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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比 ] 南怀仁(Ferdinand Verbiest) 著
余三乐 译
一、前 言 (1)
虽然安文思神父 (Fr. Gabriel de Magalhães)(2) 在 给被驱逐到广州的我们的神父伙伴们 (3) 的一封信中
语法和格式上也存有一些错误。这一情况使得这封信成为阅读和评价《欧洲天文学》第一至三章的一件重要的资料。这
封信的地址写的是:寄给耶稣会日本中国省(
“中国省”是明代来华耶稣会在远东管理机制上的称谓)和副省的视察员、
澳门和广州的耶稣会神父。它显然是于 1669 年 2 月 5 日首先到达广州的,这准确地表明从北京发出到达第一站广州用
了 34 天,差不多与清朝廷官方法定的这一距离耗时 32 天的要求完全符合,尽管当时仍在被软禁之下的耶稣会士们,很
可能借助的是私人的邮递服务方式。该信件在广州作了副本后,原手稿于 3 月 5 日到达澳门。在澳门,又作了一份副本,
并于 3 月 8 日经过当时的视察员甘类思审定。同时该手稿被归入耶稣会学院的档案馆,一份经过批准的副本可能是由船
队于 1669 年 12 月至 1670 年 1 月间送往里斯本,再从那里寄到在罗马的罗马学院。在那里新到达的殷铎泽神父对其进行
了研究,连同一份意大利文的译文,发表在 1672 年 1 月 30 日在罗马出版的意大利文的 Compendiosa narratione dello stato
della Missione Cinese, cominciando daill’anno 1581 fino al 1669 一书上。当南怀仁说到这封安文思的信件时,他并没有查阅
到原件(原件存于澳门)
,也没有看到副本(在北京可能根本就没有副本)
,但是看到了发表在殷铎泽的《关于中国传教
状况的简介:约 1581 年至 1669 年》, 第 77—l14 页的意大利文译文。这本书作为一件私人的礼物,当时已经从欧洲到达
了北京。这本书作为耶稣会中国副省神父南怀仁的捐赠物,后来一直保存在北堂图书馆。南怀仁至少还有一次直接引用
了这本书,也就是在他写于 1681 年的通信中。南怀仁对意大利文的掌握程度可以反映在他对安文思信件的意大利文译文
,这一点也在其 1684 年 1 月 25 日的信件中得到证实。
的理解上(他的理解是似是而非的)
(1) 殷铎泽神父到达罗马,他于 1671 年 4 月 14 日将他的报告的手稿呈给了教廷传信部。当该书于 1672 年付印时,包含有
三条附录,其中之一就是 1669 年由殷铎泽自己翻译成意大利文,经利类思、南怀仁和安文思三人署名的信件。他可能
并没有看到该信件在广州和澳门的原文和副本,因为当殷铎泽离开那里回欧洲时,那封信件还没有到达。因此,他看
到的一定是大约在 1672 年 4 月寄到罗马学院的那个副本。当 1700 年左右,Th. I. Dunyn-Szpotz 在罗马编辑他的《中国
历史文集:大约自 1641 年至 1700 年》[Collectanea Historiae Sinensis ab anno 1641 ad annum 1700 (etc.)] 一书时,就是以
从中国源源不断寄来的耶稣会士信件和其他文献为基础的,特别是在他报告有关“欧洲的数学科学得到恢复”时,他引
用了由殷铎泽编辑的著作中安文思信件的意大利文译文。第二份该信件的意大利文译文,比较忠实于原文,现在作为
一份匿名手稿保存在布鲁塞尔。这份手稿大约在 1773 年从一处不知名的比利时耶稣会士居住地被转移到图书馆。意大
利耶稣会士殷铎泽,1659 年到达北京,1665 年至 1667 年之间被驱逐到广州。在广州他被选为教会的代理人,离开中国
赴罗马,又于 1674 年返回中国,最后于 1696 年在杭州去世。
(2) 当时每隔三年,在耶稣会的省和副省都要选举一次教会代理人,并且被派往罗马,向各代理人的中心大会去报告本省、
或本副省的情况。殷铎泽神父于 1666 年 10 月当选,从 1668 年 9 月 3 日起至 1669 年 1 月 21 日止在澳门任职。
(3) 的确,很多发自广州和澳门的信件,都谈及发生在 1668 年底至 1669 年初的那些事件。这些信件所依据的完全是北京
神父们的信件(例如安文思神父的信函),或是官方邸报中提供的信息。
(4) 当然这里指的是《欧洲天文学》。在该书中,“天文学”一词有多种不同的含义:第一,是一个普通的名词;第二,是一
个被赋予了人格化的神;第三,是天文学科学的缩写。
(5) 根据《欧洲天文学》前言 , 作者心目中显然已经有了关于中国传教团领导者继承人的潜在人选。
(6) 南怀仁心里很清楚,脆弱的中国传教事业完全是依赖于皇帝对数学科学的尊重,而这种尊重还是多变和不稳定的。举
例说,作者在 1684 年 1 月 25 日的信中就指出了这一点。
(7) 与巴洛克时代的文学风气相符,南怀仁在《欧洲天文学》一书和其他著作中都喜欢使用比喻的修辞方法,早在 1667 年,
他就开始使用“喜剧”和“悲喜剧”来形容 17 世纪 60 年代耶稣会士在北京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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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有时间提笔,并且有机会寄出我的 外的唯一动因时,或许将会更加满怀同情、津津
手稿 (1) 的话,我希望能够尽快地将这些事件转告 乐道地观看欧洲天文学的这些生动场面。那么他
欧洲。(2) 而且,中国与欧洲之间如此遥远的路途, 们就会明白:天文学成为保持我们宗教在整个中
将不可避免大大增加邮寄的时间! (3) 无论如何, 国生存的最为重要的根。本书中的内容将会非常
现在我已经准备好再次扮演这一角色。如果我打 清楚地证明上述观点。
算从总体上表述这一事件,就不得不简要地回顾 当动机不纯的造谣中伤者和魔鬼的仆从,也
一些事情的细节,尽管这些事情在前几年已经被 就是我们的敌人杨光先 (6),开始发动旨在从中国彻
报道过了;如果我省略了这出戏剧的序幕和幕间 底根除天主教的攻击时,他同时也使出了全部力
的插曲,那么就好像仅仅是交待了戏剧的尾声。(4) 量来根除我们的天文学。当然从中国铲除我们的
另外,如此热诚地盼望着圣教能在中国得到恢复 宗教并不困难,但是要铲除我们的天文学却是非
的欧洲天主教国家的国王 (5) 和所有欧洲人,如果 常困难。因为已故的先皇 (7) 曾庄严郑重地介绍了
他们认识到,中国天文学的复兴对我们宗教的复 它,而它在整个中华帝国已经存在了 20 年甚至更
兴来说,既是它的开端,同时又是它除了天主之 长的时间。(8) 除此之外,多年经验已经证明,当
中国的天文学明显地与实际发生的天象相背离时, 光先的指控是对的,正是由于汤若望神父和他所
而它则是如此精确地与天象相符合。虽然我们的 领导的钦天监的威望,我们的神父们才能分散地
敌人也清楚地知道这一事实,但还是扔出每一块 居住在不同的省份,开办教堂,并且一次又一次
石头砸向欧洲天文学,以达到最终将它逐出中国 地将新来的传教士们带入中国内地。确实是这样
的目的。的确,在杨光先所撰写的反对我们宗教 的,在我到达中国那一年,(6) 我们一行 14 人,甚
的书中,(1) 他公开宣称,欧洲的天文学是在中国孳 至更多的传教士,就是以天文学的借口同时进入
生天主教的根。他控告汤若望神父(Adam Schall 中国的。(7) 也正是这一批传教士们,至今仍支撑
von Bell,1592—1666)(2)(即当时的钦天监的领导 着整个中国的福传事业。(8)
人)是中国天主教的煽动者和总头目,即使汤神 在过去,当利类思神父 (9) 和安文思神父在中
父是如此全神贯注地投身于钦天监的事务中,以 国西南省份四川时,(10) 有一千多名佛教僧侣合谋,
致他被迫将照顾教友社团的整个工作都交给了他 企图将天主教徒赶出四川。当那个负责处理这个
的神父伙伴们。汤若望被控告是在天文学的掩护 案子的地方官打算惩办传教士神父们的时候,他
下将神父们引入中国,(3) 并且在这一借口下在帝国 的朋友 (11) 劝告他不要这样做,其唯一的理由就是,
到处建设教堂。就是为了这个原因,后来汤若望 “这些居住在我们省的欧洲人,是在北京城里 (12) 担
神父被以“在中国传布天主教的煽动者和罪魁祸 任钦天监掌印官的汤若望的同伴”
。就因为这个理
首”(4) 的特别罪名,被公开判处了死刑。作为汤神 由,法官克制了他自己,平息了一场风暴。
父伙伴的我们,虽然也传播了我们的宗教,仅仅 就是因为提到了这个名字,副省会长阳玛诺
被判处了鞭笞和放逐到鞑靼地区。(5) 事实上,杨 神父(Manuel Dias,
1574—1659)
,(13)
从众多麻烦中
(1) 李方西神父在返回陕西的途中于南京去世,毕嘉将他的遗体护送到了西安府,并安葬在那里。同时他给南怀仁写了一
封信,要求争取得到皇帝的批准而让他留在陕西,这样那里的天主教社团就不会没有神父管理。南怀仁在他写给康熙
十二年八月二日(即 1673 年 9 月 12 日)的奏折中,以中国人十分看重的同胞之情向皇帝请求,使得皇帝批准了他的奏
折,允许毕嘉留在陕西。
(南怀仁奏折写道:
“康熙十一年内,伊(即李方西)同毕嘉等复奉谕旨,各归本堂焚修。此皆出自圣恩浩荡,臣等虽捐
糜莫报者也。不幸李方西自粤返秦,中途病故,毕嘉护丧已至陕省,但念李方西孤坟无主,毕嘉远旅靡依,伏乞皇上
俯俞,毕嘉即居陕堂焚修,以便看守坟墓,庶生者死者咸沐圣德于无穷矣!”礼部原定毕嘉仍回扬州,见南怀仁奏折
后,题请:
“着毕嘉看守李方西坟墓,居住陕西堂可也。
”九月初二日,康熙皇帝御批:
“依议”
。见韩琦、吴!校注:
《熙
朝崇正集、熙朝定案》,北京:中华书局,2006 年,第 117—118 页。——中译者)
(2) 恩理格,奥地利耶稣会士,1660 年进入中国。1667 年金弥阁于广州去世,恩理格又被召入北京,1672 年 2 月抵达。在
这之后,山西的天主教社团就失去了管理神父。于是,南怀仁应恩理格的要求,上奏皇上,并成功地使他获准暂时返
回山西,以便“收集天文书籍和天文仪器”。在完成了大部分紧迫的教会事务之后,恩理格于 1673 年 6 月回到北京,经
南怀仁的再次请求,他成为之后一些年南怀仁在钦天监的合作者之一。
(3) 南怀仁和其他传教士在很多场合都强调了这种“打招呼”的重要性。南怀仁不仅从公开的名单中,而且还可以从官方的
“邸报”得到相关的信息。
(4) 这一情景,即以精心设计的十分富于寓言色彩的笔法,对神圣宗教在天文学的保护和众多科学女神的拱卫下的出于古
典主义灵感的描写,也可以在南怀仁 1675 年 8 月 15 日的信函中找到。
(5) 在此处和本书其他地方出现的所谓“省”的概念,指的是 1623 年成立的耶稣会管理系统中的“中国省”或者“中国副
省”。因为这实际上是对天主在中国的葡萄园里的熟练工作者的最大要求,这里所说的“可能的继承人”就在本书最重
要的目标群体之中。
(6) 这一论断,在本书的最后结尾时被再次强调的,是在 1669 年 8 月 10 日(康熙八年七月十四日)的王公贝勒九卿科道会
议上提出的。
(7) 通过这一寓言,南怀仁引出了本书第 13 章至第 27 章涉及关于耶稣会士们在数学和机械学的众多科学领域里的成就的
论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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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还必须服从她的意志,因为她庄严的风度令 首先,我想让每个人清晰地看到这一点,即
异教者敬畏更胜于爱慕,所以当她打算要进入高 我们的修会付出了怎样巨大的努力去尝试获得皇
贵的殿堂时,她们必须先走一步,为她打开入口 帝们和亲王们的仁慈,以便使得我们的天主教在
的大门。 如此广袤的帝国里通行无阻。特别重要的是想让
依靠了从耶稣会佛兰德—比利时省来的神 人们知道,因为正是他们的仁慈(除了天主之外)
父、北京城里的天文学官员 —南怀仁的努力, 构成我们传教事业的安全和成功所依靠的基础。(3)
欧洲天文学被中国满族的康熙皇帝召唤回身边, 第二,我想以此来告诉和鼓励那些将在未来岁月
从此告别黑暗,重见光明。 里继承我们事业的传教士们,千万要照顾、尊重
和热爱这些最美丽的科学女神们。因为正是由于
二、数学科学的所有学科都向皇帝展现她 她们伟大的关爱,她们才能比较容易地获得皇帝
们的技能 (1) 们和亲王们的接待,我们的天主教才因此能够得
到保护。第三,也就是最后一点,我这样做是因
在天文学从其他数学科学中脱颖而出,像庄
(Liber Organicus)中所介
为,在我的《仪象图》
严的女王一样凯歌行进,进入中国人中间,且被
绍的,虽然只是做了十分简略的描述,不仅仅是
皇帝欣然接受之后,所有类别的欧洲科学如同天
天文仪器,而且还包括其他一些工具和仪器,它
文学最好的伙伴那样,在帝国宫廷中的地位也随
们是天文学和数学的伙伴,也是魅力无穷和具有
之大大地提高了。这些科学紧随天文学的脚步,
极大吸引力的。
用一切非凡和美丽的装饰物,如金子和宝石来装
几何学、算术学、宇宙学、测地学。
饰自己,使她们在如此伟大的权威的眼睛里显得
皇帝们在接受我们送给他的礼物 —几何
十分可爱。几何学、测地学、日晷测时术、透视
学、 算 术 学、 宇 宙 学 和 测 地 学 的 时 候, 表 现 出
法、静力学、水力学、音乐和各种机械科学,其
怎样的仁慈和快乐,我将在以下做一简要的揭
中每一门类都穿上了如此华贵和精致的服装,相
示。 在 我 的《 关 于 前 八 幅 天 文 仪 象 图 的 简 述 》
互争奇斗艳。她们满腔热情所追求的并不是想让
(Compendium octo priorum figurarum Libri Organici)
皇帝的目光仅仅投射在她们身上,而是引导皇帝
中,我更为精确地解释了那 8 幅图片。在那本书
完全地转向天主教。这些门类众多的数学科学的
里,我充分描述了皇帝对这些礼物是如此地喜欢
分支,她们公开声称,她们的美丽与天主教相比,
和满意,以致在差不多六个月的时间里,他每天
就像是一群小星星与太阳和月亮相比一样。
都邀请这些学科女神到他在紫禁宫的内室里,并
现在,我将公布在近十年中,即在我们的天
且整天和她们在一起。
文学得到恢复之后进入宫廷的、我们已经呈献给
皇帝的关于各门类科学的一些成就。从这些成就
中,人们可以容易地推断出,在八年或者更多的
三、借助上述各项科学的力量,在中国的
年头里,当欧洲的科学与我们的修会相依相伴地
传教士获得了崇高的威望 (4)
存在于北京 (2) 的紫禁城里时,都有哪些门类被呈 以上提到的这些科学,不仅仅提供了这些只
现给了皇帝。我这样做是为了以下目的。 是让人们的感官得到愉悦的艺术品,他们通常或
是以口头的方式,或是用撰写文章和出版书籍的 是无法辨认的。工匠们常常巧妙地将这种眼镜装
方式,对这些科学发明的方法和原理进行解释, 饰以银环、象牙,甚至还有皮革,就像它们是在
或者至少谈到从他们这些成果所体现的基本原理, 欧洲生产的一样。这些商人用这些装饰品缀在眼
这使人们认为,这些发明成果是来自神秘的艺术 镜框上,以此方法使人们比较容易上当受骗。为
之宫,或者是来自科学殿堂的最深之处。 了使这些商品更具欺骗性,他们还用带有冒充欧
这就是为什么朝廷官员们和其他人(其人数 洲字母的怪异字符的纸张来包装商品,就好像这
(1)
毫无疑问比整个欧洲都多) ,都倾心于那些在各 些商品(如眼镜)真的是来自欧洲,或者是从欧
个领域都得到高度评价的欧洲人(他们就是这样 洲人手里得来的。还有其他一些在到处销售的类
(2)
称呼我们的)的学问的原因 。他们一再公开地宣 似的制成品,被他们贴上了伪造的欧洲商标,然
称,我们是绝顶聪明的人士,谙熟各个门类的科 后卖上较高的价钱。比如水钟、由两个玻璃圆锥
学,精通各种事物。其他一些对我们只有一般了 组成的沙漏、圆柱形的画片 (6)、以透视画法绘制的
解的人们,凡见到我们总是发问,是不是在欧洲 美术作品、望远镜、纺织品、衣料和自鸣钟。
所有的人都像我们一样在这些领域深有造诣?在 这实在是令人惊诧的!在北京城只有我们修
北京这个帝国的都城,有很多人想要赞美一些事 会少数几个人住在这儿,除此以外连暂时逗留的
物,比如赞美一种以特殊技能制造出的出色作品 欧洲人都没有。但是欧洲的产品却在这里赢得了
时,就说这是从欧洲进口的,或者说这是欧洲人 交口赞叹的好名声,而且还不仅仅是在这宏大的
制造的,或者说,这至少很像是欧洲的艺术品。 帝国都城,甚至闻名于整个中国。相比之下,我
这一习惯竟然是如此地普及,以致甚至波及中下 们实在是自叹不如。这是因为,在全国各省的官
(3)
阶层的民众 ,诸如手工工匠和商人。特别是那些 员们,还有数不清的企图以自己的文笔博得一官
经营高档次和稀有商品的商人,为了多赚钱,他 半职的人们中间,几乎每个人在一生中都要不止
们把很多原产于中国的货物和从日本及周边国家 一次地来到帝国的都城北京 (7)。他们中很多人受到
进口的货物贴上虚假的欧洲商标。(4) 欧洲物品的吸引,每天都聚集在我们的教堂和居
这里有一个实例,是关于中国眼镜的。 它 (5)
所一饱眼福。在我们居所的图书馆 (8)、教堂和花园
们是由中国玻璃(称为琉璃)熔制而成的。中国 里,他们到处都感到惊奇。他们对我们有意放在
玻璃虽然比不上欧洲的玻璃,但是非专业的人士 那里展出的油画和其他欧洲物品,特别是对显示
(1) 南怀仁在这里指的是秀才、举人和进士。
(2) 在中国的史料中,他们通常称为“西域”或者“西洋”
,中国人不愿意区分这中间的各种不同国家和民族。另一方面,
这也是耶稣会士从中国写回来的书信中所通用的称呼。此外在《明史》里也说,“来到中国的西洋人都称自己为‘欧罗
巴人’”。
(3) 关于本书中的这一社会学名词的真实含义,就意味着从事农业、手工业、商业等职业的人们,都属于社会的下层。
(4) 这种风气起始于利玛窦时代,这比南怀仁在本书中所关注和表述的中国人假冒欧洲产品的记录(如欧洲的油画和水利机
械)要更早些。
(5) 这一事例,特别是出现在广州,不是来自利玛窦的报道。它第一次出现是在卫匡国笔下。
(6) 这里所说的是一种贴在圆柱上的变形图画,由于反射的原理原本怪异的图画变得清楚正常了。
(7) 在这里,作者提到了中国高级官员流动性,他们根据规定离开北京到地方上去,又在规定的时候回到北京。南怀仁在
一封信件中说 :“所有部门的官员,无论是各部的尚书,还是掌握一些权力的其他官员,他们都聚集在朝廷里,人数往
往超过 3 万之多。他们频繁地被派到各个地方去任职,然后又回到北京,就像潮水一样时而涨潮,时而退潮。”此外还
有大量的读书人来到北京,以参加每三年举行一次的官方考试,来博得秀才、举人和进士的功名。
(只有参加选拔进士
的“会试”才在北京进行,选拔秀才的“院试”和选拔举人的“乡试”都在各省省会进行。—译者注)
(8) 在南堂和东堂耶稣会士的两处居所的图书馆,至少能够不时地对中国的达官显贵们发生影响。其中一次,几位官员
发现了一本关于军事工程学方面的图画书,于是立即导致汤若望极不情愿地陷于为明朝军队铸造火炮的事务中。康
熙皇帝本人也对欧洲的书籍很感兴趣。1675 年 7 月 12 日,他单独参观了耶稣会士的图书馆,并对图书馆作出高度
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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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卓越的“阁老”(1)—就已经确信了这一道理, 由是:
“如果南怀仁的天文预测与实际发生的天象
并且最终拥抱了我们的宗教。在他尚未熟悉我们 能够如此精确地相吻合,为什么还要怀疑他们的
的宗教之前,这位聪明睿智的人就经常问自己: 宗教呢?”
“欧洲人带来一切,不管是表现为艺术的,还是发 因为圣母玛丽亚是通过天文学而最早被介绍
表在书籍里的,都比我们中国的要好,既然如此, 到中国的,因为她也曾随着天文学一道而遭遗弃,
他们的宗教毫无疑问也是比较好的!”(2) 在这种理 同时也因为在多次被抛弃之后,她总是一次又一
论指导下,他要求我们给他一些涉及我们宗教的 次地被召回,而且成功地由天文学恢复了她的尊
书籍。他阅读这些书籍,非常认真地思考书中的 严,所以天主教就被合乎逻辑地描绘成最具威严
道理,最后皈依了我们的宗教。 的女王,依靠着天文学的帮助公开出现在中国大
当我们递交了一份奏折,如此导致欧洲天文 地上。而欧洲其他各种精密的科学,也紧紧地站
学的名誉得到恢复之后,在议政王贝勒九卿会议 在圣母玛丽亚一边,围绕着她,成为她最具魅力
上讨论软禁在广州的神父们能否被召回,并且再 的同伴。甚至在今天,以所有站在她一边的科学
回到他们原来驻地的教堂时,同样的想法也出现 为伴侣,比以前来,她更容易在中国各处漫游。
在作为会议成员的满族官员的头脑中。他们的理 光荣属于唯一的天主!
( 译者单位:北京行政学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