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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语与外语教学》（ 大连外国语学院学报）1998年第5期（ 总第107期）

辽 宁 大 学
副教授 穆凤良
讲 师 李秀萍

英语中的性歧视与中性化
语言是文化的重要载体，也是维持社会秩序的一个工 述的看法。例3） ，人奶养 他 的幼儿，则是一句引为笑话的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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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在社会文化活动中，人们选择哪一种说法而排斥另一种 泛化语的尴尬形象。
说法，是由主流社会所决定的。性歧视是一种由来已久的社 3．男人（ man） 的泛指 英语 man 一词有与男性代词相
会现象，随主流思想隐含在社会的语言和文化中，表现为妇 似的涵盖性，既指男人，也指女人。如果某人杀了一位妇女，
女语 言 （ language of w omen ） 和 关 于 妇 女 的 语 言 （ language 他的罪名是“杀人”（ manslaughter ） 。再如，一位妇女因工伤停
about w omen） 。前者是社会要求妇女按角色说话而形成的。 止 工 作，她 将 领 取 “ 工 人 补 偿 金 ” （ Workman’s
后者则是削弱、贬低和压制妇女的不平等表现。 Compensation） 。上述两例中 manslaughter 和 w orkman 中的
man 显然指女性。然而，man 还有比男性代词更明显的排斥
一、男性词的泛化现象
性。例如：
男性词的泛化表现在一些代词和名词的使用上，像 he， 4） A ll men are mortal．
him ，I，man，mankind，chairman 等词，数量不多，但使用频率 Socrates is a man．
高，被广泛地用做泛指，指男也指女。男性词的泛化用法在语 T herefore，
Socrates is mortal．
法上涵盖女性，在文化上却排斥女性。 在 例4） 中，all men 不 仅 包 括 所 有 男 人，也 包 括 所 有 女
1．“我”的语法意义 代词是语言中最有社会意义的方 人，但是用 Susan 替换三段式推论中 Socrates 的位置，转换
面，也是女权主义者首先发现不平的领域。法国结构主义文 为 Susan is a man，这个推论就有问题了。再如，当一个门口
艺理论家 Barthes 认为，当读者在阅读和阐释作品意义的时 标有“限制入内”（ men only） 的字样时，走到门口的妇女就会
候，作者便死去了，把发言的机会留给读者。因为“我”在文学 知道，这个招牌是专为排斥她的。可见，man 在抽象中包含女
作品中仅仅是个“主语”而不是一个特指的“人”，所以读者可 性，在形象中排斥女性。
以 随 个 人 经 验 任 意 去 品 味 （ L odge，
1988） 。然 而，Simone de 男性词的泛化是性歧视的语言 表 现 之 一。据1987年 统
Beauvoir 指出，“我”在作品中虽然是泛指，却有其社会性，与 计，英国中小学课本中男性代词比女性代词多4倍（ Crystal，
性别、等级和价值观念交织在一起，代表男性远远高于代表 1987） 。通过语言可以看到男性是社会生活中的主体。男女从
女性的频率。Simone de Beauvoir （1990） 说，如果我要说明自 儿童起就被按照阴柔阳刚的模式导向各自的性别角色，形成
己，我必须首先声明，“我是一名妇女”，所有进一步的讨论都 两性的不平等。
必须建立在“我是一名妇女”的实际情况上。男人则从来不用
二、男性在婚姻中的主导地位
声明性别，给行业名称冠以男性标记反而不符合语言习惯
（ 男护士、男保姆除外） 。而女性进入各行各业的历史很短，从 在英国，婚姻关系仍然反映着男性的主导地位和女性的
事专业技术工作的人数有限，在其行业前往往要求加上女性 附庸地位。首先，结婚一词与介词的搭配取决于以男性为主
标记，如女法官、女医生、女画家或女科学家。 的社会风俗。按风俗习惯，以下例5） 、6） 、7） 都是病句。
2．“他”的语法意义 代词“他”比“我”更能说明社会语 5） M arried，
John Smith to M ary Jones．
言的男性化现象。不论书面语还是口语，“他”既指男性，也指 6） M arried，
John Smith w ith M ary Jones．
女性。据李赋宁先生（1991） 考证，“他”的泛指开始于中世纪， 7） M arried，
John Smith and M ary Jones．
“中古英语 he 既可代表 he‘他’，又可代表 she‘她’”，一直沿 例5） ，“约翰·史密斯嫁给玛丽·琼斯”，需要改姓的不是
用至今，以男性泛指来排斥女性。例如： 玛丽而是约翰，与社会实践相悖，因此为病句。例6） 的“w ith”
1） If anyone w ants a copy，he can have one． 没 有 反 映 出 英 美 男 娶 女 嫁，妇 从 夫 性 的 社 会 惯 例。例7） 的
2） I believe that abortion is strictly a matter betw een “and”表示他们都属已婚，却不足以确定他们的配偶是谁。只
the patient and his doctor ． 有当句子明确了谁娶谁，谁嫁谁，这种婚姻表述才为正确。例
3） M an， being a mammal， breastfeeds his young ． 如：
例1） 中的 he 是泛指男女的常见用法。例2） 中的 his 即 8） T he w oman is married to the man．
‘孕妇的’，源自真人真事，是一位知名学者就人工流产所阐 例8） 明确了女方嫁给男方，从此失去了娘家姓氏，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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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附于男方这一婚姻惯例。 不注意外表的女性，现在降格为性生活随便的女人。
其次，从文化意义上分析，女子只有附属于男子时，才获 2．悄悄话或恭维语 在英语社会，男人只听爱人的悄悄
得社会地位。越是法定的附属关系，其社会地位也越牢固。即 话，女人却不得不听随便什么人的悄悄话。在办公室里，老板
使不是法定的，有依附关系总是聊胜于无。例如，做某人的妻 对女秘书说，“你笑得非常好看。你应该多笑一笑”。在小餐馆
子 （ w ife） 强于做情人（ mistress，paramour ，concubine，shack- 里，几位女同事共进午餐，一位中年男子走过来对其中一位
job ） ，而“情人”，从词义上讲，又好于做“女光棍”（ spinster ） ， 说，“在午餐中我一直注视着你。你的笑容像明灯，照亮了整
因为“女光棍”被人视为在身心某方面不健全。在称谓中，男 个屋子”。在这种交际中，男子是主动的，女子却受种种限制，
性的头衔不必反映婚否，似乎不论婚否，男性都是健全的。而 只能采取高姿态，不去计较。总体上看，悄悄话或恭维语明褒
女 性 的 头 衔 则 必 须 反 映 某 种 附 庸 关 系，例 如 M rs，M iss 或 暗贬。
M s。出嫁从夫，在家从父，其中 M rs 与稳固的社会地位相联 3．女性语特点 从以上关于妇女的语言可见，留给妇女
M iss 次之，
系， M s 则神秘莫测。 很窄的活动空间和很多的限制，于是形成了性格化的妇女语
第三，配偶的一方去世后，在称谓上仍然显示男主女次 言。其一，女性的咒语比较温和。其二，英语中有一系列女人
的附庸关系。在下列两句中， 常用的形容词，使女性在表态时不会造成是与非的大影响。
9） M ary is John’s w idow ． 其三，女性比男性更多地使用反义疑问句，使讲话留有余地。
10） T om is L ily’s w idow er ． 其四，在肯定句型中用升调，表示有悬而未决的成分。
例9） 说明约翰虽死，玛丽却依然属于约翰。例10） 巅倒了男女 女性语总的特点是特别有礼貌，说话留有回旋余地，不
主次之分，不能为英美社会接受。 把自己的想法、观点或要求强加于人。上述特点反映出妇女
处于从属地位。
三、女性的文化定位
四、英语的中性化
女 性的文化定位在《圣经》《旧约》中就已有所规定。《圣
经》记载，夏娃是由亚当的一条肋骨衍生出来的，所以亚当 女权运动带动了政治、教育和就业等一系列的社会 改
说，“这是我骨头中的一块新骨，我皮肉上剥离的新肉：因为 革，也在一定程度上规范了社会语言。英语的中性化已成为
她 取 自 于 人 （ man ） ，所 以 她 将 被 称 作 女 人 （ w oman ） ” （ T he 不可避免的发展趋势。
1906） 。由此推测，妇女的附庸地位由来甚久。
Holy Bible， 1．纠正语言中的男性泛化现象 英语的中性化开始于
社会语言反映言语者的思想、态度和文化积淀。通过对 杜绝 he，his 和 man 等词的泛化用法。凡在性别未确定的场
这些积淀的透视，可以了解女性的文化定位。 合使用 he／she 或 he or she，取代传统中 he 的位置。这种替
1．女性词的贬降 研究英语词义学可以揭示，凡是与男 代使文化略显笨拙，所以又有人提出用泛化的 they 替换泛
子有关的词，词性稳定呈中性，凡是与女子有关的词常常发 指的 he，使“they ”既含复数概念，又含单数意义，取代 he 的
生词义贬降。在下列成对的词汇中，左侧属男性，多呈褒义， 性泛化。
右侧是对应的女性词，多呈贬义： man 的泛化用法一律用中性词替换。例如：chairman －
bachelor ／spinster ，old maid；governor ／governess；w ar- chairw oman －chairperson －chair 由 chairman 到 chair 经过
lock／w itch；M aster ／M istress；
Sir ／M adam ；
king ／queen， 了三次变化。几番 推 敲，终 于 用 字 不 俗，chair 已 取 代 chair-
bachelor 为未婚男子，他的未婚可能出自个人选择，因其无 man，被广泛接受。
牵无挂，可能是个快乐的单身汉，生活得满充实。spinster 和 2．法律保障 语言的中性化，体现了公民要求平等的合
old maid 为老处女，其未婚暗 示 该 女 性 的 不 完 善 或 令 人 讨 法权益，因此得到政治家和立法者的重视。为了维护男女的
厌，导致毫无结果的生活。governor 是掌权者，是行政机构的 平等权力，英国就业平等委员会已立法规定招工广告用语的
执事或总督，governess 则是受雇于富人，给人家带小孩的家 中性化要求：
庭教师。w arlock 和 w itch 同指善用巫术的巫师、巫婆，然而 1） 慎 用 salesman，storeman，w oman 等 词，确 保 两 性 有
w itch 有进一层的贬意，暗喻丑陋、刁钻古怪。M aster 指有能 平等的就业机会。于是，男性化的词语普遍转为中性词。例
力 有地位的人，M istress 却从 原 来 “女 主 人”的 称 谓 降 格 为 如： salesman － sales assistant ，storeman － store assistant ，
“情妇”。Sir 不会用来指拉皮条者（ pimp） ，“madam ”却常常用 postman－letter-carrier ，
fireman－fire-fighter 。
来指妓院的老鸨。king 可引申为有成就的巨子，如石油大王 2） 如果招工广告含 he，she，him ，her 等词，要保证使用
（ an oil king ） ，
queen 在贬意中指妓女。 兼顾两性的 he or she 和 him ／her 等选择形式。
有些两性都用的名词，用于男性时呈中性词义，用于女 3） 机械师、打字员和餐厅服务员的职位不可偏向一性。
性时含贬意。例如“tramp”，用于男性时指流浪汉，用于女性 例 如 “Waiter Required”，属 于 违 法 广 告。 “Waiter ／Waitress
1990） 。
时 指妓女或群居的女子（ Collins Concise D ictionary ， Required”才是合法广告（ Crystal， 1987） 。
“professional”用于男性时指受人尊敬的专业工作者，用于女
结论
性时则可能指妓女。
据统计，“妓女”的同义词在英语中有500多个，对应的男 索绪尔认为，脱离语言，思想就成了没有坐标的星云，因
性 名 词 仅 有65个 （ Crystal，
1987；Schulz，
1975） 。 这500多 个 为在语言出现之前一切都是模糊的，思想不能先于语言而存
“妓女”的同义词，往往由一般词汇降格而来。如：“Slut ”原指 在。他认为语言不仅是交际工具，还是思想的载体，没有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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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语与外语教学》（ 大连外国语学院学报）1998年第5期（ 总第107期）

湖 南 大 学
副教授 廖 瑛

电报英语句型结构浅析

国际贸易中许多买卖是通过英文明文电报谈成的。因 我们已于5月6日抵达。
此，掌握电报英语的省略、转换、联合和缩写等规则与方法， 3） A RRIV E M A Y2 BY A IR （ ＝Please arrive here on
对于草拟和翻译英文电报十分重要。电报英语在句型结构方 M ay 2nd by air ．）
面是有其规律性的。根据笔者的实际工作经验，电报英语的 请于5月2日乘飞机抵达。
句型结构大致有如下几种： 4） IN CREA SE T OT A L A M OU N T T O 80M T （ ＝
1.
Verb＋（ Noun） ＋（ Adverbial） Please increase the total amount of your order to 80
表示请求、命令、建议和叙事的句子，常用这一结构组成 metric ton．）
电 文，动词用原形，其后可接名词作宾 语 （ N oun ） 或 接 状 语 增加订货量至80公吨。
（ A dverbial） 。因为这类句型渊源于祈使句（ 不带主语） 或陈 5） SEN D Y RL ／C （ ＝Please send me your l／c．）
述句，在电报英语中，第一、二人称代词的主语常省略。例如： 请寄送信用证。
1） RECOM M EN D A CCEPT A N CE （ ＝We re- 6） PL SA DV ISE PRICE BREA K DOWN N DEL IV ERY
commend your acceptance．） T ERM S （ ＝ Please advise us your price breakdow n
我们建议你方接受。 and delivery terms．）
2） A RRIV ED M A Y6T H BY A IR （ ＝ We have arrived 请告价目表及交货条件。
on M ay 6by air ．） 2．（ Noun＋） Past Particip le （ ＋Adverbial）

做为载体和工具，人的思维也就无从发展。从夏娃开始，女子 参考文献
就没有自己的语言，只能借用男性语，接受男人的神话。妇女 Barthes，R．“T he death of the author” in L odge，D．（ ed） ，
1988．M od-
的思想因此充满了星云般的迷惘。Sapir 和 Whorf 发现，由于 ern Criticism and T heory L ondon：L ongman．
使用不同的语言，两个民族对同一事实可能有截然不同的观 1975，“A ndrocentrism in prescriptive grammar：singular
Bodine，A nn．
点。例如霍皮人的语言中没有时态，所以他们不理解人家提 ‘they’，sex-indefinite ‘he’ and ‘he or she’，L anguage and S oci-
4：129－46．”
ety ，
出的时间概念。Orw ell 以他的小说《1984年》揭示了语言、现
de Beauvoir，S．“Woman and the Other” in Walder，D．（ ed） 1990．L it-
实 和权力之间的关系，书中假想的新语言（ N ew speak ） 能规
erature in the M odern W orld ，Oxford：Oxford U niversity Press．
划人类的社会关系。男性语言就是这样一种规划语，它对妇
1987．T he Cambridge E ncy clop edia of L anguage，
Crystal，David．
女实行剥夺、制约和规划。Dale Spender 作为女权主义的一
Cambridge：Cambridge U niversity Press．
位发言人，感到与妇女的现实观念相符的语言尚不存在。因 1906．L ondon：Collins’ Clear-T ype Press．
T he H oly B ible．
为缺乏思想的载体，她们不能够内化现实，只能通过带男性 1980．“T he Psychology of the generic masculine” in M c
M artyna，W ．
偏见的语言表达自己。于是，妇女感到了类似霍皮人的困惑， Connell ＼｜Ginet，Borker ＆ Furman．W omen and L anguage in
而无奈地面对现实和表述之间的扭曲。Spender （1980） 认为， L iterature and S ociety ，N ew York：Praeger 69
-78．
“在一个层面上，做为政治选择，我们可能支持或驳斥男性优 Rylance，Rick （ ed．） 1987．D ebating T ex ts，M ilton K eynes：Open U-
越的神话。在另一个层面上，我们无法意识到男性神话在如 niversity Press．
何潜移默化地支配我们的言行，并构成我们思想的局限。” Schulz，M ．“T he Semantic derogation of w oman” in T horne and Hen-
可喜的是，人们开始觉悟起来，社会也开始行动起来。女 1975．L anguage and S ex ：D if f erence and D ominance，Row-
ley，
ley，M A ：N ew bury House．
童男童开始接受平等的教育。在语言、教育和就业领域，女权
1980．M an-M ade L anguage，L ondon： Routledge ＆
Spender，Dale．
主义者不断地寻找突破口，揭露和抨击性歧视现象，引起了
K egan Paul．
各界的关注和共鸣，并逐渐促进语言的重构。走出性歧视的
1991，《英语史》。北京：商务印书馆。
李赋宁，
误区，出路在于语言的中性化。而实现语言的中性化，在于不 （ 通讯地址：111000 辽阳市青年街38号，辽宁大学外国语学院
断地提高语言觉悟。 55信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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