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 年 7 月　 　 　 　 　 　 　 　 　 　 　 　 　 　 　 　 　 陇东学院学报 Jul.

2016　
　 第 27 卷　 第 4 期　 　 　 　 　 　 　 　 　 　 　 　 Journal of Longdong University Vol. 27　 No. 4　

元史学视域下价值判断在史学研究中的
地位和作用
刘星星,王成军
(陕西师范大学 历史文化学院,陕西 西安 710119)

摘　 要:元史学理论是现代史学发展的重要成果。 在元史学视域下,价值判断是历史研究的重要组成
部分,它赋予历史研究以重要的意义和作用:在价值判断的作用下,历史研究的客观性得到充分体现,历史
研究的主体与客体、古与今、真与善得以相通,而历史研究也因此具有了价值导向的作用;同时,价值判断
赋予历史的真实性以新的现代意义,并使对历史真实性的探讨成为可能。
关键词:元史学;价值判断;历史研究
中图分类号:K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1730(2016)04-0081-03
收稿日期:2016-03-16
作者简介:刘星星(1990—) ,女,河南信阳人,硕士,主要从事史学理论方面的研究。

　 　 众所周知,求真与求善是历史研究的两个永恒 断。 “ 科学的存在本身是以价值的存在为前提的,价
主题。 “ 求真使历史学获得了作为一门学科的自主 值界定了科学分析本身为什么是一种 ‘ 可取的’ 或
性和独立性,它必然要求服从于因果律;自我反省则 ‘ 有价值’ 的活动。” [4] 但是科学并不能通过自身证
使历史学具有了价值导向和目的意识,它要求进行 明其价值,它的价值是人类赋予的。 毋庸置疑,在这
价值判断。” [1] 通过价值判断,历史学家将纯粹的孤 大千世界中,只有少部分事物为人类所关注,而任何
立的历史实在转化为具有现实意义的历史知识,历 为人类所关注的事物都必定与人类有着某些关联,
史不再是对已经逝去的无意义的具体事件的记载, 换句话说,也就是对人类“ 有价值” ,只有对人类“ 有
它与现实相联系,具有了新的生命力。 因此,价值判 价值” 的事物,人类才会付出心血和智慧去探究它,
断在历史研究中具有非常重要的地位。 使它成为一门科学。 而有无价值以及价值的大小,
当然,随着现代史学的兴起,价值判断在史学研 这又涉及到价值判断的问题。 “ 社会科学中所应用
究中的重要性已被越来越多的人所认识,但如何正 的概念,如果没有价值预设的介入,是不可能直接从
确地理解价值判断的地位和作用,仍是史学界长期 现实中推导出来的,因为界定兴趣目标的问题本身
关注的重要问题。 而元史学理论既是这一问题研究 就有赖于这种预设。” [4] 历史作为一个“ 精心选择的
的重要成果,也是指导我们进一步研究这一问题的 体系” ,更离不开价值判断:我们对研究对象的选择,
一个重要的理论。 以及决定是否作深入探究,这都由我们的价值判断
所谓历史学元 理 论 主 要 包 括 历 史 哲 学 和 世 界 来决定。
观,它存在于所有的历史著作中,是在历史学家的生 既然历史研究离不开价值判断,那么价值判断
活经历和历史研究中形成的。 法国历史哲学家雷蒙 是否会对历史的客观性形成挑战呢? 确实,价值判
·阿隆指出:“ 这种理论,部分地可以由探讨本身引发 断依赖于历史学家的世界观,与历史学家所处的社
出来,但部分地也是先于探讨而且是指导这种探讨 会环境和个人修养息息相关,因此,不同的人可能会
的。” [2] 而其中“ 价值判断更是关系到古今中外史学 对同一事件做出不同的价值判断。 但是,肯定价值
中都存在的历史评价问题” 。[3] 显然,历史研究中的 判断的存在绝不意味着否定历史的客观性。
价值判断构成了元史学的核心观念。 基于此,本文 不言而喻,历史学家总是从一定的角度去进行
拟根据元史学的基本理论,对价值判断在历史研究 历史研究的,正所谓“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
中的地位以及如何正确地进行价值判断略作探讨。 不同” ,历史研究有其相对主观的一面。 但是,历史
研究的本质依然是客观性的。 虽然人们从不同的角
一、价值判断存在的合理性
度看问题,总会得出一些不尽相同的结论,但这并不
历史学作为一门科学,其本身就离不开价值判 意味着历史研究可以从根本上否定历史认识对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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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观属性。 正如我们不能因为从不同的角度看山,
山呈现出不同的形状,就认为山在客观上没有其基
本的特征一样。 显然,历史学家不能妄图用个人的
价值观念来代替客观而真实的历史研究进程。 历史
学家必须忠实于历史事实,承认历史的客观性,并努
力从历史发展的规律性中来把握历史的性质和特
点,使自己的价值观念同社会发展的趋向相吻合,在
此基础上, 对历史的事实进行真与 假、 善 与 恶 的 评
判,最终将个人对历史的判断不断融入到人类发展
的趋向之中。 唯如此,价值判断在历史研究中既能
够表现研究者的主观性,同时也能够更加忠实于历
史的客观性,并在两者的结合中,体现其在历史研究
中的真正价值。
二、价值判断在历史研究中的重要作用
在元史学的影响之下,历史研究过程始终贯穿
着历史学家的价值判断。 这一方面是由于价值判断
有其存在的合理性,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价值判断自
身有其不可取代的重要性。
首先,历史学的学科特性决定了历史学家无法
避免价值判断。 因为历史学的研究对象历史事实是
“ 已经消逝了的东西,我们对历史事实的每一步认识
都包 含 着 根 据 史 料 对 一 个 事 实 的 重 构 ( 实 际 构
造) 。” [3] 历史研究中的历史事实是历史学家选择的
历史事实,“ 并不是所有关于过去的事实都是历史事
实,或者过去的事实也并没有全部被历史学家当作
历史事实来处理” [5] 。 换句话说,历史学家撰写历史
首先是建立在过去的历史事实之上的,这些事实构
成了历史的基本框架;但是,面对过去纷繁复杂、千
千万万的历史事实,历史学家必然要对这些保存下
来的历史事实也就是史料进行筛选并重新排列组
合,而这一系列的筛选和处理又都必然是为实现历
史学家的主观目的服务的,是从其价值判断出发的。
“ 历史事实本身不会说话” “ 只有当历史学家要事实
说话的时候,事实才会说话:由哪些事实说话、按照
什么秩序说话或者在什么样的背景下说话,这一切
都是由历史学家决定的。” [5] 因此,“ 只要讨论还在继
续,尤其只要受到讨论的问题依然有效,那么历史学
家的或者隐藏的偏好就会参与进来。” [6] 由此可见,
历史学家的价值判断不自觉地参与了历史研究的整
个过程,并在其中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其次,历史学发展的现实需要要求历史学家在
历史研究中进行价值判断。 今天由历史发展而来,
是历史的延续,“ 古本身已不复存在,而其流则展延
不绝,以至于今;可以说古已逝而犹存,它存在于传
统之中,继续起着作用。” “ 人们为了知今,转而上溯
以求知古。” [7] 为了更好地理解现实,历史学家回顾
并理解历史,通过价值判断,将古与今联系起来,从
而使历史能够为现实的发展服务,这是历史研究的
现实意义。 此外,现代社会的发展对科学的效用性
提出了更加迫切的需求,单纯的记录历史、反映历史
已不能适应历史学发展的要求。 正如我国著名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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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家刘家和先生所说,“ 一旦史学家的角色变得像反
光镜和传声筒一样,那么就成了完全被动的反映的
工具,还有什么史学的发展可言?” [7] 因此,使历史能
够为现代社会所用,需要历史学家根据现实对史料
进行解释和价值判断。
再次,从价值判断本身的价值来说,它体现了历
史学家的历史观,是历史研究的精华之所在。 正如
英国历史学家卡尔所说,“ 事实的硬核” 与“ 裹在外面
的果肉似的、有讨论余地的解释” 都是必要的,且“ 果
子的果肉部分比硬核部分给人的好处要多得多” [5] ,
因为历史学家积累的知识和财富正是在这“ 果肉” 里
体现了出来。 因此,每一位令人尊敬的历史学家都
有其独立的思考与见解,而且实际上,正是这些独立
的思考与独特的见解使历史学家赢得人们的赞赏。
由此可见,历史学家的价值判断,这是历史研究的价
值体现,它是人类历史的另一种财富。
最后,历史研究具有价值导向作用,它要求我们
正确地使用价值判断。 一名优秀的历史学家应该具
有对现实的关切感,“ 历史学家只有把书本知识同他
对现实世界的认识和理解成功地结合起来,才算得
上是完全成熟的历史学作家和教师。” [8] 历史学家的
研究成果是面向公众的,在历史作品被广泛传播的
情况下,一定会对读者产生或多或少的影响。 这就
要求历史学家在历史研究当中要有公众意识和全局
意识,尽力传播积极向上的价值观,以真正发挥价值
判断在历史教育中的引领作用。 在这一目的之下,
历史学家在历史研究中的价值取向首先应该是与现
代社会相适应的。
三、价值判断得以实现的途径
如上所述,在历史研究中进行价值判断是必要
的,而且正是通过价值判断,历史认识的主体与客体
之间才产生联系,从而实现古为今用。 但是,我们也
应该清醒地认识到,“ 历史学家的世界观不仅决定了
他的课题和事实的抉择,而且对历史事实起着改形
的作用( 使历史现代化) ,其结果导致历史学家假定
一切历史都是现代史” [3] 。 这就意味着历史的客观
性极易通过价值判断受到历史学家主观臆断的威
胁。 因此,历史学家的价值判断一定要建立在专业
的素养之上。
首先,价值判断必须以求真为其前提,唯如此价
值判断才是有意义的。 而要做到这一点,历史学家
就必须保证其价值判断是建立在大量可靠的史料的
基础之上的。 “ 理解事物的头脑并非底片,在受到证
据之光的照射之前是一片空白。” [6] 史料是历史学家
知识的主要来源,是形成历史学家个人见解与独立
思想的基础, 也是支撑历史学家 观 点 的 主 要 依 据。
因此,一个称职的历史学家绝不会空口说话,当他做
出一个价值判断的时候,就必定会找出一系列真实
可靠的历史事实来证明他的观点,以保证其价值判
断的客观性和可信性。
其次,价值判断一定要建立在理解的基础之上。
美国历史学家卡尔·布里登博指出:“ 对人的理解乃 揭示历史的真与假,而且还需要对其进行价值的善
是成为优秀历史学家的首要条件。” [8] 因为历史学研 恶判断。 只有这两方面的有机结合,才是真实的历
究的对象是人的活动的产物,没有对人的理解,我们 史研究本身。
也就无从理解历史。 波兰著名历史学家托波尔斯基 朱本源先生在 《 历史学理论与方法》 一书中指
也认为“ 历史中最深刻的解释只有从人的动机和行 出,德国历史学家柏林制定的“ 元历史” 的本意即德
为中寻求,因为创造历史的唯有人” [9] 。 总之,正如 语里的“ 世界观” ,它“ 泛指一个人关于包括外界和自
马克·布洛赫所说:“ ‘ 理解’ 才是历史研究的指路明 身在一起的一种日常的宏观通识。 ……这种通识也
灯。” [10] 历史学家只有使自己深入到过去的世界中, 可以自觉地或不自觉地成为人们行动的指南、思维
试着走进历史人物的内心,站在历史当事人的角度 的前提或自我认识的依据。” [3] 价值判断集中体现了
去思考,才能更好地理解历史研究对象本身,从而更 历史学家的价值观和世界观。 自觉地在历史研究中
进一步地揭示历史的真相,做出客观的价值判断。 运用价值判断,对于历史研究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再次,我们在进行价值判断时,要在古今相通的
基础上,将对历史的理解同我们的现代历史意识结 【 参 考 文 献】
合起来。 我们对古人的理解只是我们对其进行价值 [ 1 ] 王成军. 因果判断与价值判断的冲突与统一— ——
判断的第一步,更重要的是将古人的作为、价值同现 司马迁与古希腊罗马史学观念之比较[ J] . 陕西师
代社会历史发展的进程结合起来,使古今融通,如此 范大学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 ,2005,34 (6 ) :102
- 107.
才能清楚地发现它们在历史发展进程中所扮演的角
[ 2 ] [ 法] 雷蒙·阿隆. 历史哲学 [ A] . 田汝康,金重远
色以及发挥的作用,才能更清楚地看到历史事实的 选编. 现代 西 方 史学 流 派 文 选 [ C] . 上 海:人 民出
真正价值,以体现出它的真实的意蕴或意义之所在, 版社,1982:94 - 115.
也才能对历史事实进行科学的价值判断。 [ 3 ] 朱本源. 历史学理论与方法( 修订本) [ M] ,北京:
最后,从历史学的现实意义出发,历史学家的价 人民出版社,2012:152,156, 156, 153.
值判断还应发挥其价值导向的作用。 人类对真、善、 [ 4 ] [ 英] 安东尼·吉登斯. 资本主义与现代社会理论:
美的追求贯穿于历史发展过程的始终,而价值判断 对马克思、 涂 尔 干 和 韦 伯 著 作 的 分 析 [ M ] . 郭 忠
的意义正在于明善恶、辨是非,传播积极向上的价值 华,潘 华 凌, 译. 上 海: 上 海 译 文 出 版 社, 2007:
177,182.
观。 一名优秀的史学研究者,不论其治史的具体目
[ 5 ] [ 英] E·H·卡尔. 历史是什么? [ M] . 陈恒,译. 北
的是什么,都不能忘记,历史研究的目的绝不仅仅是
京:商务印书馆,2007:91,93,90.
为了满足个人的癖好或者是某个小团体的需要,而 [ 6 ] [ 英] G·R·埃尔顿. 历史学的实践 [ M] . 刘耀辉,
是要有利于改善人类的生活,有助于传播人类的真、 译. 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88,80.
善、美,最终帮助人们找到实现幸福、平等、自由的更 [ 7 ] 刘家 和. 史 学的 求 真 与 致用 问 题 [ J] . 学 术 月 刊,
合理、更有效的方式。 因此,作为一名历史学者,我 1997(1) :112 - 118.
们应怀揣着一颗善良、公正的心,尽力传播积极向上 [ 8 ] Carl Bridenbaugh. “ The Great Mutation[ J] . ” The A-
的价值观,为社会的发展与进步奉献一点力量。 这 merican Historical Review, 1963, 68(2) :315 - 331.
[ 9 ] Jerzy Topolski. “ Towards an Integrated Model of His-
不仅是价值判断的作用之所在,同时也是价值判断
torical Explanation[ J] . ” History and Theory, 1991,
的本质之所在。
30(3) :324 - 338.
在元史学视域下,价值判断在历史研究中具有 [10] [ 法] 马克·布洛赫. 为历史学辩护[ M] . 张和声,程
重要的地位和作用。 一方面,价值判断反映了历史 郁,译. 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2006: 121.
学家的社会历史观;另一方面,它是在成熟且理性的 【 责任编辑　 朱世广】
元史学理论的指导下进行的,因此历史研究不仅要

The Role and Significance of Value Judgment in Historical Studie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Metahistory
LIU Xing-xing,WANG Cheng-jun
( College of History and Culture, Shaanxi Normal University, Xi’ an 710119, Shanxi)
Abstract:Metahistory turns out to be an important achievement in the development of modern historiography.
Value judgment is an important part of historical study and endows it with great significance and important rol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metahistory: the objectivity of historical study is fully embodied under the influence of value
judgment. All the subject and object, ancient and modern times, the true and the good in historical study can be
interlinked, and thus, historical study has a value-oriented function. At the same time, value judgment endows the
historical authenticity with modern significance, and makes it possible to explore the historical authenticity.
Key words: metahistory; value judgment; historical stu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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