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王都大邑商的聚落模式

对现代城市建设的启示

－ 杜光华 （中共安阳市委党校）

摘 要：随着城市规模的扩大、城市数量的增多，出现了城市病这个世界难题。如何创新营城理念，提高城市
建设和管理水平。迫切需要从理论、政策及方法上进行研究，而殷墟都城“葡萄状”的族邑模式蕴含城市组团

的理念：水城共融的环境。彰显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人文精神；星罗棋布的手工业作坊诠释制造强国的工匠

代 精神：宏伟壮观的宫殿建筑展示宏阔的格局和大国气派等都对今天城市建设有着非常重要的借鉴意义。
关键词：殷墟；聚落模式；城市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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Ｋｅｙ Ｗｏｒｄｓ：Ｙｉｎｘｕ；Ｃｏｍｍｅｒｃｉａｌ Ｓｅｃｄｅ眦ｎｔ Ｍ０ｄｅｌ；Ｕｒｂａｎ Ｃｏｎｓ仃ｕｃｄｏｎ

殷墟是三千年前盛极一时的都城大邑商 究。而殷墟都城聚落模式对今天城市建设有

所在，前后历时达二百多年。今天，殷墟文化 着非常重要的借鉴意义。本文从下面几个方
以甲骨文和青铜器而声名远扬，但少有知道 面进行阐述。
大邑商都城布局和营建制度对后世也产生了
深远影响。城市是伴随着人类文明的脚步发 一、殷商时都邑分布和规模
展起来的，城市本身又是文明的标志和载体。 约公元前１６００年商王成汤灭夏，建立了
２０１８年我国城镇化率达到５９．５８％，城镇常住 “邦畿千里”的商王朝。文献记载成汤都亳（一
人口增长到８．３亿人，随着城市规模的扩大、
说在今商丘）。之后，商朝都城频繁迁移，直到
城市数量的增多，出现了城市病这个世界上 盘庚迁殷（学界普遍认为即今安阳殷墟遗址）
难题。如何创新营城理念，提高城市建设和管 后国都才稳定下来。夏商周断代工程研究认
理水平，落实“城市让生活更美好”的世界性
为。商王朝在殷墟建都的绝对年代为公元前
目标，迫切需要从理论、政策及方法上进行研

’２０１７年度河南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殷墟都邑布局对郑州建设国家中心城市的启示研究》（２０１７ＢＪＪ０７６）阶段性成果之一。

一１４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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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２０１９．０５ １ｊｌ｝烹嘉妨

１３００年至前１０４６年，历时二百多年。 时期一个邑中的户数有３００户或更多。若以
（一）商朝“内外服”统治体制 每户５人计，一邑有１５００人以上。据统计，全
？ 盘庚迁殷是商王朝历史上～个巨大的转 国发现的商代遗址有５２０多处④，则商代人口
折点，扭转了商王朝的颓势，走上了中兴的道 最少有７５万以上。商王都是国家政治、经济
路。至武丁即位后，征服了周边许多小国，商 中心，人口自然多。《战国策》讲“古者四海之
王朝达到全盛时期①，领土辽阔，以都城大邑 内分为万国，城虽大，无过三百丈者，人虽众，
商为中心，疆域面积广大，东西和南北范围都 无过三干家者”，林法先生认为。以古代一尺
超过上干干米，在当时的东亚地区是疆域最 合０．２３米计算，３００丈的城，边长为６９０米，
大的大国。商王朝实行“内外服”的二元统治 城邑的面积为４７６１００平方米，城邑人口３０００
体制，“服”的本意是指服事天子，即最高统治 家，其密度指数大体保持在每户占地１６０平
者对内服和外服地区分别采取不同的统治和 方米左右。根据这个人口密度指数。商代早期
组织方式。内服区指由商王直接管辖的王畿 的都城郑州商城城区面积３１７万平方米，估
之地。王畿范围方圆达３００千米左右，大体包 计有２万户，有１０万人④，偃师商城城区内约
括了河南中部偏北和河北南部地区。外服指 １９０万平方米，应有户数１２０００户，人口为６
商王通过诸侯国、方国首领间接管辖之地，当 万上下。殷墟是商朝鼎盛时期的大都．面积达
时商王朝四周有数量众多的方国和部落，甲 ３０平方千米，其人口会更多，据宋镇豪先生研
骨文中有方国６８个。 究，极盛时期的帝乙帝辛时人口有１４．６万以
（二）殷商时期邑的差别和人口 上⑤。

邑是先秦时期居民聚居点的通称。殷墟

甲骨文中有关“邑”的卜辞有２００多条，不仅 二、大邑商族邑聚落模式
指都城大邑商，还指其他的居民点。据此可
及其建设规制
知，邑即可称都城，也指普通的中、小型聚落，
综合殷墟考古９０年的工作和研究。今天
都和邑是商代聚落的两个主要层次。商王畿
内除都城大邑商外，周围分布有大小不等的 对大邑商都的布局和规划特点有了比较全面

邑。处于商王畿外围的诸侯国以及方国相对 的认识。殷墟遗址东西约６千米，南北宽约６

独立，它们都拥有各自的中心。殷墟甲骨文 千米，面积达３０平方千米。城市道路有宽、

中，商王朝都城多称“大邑商”、“天邑商”、“商 中、窄三种，其中巳发现有三条横向、两条纵

邑”等，而没有直称其都城为“都”的词．“都” 向干道，宽度超过１０米，构成商都的骨干道

字的产生是后起的。所谓“大邑商”等三个名 路网络，其中两条南北向的干道直通王宫（小

词即是当时商王朝都城的专称，与之对应的 屯宫殿区）方向＠。商王的宫殿区位于洹河南

“邑”，在绝大多数场合下只是一个一般性通 的小屯～带，１９２８—１９３７年间，在小屯村的北

称，即上至王都、地方性的中心聚落，下至一 部一共发掘了三组５３座建筑基址，发掘者将

般性村落，都可称“邑”②。《尉缭子．兵谈》云： 其分为甲、乙、丙三组⑦。商王陵区位于洹河北

“量土地肥跷而立邑。”可见聚落非自然形成． 侧的武官村和侯家庄村北约８００米处的高地

一般经过人为有计划的规度，说明聚落是一 上，范围东西长约４５０米，南北宽约２５０米；

种具有行政层级性质的单位。 可分东西两区：西区带四条墓道的大墓７座．
未完成大墓１座，带一条墓道的大墓１座。东
一般的中、小邑，以人口论，《尚书大传・
虞传》有“古八家而为邻，三邻而为朋，三朋而 区有带四条墓道的大墓１座，两条墓道的大

为里，五里而为邑”之说，即一邑有３６０户。 墓３座，一条墓道的１座。这里还发现１４８３

《周易－讼九二》：“不克讼，归而逋，其邑人三 座小墓，其中除少数为陪葬墓外，大部分是祭

百户，无管。”即邑中有３００户。或可说明商周 祀坑，它们基本发现于东区南部。商王以下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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级贵族及普通居民的居址主要分布在洹河南 （一）“葡萄状”的族邑模式蕴含城市组团
北两岸及其附近。在洹河北经考古发掘的地 的理念
点有大司空村、武官村及侯家庄等处，洹河之 据考古资料研究，殷墟遗址所见大邑商
南的遗址地点更多，有自家坟南地、北辛庄、 分布有众多族邑，族邑聚落成员因血缘关系
高楼庄南地、刘家庄北地、苗圃北地、梅园庄 而聚集在一起，形成一个个聚族而居、聚族而
东南地、戚家庄东南地、王裕口南地、孝民屯、 葬、宗法关系严格的族邑聚落，其宗法结构对
薛家庄、阳磨盘、徐家桥北地等地，其中多数 后世影响深远。且聚落分布模式呈集群分布
地点发现有居住遗址和墓葬。这些地点可能 （图一）。学界研究认为，殷商时期以族为社会

是以家族为主体、举族而居的聚邑⑧。殷墟还 单位，如殷墟所见在同一家族墓地内随葬的
发现铸铜、制玉、制骨、制陶等多类手工业作 青铜礼器有相同的族徽。这些族邑聚落建置

坊遗址或有关遗存。其中小屯宫殿区北部一 于王宫周围，是殷墟大邑商重要的组成部分＠。
带铸铜作坊∽，附近钻探发现一处玉料坑∞，妇 就是说，殷墟大邑商布局上是多点“生长”，而

好墓东约１００米处有玉石器作坊＠。在宫殿区 不是“单点”膨胀。如果把大邑商比作一串葡
以外发现多处手工业作坊遗址，其中苗圃北 萄，每一颗葡萄就是一个独立的族邑，这种
地、孝民屯南地、大司空南地等３处，其中在 “葡萄状”的族邑布局模式蕴含着现代城市组

苗圃北地、大司空等地点，铸铜、制骨、制陶等 团共生的理念。
多类手工业作坊往往就近或连片分布＠。

图一殷墟”大邑商“族邑分布示意图
（采自郑若葵：《殷墟”大邑商“族邑布局初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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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２０１９．０５南褒拳挣

图一殷墟“大邑商”族邑分布示意图（采 （三）水城共融的环境，彰显人与自然和
自郑若葵：《殷墟“大邑商”族邑布局初探》） 谐共生的人文精神
对于人居环境来说，山水林田湖草是一

（二）商代水陆交通网、资源的汇聚与大 个生命共同体，人与自然要和谐共生。商代后
邑商都开放型经济格局 期较长期处于安定的环境中，光辉灿烂的商

殷墟考古发现所见，等级很高的妇好墓 代文明，就是在这一时期得到了空前的发展。
中出土了大量品质很高、雕琢技艺高超的各 原因纵然是多方面的，但与这一时期商人的
种玉器，其中有的质料与万里外的新疆和田 生态意识有着密切的联系。据研究，盘庚迁殷
玉相同。这说明，在武丁时代已有发达的交通 的主要原因与当时频仍的水灾导致生态环境

网络，可获取万里之外的和田玉石，这些有赖 恶化有关。商人已有意识地选择最佳位置建
于水路交通网络。晚商时期，殷墟都城内不仅 造都城．殷墟所处地理纬度和气候条件均十
有发达的道路交通网络，而且王都道路向外 分适宜人休养生息。商人在选择建都时从生
辐射与其他邑通连，其间如交通干道上还设 态环境方面考量，已兼顾到土壤肥力、地形地
置官方旅舍“羁”。古代出行的重要工具是马 貌、水文气候、自然资源等多方因素，重视统
和车，从殷墟考古发掘的车马坑来看，装饰华 筹兼顾和整体规划，基本上贯彻了交通便捷、
丽的车辆充分表明，车子在殷商时期已成为 生活舒适、生产方便、安全防范有保障的原
贵族出行的重要交通工具，战车还是军队征 则。考古发现和研究表明．殷墟遗址所在的安
战的装备。 阳一带平均海拔７８米左右，位于太行山东侧
殷墟还发现两条大型沟渠穿越大邑商都 华北平原南部一冲击扇平原上，卫、漳、洹、滏
代
腹地，使各族邑联接为有机整体＠。在宫殿宗 四水穿流而过⑩，不但河流多，而且湖沼也多，
庙中心区以西约２００米处有一条大壕沟，该 气候湿润，土地肥沃，有茂密的森林和广阔的
文
段壕沟北接洹河，呈南北向往南延伸，从花园 草原，地理环境得天独厚，有良好的水源条件
庄村西通向村南，折转向东，然后呈东西向延 和水运交通条件。据考古学家分析，殷墟宫殿
伸，东端与洹河的西岸相接。壕沟南北向总长 区内发掘到大面积的池苑（有池水林木的地 明
约１１００米，东西向长约６５０米，一般宽约７—２１ 方）和建筑考究的两条大型人工壕沟，既可以
米、深在３—１０米之间，壕沟两端都与洹河相 为制陶、铸铜作坊提供水源，又可防洪灌溉，
通，可能也是水运交通通道，再通过洹河，与 还有防火的功能，又可为周边大型建筑基址
都城外部的交通组成四通八达的水陆交通 用土提供来源，就地取材，体现了商人的智
网。 慧。旁临池苑有台榭类建筑，池苑与宫殿建筑
从考古发现来看，殷墟遗址所在的安阳 之间布局科学，浑然一体，其水城共融的环境
一带并没有冶炼所需的原料铜矿，铜作为当 彰显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人文精神。
时最重要的战略资源，是在距离商王都较远 （四）星罗棋布的手工业作坊诠释制造强
的地方采矿、冶炼后输送到都城的。如山西中 国的工匠精神
条山、江西瑞昌铜岭等地是当时重要的铜矿 殷墟所在的大邑商，是一座具有手工业
采冶基地，将铜料输送到商王都，重要的运输 和贸易根基的都城。《帝王世纪》载：“纣宫九
方式除了陆路，必定有水路，当时的商人一定 市，车行酒，马行炙”。《商颂・殷武》还说：“商
有长途行船的能力。总之，商人将都城建置洹 邑翼翼，四方之极。赫赫厥声，濯濯厥灵。”可
河两岸，充分依靠本地华北平原的优厚区位 见大邑商富丽堂皇，不仅规模可观，经济发达
优势，利用晚商的水路交通网络，达到将人力 程度已是繁华至极，而支撑其经济发展的手
和各种自然资源汇聚，从而建构出殷商时期 工业作坊星罗棋布，这一时期手工业迅速发
开放型的经济格局＠。 展，种类很多、分工细密．包括制造陶器、青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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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铁器、玉石器、骨器等作坊以及纺织业、酿
造业及其它服务行业⑩。商代青铜器器物造型
奇巧、纹饰瑰丽、装饰神秘，青铜铸造代表当
时世界最先进的生产力水平，犹如现今的钢
铁业，是衡量一个国家的工业发展水平的标
志性手工业。金属开始用于生产工具，服牛驯
马发展生产，大大提高了生产力，农牧业也迅
速发展。其手工业制品，制作技术复杂，工艺
精湛，造型奇巧，很好的诠释了制造强国的工
匠精神。发达的手工业有效促进了商业的发
展，商人视野开阔，商人重视商业为学界共
识，“肇牵车牛远服贾”，开始与其他地区的族
群进行以物易物的交换，国力日益强盛起来。
固。盘庚迁殷，结束了中商以来因王位继承而
发生的混争；其次是武丁以后国势逐渐强大，
都城没有必要建造城墙。因此殷墟时期淡化
都城地区的军事防御，考古发掘不见围绕宫
殿区的城墙设施，壕沟与洹河河湾一起组成
方形防御设施，起宫壕的作用，都城地区的安
全主要通过加强外围周边地区的军事防御来
予以保障。城郭制多应用于社会动乱、国势衰
弱时期，而守在四境一般应用于和平时期和
国势强大时期。东周以后中国的古代城市“无
处不城”，甚至有多重城墙⑩。而殷墟守在四境
的都城军事防御制度昭示出殷商的强盛国
力①。

为了便于管理和运输，手工业作坊在选址时
有周密的考察，布局上离宫殿区不太远，又考 三、大邑商都的规划和建设模式
虑到噪声、空气、水体污染．离宫殿区也不能 对现代城市建设的启示
太近。殷墟的青铜冶铸、洽玉、治骨、制陶等作
国家把雄安新区作为北京非首都功能疏
坊在生产的过程中需要大量的水，故多因地
解集中承载地，要在这里打造新时代城市建
制宜沿洹河两岸分布。
设的全国样板。２０１８年４月１４日，中共中央、
（五）宏伟壮观的宫殿建筑展示宏阔的格
国务院批复《河北雄安新区规划纲要》＠，其设
局和大国气派
计理念和规划布局与殷墟大邑商有着惊人的
大邑商以其风格独具、规划科学的建筑
相似性。这里通过对大邑商和《河北雄安新区
体现出宏阔的格局和大国气派。殷墟遗址小
规划纲要》（以下简称《纲要》）的比较研究，以
屯宫殿区历年来共发掘８０多座宏伟壮观的
期对其他城市的规划建设有所启示。
宫殿建筑基址，分为甲、乙、丙、丁四组。这些
（一）科学布局城市组团，构建疏密有度
宫殿建筑体量宏大，布局谨严，装饰豪华，宫
的空间格局
殿建筑的基本模式为标准的四合院落式结
《纲要》指出：“综合考虑地形地貌、水文
构。在宫殿布局上遵从性质相同的建筑沿同
条件、生态环境等因素，充分利用地势较高的
一南北中轴线纵向布列，寝室与宗庙两种性
北部区域，集中布局五个城市组团，组团之间
质不同的建筑则呈东西对称布局。商代遵循
由绿廊、水系和湿地隔离。并划定远期控制区
前朝后寝的制度，寝殿位于宫室最北部，朝堂
为未来发展预留空间。”（图二），如果比照殷
建筑由南向北分为外朝和内朝，平面格局为
墟遗址等古代城市的布局和规划，可见《纲
南北相连的两进或三进院落＠。商代后期还出
要》的思想具有深厚的历史积淀。
现了离宫别馆制度，从武丁开始，浦邑（朝歌）
商人选择近水源易于农耕的河流两岸或
即为离宫别馆，直至帝纣后期演变为实际辅
沼泽边缘地带建立聚居点。殷墟的宫殿建筑
都性质。当时遵循着主都居中和辅都在边制
在选址方面，注重“宫城居中”与“择高地营建
度、主辅都制对后世王朝的影响甚为明显。
宫室”两个基本原则，居民按族邑聚落形态呈
（六）守在四境的军事防御制度昭示殷商
“城乡结合型”框架分布，由农田森林草地等
王国的强盛国力
生态带间隔＠。殷墟内的各个族邑都是相对独
夏商时代施行城郭制和守在四境的军事
立的聚落单元，每个族邑之间的大片区域都
防御制度，其原因首先在于王室内部稳定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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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２０１９．０５南，。。姆

图二
（采自《河北雄安新区规划纲要》）

发现有无人聚居过的空白地带，布局疏密有 制与本族人葬于邑区之内。借鉴殷墟“族邑聚
度，族邑之间有道路、水渠相连，有田野、树 落”的特点，如果把城市的社区作为一个独立
代
林、草原相隔，给各族邑聚落自身的发展留下 的单元，就要针对性的对社区进行详细规划，
生长空间。而现今很多城市往往是呈“涟漪 打造三级生活服务圈，也就是在社区居民步
圈”样的往外扩张，各城市应不断优化空间布
文
行一刻钟范围内满足居民的商业、生活、文体
局，按照殷墟都城遗址“葡萄状”族邑模式加 娱乐等方面需求，实现“小需求不出社区，大
快构建“主城引领、多组团、多节点”大中小城 需求不远离社区”，减少居民的通勤时间，建 圈
市、中心镇和特色村镇合理布局的城镇体系， 设智慧社区、宜居社区，能够有效解决城市交
严格控制城镇开发边界，～颗颗“葡萄”之间 通拥堵问题。
要实行战略留白，为城市可持续发展预留空 （三）传承中华营城理念，将城市与大自
间。合理控制人口密度，构建疏密有度、错落 然融为一体
有致、显山露水、通风透气的空间形态。 《纲要》指出：“利用地势低洼的中部区
（二）优化城市功能布局。打造社区邻里 域，恢复历史上的大溅古淀，营造湿地与城市
街坊三级生活圈 和谐共融的特色景观；构建布局规制对称、街
《纲要》指出：“各组团功能相对完整，社 坊尺度宜人的中心“方城”，突出中轴对称。”
区中心形成１５分钟生活圈，邻里中心形成１０ 这种规划思想突出人居环境与自然的和谐一
分钟生活圈，街坊中心形成５分钟生活圈。” 体。考古发掘表明，大邑商是经过充分的有生
这种规划突出城市出行的高效和便捷性。从 态学意义的权衡考虑后选定的，本着“用永地
殷墟遗址看，壕沟之内自北向南依次为寝殿 于新邑”的理念，几代王接续进行一系列治
区、宗庙区、多族邑生活区＠，再外是墓葬区． 理、保护和开发，都城的规划布局和建设谨严
空间格局秩序规整，城市功能布局合理，每个 有序、设施完整、功能齐全、片区分布合理，体
族邑都是一个功能完备的综合体，包括居住 现了让城市融入大自然的理念。殷墟宫殿区
区、生产区和墓葬区，同一个族的人在一个族 内的宫殿是以中轴线为中心，左右对称分布，
邑内共同生活和生产，去世后又按一定的规 并把建筑基址按不同的功用分区，各区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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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的四合院形式。以洹河为轴线，族邑聚落 打造“集群式”自主可控生态体系。加快培育
与手工业作坊区，夹河而建，递次分布＠。现代 科技型中小企业，按功能定位布局高端高新
城市在规划时也要注重传承中华营城理念， 产业，实现高新技术企业自主创新能力和综
规划设计城市轴线，形成独具中华特色的建 合能力双提升。
筑风格。树立生态文明理念，实事求是，因地 （五）构建快捷高效交通网，促进城市区
制宜开发，依托现有山水脉络等独特资源，打 域均衡发展
造城市空间景观廊道和景观节点体系：依托 《纲要》指出：“构建功能完备的骨干道路
水系塑造滨水活动空间，注重和城市绿地之 网，打造便捷、安全、绿色、智能交通体系。”要
间的串联融合。通过海绵城市的建设，构建河 打造完善、便捷、绿色的交通体系，包括商代
湖水系生态缓冲带，利用城镇周边开阔自然 在内的古代社会的交通样本也具有非常重要

的田野风光，随形就势，形成舒展起伏的天际 借鉴意义。《尚书・洪范》记载：“王道荡荡，王
线。 道平平，王道正直。”作为当时东方商品贸易

（四）发展高端高新产业，构筑自主创新 的“桥头堡”，大邑商规模宏大，城内道路纵
发展新高地 横，布局规整。到目前为止，殷墟共发现６处
《纲要》指出：“高起点布局高端高新产 道路遗迹，其中一条南北向的大道，路东西宽
业，加快改造传统产业，突出创新特色。”围绕 １５—２０米．均用直径２厘米左右的鹅卵石、碎

殷墟宫殿区周围布局的作坊区，应属于当时 陶片等铺成，向北通向小屯宫殿宗庙区，是贯
社会的“高端高新产业”。这种规划思路强调 穿殷墟的主干道之一∞。可见，早在三千年前
城市不仅要成为区域经济中心，而且是技术 的商代。古人就有了非常先进的交通建设理
代
创新中心。从古代看，冶铜技术是人类首先突 念。今天，实现城乡一体化，交通要先行。城市
破的金属技术，是金属铸造史上一次重大技 路网就如同城市发展的大动脉，一个发达的
文 术突破。人类使用最早的合金是青铜。晚商时 城市一定有一个发达的交通体系，打造畅捷
期，青铜冶铸业达到历史上的高峰，如殷墟妇 的道路网络，既是便民所需，又是城市扩容提
明 好墓出土的４６０余件铜器中采样６５个青铜 质的重要举措。中心城市应为周边区域提供

礼器，测定结果为４７件礼器为铜锡二元合金， 客货运输枢纽型交通服务，打破行政边界，促

１８件为铜锡铅三元合金。铜锡铅型礼器的含 进城市区域均衡发展。

铅量在２．１—７．８％之间，说明“铅的加入是有意
注释：
而为，也就是说当时已掌握冶铸三元合金的
①宋镇豪：《商代史论纲》，中国社会科学出版
新工艺”。加铅可增加铜液的流动性，使器物
社，２０１１年。
上的花纹更清晰，但含铅量越大硬度越低，而
②郑若葵：《殷墟“大邑商”族邑布局初探》，《中
含锡越多硬度越高，光泽性也越好，这反映出
原文物》１９９５第３期。
铸铜合金配料技术的复杂性，而当时的铸工
③宋镇豪：《夏商社会社会史》，第１００页，中国社
已创造出“六齐”的含金配方比例。总之，从殷 会科学出版社，１９９４年。
墟遗址的青铜遗存可见古人对青铜冶铸技术 ④陈朝云：《商代聚落体系及其社会功能研究》，
的娴熟，青铜器制作技术和水平之高，产品的 科学出版社，２００６年。

华美程度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这与工匠们 ⑤宋镇豪：《夏商社会社会史》，第１１５页，中国社

的不断创新分不开的。今天，传统的产业结构 会科学出版社，１９９４年。
⑥ａ唐际根等：《洹北商城与殷墟的路网和水
已不能继续担当城市创新发展的“主引擎”，
网》，《考古学报》２０１６年第３期；ｂ牛世山、岳洪彬、
要建设自主可控的现代产业体系，不能只看
岳占伟：《河南安阳安阳大司空东地考古取得重要收
规模体量，应加快产业转型升级，注重“大众
获》，《中国文物报》２０１８年８月２４日８版。
创业、万众创新”，深度融合创新链和产业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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⑦石璋如：《小屯第一本・遗址的发掘与发掘乙
编・殷墟建筑遗存》，历史语言研究所出版，１９５９年。
⑧ａ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１９６９～１９７７年
殷墟西区墓葬发掘报告》，《考古学报》１９７９年第１
期；ｂ郑若葵：《殷墟“大邑商”族邑布局初探》，《中原
文物》１９９５年第３期。
⑨石璋如：《小屯第一本・遗址的发现与发掘？殷
墟建筑遗存》，历史语言研究所，１９５９年。
⑩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占研究所安阳工作队：
《２００４—２ｎ０５年殷墟小屯宫殿宗庙区的勘探和发掘》，
《考古学报》２００９年第２期。
⑩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安阳发掘队：《１９７５年
安阳殷墟的新发现》，《考古》１９７６第４期。
＠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殷墟的发现与
研究》之五“殷墟重要遗址概述”，科学出版社．１９９４
正
⑩孔德铭：《殷墟都城规划布局及对中国．与代城
市建设的影响》，《殷都学刊》２０１１年第４期。
⑩杜金鹏：《聚落考古路线探索》，《三代考卉》
（四），２０１１年。
⑩杜光华、于浩：《从殷墟都邑布局看现代城市
布局理念》，《南方文物》２０１７年第４期。
万方数据
２０１９．０５南方文物
⑩陈朝云：《商代聚落模式及其所体现的政治经
济景观》，《史学集干ｌ》２００４第３期。
⑩宋镇豪：《夏商社会社会史》，中国社会科学出
版社．１９９４年。
⑩葛林：《商代都城宫殿建筑基址研究》，《河南
大学硕士论文》，２０１４一（）４一（）１。
⑩张国硕：《夏商时代都城制度研究》，河南人民
出版社，２（）ｏｏ年。
④岳洪彬等：《殷墟都邑布局研究中的几个问
题》，《三代考古》（四）。科学出版社，２０１１年。
⑨中共河北省委、河北省人民政府：《河北雄安
新区规划纲要》，２（）１８年
④郑若葵：《殷墟“大邑商”族邑布局初探》，《中
原文物》１９９５年第３期。
④岳洪彬等：《殷墟都邑布局研究中的几个问
题》，《三代考古》（四），２０１１年，科学出版社。
③孔德铭：《殷墟都城规划布局及对中国古代城
市建设的影响》，《殷都学刊》２０１１第４期。
⑧唐际根、荆志淳：《安阳的“商邑”与“大邑
商”》，《考古》２（）０９第９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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