 。 吸食 海 洛 因 所 造 成 的 影 响 草 率 离婚 的 优 缺 点 这 些 方 面 我 们 几 乎 并 不 缺

 ， ，

乏 数 据 获 取 此 类 数 据 的 实验 已 经 进 行 多 次 了
”

：
（  Ｓ ｈ ｅ ｒ ２ （ ） （ ＞
３ ：
２２ ６ ） 

。

第三 种进路是 自 由 主 义 完善 论 （
ｌ ｉ ｂ ｅ ｒ ａ ｐ ｅ ｒ ｆ ｅ ｃ ｔ ｏ ｎ
ｌ ｉ ｉ ｓｍ ） ， 最初 由拉兹提出



（
Ｒ ａ ｚ Ｗ ６ １
） ，
在 他 的 学 生 沃 尔 那 里 得 到 了 清 晰 而充 分 的 展 开 。 根据 沃 尔 的 观


点 自 由 主 义 完善论 是 关 于政 治道 德 的 完善 论 陈 述 它 主 张个 体 自 主 性 是 人类
“

，

 ，

繁 荣 的 核心要素 （
Ｗａ ｌ ｌ  ９９ ８
１
：
２ ） 。 因 为 自 由 主 义 者 强调 自 主 观 念 自 由 主 义 的

 ，

完 善 论不 仅 主 张 在 道 德 上 允 许 政府 积 极 有 意 地 推 动 自 主 观 念 沃 尔称 之 为 第


“

种完善论 而且 主 张 在 道 德 上 允 许 政 府 积 极 有 意 地 支 持其 个 体 之 有 价 值
“
一

） ；
， 


① 对 道德 的 这 论 证似乎 不 太 有 力 至 少 对 于 利 己 主 义 者来 说 不 道 德 的 理 由 也 可 能 成 为 强 有 力 的 行 动 理


一

，
。

由 

。
 的 追 求 而 不 是 无 价 值 的 追 求 沃 尔称 之 为 第 二 种 完 善 论
”

（ ） （
Ｗａ ｌｌ １ ９ ９ ８ ：
１ ９７


—

为 弘 扬 自 主性 的 价 值 沃尔认 为 政府 应 当 作 出 积极努 力 帮 助 公 民 发 展
“
１ ９８
） 。 
 ， ，

实 现 自 主理 想所 需 要 的 能 力 与 技 能 同 时 确 保他们 的 环 境给 予 他 们获 得 丰 富 多

 ，

样 的 选 择范 围 这 样 的努 力 包括 制定 培 养必 要 的技能与
“

（
Ｗａ ｌ ｌ １ ９ ９ ８ ：
２ ０６ ） 。 
 ，

能 力 的政 策 切主体可 以获 得
“

个足 够 广 泛 的 选择 范 围
”

保证
”

并且 实施


一
一

， ，

“ ”

法 律 规 范 保 障 人 们免 受 强 迫和 操 纵 Ｗａ  １ ９９ ８ ２ 为 了说 明 这 点 沃


一

， （
ｌ ｌ
：
（ ）
６ ） 。 ，

尔 举了这样 个例 子 当 代 西 方 社 会 中 的 某 个 宗 教 小 团 体 拒 绝 把 子 女送 到 国
“



一

家认 可 的 学 校 。 他们 想 教给 子 女 他们 的 生 活 方 式所 必 需 的 技 能 并 且 想让 子女

 ，

与 外 部世 界 隔 绝
”

。 （
Ｗａ ｌ ｌ １ ９ ９ ８ ：
２ ０７ ） 如果听 其 自 然 年 轻 的 成 员将 接 受 不 到 自

 ，

由 教育 也 无 法 接 受 自 主 生 活 所 必 需 的 些 技能 的 教 育 因 此 沃 尔认 为 政 府 １ 

５
一

．
，
。 ，

要 求这个宗教 团 体把 子 女 送 到 国 家 认 可 的 学 校去 的 做 法 是 正确 的 。
 

｜

显然 第 种 完 善论 的 确 与 自 由 主 义 的 主观念有关 那 么 要 求 政府 支
一

，
自 。 ，


麦

持有价值 的 追 求 而 不 是 无 价 值 追求 的 第 二 种 完 善 论 又 怎 样 呢 ？ 关 于 这 两 种 完￥

 ＿



ｙ

善论 之 间 的 关 系 沃 尔 认 为 假 如 某 人 承 认 自 主 是 有 价 值 的 那 么 就 可 以 推 ｔ
“

，

 ， ，

出 如 果 接 受 第 二 种 完 善论 他 也 就 会 接 受 第 种 完善论 然 而 并 不 清楚 的
一

， ， 。 ，

｜
是 接 受 第二 种 完 善 论 的 人 是 否 承 认 自 主 是 有 价值 的 观 念 这 点 还 关 联 到 ％
一 一

。


，

沃尔 个更 有 争 议 的 主 张 我 们 也许都 会 认 为 接 受 第 种 完 善论 的 人 可 以 不
－ －

。 ，



｜
接 受 第二 种 完 善 论 但 是 沃尔 却 主 张 如 果 某 人 接受 了 第 种完善论 他 也
“

｜
一

。 ， ， ，

就 在 原 则 上 承认 了 完 善 论 的 政 治 行动 的 合 法 性 那 么 似 乎 没 什 么 东 西可 以 阻 ￥

 ， ，

止他 同 时 接 受 第 二 种 完 善 论 论 证 在 我 看 来 至 少 还 缺 ￥
”

Ｗａ １ ９％ ９８ 这
一

ｌ ｌ
１ 。
（ ： ）



乏说 服 力 人 们 接受 第 种 完 善论 是 因 为 它 符 合他 们 的 自 主 性 观 念 所 以 我 们
一

。 ，



｜
不 能 由 此 得 出 结论 说 他 们将 接 受 任何 类 型 的 完 善 论 特 別 是 与 自 主 性观 念 相 ， ，

 ＿＾
左 的完 善论 。 沃尔 提 到 了 自 由 主 义 者 所 关 注 的 问 题 第 二 种 完 善 论 与 自 主 性观 ：

念 相 左 因 为 它 歧视 某些 追 求
， 。 他承 认 第 二 种 完 善论 的 政 治 行动 的 某 些 形 式
， 

可 能 确 实 涉及 强 迫 或操纵 但 并 非 所 有 形 式都 是如 此 ，
。 然 而 即 便 如 此 沃尔仅

 ， ，

仅 表 明 这 样 的 政府 行 为 不 反 对 自 主 性 但这还 不足 以 说 明 这 样 的 行 为 是基 于 自

 ，

主性 为 此 沃尔 主 张 自 主 人 生 是 有价 值 的 当且仅 当 它是 种 总 体上 由 富


一

。 ， ，

然 而 这并 不 表 明 第 二 种 完 善
＂

有 价 值 的 追 求 所 组成 的 人 生 （
Ｗａ ｌ ｌ  １ ９ ９８ ：
２０ １
） 。 ， 

论 以 自 主性 为 基 础 它 仅 仅 意 味 着 第 二 种 完 善 论 和 自 主 性 都 建 立 在 有 价值 的
； 
 ，

人 生这 观念 之 上 但 问 题 恰 恰 在 于 有 自 主 性 的 人可 能 并 不 能 就 什 么 是 有 价


一

， ，
 值 的 人 生达 成 致 不 然 的 话 任 何 政府 都 不 需 要 鼓 励 和 支 持 某 些 生 活 类 型 而


一

； ，

不 支 持 其 他 类 型 因 为 任 何 政 府 要鼓 励 和 支 持 的 生 活 方 式 都 已 经 是 人 们 本 来就

 ，

想要 追 求 的 生 活 方 式 

。

无 论如 何 为 了 说 明 第 二 种 完 善 论 并 不 涉 及 强 制 或 操 纵 沃 尔 举 了 两 个 例
， 
 ，

子 方面 社 会 认 为 高水 平 的 艺 术 欣赏 是 有 价 值 的 为 了 刺 激高 水 平 的 艺 术


一

。 ， 。

欣 赏 政 府 可 以 恰 当 地 动 用 公 共 资 金 建 设 或 维 护 博物馆 并 向 艺 术 家 提 供 国 家
， 
 ，

资助 Ｗａ 另 方 面 政府 也 可 以合 法 地 执 行 某 些 规 定 和 管 制
一

（
ｌ ｌ １ ９ ９ ８ ：
２１ ３ ） 。 ， ， 

旨

在 劝 阻 人们 消 费损 害他 们 消 费 者 自 身 利 益 的 类药物 即 使 有 人 希 望 使 用 这 类


一

药物 并 完 全 明 白 由 此 导 致 的 危 险 后 果 （
Ｗａ ｌ ｌ  １ ９９ ８ ：
２ １ ９ ） 

。

１ 

６

１ 四 、
当 代 国 家 完 善 论错 在哪 里




与


文

｜ 笔 者 认 为 自 由 主 义 的 中 立 性 概 念 存 在 问 题 ，
？
因 此 希望 国家 完 善论 是 正 确


ｍ的 ，
而 政 府 可 以 合 法 地 推动 好 的 生 活 方 式 即 使 当 这 些 生 活 方 式 只 关 涉 自 我 的

 ，

时候 然 而 虽 然 国 家 完善 主 义 提 出 了 些 非 常 有 意 思 的 看 法 至 少 对主 张 国


一

。 ， ，

家 中 立性 观 点 的 自 由 主 义 者 来说 笔 者 认 为 国 家 完 善论 的 论 证 还 有 并 不令 人 信

 ，

服之 处 

。

首先 在 与 自 由 主 义 者 论 争 时 完善 论 者 似 乎 认 为 凡 是 政 府 容 许公民相 互
， 
 ， ，

之 间 所 做 的 事 情 政府 自 己 也 可 以 做 例如 我 们 已 经 看到 霍 尔 卡 认为 中 立
“

，
。 ， 
 ，

并 非 传 统 自 由 主 义 的 理 想 因 为 它 被 密 尔 所 拒 绝 他 认 为 如果 个 人作 出 了 糟


一

， ：

糕 的 选 择 那么 尽 管 没 有理 由 去 逼 迫 她 但 责 备 她 和 她 讲道 理 则 是 正 当
４ ’ ‘ ’

，

 ， ， 、

的 （
Ｈ ｕ ｒ ｋ ａ １ ９ ９３ ：
１ ５９ ） 。 密 尔这 里 所 说 的 是 个 体公 民 相 互 之 间 可 以 做 的 事 情 

：

尽 管 彼 此 之 间 不 能 强迫 对 方 接受 关 于 好 的 生 活 的 观 念 但 可 以 尝 试 说 服 对 方 ，


。

这是 他关 于 思 想 自 由 与讨 论 自 由 的 般理 解 的 题 中 应 有 之 义 如 果 注 意到 密


一

① 关于 自 由 主 义 的 中 立 性 概 念 笔 者 曾 撰 文反 ，
对 。 不 过 笔 者 以 前 所 关心 的 主 要 是 自 由 主 义 认 为 国 家 对 宗教



和 形 而 上 学 学 说应 保 持 中 立 的 观 点 。 确切 地 说 我 并 不 反 对 中 立 性 观 念 本 身
，
。 相 反 我认 为 国 家 更 好 地
， 


维持 中 立 或公 平的 办 法 不 是 忽 视 这 些 宗 教 和 形 而 上 学 学 说 而 是 在 发 展 政 治 正 义 原 则 时 把 它 们 全 都 加
，

 ，

以 考虑 。 在这 个意 义上 笔 者 采 取 的 是 ，
一

种 主 动 或 积 极 的 中 立性 而 反 对 ，
自 由 主 义 者 所持 的 被 动 或 消 极



的 中 立性 尽 管 当 时 笔 者 没 有 在 这 二 者 之 间 作 出 明 确 的 区 分
？ （ Ｈ ｕａ ｎ ｇ  ２ ０ ０ １ ：

Ｃ ｈａ ｐ ｔ ｅ ｒ ５ ， Ｓｅ ｃｔ ｏ ｎ   ａ ｎ ｄ
ｉ １ 


Ｈｕ ａ ｎｇ 
２０ ０ ３ ）



〇
尔 的 以下 看法 我 们 可 以 更 清 楚 地 理 解 这 点 我 们 不 仅在 个 人伤 害 自 己 时


一 一

：
，

可 以 责 备他 与 他 讲道 理 劝 说 他 或 恳 求他 不要 伤 害 自 己 例 如 我 们 可 以 劝 

个
一

， ， ，

人 不 要抽 烟 （
Ｍ ｉ
ｌ ｌ ２ ０ ０３ ：
８０ ） ； 而 且 我 们 也可 以 建议 他 去 做社会 认 为 对 其 有 害 的
， 


事 例 如 我们可 以 劝 个人抽 烟 Ｍ ２ ０ ０ ３ ６０） 因此 个 自 由 国 家 允 许其



一 一

ｌ ｌ
， （ ｉ
：
１ 。 ，

公民所做 的 事 显 然 不 定 就是 国 家 本 身 可 以做 的 例如 在 个 宗 教 多元 的 社


一 一

。 ，

会 里 国 家 可 以允 许 不 同 宗 教 成 员 之 间 相 互 说 服 对方 皈 依 自 己 的 宗 教 但 很 显
， 
 ，

然 政府 本 身 不 能使 任何 人 皈依 任何 宗 教
， 

。

沃 尔 也 混 淆 了 自 由 政府 允 许 公 民 去做 的 事 情 和 政 府 自 己 可 以 做 的 事 情 

。

沃 尔 用 了 这样 个 例子 你的 个 朋 友 对你说 如 果 你 去 自 然 公 园 她 就 给 你


一 一

。 ， ，



７
美元 因 为 她认 为 这 赞 助 可 以吸 引 你 去 发 现 和欣 赏 种价 值
“

自然美的
一 一
１
５ （ ）
， （

价值 而 她 不 这 样 做 的 话 你 就 可 能 会 忽 略 它 或 者 也 许 她认 为 你 知 道 这 种 价
） ，

”
；

｜
值 但你 需 要 些帮 助 才能 充 分 欣 赏 它 Ｗａ １ ＂８ ２ 〇０ 沃 尔认 为 很 显 然
一



麦
ｌ ｌ
， （ 
： ） 。 ， ，

你 的 朋 友 那 样做 没错 自 由 国 家 也 允 许 她这 样 做 你 也 不 会 抱 怨说 你 的 朋 友 这 ＠

 ， ， ，

样做损 害 了 你 的 自 主性 。 沃 尔 由 此 得 出 结论 ： 如 果我 们 的 朋 友 可 以 用 钱来 诱 

＾
”

导 我们 去 自 然 公 园 而 不 破坏 我们的 主 性 那 么 我 们 的 政 府 也 可 以 这样 做
自 ，

｜
Ｗａ 这 观点 与霍 尔 卡 的 想 法 有 个类 似 的 问题 你 可 以 有 很 ｜
一 一

１ ９ ９ ８
（
ｌ ｌ
： ２ ０３ ） 。 。




论
多 的朋友 每 ，
一

位都拿 出 ５０ 美 元 来 诱导 吸 引 你去 从 事 在 他们 各 自 看 来 都 是 对 ＠


Ｈ 

：

你 有 意 义 的 活 动 其中 个 要 你去 自 然 公 园 另 个 要 你 去 参加 体 育 比 赛 还 有
｜
一 一

， ， ，

的 要你去 看 电 影 参加 教会 收 集 邮 票 笔 枪 或硬 币 、 、 （ 、 ） 、 狩猎 买 彩 票 赛 车 学 会、 、 、 

￥

抽烟 。 这 显 然都 没 有 错 他们 都 没 有 影 响 你 的 ，
自 主 性 因 而 政府 也 应 当 容许 他，


不

们 这样做 然而 除 非政 府认 为 所 有 这 些 活 动都 对 你 有 益 并 且 如 果 你 从 事 其
。 ， ，

 ｜
中 任何 项 活 动都 会 为 你 提 供 美 元 否 则 政 府 站 在你 朋 友 的 任 何 方都 是
一 一

５０ ，



｜

不正确 的 。  ｋ
霍尔 卡 和 沃 尔 的 论 证 还 有 另 外 个 问题 这个 问 题 在 后 者 那 里 尤 其 明 显
一

。 

。

为 了 澄清这 问 题 让 我 们对 他 的 例 子 稍 加 调 整 假设 你 的 朋 友 先 是 从 你 那 里


一

，
。

拿走 美元 你本 来 打 算 让它 派 上 最好 的 用 场 不 管你 关 于 最 好 的 用 场 是 对


“ ”

５０ ， （

是错 ） 。 然 后 你 的 朋 友 用 它 来吸 引 你 去 自 然 公 园 而 你原 本对 此 并 不 感 兴 趣 ，


。

你 的 朋 友 这 么 做有 错吗 ？ 你 是否觉得 你 的 朋友这 么做 影响 了 你 的 自 主性 ？ 

我

认 为 答 案 也 许是 肯 定 的 。
在 调 整后 的 例 子 中 钱 是 你 的 朋 友从 你 那 里 取 走 的 ， 

；

而在 沃 尔 原来 的 例 子 中 钱 来 自 你 的 朋 友 ， 。 这 是 两个 例 子 的 相 异 之 处 。 而这 也


 正 是 政府 与 个 人 的 相 异 之 处 。 政 府本 身 没 有 钱 所有 的 钱 都 来 自 于 公 民 ；
。 

因

此 每 当 政府 用 钱 来 吸 引 公 民 去 过 它 认 为 最 好 的 生 活 方 式 时 这 本 质 上 无 异 于
，

 ，

你 的 朋 友 从 你 那 里 拿走 钱 然 后 用 它 来 吸 引 你 去 做 他 ／ 她认 为 对 你 来 说 最 好 的


事 。 霍尔 卡 认 为 政府 可 以 通 过劝 说 来促进 特 定 类 型 的 活 动或 生 活方 式
， 。 这种


劝 说 也 有 上 面 所说 的 问 题 。 政府 可 以通 过 购 买 广 告 来做 这 样 的 劝 说 但 这 肯 定

 ，

要 花 钱 而 钱 只 能 来 自 包 括 广 告 对 象 在 内 的 公民 本 身
， 

。

其 次 完 善 论 往 往 混 淆 了 政 府 能对 儿 童 所做 的 事 和 能 对 成 年 人 所 做 的 事
， 

。

例 如 我 们 已 经 看 到 为 了 证 明 政 府 可 以 采 取措施 以提 高公 民 的 自 主性 第 

种
一

， ， （

完 善论 ） ，
沃尔用 了 一

个 宗教 小 团 体 不 允 许 其 子 女 接 受 自 由 教 育 从 而 影 响 其 自



１ ８ 主 能力 的 例子 。 为 了 表 明 政 府在 推 进 有 价 值 的 生 活方 式 方 面 的 作 用 沃 尔 的 第

 （

思 二种完善论 ） ， 霍尔卡 也 强 调 了 教 育 体 系 的 重 要 性 。 它 教给 学 生 文 学 音 乐 历

 、 、

Ｉ 史 、 科 学 以 及体 育 等 而 非吸 毒或 职 业 摔 咬 之 类 的 东 西 ， 丨
。 然而 ， 自 由主义 者对 此


达 也 没 有任 何 异议 例 如 密 尔 指 出 政府 不 能 正 当 地 强迫 个 人 去 做 它认 为对


一

。 ， ，

第


＋ 其 有 益 的 事 但 他 紧 接 着 声 明 这 只 适 用 于心 智成熟 的 人而 不 适 用 于 儿 童 对 于
， 
 ， ，

Ｓ 儿 童 我 们 必 须 保 护 他 们 使 他们 不 仅 不 受 到 他 人 行 为 的 伤 害 也 使 他 们 不受

 ， ，

到 自 身行 为 的 伤 害 （
Ｍ ｉ ｌ ｌ ２０ ０３ ：
８ １ ） 。



如 果 完 善论 者 不 同 意 自 由 主 义 关 于 儿童 和成 人 的 这 一

区 别 他们 就 应 该 证
， 

明 政 府对待 儿 童 的 完善 主 义 措 施 也 可 以 同 样合 理 地 应 用 于 成 人 这 不 仅 因 为
，

 ，

政府 对 待 儿童 的 完 善 主 义 措 施是合 理 的 而 且 同 样 的 措 施 对 成 人而 言 也 是 合 理

 ，

的 然 而 完 善论并 没有 提供这 样 的 论 证 首 先 让我们 看 看 沃 尔对 政 府 促



一

。 ， 。 ，

进 自 主性 的论证 。 如 果 涉及 的 人不 是 儿 童 而是 成 人 那 么 政 府 是 否 可 以 禁 止 这

 ，

样 的 宗 教 团 体 或 教 派 它 们 由 魅 力 型 领袖所 控 制 其成 员 只 是虔 诚 地 追 随 其 后 ： ， 

，

因 而没 有 自 主 性 但 同 时 他 们 是 自 愿 加 入 这 些 团 体 并 且 起 码 有 自 主 权 决 定 是
； 
 ，

否 留 下 或 离 开 他们 所在 的 团 体 ？ 我 认 为 答 案 至 少 并 非 十 分 明 确 。
？ 第二 让我

 ，

们看 看霍 尔 卡 关 于政 府 推 动 关 于 好 的 生 活 方 式 教 育 之 有 效 方 式 的 观 点 

霍
一

尔卡 认 为 教 育 的 对 象 应 当 不 限 于 儿 童 而 应 包 括 成 人 尽 管对 于 成 人 教 育 的 主
， 
 ， ，

要场 所 不 是 学 校体 系 而 是广 告 Ｈ ｕ ｒ ｋ ａ 这 看法 也 有 同 样 的 问 题
一

（
１ ９９ ３ ：
１ ５９ ） 。 

，

① 密 尔 的 确 反对 自 愿 的奴 隶 因 为 在他看 来 即 使
， ，
一

个人 自 愿 决 定成为 奴隶 ，
一

旦他 ／ 她 成 为 奴隶 ，
他／ 她 就



会 失去 自 主 性 因 此也就不 能 不 继 续 当 奴 隶 了
， （ Ｍ ｉ ｌ ｌ ２ ０ ０ ３ ： １ ６３
－

４ ） 。
对 密 尔 来说 正如 国 家 不 能强 迫
，
一



个

人过 自 主 性 生 活 国 家 也 不 应 当 允许 ，
一

个人 自 主决 定 放 弃 自 主性 

。
因 为 这 里政 府 是 在 使 用 个 人 自 己 的 钱 去购买 广 告 来说 服 这 些 人 过 上 政 府 认 为

 ，

有益 于 他们 而 他 们 未 必 赞 成 的 生活 方式
、 

。

然 而 完 善 论 者 可 能 会 问 如 果政 府 可 以通 过 教 育 体 系 向 儿 童 推 广 它 认 为
， 
 ，

有 价 值 的 生 活 方 式 并 阻 止 它认 为 无 价 值 的 生 活 方式 这 也 花 费 纳 税 人 的 钱
，
（ ） 

，

为 什 么 我 们 的 政 府就 不 能 对 成 人 做 同 样 的 事 呢 ？ 自 由 主 义 者 应 当 不 难 回 答 

。

下 文 在讨 论 至 皖 善论 存 在 的 第三 个 问 题时 笔 者 将 会 解释 自 由 主 义 者 为 什 么 认

 ，

为 政府 不 应 当 在 成 人 中 间 推 广 它 认 为 是 好 的 生 活方 式 这 里先 说 层 也许不


一

会 引 起争 议 的 意 思 为 什 么政府 可 以 理 所 当 然 地 不 允 许 儿 童 接触 某 些 成 年 人 可
： 

以 接触 的 生 活 类 型 ？ 当然 ， 这 里 所说 的 生 活 类 型 是政 府或社会 总 体 认 为 既 对儿




９
童 也 对成 人有 害 的 那 些 生 活 方式 政府 或 社 会 也 许 会 犯错 这 些 生 活 类 型 中 某
１
。 ，

些 或 全部 可能 有 益 于 有 些 人 如 果 不 是 所 有 人 的 话 （ ） 。 然 而 儿 童 显 然缺 乏 辨 别 Ｉ
，




孰真 孰假 的 理 性 能 力 或 者 至 少 比 政 府 或 社会 更 容 易 犯错
，
。 因 此 让政 府或 社
，


麦

会 为 儿 童 决 定 什 么 是 最好 的 通 常 比 让 儿 童 自 己 决 定 更 安全 然 而 对于
一

个
， 。 ，

！
具 有 理 性 能 力 的 成年 人 尤 其 是在 儿 童 时 代 已 经 接 受 过政 府教 育 体 系 教 育 的 成
，


＿

年 人 应 当 允 许他 ／她 过 上 另 种 其 可能 认 为 比 自 己 在儿童 时代 受教育所接 受
ｇ
一

的 生 活方 式 更 好 的 或者 至 少 是 样 好 的 生 活 方式 或 起 码 是 值 得 尝 试 的 生 活Ｉ
一



，

方式 。 当然 ， 他 ／ 她 也 可 能判 断 错 误 但 是 在 关 于 自 己 的 最 好 生 活 方 式 方 面 Ｓ

 ， ，

犯 错 的 几 率 总 体 而 言 不 仅 大 大 低 于 儿 童 而 且 大 大 低 于 国 家 或社 会 或 其 公 Ｉ
， ，




民伙 伴 。 ｆ
第 三 完 善 论 者 往往 不 对 以 下 二 者 进 行 区 分 政 府 对 人 们 关 涉 他 人 的 行 为 ｆ
，


 ：

可 以 做 什 么和 政 府 对 人 们 关涉 自 我 的 行 为 可 以做 什 么 例 如 拉 兹在 讨论 自 由
。 ，

 Ｉ
主 义 者 所接 受 的 伤 害 原 则 时就认 为 根 据 这 原则 为 了 防止 伤 害 而 强 制 干 涉 １
一
“

：
，




ｓ
个人 的唯 原 因 在 于 导 致这 种 伤 害 是 错 误 的 但 是 如 果 根 据 这种 理 由 而
一 一

，
。 ，

从 事 的 强 制 干 涉 行 为 是 合 理 的 那 么 这样 的 强 制 干 涉 行 为 也 就 适 用 于 强 化 道

 ， ，

德 。 倘 若 如 此 为 什 么要 止 步 于 对 伤 害 的 防 止 呢
，
？ 为 什 么 我 们就 不 能 强 制 推行


易 言之 政府 强 制 推行 伤 害 原 则 也 就 是 在
”

道德 的 其 他方面呢 ？ 
（
Ｒ ａ ｚ １ ９８ ６ ：
４１ ５ ） ， 

强制 推 行 部分 道 德 如 果政 府 可 以 合 理 地 强 制 推 行这 部 分道 德 即 与 涉 及


一 一

； ，

他 人 的 个 人 行 为 相 关 的 道德 那 么 政府 也 就 可 以强 制 推 行 另 部 分道德 即 与


一

， ， ，

涉 及 自 我 的 个 人 行 为 相 关 的 道 德 尤 其 是 因 为 在拉 兹看 来 道 德 的 这 两 部 分均

 ， ，

来自 同 基础 即 自 主性 如果 某 人 受 到 別 人 的 伤 害 他 就 会 失 去 自 主 性 或者


一

， 。 ， ，
 他 的 自 主性状 态 就会 受 到 损 害 。 这 正 是 通 常所 理 解 的 为 什 么 伤 害 原 则 能 够证



明 阻 止 任何 人对其他任 何人 造成 任 何 伤 害 的 政府 行 为 是合 理 的 。 现 在 拉 兹希

 ，

望将 这 伤 害原 则 扩 展 到 以 下 这种 伤害 它 虽 然 没 有使受 害 者 的 主 性状 况变


一

：
自

差 但 使 其 自 主 性 状 态 不 能达 到 应 然 状 态 因 为 有 时 未 能 改 善 另 个 人 的 处境
“



一

， ，

就 是 在伤害 他 在这 里 拉 兹 所 考 虑 的 不 只 是 因 某 人 的 不 作
”

（
Ｒ ａ ｚ １ ９ ８ ６ ：
４ １ ６ ） 。 ，


为 而对他 人造 成 的 伤 害 比 如 因 没 有 施 以 援 手 而造 成 ， ，
一

个 人溺 死 的 伤 害 因 为

 ，

这也 是使 得 受 害 者 的 自 主 状 况变 差 的 伤 害 因 而 属 于 密 尔 的 伤 害 原则 之运 用 范

 ，

围 Ｍ（
ｉ ｌ
ｌ ２ ０ ０ ３ ：
８ １
—

８２ ） 。 相 反 拉兹 所 说 的 乃 是 由 以下 原 因 所 造 成 的 对 他 人 的
，



伤 害 未 能 阻止 别 人 采 用 我们认 为 对 他 来说 有 害 的 生 活 方 式 或 者 未 能 使 他 过
：

 ， ，

２
上 我们 认 为 对他 来 说 有 益 的 生 活 方 式
（ ）

。 正 是 在 此 意 义 上 可 以 说 在讨 论政 府

 ， ，

１ 对 个 人可 以 或应 当 做什 么 的 时 候 完 善论未 能区 分 关 涉 他 人 的 个 人行 为 和 关涉

 ，

１ 自 我 的 个 人 行 为 

。

｜  自 由 主 义 者 显 然认 为 ， 我 们 不 能 把 关涉 他 人 的 行 为 和 关涉 自 我 的 行为 如 此


０ 这 般 直 接 关 联起 来 霍 尔卡 曾 经 看 到 了 这 点 但 笔 者认 为 他 过 于 草 率 地 将 其


一

。 ，



辑
一

束 之 高 阁 了 。 他在讨论 人性 观 念 的 时候提 到 人 有 六 类 基 本 特性 。 除了 作 为 个


体 的人分别与 （
１
）
一

切 存在 物 、 （
２ ） 物理存 在 、 （
３
）
生物 、
（
４ ） 动物 及 （
５ ） 

其他 人所
共 有 的 特 性之 外 他 还提 到 了 ，

（ ６ ） 作 为 个 体 的 人 的 本 质 特 性 也 就 是说 使 这个

 ， ，

人 区 别 于 其他 人 的 那 些特 性 霍 尔卡承认 个 人完 善 这 观念 是 有 道 理 的 但他


一

。 ，

？
认 为 其 有 不 合 理的 结果 （ Ｈ ｕｒｋ ａ  １ ９９ ３ ：
１ ５ ） 。 然 而 我 们 已 经 看 到 这正是
，
， 自 由



主 义 者 必 须 强 调 个性 的 原 因 。 密 尔主 张 人 之所 以 成 为 高 贵 而 美 丽 的 沉 思 对


象 不 是 因 为 我 们可 以将 个体 自 身 独 特 的 东 西 磨 平 为 而 是因 为 它在不 伤害


一

， ，

他 人 权利 和利 益 的 条件 下 唤起 并 培 育 个体 所 独 有 的 东 西 个 人 的 个性


一
… …

越是 发 展 这 个 人 就 变 得 对 自 己 越有 价 值 从 而 也 能 够 对 他 人 越 有 价 值
”

， ， （
Ｍ ｉ ｌ ｌ



２０ ０３ ２７ 显 然 如 果 个性 完 善 的 观念 是 有 道 理 的 那 么 政 府 促 进 个 性 完


—

：
１ ８ ） 。 ， ， ，

善 的 最好 方 式就 是 让 每 个体追 求 各 自 的 个 性 完 善 因 为 政府 无 法 知 道 每 个 人


一

的 个 性完 善 并 力 图 促进 这 样 的 完 善 ， 

。

当 然 自 由 主 义 者没 有 必 要 否 认 存 在 着 些 所有 人 至 少 在 某 种 程 度 上 都


一

， ，

① 霍 尔 卡 提 到 的 不 合 理 的 结 果之 一

就 是 若 某 个 人 的 个 性 完 满 包 含 谋 杀 他人 的 能 力
， ，
那 问 题就大 了 。 然而 

，

我 们 知 道 发 展 这 种 能 力 已经 被 伤 害 原 则 排 除 在 外 了
． ，
因 为 它 属 于 关 涉 他人 的 行 为 而 非 关 涉 自 我 的 行为 

。
愿 意 追 求 的 东 西 比 如 知 识 理 性 欣 赏 艺 术 和音 乐 这 些东 西对 于 个人 成功


一

， 、 、 。

追 求 个 性完 善 来 说往 往 起 决 定 作 用 。 正 是 出 于 这 个 原 因 自 由 主 义 者 承认 应 当

 ，

教 给 儿 童 这 些东 西 。 问 题 在 于 政 府 是否 应 当 对 成 人 做 同 样 的 事
， 。 对此 ，
自 由



主 义 者心 存 疑虑 因为 个人 不 可能集 爱 因 斯 坦 莎士 比 亚 莫扎 特 梵 高 张


一

。 、 、 、 、

伯 伦等 人 的 才 华于 身 旦 基 本 智 力 实 践能 力 和 审 美 能 力 得 到 发 展 每 

个
一 一 一

， 、 ，

体都必 须 决 定 准 备 成 为 哪 个领 域 的 优 秀 人 才 此外 个人 的 决 定 往 往与 他 作


一

。 ，

为 独特 的 个 体所 必 需 的 特性 密 切 相 关 。 刚 已 提 到 对这 些 特 性 政 府 不 可 能 通
， 
 （

过 作 为 加 以积 极 推 进 个 人 的 决定 还 可 能 与 个 人 的 宗教信 仰 密 切 相 关 

温
一

） 。 。

和完 善 论者 也 认 为 国 家 不 应 当 支 持 相 互 冲 突 的 宗 教信 仰
， 。 然 而 值 得 注意 的
，



自 由 主 义 者 没 有 必 要 反 对 完 善 论 者 试 图 利 用 税收加 以 支 持 的 很 多 项 目
是 比 ２ 

１
， ，

如 知 识 音 乐 和 艺 术等 不 过 他们 的 理 由 不 是 要 吸 引 原 本 没 有 兴 趣 追 求 这 些
、 。 ，

 Ｉ
活 动 的 人 去追 求 它 们 而 是 为 那 些 原 本 想 要 追 求 但 缺 乏 资 源 这 么 做 的 人 提 供 支
，


麦

持 。 换 句 话说 ，  ￥
自 由 主 义 者 支 持这 类 项 目 的 基础是 人 们得 到 基 本 善 物 的 平 等 机

会 ， 而 不 是 促 进 某 种 特 定 的生 活 方 式 这类 似于 密 尔 关 于 酒 类 刺 激 性 饮 料 的 看  ＾ 

。

法 。 如 果 我 们 认 为 饮 用 刺 激 性 饮 料 有 害 因 此 试 图 通 过 增税 使 消 费 者 更 难 消 费  ｇ 

，

它 密 尔认 为 这 是 不 合 理 的
，
。 然 而 如 果 我 们需 要 提 高 税收而 必 须 决 定是 要 对
，



｜
食 品 还是 对刺 激 性 饮 料 增 税 那 么 对 刺 激 性 饮 料 增 税 则 是 合 理 的 ， ，
。 这不 仅 因｜

 

儒
为 人人需 要 食 物 但 不是 人 人 需要 刺激性 饮料 而 且 还 因 为 那 些 喜 欢 刺 激性 饮 料 ，

 ｜
的 人 如果 正 在 挨 饿 也 无 法 享 用 刺 激性 饮 料 。 ￥
最后 虽 然 几 乎 没 有 个 温和完 善 论 者 对作 为 自 由 主 义 中 立 概 念 之 基 础 的
一

，


不

自 主 概 念 持 明 确 的 反 对 意见 事 实 上 温 和 完 善 论对 自 主 性观 念 并 不 像 它 所 主
， ，

 ｜
张 的那 样 友善 我 门 至 少 可 以 从 两 个 方 面 来 理 解 这点 。 方 面 温 和 完 善论 确 ｜
一

。 彳 ，




？
实 强调强 迫人 们 去 做或 不 做 某 事和 吸 引 人 们 去做 或 不 做某 事 之 间 的 差 异 。 它
认 为 国 家 应 当 采 取 的 措 施 只 是 让人 们 更 容 易 去 过 某 些 生 活方 式 而 更 难 去 过 另


外 些 生 活 方 式 它认 为 国 家 不 能 强 制性 地将 某 种 些 生 活方式 非 法 化 我们


一

； （ ） 。

可 能 认 为 这是 个 重 要 的 区 分 它确 保 了 这 种 国 家 完善 论 不 会 破 坏 自 主性 

由
一

， 。

此 我们 也 可能 不 同 意密 尔 的 观 点 因 为 密 尔 认 为 这两 者 只 有 程 度 上 的 不 同 而

 ，
，

没 有 本 质 的 不 同 因此 仅 当 我 们可 以 正 当 地 使 人 们 无 法 采 取 某 些 生 活 方 式 时
；


，

我 们 才 可 以 正 当 地使 人 们较 难采 取 这 些 生 活方 式 （
Ｍ ｉ ｌ ｌ ２ ００ ３ ：
１ ６２ ） 。 然而 密尔

 ，

的 说法 可 能仍 然 是有 道 理 的 。 假 设 政府 通 过增收 烟 草税 以 使 人 们 吸 烟 变 得 更


 难 。 这 些 措施要 么 成 功 要 么 失 败 。 如 果 失 败 了 政 府 则 不 能 实 现它 的 完 善 主 义
，



标 为 了 达 到 这样 的 目 标 国 家 必须 进 步 提 高 税收 直 到 人 们 不 再 能 负 担得


一

目 ； ，
，

起 吸烟 但 这样 来 他们 不 吸 烟 并 不 是 因 为 他 们 认 为 吸烟 对 他们 有 害 而 是


一

，
。 ，

因 为 国 家 使 他 们 在 他 们 没 法 负 担 的 意 义 上 根 本 就 不可 能 抽 烟 在这 个 意


“

（ ） 。

义 上 他们 的 自 主 性 仍 然遭 到 了 损 害 因 为 他 们 无 法 过 自 己 喜欢 的 生活
， ，


。

另 方 面 温 和 完 善论 认 为 它 所 促 进 的 并 不 是 单 的最 好 的 生 活方 式
一 一

， ， 

。

相 反 它所 促 进 的 乃 是 系 列好 的 生 活 方 式 例 如 霍 尔 卡认 为 个 完 善主 义


一 一

，
。 ，
，

的 国 家 所 做 的 工 作 不 过是 对 不 同 的 生 活方 式 进 行 等 级划 分 然 后 仅 仅 作 末 位 排

 ，

除 。 因 此 公 民 仍然 可 以 在 许 多 好 的 生 活 方 式 之 中 进 行 选 择 所 以 他 们 的 自 主
， 
 ，

２２ 性没 有 遭 到 损 害 。 问 题 在 于 社 会 中 的 所 有 个体对 不 同 生 活 方 式 的 等 级 划 分 显
， 

思 然 不 可 能 完 全等 同 于 国 家 对 这 些 生 活 方 式 的 等 级 划 分 。 如 果 所有 个 人对 这些


生 活 方 式 的 等级 划 分 与 国 家 对这 些 生 活方 式 的 等 级 划 分 完 全相 同 完 善 论 反 而

 ，

｜
运 就 没 有 用 武 之 地 了 因 为 每 个 人 都 会 自 然 而 然 地 追 求 他 ／她 最 高 等 级 的 生 活 方
，




第
＋  式 而 它 也 就 是 国 家 视 为 最 高 等 级 的 生 活 方式 。 事 实 上 个 人 可 能 会 把被 完

一

， ，

Ｓ  善 主 义 国 家 排在 最 末 因 而 准 备 排除在 外 的 生 活 方 式 置 于 顶 端 。 在 这 种 情况 下 

，

国 家 不仅 限 制 了 个 人 的 选 择 范 围 而 且从 根 本 上排 除了 个 人 选 择 他 ／她 所


一 一

？
喜 欢 的 生 活方 式 的 可 能 性 。 对 此 完 善 论 者 可能 会 说 实 际 上 霍 尔 卡 与 谢 尔
， 
 （

确实说 ） ， 不 同 生 活 方 式 的 等 级序 列 是 客观 的 而 国 家 接 受 客观 的 排 序 ， 。 因此 

，

如 果 谁 的 排 序和 国 家 的 排 序 不 同 那 是 因 为 他 的 排 序 是 主 观 的 因 而 也 是 错 误

 ， ，

如 果 当 然是 个大 写 的 如 果 这 些 都 是真 的 这 是否 意 味 着 政 府 可 以 以
“ ”

的 

一

。 （ ） ，

非 强 制 的 方 式 虽 然 我们 已 经 模 糊 了 强 制 和 非 强 制 之 间 的 区 别 使 人 们 过 

种
一

（ ）

他 们错 误地 认 为 是 没 有 价 值 的 生 活 ？ 拉 兹 的 回 答 似 乎 是 肯 定 的 因 为 他认 为 ， 

，

“ 

”

的 确 自 主 选择 坏 的 生 活 使 得 个 人 的 生 活 比 相 对缺 乏 主 的 生活 更糟 糕
一

，
自

Ｒ ａ ｚ １ ９８ ６ ４１ ２ 然而 这 主张至 少与密尔 的 相 反 主张 样 有 问题 如 果不


一 一

（ ： ） 。 ， （

是 更有 问 题 的 话 过 种 本 身 不 是最好 但 个 人 错误 地 认 为 它 最 好 从 而 加 以


一 一

） ：

选择 的 生 活 胜 于 过 种 本 身 最好 但 个 人 没 有 认 识 到 它最 好 从 而 没 有 加 以
“ ”



一 一

选择 的 生 活 

。

民主 完善论 对 此 也 无 济 于 事 根据 民 主 完 善 论
”

① 霍 尔 卡 借 用 的 古 德 曼 Ａ ｍｙ Ｇ ｕ
“

国 家 推动 某


“
”
（

ｔ
ｍ ａｎ ｎ ） 的 。 ，

种 特 定 的 生 活 方 式 的 行 为 是 合 理 的 仅仅 因 为 它 为 民主 的 ，
多 数 所 认 可 Ｈｕ （ ｒ ｋ ａ１ Ｗ３ ： ３６ ） 。
但我 们 知 道 这

 ，

种 生 活 方 式 可 能 对 大 多 数 人 来说 是 好 的 ，
但对 于 少 数 人 而 言 则 未 必 是 好 的 

。
 五 、 儒家 国 家 完 善论



笔 者 无 意论 证 完 善 论 之 非 实 际 上 希 望 它 是 正确 的 ； ， 。 但 笔 者认 为 无 论 是

 ，

在 支 持 国 家 完 善 论 方面 还是 在 反 对 自 由 主 义 的 国 家 中 立 性 方 面 它 都 尚 未 充 分

 ，

提 出 具 有 说服 力 的 理 据 。 笔 者 承 认 在 本 文 中 也 还 无 法对 国 家 完 善 论 提 供 任 何


更 好 的 论证 然 而 笔 者 认 为 完 善 论者在 反 对 自 由 主 义 的 争论 中 已 经 错 失 了


一

。 ，

个 重 要机 会 。 我们 看 到 自 由 主 义 者 明 确 表 示 他们 的 中 立 性 只 适 用 于 人 们 关
， 
 ，

涉 自 我 的 行为 。 那 么 关 于 人 民 涉 及 他 人 的 行动 自 由 主 义是 否 认 为 政府 可 以 有

 ，

所作 为 呢 ？ 拉 兹 说得对 ，
自 由 主 义 所接受 的 伤 害 原 则 必 然认 为 ，
政 府 可以 正 当 ２ ： 

３

地 强 制 推行 与 关 涉 他 人 的 行 为 相 关 的 那 部 分道德 。 不 过 在 笔 者 看 来 他本 应｜

 ，
，



由
当 质 疑 自 由 主 义 关 于 政 府 应 当 强 制 推 行这 部 分 道德 的 具 体方 式 而 不 是 转 而
一



｜
，

提 出 政府 也 应 当 强 制 推 行 与 关 涉 自 我 的 行 为 相 关 的 那 部分 道 德 这 样 一

个有争


｜
议 的主张 。  ＿
笔 者 认 为 正 是在 这 点 上 国 家完 善论 者 本 来 可以 提 供 个 有 说服 力 的
 ＿
一 一

， ，

论证 来 反 对 自 由 主 义 者 也 正 是 在 这 点 上 当 代 国 家 完 善 论者 可 以 从 儒 家 那
＿
一

， ，



里 学 到 很多 。 虽 然 儒 家 也 从 人 性 的 角 度 理 解 人 之 善 但 是 同 霍 尔 卡 的 人 性完 善 ，



｜
论 不 同 儒 家 认 为 人之 为 人所 必 须 具 备 的 特 性 不 仅 仅 是 泛泛 的 道 德 质 量 而首 Ｉ
， 
 ，



？
这 点 在 孟 子 的 下 面这 段名 言 中 说 得 最 清 楚
“

先 是 关 涉他 人 的 道 德 质 量 人
一

。


￥
：

皆有 不 忍 人 之 心 … …

无 恻 隐 之 心 非 人也 无 羞 恶 之 心 非 人 也 无 辞 让 之 心 非 ￥
，

 ； ， ； ，

人 也 无是 非 之 心 非 人也
； ， 。 恻 隐 之 心 仁 之 端 也 羞 恶 之 心 义 之 端 也 辞 让 之 ｔ
，

 ；
，
；

心 礼 之 端 也 是 非 之 心 智之 端 也
，
；
， 。 （ 《 孟子 ？

公 孙 丑 上 》 在儒 家 看 来 这 里 的 ） ， 

黑

仁 义 礼 智 不 仅是人 的 四 个 必 要属 性 同 时 也 是 人 的 四 大 基 本 美 德 而 政府 的  Ｓ
、 、 、

 ， ，



？
基 本 作 用 就 是 要 促进 个 体 之 间 的 这 些 美 德 的 发 展 。

儒 家 在 这 里 显然 不 同 于 自 由 主义 。 尽管 自 由 主 义 政 府 不 应 当 干 涉 公民


只 涉 及 自 身 的 行 为 但 他们 确 实 认 为 政 府 在 型 塑 人 们 关 涉 他 人 的 行 为 方 面 具
，



① 显 然 孟 子 这 里 的 观 点和 他 的 性 善 论 密 切 相 关
， 。
人们 有 时 认为 尽管 孟 子 的 观点 确 实 有 影 响 特 别 是对 宋
， 
 ，

明 理 学 而 言 但他 毕 竟仅 仅 代 表 儒 家 中 的 个流派 不仅 他 的 主 要竞 争 对 手 荀 子 持 性 恶 论 就 连 孔 子 本


一

，
。 ，

人 对 于 人 性 的 看法 也 是 模 棱 两 可 。 然而 ， 如我 在其他 地方 试 图 说 明 的 ，
几乎所有儒 家 至 少 包 括孔子 ，
、 

孟

子 和 荀 子 都 认 为 人 禽 之 辨 在 于 人 具 有 道 德 质 量 而 动 物 则 没 有 Ｈ ｕａ ｎ ｇ
， ， （
 ２ （） １
３ ａ ： ５ （ ）
＿

５
３） 

。
 有 重 要作 用 。 然 而 对 于 自 由 主 义 者 来 说 政府 只 能 靠 刑 法 阻 止 人 们 彼 此 伤
，

 ，

孔子 有 句 名 言
“

害 来 发 挥 这样 的 作 用 。 儒家 不 同 意 这 样 的 看 法 。 ：
道之以政 

，

论语
”

齐之 以刑 民免 而 无耻 道 之 以 德 齐之 以礼 有 耻 且 格
，
；
， ，
。 （ 《
？

为 政篇 》 

）

霍 尔卡 曾 经 试 图 说 明 为 什 么 我 们 不 能 用 强 制 措 施 来 推 动 有 价 值 的 生 活 方

 ，

式 。 尽 管他 所关 注 的 是 公 民 关 涉 自 我 的 行为 但他 的 论证可以 视为对 《论

 ，

语 》 这段 话 的 个 非常 充 分的 注 解 霍尔 卡 提 到 了 运 用 强 制性 的 法律 来强


一

制 推 行 道德 所 产 生 的 许 多 问 题 。 首 先 这 样 的强 制 性法 律 只能 限 制 外在 行
， 

为 而 外 在行 为 和 内 在 状 态 之 间 只 有 松 散 的 关 联 因此 个人也许 由于


一

，
。 ，

害 怕 惩 罚 而 没 有 展 现 伤 害 他 人 的 外 部 行 为 但 这 并 不 意 味 着 他 ／她 没 有 伤

 ，

２４ 害别 人 的 内 心状 态 第二 最好 的 行 为 是 那 些 作 为 服 务 于 ； ，
一

个人整体生活



的 有机计划 的 部 分 的 行 为 但 因 强 制 性 法 律而 做 出 的 行 为 只 有 单 的
一



目
一

ｉ
外

Ｉ
，

｜ 的 即 避 免 惩 罚 第 三 强 制 性 法 律 使 人 们 的 守 法 行 动 变 得 没 有 价 值 因 为
， ； 
 ， ，

｜ 这 样 的 行 动 对 于 行 为 主 体 来 说 仅 仅 有 逃 避 惩 罚 的 工 具 价 值 而 不 再 有 内 在




第

志
价值 

。

Ｓ  正 是 在 这 里 我 们 可 以 看 到 自 由 主 义 与 儒 家 完 善论 之 间 存 在 明 显 差 异 对
，

 。

自 由 主义 者 而 言 ，
政府 的 作 用 仅 仅 是 为 在 公 共 领 域 展 开 的 游 戏 制 定 规 则 并 且

 ，

通 过惩 罚 确 保 人们 按 照 这 些 规 则 从 事 游 戏 。 确保 人 成 为 有道德 的 人 并 非 它 的

 ，

？
职 责 所在 。 只 要遵 循 这 些 规 则 好 人 与 坏 人 没 有 区 别 ，
。 这也 可 以 解 释 为 什 么


自 由 主 义 者 在 考 虑 关涉 他 人 的 个 人 行 动 时 只 对 确 保 人 们 不 做 伤 害 他 人 的 事 感


兴 趣 而 不 是 对 确 保 人们 做 有 益 于 他 人 的 事 感 兴 趣
，
。 事 实 上 这可 以部 分 说 明

 ，

为 什 么 他们 坚 持政 治之 域 和 私人 之 域这 有 名 的 区 分 政治 之 域 不 同 于 私 人之


一

域 。 政 府 并 不 关 心 活动在 公 共 领 域 的 人 究 竟 属 于何 种 人 好 还 是 坏 品 德 高 尚

 ， ，

还 是 卑 鄙 无 耻 无 私利 人 还 是 自 私 自 利 ， 。 政府 既 不 帮 助 培 养 个体 的 美 德 也 不

 ，

帮 助 他们戒 除 恶 习 就好 像政府 既 不 帮 助 培 养 个 体 的 恶 习 也 不 帮 助 他们 戒除
， 
 ，

美德 样 除 了 使 人 遵 纪 守 法 之 外 它 只 是任 其 所 是 相 形 之 下 上 面 孔子 的


一

。 ， 。 ，

那 段 话 却表 明 政 治 之 域 对 个 人 的 个 人 质 量 有 直 接关 系 旨 在 阻 止 人 们 伤害


一

：
，

他 人 的 规 则 不 仅 会 决 定 其 社 会 是 何种 社 会 而 且 在 很 大 程 度 上 还 决 定 生 活 在
， 
 ，

① 例 如 巴利 Ｂｒ ａｎ  Ｂａ ｒ ｒ ｙ ） 明确 表示 国 家 是 种满 足人们 偶 尔 具 有 的 需 求 的 工
具 而 不是 创 造 好人 如培


一

： ，
， （ ｉ （

养 公 民 的 合理 需 求 或 性 情 的 手 段
”
） 。

（ Ｂａ ｒ ｒｙ  １
９９０ ： ６６ 

）
这 个 社会 中 的 人 是 何 种 人 。
？
政 府 如 果 主 要 或 甚 至 只 是 通 过 惩罚 性 的 法 律 来


规范 关 涉 他 人 的 行 为 那 么 它 不 仅 不 能 使 人 品 德 高 尚 而 且 还 会 使 他们 变 得 邪

 ， ，

恶 。 因 此 在 儒家 看 来 政 府 的 主 要职 责 是 帮 助 人 们 从 事道德 修 养
， ，


。

问 题 在 于政 府 如何 帮 助 人 们 从 事 道德修 养 。 前 面所 引 孔子 的 那 段话 提 到


两种 措施 德与 礼 孔 子 所 谓 德 是 指 政 治 领 袖 的 道德 表 率 作 用 这 也 是 《 论


“ ”

： 。 ，

语》 关 注的 核 心 问 题之 一

。 孔 子 深 信 德具 有 感 染 力 因 此 在 向 君 主 建 言 献 策

 ， ， ，

时 他 反 复 强 调 君 主 自 己 有 德 的 重 要性 例如 子 曰 苟 正 其 身 矣 于 从 政乎 何


“

，
。 ， ： ，

有 不 能 正其 身 如 正 人 何 论语 子 路篇》 这 里 的 政 与 正 为 同 源 词
” “ ” “ ”
？
？ ，
？ （ 《 ） 

。

因 此 当 季康 子 问 政 于 孔 子 的 时 候 孔 子 说 道
“

， ， ， 政者 正也 。 子 帅 以 正 孰敢 不

 ，

论语 颜渊 篇 》 当 季康 子 忧 虑 鲁 国 多 盗 时 孔 子 回 答 说 苟 子 之 不欲
”

正 （ 《
？

） ； ， ，
２５



虽 赏之不窃 论语 颜 渊篇 》 当 季康 子 进 步 询 问 是 否 可 以 杀 死无 道 之人
”
一
？

（ 《 ） ； ， 

自

孔子 则 说 子 为政 焉用 杀 子 欲 善 而民 善 矣 论语
”

颜渊 篇 》 在 孔子 看
“

￥
？

， ，
。 ， （ 《 ） 。

来 统治 者 其 身 正 不 令 而 行 其 身 不 正 虽 令 不 从 论语 子 路篇 》
“ ” “

为政
 ￥
？

， ， ； ， （ 《 ） ；

以 德 譬 如 北 辰居 其所 而 众 星 共 之 產
”

， （ 《 论语 ？

为 政 篇》 ） 。

第 二项措 施 是礼 我们 可 以通 过 它与 其他 两 个 概 念 即 道 德情 感 和 自 发性 之 ｉ

 ，

间 的 联 系 获 得 更 好 的 理解 孔 子 解 释说 德 兴 于《 诗 》 立 于 《 礼 》 成 于 《 乐 》 １
“

。 ：
［ ］ ， ，

（ 《论 语
？

泰 伯 篇》 ） 。 孔 子 在 这 里 提 到 三 部儒家 经 典 。 他 认为 《诗 经 》 中 的 诗 最 

｜
“

为 有效 。 所 以 他 要求 自 己 的 弟 子学 诗 而 诗 可 以 兴 可 以 观 可 以 群 可 以 怨 ， ， ， ， 。


｜

迩 之 事 父 远之 事 君 ，
”

（ 《论 语
？

阳 货 篇》 ） 。 这是 因 为 在 孔子 看 来 ， 诗三 百 ，
一

１
避之 曰 论语 为政篇 》 孔 子 对 诗 的道 德 教化 作 用 感 兴
”

言
‘

思 无邪
’
一
？

 ￥
， ：
（ 《 ） 。

趣 这 也 清晰地体 现 在他 不 赞 同 以 其他 方 式 去读 诗 诵 诗 三 百 授之 以 政 不
“

”
：

｜ ， ，

达 使 于 四 方 不 能 专对 虽 多 亦 奚 以 为 论语 子 路 篇 》 从 孔子 关 于 诗 的  ｇ
？

； ， ； ， 。 （ 《 ）

言 论 中 我 们 可 以 了 解 他 的 总 体 看 法 无德 之人 缺 乏 的 不 是 对 美 德 的 知 性 理 解
， ： ，


豐

而 是 成 为 有 德 之 人 的 情 感 或欲 望 。 因 此 在 当 代 语境 中 为 了 使 人 具 有 美 德 政
，
 ， ，

府 所 要 做 的 可 能 不 是 赞 助 道德 哲 学家 的 公 共讲 座 向 人 们说 明 成 为 无 德 之 人 是

 ，

非 理性 的 或如 禽 兽 般 而 是 应 当 找 到 可 以 激发 道德情 感 的 方 式 对 于 孔子 而


一

；
。

言 诗 歌在道德 教 育 中 的 重 要 作 用 恰 恰 就 是 因 为 这 功能 不 过 在 当 代 社会


一

，
。 ，

① 女权 主 义 有助 于 厘 清 由主 义 关 于政治 之 域和 私人之 域的 界 划 然 而 我在 另 个地 方指 出 女权 主义


一

自 。
，
，

通过 主 张 私人 之 域 即 政 治 之 域 仅 仅 揭 示 和 解 决 ，
了 部分问 题 。 但 他 们 没 有 意 识 到 政 治 之域 也 影 响 到 公 民



的 个 人 质 量 而 这 正 是 儒 家 的 过 人 洞 见 Ｈ ｕ ａ ｎｇ
． （
 ２０ （ ）
３ｂ ） 

。
 中 其 他措 施 也 可 以 起 到 类 似 的 作 用
， 。 例如 罗蒂 ， （
Ｒ ｉ ｃ ｈ ａ ｒ ｄ Ｒｏ ｒ ｔ ｙ ） 强调 了 新 闻


工 作 者 的 重 要性 波斯 尼 亚 妇 女 的 命运 取 决 于 电 视 台 记 者 是 否 设 法 为 她 们 做


“

斯陀 Ｈ ａｒｒ ｅ ｔ Ｂ ｅ ｅ ｃ ｈｅ ｒ Ｓ ｔ ｏ ｗ ｅ ） 曾 为 黑 人 奴 隶所做 的 事 这 些 电 视 台 记 者是否





ｉ
（

能使 我 们 这 些 身 处 安全 国 家 的 观众 比 以 前 更加 真 切地 感 觉到 这 些 妇 女 和 我 们

 ，

样 感 觉 到她 们是 真 实 的 人 Ｒｏ ｒ
ｔ ｙ ８０ 出 于 同 样 的 目 的 政府 也 可


一

，
。 
（
１ ９ ９８ ：
１
） ，

以 赞 助 推 动 和 资 助 那 些 能 够在道 德 上 感 动 受 众 的 小 说 和 电 影 同 时 压 制 那 些
、 
 ，

倾 向 于 鼓 动 暴 力 的 小说 和 电 影 政 府还 可 以 做 些 事 情 来 弘 扬 现 实生 活 中 的 道


一



？
德 英雄 。

然 而 无论 如 何 个 人 因 受 到 诗 歌 或 新 闻 报 道 小 说 以 及 电 影 激 发 所产


一

，
（ 、 ）

２６
生 的 道德 情 感 往 往 是短 暂 的 而 且 不 够稳 定 ，
。 例 如 看 电 影 阅 读 报纸 上 的 报 道
， 
 、

｜或 者看 电 视新 闻 里 的 自 然 灾 害 都 可能 会 引 起 我 们 的 道德情 感 然 而 离 开 电 
 ，
。 ，

｜ 影
院 放下 报 纸 或 关 掉 电 视 机 这 样 的 道德情 感 可能 很 快 消 失 为 了 维 持 由 诗
， ，

 ，
。

｜
所 引 起 的 道德情 感 孔 子 强 调 礼 的 重 要 性 这 本 书 包 含 了 系 列 礼 仪 规 则 ， 《 》 。
一



。

“ ”

他 要 求 自 己 的 学 生 非 礼 勿 视 非 礼 勿 听 非 礼 勿 言 非 礼 勿 动 论 语 颜 渊 
 ？

ｐ
， ， ， （ 《
｜
５
篇 礼 仪规 则 不 像 惩 罚 性 的 法 律
》 ） 。 世 纪 享有 盛 名 的 胡适 指 出 第 

礼 。 ２０ ，
“ 一

偏 重积 极 的 规矩 法偏 重 消 极 的 禁 制 礼 教 人 应 该做 什 么 应 该 不 做 什 么 法 教
， 
 ；
，
；

人 什 么 事 是 不 许做 的 做 了 是要受 罚 的 ， 。 第 二 违法 的 有 刑 罚 的 处 分 违礼 的 至
， 
 ，

多 不 过 受 君 子 的 讥评 社 会 的 笑 骂 却 不受 刑 罚 的 处分
”

然而
‘

Ｈ ｕ
’

， ，
。  （
１ ９９ １
：
％ ） 

，

在做 出 由 礼 仪规 则 所限 制 的 道 德 行 为 时 人 们 可 能 会 感 觉 到 某 种 拘 束 经 常 需

 ， ，

要 努 力 克 服视 听 言 行方 面 有 悖 礼 仪规 则 的 欲 望 、 、 、 。 因 此 孔 子 认 为 道德 教 化

 ， ，

只 有 通 过 音 乐 才 能 完成 

。

乐经 》 现 已 失 传 但在 《 礼 记 》 的 现存 版本 中 有 章 论乐
“

从 中 我 们可 以


一

《 ， ，

① 当 然 这 也 需 要政 府 使 用 税 收 收 入 来 做 这 些 事 情
，
。 当 代 完 善 论 者 主 张 国 家 可 以 向 人 们 征 税 并 用 税收 来

 ，

促进 某 些 关 涉 自 我的行 动 。 我 们 看到 这 样 的 主 张 是 有 问 题 的
， 。 但 与 此 不 同 儒 家 完 善 论 认 为 国 家 向人

 ，

征 税 并 用 税 收 来从 事道 德 教 育 是 不 成 问 题 的 就 好 比 向 人 们 征 税 以 维 持 警 察 力 量 是 不 成 问 题 的 ，
。 关键的



区 别在 于 ：
当 代 完 善 论 者认 为 政 府 应 当 促进的 关 涉 自 我 的行动 ，
并 不 是那 种 即便 没 有 国 家推 动 社会 中 的

 、

每 个人 还 是 愿 意 追 求 的 行 为 ， 而他们 认 为 国 家应 当 贬斥 的 关 涉 自 我 的 行 动 也 不 是 那 种社 会 ， 中 的 每个 人



认 为 没 有 价 值 的 行 为 与 此 相 反 儒 家 完 善 论 者 所认 为 的 国 家 应 当 促 进 或 阻 碍 的 关 涉 他 人 的 行 为 无 论 是
； ，

 ，

在 积 极 意 义 上还 是 在 消 极 意 义 上 都 会 影 响 到 每 个 人 —

他人 的善 行让每个 人 受 益 而 他人 的 恶 行让每 个

 ，

人 受损 。 这 样 国 家 就 有很 好 的 理 由 推 动 那 些 关 涉 他 人 的 积 极 行 为 而 抑 制 那 些 关 涉 他 人 的 消 极 行 为
，
， 

即

使国 家为 了 这样 做 必 须 向 人 们 征 税 

。
明 白 在 何 种 意 义 上 道德 完成 于音 乐 在 汉语 里 音 乐 的 乐 字 之 同 形 异 声 字 表
“ ”

。 
 ，

示 喜悦 快 乐 或 高 兴 的 意 思 因此 礼记 》 说 乐 者 乐 也 礼记 乐记 》 

听
“ ”
？

、 。 ，
《 ，
（ 《 ） 。

“ ”

到 曲 动听 的 旋律 我 们会 忍 不 住 手 之 舞 之 足 之 蹈 之 同上 因 此 乐 常常


一

， ，
（ ） 。 ，

与 礼 形成鲜 明 对 照 后 者 指 向 人 的 外 部 行 为 而 前 者 则 针 对 人 的 内 部 情 感
“

， ， ， 

致
乐 以 治 心 则 易 直 子 谅之 心 油 然 生 矣 ， 。 易 直 子 谅之 心 生 则 乐 乐 则 安 安 则 久 ，
， 

，

久 则天 天则 神 ，
。 天 则 不 言 而信 神 则 不 怒而 威 致 乐 以 治 心 者 也 ， ，
（ 同上 ） 。 

简
而 言 之 音 乐 在 道 德教 化 中 的 作 用 在 于 个 人 行 道 德 时 不 会 感 觉 受 到 外 部礼


一

， ， ，

仪规则 的 制约 相 反 他 的 行 为 自 然 而 然 毫 不 费 力 而 且 充 满 喜悦
； ， ， ， 。 这 的确 是


“ ”

孔 子所 自 述 的 七 十 岁 之 后 的 境 界 ： 从 心 所欲 不 逾 矩 。 （ 《 论语 ？

为 政篇》 用 孟

 ）

“ ” “ ”

子 的 话说 达 到 这 种 境 界 的 人 不 再 行 仁 义， ， 而 是 由 仁义 行 （ 《 孟子 ？

离娄 ２７



卫灵 公篇》
“ ”

下》 ； 《 论语 ？

） 。 行 仁 义 时 仁义 仍 被视 为 外 在 于 ，
一

个人 的 东 西 而 ； 

自

由 仁 义行 时 仁 义显 然 已 被 内 化 于
“ ”

个 人的 东 西 旦 礼 内 化 于 人 孔子 认
一 一

，
。 ，



｜
为 这 个 人就 定 好德 如 好 色 者 这是
“ ”

论语 子 罕 篇》 个 精彩 的 比 喻
一
一
？

（ 《 ） 。 。


ｇ
个 人 喜 欢 漂亮 颜 色 我 们 不 需 要 告 诉 他 如 何深 思 熟 虑 也 不 需 要 告诉 他 如 何
一

， ，


產

努力 只要 看 到漂 亮 颜 色 人 们就会 喜 欢 事实 上 个人除 非 同 时喜欢 某

一 一

。 ，
。 ， 

ｉ

种 颜 色 就 不 可能 把 这 种 颜 色 视 为 漂亮 的 颜 色 同 样 个 人除 非 同 时 认 为 某 种
一



｜
； ，

颜 色 漂 亮 也 不 可能 喜 欢 这种 颜 色 ， 。
｜
儒 家 思 想 虽 然 是理 想 主 义 的 但 它 并 非 乌 托 邦 ， 。 儒家 认 识 到 恐 怕 需 要很 长 ，



｜
时 间我 们 才 可 能彻 底摒弃 惩 罚 性 的 法律 然而 在儒家 看 来 第 随着 政府在道
一

。 ， ， ，


１

德教 化方 面 所 付 出 的 不 懈努 力 有 必 要 对 其 实 施 惩 罚 性 法 律 的 人数 定相 当 少
一

。


士
，

第二 甚 至对 于 这 小部 分 人 来 说 这 样 的 法 律 威 慑 也 就 够 了 因 而 只 是 制 定 出
一

， ，



蠢
，

来 但 无需使 用 孔 子家 语 》 卷 第三 即 使 必 须 使 用 这 样 的 刑 法 政 治 领 导 人
一

， （ 《 ） 。 ， ，



｜
必 须记 住 两 件 重 要 的 事 情 方 面 抓到 罪 犯 时 政治 领 导 者 应 哀 矜 而 勿 喜 ｜
“ ”
一

。 ， ，



（ 《 论语 ？

子 张篇 》 ） 。 他们 应 当 意 识 到 不 是 他们 成功 地抓 获 了 罪 犯 而 是 他 们 教

 ， ，

民 无方 即 未 能把 那 个 人教 好从 而 让惩 罚 变得 没 有 必要 而 只 是把 诉 诸惩 罚 作 为
， 
 ，

？
最 后 的 补 救办 法 另 方 面 惩 罚 主 要 不 是 报复 性 的 不 是 要 把 罪 犯 使 他 人 遭


一

。 ， ，

受 的 损 害返 还 给 罪犯 相 反 惩罚 是修 复性 的 要把罪 犯转变 成 ； ， ，
一

位有 德之 士 。 

因

① 这 类 似 于 老子 关 于 战 争 的 说 法 总体 而 言 老 子 是 反 战 的 然 而 位 明 君发现 战争不 可避 免并且打 


了
一

， ，
。 。

场 胜 仗 他 认 为 这 样 的 胜仗 并 不 值 得 庆 贺 而 是 应
？ ，
当 处 之 以 丧 礼 这 不仅 是 为 ，
了 那些为 他 献 身的 将 士 

，

同 时 也 是 为 了 敌 方战 死 的 将 士 老子 第 三十 章
一

（ 《 》 ） 

。
 “

此 孔 子 对古 代社 会和 自 己 所处 的 社 会 进 行 了 如 下 对 比 认 为 前 者 优 于 后 者
， ，
：


古
”

之 知 法 者 能 省刑 本也 今 之 知 法 者 不 失 有 罪 末 矣
， ， ； ， ，
。 （ 《 孔子 集 语 》 ：
４ （ ＞ ８ ） 因此 

，

第四 如 果 刑法 的 运 用 绝对 必 要 那么 进 步 的道 德教 化 应 当 紧 随 其 后 在这 些


一

， ， ，
。

与法 律相 关 的 所 有方 面 笔 者 的 主 张与 安靖 如基 本 致 Ａｎｇ ｅ ２ ０ ０ ９ ６ ２２ １
一

２
—

。 ｌ
：
１
， （ 

）

六 、 结语



本文 表 明 ，
自 由 主义 的 国家 中 立 原 则 局 限 于 关 涉 自 我 的 个 人行 为 而 不 适

 ，

用 于 关 涉 他 人 的 个 人行 为 。 关 于 个 人 对 他 人 的 伤 害和 受 害 者 所 受 到 的 伤 害 ， 

自
２８
由 主 义 者 从 未 说政府 应 该 保 持 中 立 。 当 代完 善论 者 在 反驳 自 由 主 义 者 的 论证



｜ 中 拒 绝 了 自 由 主 义 的 中 立 性 原 则 主 张 国 家 可 以 合 理 地 偏 好 某 些 而非 其他 类 型

，

｜ 的 关 涉 自 我 的 行 为 尽 管 这 样 种 国 家 完 善论 颇 具吸 引 力 尤 其 是 对 于 安靖 如 

一

。 （

和 笔 者 本 人 这样 的 儒 家 学 者 来 说 ） ， 但 笔 者认 为 它 和 它 试 图 取 代 的 自 由 主 义 的


，

｜
国 家 中 立 性 原 则可 能 同 样 成 问 题 虽 然 指 出 了 国 家 完 善论 存 在 这 缺 陷 但笔


一

ｉ 。 ，

ｓ
者 无法 在 本 文 中 设 法 克 服这 缺 陷 以 有 效 改 善 国 家 完 善论 从 而 使其 成 为 

种
一 一

可 以切实 代替 自 由 主 义 中 立 性 的 方 案 。 然而 笔 者 察 觉 到 当 代 完 善 论疏 漏 了 政
， 

治 自 由主 义的 个 严 重 缺 陷 从 而 错失 了 个 拓 展 其 论域 的 机 会 这涉 及 自 由


一 一

， 。

主 义 国 家 应该如 何对待 关 涉 他 人 的 个 人 行 为 的 看 法 。 自 由 主 义 的 确 认 为政 府


应 该对 关 涉 他 人 的 个 人 行 为 —

不同 于 关涉 自 我 的 个 人 行为
—

采 取 行动 

。

自由 主 义 的这
一

看 法 存在 两 方面 的 缺 陷 ⑴ 诚 然 它 的 确认 为 政 府 应 当 禁 止 伤

 ： ，

害 他 人 的 个人行 为 但 并 不 认 为 推动 个 人 对他 人 的 善 行属 于政 府 的 分 内 事
， ； （
２）



政府 禁 止 伤 害 他 人 的 个 人 行 为 的 方 式 乃 是 制 定 严 刑 峻法 来惩 罚 那 些 确 实对 他

 ，

人 造成 伤 害 的 人 当 代 国 家 完 善 论 忽 视 了这 要 害 问 题 而 笔 者 认 为 恰恰 在


一

。 ， ，

关 涉他 人 的 个 人 行 为 的 上 述 两 个 方面 儒家 完 善 论提供 了 种 可 行 的 取代 当 代


一

政治 自 由 主 义 的 方案 这 正 是 儒 家 完 善 论 的 独 特 性与 重 要性 之 所在
，
。
儒家对 推


动 个 人对他 人 的 善 行 比 阻 止 其 恶行 更加 感 兴 趣 。 原 因 是 显而易 见 的 如果 越 来

 ：

越 多 的 人 品 德 越 来 越 高 尚 做 有 害 他 人 的 事 的 人 就越 来 越 少 ， 。 当 然 总是会 有

 ，

些人 —

无 论 人数何 其 少 —

想 要伤 害 别 人 。 对于 这样 的 人 政 治 自 由 主 义

 ，

者 只 是 诉 诸 刑 法 而 儒家 则 认 为 国 家 应 该 提 供道 德 教 化 这 样 刑 法 就 会 变 得 多
，

 ，

余 如 果 确 有 必 要 也 应 当 以 悲悯 之 心 而 非 万 分 自 得 地实 施 刑 法 紧 随 其 后 的 则
；
， 
 ，
是进 步 的 道 德教 化 直 到 这 种 人 的 道德状 况 完 全恢 复
一

， 

。

笔 者 认 为 当 代 完 善 论 者 忽视 了 人 类 完 善 之 关 涉他 人 的 维 度 ， 。 当然 ， 这并


不 是 说 他 们 明 确排除 这 维度 说实 话 大 多 数 当 代 完 善论 者 所 强 调 的 最 多


一

。 ， ，

也 就 不 过 是 说 他 们 的 完 善论 也 包含 人 类 完 善 关 涉 自 我 的 维 度 即 使 在他 们看

 ，

来 包 含 关涉 自 我 的 行 为 才 使 国 家 完 善 论 富 有 吸 引 力
，
。 笔 者 的 意 思 是 他 们事

 ，

实 上 忽 略 了 人 类 完 善 关 涉他 人 的 维 度 因 为 他 们 在 反 驳 自 由 主 义 的 国 家 中 立 原

 ，

则 时 把 精 力 几乎 全 花 在 人 类 完 善 之 关 涉 自 我 的 维 度 之 上
， 。 他们 认 为 国 家应 当



推 动 的 人 类 完 善 的 标 准 清单 通 常 包 括 知 识 音 乐 艺 术 体 育 等 而 政 府 应 该 阻

 、 、 、 ，

止 的 标 准 清 单 通 常 包 括 使 用 毒 品 生 活 懒散 赌 博 等 两 张 清 单 上 的 条 目 基 本 上

 、 、 ，

２９


都 与 自 我 相关 涉 。 诚 然 有 时 善 行 也 出 现在 完 善 主 义 者 认 为 国 家 应 该 推 动 的 清
，

单 上 而 恶 行也 出 现在 它 们 认 为 国 家 应 该 阻 止 的 项 目 清 单 上 但他们 从 不 强 调 Ｉ
，



，

这 些 善 行 与 恶行 关 涉 他人 的 方 面 。 实 际上 几乎没 有 ，
一

位 当 代完 善 论 者 主 张 国 

麦

家 应 当 褒 扬胸 怀 利他 之 心 的 道德 英 雄 并 阻 止 对 待他 人 的 残 暴行 为 。 当 代 完善 

寧

论 者 的 关 注 点之 所 以 几 乎 仅 限 于 关涉 自 我的维 度 ，
其 原 因 当 然 不 是 他们 认 为 国 ｆ


家 与 人 们 关涉他 人 的 行 为 无 关 其 原 因 可能 在 于 他 们 认 为 他 们 正 在 反 驳 的 当
 ＿ ； ，

代 政治 自 由 主 义 者 也 和 他们 自 己 样 认 为 国 家 应 当 在 这些 关 渉 他 人 的 行 为 中
 ｆ
一

发 挥作 用 易 言 之 可 能是 因 为 他们 觉 得 他们 与 政 治 自 由 主 义 者 的 分 歧 仅 仅在  Ｉ
；

 ，



儒
于 国 家对 于 关涉 自 我 的 完 善 可 以 做 什 么 而 不 在 于 国 家 对 于 关 涉 他 人 的 完 善
，

 Ｉ ，

可 以做什 么 。 倘 若 如 此 这 就 意 味 着他 们 没 有认 识 到 自 由 主 义 对 于 后 者 的 看 法  ￥
，



是成 问题 的 。 正 是 在 此 意义 上 笔 者 认 为 无 论 是 较 之 政 治 自 由 主 义 还 是 较之 ， ，


不

当 代完 善 论 儒 家 完 善 论 都 是 独 特 的 重 要 的 ， 、 。 如 果 上 文 所 言 不 谬 那 么 笔 者 Ｉ

 ， ，

对 儒家 与 当 代 国 家 完 善 论 的 关 系 的 理 解 与 安 靖 如不 同 笔 者认 为 儒 家 不 是 当 代 ，


Ｉ
“ ”

西 方 温 和 完 善论 的 典 范  （
Ａｎ ｇ ｌ
ｅ ２ ０ ０ ９ ：
２ ０６ ） 

。

参考文 献


“ ”

Ａ ｃ ｋｅ ｒｍ ａ ｎ Ｂｒ ｕ ｃｅ  ，
． １ ９９ ０ ．  Ｎ ｅｕ ｔ ｒａ ｌ ｉ ｔｉ ｅｓ ．  Ｉ ｎ Ｌ ｉｂ ｅ ｒ ａ ｌ ｉ ｓ ｍ ａ ｎｄ  ｔｈ ｅ Ｇｏｏ ｄ ．
Ｅ ｄ  ｂ ｙ Ｂｒ ｕ ｃ ｅＲ
． 

．

Ｄｏ ｕ ｇ ｌ ａｓ ｓ  Ｇ ｅ ｒ ａ ｄ Ｍ
，
ｌ ．  Ｍ ａ ｒａ ，  ａｎ ｄ  Ｈ ｅ ｎ ｒｙ Ｓ ． Ｒ ｉ ｃ ｈ ａ ｒ ｄ ｓ ｏｎ ． Ｎ ｅ ｗ  Ｙｏ ｒ ｋ ａ ｎ ｄＬ ｏｎ ｄ ｏ ｎ ：  Ｒｏ ｕｔ ｌ
ｅｄ
ｇｅ


．

Ａｄ ｏ ｌ
ｐ ｈｓ  Ｒ
ａ
ｐｈ ，
ｌ
， Ｈ ａ ｎｎ ａ ｈ Ｄａ ｍ ａ ｓ ｉ ｏ ，
Ｄａ ｎ ｉ
ｅ ｌ Ｔ ｒ ａ ｎ ｅ ｌ
， Ｇ ｒ ｅｇ ｏ ｒｙ Ｃ ｏｏ ｐ ｅ ｒ  ａ ｎ ｄ Ａ ｎ ，
ｔ ｏ ｎ ｏ Ｄ ａ ｍ ａ ｓ ｏ
ｉ ｉ


．

Ｗ
２０ ０ ０  Ａ Ｒ ｏ
． ｌ
ｅ  ｆｏ ｒ Ｓｏ ｍ ａ  ｔ ｏｓ ｅ ｎ ｓｏ ｒ ｙ  Ｃｏ
ｒ ｔ ｉ
ｃ ｅ ｓ ｎ ｉ ｔ ｈ ｅ Ｖ ｉ
ｓ ｕ ａ Ｒ ｅ ｃ ｏ ｎ
ｌ
ｇ ｉ
ｔ
ｉ
ｏ ｎ  ｏ ｆ  Ｅｍ ｏ ｔ ｏｎ  ａ ｓ  Ｒ ｅ ｖｅ ａ ｅ ｄ
ｉ

 ｌ

Ｍ
ｂ ｙ ３ 
＿

 ｄ  Ｌｅ ｓ ｏ ｎ ｉ Ｍａ ｐ ｐ ｉ
ｎ
ｇ
．
  Ｔｈ ｅ Ｊ
ｏ ｕ ｒｎ ａ ｌ ｏｆ  Ｎ ｅ ｕ ｒｏ ｓ ｃ ｉｅ ｎ ｃｅ  ２ ０ ：  ２６ ８３ 
－

 ２ ６９ ０ 

．

Ａ ｎｇ ｌ
ｅ
， Ｓ ｔ ｅ
ｐｈ
ｅｎ Ｃ  ２ ００ ９  Ｓａ ｇｅ ｈｏ ｏｄ Ｔｈｅ  Ｃｏ ｎ
． ．
：
ｔ ｅｍ
ｐ ｏ ｒａ ｒ
ｙ Ｓ ｉ ｇｎ ｉ ｆｉ ｃａ ｎ ｃｅ ｏ ｆ Ｎｅ ｏ Ｃｏｎｆ ｕｃ ｉａ ｎ


 Ｐｈ ｉ ｌ ｏ ｓｏ ｐ ｈ
ｙ ．
Ｏ ｘ ｆ ｏ ｒ ｄ ａ ｎｄ  Ｎ ｅｗ Ｙ ｏｒ ｋ ：
 Ｏ ｘｆ ｏ ｒｄ Ｕ ｎ ｖ ｅｒ ｓ ｉ
ｉ ｔ
ｙ  Ｐ ｒ ｅｓ ｓ 

．

Ｂａ ｒｒ ｙ ，
Ｂ ｒ
ｉ ａｎ ．
 １ ９ ９０  Ｐｏｌ ｉｔ ｉ ｃａ ｌ Ａ ｒｇ ｕｍｅｎ ｔ Ｂｅ ｒ ｋｅ
． 
．
ｌ ｅ
ｙ
ａ ｎｄ  Ｉ ｘ ｓ ＞ Ａｎｇ ｅ ｌ ｅｓ  Ｕ ｎ ｖｅｒｓ
：
ｉ ｉ ｔ
ｙ ｏ ｆ Ｃ ａｌ ｉ ｆ ｏｒｎ ｉ ａ Ｐ ｒ ｅｓ ｓ 

．

Ｃ ｈ ａｎ ， Ｊ ｏ
ｓｅ
ｐ
ｈ ． Ｌ ｅ ｇ ｉ
ｔ ｉ ｍａｃ
ｙ ，
Ｕ ｎａ ｎ ｍ ｉ ｉ ｔ
ｙ 
，
ａ ｎｄ Ｐ ｅ ｒｆ ｅ ｃｔ ｉ ｏｎ ｉ
ｓｍ ． Ｐ ｈ ｉ
ｌ ｏｓｏ ｐ ｈｙ ａｎ ｄ Ｐ ｕ ｂ ｌ ｉ ｃ  Ａ ｆｆ ａ ｉ ｒｓ



２９
－

５
：
４２ 

．

Ｄｗ ｏ ｒ ｋ ｉ ｎ ，  Ｒ ｏ ｎａ ｄ  １ ９ ８ ５ Ａ Ｍａ ｔ ｔ ｅ ｒ ｏ ｆ  Ｐ ｒ ｉ ｎ ｃ ｉ ｐ ｌ ｅ
ｌ
．
．  Ｃ ａｍ ｂ ｒ ｉ ｄ ｇ ｅ  Ｍ Ａ  Ｈ ａ ｒ ｖ ａ ｒ ｄ Ｕ ｎ ｖ ｅ ｒ ｓ
，
： ｉ ｉ
ｔ
ｙ
Ｐ ｒｅ ｓ ｓ 

．

９９ ０  Ｆｏｕ ｎｄａ ｏｎ ｓ ｏ
ｆ Ｌ ｂｅ ｒａ ｌ Ｅｑ ｕａ ｌ  Ｔａ ｎｎ ｅｒ  Ｌ ｅ ｃ ｕｒ ｅｓ ｏ
ｆ  Ｈ ｕｍａ ｎ Ｖａ ｌｕ ｅｓ  Ｓａ Ｌ ａｋｅ


１ ．
ｔ ｉ ｉ ｉｔ
ｙ 
：
ｔ
，
ｌ ｔ



Ｃ ｉ
ｔ
ｙ  Ｕ ｎ ｖ ｅ ｒｓ ： ｉ ｉ
ｔ
ｙ ｏ
ｆ  Ｕ ｔ ａｈ Ｐ ｒｅ ｓ ｓ 

．



Ｍ
４ ＜ ＇

  Ｔ ｈ ｅ Ｌｅ ｇ ａ Ｄｕ Ｏｎ ｅ ｓ ｅ Ｋ ａ ｎ ｔ  ｖｓ  Ｎ ｅｏ Ｋ ａ ｎ
＊

Ｆ ｎ ｎ ｓ  Ｊ ｏ ｈｎ ９８ ７  Ｅ ｎｆ ｏ ｒｃ ｅ ｍ ｅ ｎ ｔ ｏ ｆ  ｅ ｓ ｔ ｏ ａｎ ｓ 
－

ｉ ｉ ． １ ． ｌ  ｔ ｉ
ｌ ｆ ．
ｔ
ｉ ．
， ：

Ｃｏ ｕ ｍｂ ｉ ａ Ｌ ａｗ  Ｒｅ ｖｉ ｅ ｗ  ８ ７  ４３ ３  ４ ５６
－


ｌ 
：


．

胡适 ：
ｉ ｗ ｉ ， 《 胡适学术 著作 集 中 国 哲 学 史 》 北 京 中 华 书 局 ：
，
：


。

Ｈ ｕ ａ ｎ ｇ  Ｙ ｏ ｎ ｇ  ２０ ０ ，
． １ ．
 Ｒｅ ｌｉ
ｇ ｉ ｏｕ ｓ Ｇｏ ｏ ｄ ｎ ｅｓ ｓ ａｎ ｄ Ｐｏ ｌ ｉ ｔｉ ｃａ ｌ  Ｒ ｇｈ ｉ ｔ ｎ ｅ ｓｓ   Ｂｅ ｙ ｏｎ ｄ
：
ｔ ｈ ｅ  Ｌ ｉｂ ｅ ｒ ａ 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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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 化时 代 的 王 道 文 化 社 会 创新 与 永 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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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０１ ３ｂ ｕｓ ｕ ｄｅ ｅ ｘｅ ｄ 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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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黄勇 ２ ００ ３ ， 《 政 治 的 公 正 与 宗教 和 形 而 上 学 的 完 善 》 ， 《 中 国 学 术 》第 ３ 辑 ：
５８
—

８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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Ｈ ｕｒ ｋ 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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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 ９９ ３ ． Ｐ ｅ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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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４２ 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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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孔子 家语》 ，
２ 〇 〇９
，
北京 中 华书 局 ：


。

《 孔子 集 语》 ，
２０ ０３
， 哈尔 滨 黑 龙 江人 民 出 版 社 ： 

。

Ｌａ ｒ ｍｏｒ ｅ ，
 Ｃ ｈａ ｒ ｌ ｅｓ ．
 １ ９８ ７ ．
 Ｐａ ｔｔ ｅ ｒｎ ｓ  ｏ ｆ Ｍｏ ｒａ 
ｌ Ｃｏｍ ｐ ｌ ｅ ｘｉ ｔｙ  Ｃ ａｍ ｂ ｒ ｄｇｅ Ｃ ａｍ ｂ ｒ ｄｇ ｅ Ｕ ｎ ． 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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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 天宇 ２ （） （ Ｈ ， 《 礼记 译 注 》 ， 上海 上 海 古 籍 出版 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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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２ ０ ０３  Ｏ ． ｔ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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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Ｔ ｈｏ ｍａ ｓ 
．
１ ９９ 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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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Ｅｑｕａ ｌ ｉ 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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ａ ｎ ｄ  Ｐ ａ ｒ ｔ ｉ ａ ｌ ｉ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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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１ ９ ８４ ．
Ｒ ｅ ａｓ ｏ ｎｓ  ａ ｎ ｄ Ｐ ｅ ｒ ｓ ｏｎ ｓ ． Ｏ ｘ ｆ ｏｒ ｄ  Ｏ ｘ ｆ ｏ ｒ ｄ  Ｕ ｎ ｖｅ ｒ 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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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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９９ ３ ． Ｐ ｏ ｌ ｉ ｔ ｉｃ ａ ｌ Ｌ ｉ ｂｅ ｒａ ｌ ｉ ｓ ｍ ．
 Ｎｅ ｗ Ｙ ｏｒ ｋ  Ｃｏ ． ｌ ｕ ｍｂ ｉ ａ  Ｕｎ 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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９ ９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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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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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伯峻 １ ９８ ０ ，
《 论 语 译 注》 北 京 中 华 书 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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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 ００ ５
， 《 孟 子 译 注》 北 京 中 华 书 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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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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ｎ ｕ ｍ ｂ ｅ ｒ ｏ ｆ ｉ 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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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ｐ ｅ ｒ ｆ ｅ ｃ ｔｉ ｏｎ ｉ ｓ ｔ ｓ ｈ ａｖ ｅ ａ 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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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ｎｏ ｔ 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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ｉ ｌ ｉ
ｂ ｅ ｒ ａ ｌ ｓ  ｏ ｎ  ｗ ｈ ｅ ｔ ｈ ｅ ｒ ｔ ｈ ｅ ｓ ｔ ａ ｔ ｅ  ｏ ｕｇ ｈ ｔ ｔ ｏ  ｆ ａ ｖｏ ｒ  ｃ ｅ ｒ ｔ ａ 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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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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ｇ ａ ｒ ｄ ｎ ｇ ａ ｃ ｔ 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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ｂ ｅｒ ａ ｌ  ｖｉ ｅ ｗ ｉ ｗ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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ｓｍ ， ｃ ａｎ  ｍ ａｋ ｅ  ｉ ｔ ｓ ｍ ｏ ｓ ｔ  ｕ ｎ ｉｑ ｕ 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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ｃ ｏ ｎｔ ｒ ｉ ｂ ｕ ｔ ｏ ｎｓ 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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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Ｎ ｅ ｕ ｔｒ ａ ｌ ｉ ｔ ｙ ， Ｓ ｔ ａ ｔ ｅ Ｐ ｅ ｒ ｆ ｅ ｃ ｔ ｉ ｏｎ ｉ ｓｍ
， Ｃｏ ｎ ｆ ｕ ｃ ｉ ａ ｎ ｓｍ 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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