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次

一、「農民力」桌遊介紹 04 五、 各時代之重要議題與文本索引 38
1. 簡介與教學目標 05 1. 日治（1895 - 1945） 39
2. 框架：三大時代、兩大族群 07 2. 戰後（1945 - 1990） 53
3. 特色： 08 3. 當代（1990 - 2018） 69
(1) 來自臺灣文學的卡牌 4. 原住民 84
(2) 情境式體驗
(3) 可分時代進行

二、「農民力」教學應用 10
1. 建議教學流程 11
2. 國文科與歷史科之應用 15
3. 課綱精神 17

三、「農民力」機制意義 20
1. 農民文學＝受壓迫者的文學 25
2. 政策的重要性 26
3. 團結的必要 27

四、 建議問題與討論方向 28
1. 遊戲體驗 30
2. 遊戲感受 34
3. 政策與抗爭類 35
4. 時代類族群 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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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介＆教學目標

「農民力」桌遊介紹 這是一款以「臺灣文學中的農村」為主題的教學性桌遊，學生
將在遊戲中，體驗「文學中的農民生活」。為此，我們廣泛選用了
日治、戰後、當代三個時代，約六十篇左右的文學作品，其中不乏
呂赫若、楊逵、洪醒夫、黃春明、夏曼 • 藍波安這些名家。學生
將透過遊戲接觸到他們的作品，同時也透過這些作品進入臺灣文學
史、臺灣歷史。

我們希望透過「農民力」，達到下列教學目標：

引發興趣
我們會將從文本中選句，寫在卡牌之上。作為玩家的學生，在
執行卡牌的效果時，可能會好奇為何這篇文本會導致這樣的效果。
藉此，引發他們進一步閱讀文本的動機。

情境化
讓學生在情境中感受到農民生活的艱困。
在這款遊戲中，學生會扮演農民，面臨農民窮困的生活處境，
設身處地思考該如何「活下去」。

歷史感
桌遊呈現日治、戰後，以及當代三個時代中，農民生活的差異，
藉此培養學生的歷史感。
在每個時代，我們都會有「政策卡」，表示這時代政府主導的
政策。每個時代都有其獨特的政策，反映該時代面臨的獨特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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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農民力桌遊介紹
原漢差異
令學生注意到文本中所反映的原住民和漢人的差異。
在這款桌遊中，我們選用了一批關於原住民土地議題的文本。
這是為了讓這款桌遊所反映的「土地」，不僅限於漢人的生活。由
此，我們希望拓寬學生的認識，讓他們注意到原住民族群和漢人所
面臨的，其實是不同的土地問題。
這款桌遊能夠用於教學現場，協助教師教授臺灣文學，並帶領
學生理解臺灣農民在三個時代的生活樣貌。桌遊主要針對中學、大
學生而設計。在中學的教學中，它不只可以用於國文科的教學輔
助，也可以作為歷史科的教材，更可以用於跨科教學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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框架：三大時代、兩大族群
「農民力」桌遊的框架，分為三大時代、兩大族群。三大時代
指的是日治（1895-1945）、戰後（1945-1990）、當代（1990-），
兩大族群指的是漢人和原住民。
我們選用的三大時代，每個時代都有不同的議題。這些議題，
既是文學作品所關切的問題，在歷史上也相當重要：
日治：米糖相剋、會社剝削農民、地主剝削佃農。
戰後：土地改革、農村人口外流、工業污染。
當代：全球化、農村人口老化、土地正義。
在每一個時代，我們都放置了「原住民」的卡牌。「農民力」
並不會侷限於漢人的史觀，而能將原住民的遭遇，也納入框架之中，
讓學生有機會理解原住民在土地方面所遭遇的，是不一樣的困境。
農民力桌遊介紹

特色

來自臺灣文學的卡牌
這款遊戲以臺灣文學為基礎，因此我們的每一張卡牌，都來自
於具體的文學作品。
我們根據作品中的情節，來設計卡牌的效果。引文直接置於卡
牌之上作為索引，可提供有興趣的玩家進一步了解。
但這般遊戲時間，並不足容納進一節課中。因此我們提供「單
時代規則」。老師們可以根據自己的課堂進度，分別讓學生進行日
治、戰後，或當代部分的桌遊。只要依照規則紙上的「單時代規則」
進行便可。

＊由於以文學為基礎，因此這款遊戲並非直接反映現實的農民
生活，相反地，是反映文學中所描寫的農民生活。但這並不意味「農
民力」不涉及現實，相反地，由於我們選用的作品全都有對現實的
強烈關懷，所以反而能透過作品，認識現實與歷史。而文學與現實
的聯繫，我們將在「五、各時代之重要議題」一章說明。

情境式體驗
遊戲中，那些發生在農民身上的事件，實際反映在了玩家所擁
有的田地、收入、金錢與團結值上面，決定了玩家在遊戲中如何生
存。
因此，玩家不得不進入農民的思考方式，去考慮自己要如何行
動，才能活到最後。玩家因而在遊戲中共享著農民的憂愁與煩惱，
那些看似遙遠的議題，在此時此刻成為了「自己的事」。

可分時代進行
「農民力」桌遊一共分成日治、戰後、當代三大時代，三個時
代接續著玩，遊戲時間約為 40-60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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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議教學流程

「農民力」教學應用 「農民力」桌遊可以應用於國文、歷史科，作為課程之外的補
充教材使用。本章將說明「農民力」在課堂上如何使用。

建議教學流程（以高中課堂時間 50 分鐘為例）
1. 一堂課，使用單時代規則

請學生分組（每組 4-5 人），並將規則書發給

課前準備
每位同學，請他們練習自行閱讀。

解說
講解遊戲規則
（10 分鐘）

可以依照課程進度選
擇日治、戰後或當代。
第一堂課 遊戲 - 單時代規則
已經結束的組別，可
（50 分鐘） （30 分鐘）
以先依規則書進行結
算。

請各組回報結算結果
回報與討論
與感想，由老師進行
（10 分鐘）
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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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農民力教學應用

2. 兩堂課，使用單時代規則 3. 兩堂課，使用跨時代規則

課前準備 將規則書發給每位同學，請他們練習自行閱讀。 課前準備 將規則書發給每位同學，請他們練習自行閱讀。

分組、解說 請學生分組（每組 分組、解說 請學生分組（每組

（15 分鐘） 4-5 人），並講解遊 （15 分鐘） 4-5 人），並講解遊
戲規則 戲規則

第一堂課 第一堂課
可以依照課程進度選 已經結束的組別，可
（50 分鐘） （50 分鐘） 遊戲 - 跨時代規則
擇日治、戰後或當代。 以先依規則書進行結
遊戲 - 單時代規則 （60 分鐘）
已經結束的組別，可 算。
（30 分鐘）
以先依規則書進行結
算。 回報
請各組回報結算成果。
（5 分鐘）
回報與討論 請各組回報結算成果。
（5 分鐘） 選 取 2-3 個 問 題， 在
第二堂課 遊戲進行時投影或寫
分組討論時間
選 取 2-3 個 問 題， 在 （50 分鐘） 在黑板上，讓同學們
（20 分鐘）
分組討論時間 遊戲進行時投影或寫 進行討論。
第二堂課 （20 分鐘） 在黑板上，讓同學們
（50 分鐘） 進行討論。 選 取 1-2 個 問 題 進 行
回答與總結
問答討論，再由老師
（20 分鐘）
回答與總結 各組回報討論結果， 進行總結。
（20 分鐘） 再由老師進行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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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農民力教學應用

國文科與歷史科之應用

＊請學生課前閱讀規則書：「農民力」規則較為複雜，請學生 國文科
事先閱讀，課堂上講解時可以使他們較快進入狀況。此外，這也是 許多國文課本、國文課補充教材中選用的作家，其作品也成為
讓學生練習閱讀非線性文本。如今非線性文本也已經進入大考，可 「 農民力」的選材。國文課本作家包括選用作家曾出現在「農民力」
以參考 2018 年學測國文科考題。 下列時代：

＊「問題與討論」可以參考「四、問題與討論方向」。進行方 賴和、楊逵 日治
式可以依老師而定。建議可在遊戲時先將問題寫在黑板上，「問題
與討論」時，再點學生或請學生推派。 洪醒夫、黃春明 戰後

吳晟 當代

夏曼・藍波安、亞榮隆 撒可努 原住民

此外，在上到「報導文學」時，可以參看「當代」所選用的《報
導者》專題。「海洋文學」部分，可以和夏曼 藍波安的《大海浮夢》
相呼應。

此外，「農民力」所選用的作者與篇章，可以參考第五章「各
時代之重要議題」下所附的作品索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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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農民力教學應用

課綱精神

歷史科 課綱精神部分，「農民力」教學箱可以和下列的核心素養、議
「農民力」桌遊涉及日治至當代的農民議題，可和歷史科「教 題做聯繫：
材綱要」中所提到的教學重點互相參看。這些重點都出現在第一冊
「臺灣史」中。包括下列問題： 核心素養
社會參與：道德實踐與公民意識性、人際關係與團隊合作性 、多
可對應之教學 元文化與國際理解性。
課綱中單元 「農民力」時代
重點
1. 道德實踐與公民意識性
米糖相剋 這部分講究「民主素養」與「公民意識」，希望學生能「主動
（殖民地經濟）、 參與環保與社會公共事務」，這也正是這款教學箱的核心精神，我
三、日本統治時期 日治
警察制度、 們希望學生在認識文學中農民處境之後，願意主動關心農業以及其
理蕃政策 他方面的社會運動。

戒嚴與解嚴、 2. 人際關係與團隊合作性
土地改革、 「農民力」教學箱是一款合作型的桌遊，要求所有玩家都要存
戰後 經濟成長 活到最後，有助於培養團隊精神。此外，遊戲中「是否移除政策
四、中華民國時期 ：
當代臺灣 （加工出口）、 卡」也是由玩家共同決定，將增進溝通協調之能力。
環境污染
3. 多元文化與國際理解性
當代 多元文化的發展 此項素養希望學生既能關心本土，又能接納多元文化、具備國
際化視野。「立基於本土」正是此款台灣文學教學箱的本意，此
外，「當代」部分也放眼全球，提及全球化浪潮對臺灣的衝擊。

16 17
農民力教學應用

議題融入教學
1. 人權議題
此項議題包括少數族群的政治經濟不平等、階級剝削的關係、
以及公民不服從等概念。「農民力」提及原住民在土地方面的弱勢，
與農民的貧窮問題，以及幫助學生了解抗爭的必要性等，都符合上
述人權議題。
2. 環境教育
農民力在戰後、當代，都提及了農村因發展導致的環境污染，
希望可以藉此讓學生意識到臺灣戰後環境遭受破壞的嚴重性。
4. 原住民族教育
此項議題的內容包括「認識部落與原住民族的歷史經驗」，且
其教學目標寫得相當清楚：「認識原住民族被殖民的歷史經驗，尤
其是土地與文化受侵害的過程」、「主動關注原住民族土地與自然
資源議題」、「思考原住民族地區開發案相關議題」。這些議題都
是「農民力」教學箱希望顧及的。詳情請參見第五章「各時代之重
要議題」，原住民部分。

3. 多元教育
此項議題的內容包括「我族文化的認同」以及「文化差異與理
解」。在我族部分，這是一款立基於臺灣文學的教學箱，希望在教
學過程中帶領學生認識臺灣文學。「文化差異與理解」部分，則希
望學生意識到原漢差異，能更尊重原住民族群。且認識到除了原住
民外，還有一群生活於臺灣這塊土地上的移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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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農民力」機制意義 「農民力」的核心機制，可以說是「農民」與「政策」的對立。
「農民力」選取的文本，也都著重呈現農民艱辛、受壓迫的一面。
但這並非表示所有描繪農民的文本都是如此。在戰後階段，也存在
對農民生活較為正面的描寫，例如《豐年》雜誌所刊載的文章等。
但為了建立遊戲的核心機制，只能選擇對抗性較強的文本。以下，
是這個機制所代表的意義。

機制解說：以團結為主軸
在「農民力」這款桌遊裡，資源一共分成三種。

個人持有。擁有土地會獲得「收成」，在
土地
結算階段轉換為財產。

金錢 個人持有。可以透過「收成」獲得。

團結值 全場共享。主要透過執行「行動卡」獲得。

20 21
農民力機制意義
其中「持有金錢」和「增加團結值」，又有不同的意義：
1. 持有「金錢」：「確保遊戲進行」
玩家扮演的農民持有土地，透過「土地」的每年收成，玩家會
獲得足以保障生活的財產。但是同時，有兩個不安定要素會減少玩
家持有的金錢：
（1）「政策卡」
多數政策會減少玩家的「財產」或「收成」，這是持續性
的影響，直到「政策卡」被「移除」才停止。
（2）「事件卡」
突發的事件會減少玩家的「財產」或「收成」，若沒有足
夠的積蓄，則很可能會因為突發意外而破產。
此外，每一輪玩家還必須要付出「生活費」。若有玩家因為上述
任何一種原因而破產，則遊戲結束。因此，「持有足夠金錢」是遊戲
進行的必要條件，正如同擁有足夠的錢，是農民活著的必要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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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增加「團結值」：「對抗不合理的壓迫」
「團結值」的重點在於，累積足夠的「團結值」後，可以移
除「政策卡」，停止政策卡所造成的負面影響。而增加團結值，需
要靠「行動卡」與「事件卡」。若多翻「事件卡」，則「行動卡」的
效果可以乘倍，能更迅速累積團結值、更早移除「政策卡」。
若是不移除政策，則其效果將持續影響玩家，甚至可能導致玩
家破產。部分政策可以使玩家變富有，但必須付出團結值維持。這
意味著部分政策使農民不想抗爭，有可能因此失去對抗其他政策的
機會。
「事件卡」代表農民生活中的事件，「行動卡」則是使農民團
結的「契機」。越多事件卡則越能增幅行動卡的效果，意味著若是
遭受越多事件，農民會累積更多怨氣，團結的效果就會更強，更有
機會移除「不合理的政策」。
影響全場，需要以「團結值」移除。部分
政策卡
政策需要「團結值」維持。
可增加「團結值」，若多翻「事件卡」，
行動卡
可增強其效果。
常為負面事件。多承受「事件」，意味著
事件卡
累積更多怨氣，可以使「行動」效果翻倍。
23
農民力機制意義

農民文學＝受壓迫者的文學

「金錢」和「團結值」是這款桌遊兩種主要資源。金錢本來就
是現實中重要的有形資源，但「團結值」卻不同。團結值是「受壓
迫的不滿之情」，它是團結的基礎，但在現實中卻是無形、不可計
量的。透過將無形的「不滿之情」化為有形的「團結值」，我們想
強調幾件事：
農民文學＝受壓迫者的文學
「政策」的重要性
團結的必要性
我們在閱讀這些文學作品的時候，我們深刻的感覺到，農民文
學多是以「農民受壓迫」為主軸，包括：
農民受壓迫的描寫。
農民受壓迫後團結、凝聚共識的過程。
農民反抗壓迫，卻因各種原因未成功。
使用這個框架檢視文學作品，會發現許多篇章都符合上述過
程。包括楊逵〈模範村〉、賴和〈覺悟下的犧牲〉、黃春明〈溺死
一隻老貓〉、林雙不〈老村長的最後決戰〉等。整體來說，「農民
受壓迫」的一面是被著重描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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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農民力機制意義

「政策」的重要性 團結的必要性

「政策」和「事件」同樣是影響農民的兩大方式，事件是單一
性的，政策卻會影響場上所有人，並且持續存在，非移除不會消失。
何者比較嚴重，一目瞭然。
但在文學作品中，常是突發事件居於核心。但這些事件之所以
會爆發，皆和背後的政策、環境脫不了關係。
「農民力」是鼓勵農民有所行動的，儘管行動需要付出代
價。但「長痛不如短痛」，付出短暫的代價，則可免於長期的壓迫。
況且，或是不積極移除政策，數張政策卡疊加之後，將會造成
嚴重的效果。在這種情況下，更能讓玩家意識到「對抗政策」是「保
障自身權益的作為」。現實中的農民抗爭亦是如此。

例如林雙不〈老村長的最後決戰〉，以村民病死於工廠污染為
開場，其前提則是「工廠進入農村」的時代背景。但最為關鍵的結
構性因素，並不會成為文學作品中的前景而著重描繪。因此，我們
透過「政策卡」的設計，將結構性要素顯影於場上，讓玩家意識到
「政策」才是使農民困苦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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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議問題與討論方向 我們希望「農民力」桌遊能用於教學，透過遊戲，引發學生的
學習動機。在遊戲結束之後，是最好的討論時間。我們提供下列問
題，與建議的討論方向，包括：

遊戲體驗類：什麼會使你失去金錢 收成 土地 團結值？

遊戲感受類：你感受最深的一張政策卡 行動卡 事件卡是

哪一張，為什麼？

政策與團結類：你覺得政策影響大嗎？你覺得累積團結值有
必要嗎？

時代族群類：日治 戰後 當代有沒有什麼特別的遊戲體
驗？原住民的卡牌有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老師們可以從上述問題中選擇數題，在課堂上進行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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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議問題與討論方向

遊戲體驗

問題 答案 解釋 問題 答案 解釋

人的生老病死、信仰， 生病會使農民無法耕
都需要錢。這是人活著 生病 作、採收，因此收成會
醫藥費、喪葬費、
必要花費，因此能支付 減少。
修廟
這些花費的收入，才算
是合理的收入。 天災肆虐使農作物產量
天災 減少。靠天吃飯，是農
透過政策所繳出去的 什麼會使你 民不得不面對的日常。
錢，是給政府的錢。這 失去收成？
其中多數都是不合理 農作物收成的賣價不
政策，例如土地
什麼會使你 的，例如「肥料換穀」 好，並不一定意味著收
租金、肥料換穀
失去金錢？ 就是政府強制農民只能 以低廉價格販賣 成少。狀況往往是，收
向他們買農藥，農民別 收成 成佳，卻以低廉價格賣
無選擇。 出。這反映了農產品賤
價出售的情況。
除此之外，累積團結值
也需要花錢。想想現實 沒錢時，不得不賣地。
中的進行運動或抗爭 五二〇農運時的訴求
累積團結值 需要的人力、物力。就 之一，就是「農地自由
能理解「團結」確實要 什麼會使你
賣地 買賣」。農民多數並不
花不少錢。 失去土地？
想賣地，賣地卻成為他
們最快賺得生活費的方
式，十分諷刺。

（接續下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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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議問題與討論方向

問題 答案 解釋 問題 答案 解釋

當國家需要農民的土地 與 否 決 定 行 動， 常 和
土地被劃為國
時，它連拒絕的權利都 「貧窮」有關。和資產
有、 被 徵 收、
不給，直接強制拆遷。 階級結婚會使人變富
被強制收購 跟資產階級伴
例如「大埔事件」。 什麼會使團 有，且獲得既得利益者
侶 結 婚、 男 性
結值減少？ 的利益；男性到都市工
到都市工作
在日治時期，由於農民 作，則心繫賺錢，與農
什麼會使你
不擁有耕地，因此若地 村的狀況脫鉤，也不利
失去土地？
主要將田地收回，農民 於抗爭。
地主強制收回
就會失去土地。例如「選
土地
擇」跟「失去土地的威
脅」，都是以地主收回
田地為背景。

有利於農民的 部分政策會使農民受
政策 益。因此團結值會減少。

什麼會使團 戒 嚴、 警 察 保 此種情況人民不敢違抗，
結值減少？ 護 地 主， 抗 爭 團結值自然減少。
被抓去警局

32 33
建議問題與討論方向

遊戲感受 政策與抗爭類

你印象最深的一張政策卡是什麼？為什麼？
大。日治時「強迫賣地」，輪賣出一塊土地，
你印象最深的一張行動卡是什麼？為什麼？ 若不移除則難以生存。
政策的影響
大不大？
你印象最深的一張事件卡是什麼？為什麼？ 大。 戰 後 的「 戒 嚴 」， 使 每 張 行 動 卡 團 結
值 -1，大幅削弱抗爭的力量。

有。因為政策卡會使玩家一開始就失去資源
（土地、錢、收成），使玩家本輪收成只能
你覺得增加
打平收支，較難承受事件卡所造成的風險。
團結值有必
要嗎？
有。因為多張政策卡並列時，玩家會過得非
為什麼？
常艱困。在現實中，這意味著若是人民不發
聲，則將一直處於弱勢。

不會。行動需要付出代價，財產不夠的情況
下，輕易行動容易破產。可以請學生試想，
過於弱勢者，可能連發聲所需要的必要代價
沒錢的時候，
都無法支付，那會是多絕望的狀態。以及討
你還會選擇
論在現實中，面臨類似的情況，有什麼救濟
團結嗎？
管道。

會。因為若是不抗爭，則更無法翻身。

34 35
建議問題與討論方向

時代族群類

日治：玩起來比較嚴苛、財產累積慢、 除了當代以外，日治、戰後的原住民抗爭
易失去土地，比較難增加團結值。這是 運動力量都相當弱，這是因為原住民的抗
「原住民」的
因為日治時農民皆是佃農，地主容易收 爭運動到 1980 年代才逐漸開始。相較之
卡牌有什麼不
回土地，農民又受到警察控制。 下，漢人的抗爭運動比較容易凝聚，但原
同？
住民卻因為身為臺灣社會中的弱勢，因此
戰後：若遇上「戒嚴」，則難增加團結值。 較缺乏抗爭所需要的資源。
各時代有沒有 這時代也有許多進入農村的工廠，對農民
什麼特別的遊 的健康造成傷害。相較之下，戰後不難累
戲體驗？ 積財富，只是不利於抗爭。

當代：整體來說，團結值、財富都較前兩
個時代容易累積。這代表相較於前兩個時
代，當代較利於抗爭。此外，買賣地的地
價都較高。這個時代也出現了前兩個時代
看不到的主題：WTO、移工。

當原住民特別容易失去土地。由於原住民
面臨的主要問題是「有土地使用權，而無
所有權」，因此無法擁有土地，也容易失
「原住民」的 去。
卡牌有什麼不
同？

36 37
 「日治」（1895-1945）

各時代之重要議題與 日治農業的主旋律：米糖相剋
日本時代，臺灣作為日本的殖民地，經濟型態屬「殖民地經
文本索引 濟」，為殖民母國服務。在這個階段，作為經濟作物的「蔗糖」與
「稻米」最為強勢，甚至發生「米糖相剋」之問題。在日本時代的
作家文本中，農業問題也常圍繞著此兩種作物。

1. 什麼是米糖相剋？
米糖相剋是指容易轉作的稻米、蔗糖兩種作物，在產業上彼此
影響。因為容易轉作，當其中一種作物比較容易賺錢，農民就會改
種該作物，使另一種作物的產量降低。因此所謂的相剋，指的是產
業與獲益上的相剋，亦即是站在牟利者的角度。但對農夫來說，轉
作是合理的選擇。

2. 資本主義化的糖業
資本家跟隨著殖民體系到來，其介入能改造殖民地的生產環
境，使農民無產化（本來作為自僱者的農民，轉為以出賣勞力換取
酬勞的無產階級）。雖然在臺灣，日本政府未能徹底控制土地，但
在糖業，日本政府成功地以政策支持資本家控制、剝削農民。

在此舉一些例子：〈製糖廠取締規則〉限制蔗農生產的甘蔗只
能賣給政府指定區域內的糖廠，亦不得把甘蔗用作製造砂糖以外的
用途，其結果，就是蔗農失去自由市場，中小型糖廠也難以競爭原
料，在農民沒有選擇、喪失議價能力的情況下，新式糖廠對蔗農有
強大的控制力。

又如「米糖比價法」，抑制了糖廠收購原料的價錢，使甘蔗（經

38 39
各時代之重要議題與
文本索引
濟作物）的價格接近在來米（維生作物），進而阻斷其與糖價的關
係，迫使蔗農無法受益於上漲的糖價。
前述剝削使農民苦不堪言，甚至引發臺灣知名的農業運動「二
林事件」。
3. 製糖公司的剝削
賴和的《豐作》詳細說明了剝削的過程。根據「米糖比價法」，
這一年的蔗糖收入應該比去年為高，但製糖公司可以單方面改變規
則，壓低蔗農的收入，即使農民派出代表與製糖公司交涉，也因為
害怕「二林事件」的慘劇再度發生，不了了之。採收時，製糖公司
甚至用不公正的秤，進一步剝削農民。農民完全無法抵制。
在蔡秋桐《新興的悲哀》中，主角買了田地，卻無法種甘蔗，
因為製糖公司禁止在農民在其允許的範圍外種植甘蔗，反映出製糖
公司對土地控制權有多大，地主居然無法決定作物。
在楊逵的《送報伕》中，主角家族世代都是小地主，卻在警察、
村長的介入之下，軟硬兼施地強迫他們賣地給製糖公司，還是以驚
人的低廉價格，喪失田地的家族只能逐步走向破滅。
4. 不完全資本主義化的稻業
相較之下，稻米就未完全被資本家控制。最初臺灣的稻米並非
經濟作物，而是維生作物，因此未引起資本家的興趣。但當稻米成
為經濟作物，日本竟來不及投入資本來支配；在此，必須先說明日
本殖民跟西方殖民經驗的一個重大差異。
40
不同於西方國家殖民地的土地集中、且農民勞力成為商品，
日本統治初期確立了土地私有制度，進一步保障了傳統經營者的權
利，使資本家難以完全控制土地，最終發展為資本家與地主合作的
形式。
不同於甘蔗生產已透過政策受資本家嚴格控制，米農直接向地
主租地，成為佃農，而傳統地主對佃農的支配力遠遠不如製糖公
司，剝削能力較弱，竟使米農的收入提高，生活品質隨之改善。
隨著米農生活品質提高，稻米與蔗糖的爭地問題於是尖銳化，
對糖業公司來說，必須阻止蔗農轉作，但日本的米出口商也希望保
持稻米的穩定收成。這就形成了米糖相剋。因為米出口商與本地地
主站在同一陣線，與糖業會社分屬兩個不同的利益團體，使總督府
左右為難。
5. 與米農有關的文學
在文學作品中，蔗農與米農面對的問題不同；蔗農的問題往往
源於製糖公司，以及製糖公司種種不合理的規定。稻米（與其他作
物）的耕作者最大的威脅則是地主，只要地主收回田地，就失去了
生財工具。
譬如說在在呂赫若《暴風雨的故事》裡，農民則是因為繳不出
佃租而被收回土地。張慶堂的《他是流眼淚了》裡，主角因妻子過
世，沒有心力工作，也被地主給收回田地。楊逵《模範村》的情況
更嚴重，農民即使交了佃租，也被地主強行收回，租給製糖會社。
41
各時代之重要議題與
文本索引

但文本也反映出米農生活品質提高後的魅力。在呂赫若《牛 「日治」選用文學作品索引：
車》裡，主角雖然有牛車，但因新式交通工具興起，逐漸無用武之
地，因此希望存錢購買田地成為農民，這是較為罕見的題材。 蔡秋桐：〈新興的悲哀〉。《楊雲萍、張我軍、蔡秋桐合集》。
（台北：前衛出版，1991 年）。

讀了這段新聞，得著這個好音
信的林大老，免不了心頭一動，
林大老移居 事件卡
有這件便宜的是最好沒有，也
就放了工而來探視Ｔ鄉了。

經 過 幾 日 之 後， 台 西 的 自 動
開發者湧入
事件卡 車，每日皆告滿員，今日也有
T鄉
人來看，明日也有人來問。

「大老！這條小給水路你不得
無水可用 事件卡
使用。」

Ｃ大人為著Ｔ鄉而終夜不眠，
一面林大老為著自己也終夜不
Ｔ鄉開發計畫 行動卡 休地計劃，然而Ｃ大人的計劃
事事成功，大老的計劃卻是Ｃ
大人的反比例。

參考資料
「官廳不准我插秧，會社不准
1. 柯志明：《米糖相剋―日本殖民主義下臺灣的發展與從屬》。（台群學，2003）。
禁止耕作 政策卡
我插甘蔗……果然嗎？唉！」

42 43
各時代之重要議題與
文本索引

賴和：〈豐作〉。《賴和集》。（台北：前衛出版，1991 年）。 呂赫若：〈暴風雨的故事〉。《呂赫若集》。（台北：前衛出

版，1994 年）。
「發育這樣好，無二十五萬，
大豐收 事件卡 暴風雨 事件卡 要拿什麼去繳佃租才好呢？
二十萬準有。」

因為今年的粟價較有些低落， 「可恨的是寶財！身為地主就
蔗價在年頭定了有較好些，看 妻子自殺 事件卡 仗勢欺人，說明白點，罔市根
嚴苛的代價 政策卡
見農民得有些利益，會社便變 本就等於是他殺害的。」
出臉來。
「你真是不中用，為什麼要怕
雞被地主之子
賴和：〈覺悟下的犧牲〉。《賴和全集二，新詩散文卷》。（台北： 事件卡 那種人？雞難道就平白給殺了
弄死
前衛出版，2000 年）。 嗎？至少也得叫他賠錢呀！」

弱者的哀求，所得到的賞賜， 他呼了一口氣。眼前閃過罔市
殺害地主 行動卡
只 是 橫 逆、 摧 殘、 壓 迫， 笑盈盈的臉。
覺悟下的犧牲 事件卡
弱者的勞力，所得到的報酬，
就是嘲笑、謫罵、詰責。 「渾蛋！你們以為有興農倡和
收回田租的威
行動卡 會的條款替你們撐腰是不是？
脅
我的弱者的鬥士們， 馬鹿野郎！」

行動卡 這是多麼難能！
二林事件
這是多麼光榮！ 「還是你真的想關鐵窗、吃牢
飯？殺人要償命你不會不知道
警察保護地主 政策卡
吧？」

44 45
各時代之重要議題與
文本索引

呂赫若：〈牛車〉。《呂赫若集》。（台北：前衛出版，1994 年）。 「不只是牛車。從清朝時代就

牛車禁止通行 政策卡 有的東西，在這種日本天年，
「在我小時候，牛車相當多。 一切都是無用的。」
現在卻不多見了，不是嗎？總
牛車的沒落 事件卡
之，它比不上那快速的運貨卡 吳新榮：〈煙囪〉。《吳新榮選集（一）》。（台南：台南縣
車和載貨兩輪車喲。」 文化局出版，1997 年）。

被不認識的男人野蠻地用力抱 「從這座白色屋頂下
隱秘賺錢的辦 住 背 時， 她 真 的 很 想 哭。 不 資本就呵呵大笑起來
事件卡
法 過，當手中握著錢時，「得救 從這黑色煙囪上
了！」，心情也就輕鬆起來。 勞動的嘆息 事件卡 勞動的嘆息就響了出來
被壓榨的工人
在車台上瞌睡 啊，壓榨出來的是甘蔗汁
事件卡 「幹你老母。清國奴。」
被罰錢 流出來的是腥味的人血！

他發出一聲垂死般的叫聲。之 楊逵：〈模範村〉。《楊逵集》。（台北：前衛出版，1990 年）。

不擇手段 行動卡
後，有關他的事就杳無音訊。
「從今以後，你也別再妄想從我
阮家父子決裂 事件卡 這兒拿到一分錢！滾！去當你
那帝國戲院的明星吧！……」
「白天他們每次經過石標的旁
推倒「牛車禁
行動卡 邊，總是掀起怒火與反抗心。經
止通行」
常想著要逮住機會來將它擊倒。 最後也祇能承認這是劫數，無
命中劫數 事件卡
非是前世作下孽罷了。

46 47
各時代之重要議題與
文本索引

不過，這個在村中無關宏旨的 楊逵：〈送報伕〉。《楊逵集》。（台北：前衛出版，1990 年）。

「模範」的代
事件卡 憨金福，就這樣在人們的心中
價
消失了。 「看到你這付樣子，覺得可憐，
成為送報伕 事件卡 不好說不行。那麼，你得要比
陳文治學徒的 別人加倍地認真做事！懂麼？」
事件卡 「讓開讓開，錢來了。」
援助
媽媽僅僅只有祈禱你底成功，
她看新民連看也不看她，便搖 收到母親的信 事件卡 在成功之前，無論有什麼事情
著他的肩膀。其實，新民的眼 也不要回來。……
媒人登場 事件卡 睛正對著掛在牆上的大鏡子，
把她的一舉一動都早已看得清 「田中君……我沒有錢……昨
清楚楚。 朋友請客 事件卡 天所有的六圓二十錢，都交給
主人作保證金了。……」
大家希望能夠做自己的主人，
不 要 讓 人 家 管， 不 願 當 人 家 村 子 裏 的 人 們 底 悲 慘， 說 不
阮新民的啟蒙 行動卡 被迫賣地使家
的奴隸，這也是不教自通的道 行動卡 盡。…… 所以，覺得能夠拯救
鄉的人自殺
理。 村子底人們的時候才回來罷。

「他媽的，接了我的雞，又不
「勞動者一個一個散開，就要
讓我種那塊田，我拿了這麼大
受 人 蹧 蹋， 如 果 結 成 一 氣，
阮家的吸血鬼 行動卡 的母雞去進貢，好肥的一隻大
發動罷工 行動卡 大家成為一條心來對付老闆，
母雞喲！」
不答應的時候就採取一致行
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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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時代之重要議題與
文本索引

我 立 志 到 東 京 來 的 時 候， 耕 「 世 界 老 是 不 盡 反 對 的 人。
強迫賣地 政策卡 牛、農具、家裡的庭園都賣掉 好！他李胖子不贊成，任他去
舉辦演講會 行動卡
了，剩下的只有七十多圓。 吧！橫豎沒了他也不見得就怎
樣，我們可是要幹的。」
楊守愚：〈決裂〉。《楊守愚集》。（台北：前衛出版，1990
年）。 「像你這樣同一鼻孔出氣，還
是分開來好，你既然反對我的
階級對立 行動卡
主意，阻礙我的工作，那我倆
經 過 了 三 十 分 鐘 的 打 合（ 商
同志密謀 事件卡 當然是勢不兩立了。」
量），演講會的事情總算大體
決定了。
張慶堂：〈他是流眼淚了〉。《陳虛谷、張慶堂、林越峰合集》。
「 嚇！ 纏 不 清 的 蠢 婦 人！」 （台北：前衛出版，1990 年）。
「如果不蠢的話，我又何至屢
夫妻吵架 事件卡
屢 被 你 這 樣 輕 視， 這 樣 侮 辱 「 啊， 你 這 可 詛 咒 的 Ｓ 都 會
唯一的希望 事件卡
呢？」 呀，我永久和你絕緣了。」

「像你這樣同一鼻孔出氣，還 但幸福、快樂可能長久繼續下
是分開來好，你既然反對我的 去 嗎？ 這 是 無 論 誰 都 不 能 預
決裂 事件卡
主意，阻礙我的工作，那我倆 斷，所以在一天晚飯的時候，
當然是勢不兩立了。」 不幸也就飄然駕臨了，而且成
妻子生病 事件卡
為章大根底「不幸之路」的出
「好親密呀！病倒在牀上了， 發點。
志同道合者的 事件卡 還是一刻也分不開來，哼！不
探病 放你走，誰在挽留你呢？」

50 51
各時代之重要議題與
文本索引

「戰後」（1945-1990）

農村的痛苦：農業資源流向工業
他現在祇賸下一隻耕牛，為了 此處所定義的「戰後」階段，為中華民國接收臺灣、實施戒嚴、
心神喪失 事件卡 妻底喪事，他連這隻耕牛都以 直到戒嚴解除的這四十年，以政權轉移的 1945 年為始，以解嚴後
四拾塊錢賣給阿狗了。 一年的「五二〇農運」為終。教學箱選取這段時間內，具代表性的
十一篇文本，呈現「戰後」重要的農民議題。
「不管有無，你是同他吃酒菜
被騙酒錢 事件卡 的，他分明是走了，你應該支 1. 本土作家筆下的掙扎
出。」 戰後同時也是「臺灣文學」崛起之時。在以外省作家為主的文
壇中，本土作家致力於書寫臺灣的現實、挖掘能夠代表臺灣本土的
他 的 慾 求 並 不 大， 祗 要 些 職 主題。而臺灣農民的處境，進入了這批本土作家的視野，化為他們
到大城市工作 行動卡 業，不管如何辛苦，不問薪水 筆下的文字。
多少，祗夠簡陋的三餐就可。
在文學家們的筆下，臺灣農民總是痛苦的。以農村為背景的小
「你，人確是很樸實，妻死了， 說充滿著窮困、死亡、污染。雖說文學本來就是苦悶的，但文學中
兒子又很幼小，也實在可憐，不 既有那般滿溢的痛苦，現實中的痛苦必也不容忽視。
別無選擇 行動卡
過，這樣年頭兒，我也做不得好
事了，寄附、獻金、稅金……」 作為後來者，我們不只能讀到那種痛苦，還有能夠理解痛苦原
因的後見之明。

2. 「以農業培養工業」的政策
農民處境與政策取向可說息息相關。在戰後的四十年間，國府
實施了土地改革，使得多數農民成為自耕農。日治時代的作家們所
在乎的「地主」問題，在「戰後」因此不復存在。然而，國府卻隨
後展開了對於臺灣農業的擠壓政策，「以農業培養工業，以工業發
展農業」。這句話的前半段是成功了，後半段「以工業發展農業」
卻未被實踐。這使得農業資源單方面地流向工業。大抵上，我們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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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時代之重要議題與
文本索引
以用「農業資源流向工業」概括台灣戰後的農業發展，這些資源包
括：資本、勞力、土地、原料。在政策的導引下，農業部門的生產
剩餘，都被轉移至非農業部門。戰後臺灣農業曾經創造輝煌的產
值，這從而締造了台灣的工業經濟奇蹟。
但創造出輝煌產值的農民，卻非受益者。他們辛勤耕耘，生產
出豐美的農產品，卻因擠壓政策而未想受到應有的成果。又因戰後
的戒嚴體制，而無訴求之出口。這情況直到解嚴才改善。
以下將說明，資源如何從農業流向工業，包括資本、勞力、土
地，以及戒嚴如何影響了農民抗爭的意願。
（1） 資本流出：耕者有其田、肥料換穀
A.「耕者有其田」：地主資本流向工業
「耕者有其田」是 1953 年政府所實施的土地改革。地
主只能保留水田三甲，其餘田地交由政府徵收。政府以 土
地債券、公營事業股票補償地主，由此將地主持有的土地資
本，轉換成投資公營事業的產業資本。「耕者有其田」使地
主階級消失、農民由佃農成為自耕農，從而提高了農 民的生
產意願，但擁有土地農民性格保守，也種下了農 民長期未進
行反抗運動的內因。
臺灣人重視土地，因此對於農民來說，能擁有自地是非
常重要的。洪醒夫的〈吾土〉中，馬水生一家因「三七五減租，
公地放領，耕者有其田」等土地政策，而獲得屬於自己的土地，
54
又因兩老生病而不得不賣地，其中的欣喜與痛苦，都源
自人們對於土地的堅持。
B. 肥料換穀：農民資本流向工業
「肥料換穀」是實施於 1950 年，至 1973 年廢止的政策。
由於肥料由政府所獨佔，農民必須以稻穀向政府購買肥料。但
政府收購稻米的價格，低於實際稻米的價值。因此農民可說是
為了夠買肥料，被迫與政府進行不公平的交易，相當於變相被
課稅。而政府所獲得的農民資本，便轉向投資於工業、商業部
門。
發展的是工商業，被犧牲的卻是農民。也難怪林雙不〈小
喇叭手〉裡的父親要對兒子說：「在臺灣種田能生活嗎？肥料
貴，種子貴，人工貴，稅金重，收成常常還抵不上本錢……所
以你要認真讀冊，將來不必像阿爸阿母一樣種田。」
（2）勞力流出：農村人口流失
當農民的收入一直被流出、農民漸漸感覺到種田沒有希
望時，自然會轉往都市、尋求打拼機會。1960 年代臺灣經濟
快速發展，加工出口需要大量的勞工，包括女工。與之相比，
60 年代末農業發展則趨於停滯。此時農 村人口大量移往都市，
在陳芬蘭演唱、葉俊麟作詞的〈孤女的願望〉紅片大街小巷的
60 年代，不知有多少鄉村女性，也如同歌詞裡所唱的一般，
打算「來去都市做著女工渡日子」？
55
各時代之重要議題與
文本索引
或者，青年們也如同黃西田所唱的〈田莊兄哥〉（1964）
所描繪的，因為「不願擱鼻田莊土味」而搭上火車，前往大都
市工作賺錢？
（3）土地流出：工廠進入農村
1970 年代，工廠逐漸進入鄉村。也就是說，原本應作為農
用的土地，被轉作工業用途。而工廠進入鄉村，不只使它佔據
的土地不再作為農地，同時也會造成工業污染，影響周遭的土
地。這樣的現象，反映在 70 年代末至 80 年代初的文學作品之
中。包括黃春明〈溺死一隻老貓〉（1978），清泉村的龍目
井，成為市鎮工商人口的游泳池；吳錦發〈堤〉（1980），
因美濃溪建造紙廠而造成環境污染。其中林雙不〈老村長的最
後決戰〉（1983），是這些篇章中對環境污染的控訴最為強烈
的：土地污染不只導致稻作無收成、甚至連村民的性命都要剝
奪。屢次向工廠抗議卻又毫無效果，最後村民只能將一線希望
寄託在不確定成效如何的抗爭上。
（4）原料成本低：農產品價格低廉
戰後台灣農產品外匯產值高，但這並不意味著農民收
入多。在文學中，我們看見的是，儘管農田豐收，蔬果們都
鮮美肥碩，價格卻十分低廉。例如宋澤萊〈打牛湳村：笙仔和
貴仔的傳奇〉（1978），好吃又多汁的梨仔瓜，卻只能賤價出
售。農產品價格低廉的原因之一，是因為蔬果是加工食品業
的原料。原料成本低，方使得食品加工出口有競爭力。
林雙不〈筍農林金樹〉（1983）中的蘆筍，就一度因為
56
是加工出口罐頭的重要原料。1971 年，台灣蘆筍產量甚至居
全球 首位，蘆筍曾和鳳梨、洋菇並列臺灣三大外銷罐頭農產
品。小說中蘆筍的價格曾經高漲，但因為改由農會統一收購而
隨即暴跌。農產品產值高，農民卻無法從中得益，更能讓人感
覺到過程中的層層剝削。
（5）不能抗爭的理由：戒嚴
若有人問，既然戰後的農民過得如此之慘，卻不抗爭，是
為什麼呢？
原因很簡單，因為戒嚴。
就連對於戒嚴的批判，本身都是不能開口的事情。因此即
便作家們知道戒嚴是重要原因，也只能將這因果關係埋在小說
中，留待知音的讀者去發現。例如宋澤萊〈打牛湳村：笙仔和
貴仔的傳奇〉（1978）中，笙仔和貴仔就因為提倡打牛湳村合
力抵抗商販，而被請去警局。黃春明〈溺死一隻老貓〉（1967）
也裡寫到，抗爭的村民被抓進警察局，放出來後，依然「牽掛
那份留在分局的口供筆錄和指模，不知以後還會有什麼麻煩的
事情發生。」若是在民主社會中，無論是〈打牛湳村〉或是〈溺
死一隻老貓〉的村民，抗爭行為都只是「公民不服從」，儘管
違法卻有其正當性；但在沒有言論自由的戒嚴台灣，那就是毫
無疑問的犯法。村民擔心抗爭會留下負面紀錄，完全合理：那
就是一個不允許異議聲音存在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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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時代之重要議題與
文本索引

（6）農民運動之始：五二〇農運 「戰後」選用文學作品索引：
解嚴後的 1987 年底，到 1989 年初兩年內，出現了許多農
民抗爭。在長期的政策壓迫之下，農民積怨已深，在政治運動 葉俊麟：〈孤女的願望〉。
蓬勃的 1980 年代末，不滿的情緒化成運動爆發出來。其中最
具代表性的就是「五二〇農民運動」。因為政府欲開放外國農 阮想要來去都市，做著女工渡
女性到都市工
產品進口，使農民集體上街抗議，並提出多項訴求。這是第一 行動卡 日子，也通來安慰自己，心內
作
次大型的農民集體示威活動，卻以暴力鎮壓作終，至今仍是參 的稀微。
與者心中的痛。賴香吟的〈情書一九九一〉即表現了這般癥候：
「嚇到我的是後來的石塊、火光，還有棍棒、警盾、血……」 葉俊麟：〈田莊兄哥〉。
五二〇農運的訴求部分被落實，例如農民健保。但其餘項目，
則至今尚未被實踐。農民的權益仍未受到應有的重視，至 不願擱騎犁田水牛，所以決定
1990 年代以後，農民又將面臨新的衝擊。 男性到都市工
行動卡 再會啦！ 趁著機會趁著機會 ，
作
火車載阮要去喲！

王禎和：〈嫁妝一牛車〉（1967）。《嫁妝一牛車》。（臺北：
洪範書店，1993）。

「一個好訊息告知你！簡底生
意 忙 不 過 來， 要 我 們 阿 五 幫
兒子去賺外快 事件卡
他， 兩 百 塊 底 月 給， 還 管 吃
呢！」

參考資料 「你想要多少啊？每月房錢米
1. 蕭新煌：〈台灣地區農業政策的檢討與展望：事實和解釋〉。收入朱岑樓主編《我國社會的 變遷與發展》。 簡姓商人租屋 事件卡 錢貼你肆百捌，少嗎？這地帶
（台北，三民書局，1981）。
2. 蕭新煌：〈一九八 O 年代末期台灣的農民運動：事實與解釋〉。
《中央研究院民族學研究所集刊》。
（1991 年）。 住慣了，才看上你這破草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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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時代之重要議題與
文本索引

萬發有些錯愕了，一生盼望着 回到清泉後，這種緊張的情緒
擁有底牛車竟在眼前實現！興 仍然沒有消減，他們心裡始終
得到牛車 事件卡 高了很有一會，就很生氣起自 戒嚴 政策卡 牽掛那份留在分局的口供筆錄
己來——可卑的啊！真正可卑 和指模，不知以後還會有什麼
的啊！竟是用妻換來的！ 麻煩的事情發生。

但是，當棺材經過游泳池前，
黃春明：〈溺死一隻老貓〉（1967）。《莎喲娜啦．再見（黃
四周的鐵絲網還是關不住清泉
春明作品集 3）》。（台北：聯合文學，2009）。
阿盛伯自殺 事件卡 村的小孩子偷進去戲水的那份
愉快的如銀鈴的笑聲，不斷地
要是真的讓街仔人這樣做，清
從牆裡傳出來……。
商人開發游泳 泉的地理都完了。這未免太惡
行動卡
池 毒了！這是天大地大的事，他 洪醒夫：〈吾土〉（1978）。《洪醒夫集》，《台灣作家全集》。
們竟敢打這主意！ （台北：前衛出版社，1992）。

阿爸阿母歹命一世人，沒有一
他回過頭問村人說：對不對？
天好日子過，我們做人子女，
在公聽會上發 所有的村民興奮跳躍起來。臺
行動卡 父母生病 事件卡 怎麼可以眼睜睜看他們痛苦地
言 上的人心裡都暗暗的驚訝阿盛
拖命？錢財總是身外之物，生
伯的煽動能力。
不帶來死不帶去，開！

男人在一堆，先把陳水雷臭罵一
這時只聽外一層的人叫來了來
陣，罵他吃人，罵他無天良，罵
抗爭被抓去警 了， 在 還 沒 來 得 及 看 清 楚 之
事件卡 被迫賣田籌錢 事件卡 他祖宗，罵他的後代，罵他不該
局 前，十多個武裝的警察，乘一
開那種價錢。罵完了，仔細檢討
部消防車已經趕到了。
起來，還是同意把土地賣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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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時代之重要議題與
文本索引

土地政策逐一實施，三七五減 「不過反正我們今天是來包田
租，公地放領，耕者有其田， 的，如果各位老弟兄沒把握，
耕者有其田 政策卡
眼睛一眨，做夢一樣，他們竟然 包田商廉價包 或是想少賺一些，就不妨包給
事件卡
有十幾甲屬於自己的土地了！ 田 我們算了，少去採收工，又免
得像牛像羊一般地拉到市場
騙 我 騙 到 今 日， 枉 費， 枉 去。」
費！……你土地，十幾甲土地
父母發現賣田
事件卡 賣了了，你、你不孝！不孝！ 伊 們 都 拿 著 算 盤， 守 在 秤 子
上吊
我前生是做什麼孽！我是做什 旁，凡是想賣梨仔瓜的人都要
麼孽！ 被農會收秤費 事件卡 經過他們的秤量，在秤量時他
們要收「秤費」，來充當農會
宋澤萊：〈打牛湳村：笙仔和貴仔的傳奇〉（1978）。《大 的額外收入。
地驚雷 I：打牛湳村》。（台北：前衛出版社，2013）。
「你講瘋話咧！這些你不要，
賣瓜被瓜販騙 事件卡
但不久，貴仔的憂鬱症又發作 我們拿去賣誰？」
到城裡非法謀
行動卡 了，因為城底罪惡和游離使他
生
很不安。 「二千嗎？」笙仔一時間頗為
躊 躇 起 來， 伊 想 到 實 在 是 有
修廟捐錢 事件卡 困難，一年半載都掙不到這筆
「不久，伊憂鬱的眼珠便瞧見
錢， 他 慢 吞 吞 地 不 知 道 怎 麼
了教育界的黑暗，因為現在的
答，幾幾乎要說：「好。」
到學校教書 事件卡 教育像一個籠子和迷宮，養了
一大批白老鼠，只教老鼠走迷
宮，和現實脫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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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時代之重要議題與
文本索引

喂，好消息報你知，賣梨仔瓜 林雙不〈老村長的最後決戰〉（1983）。《林雙不集》，《台
的人來了啦。不甜不要錢，有 灣作家全集》。（台北：前衛出版社，1992）。
到隔壁村賣瓜 政策卡
甜不加錢，每人試一試，清涼
又解渴，每斤五毛錢。 第三年，原本翠綠的稻梗稻葉
逐漸乾枯了，沒有結出稻穗。
鼓勵農地設立
但後來打牛湳的人知道了，這 政策卡 村人議論紛紛，……多數村民
工廠
些字是建議要改革崙仔頂的瓜 認為工廠污染了水源，是稻子
抗爭被請入
事件卡 市場的，還要鼓勵打牛湳的人 枯死的罪魁禍首。
警局
團結起來打商販。隔不久，蕭
家兩兄弟就被請到警局去了。
「工廠要生產化學成品，對不
對？我聽人家說，在生產的過
吳錦發：〈堤〉（1979）。《吳錦發集》，《台灣作家全集》。 稻子乾枯 事件卡 程中，要排放廢水，這種廢水
（台北：前衛出版社，1992）。 有毒，流到水圳，再流進田裏，
什麼農作物都種不活。」
自從在河的對岸接連建了幾座
造紙工廠之後，每天都有污濁 「幹死你娘契兄公！下去喝喝
的廢水排入河中，那灰白的、 看，看看你們放出來的水臭不
工廠排放廢水 事件卡
發著惡臭的廢水窒息了美濃溪 打工廠負責人 事件卡 臭，幹死你娘！」負責人掙扎
的生機，河水不再清澈了，小 著爬上圳岸，被村人一陣拳打
魚小蝦也遭殃滅了族。 腳踢，最後再度被丟落圳裡。

「發仔，人家出這麼高的價格，
「 他 們 不 搬， 我 們 替 他 們
不趁著這個機會趕快賣掉，守 工廠未依約搬
賣地給造紙廠 事件卡 行動卡 搬！」
著這一點地，挖呀掘呀又能挖 遷
出什麼前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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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時代之重要議題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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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去過的也會得呼吸系統的 太太實在無法下田時，兩個念
癌症！光是住在村子裡聞臭氣 中學的孩子輪流請假去挖。挖
化學工廠使村
行動卡 也會得呼吸系統的癌症！村子 和小販打架受 回來的筍，都通不過農會收購
民病死 事件卡
裡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得呼吸 傷 的標準，小販也不買。一大堆
系統的癌症！ 筍就丟在屋簷下，慢慢乾枯，
慢慢腐爛。
就這麼辦，要李阿川集合全莊
的男人，大家做一次最後的決 林雙不：〈小喇叭手〉（1985）。《林雙不集》，《台灣作
最後決戰 行動卡
戰，一次生與死、一次暫時與 家全集》。（台北：前衛出版社，1992）。
永恆的決戰。
「阿義仔你也有親眼看到，在
林雙不：〈筍農林金樹〉。《林雙不集》，《台灣作家全集》。 台灣種田能生活嗎？肥料貴，
（台北：前衛出版社，1992）。 種子貴，人工貴，稅金重，收
肥料換穀 政策卡
成常常還抵不上本錢……所以
但 是， 蘆 筍 忽 然 改 由 農 會 收 你要認真讀冊，將來不必像阿
農會統一收購
事件卡 購，收入大減，林金樹的存款 爸阿母一樣種田。」
農作物
就凍結住了。
「你出業了，先去工廠做工，
自己開工廠做 訓練技術，吸收經驗，等到技
不能怪小販，要怪，就怪那個 事件卡
老闆 術經驗都夠了，我們可以賣幾
看不見的壓 決定由農會統一收購蘆筍的
事件卡 分地給你開工廠自己做老闆。」
榨者 人，可是，林金樹又不知道決
定的是誰，所以，只有忍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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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時代之重要議題與
文本索引

「當代」（1990-2018）

全球化下的當代農村
賴香吟：〈情書一九九一〉。 在農民力這款教學箱中，當代的時間劃分是從 1990 年開始到
現今，在 1990 年臺灣已經解嚴，社會氛圍已和 1980 有所不同，言
「他們訴求農民保險、農會選 論較為開放自由，民眾較能表達自己的意見。而這時代又以 2002
舉、 稻 穀 價 格、 收 購 面 積 之 年臺灣加入 WTO 事件也成為一個發聲契機。在全球化的影響下，
類的事，我也聽親戚鄰里泡茶 物產與人員比起以前更容易進行跨國移動，這使得「進口農產品」
五二〇農運 行動卡 聊 天 說 很 多 年 了， 這 個 沒 嚇 與「雇用移工」，成為當代臺灣農村的重要議題。
到 我， 嚇 到 我 的 是 後 來 的 石
塊、火光，還有棍棒、警盾、 「當代」關注三個主題：
血……」 第一，加入 WTO 後，人民的聲音：關注政策與人的關係，主
要代表事件是，臺灣加入 WTO 後的「白米炸彈客」事件。

第二，工業進入農村：大埔事件、工廠進入農村後的影響，與
土地用途的轉變。

第三，農村人口外流：關注農村中的人們。聚焦在農村的青少
年，與成為農村主力的外籍移工。

1. 加入 WTO 之後，人民的發聲：白米炸彈客
2002 年 1 月 1 日，臺灣成為 WTO 正式會員，但農業卻是臺灣
加入 WTO 後，衝擊最大的產業。臺灣加入 WTO 後，進入全球自由
貿易市場，為因應 WTO，開放 14 萬噸稻米進口，並承諾進口大量
糙米，稻農的稻米收益變得低廉，耕作意願降低，傾向休耕，臺灣
的農耕用地比例漸漸減少。

在這樣重大的政策與環境變化下，農民的收益減少，辛苦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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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時代之重要議題與
文本索引
的付出與收穫不成比例，難以生活。
祖父也在務農的楊儒門能體會農民的處境，以 17 顆白米炸彈
為農民發聲，炸彈上寫明「政府要照顧農民」、「不要進口稻米」
的訴求，炸彈只會有巨大的聲音和光線，並不會炸傷人，炸彈的目
的是為了讓更多人看見農民的處境，並不是一個要傷害人的炸彈，
是一個無奈下的激烈表達。
楊儒門為農民發聲的行為，藝文人士中也有許多支持者，例如
長期關懷臺灣農業的吳音寧。此外，林生祥也在金曲獎舞台，公開
聲援農民團體與楊儒門。他的歌曲也涉及此議題，〈後生打幫〉這
首歌裡寫道：「後生幫我們出一口氣，請天公疼惜這個憨人」，〈菊
花夜行軍〉中也寫到 WTO 開放後，菊花低價賤售的情形。
2. 工業進入農村
在農業社會轉型到工商業社會的過程中，工業進入農村。工業
剝奪農村的土地、水源、人力，甚至是人民的生命，這時，就激發
了人民的抗爭情緒。
3. 農地釋出做工業使用
加入 WTO 之後，貿易全球化、自由化，1995 年開始實施的「農
地釋出方案」，對於農地的數量、規劃與用途都有了變更，在執行
8 年以來，釋出了 3 萬公頃的農地，這些農地有一大部分是提供給
工業使用，進而造成臺灣糧食自給率下降，部分農產品要倚靠進
口。農地釋出方案除了實質的糧食自給率下降的影響外，也包括情
感層面，像是吳音寧在《江湖在哪裡》中問到「真的所有農民都希
70
望賣地過晚年嗎？」，有些農民會認為土地是代代流傳下來，如果
在這一代將土地賣掉了，像是賣掉祖產一樣，在情感上是過不去這
一關的。
4. 盜挖休耕地泥沙成溺斃危機
工業進入農村，也對農村的安危也造成威脅。《江湖在哪裡》
一書中，寫到彰化縣溪洲鄉圳寮村的孩童在盜挖洞溺斃的情形。這
是因為貧苦鄉村農民賺不了錢，乾脆休耕，將田地砂石挖取賣錢。
因為這些砂石能當作工業原料。於是原本的良田，成為一個又一個
暗藏危機的致命坑洞。這些農田上怪手挖掘出的坑洞，形成了一塊
一塊的小水池，夏日嬉戲的孩子們，一不小心就會溺斃在農田的坑
洞裡。
5. 環境污染
除了居民安危以外，工業對於農村灌溉的水源也造成影響。如
果將污水拿來灌溉作物的話，會造成作物無法正常生長。就算作物
能順利生長，收成後吃進肚子裡，也會有害健康。農村武裝青年的
〈濁水溪出代誌〉一曲中，講述中科四期光電廠排放廢水，讓西部
平原灌溉的主要流域濁水溪被工業廢水污染。
6. 人民的抗爭：強徵農地的大埔事件
除了水源、安危的壓迫，新竹科學園區四期用地的擴張，使民
眾的耕地被幾紙公文硬生生剝奪。武雄先生作詞的〈拆〉一曲，反
映大埔事件。在大埔事件中，怪手開進農田，再過一個月就能收成
的農作物，全被挖掉。人民的血汗歸零，安居的權利被剝奪，不得
不以抗爭與犧牲生命來表達憤慨。
71
各時代之重要議題與
文本索引

7. 農村人口外流 當代關注的議題，其實離我們很近。在教學箱中不難發現，當
青壯年前往都市工作，導致農村老年化嚴重。但留在農村的， 代的文本比起其它時代，出現許多不同的媒材，除了散文、短篇小
除了這些老人以外，還有一群很少被關注的青少年和移工。 說和詩，還加入了音樂歌詞、網路媒體和報導文學這三類體裁，這
些多元的素材讓我們更能看見這些在我們身邊的議題。讓使用的老
8. 農村的青少年 師和學生，能接觸到我們生活的土地上的多元面向。
在 2017 年，報導者做了一系列報導，名為「廢墟裡的少年」。
這系列報導關注在社會安全保護網邊緣的青少年們。其中有一位化
名為「土豆」的農村少年，15 歲時因為父親中風、去世，而失去經
濟支柱，必須輟學從事農藥代噴的工作。「噴農藥」原先是年邁農
民的工作，現在由這群在農村的青少年接手。但在高報酬的背後，
是代噴農藥工作中可能中毒的健康傷害。這些青少年在農村生活與
工作的樣貌，是少為人知的。我們將這部分選進教學箱裡，是希望
這些少年在農村的情況能被看見。

9. 移工成重要勞動力
除了這些農村的少年以外，還有一群農村重要的勞動人口，就
是逃逸或利用假日打工的移工。這些移工可能來自工廠或是遠洋漁
船，來到農村從事農作。這件事情其實不合法，但沒被檢舉，反而
成了農村公開的秘密。因為在人口外流的農村中，移工已成了不可
或缺的重要勞動力。

參考資料

1. 吳音寧：〈世紀末農地大清倉〉。《江湖在哪裡》。（臺北：印刻出版社，2007）。
2. 吳音寧：〈政府有一本作文簿〉。《江湖在哪裡》。（臺北：印刻出版社，2007）。

72 73
各時代之重要議題與
文本索引

「當代」選用文學作品索引：
什麼樣的社會結構發展，形成
楊儒門：〈我正在尋找〉。《白米不是炸彈》。（臺北：印 了最重視家庭生活的鄉下，老
刻出版社，2007）。 農村人口外流 事件卡 人家日日夜夜盼望著一子半孫
旁伴左右的心願，成為奢侈的
2002 年加入 我 正 在 尋 找， 尋 找 泥 土 的 記 空思妄想。
政策卡
WTO 憶。
楊儒門：〈我為什麼上訴〉。《白米不是炸彈》。（臺北：
楊儒門：〈獄中札記〉。《白米不是炸彈》。（臺北：印刻出 印刻出版社，2007）。

版社，2007）。
刑期怎麼判都不是我所關心
白米炸彈客執
事件卡 的， 但 說 我 意 圖 不 良 ...... 這 就
不 出 十 年 台 灣 只 剩「 觀 光 農 意上訴表意圖
是我所不能接受的。
推動地產地銷 政策卡 業」， 吃喝仰賴進口，還有什
麼好談？
楊儒門：〈絕食的滋味〉。《白米不是炸彈》。（臺北：印刻
出版社，2007）。
讓牠回歸大地的懷抱了，牠還
獄中的自由 事件卡
是屬於草地的。
為 WTO 絕食抗議的第六天，寄
抗爭 WTO 絕食 行動卡 信給幾個委員，北所來公文，
楊儒門：〈鄉村的除夕〉。《白米不是炸彈》。（臺北：印刻
三等親以內才能通信。
出版社，2007）。

家人有事不回來，家、鄉下、
現今農村過年 種田是不是成為一種負擔。
事件卡
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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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時代之重要議題與
文本索引

吳音寧：〈世紀末農地大清倉〉。《江湖在哪裡》。（臺北： 大地母親被挖傷，但為什麼不
農地被倒廢棄
印刻出版社，2007）。 事件卡 是傷害母親的人受到懲罰、獲
物
得報應。
但真的所有農民，「都」希望
農地釋出方案 政策卡
「賣地過晚年」嗎？ 吳晟，〈家園滄桑〉。《守護母親之河：筆記濁水溪》。（臺
北：聯合文學，2014）。
吳音寧：〈奴隸與奴隸主〉。《江湖在哪裡》。（臺北：印刻
出版社，2007）。 因公路地價飆 新中橫公路完工後，這附近的
事件卡
漲 地價飆漲了將近百倍。
1123 遊 行 根 本 是 一 場 奴 隸 與
奴隸主的遊行，農漁民作為某 吳晟：〈台地上的種作〉。《守護母親之河：筆記濁水溪》。
1123 與 農 共
行動卡 種程度的奴隸，支持農漁會這 （臺北：聯合文學，2014）。
生遊行
奴隸主，繼續保持農漁會總幹
事、理事長的金庫。 污染與水土崩壞事件推往山
高山開闢農園 事件卡
頂，自然是無可防堵的現實。
吳音寧：〈黑道的故鄉〉。《江湖在哪裡》。（臺北：印刻出
版社，2007）。 盛產期採收下來的鳳梨，禁不
鳳梨降價銷售 事件卡 起高溫曝曬，農民們希望趕快
小孩摔死洞裡 行動卡 這已經不是我們村莊第一次， 降價銷售完。
也 不 是 第 二 次， 村 莊 小 孩 死
於盜採泥沙去賣所形成的坑洞
各地區都有茶葉評比機制，分
內。
茶葉評等 事件卡 等級定出茶葉的價格，每斤茶
動輒數千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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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時代之重要議題與
文本索引

正時的鳳梨 事件卡 正時的啦，正時的鳳梨最好吃。 作詞：武雄，演唱：張三李四。〈拆〉。（發行商：豐華音樂、

環球音樂，臺北，2016）。

被削價的「中年薑」不值錢了，
長期被中盤商 大埔徵地建園 那冷冷的公文，說了要拆，就
行動卡 將「種作人」那一身勞苦的汗 政策卡
剝削 區 是要拆。
水畫出來？

吳晟：〈陳有蘭溪行腳〉。《守護母親之河：筆記濁水溪》。 媒體大量重播二度傷害，城裡
媒體二度傷害 事件卡
（臺北：聯合文學，2014）。 小孩哭著要她離開 。

有多少路到最後竟只通到某一 這誰也無法沈默的時代，他用
圖利特定人
戶 莊 園， 而 這 唯 一 的 一 戶 莊 北上抗議大埔 行動卡 鋤頭抵抗蠻橫悲哀 。
事，開路工程 行動卡
園， 有 可 能 因 為 主 人 事 業 在
不公
外，只是先佔不用的荒廢地。 男人客家莊稻田的老宅，生命
怪手開進農田 行動卡
是滿頭白髮的憤慨。
吳晟：〈稻作記事〉。《不如相忘》。（臺北：開拓出版有限
公司，1994）。 作詞：阿達，演唱：農村武裝青年。〈濁水溪出代誌〉。《還
我土地》。（發行商：禾廣，新北市，2014）。

付出昂貴代價換取而來的各種
濁水溪的意義 事件卡 聽阿母仔咧講起咱彰化平原的
精 良 稻 作 機 械， 即 將 廢 置 無
高價購買稻作 行動卡 稻子是用濁水溪的水來飼大
用。
機械，卻因虧 欉。
損廢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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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時代之重要議題與
文本索引

濁水溪已經出代誌，未來科學 作詞：鍾永豐、林生祥，演唱：生祥樂隊。〈後生打幫〉。
工業污水排放 事件卡 《種樹》。（發行商：大大樹音樂圖像，臺北，2006）。
園區的毒水聽說也要排落去。

作詞：阿達，演唱：農村武裝青年。〈阮不願再種田〉。《幹！ 但係佢等抑著農業介政策樣樣

政府！》。（發行商：迦鎷文化音樂國際有限公司，2009）。 合法，這個又仰呢， 這下省毋

耕作越來越虧 事件卡
得要買介緊來緊貴，賣耶得要
種介越耕越虧。
楊儒門 17 顆炸彈，表達台灣農
白米炸彈表訴
行動卡 民ㄟ心聲 ...... 關了兩年也沒改
求 後生，打幫汝，撖捱出一口氣，
變 ，因為恁根本無咧聽。 聲援楊儒門 事件卡
拜請，天公，惜汝這個憨人。

作詞：鍾永豐，演唱：交工樂隊。〈菊花夜行軍〉。（發行商：
大大樹音樂圖像，臺北，2001）。 價格崩盤仍加 市場恁慘還死固要加入 WTO，
行動卡
WTO 價勢崩盤就笑捱等仰會恁戇。

WTO 菸 仔 豬 仔 全 屌 到， 起 債
二十萬種花五分半，夜半思量 作詞：鍾永豐，演唱：生祥樂隊。〈圍庄〉。（發行商：
菊花低價賤售 事件卡 好有感覺音樂，臺北，2016）。
起緊起雞嘛皮， 日光燈暈暈菊
花夜行軍。
石化廠進入農 行動卡 它們拜天，眾神耳聾，它們拜
村 地，農作反種，它們拜人，身
希望菊花成本 花支梆相花型嬈斗，以利市場
事件卡 體叛變，它們拜水，魚產失蹤。
回收 望本錢撿咩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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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時代之重要議題與
文本索引

李雪莉、余志偉、土豆：《報導者》。〈15 歲起，我這樣養 雲林當地普遍缺工嚴重，為了

活自己〉。（臺北：報導者，2017）。 冒險聘用移工 事件卡 生計，有些農家冒風險非法聘
用外勞。
我當時都還是都很乖，結果爸
父親中風 事件卡
爸中風之後，就開始走歪了。 「一樣，也是一天 8 小時 1,200
移工利用假日 元，跟本地人沒差。」林輔賢
事件卡
但他們代噴後，常感到全身灼 打工 說，外勞多半來自雲林當地的
代噴農藥中毒 事件卡
熱、想吐，洗完澡後昏睡到隔天。 工廠，假日出來打工賺錢。

助手得顧好管線，如果管線纏 「政府知道農村缺工的問題嚴
顧好農藥管線 事件卡 住或破損，不僅無法工作，還 重，但是在所有解決的方法手
嚴重缺工 行動卡
要花錢修補。 段用盡之前，政府並不會考慮
開放農村外勞。
家裡什麼也都沒有了，沒有大
輟學養活自己 事件卡 人，什麼都沒有了，所以就只
要工作就好了。

方德琳：《報導者》。〈10 年耕地少一半 台灣蒜頭田缺工記〉。

（臺北：報導者，2017）。

像蒜頭這種高度仰賴人工，又不
蒜頭被進口農
事件卡 是高經濟價值的作物，或將逐漸
產品取代
被國外進口的產品取代……

82 83
各時代之重要議題與
文本索引
「原住民」
原住民遭受的土地剝削
從臺灣原住民的觀點看來，臺灣的歷史可說是原住民土地被剝
削的歷史。在日治時期，原住民絕大多數的土地便被劃為國有；而
在戰後，中華民國政府並未重新清算土地的歸屬，全面接收了臺灣
總督府的財產，使得原住民的土地議題一直延續至今。
在只有土地使用權，而無土地所有權的狀況下，原住民的土地
使用權隨時可能被剝奪，失去長年使用的耕地、住地、祭儀用地，
也因此引起了諸多的抗爭。儘管隨著原住民多年來的抗爭，政府逐
漸增修保障其權益的法律，但這些法律是否真的落實到地方，以及
這些法律本身是否足夠完善，都仍然是值得討論的問題。
1. 日治：無主地國有化
為了充分利用臺灣的土地資源，臺灣總督府在 1895 年便頒布
《官有林野及樟腦製造業取締規則》，規定「無證明所有權之地券
及其他確證之山林原野，算為官地」，也就是所謂的「無主地國有
化」。
這條法規乍看之下十分合理，但卻不符合當時的民情。在清領
時期，取得土地所有權證明的方式是這樣的：墾戶向官府申請墾照
後，招佃拓墾，等到拓墾到一定成果之後，再通知官府前來測量土
地、登記造冊，此時官府才會發予土地權狀。而尚未開墾完畢的土
地，是無法得到任何土地所有權證明的。
因此在此條法律之下，許多正在開墾、已有利用的土地，也被
劃為國有地，人民不可繼續在上面耕作，或是利用上面的林木、竹
84
材等資源。此舉對人民的生計造成極大衝擊，也成為日治初期人民
參與武裝抗日的動機之一。而原住民對土地的所有權，更是被臺灣
總督府全然否定，其原本生活區域被全數劃為國有地，只特別劃設
少部分土地允許原住民使用。
此條法規造就的爭議，從日治一直延續到當代。這些土地始終
未被歸還到原住民手上，使得他們即便站在祖先的土地上，卻也只
能眼睜睜地看著外人改變當地的樣貌，因而造就了林志興的詩作
〈鄉愁〉中的那種「時間上的鄉愁」。
2. 日治：集團移住
在日治時期，為了瓦解原住民的勢力，臺灣總督府將「集團移
住」作為理蕃政策的重點之一，不但將原住民聚落從難以管理的山
地，強制遷移到山腳地帶，也將同一聚落、同一家族的人分散到不
同地區，甚至將敵對部落集結在同一地區，破懷其原有的地緣與社
會關係，也破壞了他們與土地密切結合的歷史與文化。
利格拉樂 • 阿 ( 女烏 ) 在〈紅嘴巴的 VuVu〉中，便描述了這
段被迫遷移的歷史：「尊貴的 Galagimu 頭目家族，在日本警察以
火鎗押謝下走在行列的前端，族老們頻頻回首已經繁衍數十代子孫
的祖居地，幾十個家族留下的眼淚，匯集成一條小河流淹沒了沿途
留下的足跡 ......」
3. 戰後到當代：只有土地使用權，而無土地所有權
在戰後，中華民國政府全面接收了臺灣總督府的財產，並於
1947 年《臺灣省土地權利清理辦法》中聲明，「經前臺灣總督府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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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時代之重要議題與
文本索引
據土地調查及林野調查清理之結果歸公有之土地概不發還」。而中
華民國政府於戰後初期進行的土地總登記，由於總登記的公告並未
確實傳達給所有人，即便地主是合法佔有該土地，也會因為錯失登
記，而使該土地被視為無主土地，歸為國有，造成又一波的土地流
失。
之後政府更基於同化原住民、水庫建設、天災避難等理由，強
制原住民遷村。雖未如同日治時期那般強迫割裂聚落與家族關係，
卻也加劇了原住民的土地流失問題。在亞榮隆 • 撒可努的《走風
的人 我的獵人父親》中，便提及：「從山上遷到平地後，山上的老
部落、耕地、獵場卻被政府收歸國有，原住民擁有的只是地上的使
用權，土地還是跟國家租的。」
由於土地的所有權在政府手上，所以原住民隨時可能失去耕地
的使用權。在夏曼 • 藍波安的自傳性小說《大海浮夢》中，便描
述了達悟族人傳統的地瓜園被政府透過行政轉移的方式，劃為了
「蘭嶼農場用地」與「國防用地」。而安置在蘭嶼的核廢料，也佔
據了島上的土地，影響著水源、土壤、居民與鄰近海域，引發了長
期的抗爭。
在觀光興盛之後，更不乏土地被撥用去進行觀光開發，而引起
抗爭的例子。2011 年港口部落的「封冰箱」行動，正是因為族人
的耕地與建築地，被撥用給東部海岸國家風景區管理處進行觀光開
發，才引發坑爭。
86
2011 年都蘭部落「為土地而跳，護衛都蘭鼻」行動，也是因
為東部海岸國家風景區管理處計畫進行觀光開發，而引起的抗爭。
舒米恩在多年前創作的〈別在都蘭的土地上說愛我〉中，溫柔而堅
定地唱著：「別在海洋的土地上輕易的說你愛上我 在破壞來臨之
前 先別說出口」，被用在了宣傳影片當中，呼籲族人回鄉，保護
都蘭鼻不被觀光開發所破壞。
4. 戰後到當代：漢人本位的法規
由於土地的所有權在政府手上，原住民面臨的另一困境便是不
符合原住民傳統生活的法規。即便是原本傳統使用的土地，一旦被
劃設為國家公園，便不能繼續在此採集與耕作；而《野生動物保育
法》的設立，更是破壞了原住民的狩獵文化，乃至於日常的飲食與
重要的祭儀活動。在瓦歷斯 • 諾幹所寫的〈一座神話殿堂〉與亞
榮隆 • 撒可努《走風的人 我的獵人父親》中，在在描寫了原住民
對此的不滿。
即便相關法規在原住民的長期抗議之下，已經陸續鬆綁。但申
請許可的繁瑣，依然造成了原住民維持與復興傳統文化的障礙。而
修訂後的法律，是否確實按照原意被執行，那又是另一個問題。李
修慧的〈消失的 100 萬公頃「傳統領域」——原住民族要的不是「土
地」，而是「主權」〉中，便指出，即便法規要求讓原住民共管國
家公園，但被聘用的原住民員工，往往卻只能擔任打雜的工作，而
無法進入管理層參與決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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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時代之重要議題與
文本索引

5. 戰後到當代：土地主權可否回歸？
2017 年公布的《原住民土地或部落範圍土地劃設辦法》，讓
原住民傳統領域終於有一個法律上的明確規範。此法意在保障原住
民的歷史與文化，卻在各方皆引起爭議與不滿。

對許多原住民來說，此法規定只有公有地才算是傳統領域，是
硬生生地將過去祖先所活躍的那 180 萬公頃縮小到了 80 萬公頃之
內，抹消了那些土地上的歷史，剝奪了他們阻止財團過度開發那些
土地的正當性。他們因此北上抗議傳統領域劃設不公，在凱達格蘭
大道上，駐紮了一個月又一個月。

而對地方政府來說，這條法規打亂了他們對那些公有地原本的
開發規劃。南投縣政府長更是於 2018 年公開拒絕遵照此條法規，
否定邵族的傳統領域，一意想要繼續執行原定的 BOT 計畫。而對於
財團來說，更是不願見到原住民抗爭成功，讓私有地的開發受到限
制。

其實原住民在傳統領域劃設辦法上，所想要爭取的只是對於土
地的主權，是一個開發之前的知情同意權。就好像環境影響評估一
樣，評估是否會對於當地的原住民生活與文化造成重大衝擊，尋找
一個經濟開發與歷史文化可以共存的未來。

只是這樣的未來，對於許多人來說，似乎並沒有那麼重要。原
參考資料
住民的土地剝削議題，究竟何時才得以走到終點，如今還未可知。
1. 林政儒：〈
吧哖事件與林野調查〉。《臺灣學通訊》第 89 期。（新北市：國立臺灣圖書館，2015）。
2. 何義麟：《矢內原忠雄及其帝國主義下之台灣》。（臺北市：台灣書房，2011 年）。
3. 鄭欽龍：〈清領、日治和民國時期的台灣山林開發〉。http://homepage.ntu.edu.tw/~kimzheng/PLC/plc003.htm
4. 鄒瑋玲、尚魯英：〈臺灣光復初期土地總登記後登記簿冊判讀之問題分析及因應方式〉。（2015 年）。

88 89
各時代之重要議題與
文本索引

「原住民」選用文學作品索引：
過去，礙於山林法規，他連在
利格拉樂 ‧ 阿 ( 女烏 )：〈紅嘴巴的 VuVu〉。《祖靈遺忘的 傳統獵場裡獵個山豬、採個野
消失的 100 萬
孩子》。（臺北市：前衛出版社，2015）。 當代 果都不行，但只要財團開口，
公頃「傳統領
事件卡 就算是國家公園的土地，政府
域」
族老們頻頻回首已經繁衍數十 也會想盡辦法把不能開發的地
全臺高砂族集
日治 代子孫的祖居地，幾十個家族 區「變成」可以開發。
體移住十年計
事件卡 留下的眼淚，匯集成一條小河
畫
流淹沒了沿途留下的足跡。 太魯閣國家公園的確依照法
規，聘請的員工內，原住民跟
這幾家沒有拆除家屋的族人也 被共管的原住 當代 漢人各半，但是部落的人都只
拒絕山地平地 戰後 付出了代價，因為他們遭到了 民族 事件卡 能做些掃廁所、掃地的工作，
化運動 行動卡 行政單位的懲罰──沒有電， 根本無法進入管理階層進行決
沒有水。 策。

李修慧：〈消失的 100 萬公頃「傳統領域」——原住民族要的 這裡釋出的大量職缺，讓太魯

不是「土地」，而是「主權」〉。（關鍵評論網，2017）。 尊重原住民文 當代 閣族的年輕人不必遠走他鄉，
化的飯店 事件卡 就算留在部落，也能夠發揮一
技之長。
原住民的土地不斷被侵占、詐
官有林野取締 日治 騙、收歸私人或國有，原住民
規則 事件卡 文化才在其他強勢文化的傾軋
人行道上一排帳篷筆直排列。
下逐漸消逝。
抗議傳統領域 當代 為了抗議「傳統領域」劃設不
劃設不公 行動卡 公，原住民已經在這餐風露宿
劃設原住民傳 當代 「傳統領域不是施捨，是歸還 了將近一個月。
統領域 政策卡 本屬於原住民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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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時代之重要議題與
文本索引

里慕伊 ‧ 阿紀：《山櫻花的故鄉》。（臺北市：麥田出版， 瓦歷斯 ‧ 諾幹：〈一座神話殿堂〉。《荒野的呼喚》。（臺中市：

2010）。 晨星，1992）。

他們必須走來回共十六小時的山 沒想到，其實平地人清楚五零
戰後
做揹工賺錢 路，揹貨賺錢買米、買菜給大家 戰後 年代法令的規定，俟日後向鄉
事件卡 借地反被佔地
吃。 事件卡 公所取得耕種證明，讓東埔部
農族人吃足暗虧！
長老手往對面山坡一比：「這裡，
戰後 到那裡，給你！」，堡耐隨長老 由於現行國家公園法均屬限制
朋友贈地
事件卡 的手勢望過去，是一整片茂密的 法律，令東光部落布農族人在
抗議國家公園 戰後
森林，巴武這一比就是八甲地。 經濟生活上徒生困擾，居屋限
現況 事件卡
建、產業道路限闢，狩獵生活
他從來也沒想到過，在他看來 亦不得不停止 ......
是這麼寶貴的土地，在商人的
戰後
賤賣土地 估價之下變得那麼卑賤，往往 今年玉山國家公園管理處禁不
事件卡
一大片的杉木林，只能換到阿 住布農族人要求開放狩獵的要
布農族人抗議 戰後
慕依住院一次的價錢。 求，終於「從善如流」地發佈
禁獵 行動卡
解禁令，不過有個前提是─只
能打公的，不能打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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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時代之重要議題與
文本索引

夏曼 ‧ 藍波安：《大海浮夢》。（臺北市：聯經，2014）。 亞榮隆 ‧ 撒可努：《走風的人 我的獵人父親》。（新北市：

耶魯國際，文化，2005）。
ㄆㄧㄤ的一聲，蘭嶼原初的所
戰後 有， 即 刻 成 為 國 家 所 有 ...... 過 從山上遷到平地後，山上的老
土地行政轉移
事件卡 程只透過行政轉移的歸屬管 部落、耕地、獵場卻被政府收
只有土地使用 戰後
理，而非與我民族協商。 歸國有，原住民擁有的只是地
權 政策卡
上的使用權，土地還是跟國家
為 了 生 存， 部 落 的 男 性 便 往 租的。
更 深 遠 的 山 丘， 伐 林 開 地 種
戰後 一隻飛鼠剛剛好，二隻多了給
蘭嶼饑荒 植 芋、 山 藥， 在 一 九 五 九 至
事件卡 家族，三隻輪流給族人，四隻
一九六三年的那個時期，我們 多了不叫打 當代
島上因牛隻的放牧而鬧饑荒。 多了下一次。這一直是父親夜
獵，叫屠獵 事件卡
獵飛鼠的原則，多了就不叫打
後來姐姐告訴我說，她的母親 獵，而叫屠獵了。

戰後 懷 她 弟 弟 的 時 候， 外 祖 父 天
母親難產去世 「從那時候起，老獵人在也沒
事件卡 天叫她的母親去田裡工作，在 獵場主人的消 當代
一九四七年的冬天難產逝去。 有看到出賣（黑熊）在他的獵
失 事件卡
場出現過。」

「要賠償，你們偷走我們的龍
眼樹，還有我們的地瓜，要你 胡德夫：〈飛魚 雲豹 臺北盆地〉。（無非文化）。
達悟族人集體 戰後 們賠償我們。」
索討賠償 行動卡 「你們知道嗎？那些樹是國家 如果愛這片海有罪，我情願變
「驅逐惡靈」 戰後
的， 地 瓜 ...... 我 們 會 給 你 們 稻 成那飛魚，泳向惡靈登陸的沙
反核廢料運動 行動卡
米。」 灘，擱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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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時代之重要議題與
文本索引

林志興：〈鄉愁〉。《族韻鄉情：檳榔詩稿（一）》。（1991）。

鄉愁
這土地原本是 戰後 不是在別後才湧起的嗎？
我們的啊！ 行動卡 而我依舊踏在故鄉的土地上
心緒 為何無端地翻騰

舒米恩：〈別在都蘭的土地上說愛我〉。

別在海洋的土地上輕易的說你
為土地而跳， 當代
愛上我
護衛都蘭鼻 行動卡
在破壞來臨之前 先別說出口

馬躍 ‧ 比吼：〈2011 港口部落封冰箱行動現場發言〉。

我們今天只是表達我們的意
港口部落「封 當代
見，這土地是我們的，有那麼
冰箱」 行動卡
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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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 行 人｜蘇碩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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