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４ 

？ 

？

” 

￥

嘉绒 地名考释

才让太



［
摘要 ］ 原 始 苯教 的 年 神 信 仰 和 穆 氏 东 迁 嘉 绒 的 历 史 营 造 了 穆尔 多 神 山 信 仰 的 社会历 史基础 ，
以 

穆

斯 贝 嘉 姆保佑 的 炎 热 的 峡 谷
“

尔 多 神 山 为 中 心 地理 坐 标 ，
以 大小金川 为 文化核 心 区 域 ，
由 嘉姆擦瓦


” “ ” “ ”

绒 即 嘉绒 的 地理概念大 约 在 ７ 世纪甚至 可能 更早 的 时期 已 经形成 。 嘉绒 在 ７ 世纪被汉文



“ ” “ ” “

史籍音译为 嘉 良 最早 出 现在 《 隋 书 》 中 。 东 方 嘉姆绒 的 概念 ，
在 １ ０ 世纪被直译 为 东女


” “ ”

国 出 现在 《 旧 唐书 》 中 。 藏文文献对 嘉绒 这个地名 的 记 载 晚 于 汉文文献 ，

藏文文献于 １ ２ 

世
“ ” “ ”

纪才 第 次记述 了 嘉 姆擦 瓦 绒 世纪 第 次将 东 方 嘉姆绒 载 入史册 因 为 不仅藏文产 生



一 一

，
１ ３ 。

年代 比 汉文晚很 多 ，
而 且在长 期 秉 持扬 佛 抑 苯政 策 的 吐蕃 王 室 以 及 后 弘 期 不 同 的 佛 教地 方 政 权 主 导


“ ”

下 ，
以 佛教源流 为 历 史 文献主 要 范 式 的 藏 族历 史 学 完 全依 附于佛 教 的传播和发展历 史 ，
盛行苯



教 的 嘉绒地方 从来没有进入到 主 流 的 藏传佛 教 历 史 学 家们 的 视 野 。 从 １ ５ 世纪宗喀 巴 大 师 的 高足擦



“ ”

阔 ？

阿 旺扎 巴 被派 到 安 多 地 区 建寺和传教 ，
嘉绒 才 开始 受 到 卫 藏佛教上层 势 力 的 关 注 。 嘉绒 地名



的 内 涵 及 其所表 现 的 地缘结 构 的 最 后 形 成 经 历 了
一

个漫长 的 历 史过程 ，
这个过程 也提醒 我们 ，
在任



何 学 术研 究 中 关注 多 民 族文化之 间 的 交往交流和 交 融 的 重 要性 

。

［ 关键词 ］ 嘉绒地名 ；
考释 ；
穆尔 多 ；
嘉 良 ；
东女 国



［ 中 图分类号 ］
Ｋ２ ８ 

１

［
文 献标 识 码 ］


Ａ

［
文章编 号 ］
１ ００２
－

５ ５ ７ （ Ｘ ）  （
２０２２ ） ０２
－

００４ １
－

１ 

１

已 经有很 多 相关论述 对于
“

嘉绒 作 为 我 国 川 西北 高 原 的 一

个地名 ， ，
一

些 基本 的 历 史 事 实 已 经



有 了 比 较 全 面 的 研究 和 相 对 统 一

的 认识 。 但 随着 嘉 绒研究 的 持续深入 ，
不断发现 的史料仍有待进 

一

步 梳理 和 分析 ，
许多 早先 的 观点仍有 待进 一

步完善和补充 ，
对不 同 文种 的史料还需要作 进 一

步的比



“ ”

① 本 文 系 国 家 社 科基金 冷 门 绝 学研究 项 目 象雄 文 明 多 种 古 文献 搜集 整 理 与 研究 （ 项 目 号 ：
２ １  Ｖ 」 ＸＴ ０ ２ １
） 阶段性成果


 ？

４ ２


？

中 国 藏学 ２０２２ 年第 ２ 期 （ 总第 １ ５ １ 期 

）

较 、 鉴别 和互相 补充 。 本 文 在 前人 研 究 的 基 础 上 ，
根据最新 出 版的 一

些 文献资料 ，
包括 一

些珍贵的



嘉绒
”

手抄本文 献 对 步解 读 和 探 讨
“

，
地名 进行进 一



。

嘉绒 的 词 源及其本义
“ ”
一

、 


是藏文 地 名 妒 私 的 音 译 是 妒奇 私 的缩写 妒奇＃ 攻 可 以 作 为 两 个部

“ ”

嘉绒 藏文 

＇ ＇

。 。

ｈ
” ”

分解 读
“ “

嘉姆 是 斯贝 嘉姆 的简称 斯贝 来 斯巴 词 

是
＇

苛 ｑ

妒 自
一

， （ ） （ ） ， （ ） ，

世间 也 是 青藏 高 原 本 土 传 统 文 化 对 世 界 的 称 呼
“

的 意思 ， 。 加 上 连 词 Ａ 后 Ｗ 巴 （ ） 字音变 为 （ 贝 

）

之意 单独解 释是
” ” ”

世间 的 女王 合成后 被称 作 世间
“ “ “ “

音 即 苛 即 嘉姆 与前面的 斯贝 

？

，
。 ， ，

指 的 是 曾 经 被 整 个青 藏 高 原 广 泛 信 仰 的
”

的女王 ，
一

位苯 教 女性保 护 神 ，
也是嘉绒地 区 最 大 的 神 山 嘉 姆



穆尔多 的 主神 。 流经穆 尔 多 神 山 脚 下 的 金 沙 江在 藏 语 中 被 称作 嘉 姆吾 曲



之意 意 为 斯 贝 嘉 姆女神 为 众 生 的 利 益 操
” ” ”

指 的 也是 斯 贝 嘉 姆女神
“ “ “

这里 的 嘉姆 ，
吾曲 是 汗水 ，



劳 奔忙 流 下 的 汗水 因此 ，
在 嘉 绒 地 区 有 不 少 歌颂 该女 神 的 祭 祀 文 献 传 世 。 穆尔 多在嘉绒地 区成为



最重要 的神 山 ，
与依 附在此 山 的女 性保 护 神 斯 贝 嘉 姆 的 神 圣 性 和 普 遍 性有 着 密 切 的 关 系 。 穆尔多是


”

加上苯教祖师辛饶
“

藏文 山 名 的汉译 ，
因为 穆 （ 气迅 ） 是藏族古 代 史 上 一

个很重 要 的 氏 族名 ，



弥 沃就 被认为 出 生 在穆 氏 ，
这个 氏 族 名 在苯教 文 献 的话语体 系 中 具有 不 可 替 代 的 神 圣 性 ，
所以 民间



认为 穆 尔 多 山 神 的 起源 与 穆 氏有 关 。 因 为 嘉 绒 方 言保 留 了 古 藏 文 发 音 ，
即 将藏文 ＜ 的 头 置字 ＇ 和 基字


” ”

分开 发音 将 ｇ 汉译 成 两个 音 节 合成汉 译 就成 为
“ “

气 ，
所以 ，
： 尔 、 多 ，
与 （ 穆 ） 穆尔 多 

。

嘉绒 的 地缘构成
“ ”

二 、 

“ ” “ ” “ ” “ ” “ ”

擦瓦 是 炎热 之意 ，
绒 是指 山 谷 ，
合起来 擦瓦绒 就是 炎热 的 山 谷 。 在青藏高


”

弟 吴宗教 源 流 》 记载 了
“

原被称 为 擦瓦绒 的地方至少有 ５ 个 ：

《 ３ 个擦瓦绒 的名 字 ，
即尼泊尔擦瓦



绒 、 门 莫擦瓦绒 和嘉 姆擦瓦绒＠ 。 西藏 的 昌 都 还 有 两 个 被 称 作 擦 瓦 绒 的 地 方 ，
即 以 今 察 隅 县 察 瓦 龙？



乡 为中心 ，
加 上 西藏 昌 都左 贡 县 的 一

部分 、 察隅 下 部和 云 南迪 庆 的 一

部 分组 成 的 一

个 山 谷 叫 擦 瓦绒 

，

暂且将其称作 察 隅擦 瓦绒 ；
昌 都左 贡 县金 沙 江流 域 的 下 林卡 乡 和碧土 （
４＾ ）
乡 被称作


１

洛擦 瓦绒 在上 述 ５ 个擦瓦绒 当 中 ，
西藏 昌 都 的 察 隅 擦 瓦 绒 和 四 川 阿 坝 的 嘉 姆擦 瓦 绒 均



与 ８ 世纪 吐 蕃 著名 翻译 家 毗卢 遮 那被 流放 的 历 史 传 说有 关 。 根据 现存藏文 文 献考证 ，
被认 为是 《 

巴

“ ”

〇 ）
有 的文 章将嘉 绒 神 山 音译为 墨尔多 ，
但 因 节 字系苯教鼻 祖辛饶弥 沃 的 氏族名
１
，
在 研究 苯 教 的 学 术 语 境 中 早 就 被 音 译



并 已 约 定俗 成 加 上 巧 的元 音 字母 为 的发音 吻 合 与 藏文原文 的发音 不 符



“ ” “ ” “ ”

为 穆 ，
ｕ
 （ 芑 ） ，
与 穆 ，
而 墨 的元音 为 〇
 （ Ｓ ） ，

本文将 巧 字音 译为 神 山 名 也译为 穆 尔多 ＇
“ ” “

因此 ，
穆 ，



毛尔盖 桑木 丹 嘱 藏族史 齐乐 明镜》 笱 奇 ■

―
北京 民族出 版


② 刁歹气 〒｜ 巧 １
． ．

（ ） ：
《 （
｜
） ，
：

社 ，
２０ １ ０ 年 ，
第 ２３ ３ 页 

二

③ 弟吴 贤者 ：
《 弟吴 宗教源 流》 ，
拉萨 ：
西 藏藏文古籍 出 版社 ，
１ ９８７ 年 ，
第 ３ １ ５ 页 

。

“ ” “ ”

④ 察瓦龙 和 擦瓦绒 均 为藏文 忒 的不 同译音 


。
 嘉绒
”

地名 考释

 ？

４ ３


？

协》 母本 的 ８ 世纪 的 历史 文 献 《 韦 协》？ 中 ，
嘉 绒被称 作 擦 瓦擦雪 （
扣
柄 ）
？
，
即 炎热的 山谷 

。

是 山谷 中 的平地之意
” ”

雪 擦 瓦擦雪 可能 就是 擦瓦绒
”

这个概念最早 的
“ “ “

因为 即 ，
这里 的 




＠
雏形 之后
”

在同 部文献年代稍 晚 的抄本
“

。 ，
一

《 〈
巴协 〉 诠 释本》 中 第 一

次将嘉绒称作 擦 瓦绒 。

１ ２ 世纪 ，
娘 ．

尼 玛韦色 （
１ １ ２４ １ １ ９２ ） 的 《 娘 氏宗教源 流》 中 明 确 提 到 嘉 姆擦 瓦绒这 一

地名 声 第



世纪之 间
”

擦瓦绒
”

组合成 为 成 书 年代介 于
“ “
一

次将 嘉姆 和 一

个完整 的地名 。 与此 同 时 ，
１ ２ １ ３ 

”
⑤
并 经 过 至 少 两 次 修订 的 弟吴宗教源 流》 也提 出 了 嘉姆擦 瓦绒 虽然在上述
“

《 这个 完 整 的 地名 。 


《 韦 协》 和 《 巴协》 中 有 关擦 瓦绒 的 记载仅仅说 明 与 ８ 世纪 的 翻译家毗卢遮那被流放 到擦瓦绒 的历史




传 说有 关 ，
但这个记载 并没 有 明 确 说 明 擦 瓦 绒 的 具 体指 向 是 察 隅 擦 瓦 绒还 是 嘉 姆 擦 瓦 绒 ，
因 为 二者



都有 毗卢 遮那 被 流放 至此 的 传 说甚 至 相 关 的 文 化 遗 迹 ，
至今仍然受 到人们 的膜拜 。 但是 ，
值得 注 意



的是 ，
毗卢遮那被 流 放 至 擦 瓦 绒 的 记 载 总 是 伴 随着 另 一

个历史人物 ，
即 毗卢遮那 的弟子宇扎宁 波



Ｗ ｆｆｄ 而后 者在藏文 文献 中 被普遍认为 是嘉 绒人 


？
（ ） ， ， 《 韦 协》 甚 至将其称作嘉姆 ？

宇扎宁 波 ，

显 然他来 自 嘉 姆 即 嘉 姆擦瓦绒 ，
而 不是察 隅 擦瓦绒 。 《 韦 协 》 明 确 将 毗卢 遮那 的 流放 地擦 瓦绒 与 宇 扎



宁 波 的来源地 擦 瓦绒 指 向 同 个地方 说明 韦 协》 中 的 擦 瓦绒指 的 就是嘉 姆擦 瓦绒 可见 


韦
一

， 《 。 《

协》 和 《 娘 氏宗教 源流》 以 及后来有 关 毗卢 遮 那 被 流放擦 瓦 绒 的 记 载在史 料 来 源 上 是 一

脉相 承 的 

，

指 的 就 是嘉姆擦 瓦绒 即 嘉绒 。 《 藏族史 ？

齐乐 明 镜》 也 明 确 指 出 毗卢遮 那被流放 的地方是嘉姆擦瓦




？
绒 ，
而 不是察 隅 擦瓦绒 。 从此 ，
１ ２ 世纪 的 《 娘 氏宗教源 流》 、 介于 １ ２ １ ３ 世纪之 间 的 《 弟吴宗教



源 流》 ？ 和 １ ４ 世纪 的 《 隆钦教法 源 流 》 尤其是 １ ４ 世纪的 《 毗 卢 遮 那 传 》 ？ 等 几 乎 所有 相 关 的 历 史




文 献都 越 来 越 频 繁 地 使 用 了 嘉姆擦 瓦绒
”

及其缩写 嘉绒
”

因 而这个 地名 逐 渐成 为 藏


“ “

这个地名 。

文文献 中 唯 一

固定的用法 ，
泛指今 四川 省 阿坝州 金川 县 、 小金 县 、 马尔康县 、 黑水县 、 壤塘县及甘



孜州丹 巴 县 一

带及其 附近地方 

。

“ ” “ ”

最早 出 现 的 穆尔 多 的 山 神 被称 作 穆 尔 多 拉 年 （ 节气 １
拉 为神 ，
拉年 意为具有神



性 的年神 ，
显然 ，
穆尔 多拉年属 于年神类 。 不仅如 此 ，
嘉 绒地 区 的 其他古 老 的 神 祇 如 嘎 达 山 神 ？ 、 

拉

① 《 巴 协 》 现 存 ４ 个不 同 的抄本 ，
德吉 将其 合 编 为 《 〈
巴协 〉 汇编》 ，
民族出 版社 ，
２００９ 年 ；
巴擦 ？

巴 桑 旺 堆 将其 中 被 认 为 是


其母本 的 《 韦协》 汉译并注释 出 版 ，
见 《 〈 韦协 〉 译注》 ，
拉萨 ：
西 藏人 民 出 版 社 ，
２〇 １ ２ 

年

② 德吉 ：
《 〈
巴协 〉 汇编》 ，
第 ２７ ５ 

页

③ 同上 ，
第 ５ ６ 

页

④ 娘 ？

尼玛韦色 ：
《 娘 氏宗教源流》 ，
西 藏藏文古籍 出 版 社 ，
１ ９ ８ ８ 年 ，
第 ２０８ 、
２９ ８ 、
２９９ 

页

⑤ 弟吴 贤者 ：
《 弟吴 宗教源 流》 ，
第 ３ １ ５ 

页

⑥ 德吉 ：
《 〈
巴协 〉 汇编》 ，
第 ２７ ５ 

页

？ 毛尔盖 ？

桑木 丹 ：
《 藏族史 ？

齐乐 明镜》 ，
第 ２３ １ 

页

⑧ 弟吴 贤者 ：
《 弟吴 宗教源 流》 ，
第 ３ １ ５ 

页

⑨ 隆钦 ？

智美沃塞 ：
《 隆钦教 法源 流》 ，
西 藏藏文古籍 出 版社 ，
１ ９９ １ 年 ，
第 ２８ １ 

页

⑩ 益扎尼博 ：
《 毗卢 遮 那传》 ，
成都 ：
四川 民族出 版社 ，
１ ９９５ 年 ，
第 ３０４ ３２６ 页 此书成书年代 有争议 ，
是 由 多人历 时多年 不



断加 工 形 成 的 部文献 。 丹 ．

马尔丁认为可能是 １ ８ 世纪 晚期 的作 品 （
Ｄ ａｎＭ ａｒ ｔ ｉ ｎ
， ／ ／ ｉ ｓ ｏｒ
ｔ ｉ ｅ ｓ Ａ 松妨



／／ ｈｏ ｒ ｉ ｃ ａ ／ 『ｏ ｒ ｆ
ｃ ｓ
， Ｌｏ ｎ ｄ ｏ ｎ Ｓ ｅ ｒ
ｉｎｄ ：
ｉ ａＰ ｕ ｂｌ ｉ ｃ ａｔ ｉ ｏｎｓ
，  １ ９９７ ，
ｐ ．
１ ５ ９ ） ： 但 １ ４ 世纪的 《 隆钦 教 法 源 流》 提 及该传 记 的 书 名 （ 《 隆 钦 教 法 源 流 》

第 ３ ６６ 页 ） ，
说明 至少在 １ ４ 世 纪 之前 有 过该传 记 的母 本 传世 

。

？ 贡珠 扎 巴 ：
《 圣 地嘎达神 山 志》 ，
阿坝州 藏族历 史文化古籍研究协会 编 ：
《 嘉绒 地 区圣 地和 寺 院》 ，
四川 民族 出 版社 ，
２０ １ ７ 年 

，

第 ５ ６ ６ １ 页 

。
 ？

４ ４


？

中 国 藏学 ２０２２ 年第 ２ 期 （ 总第 １ ５ １ 期 

）

勒扎 嘎 山 神 ？ 、 萨 沃 年青 山 神 ？等 均 属 于 年 类 神 。 年 类神 祇是 从原始 苯教 三界 宇 宙 观 中 传 承下来 的 

，

足 见其 年 代之早 。 在 原 始 神 祇 信仰 的 基 础 上 ，
雍仲苯教开始 在青藏 高 原 大规模 传 播 ，
导致雍仲苯教



的 保 护 神 斯 贝 嘉 姆入 住 穆 尔 多 ，
成为穆尔多神 山 上 的 主神 ，
原来 的 年神 穆 尔 多 拉 年 只 好 退 居二线 

。

在嘉绒藏族 的 信仰 由 早期 的 斯 巴 苯 教 逐 渐演 变 为 雍 仲 苯 教 的 历 史 条 件 下 ，
斯 贝 嘉 姆逐 渐成 为 整 个嘉


＠
绒地 区 的保护神 ，
进 而 也影 响 到 了 嘉 绒 的 地名 。 在穆尔 多 神 山 脚下有 一

座 自 在寂静寺 ，
原来 曾 经 是



祭 祀穆 尔 多拉 年 的神 庙 ，
但 随着雍 仲 苯 教 和 藏 传 佛 教 陆 续 传 播 到 嘉 绒 地 区 ，
自 在寂静寺逐渐成 为 各



路神 仙 的 栖居 地 。 骑着 水纹青 马 ，
右 手持矛 和 铁钩 ，
左手托着 宝盘和 红 羅 索 ，
头缠 巾 ，
身穿红披风



和盔甲 ，
威武 雄壮的 穆尔多 年神 已 经威 风不再 。 在这个小庙 里 ，
斯 贝 嘉 姆早 已 成 为 主神 ，
苯教神 祇



和 佛教神 祇并座 ，
连后来 的宗 喀 巴 大师也有 了 一

席 之地 。 由 于居住在穆尔 多神 山 上 的女神 斯 贝 嘉姆



在早期 苯教 中 有 极高 的 声望及其在 民 间 信 仰 中 无 与 伦 比 的 普 遍 性 ，
被 女 神 斯 贝 嘉 姆保佑 着 的 嘉 绒 这



个地方也很快在青藏 高 原家 喻户 晓 。 不仅穆 尔 多 神 山 上 的保 护 神 与 嘉 绒 的 地名 有 关 ，
而且还认为该



山神的 ６５ 个 随从神 分布 在嘉 绒各个地方 的 神 山 上 ，

成为嘉绒地 区完整 的 山 神保护 系 统 ，
世代 护 佑 着



嘉 绒 各 个 地 区 的 信众
” ”

及其缩写方式 女神 斯 贝 嘉 姆保佑
“ “ “

。 因此 ，
嘉 姆擦 瓦绒 嘉绒 的 内 容是 

”

下 的炎热的 山 谷 ，
这个定义 在传统藏文文 献 中 早 已 成为 定论和 唯 一

的解释 

。

⑤
《 藏族史 ？

齐乐 明 镜 》 认为 穆尔 多 山 神 属 下 有 ３ 个斯古拉神 ４ 部年神 和 ６２ 座山神 。 穆尔多



？
嘉姆绒穆 尔 多 雍


“ ”

神 山 周 边有 斯古拉三神 （ ｆ牙气 的 说法 在 嘉 绒 非 常 普 遍 。 但在 晚期 的 《

仲 叠 峰 山 供养 祭 文 》 中 ，
变成 了 穆尔多神 山 四个方 向 的 四座斯古拉神 山 ： 东 面有斯古拉 旺 秀 占堆



北 面有 斯古拉 勒 杰 绰 沃 知 章哲＾ 西 面有斯古拉年达奔杰

（ ） 、 （ ） 、 （ Ｉ Ｗ ｆ Ｔ 叼列負 ） 

、

南 面有 斯古拉 沃 多 宇泽 但 该文 献 没 有 记 载 上 述 四 座 神 山 的 具 体 地 理 位 置 。 嘉绒当



地 学者 呷 西 四 达 列 根 据 实地 调 研后 认 为 ，
穆尔 多神 山 东 面 的斯古拉 旺 秀 占 堆坐落在今金 川 县 的 赞拉


＃３ ⑧
和沃 ￥￥ 带 俗称斯古 拉沃 泽果 柄 北 面 的斯古拉 勒杰 绰沃也


＇

＾ 曰  曰
—

（ ） （ ） ， ） ；

坐 落在今金川 县境 内 ；
西面 的 斯古 拉 年 达 奔杰 坐 落在今丹 巴 县境 内 ，
俗称斯古拉达尔 纳


？
南 面 的 斯古 拉 沃 多 宇 泽坐 落 在 今 泸 定 县 空 宇 地区 ，
俗称空 宇黑 山 今
ｎ ） 。 还有



① 贡 珠 扎 巴 ：
《 圣地 嘎 达神 山 志》 ，
阿坝 州 藏 族历 史 文 化 古籍 研究 协 会 编 ：
《 嘉 绒地 区圣 地 和寺 院》 ，
四川 民族出 版社 ，
２０ １ 

７

年 ，
第 １ ０２ １ ０３ 

页

② 同上 ，
第 １ ０７ １ １ ０ 

页

③ 贡珠 扎 巴 ：
《 圣地 嘎 达神 山 志》 ，
第 ２２ １  ２ ２４ 

页

④ 斯古拉是藏文 ｆｇ 的音译 ＝
§ 是身之意 ，
指 山神之身 ；
３ 是魂 灵之 意 ，
意为 山 神 的魂灵 ＝ 因 为 藏语嘉 绒 方 言保 留 了 古 藏文 的



发音 方式 ，
将头置字 ｎ 和基字 １ 分开 读 音 ，
因 而发成斯古拉



⑤ 毛尔盖 ？

桑木 丹 ：
《 藏族史 ？

齐乐 明镜》 ，
第 ２２９ 

页

⑥ 同上



嘉 姆绒 穆 尔多 雍仲 叠 峰 山 供 养 祭 文》 贵 ￥ 和 舍喷 巴底抄本
． ． ．
．

叫 苟 叩 ９
⑦ 《 （ ５ （ ） （
Ｗ ｆ ）
＜

＾ 脅 ） ， 

，

第 ６ 叶正至 ７ 叶正



⑧ 斯古拉 山 就是 山 神 的魂灵居 住 的地方 ，

被称作 旺秀 占堆 的 山 峰就是原始苯教斯古拉 的神 殿 ． ， 但不 知 哪 位 不 明 究 竟 的 文人将


其误读 为 四姑娘 ，
并 演 绎 出 所谓 四 个 姑 娘 的传 说 见 赞拉 ？

阿 旺措成 、 李学琴 ：
《 斯古拉神 山 溯 源》 ，
载杨岭多吉 主编 ：
《 四川藏学



研究 》 （ 四 ） ，
四川 民族出 版社 ，
１ ９９７ 年 ，
第 ３ ２５ ３３ ２ 页 ， 

：

⑨ 呷西 四 达列 ：
《 嘉 绒简 史》 ，
四川 民族 出 版社 ，
２０ １ ６ 年 ，
第 １ ２ 页 其 中南 面 的斯古拉沃 多宇泽 的地理方位 在撰写 《 嘉绒简



史》 时 尚 未 能确 定 ，
故该 书 缺其 具 体方 位 。 后来笔者与 呷西 四 达列 联系后得到 补 充确认 

。
 嘉绒
”

地名 考释

 ？

４ ５


？

许多嘉绒地 区 的 湖神 与上述 山 神 相 对应 ，
山神为男 性 ，
神 湖 为女性 ，
成 双配对 ，
这是原 始 苯教 信仰



中 二元论思 想 的 典型 表 现 ？ 穆 尔 多 山 神 是 安 多 地 区 最 大 的 山 神 阿 尼 玛 卿 的 随 从神 。 而穆尔 多 山 神



麾 下又有如此众多 的斯古拉神 和其他神 祇保佑着嘉 绒 ，

这种地方神保护 系 统 明 显 的层级感不仅将嘉



绒 纳入 阿尼 玛卿 山 神 的 麾下 ，
而且也 给嘉 绒人贴上 了 强 烈 的文 化标签 

。

” ”

最早 出 现在 世纪 阔 波
“ “

将嘉绒置 于 东方 的地理场域 中 ，
称其 为 东方嘉姆擦瓦绒 ，
１ ３
？



洛

的 伏藏文 献 世 续 题解 广 释 》 中 ＠
追托美 （
１ ２８０ ？ ） 《 。 该 书 三次提 到 东 方嘉 姆绒 这 个 概 念 ，
与后世



之间加 了
”

在 嘉 姆绒
” ”

因 而变成 东方 的 嘉姆绒
“ “ “

不 同 的是 ，
东方 和 一

个连词 § （ 的 ） ，
。 这部



文 献 的 成 书 年 代 大概 是 ？
１ ３ １ ０ 年 。 紧 随其后 ，
１ ４ 世纪的 《 苯教 源 流宏 扬 明 灯 》 在叙述 ８ 世纪 吐蕃 的



苯教受 到 迫 害 时 ，
记述 了 被称作 象雄 ？

热坚 和塔西 ？

翁布 琼 （
明％
％妒 

的

“ ”

两 位苯教徒为 了 躲避 迫 害逃 往 东 嘉 姆绒 不 同 的是 ，
这部文献没有 方位词 东方



良 麦 西绕坚赞传 》 ？ 也写 成
“ ” “

的 方 （ ｇ Ｔ ） 字 。 年麦 ？

西 绕坚 赞 的 再传 弟 子 扎 巴 坚赞 的 《 东嘉姆


” ” ”

成书时间是 世纪末 世纪这几部文

“ “

绒 ，
１ ４ 。 同样没有方位词 即 方 向 的 方 ，
也 没有 连词 的 。
１ ４ 

”

的 概念 在 有 无方 位词 和 连词 方 面有 些 微差 异 但所表达 的 意思 基本 没有 区别
“

献中的 东 方 嘉 姆域 ， 

，

东 方嘉 姆绒
”

的概念 说明 藏文文献 中 东 方 嘉 姆绒
”

个地域概念在 世纪 已 经成


“ “

就是 。 作为 一

１ ４

形 。 之后 ，
降 曲 多杰 的 《 神 秘 四绒之
一

东 方嘉 姆绒之 大圣 地穆 尔 多 叠 峰 山 六 十 山 峰 志 》 ？ 、 贝 丹茨成



的 《 苯教源流嘉 言 良 缘项饰》 ？ 、 白 湾 ？

华尔 登 的 《 嘉绒藏族历 史 》 ＠ 等重 要 的 藏文 历史 文 献和 《 

嘉

姆绒穆 尔 多 雍仲 叠 峰 山 供养 祭 文 》 等 苯 教仪式 文 献都 普 遍 使 用 东 方嘉姆绒

”

这个概念 这个概念
“

。 


是 基于青藏高 原整体 的 地理空 间 而 产 生 的 ，

它位 于青藏 高 原 的 东 部 才被称作 东 方嘉 姆绒 ，
显然是传



统 藏 文 文 献对 嘉 绒 地 区 的 称 谓 

。

在藏文文 献关 于青藏高 原地理 空 间 的 认 知 体 系 中 ，

对嘉绒 的认知 有 一

个循 序 渐进 的 过程 。 早期



的 象雄 地 理 三 分 法 没 有 与 嘉 绒 产 生 明 显 的 联 系 ，
故不赘述 。 上部 阿里三 围 、 中 部卫藏 四 茹 和 下 部 多


？
康 六 岗 的 三分法 对青 藏 高 原 地 理空 间 的认 知 出现了
一

个宽广 的视野 。 高处为上 、 低处为 下 ，

这样 的



地 理分 野 显 然 与 青 藏 高 原 西 高 东 低 的 地 理 结 构 有 关 系 。 在 这 个 空 间 地 理结 构 三 分法 中 ，
嘉绒包括在



Ｃｌ ） Ｐ ｅ ｒ Ｋｖ ａｅ ｍ ｅ Ｄ ｕ ａ ，
ｌ ｉ ｓ ｍ ｉ ｌ ｌ  Ｔ ｂｅｉ ｔ ａｎＣ ｏ ｓ ｍ ｏ
ｇ
ｏ ｎ ｉ ｃ Ｍｙ ｔ ｈ ｓａｎ ｄｔ ｈ ｅＱｕ ｅ ｓ ｔ ｉ ｏ ｎ  ｏ ｆ  Ｉ ｒａ ｎ ｉ ａｎＩｎｆ
ｌｕｅｎ ｃ ｅ ， Ｏ ｉ ｒｉ ｓ ｔ ｏ
ｐ
ｌ ｉ ｅｒ１ Ｂ ｅ ｃ ．
ｋｗ ｉ ｔ ｈ（ ｅ ｄ ） ．

： Ｓ ｉ ｌ ｖｅ ｒｏ 

ｎ

Ｌ ａｐ ｉ ｓ  ： Ｔ ｉ ｂｅ ｔ ａ ｎＬｉ ｔ ｅ ｒａ ｒ
ｙ
Ｃｕ ｌ ｔ ｕ ｒｅ  ａ ｎ ｄ Ｈ ｉ ｓ ｔ ｏ ｒ
ｙ 
，
Ｂ ｌ ｏｏｍ ｉ ｎ
ｇ
ｔ ｏｎ
，  Ｉ ｎｄ ｉ ａｎａ ，  １ ９８ ７
 ，
ｐ ｐ ．
１ ６３ １ ７４ 

．

② 《 嘉 姆绒 穆 尔多 雍仲叠 峰 山 供养 祭文》 ，
巴底 抄本 ，
第 ３ 叶正 

。

③ 阔波 ？

洛追托 美 ：
《 世续题解 广 释》 ，
载 《 苯教 史料 汇编》 ，
西 藏藏文古籍 出 版社 ，
２０ １ ０ 年 ，
第 ２ １ ８ 、
３０８ 、
３ ０９ 页 

。

④ Ｄ ａ ｎ  Ｍ ａ ｒ ｔ ｉ ｎ
， Ｔ ｉ ｂｅ ｔ ａ ｎ Ｈ ｉ ｓ ｔ ｏ ｒｉ ｅ ｓ
， Ａ Ｂ ｉ ｂ ｌ ｉ ｏ
ｇ ｒ ａ ｐ ｈ ｙ  ｏｆ Ｔ 
ｉ ｂｅ ｔ ａｎ Ｌ ａ ｎｇ ｕ ａ
ｇｅ  Ｈ ｉ ｓ ｔ ｏ ｒｉ ｃ ａｌ Ｗｏ ｒ ｋ ｓ
，
ｐ ．
 ４ ８ 

．

⑤ 芭 ？

丹杰桑 布 ：
《 苯 教 源 流宏 扬 明 灯》 ，
北京 ：
中 国 藏学 出 版社 ，
１ ９９ １ 年 ，
第 １ ６７ 页 

。

⑥ 扎 巴坚赞 、 尼 玛 丹珍 ：
《 至 尊 良 麦 西绕 坚 赞大师简传》 ，
四川 民族 出 版社 ，
２ ０ ０４ 年 ，
第 ２２ 页 

。

⑦ 降 曲 多杰 ：
《 神秘 四绒之 东 方嘉 姆 绒 之大 圣 地 穆 尔 多 叠 峰 山 六 十 山 峰 志 》 ，
载噶玛降村 ：
《 康地圣迹 志 》 ，
民族出 版社 

，

之别 名 之
“

２ 〇〇５ 年 ，
第  ３７ ９ 、
３ ８ １
、
３ ８ ２ 页 ： 降 曲 多 杰实 为 桑杰 林 巴 （ 
１ ７０５ １ ７３５ ） （
Ｓ ａｍ ｔ ｅ ｍ Ｇ Ｋａｍ ． ｉ ａ
ｙ ，  Ｔｈ ｅ Ｃｕ ｌ ｔ ｏｆ Ｍ ｏｍ ｉ ｔ ｄＭｕ ｉ
－

ｄｏ ｉ ｉ ｉ



ｒ Ｇｙ ａ ｌ ｒｃｍ
ｇ ，
 Ｔｈ ｅ  Ａ ｒ ｒｏ ｗ  ａ ｎ ｄ  ｈ ｅ  Ｓｐ ｔ ｉ ｎｄｌｅ
， Ｓ ｔ ｕ ｄ ｉｅ ｓ  ｉ ｎ Ｈ ｉ ｓ ｔ ｏｒ
ｙ ，
Ｍｙ ｔ ｈｓ ， Ｒ ｉ ｔ ｕａ ｌ ｓ  ａ ｎ ｄＢｅ ｌ ｉ ｅ
ｆ ｓ  ｉ ｎ  Ｔｉ ｂｅ ｔ
，
Ｋａ ｔ ｈ ｍａｎ ｄｕ  ： Ｍ ａｎ ｄ ａ ｌ ａＢ ｏ ｏ ｋＰ ｏ ｉ ｎ ｔ
，  １ ９９ ８ 

，

４５ １
Ｐ 

，
－

⑧ 贝 丹茨成 ：
《 苯 教 源 流嘉 言 良 缘 项 饰 》 ，
载 赤索旦 主 编 ：
《 苯教历史文献汇 编》 第 １ ０ 集 ，
兰州 ：
甘肃民族出版社 ，
２０ １ ８ 年 

，

第  １ ３４ 、
２５ ３ 、
２ ６ ８ 页 

。

⑨ 白湾 ？

华尔登 ：
《 嘉 绒 藏族历 史 》 ，
政协马 尔康文史资料第 四 辑 ，
２００ １ 年 ，
第 １ １
、
４ ８ 页 

。

⑩ 班觉 桑布 ：
《 汉 藏 史集 》 ，
四川 民族出 版社 ，
１ ９ ８ ５ 年 ，
第 １ ６ 页 

。
 ？

４ ６


？

中 国 藏学 ２０２２ 年第 ２ 期 （ 总第 １ ５ １ 期 

）

下部多 康 的范 围 中 。 多 康是藏文 的 音 译 ，
这个地名 最早 的藏文 原文 出 现在 Ｐ ． Ｔ ． １ ６ 等 ４ 篇敦



煌古藏文 历史 文 献 中 ，
后 来 逐 渐演 变 为 现 行 的 并沿用 至今 。 虽 然 这 两 个 地 名 所指 的 地 理 范 围



在后世 的 历史 中 有所变 化 ？
，
但 后 者 是 从前 者 演 变 而 来 是 没 有 疑 问 的 。 在这样 的传统地理空 间 三分法


”

对高原地方进行管理
“

的 基础 上 ，
元朝 制 定 了 以 三个 宣 慰 司 都督 元 帅 府 ，
上 述 空 间 地理结构 的 东


” ”
②
部边缘 已 经包 括 了 朵甘斯 朵思麻 即 今安多 和康 巴 地 区 随着 阿里三 围
“ “

和 。 、
卫藏 四 茹和多



康六 岗 成 为传统藏文 文 献 中 青藏高 原 四绒
”

也成为 多 康六 岗 的 重 要 组成 部
“
一

个新 的地理空 间 结构 ，


” ” ”

为峡谷
“ “ “

分 ，
四绒 中 面积最大 的就是嘉绒 。 岗 （ ｆ ） 为山区 ，
绒 （ 祆 ） 。 多康六 岗 的 内 容



有两种 说 法 第 种 玛 甲 萨姆 乱汉Ｗ 苟 岗 擦瓦 运 岗 波木拉 岗 芒康



－

ｑ ５Ｔ ＇
一

，
：
（ ） 、 （ ） 、 （ 每 ） 、

木雅 耶尔 姆 岗 ？ 第二种 擦瓦 芒康
？

苟
？

岗 自 岗 运 岗
５＾
〒聊 Ｍ ｇｆ 柳
’

（ 气 ） 、 （ ） 、 ） ；
：
（
ｑ ） 、 （ 

）

岗 、 奔波尔 （ ＾和 ） 岗 、 热布 （
＾ ） 岗 、 茹萨 （ ＾０ 岗 即 萨姆 （ 抓苟 ） 岗 、 玛 （
司 ） 岗 即玛尔



杂 ＾５专
岗 ？ 与六 岗 相对应 的是 四 绒 四绒 或三绒 有 四 种不 同 的说法 第 种 东嘉姆


一

（ 气 ） 。 。 （ ） ，
：

ｆ 炉句 扣
ｐｆ句
“

域 南擦瓦 域 西工布 域和 北 阿达 域 被称作 


藏
？

（ ） 、 （ ｆ ） 、 （ ） ，

”
⑤ “

雪域 四 大 绒 ；
第二种 ： 擦瓦绒 、 萨丹 （
Ｗ
Ｍ ） 绒 、 聂 （ ＾ ］
） 绒 和 嘉 姆绒 ，
被称作 多康 四



？
绒
”

第 三种 嘉绒 迭绒 甘肃迭部 故绒 青 海 尖扎 和绒波 热贡


＇

； ，
、 ） 、 ） （ ＜＾ ２
〇
“ ”
？
（ 青海 同 仁 ） ，
被称作 多麦 四绒 ；
第 四种 ： 嘉绒 、 迭绒 和 故绒 ，
被称作 多麦 三绒 。 不 管是藏雪域



四 大域 ，
或多康 四绒 、 多麦 四 绒 ，
还是多麦三绒 ，
嘉绒都是其 中 之 一

，
作为 一

个大绒 即 大峡谷 在青



藏 高原 的 地理空 间 结构 和藏族历史 文 化 的 话语体 系 中 始 终 占 据 着 重 要 位 置 。 嘉 绒 地 区 藏 族 特别 注 重




己 居住 的 地 ？
自 域特征 即 峡谷 ，
自 称为绒弥 （ 笑 即 峡谷人 ，
将他们居住 的 区域称作绒康


笑 即峡谷 区 藏族是个游牧 民 族 虽然嘉绒 大部 分 为农 区 但它仍然是 个在游牧文化


一

（ 。 ， ，

所 以 总喜欢强调 己 的农 区特点 嘉绒的 绒 不仅包 含 了 大 峡 谷 的 意 思

“ ”

大背景 下 的农 区 ，
自 。 因此 ， 

，

而 且还 包含 了 农 区 的 意 思 。 在安多地 区 ，
不管是不是住在峡谷 ，
只 要 是住 在农 区 的 藏族 都称 自 己为



绒巴 ，
即农民 。 所以 ，
嘉绒藏族 自 称为绒弥 ，
既是 峡谷 之人 的 自 称 ，
也有农 民 的 意思 

。

三 、 嘉绒 的别称



“ ” “ ”

除 了 嘉 绒 以外 ，
嘉绒还有 一

个俗称 叫 擦 阔 （
ｇ
ｆ ） ，
又译 察柯 。 嘉 绒周 边 的 藏族人将嘉



① 黄 维 忠 、
王维强 ：
《 藏文 ｍｄ。
ｇ
ａｍｓ 和 ｍｄ。 ｋ ｈａｍｓ 考》 ， 《 民 族研 究 》 ２ 〇 〇４ 年第 １
期 

：

② 石硕 ：
《 藏 族三大 传统地 理 区 域 形 成过 程 探讨》 ， 《 中 国 藏学》 ２〇 １ ４ 年第 ３ 期 

。

③ 赞普 ？

丹增 赤 列 ：
《 世界广论情世 明 鉴》 ，
载松巴 ？

益西 巴觉 、 赞普 ？

丹增 赤列 ：
《 世界 总论 ？

世界广论》 ，
西藏藏文古籍 出



版社 ，
２０ １ １ 年 ，
第 １ ９６ 页 

二

④ 佚名 ：
《 琼波 王统 白 琉璃 明镜》 ，
载 阿 坝 州 藏 族历 史 文 化古 籍 研究 协 会 编 ：
《 嘉绒 地 区杰布 和 文书档 案》 ，
四川 民族出版社 

，

２０ １ ７ 年 ，
第 １ ０ 页 

二

⑤ 同上 ，
第 １ ０ 页 

。

⑥ 松巴 ？

益西 巴 觉 、 赞普 ？

丹增 赤列 ：
《 世界 总论 ？

世界广论》 ，
第 １ ９６ 页 

。

⑦ 毛尔盖 ？

桑木 丹 ：
《 藏族史 ？

齐乐 明镜》 ，
第 ２２９ 页 

。

⑧ 阿坝 州 藏族历 史文化古籍 研究 协会 编 ：
《 嘉 绒 地 区杰布 和 文 书 档 案 》 ，
第 １ ４９ 页 

。

⑨ 佚名 ：
《 智 慧 般若 十 万颂 目 录 世 间 明 灯 之第 四 章 〈 绰斯 甲 杰布世系  ＞ 》 ，
载 阿坝 州 藏族历 史文化 古 籍 研究 协 会 编 ：
《 嘉绒地区



杰布 和 文书档 案》 ，
第 １ ７７ 页 

。
 嘉绒
”

地名 考释

 ？

４ ７


？

绒 藏族 叫 做擦 阔 瓦 即 擦 阔 人 安多政教史》 记载 擦绒 即擦瓦绒 位国王叫 阔盘



“

。 《 ， （ ） 曾 经 有 一

＾＾ ①
就 是擦 瓦 绒 的 阔 盘之 意
”

（ ） ，
故被称 为擦 阔 。 ，
逐渐演变成嘉 绒 的 俗称 ，
并遐迩 闻 名 。 藏文


”

文 献 均 引 用 此 说法 来 解 释 的含义 不容忽 视 的是 藏 语嘉 绒 方 言 中 有
“

擦阔 。 ，
一

部 分嘉 绒 藏 族 的 

自

“ ” “ ”

称叫 奶 古茹 （ ） ，
而不是 嘉绒 。 白 湾 ？

华 尔 登认为 古茹 有到达 、 移动 、 迁徙之意 ，

也是将 

一

？
些东西从 一

个盛器倒 入 另 一

个 盛器 时 用 的 动 词 的 命 令 式 形 态 。 赞拉 ？

阿 旺 措成 补 充 说 ，
因 为 古象雄



即 迁 徙来 的 人 ， 很有 可 能 的 是
“ ”

人 自 象雄达若 东迁嘉 绒 ，
这些人 自 称 古茹 ， ，
７ 世纪



松赞干 布 征服象雄 ，
或 ８ 世纪赤 松 德 赞 灭 苯 ，
导致 大量苯教徒 为 了 逃避 迫 害 而 亡命天 涯 ，
其 中 许多



古茹
”

即 迁徙来 的 人 为 称 的 习 俗 因 此形成 在古 老 的 象雄文 中

“

逃 亡 至 嘉 姆域 地 区 声 以 自 。 此外 ， 

，

发音与 非常接近 的还有 可 这 两个词 汇均被解 释为 古 象雄 的 ＠ 笔者

和叮 一

个 氏族名 和地名 。 


从 《 象雄 耳 传 经 上 师 传 承传 记 》 的 一

个 手抄 本 文 献 中 ，
找 到 古茹 ？

拉精 等 以 古茹为姓


？
氏的 ８ 位上 师 的名 字 ，
说 明 确 实有 一

个被称 为古茹 的 氏族 ，
而且是 一

个在历史上 颇具声望 的 大 氏



族 。 假设 这 个 氏 族 名 与 嘉 绒 藏 族 自 称 的古茹是 同 一

个氏族 ，
从古 象雄东 迁 至嘉 绒 的 古 茹 氏 族 的 人 

自

称古茹也 就顺理成章 了 。 另外 ，
赞拉 ？

阿 旺 措成教授 曾 告诉笔 者 ，
自 称古茹 的 嘉绒人 主要分布 在大



小金川 、 马 尔 康 和丹 巴 等嘉 绒 核 心 地 区 ，
并非 全部嘉绒地 区 。 嘉绒其他地方还是 自 称嘉 绒人 。 这个


”“

观 点 从 马 长 寿 的 实地 调 查 中 也 得 到 了 证实 马 长寿将 嘉绒 擦绒
”

古茹
”

均作为嘉
“ “

。 不同 的是 ，


？
绒人的 同 一

个 自 称 在 嘉 绒 各 个 地 方 的 不 同 发 音来 理解 。 《 琼波 王统 白 琉璃 明 镜》 记载琼 氏 部 落从象



雄东 迁 ，
路经 琼波 （ 今西藏 昌 都 丁青和 那 曲 巴 青 一

带 ） 到 达嘉 绒 大小金 川
一

带 ，
其 中 王统世系 四 兄



弟 中 的 长 兄根 隆 布 杂 可Ｓ ） 前往金川 绕 丹地 区 ，
次子 绰杂 （ 贫３ ） 前往 绰 域 为 王 ，
三子旺杂



末 子革什杂 ？
绒 姆前 往 曲 麦 地区为王 ，
前往革什地 区 。 由 于年代久远 ，
其具 体



迁 徙 年 代 已 无 从 考证 ，
但其 中 绕丹 为 今 绕 斯 丹 ，
是 以 促浸 土 司 绕斯丹 的 名 字演变 而成 的 地名 ，
指今



革什杂
”

绰 杂指 向 绰斯 甲 在今金川 县 曲 麦是今 小金 县 的 结斯 清代称 作

“

金川 ； ， ； （ 别思满屯 ）
乡 ；



今 天仍然是丹 巴 县 的 一

个地名 。 由 此看来 ，
极有 可 能 的是 ，
有 一

部 分象雄人 东 迁 到 大小 金 川 一

带定



居 。 由 于古代藏族人普遍信仰 苯教 ，
苯教 发源 地象雄 固 有 的 神 圣 性 和 人们 对其 具有 的 神 秘感 ，
促使



当 地人 拥 戴来 自 象雄 的 人 为 王 。 他们 自 称为古茹 ，
因 为 这些来 自 西部 的 象雄人 中 至 少 一

些 主要人物



可 能来 自 古茹 氏 ，
或者想 表 达他 们 是 从西 部 迁徙 而来 ，
甚 至 可 能二者兼而有 之 。 在漫长 的 岁 月 中 

，

随着从象雄东 迁 至 嘉 绒 核 心 地 带 并 成 为 几 个 主 要 世 系 传 承 人 的 古 茹 氏 逐 渐 增 大 的 社 会 影 响 ，
自 

称

① 智 贡 巴 ？

贡去 乎丹 巴绕杰 ：
《 安 多 政教 史》 ，
甘肃民族出 版社 ，
１ ９８２ 年 ，
第 ７ ７ １ 

页

② 白湾 ？

华尔登 ：
《 嘉 绒 藏族历 史 》 ，
第 ５ 

页

③ 阿坝 州 藏族历 史文化古籍 研究 协会 编 ：
《 嘉 绒 地 区杰布 和 文 书 档 案 》 ，
第 １ ７ １ ８ 

页

④ 芭 ？

丹杰桑 布 ：
《 苯 教 源 流宏 扬 明 灯》 ，
第 １ ６７ 页 

；

⑤ 洛追热萨 ：
《 古代 象 藏词 典 》 ，
甘肃民族出 版社 ，
２０ １ ０ 年 ，
第 ５ １ 

页

⑥ 芭 ．

丹杰桑 布 ：
《 象雄 耳传 经 上 师传 承传 记 》 ，
手抄本 ： 古茹 ．

拉精 ，
第 １ ６ 页 ；
古茹 ．

囊协罗 波 （
可 

第

页 古茹 辛拉 知 如 第 页 古茹 塞嘎 第 页 古茹 杰尔邦 知 私 第 页
？
■ ■

２〇
红 ， ２〇 ２５
ｆ
． ． ．

（ ） （ ） （ ）
３３
； ， ； ， ； ， 

；

古茹 朝杰 知Ｔｆ 第 页 古茹 敦 巴俊艾 和 第 页 古茹 赞杰 知 喊 第 页
？

３
３４ ３ ４ ７４
叮 红
． ． ．

） ， ； （ ； （ 

。

⑦ 马长寿 ：
《 嘉 戎 民 族社 会 史》 ，
载 《 民 族学研究 集 刊 》 第 四 辑 

。

⑧ 阿坝 州 藏族历 史文化古籍 研究 协会 编 ：
《 嘉 绒 地 区杰布 和 文 书 档 案 》 ，
第 Ｓ ９ 、
３ ０ ３ １
、
４０ 页 

。
 ？

４ ８


？

中 国 藏学 ２０２２ 年第 ２ 期 （ 总第 １ ５ １ 期 

）

古茹 并追 随他们 的 群体 随之增 大
”

导致 古茹
”

最 终成 为 嘉 绒方 言 内 部
“ “

，
一

部分人 的 自 称 。 这样



的 理解 与 位 于 金 川 的 促 浸 土 司 的 家 族 自 认来 自 象雄 的 说法 吻 合 。 还有 一

部分与 上 述古 茹 氏 没有 直接



关 系 的人们则 自 称嘉 绒人 ，
而非古 茹 ，
并 且 随 着 嘉 绒 社会 影 响 的 逐 渐 扩 大 ，
自 称嘉绒人 的人群也将



越来越 大 

。



”

在嘉 绒地 区 产生 过 大小 不 等 的 部 落 酋 长 政权 在藏文史 籍 中 被称作
“

，
嘉绒 十八王 国

但在后来元 明 清 土 司 制 度 背景 下 ，
其 中 大 多 数在 改 土 归 流 政策 中 被 封 为 土 司 ，
因而


” ”

是个特殊 的概念 混沌初 开后

“ “

汉 文史 籍更多 地称其 为 嘉 绒 十八土 司 。 藏文历史文献中 十八 。 


，

最初 的 神 祇桑 波 奔赤 和 曲坚嘉姆 （ 秀 苟 ） 结 合产 生 九兄弟 和 九姊 妹 ，
十八兄



妹结合产 生 最 初 的人类 ，
成 为 人类 最 古 老 的 祖先 。
０ ）

十 八兄妹 繁衍人 类 的 传 说应 该是 青 藏 高 原 关 于 人


？
类 起源 的 最古 老 的 传 说之
”

蕴含着 藏文化 中 有 关人类起源 的 最古 老 的 文化 情结

“
一

。 从此 ，
十八 

。

在藏族文 化史 上
” ”

往往不足 十八或 多 于 十八 但仍然被

“ “

，
开始 出 现 了 无数个 十八 ，
有些 十八 ，



因 为 十 八是九 的 倍数 九是 最 大 的 数 字 单 位
“ ”

称作 十八 。 ，
并与人类 的起源密切相关 。 ，
原始 苯教 中



古 老 的 九层 天 、 九层 地 、 苯教 的 九乘 等 均 与 其 有 着 密 切 的 关 联 ，
因 而十八不仅是
一

个单纯 的数字 

，

个有着 深厚文 化积淀 的 吉祥 概念 嘉 绒是 个苯 教 文 化 底 蕴非 常 深厚 的 地 区 嘉绒十

“

更是 一

。
一

，
所以 ，



不仅是
”

八土 司 一

个历史概念 ，
也是 一

个文 化概念 。 在嘉绒 的历史上 ，

乾 隆用 兵金 川 等历史 事 件和



直是 ＠
各 种 因 素 造 成 土 司 实 际 数量 的 不 断 变 更 但 嘉 绒 十八土 司
”

个 固定 的概念 藏族文化


“
一 一

，
。

中 存在 的 其他 大多数
“ ”

十八 同 样与这
一

文化概念有 关 ，
此 不赘述 

。

汉 文文献 中 的 嘉绒
“ 

”

四 、

” ”“ ” ” ”“ ” 

”

在汉文文献 中 嘉绒被称作 呷弄 戎
“ “ “ “ “

，
嘉 良 嘉 良夷 甲 垄 甲 冗 甲 伽木隆
” ”
？ 现存历史 文 献
嘉戎 东女 国 嘉绒
“ “ “ ”

和 等 ，
还有 一

些不 同 的 自 称和他称 。 最后统 一

音译为 。 


和 语言 学 证据 均 指 向
” ”
？
为 藏语 最早 的音译
“ “

嘉良 。 嘉 的 上 古 音 为 ／ ｋ ａｅ Ｃ ｋ ｔａ ｊ ，
而且敦



煌文 献汉 藏 对音 中
“ ”

的 声母 对 音 的 藏 文 为 ？ “ ”

嘉 ｋ
＿

，
没有 ｒ
－

。 用 嘉 字记 录藏语 说 明 了 汉 语记


＾

音 是 藏 语从 ｒ
ｙ
ａ 变为 ｒ
ｇｙ
ａ ，
而 且是 ｒ
－

脱 离 之后 的 语音 。 此外 ，
当 古 藏语元音 ａ 带韵 尾 －

ｒ 和 －

１
时 ，


对
？ 这个规则 说 明 了 为 什 么 汉 语对 音 中 没有 记 录 后 加 字
音 的汉 语是元音 变 ｅ 而 无韵 尾 ，
１
的原 因 。 学界



有 很多 研究证实上古 汉 语 、 在 中 古 汉 语 中 变 为 １
的音 变规律 ，
而 中 古汉 语就是指 隋唐时期 的汉语 

，

尤 其 在 敦 煌汉 藏 文 献 中 ，
藏语 ｒ
－

常用 汉语 １
－

来记音 ，
这正好证实 了 中 古汉语 中 ｒ 已变为 １
的音变现



① 八 桑 、 永忠旦增 、 仁博次邓 主编 ：
《 世间根本藏》 （ Ｉ〒 设 四川 民族出 版社 ，
２０ １ ８ 年 ，
第 ２０ 页 

：

② 辛钦鲁 噶伏藏文献 《 世 间 库源》 ，

又译 《 世 间根 本 藏》 ，
见八桑 、 永忠旦增 、 仁博次邓 主 编 《 世 间根 本藏》 ，
第 ２０ 页 

。

③ 雀丹 ：
《 嘉绒藏族史志》 ，
民族出 版社 ，
１ ９９ ５ 年 ，
第 ８ ７ ９０ 页 

。

④ 多尔吉 、 曹春梅 、 刘波 ：
《 嘉 绒 藏 区社 会 史研究 》 ，
中 国藏学 出 版 社 ，
２０ １ ５ 年 ，
第 １  ２ 页 

。

ＣＳ）  Ｎ ａｔ ｈ ａ ｎ  Ｗ ．  Ｈ ｉ ｌ ｌ
，  Ｔｈ ｅ  Ｈ ｉ ｓ ｔ ｏ ｒｉ ｃ ａｌ Ｐｈ ｏ ｎ ｏ ｌ ｏ
ｇｙ  ｏ
ｆ 
Ｔ ｉ ｂｅ ｔ ａｎ
，  Ｂ ｕ ｒ ｍｅ ｓ ｅ  ａ ｎ ｄ  Ｃ ｈ ，
ｉ ｎｅｓ ｅ
， Ｃ ａｍ ｂ ｒ ｄ ｇｅ ｉ
： Ｃ ａｍｂ ｒ ｄ ｇｅ Ｌ ｉ  Ｄ ｉ ｖ ｅ ｒｓ ｉ ｔ
ｙ
Ｐ ｒｅ ｓ ｓ
， ２ ０ １ ９ ，
ｐ ．
 ２ ０４ 

．

⑥ 周 季文 ：
《 敦煌 吐 蕃 汉 藏对 音研究 》 ，
民族出 版社 ，
２０ １ ９ 年 ，
第 ２４ 页 

。

０ Ｎ ａ ｔ ｈ ａｎＷ ．  Ｈ ｉ ｌ ｌ
，  Ｔｈ ｅ  Ｈ ｉ ｓ ｔ ｏ ｒ ｉ ｃ ａ ｌ  Ｐｈ ｏ ｎ ｏ ｌ ｏ
ｇ ｙ  ｏｆ Ｔ 
ｉ ｂｅ ｔ ａｎ
， Ｂ ｕ ｒｍ ｅ ｓ ｅ
， ａ ｎ ｄＣｈ ｉ ｎ ｅｓｅ
，
ｐ ．
 ３ １ 

．
 嘉绒
”

地名 考释

 ？

４ ９


？

？
嘉绒 ｒ＾ Ｒ 之
” ” 

”

的 语言学轨迹
“ “ “ “

象 。 这就是将 （ ）
汉译为 嘉 汉译为 良 。 至于 夷

古代 中 原汉 族有北 狄 南蛮和 西羌之说 将东 方 的 他 族 本来 就 称作

“ ” “ 

”

的词尾 ， 、 东夷 、 ，
夷 ，
嘉良

然也是其 中 之
”

在汉文 古 籍 中 最早 出 现在
“ “

自
一

。 ，
嘉 良夷 《 隋书》 中 ， 《 隋书 ？

附 国传》 ： 附国



即 汉 之西南夷 也 隋 书 》 成 书 于唐 贞 观 十 年
”

者 ，
蜀 郡 西北 二 千里 ， 。 有嘉 良夷 ，
即 其东 部 。 《 （
６３６ 

）

” ”

以 此看来 的 名 称 从 藏 语汉 译 为 并 被汉 籍记载 的 年 代应 该在 世纪 而记载



“ “

左右 。 ，
嘉绒 嘉良 ７ 。

嘉绒
”

藏文 原名 最早 的藏文 文献 的 年代 为 世纪 这个地名 的汉 译 出 现在汉 文 历史文 献 中 比 起藏



“

１ ２ ，

文 原文 出 现在藏文历史 文献要 早约 ５００ 年 ，

可见 （ 嘉绒 ） 这个藏文 名 称 至 少在 吐蕃 王 朝 之前就



已 经存 在 了 。 因为 ： 第 一

，
不 仅汉 字 的 产 生 距 今 有 ４００ ０ ５０ ００ 多年 的历史 ，
且汉文 明 是个历史感很



强 的文 明 体系 ，
善 于记述历史 ，
而藏文 的产生距今 只 有 １ ３ ００ 多年 。 加上 传统 的藏族历史 是 一

个依 附



于宗教史 的 知 识体系 ，
凡 是 与 宗 教 无 关 的 历 史 从来 得 不 到 藏 文 历 史 学 家 们 的 关 注 。 第二 ，
嘉绒临近



很早 就进入 了 汉 文 明 的 视 野 而与 产 生 藏文 的卫藏地 区相 距甚远

“

汉 族地 区 ， ， 。 关 于汉文古籍 中 

嘉
”

的 具体指 向
” ”
？
嘉 戎是嘉 良 遗裔
“ “ “

良夷 ，
任乃 强认为 ： 嘉 良 即 今 的金川 。 石硕认为 关于嘉 良夷


”
＠
的 地理位 置 ，
目 前学 术 界 的 意 见 较 为 一

致 ，
均 普 遍认 为 是 今 大 渡 河 上 游 的 大 、 小金川 地 区 。 纵观



大小金 川 历史 ，
嘉 绒 十 八土 司 中 地 位 最 为 显 赫 的 绕 丹 土 司 的 世袭 领 地 就 是 大 小 金 川 ；
嘉绒十八土 司



共 同 的 苯 教 宗 寺 雍 仲 拉 顶 寺 ？在 金 川 ；
雍 仲拉 顶 寺 至 今 保存 完 好 的 石 碑 南 向 碑 文 详 细 记 载 了 绕 丹 土 司



南 卡杰 布 重建在金川 战 役 中 被毁 的 雍 仲 拉 顶 寺 时 征 用 明 正 、 赞拉 、 沃 日 、 梭磨 、 松岗 、 卓克基 、 

党

坝 、 绰斯 甲 、 革什 咱 、
亚尔 甘 等嘉 绒 十 土 司 属 民 ，
表 明 金川 绕丹土司 在嘉绒各 大土 司 中 的地位 和影


？
响力 ；
绕丹杰 布 的 家庙 昌 都 寺？在 金 川 ；
苯教母 续 在嘉 绒 传播 的 主要 道 场勒 乌 圣 地也在 金 川 ？等 

。

如此充分 的 事 实依据 均 与 任乃 强 和 石 硕 的 认定 是 相 吻 合 的
”

显然
“

， 。 因此 ，
汉文史籍中 的 嘉良 

就
” ” ”“ ” ” ” 

”

是藏语 中 呷弄 戎 嘉戎
“ “ “ “ “ “

嘉绒 的译音是可 以 坐实 的 ，
而 甲 垄 甲冗 甲 伽木 隆 和

等 都是藏文 在不 同 历史 时期 的 不 同 译音 ，
其指 向 均为今天 的嘉绒 

。

汉文史 籍 中 对 嘉绒 还 有 另
”

从唐 初 开 始 东女国
“ “

除 了 嘉 良 以外 ， ，
一

个称呼 。 汉文史籍 中



旧唐书 西 羌 之别
”

在青藏 高 原 的 东 西两 个方 向 出 现 了 两 个 东女国 东女 国传》 载 东女 国

“ “

。 《
？

：
，


” 

”

种 以 西海 中 复有女 国 故称东 女焉 俗 以 女为王 东 与茂州 党项接 东南与雅州 接界

“

， ， ， ， ，
。 茂州
”

为今 四 川 省 阿坝州 茂 县 雅州 为今 四 川 雅安 东南与雅安接界
“
一

带 ，
一

带 ，
东 与 茂 县接壤 ， ，
而且今



之雅安 和 茂 县有 些地 区 曾 经隶属 于嘉 绒 十 八 土 司 的 管辖 范 围 ？ 这个地理位置就是嘉 绒

。 毫无疑 问 ，


。

① 周 季 文 ：
《 敦煌 吐 蕃 汉 藏对 音研究 》 ，
第 ４３ ４４ 、
１ ％ 

页

② 任乃强 ：
《 四 川 第 十 六 区 民 族之 分布 》 ，
载 《 任 乃 强 民 族研 究 文 集 》 ，
民族出 版社 ，
１ ９９０ 年 ，
第 ２９ ５ 

页

③ 石硕 ：
《 附国与吐蕃》 ， 《 中 国藏学》 ２〇〇３ 年第 ３ 

期

④ 熊 文彬 ：
《 广 法寺 和 雍 仲 拉 顶寺 的关 系 》 ，
载 王尧 主编 ：
《 贤 者新 宴 》 第 ２ 辑 ，
石家庄 ：
河北 教 育 出 版社 ，
２０ ００ 年 ，
第 ３ ９

４８ 页 ；
吉毛措 ：
《 嘉 绒 雍 仲 拉 顶 寺 的 历 史 与 现 状研究 》 ，
四川 民族出 版社 ，
２０ １ ８ 

年

⑤ 吉毛措 ：
《 嘉绒 雍仲拉顶 ？

广 法 寺 碑刻 考 释》 ， 《 宗 教 学 研究 》 ２〇 １ ９ 年第 １


期
”

⑥ Ｔ ｓ ｅ ｉ ｎ ｇ Ｔｈ ａｒ
ｒ ， Ｂ ｏ ｎｐ ｏ ｍｏ ｎ ａ ｓ ｔ ｅｒｉ ｅ ｓａｎ ｄｔ ｅ ｍ
ｐ
ｌ ｅ ｓｉ ｎＴ ｉ ｂｅ ｔ ａ ｎ  ｒｅ
ｇ
ｉ ｏ ｎｓｉ ｎ
 Ｑ ｉ ｎ
ｇ
ｈ ａｉ ，  Ｇ ａｎ ｓ ｕａｎｄＳ ｉ ｃ ｈｕ ａｎ
，
 Ｓ ａｍ ｔ ｅ ｉ ｉ  （ ； ？  Ｋ ａｒ ｍ ａｙ  ＆  Ｙ ａ ｓ ｕ ｌ ｉ ｉ ｋ ｏＮ ａ

 Ａ  Ｓ ｕ ｒ ｖ ｅ ｙ  ｏｆ Ｂ ｏ ｎｐ ｏ  Ｍ ｏ ｎ ａ ｎ ｄ  Ｔｅ ｍ  ｉ ｎ  Ｔｉ ｂｅ ａ ｎｄｔｈｅ Ｈ Ｏ Ｎ ａ Ｍ ｕ ｓ ｅ ｕｍｏｆＥ ２００ ３ ｐｐ

ｒ

ｇ
ａｎｏ  （
ｅ ｄ ｓ ） ．

：

ｓ ｔ ｅ ｒｉ ｅ ｓ  ａ
ｐ
ｌ ｅｓ ｔ ｉ ｍａｌａ
ｙ
ａ
，
ｓ ａｋ ａ ：
ｔ ｉ ｏ ｎａｌ ｔ ｈｎ ｏ ｌ ｏ
ｇ
＼
， ，
．
 ５ ５９

５ ６２ ，  ５７ １ ５７ ２ 

．

⑦ 才让太 ：
《 金川 勒 乌 摩 崖 石 刻 的 初 步研究 》 ， 《 中 国 藏学》 ２〇 ｌ ６ 年第 ３ 期 

。

⑧ 雀丹 ：
《 嘉绒藏族史志》 ，
第 Ｉ ４２  Ｉ ４３ 页 

。
 ．

５ ０


．

中 国 藏学 ２０２２ 年第 ２ 期 （ 总第 １ ５ １ 期 

）

其中 的 主要 理 由 从 现存 藏文 文 献 中 没 有 找 到 任 何
” ”

俗 以女为王 是嘉 绒被称作 东女国 但是

“ “

。 ，



汉文文献里 出 现这个记载 的是 唐代
”

俗 以 女为 王 的历史 记载
“

记述嘉 绒 ，
说 明 这 个说法 另 有 出 处 。 

，

嘉绒 已 经通过 毗卢遮那 和嘉姆 ？

宇 扎 宁 波 ？等 人 与 当 时 藏文 明 的 中 心 卫藏 地 区 产 生 了 密 切 的 联 系 ，


后
”

世 藏 文 文 献 中 甚 至 不 厌 其 烦 地 追 述 了 更 早 的 嘉 绒 与 象雄 的 历 史 文 化 联 系 俗 以女为王 仍然


“

，
可是 ，

找不到 可 以 对应 的 文献记载 。 但是 ，
如 果 另 辟 蹊径 ，
也许可 以 回 答个 中 疑 问 。 上 文 中 已 经解释 了



是 供 奉 在 嘉 姆穆 尔 多 神 山 上 的 苯 教 女 神 的 名 字
” ”

这个地名 密切


“ “

斯贝 嘉姆 ，
而这个名 字与 嘉绒
” ” ” ”

相关 的 含义 是 女王 只 是在与 组词 后 成为 世间女王 的 时候其 内 容 才指 向

“ “ “ “

。 嘉姆 ，
斯贝 


这个地名 之间
”

苯教女神 对于 个不熟悉穆尔 多 神 山 不 了 解苯教及 其保 护神 斯 贝 嘉 姆与

“

。
一

、 嘉绒 

” ”

只 能理解 为 女王 很难将其与 位 女 神 联 系 起来 然后 擦 瓦绒
“ “ “ ”

关 系 的 人来说 ，
嘉姆 ，
一

。 ，


是

加 上 之前 的
” ” 

”

炎热的 峡谷 女王 连 起来 思 考 女王统治 的炎热 的 峡谷

“ “ “

，
将 与 擦瓦绒 ， ，
东方
“ ”

二字 ， 那 就是东 方女 王 统治 的 峡谷 的 意思 ，
东女 国 这个概念应运 而 生 。 这就说明 ，
汉文史籍 中 将



这个藏语地名 的 直译
” ”

东女 国 很可能就是对 石硕教授对有关
“ “

嘉 绒称作 ，
东 方嘉姆绒 。 另外 ，



的汉 文 史料进 行 了 令人 信服 的 梳理和 论证后认 为 在唐前期

”

东女国 东女 国 名 曾 普遍用
“ “



‘ ’
一

， ，

以 指 称 葱 岭之南 的 女 国 而 到 唐德宗朝 苏 冕所撰 会要》 中 始将 东女 国 名 移用 于川 西高原女



‘ ’
一

， 《

此 转 换亦 为 记载 川 西 高 原 女 国 事 迹 的 旧唐书 ②
东 女 国 传 》 所 承袭
”

国 ； 《
？

。 这从另 一

个角度说明 了


”

东女国 的汉 文 历史 记载并 非 原 生 而 是从别 处 移 植 而来 汉文史籍 中 指 向 川 西

“

有关川 西 ， 。 所以 ，



被 直译 的 结 果
” ”

东女 国 很 可 能是藏文地名 虽然 在嘉 绒 近 代史 上
“ “

北的 东 方嘉 姆绒 。 ， ，
确 实有



过 几位继 承过 土 司 地位 的女 性 ＠ ”

但不 足 以 成 为 以 此来称 呼 整 个嘉 绒地 区 为 东女 国
“

，
的理 由 ，


更

何 况她们 出 现在 近代
”

东女 国 名 称 的 产 生 毫无关 系
“

，
与 

。

“ ”

嘉 绒位居青藏高 原 最东 边 ，
因 而史称 东 方嘉 姆绒 。 但同时 ，
由 于地理位 置 的 关 系 ，
它与 内 地



汉文 明 之 间 的关 系 源远 流长 。 不仅像冉驗 氏 等 古 老 的 氏 族 在 今 川 西 北 的 活 动 早 在 汉 代 就 进 入 了 汉 文



明 的视野 而 且嘉绒人很早 就 试 图 与 内 地政权取得联 系 附 国 传》 载

“

，
。 《 隋书 ？

： 大业 四 年 ， （ 附国 

）

其 王 遣 使 素 福 等 八人 入 朝 又 遣 其 弟 子 宜林 率嘉 良 夷 六 十 人 朝 贡
”

。 明年 ， 。 随着 中 央 王朝 对西南 民 族


” ”“ ” ” ”“ ” ”

步细化 嘉绒 呷弄 戎 嘉戎
“ “ “ “ “

地 区 的 治 理进 一

，
甲 垄 甲 冗 甲 伽木隆 这些不 同 的 译



音 在汉 文 文献 中 出 现 的 频率也越 来 越 高 ，
对嘉绒人文地理 的记载越来越详细 。 随着元 明 清土 司 制 度



在嘉绒 的 实施 ，
嘉 绒 上 层 土 官 阶层 逐 渐 被 纳 入 中 央 王 朝 的 治 理 体 系 当 中 。 政治 层 面 的 进 一

步对接和



地 缘便 利 促 进 了 多 民 族 交 往 交 流 交 融 更 加 频 繁 ，
形成融合之势 。 嘉绒方言 中称汉族为戈 白 ？或凯 巴 

，

？
商贩 之意 说 明 他们 最早接触 的 汉 族是 到 嘉绒 的 汉 族商贩 不仅在嘉
“ ”

是藏文 的音译 ，
即 ， 。 


绒 甘青 等安 多 其他地 区 的 藏 语 中 都 用 同 个词 来表达商贩之意 甚 至将汉 族商贩称 作

“ 

”

，
一

，
甲 凯巴

① 佚 名 ：
《 宇扎 宁 波传 松石 宝 鬉 》 ，
载赞拉 ？

阿旺措成 、 阿根编 ：
《 嘉 绒 藏 族著 名 文化人 物集 》 ，
中 国 藏学 出 版 社 ，
２０ １ ７ 年 

，

第 １ ５ ６ １ 页 

。

② 石硕 ：
《 〈
旧 唐书 ？

东 女 国传 〉 所记川 西 高 原女 国 的史料 篡乱及相关问题》 ， 《 中 国藏学》 ２０ ０９ 年第 ３ 期 


。

③ 罗 桑丹增嘉措 ：
《 我 的 阿爸多吉 巴 桑》 ，
杨海青 主编 ：
《 阿坝 州 文 史》 第 ３３ 辑 ，
马 尔康 ，
１ ９９５ 年 ，
第 Ｓ 页 ；
赞拉 ？

阿旺措



成 、 西绕扎巴 、 阿根 编 ：
《 梭磨女 王卓玛 措和索南卓玛传》 ，
载 《 嘉 绒 藏 族著 名 文 化人 物集 》 ，
第 ２５ １  ２６ ６ 页 

。

④ 多尔吉 、 曹春梅 、 刘波 ：
《 嘉 绒 藏 区社 会 史研究 》 ，
第 １ 页 

。

⑤ 阿坝 州 藏族历 史文化古籍 研究 协会 编 ：
《 嘉 绒 地 区杰布 和 文 书 档 案 》 ，
第 １ ８ 页 

。
 嘉绒
”

地名 考释

 ．

５ １ 


．

（ §尹
Ｗ
） 。 经 济 活 动 促进 了 多 民族之 间 思 想 和文 化 等方 面 的交 流 和 交融 ，
也 为 藏语嘉 绒方 言增 添 了 

一

个新的词 汇 

。

五 、 结 

语

原 始 苯教 三 界宇 宙 观 中 年 类神 祇 的 社会 基 础 与 来 自 西部 的穆尔 多及其穆 氏后裔的结合产生 了 穆




尔 多 山 神 的信仰 及其文 化传统 ，

加 上 苯教女性保 护神 斯 贝 嘉 姆 的 传入并成 为 穆 尔 多 神 山 的 主神 ，


大

约 在 吐 蕃甚 至 可 能更早 的 时期 以 穆 尔 多 神 山 为 中 心 地 理 坐 标 ，
以 大小金川 为 文 化 核 心 区 域 ，
由 斯贝



嘉 姆保 佑 的 炎 热 的 峡 谷 嘉 姆擦 瓦绒
”

即 嘉 绒 的 地缘格 局 逐 渐形 成 但是 嘉绒
”

这个地名 在
“ “

。 ，


口

语传统 中 的演变 及其在藏汉 两 种 文 字 系 统 的 记 载 和 变 化 是 有 差 异 的 。 与邻 近汉文 明 的频 繁交流 和交




世纪 的 唐 初 就 被 汉 文 史 籍 音 译 为
“ ” “ ”

融 导致 嘉绒 这 个藏语地名 早 在公元 ７ 嘉良 出 现在 《 隋 书 》

妒奇和 即
” 

”

藏 语地 名 甲 的概念 在 世纪被 五代后 晋人 意译为 东女 国

“ “

中 。 东 方 嘉 姆域 ，
１ 〇

出 现在 《 旧唐书》 中 。 但 藏 语 和 藏 文 的 起 源 和 发 展 从来 不 是 同 步 的 ，
在现存 的藏文文 献 中 ，
１ ２ 世纪


”

的娘 尼 玛韦 色第 次将 嘉 姆擦 瓦 绒这 个 地 名 记入 娘 氏宗教源 流》 嘉绒
“ ” “
？
一

《 。 将 置于 东方 

场

世续 题解 广 释 》 中
”

这个概念是在 世 纪被 阔 波
“

域的 东 方嘉 姆绒 １ ３
？

洛追托美第 一

次写 进他 的 《 

。

在藏语 中 早就 产 生 的 嘉绒
”

这个地名 在藏文文
“

（ ）
这个地名 并被 汉 文 历 史 文 献音 译 为 嘉良 ，



献 中 的 记载 晚 于 汉 文 文 献约 ５００ 年 。 其缘 由 不难 明 白 ，
不仅藏文 产生 年代 比 汉 文 晚很 多 ，
而且在支



持佛 教 的 吐 蕃 王 室 以 及 后 弘 期 不 同 的 佛 教 地 方 政 权 主 导 下 为历史文献主要 范式 的
”

佛教源流
“

，
以 


藏族历史 学完 全 依 附 于佛教 的 传播 和 发展 历 史 ，
当 时 盛 行 苯 教 的 嘉 绒 地 方 从来 没 有 进 入 成 为 主 流 的



藏 传佛 教 历史 学 家们 的 视 野 。
１ ５ 世纪宗 喀 巴 大师 的 高 足擦 阔 ？

阿 旺扎 巴 （
右 被派



到 安多地 区建寺和传教 ，
嘉绒才开始 受 到 卫藏佛 教上层 势力 的 关 注 。 由 于地缘 限制 和 多 民族文 化交


”

流和互动 这个名 称及其地缘概念 从 藏 语 到 藏 文 藏语 到 汉 文 经 过 了 上 千 年 的演 变 和 发展

“

，
嘉绒 、 

，

最 终尘 埃 落 定 ，
成为 一

个带有 浓厚 文 化 色 彩 的 地 域 名 称 。
一

个藏语地名 被 多 文 种 记述 的 历史 反 映 出



历 史 上 中 华各 民 族交往 交流 交融 的 深层 次程 度 ，
同时 ，
也反 映 出 在学术研究 中 关 注 和 重 视周 边 民 族



尤其是文 字记述史更 长 的文 化传统 的 重要 性 


。

［ 本文责任编 辑 （
特约 ）
徐华兰 

］

［ 作者简 介 ］ 才 让太 ，
中 央 民 族 大 学 中 国 少 数 民 族 语 言 文 学 学 院 教授 、 博士生导师 （
北京 １ ０ ００ ８ １
） 

。
 ２ ４
． 

．

ｔ ｏｔ ｈ ｅＮ ａｎ ｉ ｎ Ｃｅｎ ｔ ｒａ ｌ  Ｐｏ ｌｉ ｔ ｉ ｃ ａｌＳ ｃ ｈ ｏ ｏ ｌ  Ｔ ｈ ｅｓ ｈ ｏ ｏ ｃ ｌ ｅ ｎａｂ ｌ ｅ ｄｓ ｔ ｕ ｄ ｅ ｎｔ ｓｔ ｏｒｅ ａｌｉ ｚ ｅｔｈ ａｔｔｈ ｅ ｂ ｅ ｌｏ ｎ ｔ ｏｔ ｈ ｅＣ ｈ ｉ ｎ ｅ ｓ ｅ


ｇ ｙ ｇ
．

ｎ ａ ｔ ｉ ｏ ｎ  ｔ ｈ ｒｏ ｕ
ｇ
ｈ  ｃ ｕ ｒｒ ｉ ｃ ｕ ｌ ｕ ｍ  ｓ ｅ ｔ ｔ ｉ ｎ
； ；

ｇ ， 
ｃ ｅ ｌ ｅ ｂ ｒｉ ｔ
ｙ
ｓ
ｐ
ｅｅｃ ｈｅ ｓ  ， 
ｍ ｅ ｍ ｏ ｒ ｉ ａ ｌ  （ ｅ ｒｅ ｍ ｏ ｎ ｉ ｅ ｓ

ｃ

， 
ａｎ ｄｄ ｉ ｓ ｃ ｉ
ｐ
ｌ ｉ ｎｅ ｄｓ ｔ ｕ ｄ ｅ ｎｔ ｓ ｂ ｅ ｈ ａｖ ｉ ｏ ｒ



ａ ｎ ｄ  ｈ ａ ｂ ｉ ｔ ｓ  ｔ ｈ ｒｏ ｕ
ｇ
ｈ  ｍ ｉ ｌ ｉ ｔ ａ ｒｉ ｚ ｅ ｄ ｍ ａ ｎ ａ
ｇ
ｅ ｍ ｅ ｎｔａｎｄｃ ａｍ ；

ｐ
ｕ ｓａｃ ｔ ｉ ｖ ｉ ｔｉ ｅ ｓ ．  Ｔｈ ｅ ｓ ｔ ｕ ｄ ｅ ｎ ｔ ｓ  ｗ ｒｏ ｔ ｅ  ａ ｎ ｄ
ｐ
ｕ ｂ ｌ ｉ ｃ ｉ ｚ ｅ ｄｔ ｈ ｅｉ ｎ ｔ ｅ ｒ


－

ｄｅ
ｐ
ｅ ｎｄ ｅ ｎｃ ｅａｎｄｃ ｏ ｍ ｍ ｏ ｎｄ ｅ ｓ ｔｉ ｎ ； ；

ｙ
ｏｌ Ｍ ｏ ｎｇｏ ｌ ｉ ａ ， 
Ｔ ｂｅ ｉ ｔ ａｎ ｄｏ ｔ ｈ ｅ ｒｅ ｔｈ ｎｉ ｃ ；

ｇ
ｒｏ ｕ
ｐ
ｓ  ａｎｄ ｔ ｈ ｅ  Ｃ ｈ ｉ ｎ ｅ ｓ ｅ  ｎ ａ ｔ ｉ ｏ ｎ  ｔ ｈ ｒｏ ｕ
ｇ


ｈ

ｐ
ｕ ｂ ｌ ｉ ｃ ａｔ ｉ ｏ ｎ ｓｓ ｕ ｃ ｈａ ｓ Ｎｅ ｗ  Ｑ ｉ ｎ
ｇｈ ａ ｉ
，
Ｋ ａ ｎｇ Ｔ －

ｉ ｂ ｅ ｔ  Ｖａ ｎ
ｇｕ ａｒｄ ， 
ａ ｎｄ Ｍｏ ｎｇ ｏ ｌ ｉ ａｎ Ｆｕ ｔ ｕ ｒｅ  Ｄ ｕ ｒ ｉ ｎ ．

ｇ
ｔ ｈ ｅＡ ｎｔ ｉ －

Ｊａ
ｐ
ａｎ ｅ ｓ ｅ



Ｗａｒ ， 
ｔ ｈｅ
ｙ
ｏｒ
ｇ
ａｎｉ ｚ ｅ ｄｔ ｈ ｅ
ｐ
ｒｏ
ｐ
ａ
ｇ
ａ ｎ ｄ ａ  ａ ｎ ｄ  ｆ ｕ ｎ ｄ ｒａ ｉ ｓ ｉ ｎ
ｇ
ｔ ｏ  ｓ ｔ ｉ ｍ ｕ ｌ ａ ｔ ｅ  ｆｒ ｏ ｎ ｔ ｉ ｅ ｒ
ｐ
ｅｏ
ｐ
ｌ ｅ ｄ  ａｗ ａ ｒ ｅ ｎ ｅ ｓ ｓｏｌ ｔ ｈ ｅＣ ｈ ｎ ｅ ｓ ｅ

 ｉ

ｎａｔ ｉ ｏ ｎ  Ｔｈｅ ｗｅ ｒｅ  ｍ ａ ｉ ｎ ｌ ｅｎ ａ ｅ ｄ  ｉ ｎ  ｅ ｄ ｕ ｃ ａ ｔ ｉ ｏ ｎ  ａｌ ｔ ｅ ｒ  ｒｅ ｔ ｕ ｒ ｎ ｉ ｎ ｔ ｏｔｈ ｅ ｉ ｒｈ ｏ ｍ ｅ ｔ ｏｗｎ ｓ ｗｈ ｉ ｃ ｈ

ｐ
ｒｏ ｍ ｏ ｔｅ ｄｔ ｈｅ ｒｏ ｃ ｅ ｓ ｓ


ｙ ｙ ｇ ｇ ｇ ｐ
． ；

， 

ｏｌｎ ａｔ ｉ ｏ ｎａｌｉ ｎｔ ｅ ｒａ ｔ ｉ ｏ ｎ  ｏ ｌ  ｖ ａ ｒｉ ｏ ｕ ｓ  ｅ ｔ ｈ ｎ ｉ ｃ ｒｏ ｕ ｓｉ ｎｔｅ ｒｍ ｓｏｌｉ ｄ ｅ ｏ ｌｏ ａ ｎ ｄ  ｃ ｕ ｌ ｔ ｕ ｒｅ  Ｂ ａ ｓ ｅ ｄ  ｏ ｎ  ａ ｒｃ ｈ ｉ ｖ ｅ ｓ ｎｅｗ ｓ ａ ｅ ｒｓ



ｇ ｇ ｐ ｇｙ ｐ ｐ
； ．

， 

ａ ｎ ｄ ｏ ｔ ｈ ｅ ｒ  ｍ ａ ｔ ｅ ｒｉ ａ ｌ ｓ ｔ ｈ ｅｅ ｓ ｓ ａ ｄｉ ｓ ｃ ｍ ｓｓ ｅ ｓｔ ｈ ｅｅ ｓ ｔ ａｂ ｌ ｉ ｓ ｈ ｍ ｅ ｎｔ ｏｌ Ｍ ｏ ｎ ｏ ｌｉ ａｎａｎｄＴ ｉ ｂ ｅ ｔ ａｎＳ ｃ ｈｏｏ ｌ ｔ ｈ ｅ  ｍ ｅ ａ ｓ ｕ ｒｅ ｓ ｔ ｏ



，  ｙ ｇ ， 

Ｍ ｏ ｎ ｇｏ
’

ｃ ｕ ｌ ｔ ｉ ｖ ａｔ ｅ ｌｉ ａ ｎ  ａ ｎ ｄ  Ｔ ｉ ｂ ｅ ｔ ａ ｎ  ｓ ｔ ｕ ｄ ｅ ｎ ｔ ｓ  ａｗ ａ ｒ ｅ ｎ ｅ ｓ ｓ（ ） ｉ  ｔ ｈ ｅ  Ｃ ｈ ｉ ｎ ｅ ｓ ｅ  ｎ ａ ｔ ｉ ｏ ｎ  ａ ｎ ｄ  ｔ ｈ ｅ ｉ ｒ  ｉ ｎｆｌ ｕ ｅ ｎ ｃ ｅ 

．

Ｋｅ ｙｗ ｏ ｒｄｓ ：
Ｒｅｐｕｂ ｌ ｉ ｃｏｌＣ ｈ ｉ ｎａ ； 
Ｍ ｏ ｎ ｇｏ ｌｉ ａｎａｎ ｄＴ ｉ ｂ ｅ ｔａｎｓ ｃ ｈ ｏ ｏ ｌ ； 
Ｍ ｏ ｎｇｏ ｌ ｉ ａｎａｎｄ Ｔｉ ｂ ｅ ｔ ａｎｓ ｔ ｕ ｄ ｅ ｎ ｔ ｓ ； 
Ｓ ｅ ｎ ｓ ｅｏｌｔｈ ｅ



Ｃｈ ｉ ｎ ｅ ｓ ｅｎａｔ ｉ ｏ ｎ



Ｔ ｅ ｘ ｔｕａ ｌ  Ｒ ｅ ｓ ｅ ａｒｃ ｈｏ ｎｔｈ ｅＰ ｌ ａｃ ｅＮ ａｍ ｅｏ ｆｒ Ｇ ｙａ ｌｒｏ ｎｇ




Ｔ ｓ ｈ ｅｒ ｉ ｎ ｇｔｈａ ｒ



Ａ ｂ ｓ ｔｒａ ｃ ｔ ：
Ｔｈ ｅｏ ｒ ｉ
ｇ
ｉ ｎ ａ ｌ  Ｂ ｏ ｎ  ｒｅ ｌ ｉ
ｇ
ｉ ｏｎ＾
ｇ
Ｎ ｙ ａｎｂ ｅ ｌ ｉ ｅ！ ａｎｄｔ ｈ ｅｈ ｉ ｓ ｔ ｏｒ
ｙ
ｏｌ Ｍ ｕ ｃ ｄ ａ ｎ ＾  ｅ ａ ｓ ｔ ｗ ａ ｒｄ  ｍ ｉ
ｇ
ｒａ ｔ ｉ ｏ ｎｔ ｏｒ Ｇｙ ａ 

ｌ

ｒｏ ｎ
ｇ
ｃ ｈｅ ａ ｔ ｅ ｄ  ｔ ｈ ｅ  ｓ ｏ ｃ ｉ ａ ｌ  ａ ｎ ｄ  ｈ ｉ ｓ ｔ ｏ ｒｉ ｃ ａｌｆ ｏ ｕ ｎ ｄ ａｔ ｉ ｏ ｎｏｌｔ ｈ ｅｂ ｅ ｌ ｉ ｅ！ ｉ ｎｄ Ｍ ｕ  ｒｄ ｏ  Ｍ ｏ ｕ ｎ ｔ ａｉ ｎ ．  Ｗ ｉ ｔ ｈｔ ｈ ｅｄ Ｍ ｕｒｄ ｏＭ ｏ ｕ ｎ 

？

ｔ ａ ｉ ｎ  ａ ｓ  ｔ ｈ ｅ  ｃ ｅ ｎ ｔ ｒａ ｌ ｅｏ ｒａ ｈ ｉ ｃ ａ ｌ  ｃ ｏ ｏ ｒ ｄ ｉ ｎ ａ ｔ ｅ  ａ ｎ ｄ  Ｊ ｉ ｎ ｃ ｈ ｕ ａ ｎ  ａ ｓ  ｔ ｈ ｅ  ｃ ｕ ｌ ｔ ｕ ｒａ ｌ  ｃ ｏ ｒ ｅ  ａ ｒ ｅ ａ ｔ ｈｅ ｅｏ ｒａ ｈ ｉ ｃ ａｌｃ ｏ ｎ ｃ ｅ ｔ ｏｆ


ｇ ｇ ｐ ，
ｇ ｇ ｐ ｐ

ｕ ， ？ “ ”

ｔ ｈ ｅｈ ｏ ｔ ｃ ａｎ
ｙ
ｏ ｎ ｒ Ｇｙ ａ ｌ ｍ ｏｔ ｓ ｈ ａ  ｂ ａ  ｒｏ ｎ
ｇ  ，
ｏ ｒ ｒ Ｇｙ ａ ｌ ｒｏ ｎ
ｇ  ，
ｂ ｌ ｅ ｓ ｓ ｅ ｄｂ
ｙ
Ｓ ｒｉ ｄ
－

ｐ
ａｖ ｉｒＧ
ｙ
ａｌ
－

ｍｏ
 ，
ｗ ａ ｓ  ｆｏ ｒ ｍ ｅ ｄ  ａ ｒ ｏ ｕ ｎ ｄ



“ ” “ ”

ｔ ｈ ｅ７ ｔ ｈｃ ｅ ｎ ｔ ｕ ｒ ；

ｙ
ａｎ ｄ
ｐ
ｏｓ ｓ ｉ ｂｌ
ｙ
ｅ ａ ｒｌ ｉ ｅ ｒ ．  ｒ Ｇｙ ａ ｌ  ｒｏ ｎ
ｇ
 ｗａ ｓ  ｔ ｒａｎ ｓ ｌ ｉ ｔ ｅ ｒａｔ ｅ ｄａ ｓ Ｊ ｉ ａｌ ｉ ａｎ
ｇ
 ｉ ｎＣ ｈ ｉ ｎｅ ｓ ｅｈ ｉ ｓ ｔ ｏ ｒｉ ｃ ａ ｌ



ｕ ， ？

ｂｏｏｋ ｓｉ ｎｔｈ ｅ７ ｈｃ ｅ ｎｔ ｕ ｒ ａｎｄｆ ｉ ｒｓ ｔａ ｅ ａ ｒｅ ｄ  ｉ ｎ  ｔ ｈ ｅ  Ｂ ｏ ｏ ｋ  ｏ Ｓｕ ｉ Ｔｈ ｅ ｏｎｃ ｅ ｏｌ Ｏｒ ｅ ｎｔ ａｌ  ｒ Ｇｙ ａ  ｍ ｏ  ｒｏ ｎ

ｔ ；

ｙ ｐｐ ｆ 
．  ｃ ； ；

ｐ
ｔ  ｉ ｌ
ｇ 

，

“ ’ ’

ｗｈ ｉ ｃ ｈ ｗａ ｓ  ｌ ｉ ｔ ｅ ｒａ ｌ ｌ ｔ ｒａ ｎ ｓ ｌ ａ ｔ ｅ ｄａ ｓ  Ｄ ｏ ｎ ｇＮｖｇｕ （ ）
（ Ｅ ａ ｓ ｔ ｅ ｒｎ  Ｋ ｉ ｎ ｄ ｏ ｍｏｌＷ ｏ ｍ ｅ ｎ  ｉ ｎ ｔ ｈ ｅ１ ０ ｔ ｈｃ ｅ ｎｔ ｕ ｒ ａ ｅ ａ ｒｅ ｄ


ｙ ｇ ） ｙ ， 
ｐｐ

ｕ ， ？

ｎｔｈ ｅＯｌ ｄＢ ｏ ｏ ｋｏ Ｇｙ ａ

ｆ  Ｔａ ｎｇ  Ｔ ｂ ｅ ｔ ａ ｎ  ｌ ｉ ｔ ｅ ｒ ａ ｔ ｕ ｒｅ  ｒ ｅ ｃ ｏ ｒ ｄ ｅ ｄ  ｔ ｈ ｅ ａｃ ｅｎ ａｍ ｅ ｒ  ｒｏ ｎ  ａｔ ｅ ｒｔ ｈ ａｎＣ ｈ ｉ ｎｅ ｓ ｅｌ ｉ ｔｅ ｒａ


？

ｉ ｉ ｌ  ｌ ｌ
ｐ ｇ
． ＾ ；

ｕ ， ？ ｕ

ｔ ｕ ｒｅ ．  Ｔ ｂｅ ｉ ｔ ａ ｎ  ｌ ｉ ｔ ｅ ｒ ａ ｔ ｕ ｒ ｅ  ｆｉ ｒ ｓ ｔ  ｒ ｅ ｃ ｏ ｒ ｄ ｅ ｄ  ＾  ｒ Ｇｙ ａ ｌ ｍ ｏｔ ｓ ｈ ａ  ｂ ａ  ｒｏ ｎ
ｇ
 ｉ ｎｔ ｈ ｅ１ ２ ｔ ｈ ｃ ｅ ｎｔ ｕ ｒ
ｙ ， 
ａｎ ｄ  Ｏｒ ｉ ｅ ｎｔ ａｌｒ Ｇｙ ａ ｌ ｍ ｏ



ｒｏ ｎ
ｇ
 ｗ ａ ｓ  ｒｅ ｃ ｏ ｒ ｄ ｅ ｄ  ｆ ｏ ｒ  ｔ ｈ ｅ  ｉ ｉ ｒｓ ｔ ｔｉ ｍ ｅｉ ｎｔ ｈ ｅ１ ３ ｔ ｈｃ ｅ ｎｔ ｕｒ
ｙ
．  Ｔｈ ｉ ｓｉ ｓｂ ｅ ｃ ａｕ ｓ ｅｎｏ ｔｏ ｎｌ
ｙ
ｔ ｈ ｅＴ ｉ ｂ ｅ ｔ ａｎｌ ａｎ
ｇ
ｕａ
ｇ
ｅｗａ ｓ



ｒｏ ｄ ｕ ｃ ｅ ｄｍ ｕ ｃ ｈｌ ａｔｅ ｒｔ ｈ ａｎｔ ｈ ｅＣ ｈ ｉ ｎｅ ｓ ｅｌ ａｎ ｕａ ｅ ｂ ｕ ｔ ａｌ ｓ ｏｕ ｎ ｄ ｅ ｒｔ ｈ ｅｌ ｅ ａｄ ｅ ｒｓ ｈ ｉ ｏ ｌ  ｔ ｈ ｅ  Ｔ ｕ ｂ ｏ  ｒｏ ａｌｆ ａｍ ｉ ｌ ｗｈ ｉ ｃ ｈ


ｐ ｇ ｇ ｐ ｙ ｙ
； ；

， ，

ｈ ａｄｌ ｏ ｎ ａ ｄ ｈ ｅ ｒｅ ｄ  ｔ ｏ  ｔ ｈ ｅ ｏｌｉ Ｂ ｕｄ ｄｈ ｍ ａｎｄｓ ｕ Ｂｏｎ ａ ｎ ｄ  ｔ ｈ ｅ  ｄ ｉ ｆｆ ｅ ｒ ｅ ｎ ｔ  ｌ ｏ ｃ ａ ｌ  Ｂ ｕ ｄ ｄ ｈ ｉ

ｇ ｐ
ｃ
ｙ ｏ ｌ
ｐ
ｒｏ ｍ ｏ ｔｉ ｎ
ｇ
ｉ ｓ
ｐｐ
ｒｅ ｓ ｓ ｉ ｎ
ｇ ， 
； ｓ 

ｔ

ｒｅ ｍｅ ｓｉ ｎｔ ｈ ｅｌ ａｔ ｅ ｒｄ ｉ ｓ ｓ ｅ ｍ ｉ ｎａｔ ｉ ｏ ｎ ｅ ｒｉ ｏ ｄ  ｏ ｌ  Ｔｉ ｂ ｅ ｔ ａ ｎ  Ｂ ｕ ｄ ｄ ｈ ｉ ｓ ｍ ｈ ｅＴｉ ｂ ｅ ｔ ａｎｈ ｉ ｓ ｏ ｒｉ ｏ ｒａ ｈ ｗ ｉ ｔ ｈ Ｂｕｄｄｈ ｓ  ｏ ｒｉ



－

ｉ ｔ ｔ  ｉ ｔ
ｇ ｐ ， 
ｇ ｐ ｙ

， ？

ｉ ｎ ａ ｓ ｈ ｅｍ ａ ｔ ｉ ｎ ａ ｒａ ｄ ｉ ｍｉ ｓ（ ｏｍ ｌ ｅｔｅｌ ａｔ ｔ ａｃ ｈ ｅ ｄｔ ｏｔ ｈ ｅｈ ｉ ｓ ｔ ｏｒ ｏｌｔ ｈ ｅｓ ｒｅ ａ ｄ  ａ ｎ ｄ  ｄ ｅ ｖ ｅ ｌ ｏ ｍ ｅ ｎｔｏｌＢ ｕ ｄ ｄ ｈ ｉ ｓ ｍ
ｇ ｐ ｇ ｐ ｙ ｙ ｐ ｐ
ｃ



，

ｔ ｈ ｅ ｒ ｅ ｆ ｏ ｒｅ  ｔ ｈ ｅ  ｒ Ｇ ａ ｌ  ｒｏ ｎ ａ ｒ ｅ ａ  ｗ ｈ ｅ ｒ ｅ  Ｂ ｏ ｎ  ｒｅ ｌ ｉ ｉ ｏ ｎｉ ｓ ｒｅ ｖ ａ ｌ ｅ ｎ ｔ  ｈ ａ ｓ  ｎ ｅ ｖ ｅ ｒ  ｅ ｎ ｔ ｅ ｒ ｅ ｄ  ｔ ｈ ｅ  ｆｉ ｅ ｌ ｄ  ｏ ｌ  ｖ ｉ ｓ ｉ ｏ ｎｏｌｍ ａｉ ｎ


？

ｙ ｇ ｇ ｐ

ｓ ｔ ｒｅ ａ ｍ  Ｔ ｂｅ ｉ ｔ ａｎＢ ｕ ｄ ｄ ｈ ｉ ｓ ｔ  ｈ ｉ ｓ ｔ ｏ ｒｉ ａ ｎ ｓ ． Ｉ ｎｔ ｈ ｅ１ ５ ｔ ｈｃ ｅ ｎｔ ｕ ｒ

ｙ ， 
ｉ ｔ ｗａ ｓｏ ｎ ｌ
ｙ
ｕ ｎｔ ｉ ｌ Ｔ ｓ ｏ ｎ
ｇ
ｋｈａ
ｐ
ａ＾ｄ ｉ ｓ ｃ ｉ
ｐ
ｌ ｅＴ ｓ ｈ ａ
－

ｋｈ ｏ



Ｎ ｇａｇ －

ｄ ｂ ａｎ Ｇｒａｇ ｓ －

ａｗ ａ ｓｓ ｅ ｎ ｔｔ ｏｂ ｕ ｉ ｌ ｄａ ｍ ｏ ｎａ ｓ ｔｅ ｒ ａｎｄ ｒｅ ａ ｃ ｈ  ｉ ｎ  ｔ ｈ ｅ  Ａ ｍ ｄ ｏ  ａ ｒｅ ａ  ｔ ｈ ａ ｔ  ｒ Ｇ ａ ｌ  ｒｏ ｎ ａｒｅ ａｂ ｅ ａｎ ｔ ｏ



ｇ ｐ ｙ ｐ ｙ ｇ ｇ

‘ ‘

ｒｅ ｃ ｅ ｉ ｖ ｅｔｈ ｅａｔｔ ｅ ｎ ｔｉ ｏ ｎ（ ） ：

［ ｔ ｈ ｅ Ｂ ｕｄｄ ｈ ｉ ｓ ｔ ｕ
ｐｐ
ｅ ｒｃ ｌ ａ ｓ ｓｉ ｎｄ Ｂ ｕ ｓａｎｄ
ｇ
Ｔ ｓ ａｎ
ｇ
．  Ｔｈ ｅｃ ｏ ｎｎ ｏ ｔ ａｔ ｉ ｏ ｎ （ ） ［ ： ｔｈ ｅ
ｐ
ｌ ａｃ ｅｎａｍ ｅ  ｒ Ｇｙ 

－

ａ ｌ  ｒｏ ｎ
ｇ
ａｎｄ  ｈ ｅ  ｔ ｆ ｉ ｎ ａ ｌ  ｆ ｏ ｒｍ ａｔ ｉ ｏ ｎ  ｏ ｌ  ｔ ｈ ｅ
ｇ
ｅｏ
ｇ
ｒａ
ｐ
ｈ ｉ ｃ  ｓ ｔ ｒｕ ｃ ｔ ｕ ｒｅ  ｉ ｔ  ｒ ｅ
；

ｐ
ｒｅ ｓ ｅ ｎｔ ｓｈ ａ ｖｅ
ｇ
ｏ ｎ ｅ  ｔ ｈ ｒｏ ｕ
ｇ
ｈａｌ ｏ ｎ
ｇ
ｈ ｉ ｓ ｔ ｏ ｒ ｉ ｃ ａ ｌ

ｐ
ｒｏ ｃ ｅｓ ｓ ．  Ｔｈ ｉ ｓ
ｐ
ｒｏ ｃ ｅ ｓ ｓ  ａ ｌ ｓ ｏ  ｒｅ ｍ ｉ ｎ ｄ ｓ  ｕ ｓ（ ） ｉ ｔ ｈ ｅｉ ｍ
ｐ
ｏ ｒｔａｎ ｃ ｅ（ ） ｉ
ｐ
ａ
ｙ
ｉ ｎ
ｇ
ａｔ ｔ ｅ ｎ ｔ ｉ ｏ ｎｔ ｏｔ ｈ ｅｅ ｘ ｃ ｈ ａｎ
ｇ
ｅ ｓａｎ ｄｉ ｎｔ ｅ
ｇ
ｒａ ｔ ｉ ｏ ｎ（ ） 

ｉ
 ２ ５
． 

．

ｍｕ ｌｔｉ ｅ ｔ ｈ ｎ ｉ ｃ  ｃ ｕ ｌ ｔ ｕ ｒｅ ｓ  ｉ ｎ  ａ ｎ ｃｈ
ａ ｃ ａ ｄ ｅ ｍ ｉ ｃ  ｒｅ ｓ ｅ ａ ｒ
－

ｙ


．

Ｋ ｅ ｙｗ ｏ ｒｄ ｓ  ： 
Ｐ ｌ ａｃ ｅｎ ａｍ ｅｏｌｒＧ
ｙ
ａ ｌ  ｒｏ ｎ
ｇ  ；

Ｔｅ ｘ ｔ ｕ ａ ｌ  ｒ ｅ ｓ ｅ ａ ｒｃ ｈ  ；
ｄ Ｍ ｕｒ ｄ ｏ ；
Ｊｉ ａｌｉ ａｎ
ｇ ； 
Ｅ ａｓ ｔ ｅ ｒｎ  Ｋ ｉ ｎ
ｇ
ｄ ｏ ｍ ｏｌＷ ｏ ｍ ｅ ｎ



Ａ  Ｌｏ ｏ ｋ  ａｔ  ｔｈ ｅ  Ｆｏ ｒ ｍ ａｔ ｉ ｏ ｎ  ａ ｎ ｄ  Ｅ ｖ ｏ ｌ ｕ ｔ ｉ ｏ ｎ  ｏ ｆ  ｔ ｈ ｅ  Ｃ ｏ ｓ ｍ ｏ ｌ ｏ ｇｙ  ｏ ｆ  Ｂ ｏ ｎ  Ｒ ｅ ｌ ｉ ｇ ｉ ｏ ｎ  ｔ ｈ ｒｏ ｕ ｇ ｈ  Ｄ ｕ ｎ ｈ ｕ ａ ｎ ｇ  Ｍ ａ ｎ ｕ ｓ ｃ ｒ ｉ ｐ ｔ ｓ



Ｎ ｇａ ｇ ｄｂ ａｎ ｇｒ Ｇ ｙａ ｍｔｓ ｈ ｏ Ｔ ｓ ｈｅ ｒｉ ｎ
ｇｂ Ｋｒａ ｈ
－ － － －


ｓ ｉ 

ｓ
，

Ａｂ ｓ ｔｒａ ｃ ｔ ： 
Ｔ ｈ ｅ ｒｅ  ｓ ｅ ｅ ｍ ｓ  ｔ ｏ  ｈ ａ ｖ ｅ  ｆｏ ｒ ｍ ｅ ｄ  ａ  ｃ ｏ ｎ ｃ ｌ ｕ ｓ ｉ ｏ ｎ  ｉ ｎ  ｔ ｈ ｅ  ａ ｃ ａ ｄ ｅ ｍ ｉ ｃ  ｃ ｉ ｒｃ ｌ ｅ ｓ  ｔ ｈ ａ ｔ  ｔ ｈ ｅ  ｄ ｕ ａ ｌ ｉ ｓ ｍｃ ｏ ｓ ｍｏｌ ｏ
ｇｙ
（ ） ｉ Ｂ ｏ ｎ



ｒｅ ｌ ｉ ｉ ｏ ｎ  ｈ ａ ｓ  ｂ ｅ ｅ ｎ  ｉ ｎｌｌ ｕ ｅ ｎ ｃ ｅ ｄ  ｂ ｔ ｈ ｅ  Ｐ ｅ ｒ ｓ ｉ ａ ｎ  Ｚ ｏ ｒｏ ａ ｓ ｔ ｒｉ ａ ｎ ａｎｄｔ ｈ ｅｄ ｕ ａｌ ｉ ｔ ｏｌｌ ｉ ｈ ｔ  ａ ｎ ｄ  ｄ ａ ｒ ｋ ｎ ｅ ｓ ｓ  （ ｏ ｎ ｓ ｔ ｉ ｔ ｕ ｔ ｅ ｓ  ｏ ｎ ｅ  ｏ ｌ

ｇ ｙ ｙ ｇ
＾ ｃ

， 

ｔ ｈ ｅ  ｂ ａ ｓ ｉ ｃ  ｃ ｏ ｎ ｔ ｅ ｎ ｔ ｓ  ｏ ｌ  Ｂ ｏ ｎ  ｄ ｏ ｃ ｔ ｒｉ ｎ ｅ ．  Ｔｈ ｉ ｓｃ ｏ ｎｃ ｌ ｕ ｓ ｉ ｏ ｎｉ ｓ ｂ ａ ｓ ｅ ｄ ｏ ｎｔ ｈ ｅ ａｎ ｃ ｅ ｎｔ Ｂ ｏ ｎｌ ｉ ｉ ｔ ｅ ｒ ａ ｔ ｕ ｒｅ  Ｓ ｒ ｉ ｄ

ｐ
ａ ｖ ｉ  ｍ ｄｚ ｏ ｄ



ｐ
ｈｕ
ｇ ．  Ａ ｃ ｘ ｏ ｒｄ ｉ ｎ
；

ｇ
ｔ ｏ ｔ ｈ ｅ Ｂ ｏ ｎ （ ｏ ｓ ｍ ｏ ｌ ｏ ｃ

ｇｙ
ｒｅ ｃ ＾ ｏ ｒｄ ｅ ｄ  ｉ ｎ ｔ ｈ ｅ  Ｄ ｕ ｎ ｈ ｕ ａ ｎ
ｇ
ｍ ａ ｎ ｕ ｓ ｃ ｒｉ ；

ｐ
ｔ ｓ
， 
ｔ ｈ ｅ ｒ ｅ  ａ ｒｅ  ｔ ｈ ｅ ｏ ｒ ｉ ｅ ｓ  ｔ ｈ ａ ｔ  ｔ ｈ ｅ  ｈ ｅ ａ ｖ 

？

ｅ ｎｈ ａ ｓｎｉ ｎｅｌ ａ

ｙ
ｅ ｒ ｓ  ｏ ｒ  ｔ ｈ ｉ ｒｔ ｅ ｅ ｎ  ｌ ａ
ｙ
ｅ ｒｓ ，
ｗｈ ｉ ｃ ｈｉ ｓｔ ｈ ｅｅ ａ ｒｌ
ｙ
Ｂ ｏ ｎｃ ｏ ｓ ｍ ｏ ｌ ｏ
ｇｙ
．  Ａ ｌ ｔ ｅ ｒｔ ｈ ｅｅ ｌ ｅ ｖ ｅ ｎｔ ｈｃ ｅ ｎｔ ｕ ｒ
ｙ ，
ｔ ｈ ｅｃ ｏ ｎｃ ｅ
ｐ


ｔ

ｏ ｌ  ｔ ｈ ｉ ｒｔ ｅ ｅ ｎ  ｌ ａ ｅ ｒ ｓ  ｏ ｌ  ｈ ｅ ａ ｖ ｅ ｎ ｈ ａ ｓ  ｅ ｖ ｏ ｌ ｖ ｅ ｄ ｉ ｎ ｔ ｏ  ｔ ｈ ａ ｔ  ｏ ｌ  ｔ ｈ ｉ ｒｔ ｈ ｒｅ ｅ  ｌ ａ ｅ ｒ ｓｏｌｈ ｅ ａｖ ｅ ｎ ｗｈ ｉ ｃ ｈ ｃ ａｎ ｂ ｅ ｆ ｏ ｕ ｎｄ ｉ ｎｍＤ ｏ



－

ｔ
ｙ ｙ ｙ
； ；

， 

ｇｚ ｅ ｒ  ｍ ｇ ｉ
， 
ｍ Ｄ ｏｖ ｄ ｕｓ ， 
ｍ Ｄ ｏｄｒ ｉ ｍ ｅ ｄ
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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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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ｉ ｏ ｎ  ａ ｒｅ  ｄ ｉ ｖ ｉ ｄ ｅ ｄ  ｉ ｎ ｔ ｏ  ｔ ｈ ｒｅ ｅ  ｃ ａ ｔ 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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Ｄｕ ｎｈ ｕ ａｎ ｇｍ ａｎ ｕ ｓ ｃ ； ｒ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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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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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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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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Ｓ ｔｕ ｄｙｏ ｎｔｈ ｅＴ ｉｓ ｈ ｒｉＲａｓｐ ａｏ ｆｔ ｈｅＷ ｅ ｓ ｔｅ ｒｎＸ ｉ ａ（ Ｔ ａ ｎ ｇ ｕ ｔ  ｆｒ ｏ ｍ  Ｍ 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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Ｂｕｄｄｈ ｉ ｓ ｍｉ ｎｔ ｈ ｅ Ｗｅ ｓ ｔ ｅ ｒｎ  Ｘ ｉ ａ（ Ｔ ａｎｇｕ ｔ
） ｌ ｏ ｒ  ｎ ｅ ａ ｒｌ ｙ  ３ ０  ｙ ｅ ａ ｒ ｓ ，
ｅ ｖ ｅ ｎ ｔ ｕ ａｌ ｌ
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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ｔ ｏ ｒ（ Ｔ ｉ  ｓ ｈ ｒ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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ｗｉ ｔ ｎ ｅ ｓ ｓ ｅ ｄ ｔ ｈ ｅ ｄ ｅ ｍ ｉ ｓ ｅｏｌｔ ｈ ｅ Ｗｅｓ ｔ ｅ ｒｎ  Ｘ ｉ ａＲ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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ｇ
Ｂ ｕｄｄｈ ｉ ｓ ｔ ｒｅ ｌｉ ｃ ｔ ｓｏｌｔ ｈ ｅｌ ａｔ ｅ Ｗｅ ｓ ｔ ｅ ｒｎ Ｘ ｉ ａｉ ｎｔ ｈ ｅＨｅ ｘ ｉｒ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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ａｎｄ ｔ ｈ ｅ ｎｍ ａｋ ｅ ｓ ａ （ ｏ ｍ 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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ａ ｒａ ｔ ｉ ｖ ｅ  ｓ ｔ ｕ 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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ｂ ｌ ａ ｃ ｋ  ｈ ａ ｔ ｓ  ｉ ｎ  ｔ ｈ ｅ  Ｗ ｅ ｓ ｔ ｅ ｒｎ  Ｘ ｉ ａ  Ｒ ｅ ｍｅ  Ｔ ｈ ｒｏ ｕ ｈ  ｔ ｈ ｅ  ｒ ｅ ｓ ｅ ａ ｒｃ ｈ  ｍ ｅ ｔ ｈ ｏ ｄ ｓ  ｏ ｌ  ｌ ｉ ｎ ｕ ｉ ｓ ｔ ｉ ｃ ｓａｎｄ ｈｉ ｌ ｏ ｌｏ ｉ ｓｃ ｏ ｎｃ 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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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ｄ ｅ ｄ ｔ ｈ ａ ｔ  ｔ ｈ ｅ ｒｅ  ｉ ｓ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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ｙ
ｔ ｈ ａｔｔ ｈ ｅｉ ｍ 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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ｅｏ ｌ ｅ ｍ ｉ ｎｅ ｎｔ ｍ ｏ ｎｋ 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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ａ ｉ ｎ ｔ ｅ ｄ  ｉ ｎ  ｔ ｈ ｅ  ｆ ｒｏ ｎ ｔ  ｒ ｏ ｏ ｍ  ｏ ｌ  Ｍ ｏ ｇａｏＣ ａｖ 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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４ ６５ｉ ｎＤ ｕ ｎ ｈ ｕ ａｎ ｉ ｓ Ｔ ｉ  ｓ ｈ ｒｉ  Ｒａ ｓｐ 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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Ｋ ｅ ｙｗ ｏ ｒｄ ｓ  ： 
Ｍ ｏ ｇ ａｏ  Ｃ ａ ｖ ｅ  ４ ６ ５ Ｔ ； 
ｉ ｂ ｅｔ ａｎＢ ｕ ｄｄ ｈ ｉ ｓ ｍｉ ｎ Ｗｅｓ ｔ ｅ ｒｎ Ｘ ｉ ａ ；
Ｔ ｉ ｉ  Ｒａ ｓ
ｓ ｈ 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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ａ  ；
Ｉ ｃ ｘｍｏｌｏ
ｇｙ ； 
Ｈ ｉ ｓｔ ｏｒ
ｉ ｃ ａｌ  ｌ ｉ 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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ｓ

ＴｈｅＮ ｎｔ ｈＰａｎｃ ｈｅ ｎＬａｍ ａ Ａ ｐｐｅ ａ Ｐｅａｃ ｅ ｄｕｒ ｎ ｇ  ｔ ｈ ｅ  Ｐｅ ｒ ｉ ｏ ｄ  ｏ ｆ  ｔ ｈ ｅ  Ｂ ｅ ｉ ｙ ａ ｎ ｇ  Ｇ ｏ ｖ ｅ ｒ ｎ ｍ ｅ ｎ ｔ  ａ ｎ ｄ  Ｉ ｔ ｓ  Ｓ ｉ ｇ

５

 ｆｏ 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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ｎｉ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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ＰＵ Ｓ ｈ ｅ ｎｇ ｈ ｕ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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Ａｂ ｓ ｔｒａ ｃ ｔ Ｄ ｕ ｒ  ： 
ｉ ｎ
ｇ
ｔ ｈ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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ｅ ｒｉ ｏ ｄ  ｏ ｌ  ｔ ｈ ｅ  Ｂ ｅ 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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ａ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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ｏｖｅｒ
ｎｍ ｅ ｎｔ
， 
ｔ ｈ ｅ  ｗ ａ ｒｌ ｏ ｒ ｄ ｓ  ｆ ｏ ｕ
ｇ
ｈ ｔｉ ｎ ｃ ｅ ｓ ｓ ａｎｔ ｌ ；

ｙ ， 
ｔ ｈ ｅｎ ａｔ ｉ ｏ ｎ ａｌｆ ｏ ｕｎｄ ａｔ ｉ ｏ 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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ｗａ ｓ  ｓ ｈ ａ ｋ ｅ ｎ ａｎ ｄｔ ｈ ｅ ｅｏ ｌ ｅ ｗｅ ｒ ｅ ｍ ｉ ｓ ｅ ｒａ ｂ ｌ ｅ  Ｉ ｎ  １ ９ ２ ４ ｔ ｈ ｅｎｉ ｎｔ ｈＰ ａｎｃ ｈ ｅ ｎＬａ ｍ ａｗｉ ｔ ｎｅ ｓ ｓ ｅ ｄａｎｕ ｎ ｒｅ ｃ ｅ ｄ ｅ ｎｔ ｅ ｄｄ ｉ 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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