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I : 10. 15970 /j . cnki . 1005 -8575. 1999. 04.

014
中 央 民 族 大 学 学报 ( 社 会 科 学 版 ) 19 99 年 第 4 期

傅 永寿
、

内容提要 本 文 通 过 对 南 诏佛 教 的 传 入 时 间 源 流 及 勃 兴 等的研 究 探 讨 了南诏 地 方 化佛

,

。
口
教 阿 七力教 的形成
—关键 词 南诏 佛 教 天竺 密教 地方化

, ,

信仰 天 竺 密 教 的 白 蛮 贵 族 在 南 诏 早 期 与 信 仰 天 师 道 的乌 蛮 王 室 没 有 多少 矛 盾 而 到南
, 。 ,

诏 中后 期 白蛮 贵族 阶 层 与 乌蛮 王 室 的 矛 盾 逐 渐 显 现 出 来 在对抗 和 冲 突 中 贵 族 占据 了 优
, 。 , ,

势 王 室 改 奉 贵族 的 宗 教 于是 佛教 成 了 国 教 天 竺 密 教 在 云 南 演 变 成 为 一 种 别具 特色 的
。

密教 阿叽 力派
、

一 南 诏 佛 教传 入 的 时 间
, 。

《南 诏 图传 》 描 绘 了观 音七 化 的传说 同 时 表 明 了南 诏 佛 教 始 于 唐 初 六 诏 并 立 之 时 关于
, 。

佛教 传入 南诏 的 时间 不 少 史料 与 《 南 诏 图 传 》 相 吻 合
佛 教 在 洱 海 地 区 已 有 流 传 如 「唐 ] 释 道 宣 《 道 宣 律 师 感 通 录 》
, , ,

据 史 载 唐乾 封 二 年 ( 667 )
: “ , 。 。 , 。

益 州成 都 多 宝 佛 者 何 代 时 像 ? 从 地涌 出 答 蜀 都 元 基 青城 山 上 今之 成 都 大 海之地
:
载
, , , 。 ,

昔 伽 叶佛 时 有 人 于 西 洱 河 造 之 拟 多 宝 佛 全 身相也 在 西 洱 河 鹜 头 山 寺 有成 都 人 往 彼 兴 易
, 。 , , , 。

请像 将 还 至 今 多 宝 寺 处 为海 神 毁 所 没 多 宝 佛 旧 在 鹜 山 寺 古 基 尚在 仍有 一 塔 常 有 光 明 今
, , , 。 , 、 。 ,

向彼 土 道 由 郎 州 过 三 千 余 里 方 达西 河 河大 阔 或 百 里 五 百 里 中 山 洲亦 有古 寺经 像 而
。 , , , 。 , , ,

无僧 住 经 同此 文 时 闻 钟声 百 里 殷 实 每 年 二 时供 养 古塔 塔 如 戒 坛 三 重石 砌 上 有 覆 釜
。 , , , 。 ,

其数 极多 彼 土 诸 人 但 言神 家 每 发 光 明 人 以 蔬 食 祭 之 求 福 柞 也 其 地 西 去 篙州 两 干 余里
’
④
巨宋 」李 舫 《 太平
, 。 ,

问去 天 竺 非远 往往 有 至 彼 者云 云 ,l [ 唐 ]道 世 《 法 苑珠 琳 》也 有 同 样 的 记 载
,

广 记 》也 转录 了 这 段 文 字 并说 此 事 为 乾 封 二 年 南 方 天 王 韦 陀 将 军 告 诉 道 宣 律 师 的 产 许 多 史
, 。 ,

家 都 注 意 到 了 这 则 资料 但 多 以 为《 太平 广 记 》所 记 的 乾 封 二 年 是 乾 符 二 年 ( 8 7 5) 的误 写 但 是
,
` 。

道 宣 卒 于 乾 封二 年 《 太平 广 记 》所 记 的 乾 封 二 年 不 可 能 是 乾 符 二 年 之 误
,

除去 神 异 色 彩 这 则 资料 中 的 以 下 几 点 是 值 得 重视 的 一 是 成都 之 多宝 佛 是晋 代 (
:
2 6 5一
, 。 ,
420
) 由洱 海 地 区 传 入 与 四 川 早 期 佛 教 造 像 经 滇 缅 道 传 入 之 说 相吻 合 二 是乾封 年 间 即六
, , , 。

诏 并 立 时期 洱 海 附近 已 有 许 多佛塔 当 地 百 姓 常常 以 蔬 食 供 养佛 塔 祈求 福柞 说 明当时
, , 。

居 住其 地 的 西 洱 河 蛮 部 落 中 佛教 已 有 流 传 这也 是 白 蛮 大 姓 首 先 接 受 佛 教 的 又 一 有 力 佐 证
“ , , ” , ,

三 是该 地 塔 如戒 坛 三重 石砌 上 有覆 釜 其 形 制 与 印 度 佛塔 的 样 式 一 致 并 说往 往 有 至
, 。

天竺者 说 明 当 时 洱 海 地 区 如 有 佛教 也 是 由 天 竺 传 入 南 诏 早 期 的塔 可 能 多 是 这 种 章 堵 婆 式
, , 。

舍 利塔 近 年大理 出 土 的 塔 藏 文 物 中 有 一 部 分塔 模 的 形 制 就 是 窜 堵 婆 式 今大 姚 尚存 的 一

收稿 日 期 19 98 一 0 一
1 15

70
 :
傅永寿 南 诏 地 方 化 佛教 的 崛 起

, 。
⑤
座 南 诏 大 理古塔 亦似 为早 期 的 率 堵婆 式 塔
。 ,

佛教 何 时传 入 洱 海 地 区
,
早在 东 汉 时作 为佛 教 历 来 说法 不 一 依 本文 对天 竺道 的考 察
, , 。

传 播 的通 道 佛 教就 已 传入 洱 海 地 区 只 是 当 时 洱 海地 区各 部 落还 没 有接 受 佛 教 的 社 会 基 础
, 。 ,

以 上 这 则史 料说 明 至 迟 在唐 初 洱 海 地 区 的 白蛮 部 落 已 开 始 接受 了佛 教
,
当 时 信仰 的 佛 教
, 。

从 流 派上 看 显 然 应 该 是 由 天 竺 僧 人 所 传 之 密教
、 、

云 南 的地 方 文 献 如 《 纪 古 滇 说 》 《 白古 通 纪 浅述 》 各 本 《 南 诏 野 史 》 等 都将 佛教 传 入
,

, , 。

的 时 间 追 溯 唐 贞 观 年 间 ( 6 2 : 一 6 4 9 ) 传 教 之 人 为 观 音 大 士 观 音大 士 当 即 天 竺 僧 人
勤
· , “
[ 明 〕 谢肇 洲 《 滇 略 胜 略 》 还记 载 崇 圣寺 三塔 中间大 塔 的 塔 顶 铸有 贞观 六 年 ( 632
) 尉迟
” , 。

敬德 监 造 的 款识 只 是 这 则 记 载 多 为 现 代 史学 家所 反 驳
, ,

据 明 代碑 铭 载 密 教 传 入 南 诏 的时 间 也 是在 唐 初 贞观 年 间 始 传 密教 的 是 来 自西 天 竺 的
。 “ , , ,

婆 罗 门僧 如上 引 《 故宝 瓶长老 墓 志铭 》 稽郡 志 观 音 自西 域 建 此 土 国
:
说 唐贞 观 时 号
” 、

《 故 考 大 阿 锣 哩 段 公墓 志 铭 》 《 故老 人 段 公 墓 志 铭 》
。

大理 都说 唐贞 观 时观 音 大士 自西 域 而
、
《 赵 定碑 》 《杨 霖 碑 》
, 。 , ,

来 开 化 大理 此外 据 明正统 四 年 ( 143 9
) 弘 治八 年 ( 1 4 9 5) 等记 载
。
⑧
观 音 大 士 来 大 理 的时 间 均 是 唐 贞观 年 间
。

《 王 仁 求 碑 》 的碑 额 有 一 刻 有多宝 佛 和 释逛佛 此碑立 于 武则 天圣 历 元 年

,
完佛像
, 。 ,

9 8)
(6 为 研 究 佛 教 传入 的时 间 提 供 了 重 要 的依 据 在墓 碑 中刻 上 佛 像 说 明佛 教 已 为 王 氏 家
, , , 。

族所 信 奉 或 者 至 少 对其 生 活 已 产 生 了 深 刻 影 响 显然 佛 教的 传 入 时 间 当 在 此 之 前
、

二 南诏 佛 教 的源 流
,

有关 佛教 初 传 南 诏 的 不少 史料 都 说南 诏 佛 教始 于 来 自西 天 竺 的 观 音大 士 这 事实 上 也 指
。 , :
明 了 南 诏 佛教 的 源 头是 天 竺 密教 而 有关 南 诏 时期 佛教 传入 途 径 的讨 论 则说 明 除 了天 竺
, 。

密教 之 外 传 入 南 诏 的 佛 教还 有 中原 等地 传来 的 其 他 宗 派
,

因 与 天 竺 婆 罗 门教盛行 的 地 区相 隔 不远 而 一些 原 盛 行 佛 教 的 印 度 地 区 的 佛 教 已 经 趋 向
, , 。

衰 落 因 而 唐代 由天 竺传 入 南 诏 的 密 教 带 有 浓 厚 的 婆 罗 门 教 色 彩 唐 朝 时 南诏 与 婆 罗 门 国 往
, : “ , , ,

来不 断 如 《 蛮书 》卷 10 记载 大秦 婆 罗 门 界 永 昌北 与 弥 诺 国 江 西 正 东 安 西 城 楼 接 界 东 去
, , 。 ” : “ ,

蛮 阳 直 哗 城 四 十 日程 蛮 王 善 之 街 来其 国 又 小 秦婆 罗 门 与镖 国 及 弥 臣 国 接 界 在 永 昌 北
, , , 、 , , , 。 ”
七 十 四 日 程 俗 不 食 牛 肉 预 知 身 后 事 出 见 齿 蝎越 诺 共 大 食 国 往 来 蛮 夷 善 之 信通 其 国
传 入 南 诏 的 佛教 当是 来 自婆 罗 门 国 《 修 白姐 圣 妃 龙 王 合 庙 记 》 就记 有 西 域 神僧 摩伽 陀 传示 婆
, “

” “ , 。 ”
罗 门密 语 《 故 正 直 恭谦 和 尚 墓碑铭 并叙 》 中南 诏 王 说 阁 皮 是 乾竺 婆 罗 门 僧
,
求 佛而 在 家 者
: “ , , ,
《 故考大 阿 锣 哩 段 公 墓 志 铭 》 记有 夫 西竺 有 姓 名 曰 阿 摺 哩 是 毗 卢遮 那族 姓婆 罗 门 从梵 天
, 。 ” , ,
口 中生 修习 秘密 大道 因 此 有 些 阿 吁 力 世 家 甚 至 自认 为天 竺 婆 罗 门 族 如 永 乐 十 八 年
“ 、 , 。 ’ ,

2 0 () 大 阿 锣 哩 杨篙碑 》 记 有
:
⑦
( 14 其 先 有 杨 珠 杨珠 觉 二 师 本 天 竺 国 婆 罗 门之 种 族 天顺三
“ ” 。

年 ( 1 4 5 9 ) 《 超 终奇特 尹 情 墓 碑 志 》末 署 陋 巷 婆 罗 门 秩 禄述 文
,
⑧
等等
· “ , , , 。 ”
《 新唐 书 西域 传 》 说 婆罗门 … … 信盟 誓 传 禁咒 能 致 龙 起云 雨 婆 罗 门教 的这
:

, , , 。

种 行教 方式深 深 影 响 了 南 诏 的 密教 南 诏 密 僧 都 能 持 咒 作 法 行 事 神奇 怪 异 能 致 龙 起 雨 如
、 、 、 、 , “ , ,

董细师 王 玄兴 杨会 舍 赵永 牙 杨头 鲁 六 人 或言 天 容 伪 … … 或 为祈 晴致 雨 … …或
, , , , ,

开 导 顽梗 之 夷 … … 若 白古 通载 其 咒 猪 头 为 鬼 魅 以供 其 役 化蔓 草 为 龙 蛇 以 供戏 弄 此
, , , , , ,

则西 域 之 幻 术 非其 本 业 之 正 如 役 鬼 口口 食以炭滓 庭 中曝 麦 田 野注 雨 此 又 外 事难
。 ’ , , 。
⑨
晓之 事 其 他 阿 吁力 僧 行 教 也大 凡如 此
71
 中央 民族 大 学 学报 ( 社 会 科 学 版 ) 1999 年第 4 期

, 。 ,

南诏 佛 教 源 于 天竺 密 教 但 又 不 排 斥 其 他 各派 南 诏 时 镖 国 ( 今 缅 甸 ) 已 盛行 佛 教 南
。 ·

如 据 《 南诏 野 史
, ,

诏 与 镖 国 相 邻且 往 来 密 切 镖 国 的 佛教 也 会随 之 而 传入南 诏 丰佑》 载 南
, , , , 。

诏 王 丰佑 时 曾遣 段 宗 膀 救 缅 缅 酬金 佛 段 携 之 而 返 说 明 漂 国 与 南 诏 之 间 有 佛教 交往 但
, , , 。

是 漂 国 流 传的 佛教是 小乘 佛教 而 南 诏 盛行 的是 大乘 密 宗 镖 国 的 佛 教对 南 诏 的 影 响 不 大
, ,

吐 蕃 的佛 教对 南 诏 的佛教 也有 影 响 这 种影 响 主 要 是 外来 僧 人 路经 吐 蕃 到 南 诏 而 致 因
, 。

而天 竺 僧 由天 竺 道还 是 由 吐蕃 道 而 入 南 诏 对南诏 佛 教 的 影 响 应 当 没 有 什 么 区 别
, 。

除 了 由 吐 蕃 和 漂 国 而 来 的宗 派 以 外 唐 代 中原 的 禅 宗 和 密 宗也 曾 相继 传 入 南 诏
、 , ,
《 滇 释记 》 载 有 隋释 端 伏 禅 师 均 应是 禅 宗之 僧 只 是 事迹 已
,
智严 禅师 两人 从 称号 看
。 , “ , 。

无 可考 《 滇释 记 》 所载 的 唐释 中 有 十几 个 僧 人 以 禅师
”
之 号 冠之 也 应属 于 禅 宗 《张
,

胜 温 画 卷 》 则 明 确 显 示 了 禅宗 在 唐 代 已 入 南 诏
:
僧璨 其 法嗣 为 达摩 弘忍
和 张 买 罗 陀
— 慧可
—
和
—
摩可 罗磋
— 赞 陀—
慧能 神会
崛 多和 尚
— 沙 门口 口 —
尚 惟忠 贤者 磋
— 纯 大师
— 法光 尚
—
张 惟 中 买 磋 罗 纯 陀 赞 陀 崛 多 等 人 是 密 教 高僧 又 是
。
L
、 、 、 ,

— — ,

禅 宗 传人 说 明他 们 虽 修天 竺 密 法 但 也 受 到 了 中原 禅宗 的影 响
, 。

、 、 、 ,

从 大 理 流 传 的 塔 幢 画 卷 佛 像 写 经 等 各方 面 看 南诏 后 期 中原 密宗 的发 展 势 头 也 不 小
,

: “
看《张 胜温 画
, , ,

因此 很 多 学 者认 为 南 诏 流 行 的 密教就是 唐 代 中原 的 密宗 如 李 霖 灿 就 曾 指 出
, ,

卷 》 中 的密 教 诸尊 其 中 有为 藏 密及 东密 所 未具 有 者 是 不 是 正 是 久 已 绝 传的 《 华密 )( 华 夏 密 宗
’ , ,

或 中华 密 宗 ) 图 像 ? @
这 种 说法 未 免 言 过 其 实 但 无 疑 说 明 了 南 诏 密教 受 中 原 密 宗 的 影 响 不
。

小
, , : “ , , ,

因此 南诏 佛 教 的 源 流 正 如 陈垣 所 说 其 始 自西传 入 多属 宗 教 其继 自东 传入 遂
。 ,

广 有 诸 宗@ 赢 得 了 洱 海 地 区 白蛮 社 会 的 信奉 成 为南 诏 佛 教 的源 头 和 主
,
, 天 竺 密教 传入 后
。 , 。

流 在 此 基础 上 形成 了 佛 教 诸 宗 并 存的 局 面
、

三 贵 族 当 权 与佛教勃 兴
, , , 。

南 诏 统一 洱 海 地 区 后 仿 唐制 依 靠 白蛮 贵 族 组 织 政 权 经 济 文化得 到 不 断发 展 到 了 异 牟
, , ,

寻 时期 与 唐 王 朝 重 新 和 好 加 强 了 同 西 川 的 关 系 和 与 中原 先 进 经 济 文 化 的 交 流 汉 人 ( 如郑
、 、 、 ,

回 ) 参 与 南 诏 最 高决 策 活 动 白蛮大 姓 杨 段 王 赵 等家 族 的地 位 和 作 用也得 到 加 强 促使 南 诏
,

, 。 ,

不 断 放 手 强化 封 建关 系 给 南 诏 的发 展 注 入 了 新 的 活 力 但 是 这 也 不可 避 免地 给 南 诏 带 来 了
“ , , ,

新 的 危 机 一 是 熟悉 封 建 关 系 且 极 力 推 行封 建制 的 贵族 势 力 日 趋 膨 胀 乃 至 形 成 能 够 左 右 南
, 。 ,

诏 政 权 的 力量 构 成 了 对 南 诏 王 族 的威 胁 二 是 南 诏 王 族 的 落 后 性 及 民 族狭 隘 性 同更 高 一 步
、 ’ , 。

的 社会 形 态 同 熟悉 封 建制 的贵 族 间发 生 了矛 盾 最 终导 致 了 蒙 氏 王 族 的灭 亡 L
,

, 。 ,

异 牟寻 以 后 王 室 与贵 族 之 间 的 矛盾 越 来越 大 为 了 摆脱 政 治危 机 南 诏 自寻 阁劝 至 隆
, , 。 , 。

舜 各 代不 断 改 元 亦 屡 改 国号 以 改元 及 改 国 号 来摆脱 危机 这 种 努 力 必 然 是 徒 劳 的 因
, , 。 , “ ,

而 南 诏 自丰 佑 起 还连 连 对外 用 兵 发 动 了 一 系 列 战争 战争 的结 果 是 南 诏 努 藏 不 给 横
, 。 , ,

敛于 民 上下 俱 困 ”
, , 、
9 世 纪 初 乌 蛮 王 室 与 白蛮 贵族 之 间 的 冲 突 已 非 常尖 锐 弄 栋节 度使 白 蛮 贵 族 王 磋巅 于
, 。 ,

元 和 十 一 年 (8 1 6) 杀 了 南 诏 王 劝 龙 展 就 是 矛 盾 发 展 的 极 端 形 式 王 磋 巅 杀 了劝 龙 晨 后 新
“ , , ’ , 。

即 位 的 南 诏 王 劝 利 ( 8 1 6 一 8 2 3) 还 不 得 不 厚 赏 王 磋 巅 并 赐姓 蒙 封 太 容 L 元 和 十 四 年
” “ , 。
L
l(8 9), 劝 利 废 王 磋 巅 但 被 废 的声磋 巅 却 官9至 清 平 官 9直 至 丰 佑 ( 一 59 年 在位 ) 去
824 8
, 。 , ,

世后 王 另
磋巅 才被 一 白蛮 贵族 段宗 所 膀 杀 从 世 纪初 至 世纪 60 年 代 王 磋 巅大 权 在 握
。 “
王 室 的 权 力 由此 而 被 削 弱 因此 《 资 治通 鉴 》 卷 2 4 于 南 诏 自磋 巅 谋 大 举 入 寇 下 注 曰
, :
磋
, 。 ”
巅 拭君 立君 遂 专南 诏 之 政
72
 :
傅永寿 南 诏 地 方 化 佛 教 的 崛起

, · “ , 。 ” “
世 隆 继 位 后 据 《 新唐 书 南 诏 传 》 说 酋 龙 年 少 嗜 杀 戮 亲 戚 异 己 者 皆斩 亲 戚异
:

” “ ” , 、 ,

因 王 室 王 室 不得已
,
己 者 皆斩 恐 并非 是 世隆 年 少而 好 杀 而 是 贵族 与 对立 贵族专 权
。 , ,

才 采 取 的 镇 压 手段 可 是 这 种冲 突 并 不 是 单 个 白蛮 贵族 与 王 室 的 冲 突 而 是整 个 白蛮 贵族
。 , 。

阶层 与 乌蛮 王 室之 间 的冲 突 压制 了 这 一 贵族 势 力 另一 贵族 的 势 力 又 开 始膨胀 乾 宁 四 年
, 。 ,

(8 97 ) 南 诏 王 隆 舜 在位 二 十年 之后 又 被 白蛮 贵 族 杨 登 杀之 于 东 京 L 天 复 二 年 ( 9
,
0 2 ) 已白
, , 。

蛮化 了 的 郑 回 之 后 裔郑 买 嗣 篡 蒙 氏 之 位 杀 蒙 氏 亲 族 八 百 人 南 诏 灭 亡 L
, ,

南 诏 中 后 期 乌 蛮 王 室 与 白蛮 贵族 之 间的 对 立 反 映 的 是 先 进 的 生 产 方 式 与落 后 的上 层
。 , ,

建筑 之 间 的 矛 盾 白蛮 贵族 代 表 的是先 进 的 生 产 方 式 是 一 种 积 极 的力 量 在 对 抗 中逐 渐 占
。 , , 。 、

据 了优 势 相 应 地 为 了摆 脱危 机 乌蛮 王 室 不 得不 向 白 蛮贵族 妥 协 在 连 连对 外 用 兵 改
, , 。

元 加 号 的 同时 乌 蛮 王 室 放 弃 了原 来 的宗教 信 仰 改 奉 白蛮 贵族 长 期 信 奉 的佛 教
, ,

乌 蛮 王 室 改 信佛 教 一是 因 为 佛 教在 民 间 已 广为 流 传 不 可能 不 受 到 影 响 二 是 为 了摆
;

, 。 , 。

脱 政 治 危 机 向 白蛮贵族 表 示 妥协 而 一 旦 他 们接 受佛 教后 也 随 即 变 成 了 虔 诚 的 佛 教徒 当
“ ”
南 诏 王 劝 丰佑大 兴 佛 教时 还 要 请 高 僧 给 三 公群 臣 说 法 讲 经 L 所 谓 三 公 群 臣 主 要应
是 刚 接受 佛教 的 王 室 成 员
” , , “
。 “ ”
到 南 诏 王 隆 舜 时 王 室 崇佛 已蔚 然 成 风 隆舜 甚 至 以 磋 耶 为
, ,

, “ ” 。 , , ,

年号 摩诃 罗 磋 并 自号 L
末 代 南 诏 王 舜 化贞 对佛 教 也是 虔 心 信 奉 并作 《 南 诏 图 传 》 把
。 ,

王 室 信仰 佛 教 的 历 史 追 溯 到 南 诏 初 期 白 蛮开 始 信 仰 佛 教 之 时 他 力 图 通 过 此 举 将 其统 治的
“ ” , 。

合法 性 与 观 音授 记 相 结 合 抬 高 王 室 在 广 大佛 教 信 徒 中的 地 位
, 、

随 着 白蛮 贵族 阶 层 的 形 成 及 其 势 力 不 断 壮 大 唐 初 洱 海地 区 分散 的 白蛮 各 部 逐渐 发 展
,

。 , , 。

演 变 为一 个 民 族统 一 体 就 当 时 而 言 这 个 民 族统 一 体 的 特 征 最 明 显 的无 疑 是 崇 信 佛 教 乌
, ,

蛮 王 室 放 弃 原有 宗 教 改 奉 佛 教 最 终 成 了 佛 教 的虔 诚 信 徒 在 这个 过 程 中 乌 蛮 王 室 渐 渐 失去
, 。

了通 过 其 宗教 保 持 下 来 的文 化 特 征 从 而 被 白蛮 所 同化
、

四 南诏 地 方化 佛 教 的形 成
。

在 贞 元十年 南 诏 与 唐 的会 盟 中 其 《 誓 词 》说 明南 诏 王 室 还 盛行 天 师道 劝 龙 晨 和 劝利 晨 时
,

, “ , , , 。 ,

期 王 室 可 能 还 在道教 和 佛 教 之 间 徘 徊 丰佑 以 后 广建 寺 塔 佛 教 勃 兴 丰 佑 即 位 不 久 太 和
” , 。 。 ,

8 ) 王 母 出家 … … 废 道 教 @ 圣 僧李 成 眉 建太 和 感通 寺并 传 习 密 法 开 成 七 年 ( 83 6 )
,
二年 ( 8 2
“ , 。 , , ,

磋巅 建 大理 崇 圣 寺 基 方 七里 圣 僧 李 贤 者 定 立 三 塔 高 三 十 丈 佛 一 万 一 千 四 百 屋 八 百 九
” , 。 ,

十 铜 四 万 五 百 五 十斤 自保和 十年 至 天 启元 年 功 始完 保 和 十 六 年 ( 83 9 ) 僧 些 岛 造 永 昌 卧
,

。 , , , 。 ,

佛 长 丈 六 同 年 赞 陀 崛 多入 滇 建 鹤 庆 玄化 寺 又 于大 理建 五密 道 场 天 启十 五 年 ( 8 5 4 ) 段
,

“ , , , ” , “ ” 。
L
宗 膀 在 东 京 建 东 寺塔 高 百 五 十 尺 西 寺塔 高 八 十 尺 又 建妙 应 寺 并 塔 这 些 佛 教 建筑
, 。

物 修建 的 大 体年 代 已 被 现 代考 古材 料 所证 实 并 被专 家 所 认 可
, ,

以 佛 教 题 材 为 主 要 内容 的 剑 川石 钟 山 石 窟 其 开凿 年 代 也 始 于 这 一 时期 从 诸 石 窟 当 时
, “ ” 、 “ ” “ ” 。 ,

的 题记 来 看 年号有 盛 德四 年 天 启十 一 年 等 其 中 天 启 十 一 年 为南 诏 王 劝 丰佑
, 。

的 年 号 为唐太 中四 年 公 元 8 50 年
,

“ , , , ,

以 四 方八 表 夷 民 臣 服 皆感 佛 维持 于 是 建 大 寺 八百 谓 之 蓝 若 小寺 三 干
,
世隆 继 位
’ ,
.

, , , 。 , ,

谓 之 伽 蓝 遍 于 云 南境 中 家知 户到 皆 以 敬佛 为 首 务 @ 又 建 崇圣 寺 铜 钟 钟 分 上下 两 层
。 、 、 、 、 、

每 层 六 面 每 面 皆铸 各 波 罗 密 及 天 王 像 上 层 为 金 刚 智 宝 大轮 妙 法 胜 业 慧 响 波 罗
,

。 、 、 、 、 。

密 下 层 为增 长 大 梵 广 目 多 闻 持 国 等 天 王 及 天 王 帝 释 像 下 层 的 持 国 天 王 左 侧 铸
“ ” 。

维 建极 十 二 年 岁 次辛 卯三 月 丁 未朔 二 十 四 日 庚 午 建 铸 的 题款 @ 建 极 十 二 年 是 南 诏 王 世 隆
, , 。

的 年 号 为唐 咸 通 十 二 年 公 元 87 1 年
, , 、 , 。

隆 舜 继 位 铸 阿 磋 耶 观 音 之 金 像 并 以 黄 金 八 百两 铸 文 殊 普贤 二 像 敬 于 崇 圣 寺 L 舜
,
L , 。

化 贞 时 合 十 六 国铜 铸 丈 六 观 音 并 绘 《 南 诏 图传 》
, , , 。

郑买 嗣 篡 蒙 氏 之 位 杀 蒙 氏 八 百 人 后 还 专 门 为此 铸 佛 一 万 尊 送 寺 祈 福 L 南 诏 崩 溃 以
, 、 、 , , , , 。

后 历 经 长 和 天 兴 义 宁 诸 短 暂 政权 到 大 理 国 时 期 佛 教 一直 不 衰 上 下 崇 佛 蔚 为 风 尚
73
 中 央 民 族 大 学 学报 社 会 科 学版 ( 年第 期

, , ,

传 至 南 诏 的 佛 教宗 派繁 多 以 天 竺 传 来 的瑜 伽 密 宗最盛 深 受 白蛮 贵族 崇 信 成 为 南诏
。 , , , ,

佛教 的 主 流 后 来 南 诏 虽 被 大理 国 取 代 但 其 文 化发 展 却一 脉 相承 不 曾 中断 其 中 以佛
。 , ,

教盛行 不 衰最 为典 型 大 理 国 时期 中 原 各宗 对大 理 佛 教 的 影 响 不 断增 大 但源 于 天 竺 的瑜
。

伽 密 宗仍 占 统 治地 位
, “ ” 。 ,

源 于 天竺 的 瑜伽 密宗 在 大理 国 以 后 被 称 为 阿 吁力 教 虽然 天竺 密 教入 南 诏 已 久 但
“ ” , 、

称 此 宗 为 阿 吁 力 却 是 后 世所 为 连 《 南 诏 野史 》 《 焚 古 通 纪 浅 述 》 也 不 言 南 诏 密 僧 为 阿
。 “ ” “ , ,

吁力 对 此 宗最 初 出 现 的 称 呼 是 阿 左 梨 主 要 见 于 大 理 国 写 本佛 经 中 有 国 师 灌 顶 大 阿
” “ “ ” “ ” 、 、 、 。

左梨 赵 泰 升 国 师 阿 左 梨 王 德彰 ” 灌 顶 阿 左 梨 释智 生 大 阿 左 梨 周 梵 彰述 等题 记 到
, “ ” ” “ ” 、 “ ” 、 “ 、 “ ” , “ ”
明代 阿 左 梨 又 写 作 阿吁 力 阿摺哩 阿 叱力 阿 叱 喇 等 而 以 阿 晓力 最
。 “ ” “ ” , ,

为常 用 很 显 然 尽 管南 诏 时无 阿 吁 力 之 称 但 阿 吁 力 的 行 教 方 式 及有 关 的 碑 铭 资
, 。

料 说 明 大 理 国 之 阿 吁 力 其 前 身 就 是 南 诏 国 的天 竺 密 宗
,

, , 。

明 代 以 后 陆 续 有 人 将 阿 吁 力 教 的产 生 溯 及南 诏 并 说 赞 陀 崛 多是 创始 人 如 [ 万历 j( 云 南
: “ 。

通 志 》卷 16 说 摩伽 陀 天 竺人 蒙 氏时 卓锡 于 腾 冲长 洞 山 阐 瑜 伽 教 演 秘密 法 祈 祷 必应 至
, , , , ,

。 : “
今 云 南 土 僧 阿 吁 力 者 皆服 其 教 ” 滇释 记 》卷
, ,

赞 陀崛 多 尊 者 又 云 室 利达 多 西 域 人
, ,
1 也说
, 。 , , 、 , ,

自摩 伽 陀 国 来 又 号 摩 伽 陀 游化 诸 国 至 鹤 庆 又 于 腾 越 州 住 锡宝 峰 长 洞 二 山 阐 瑜 伽 法 传
” 。 。 ,

阿 吁 力教 此 说 后 被 各种 地 方 文 献 所 用 广 为流 传 赞 陀 崛 多在南 诏 佛 教 中是 个重 要 人 物 但
,

, ,

并 不 是 天 竺密 教 的 最 初 传 人 说 其是 阿 吁 力教 的创 始 人 当 是 因 为 他 在 夭 竺 密 教地 方化 的过 程
。

中有 突 出 的 贡 献
“ ” ” “ ” “ ” 、 “ 、 , , ,

所谓 阿 吁 力 阿左 梨 阿 接 哩 等 当 是梵 文 A ca ry a 的 音译 其意 为 规 范师 即 以 规
。 , 。 ,

则 仪 范依法 教授 弟子 之 意 以 此 作 为僧 人 及 教派 的 称 呼 实 为 云 南 独 有 不 仅 名 称 如此 就是
、 , 。

行 教 方 式 也 因 吸 取 了 本 地 原 始 宗 教 天 师道 及 佛 教 其 他 宗派 的 内 容 具 有 鲜 明 的地 方 化 色 彩
, , , 。

正 因 为 如此 到 了 明 清 之 际 阿 吁 力 教 竟 然被 中原 王 朝 视 为 土 教 并说 其非 释 非 道

:
注释 。 。 。

② 〔唐 〕 道 世
:
《法 苑珠琳 》
: :
① [ 唐 」道 宣 《道宣 律 师 感 通 录》 卷下 卷 14 ③ [宋 」 李 肪 《 太 平 广记 》 卷 93
。 ,
:
《 中 国佛 教 》 第
:
④ 中 国佛 教 协 会 编 页 知识 出 版社 年版 ⑤邱宣 充 《 南 诏 大 理 的塔 藏 文物 》
, ,
2 辑 第 11
6 1989 杨促
, 。
: :
录 等主编 《 南 诏 文化 论 》 云 南 人 良 出 版 社 19 91 年 版 ⑥石 钟 健 《大 理 明 代墓 碑 的 历 史 价值 》 载 《 石 钟 健 民 族 研 究 文
。
: :
集 )}, 民族 出 版 社 1 9 9 6 年 版 ⑦ 张 锡 禄 《 南 诏 国 密 僧 阿 托 力 考 ), 载 张 锡禄 著 《 南 诏 与 白族 文 化 》 : 华 夏 出 版 社 1 9 9 2 年
。 。

⑧ 李家 瑞 《 南 诏 以 来 来 云 南 的 夭 竺 僧 人 》 《 云 南 学 术 研 究 》 19 6 2 年 第 1 期
: :
版 ⑨ 李 元 阳 仁万 历 」 《 云 南通 志 》 卷
,

。 , 。
:
L李 霖 灿 《 南 诏大 理 国新 资 料 的 综 合 研 究 》 台 湾 国 立 故 宫 博物 院 年版 O 李霖 灿 《南诏 大理国 新资料
:
3
1 ( ) 1 9 8 2
。 。
: :
的 综 合研究 》 第 60 页 L 陈垣 明季 滇 黔 佛 教 考 年版 L木 芹 《 载 》 《试论南诏 王 族 覆 灭 的 原 因 》
,

中华 书 局
,
1962 ,

。 · 。 · 。 · 。

《南诏 文 化 论 》 ⑧ 胡蔚 《 增 订 南 诏 野 史 隆舜 》 L 《南诏 野 史 劝 利 晨 》
:
L 《南诏 野 史 劝 龙 最 》 L 《南诏
· 。 · 。 ·

LL 《 南 诏 野 史 舜化 贞 》 L L L 〔清 」( 佚 名 ) 《 焚 古 通 纪 浅 述 蒙 氏 世 家 谱 》 云 南 人 民 出版 社 1 9 8 9
:
隆舜 》
,

野史
。 · 、 · 。 · 。

年 尤 中校 注 本 L 《增 订 南诏 野 史 隆舜 》 《 焚古 通 纪 浅 述 蒙 氏世 家 谱 》 ⑧@ 《南诏 野 史 丰佑》 ⑧ 〔 民 国〕
· 。 · 。

《新 篡云 南通 志 金 石考 》 @ 《南诏 野 史 大长 和 国 》

, , ,

作 者 简介
:
傅永 寿 男 1966 年生 现 在 中 国科 学院 沈 阳 应 用 生 态 研 究 研 究 所 景 观 生 态 室 作
。

博士 后 研 究
:
邮政 编 码 1100 15
〔责 任编 辑 吴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