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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论与史·
“生成认知”、“互动理论”与“预测加工模型”
—— “他心问题”的新思考*
摘 要 “他心问题”是认知科学领域的热点和难点。“生成认知”视域下的“互动理论”有望整合传统的他心理论,形成统
一的社会认知纲领。文章首先介绍了“互动理论”的认知科学背景,对“生成认知”如何作为认知科学新转向进行了考察;
其次,梳理了“互动理论”的核心主张,对“肉体间性”如何解决意义生成难题进行了深入分析;最后,尝试回答了“互动
理论”的局限性问题,讨论了“预测加工模型”如何能用数学化思维廓清“表征黑箱”,并建立了一个“互动理论”的“预
测加工非表征模型”。文章结论认为,“生成认知”、“互动理论”与“预测加工模型”的联动可能是彻底解决“他心问题”
的一种最佳组合,未来也将为认知科学新统一范式的数学化趋势提供借鉴意义。
关键词 生成认知 互动理论 预测加工模型 表征 他心问题
因此,关于“互动理论”是否能成为“认知科学”
1 引言
视域下“他心问题”的新统一纲领,势必要返回“生
第二代认知科学“具身认知”成为认知科学 成认知”视域中,考察“互动理论”的认知科学背
新取向之后(李其维 , 2008; 叶浩生 , 2010;Adams, 景;同时也要梳理“互动理论”的核心主张,考察
2010, p.619),“生成认知”又作为具身认知思潮中 “互动理论”本身;当然,更需要进一步来回答“互
的一个革命取向,有望成为第三代认知科学(武建 动理论”的理论局限性问题。
峰 , 2015;叶浩生等 , 2019;De Jaegher & Di Paolo,
2007)。“生成认知”在融有自然科学和现象学于 2 生成认知—“认知科学”的新转向
一体的哲学思想指导之下,强调大脑、身体和环境 认知科学作为研究人类心智奥秘的科学,终极
构成了相互耦合的动态系统,认知是动态且非表征 追问就是“生命与心智的强连续性论题”(strong
的(李恒威 , 2009; Varela et al., 1991)。其实质是从 continuity thesis)(Thompson, 2007),但是,生命
时空维度提倡一种动态心智的中道认识论观点(陈 的基本生物现象与心智的高级认知现象之间却存在
巍 , 郭本禹 , 2013)。在此视域中,他心问题表现为 着一条难以逾越的“认知鸿沟”,也就是意义生成
一种“身身”可以直接通达“他心”的具身直通认 问题。传统认知科学将认知的本质囿于“表征计算
知方式——第二人称观点“互动理论”(interaction 框架”之中,无法解决直接指涉意义生成的“符号
theory),大有整合传统他心理论而成为社会认知总 落地问题”。而“生成认知”作为认知科学的新转向,
纲领之势(Fuchs & De Jaegher, 2009; Gallagher, 2020; 欲统合离身认知的笛卡尔式科学框架和具身认知的
Tanaka, 2015)。 现象学框架,强调身体具有“生物学”和“现象学”
* 本研究得到浙江师范大学教师教育学院开放研究基金“认知科学与他心问题”(jykf21023)和国家社会科学基金后期资助重点项目“身
体运动与心理发展研究”(20FTYA002)的资助。
** 通讯作者:苏佳佳,E-mail: sujiajia0929@163.com;叶浩生,E-mail: yehaosheng0817@163.com
DOI:10.16719/j.cnki.1671-6981.20210633
1520 心 理 科 学
两重具身属性,为解决认知从细胞领域扩展到社会 “生成认知”认为,第一代认知科学—无身认知,
领域的意义生成问题铺平了道路(武建峰 , 魏屹东 , 强调认知与身体无关,采用计算表征范式,在哲学
2014)。 认识论上,采用主观主义认识论,将世界认为是
2.1 4E 认知 “心智之镜”,而第二代认知科学—具身认知,强
在传统认知科学“计算表征”框架无法解释“意 调身体在认知过程中的重要作用,则采用了客观主
义生成”的背景之下,强调身体在意义生成中作用 义认识论,将心智认为是“自然之镜”,这两代认
的“具身认知”应运而生(刘晓力 , 2014)。然而, 知科学实则都在“计算表征”的框架下,都把表征
具身研究潮流繁荣背后,
阵营内部异议与分歧丛生, (representation) 视为中心观念。但是对“表征”的强
譬如在对待传统认知科学的“表征”问题上,具身 调却直接站在了“意义生成”的对立面,正如叶浩
认知已演变成为“4E 认知”观点群,即“具身认知”、 生和杨文登(2018)所说:“‘意义’不是通过对
“嵌入认知”、“生成认知”和“延展认知”(Newen 世界的表征发现的,而是有机体通过行动‘生成’
et al., 2018)(如图 1): (enact)或‘造就’(bring forth)的”。因此,以
“生成认知”为代表的“激进具身认知”在融有前
三种认知观点的基础之上,
更强调认知生成于大脑、
身体和环境三者之间相互耦合成的动态系统中,例
如 Schiavio 和 Der Schyff (2018) 采用 4E 框架来指导
音乐教育学,
将自治系统和动态系统理论联系起来,
认为音乐创造力是音乐家和乐器之间涌现的、动态
的互动系统。简言之,在“意义生成”层面上,“生
成认知”因对“表征”采取全盘否定立场,而有望
成为具有革命性的第三代认知科学。
2.2 生成认知
图 1 4E 认知(原创)
作为认知科学的新转向,“生成认知”的经典
“具身认知”聚焦于身体在认知过程中扮演了 代表人物瓦雷拉等人批评
“心智视之为镜”
的表征观,
“因果角色”,强调身体结构、身体图式和身体运 指出:“我们建议以‘生成的’(enactive)为名,
动等身体因素都对认知产生了重要影响。以具身创 旨在强调一个日益增长的信念:认知不是一个对既
造力实证研究为例,Andolfi 等人 (2017) 研究发现采 定世界的表征,它毋宁是在‘在世存在’(being-in-
取扩张(双腿稍微张开)身体姿势的被试比采取收 the-world)所施行的多样性动作之历史基础上的世
缩
(双臂交叉闭腿)
身体姿势的被试创造力表现更好。 界和心智的生成”(Varela et al., 1991)。
“具身认知”发展到“延展认知”,开始强调身体 “生成认知”,采取的既非主观主义,也非客
在认知过程中的作用不仅仅是因果角色,更是构成 观主义,而是行走在一条恰好在刀锋上的“中道认
性角色,而且外界事物和身体一起成为了认知系统 识论”,强调人是“自治系统”,认知是在大脑、
的一部分。Kim(2015) 实验研究发现,当被试挤压 身体和环境三者的动态耦合中循环往复涌现出来的,
软球时创造力思维会更好,这就说明人(手)与物 在与世界的互动中,世界才转变成一个具有显著意
体 (软球)的交互更能提高创造力思维表现。“嵌 义和价值的地方。“生成认知”中“认知”有三层
入认知”是基于“具身认知”、“延展认知”都没 理解(李恒威 , 2009):第一层,认知生成于“具身”,
办法涵括外界因素在认知过程中作用的危机发展而 即认知以身体为构成性基础,而“身体”不仅仅是
来的,在身体和外物因素之外,更强调社会、历史 生物学上的生理结构,
更是现象学上的经验结构,
“身
和文化等环境因素对认知的作用。例如 Ijzerman 等 体”同时指涉了整个生命赖以生存的社会、历史和
人 (2014) 利用三个实验探索了环境温度是如何影响 文化环境,在这个意义上,认知生成于“大脑嵌入
人们的创造性思维的。其中前三种认知都属于主流 身体,身体嵌入环境”的三位一体的动态系统之中。
观点“温和具身认知”,同意传统认知科学“表征 第二层,认知生成于“主体间性”,即认知不是孤
计算”的核心假设是可以接受并且有待改良的。而 立地出现的,它嵌入在自我和他者共同决定的人际
苏佳佳等 :“生成认知”、“互动理论”与“预测加工模型”—— “他心问题”的新思考 1521
作。以传染性打哈欠为例,当自己看到他人打哈欠这 3.3 表征
个动作之后,自己也会不由自主地开始打哈欠,而且 “互动理论”认为,传统他心理论仍然侧重于
打哈欠这个行为是在我意识到我打哈欠这个动作之前 在表征主义上来理解社会认知(Fuchs & De Jaegher,
就已经发生了,即传染性打哈欠是属于“前反思”状 2009):诸如心理理论、模拟论认为社会理解就是
态中的,心理是没有在意识水平之上经过复杂的心理 将自心与他心之间生成的“理论”或“模型”付诸
判断的。简言之,在人际互动的语境中,身体动作的 于实践。而“互动理论”强调通过双方身体活动之
行为匹配不需要心理表征的存在。而在日常生活中, 间的“行为匹配”和“交互同步”,主体间的意义
我们通常不会只做出与对方身体动作类似的反应,往 即被创造出来,无须经过心理表征的介导。但是,
往会做出一些互补的反应用以产生复杂社会理解的意 如果“互动理论”抛开“表征”,“他心知”是否
义。“主体间性”在非语言行为方面不仅表现为“行 就只剩下涵盖大脑、身体和世界的复杂的动态循环
为匹配”,而且还表现为彼此行为的相互耦合,这被 本身了?因此,最迫切的问题就变成了,在他心问
称为“交互同步”。根据 Condon 和 Sander(1974)的 题中,该如何理性地理解内部存在的“表征黑箱”。
经典研究发现,两周大的婴儿就能使他们的手、头和
4 预测加工模型—“表征之战”的终结者
腿的动作与成人的语言模式同步。成年人之间也有类
似的协调表现,听者的动作有节奏地与说话人的声音 认知科学代际之争本质就是“表征之战”问题
模式相对应(Kendon, 1970)。比如,当说话者降低声 (representation wars)(李恒威 , 黄华新 , 2006),
音并开始耳语,听者就会很自然地向说话者靠近以辨 在对行为主义的革命中,认知科学每一次迭代都预
别出他在说什么;如果一个人把纸条递给另一个人, 设了在感知和行动中间必然有一个内部心理状态的
对方会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去接,对前一个动作的反应 黑箱(表征)存在。最近,“预测加工模型”作为
会自然引发一个后续的反应,这个过程就是“交互同 认知哲学中的领先理论范式(Hohwy, 2020),有助
步”的过程。因此,在人际互动中,他人的行为并不 于采用理性的数学化思维来定量地理解“认知科学”
一定会引起我相同的行为,而是会引发出我自身行为 的核心主张。有研究已经论证得出,
“预测加工模型”
的潜在可能性。换句话说,他人的行为是让我自己以 与“生成认知”也可以相融,特别是为诸如“耦合”、
某种方式作出反应的行为,反过来说,我的行为也是 “主体间性”等概念提供了一种新的数学量化理解
一种提供给他人回应的行为。所以,我们双方的身体 的可能性(Gallagher & Allen, 2018)。
通过感知到对方的行为来寻求潜在的行动,“交互同 4.1 预测加工模型
步”是一种即时的、有意义的人际协调。通过交互同 “ 预 测 加 工 模 型 ”(predictive processing
步,主体间的意义被创造出来,并在自我和他人之间 modal,PP)建立在 Helmholtz 等人提出的无意识感
直接共享。因此,社会认知的“主体间性”,不是两 知推理基础上,数学雏形是 Friston(2005)在贝叶
个笛卡尔式心灵的对话,而是两个现象学身体的相遇。 斯数学原理基础之上提出的“自由能原理”(free-
这样看来,“参与式意义建构”是指通过身体与身体 energy principle, FEP),之后被扩展为联结信息论和
之间的“行为匹配”和“交互同步”,意义即生成, 生物学过程之间的桥梁。“自由能原理”认为,从
并不受心理表征的介导(如图 2)。 进化的角度来看,任何生物体都可以视为,为维持
自身的生存繁衍而进行一系列自适应活动的复杂的
自组织系统。在此背景之下,大脑不是被动的感知
输入器官,而是一个具有预测性的生成模型,通过
内部大脑生成的先验预测与外部环境生成的感官输
入之间匹配的递归过程,将两者之间的预测误差最
小化,以适应剧烈变化的生存环境。简言之,FEP
认为,任何自组织系统为了生存下去,必须使其自
由能(预测误差、意外上限)最小化。例如,在进
化背景下,人体生存的最适宜温度约为 37℃,所以,
图2 主体间性结构 (Tanaka, 2014)
大脑中体内平衡过程就会调节高于或低于 37 度的
苏佳佳等 :“生成认知”、“互动理论”与“预测加工模型”—— “他心问题”的新思考 1523
“惊奇”状况,以使人体温度尽可能接近此预期值。 处于的空间位置存在着本体觉预测误差,自我必须
相比于贝叶斯模型只能在形而上的数学框架之中解 要做出某些符合先验预测的动作来消除误差。这就
释信念和感知之间的相互作用,“自由能原理”试 意味着,自我作出身体行动时,实际上,“运动由
图在身体、环境和大脑之间建立统一联系。所以, 本体觉预测所实施”(安迪·克拉克 , 2020)。换言之,
Friston 进一步提出“主动推理”来描述生物体减少 当面对他人执行身体动作的情景时,本体觉精度会
预测误差的方式,方式一是改变先验预测假设以适 调低,自我却依然会基于他人的身体感知输入与自
应当前感知输入,现实改变预测;方式二是采取行 我的先验预测之间的视觉预测误差,对自我身体行
动使感知输入尽可能匹配先验预测,
预测符合现实。 动进行下一步的身体行动预测,但不需要执行同样
近年来,Andy Clark 等人从“具身认知”的认 的身体行动,因此,自我可以仅仅通过观察来预测
知科学背景之下,进一步强调“行动”在 PP 模型中 他人下一步行动,进而理解他人行动背后的意图,
的重要性,“预测性的大脑并非孤立的内部‘推理 而在这个过程中,自我和他人因共享同一种动作意
引擎’,而是一台行动导向的对接机器(engagement 图,从而引发了镜像神经元的激活。换言之,在预
machine)——作为一个效力超群的交流节点(尽管恰 测加工模型中,镜像神经元激活的本质不是因观察
好是‘肉质的’),大脑始终在各类密集的互动中与 到他人动作的产生,而是因知晓他人动作背后意向
身体和世界缠绕在一起”(安迪 • 克拉克,2020)。 的生成。这个解释与神经科学证据也是相符的,例
因此,“预测加工模型”与“具身认知”相结合 如,研究发现,镜像神经元激活不一定涉及运动系
而形成的“行动导向的预测加工范式”(安迪·克拉克 , 统执行的动作与观察到的动作之间一一对应的精确
2020),一开始就假定在进化论大背景之下,认知是 匹配,而也涉及“逻辑上相关”或“预期未来”的
嵌入在感知与行动之间的循环因果流程之中的。在认 动作(Iacoboni et al., 2005)。简言之,在读心过程中,
识世界的过程中,大脑是被分成多层预测级联的贝叶 镜像神经元存在的意义是作为一个感知与运动联想
斯大脑,为追求自上而下的先验期望预测与自下而上 学习的直接结果,为行动导向的预测加工生成模型
的感官输入反馈的成功匹配,生成模型的第 n+1 层先 提供信息的。正如安迪·克拉克(2020)所说,“还
验期望会与第 n 层感官输入持续产生预测误差,模型 有一种可能,那便是“镜像神经元”的存在更多地
的第一要务就是降低预测误差。而基于外界刺激的清 是一种症候而非解释—灵活的、情境敏感的预测加
晰与否,预测误差都会附有一定的可靠性权值称为“精 工才是更为基本的机制”。因此,在他心问题中,
度”,为了获得更加可靠的世界真相,生物体必然会 预测加工机制是基本的心理机制,镜像神经元机制
采取“注意”和“行动”不断对世界进行感知信息取 只是预测加工心理机制附带的神经现象。
样以获得更高“精度”来对未来进行预测。所以,此 4.3 预测加工模型与互动理论
循环因果流程中,“注意”、“行动”和“感知”在 如果将上述“预测加工模型”对他心的阐释应
上行感知与下行预测的循环交互中紧密联系在一起, 用于“互动理论”中,似乎也能解释 Gallagher(2008)
“行动”成为了最重要的一环,“身”与“心”因此 “直接社会感知”的观点,所以我们根据“添加了
完美地契合在一起;而“精度”也成为了这个流程中 精度加权的预测加工基本范式图”(安迪·克拉克 ,
最重要的量化工具,为萦绕在认知科学上方的“表征 2020),尝试建立了互动理论的“预测加工非表征
黑箱”提供了一种新的数学量化思维模式。 模型”(如图 3):
4.2 预测加工模型与他心问题
在“他心问题”中,“预测加工模型”强调:
“在行动或观察时,我们都可以使用同一套生成模
型(根据视野中的动作是由我们自身还是他人执行
的)选择性地关注视觉或本体觉信息”(Friston et
al., 2011)。具体解释是,当自我作出身体行动时,
本体觉的精度会调高,自我大脑会聚焦于本体觉模
式。此时,当先验预测与感知输入存在失匹配时,
身体当前处于的空间位置和身体预期行动完成后将
图 3 互动理论的“预测加工非表征”模型(原创)
1524 心 理 科 学
在“预测加工模型”和“互动理论”相结合的 双向促进关系。对“生成认知”的考察,有助于明
解释空间中,自我和他人完全可以看作是两个相互 确认知科学中“生命心智连续性”论题的解决必须
预测的自组织系统,让我们设想一个思维实验,在 回到“互动”中,从而为“互动理论”整合传统他
自我观察到他人作为一个主体作出身体行动的情境 心理论观点,
并形成统一社会认知纲领提供了背景。
中,自我要直接通达他心要经过几个步骤:第一步, 同时,对“互动理论”的辩护,也有助于明确“互
自我的本体觉模式的精度权值(增益)会被调低, 动理论”中“参与式意义建构”问题的解决必须理
使得自我并不会对当前情境进行选择性采样的身体 性地理解“表征”,特别是“预测加工模型”可以
行动,而视觉模式会发挥作用,自我会将他人身体 为“表征”提供一种新的数学化思维,从而为“生
动作充当一个“外部支架”纳入自我的预测加工生 成认知”彻底终结传统认知科学中的“表征之战”,
成模型中,此时,自我大脑、自我身体和他人身体 并成为第三代认知科学提供了启发。
在同一个预测加工模型中联系在一起;第二步,基 综上,“生成认知”、“互动理论”与“预测
于对互动情境的注意,在自我大脑的先验预测与他 加工模型”的联动可能是彻底解决“他心问题”的
人身体动作提供的感知输入进行匹配的过程中,具 一种最佳组合,这也为认知科学新统一范式的数学
有多层预测级联的自我大脑会得到一系列预测精 化趋势提供了借鉴意义。
度,此时,自我大脑通过“精度”和他人身体动 参考文献
作背后的意图联系在一起;第三步,自我大脑将这 安迪·克拉克 . (2020). 预测算法 : 具身智能如何应对不确定性 ( 刘林澍译 ).
机械工业出版社 .
一系列预测精度用于自我大脑和自我身体闭环形成
陈巍 , 郭本禹 . (2013). 中道认识论 : 救治认知科学中的“笛卡尔式焦虑”.
的生成模型中,最终,虽然本体觉模式精度调低但
人文杂志 , 3 , 8-13.
是依旧发挥作用,自我大脑依然可以根据从他人身 何静 . (2017). 生成的主体间性 : 一种参与式的意义建构进路 . 哲学动态 ,
体输入得到的一系列预测精度来对自我身体动作产 287-92.
通过预测自我身体下一步会做什么,进而知道他人 48-68.
莫里斯·梅洛 - 庞蒂 . (2001). 知觉现象学 ( 姜志辉译 ). 商务印书馆 .
身体行动的动作意图。所以,互动理论的“预测加
叶浩生 . (2010). 具身认知 : 认知心理学的新取向 . 心理科学进展 , 18 (5),
工模型”添加了“精度”这个强大的数学量化工具 705-710.
之后,自我和他人只需要将对方的行动差异化为“精 叶浩生 , 杨文登 . (2018). 激进生成论及其反表征主义革命 . 心理学探新 ,
度”来激活自我预测加工模型的不同模式,就可以 38 (1), 3-8.
Su Jiajia1,Ye Haosheng2
1
( College of Teacher Education, Zhejiang Normal University, Jinhua, 321004)
(2Educational College of Guangzhou University, Guangzhou, 510006)
Abstract “The problems of other mind” is a hot and difficult point in the field of cognitive science. “Interaction theory”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enactive cognition” is expected to integrate the traditional theories of “the problems of other mind” to form a unified platform in the field of social
cognition.
Firstly, this paper answers the background of cognitive science of “interaction theory” for seeking the meaning of “enactive cognition” as a new
turn of cognitive science for “the problems of other mind”. Specifically, this part introduces the theory of “enactive cognition”. As a science that studies
the mysteries of human mind, the ultimate inquiry of cognitive science is the strong continuity thesis between Life and Mind.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enactive cognition”, the fundamental reason for the cognitive gap lies in the failure of the individualism assumption prevailing in the methodology
of traditional cognitive science. Therefore, “enactive cognition” believes that the key step to bridge the cognitive gap is to return to the social context
and identify how meaning is generated. Secondly, it answers the “interaction theory” itself for seeking how “interaction theory” solves the meaning’s
generation of “the problems of other mind”. Specifically, this part investigates the concept of “intercorporeality”. “The problem of other mind” should
answer “Participatory sense making” in order to solve the meaning generated in the philosophy of mind, while the “interaction theory” stressed that
the meaning of “intercorporeality” is created through “behavior matching” and “interactional synchrony” between the body and body without “mental
representation”. However, is “the problem of other mind” reduced to the complex dynamic cycle of the brain, body and world itself if “interaction
theory” leaves out “representation”? Finally, the paper tries to answer the limitation of “interaction theory” for seeking how the “predictive processing
model” can clear out the black box of “representation” by using mathematical thinking mode, Specifically, this part establishes a “predictive processing
non-representation model” of “interaction theory”. The intergenerational struggle in cognitive science is “representation wars”. In the rebellion against
behaviorism, each iteration of cognitive science presuppositions that there must be a black box (representation) between perception and action. As
a leading theoretical paradigm in cognitive science, recently “PP model” is considered to be helpful to quantitatively understand the core claims of
"cognitive science" because studies have shown that the mathematical model of “PP model” can also be integrated with the “the problem of other
mind”.
In the future, the combination of “enactive cognition”, “interaction theory” and “predictive processing model” may be the best combination to
completely solve “the problems of other mind”, which also provide a reference for the mathematization trend of the new unified paradigm of cognitive
science.
Key words enactive cognition; interaction theory; predictive processing model; representation; the problems of other mi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