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和约线”（“ 菲律宾条约界限 ”）

与黄岩岛主权归属
——— 黄岩岛主权归属研究之二

王 胜

内容提要 1898 年美西巴黎和约形成的“巴黎和约 线 ”不 仅 规 定 了 菲 律 宾 群 岛 的 范 围 ，而 且 明 确 将 黄 岩

岛排除在菲律宾群岛之外。20 世纪 30 年代以前，尽管巴黎和约线经数次 变 动，最 终 演 变 为 菲 律 宾 条 约 界 限 ，
但其未涉及黄岩岛。1937 ～ 1938 年美菲内部对条约界限能否外扩包括黄岩岛（ 斯卡伯勒 礁 ） 进 行 了 讨 论。 研
究表明，
19 世纪西班牙对黄岩岛（ 斯卡伯勒礁） 进行的调查测量、命名行动和救援活动，可能勾画、拼 凑 出 一 幅
该世纪西班牙拥有黄岩岛主权或管辖权的图景，然 而，这 种“占 领 ”在 当 时 国 际 法 上 是 不 被 承 认 的； 上 述 零 碎
的事实亦不足以使美国于 20 世纪 30 年代依据 1900 年美西 华 盛 顿 条 约 将 黄 岩 岛 纳 入 菲 律 宾 群 岛 ； 1938 年 美
国务院提出声索黄岩岛主权的其他证据也是站不住脚的。相反，
30 年代末至菲 律 宾 独 立 之 初，部 分 美 制 菲 律
宾地图和美菲相关法律文件，从事实上证明了菲律宾 条 约 界 限 已 然 固 定 ，且 不 包 括 黄 岩 岛。菲 律 宾 条 约 界 限
具有开放性的观点不能成立。

关 键 词 巴黎和约线 菲律宾条约界限 黄岩岛 主权归属

引 言
1898 年 美 西 战 争 （ The Spanish － American
War） 终 结 了 西 班 牙 在 菲 律 宾 长 达 三 个 多 世 纪
（1571 ～ 1898 ） 的 殖 民 统 治。 战 后 美 西 于 巴 黎 签
订的条约规定了西班牙割让给美国的菲律宾群岛
范围，这个 范 围 在 地 图 上 往 往 被 一 个 称 为“巴 黎
和约线 ”（ Paris Treaty Line ） 或“条 约 线 ”（ Treaty
Boundary） 的线 框 所 规 定。 巴 黎 和 约 线 后 经 数 次
外扩与变更至 1930 年演变成“菲律宾条约界限 ”
（ Treaty Limits of Philippines ） 或 称“国 际 条 约 界
限”（ International Treaty Limits） 。
中国学术界早就关注到美西战争后巴黎和约
对菲律宾群岛范 围 所 作 的 规 定，特 别 是 注 意 到 了
一些地图上所 谓 的“巴 黎 和 约 线”（ “菲 律 宾 条 约
界限”） 与南海诸岛的关系。韩振华先 生 在《我 国
南海诸岛史 料 汇 编 》中 就 引 用 了 一 些 绘 有“巴 黎
和约线”或“国 防 条 约 界 限 ”的 菲 律 宾 地 图，以 此
阐明菲律宾 群 岛 与 南 沙 群 岛 的 关 系。① 李 金 明 先
生也曾专门撰文，指 出 菲 律 宾 条 约 界 限 与 黄 岩 岛
关系的问题。② 实 际 上，类 似 的 地 图 早 在 1900 年
后不久即出 现 在 美 国 出 版 的 菲 律 宾 地 图 上。③ 而
笔者研究过的 1908 年 的 地 图 更 明 确 地 将 黄 岩 岛
划在与菲律宾范围有关的“巴黎和约线”之外。④
但是近年来，有西方学者根据美国解密档案，
提出所谓“巴黎和约线 ”具 有 开 放 性 的 观 点，认 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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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黎和约线”（ “菲律宾条约界限”） 与黄岩岛主权归属

这条线实 际 上 并 未 排 除 菲 律 宾 对 黄 岩 岛 的 所 有
权。那么“巴黎 和 约 线 ”到 底 是 如 何 形 成 的？ 美
国解密档案到底叙说了怎样的历史事实？ 菲律宾
是否对黄岩岛拥 有 权 利？ 本 文 主 要 研 究“巴 黎 和
约线”的形成及发 展，特 别 是，利 用 美 国 新 公 布 的
档案资料，研究美 国 政 府 以 及 美 国 的 菲 律 宾 当 局
在 20 世 纪 30 年 代 末 对 该 线 与 黄 岩 岛 关 系 的 考
虑，以 最 终 说 明 菲 律 宾 对 黄 岩 岛 不 拥 有 权 利 的
理由。

巴黎和约线的形成与演变为菲律宾条约界限

1898 年 12 月 10 日，美 西 双 方 于 巴 黎 签 订 和
图1 巴黎和约线示意图
平条约。⑤ 其中第三款，对西班牙转让给美国的菲
1900 年 11 月 7 日，美国和西班牙双方在华盛
律宾群岛范围作出了规定：
顿签订《美西割让菲律宾偏远岛屿条约》（ Treaty for
西班牙将位于以下界线内的菲律宾群岛
Cession of Outlying Islands of the Philippines Be-
转 让 美 国: 此 线 从 西 至 东 沿 着 或 靠 近 北 纬
tween the US and Spain） 。其中的单独条款规定：
20°，穿越巴士海 峡 航 道 中 部，从 东 经 118° 开
西班牙割让其在缔结巴黎和约时可能拥
始到东经 127°; 由此处沿着东经 127° 到 北 纬
有的、对位于该条约 ( 巴 黎 和 约 ) 第 三 款 所 述
4°45'; 再 由 此 处 沿 着 北 纬 4°45' 到 达 与 东 经
范围之外的属于菲律宾群岛的全部岛屿给美
119°35'的交汇处; 然后由此处沿着东经 119°
国，特别是对于卡加延苏禄、锡布图岛及其属
35'到北纬 7°40'; 接着由此处沿着 北 纬 7°40'
地的权利及权 利 主 张，并 同 意 所 有 这 些 岛 屿
到达与东经 116° 的 交 汇 处; 再 由 此 处 以 一 条
应全部包括在 所 割 让 的 群 岛 之 中，就 像 它 们
直线到达与 北 纬 10° 东 经 118° 的 交 汇 处; 并
明显包括在上述范围之内一样。由于这一割
由 此 处 沿 着 东 经 118° 到 达 起 始 点。 在 双 方
让，美国应在 本 条 约 批 准 书 交 换 后 六 个 月 内
交换经过批准 的 条 约 后 三 个 月 之 内，美 方 将
付给西班牙十万美元。⑩
支付西班牙 2000 万美元。⑥
经 1900 年 美 西 华 盛 顿 条 约，卡 加 延 苏 禄 
瑡
瑏
根据条款内容，西 班 牙 割 让 给 美 国 的 菲 律 宾
（ Cagayan de Joló） 和 锡 布 图 （ Sibutú） 两 岛 正 式 并
群岛范围是以经 纬 度 取 点，划 一 封 闭 之 多 边 形 的
入美属菲律宾群岛。
方式确立的。若以纬度为横坐标，经度为纵坐标，
有关此次 岛 屿 转 让 的 过 程，在 名 为《西 班 牙
我们可将此多边形的顶点按顺时针方向依次表示
外交信 件 往 来 与 公 文 》的 档 案 汇 编 中 有 明 确 记
为：（21°30'N 127° E） ⑦ ；（ 4°45' N 127° E） ；（ 4°45'
载。1899 年 5 月 19 日，美 军 占 领 和 乐 （ 霍 洛 ） 。
N 119°35'E） ；（7°40' N 119°35' E） ；（ 7°40' N 116°
12 月，美军侵入棉兰老，分 别 在 三 宝 颜、哥 达 巴 都
E） ；（10°N 118°E） ；（21°30'N 118° E） 等七个坐标
和达沃 驻 兵。
瑢 1900 年 1 月，
瑏 美军又相继攻占苏
点。是此七坐标点两两连续交相闭合而成的线为
禄海的锡 布 图 岛 和 卡 加 延 苏 禄 岛。
瑣3 月攻占棉
瑏
巴黎和约线 ⑧ （ 见图 1 所示） 。
兰老北部沿海城 镇，从 而 初 步 完 成 了 对 菲 律 宾 南
1898 年“（ 巴 黎 ） 和 约 线 所 描 述 的 界 限
然而，
部的军事占 领。在 美 军 攻 占 锡 布 图 等 两 岛 后，西
没有包括数个菲 律 宾 主 群 岛 南 部 的 小 岛，而 这 些
班牙根据巴黎和 约 第 三 款 的 规 定，认 为 锡 布 图 岛
小岛在 1898 年 也 属 于 西 班 牙 ”⑨ ，因 此 巴 黎 和 约
和卡加延苏禄岛 均 位 于 条 约 界 限 之 外，因 而 不 属
线后来发生了数次局部性的变动。
于割让给美 国 的 菲 律 宾 群 岛。 经 授 权，西 班 牙 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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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公使阿克斯（ The Duke de Arcos） 于 2 月 6 日向
美方提出抗议，认 为 美 军 的 军 事 行 动 侵 犯 了 西 班
牙的领土主权。
对此，美国国务卿海约翰（ John Hay） 在 4 月 7
日给阿克斯的答 复 中 表 示，巴 黎 和 谈 期 间 美 国 代
表团的本意是“西 班 牙 应 该 完 全 从 菲 律 宾 群 岛 退
出，并将整个群岛转让美国，在那里不能保留任何
主 权 或 统 治 权 的 影 子 （ shadow of sovereign
rights） ”。而“在签 署 和 平 条 约 之 际，西 班 牙 拥 有
锡布图岛 和 卡 加 延 苏 禄 岛 主 权 的 正 当 性 不 容 置
疑”，其理由是，“1885 年 3 月 7 日，在马德里签署
的德国、英国和西班牙三方条约中，卡加延苏禄岛
被明确宣布是‘构成苏 禄 群 岛 的 一 部 分 ’；同 时 锡
布图———位于婆罗洲沿岸超过 3 里格（9 海里 ） 的
地方，因此不 属 于 规 定 的 英 国 领 土 范 围 内———似
应被当作处 于 苏 禄 苏 丹 的 统 治 范 围 内 ”
瑤。也就
瑏 权或声称主权的属于菲律宾群岛的所有岛屿———
是说，根据 1885 年 马 德 里 条 约，锡 布 图 岛 和 卡 加
延苏禄岛属于苏 禄 苏 丹 国，而 苏 禄 属 于 西 班 牙 割
让美国的菲律宾 群 岛 的 一 部 分，因 此 两 小 岛 的 主
权应归属美国。
西班牙 反 对 美 方 的 观 点。 西 班 牙 认 为，“两
岛屿位于（ 和 平 条 约 ） 界 限 之 外 ”，并 且 谈 判 期 间
“美方代 表 团 应 该 知 道 他 们 想 要 什 么； 是 他 们 确
定了他们试图获 得 的 岛 屿 的 边 界，而 且 对 之 以 清
晰恰准的辞令予以了表 达”，“在 谈 判 中 他 们 所 说
的已不容有其他解释”，因 此“现 在 没 有 寻 求 条 约
签署人意图的任何余地”。
瑥 但经过双方共同的外
瑏 者又通过协定归顺了西班牙，因而无论西班牙是否
交努力，尤其是岛 屿 争 端 已 经 引 起 了 欧 洲 列 强 的
瑦，
注意 
瑏 美西双方最终相互妥协并取得谈判共识。
1900 年 11 月 7 日，美方以向西班牙支付十万美元
“购岛费”的 方 式 宣 告 岛 屿 争 端 就 此 完 结。然 而，
有意思的是，美方出于谨慎起见，在唯一的条款中
又规定将“巴黎和约线范围之外的属于菲律宾群岛
的全部岛屿”转让美国。这一点为后来美国索取英
属北婆 罗 洲 公 司 （ the British North Borneo Compa-
ny） 控制下的数个小岛主权提供了法律依据。
通过对上述事件的简单回顾，可以发现，美国
对菲律宾领土的政策是将西属菲律宾群岛全部纳
入自身统治版图。在巴黎条约有关菲律宾领土划
界问 题 上，美 方“遗 漏 ”了 部 分 1898 年 西 班 牙 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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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主权的岛屿，而 1900 年条约正是对此点的纠
正与补充。1930 年 菲 律 宾 领 土 界 限 再 次 发 生 变
动，亦 是 美 方 将 1898 年“遗 漏 ”的 原 为 西 属 菲 律
宾群岛组成部分的岛屿收归的结果。
1903 年，美 国 海 军 军 舰“奎 罗 斯 ”（ USS Qui-
ros） 号对苏禄海南部靠近北婆 罗 洲 沿 岸 的 数 个 岛
屿进行了考 察。对 此，英 属 北 婆 罗 洲 公 司 会 同 英
外交部向美方提 出 严 正 交 涉，抗 议 美 军 在 数 个 小
岛 升 国 旗 与 立 界 碑 是 一 种 侵 犯 主 权 的 行 为，而
“根据英属北婆罗 洲 公 司 （ 的 说 法 ） ，这 些 岛 屿 应
处于其统治之下”
瑧。
瑏
1904 年 12 月 9 日，在 一 封 致 英 国 驻 美 大 使
杜兰特（ H． M． Durand ） 的 外 交 信 件 中，美 国 国 务
卿海约翰对此事作出了回应，“根据 1900 年 11 月
7 日美西和 平 条 约 的 补 充 协 定，西 班 牙 将 拥 有 主
这些岛屿在和平条约中没有明确地划入边界线之
内———特别是处于上述边界之外的卡加延苏禄和
锡布图岛转让美国”。而 1877 年、
1885 年和 1897
年的英国、西班牙和德国三方条约规定，西班牙同
意将原属于苏禄苏丹的婆罗洲以及相邻的巴兰邦
岸 岛 （ Balambangan ） 、邦 吉 岛 （ Banguey or Bang-
gi） 、马拉 瓦 利 岛 （ Malawali） 和“位 于 （ 婆 罗 洲 ） 沿
岸 3 里格（9 海里） 之内的所有岛屿———它们是北
婆罗洲公司管辖领 地 的 组 成 部 分 ”主 权 转 让 给 英
国。与此同时，剩余的岛屿应归属苏禄苏丹，而后
有效占领这些岛屿，其主权都应 属 于 后 者。
瑨 根据
瑏
1900 年条约，美国毫无疑问享有这些岛屿的主权。
经双方谈判，
1907 年 7 月 3 日 和 7 月 10 日，
美英双方达成初 步 协 议：英 属 北 婆 罗 洲 公 司 租 借
主权属于美国但 管 辖 权 处 于 公 司 之 下 的 岛 屿；美
方暂且搁置争议 岛 屿 的 主 权；上 述 状 况 之 维 持 直
到双方确切的岛 屿 分 界 线 确 立 为 止。
瑩 1929 年 下
瑏
半年，双方就岛屿 分 界 线 以 及 相 关 权 利 分 配 问 题
进一步进行了协商，初步草拟条约文本，同时明确
指出划分 界 限 的 目 的 在 于“分 割 各 自 的 土 地，而
不能将其视作一条公海上的国际边界（ an interna-
tional boundary） ”
瑠。
瑐
1930 年 1 月 2 日，美 国 与 英 国 正 式 签 订《美

英间 关 于 菲 律 宾 及 北 婆 罗 洲 边 界 条 约 》（ Treaty
Between the US and the UK concerning the Bounda-
ries of the Philippines and North Borneo） 。 条 约 以
确切的经纬度规定“分 界 线 以 北 以 东 所 有 岛 屿 和
分界线横 贯 的 所 有 岛 屿 与 岩 石 应 属 于 菲 律 宾 群
岛，分界线以 南 以 西 所 有 岛 屿 属 于 北 婆 罗 洲 ”
瑐
瑡。
至此，
1898 年巴黎和约“遗漏”的靠近北婆罗洲沿
岸 原 属 于 西 班 牙 的 以 海 龟 群 岛 （ the Turtle
Islands） 和 茫 西 岛 （ the Mangsee Islands） 命 名 的 数
个小岛———这些小岛时正处于英国北婆罗洲公司
控制之下———正式通过条约明确划归了美属菲律
宾群岛。
瑢
瑐 “遗漏”了。 经 1900 年 美 西 补 充 条 约，美 方 将 卡
根据条约规定所形成的划分菲律宾南部群岛
与北婆罗洲的分界线由 11 个坐标点构成，按照顺
时针方向，它们依次是：（4°45' N 120° E） ；（4°23'N
120°E） ；（4°23'N 119°E） ；（4°42'N 119°E） ；（5°16'N
119°35'E） ；（6°0'N 118°50'E） ；（6°0'N 118°20'E） ；
（6°17'N 117°58'E） ；（6°52'N 117°58'E） ；（7°24'45″
N 117°25'30″E） ；（7°40'N 117°0'E） 。
1930 年所确 定 划 分 菲 律 宾 群 岛 南 部 界 限 的
11 个 坐 标 点 与 1898 年 确 定、1930 年 未 改 动 的 五
个坐标点 
瑐
瑣 共 同 形 成 的 菲 律 宾 条 约 界 限，后来通
称为“国际条约界限”（ International Treaty Limits）
或者简称为“条约界限”（ Treaty Limits） ，见下图。
图2 1930 年国际条约界限示意图
说明: 图中相关坐标数据依 1930 年英美两国签订的条约设定。
通过 1900 年 和 1930 年 的 两 次 条 约，美 国 将
“巴黎和约线”（ “菲律宾条约界限”） 与黄岩岛主权归属
1898 年签订和平 条 约 时“遗 漏 ”的 属 于 菲 律 宾 群
岛的岛屿 成 功“收 回 ”了。 美 国 在 此 期 间 也 失 去
了原本不属于菲律宾群岛的岛屿。1928 年 4 月 4
日，经 荷 兰 海 牙 常 设 仲 裁 庭 裁 决，1898 年 划 入 巴
黎和约线之内 的 帕 尔 玛 斯 岛 （ Las Palmas） ———当
时为荷 兰 占 领———的 主 权 应 属 荷 兰，“帕 尔 玛 斯
岛（ 或米昂阿斯岛，Miangas） 构成荷兰领土之一部
分”
瑤。
瑐
通过上述对巴 黎 和 约 线 的 历 史 梳 理，我 们 可
以看出，
1898 年的巴黎和 约 将 菲 律 宾 群 岛 的 大 部
转 让 给 了 美 国，但 条 约 将 苏 禄 海 中 的 几 个 小 岛
加延苏禄和锡布图岛成 功“收 回 ”，并 明 文 规 定 将
一切属于菲律宾群岛的但仍处于巴黎和约线之外
的岛屿转让美国。依据此原则，美方于 1930 年又
以条约方式让英国承认了海龟岛和茫西岛的主权
属于美属菲律宾，并 且 以 具 体 的 经 纬 度 划 分 了 双
方的岛屿范围。至此，1898 年 形 成 的 巴 黎 和 约 线
经 1900 年和 1930 年两次变动，至 1930 年演变成
所谓的“国 际 条 约 界 限 ”或“菲 律 宾 条 约 界 限 ”。
界限内的岛屿，除 1928 年经海牙仲裁庭仲裁的帕
尔玛斯岛属于荷兰外，全部属于美属菲律宾群岛。
菲律宾条约界限与黄岩岛关系初步辨析
鉴于 1898 年形 成 的 巴 黎 和 约 线 和 经 数 次 演
变至 1930 年形成 的 菲 律 宾 条 约 界 限 或 国 际 条 约
界限均由确切的 经 纬 度 规 定，这 为 有 效 辨 别 条 约
界限与黄岩岛的位置关系提供了可能。按照条约
规定的经纬度，菲 律 宾 吕 宋 岛 西 部 的 范 围 界 限 始
终处于东经 118°，而 黄 岩 岛 处 于 东 经 117°51'，明
显处于菲律宾条约界限之外。下图为巴黎和约线
简要演变示意图，从中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出，巴黎
和约线或菲律宾条约界限与黄岩岛的位置关系。
首先，
1898 年 形 成 的 巴 黎 和 约 线，位 于 吕 宋
岛西部一侧的界限范围即为东经 118°，黄岩岛处
于其范围之外。其次，1900 年 新 增 卡 加 延 苏 禄 岛
和锡布图岛位于 苏 禄 海 域，并 未 牵 涉 到 西 部 界 限
问题。事实上，在 1900 年 华 盛 顿 条 约 签 署 前 夕，
西班牙驻美公使阿克斯在给西班牙外交部的公函
中已经明确表示，“他不 认 为 在 同 等 条 件 下 （ 即 巴
153
 2017 ． 1
黎和约线 之 外，除 卡 加 延 苏 禄 岛 和 锡 布 图 岛 ） 还
有其他 岛 屿 （ 隶 属 西 班 牙 ） ”
瑐
瑥。尽管 1930 年 的
事实证明阿克斯 的 说 法 并 不 准 确，但 是 在 西 班 牙
政府官员看来，西班牙在菲律宾地区除 1898 年和
1900 年两次割让的岛屿 外 再 无 其 他 岛 礁 领 土，至
少在菲律宾西部海域再无归属西班牙的岛礁。再
1930 年美英条约所规 定 的 界 限 亦 针 对 菲 律 宾
者，
群岛与英属北婆 罗 洲 之 间 的 岛 屿 划 分，同 样 未 涉
及西部界限范围。最 后，1928 年 经 海 牙 法 院 仲 裁
的帕尔玛斯岛则 位 于 菲 律 宾 群 岛 东 南 角，亦 不 牵
涉西部界限或岛屿问题。
图3 巴黎和约线演变示意图
也就是说，
1898 年以 后 巴 黎 和 约 线 发 生 三 次
变动的范 围 仅 仅 牵 涉 菲 律 宾 群 岛 南 部 苏 禄 海 区
域，具 体 而 言，即 是 介 于 西 至 巴 拉 望 岛、西 南 至 北
婆罗洲、东至 苏 禄 群 岛 之 间 的 区 域。除 此 区 域 之
外，再无其他 区 域 界 限 的 变 更。 如 果 说 菲 律 宾 条
约界限具有开放 性 的 话，那 也 主 要 表 现 在 苏 禄 海
一隅，而非其 他 所 有 面 向 的 海 域。 南 部 区 域 界 限
的变更对菲律宾条约界限与黄岩岛的位置关系无
实质影响。截至 1930 年菲律宾条约界限形成，其
与黄岩岛的关系是明确将后者排除在外的。
然而，近日有西方学者撰文认为，菲律宾条约
界限经过数次变动，说明其具有可变动性：如果界
限内的岛屿不属 于 西 班 牙，那 么 该 岛 屿 应 该 排 除
在外；同 样，如 果 界 限 外 的 岛 屿 属 于 西 班 牙，那 么
仍该将其纳 入 界 限 内。 换 言 之，数 次 变 动 的 事 实
154
表明条约界限并不是固定不变的。倘若有证据显
示西班牙曾拥有 黄 岩 岛 的 主 权 或 管 辖 权，那 么 菲
律宾 条 约 界 限 还 有 外 扩 至 包 含 黄 岩 岛 的 可 能。
1937 ～ 1938 年美菲当局内部关于条约界限与黄岩
岛关系问题的探讨也是为了验证有无存在这种情
况的可能。那么菲律宾条约界限有无外扩至包括
黄岩岛的可能呢？ 美菲内部又是如何讨论的呢？
1937 ～ 1938 年美菲当局关于条约界限
与黄岩岛关系的内部讨论
据现有资 料 
瑐
瑦 显 示，这场内部讨论肇始于一
封部门间 的 来 往 公 函。1937 年 12 月 6 日，马 尼
拉的美国海岸与大地测绘局（ U． S． Coast and Geo-
detic Survey） 局 长 托 马 斯 · 马 厄 （ Thomas J． Ma-
her） ，收到一封 来 自 美 国 驻 马 尼 拉 高 级 专 员 科 伊
（ Wayne Coy） 的公函。科伊向马厄询 问：“处 于 马
尼拉 － 香 港 航 线 上 的 斯 卡 伯 勒 礁 （ Scarborough
Ｒeef） ，大概位于马尼拉以北约 200 英里处。 您能
告诉我，它是否位于菲律宾的领海 （ Philippine ter-
ritorial waters） 之外，如果它处于领海之外，对之尚
未宣称过主权吗？”
瑧
瑐
接到专员 科 伊 的 公 函 后，马 厄 局 长 于 12 月
10 日给予了答复。在回信 中，马 厄 首 先 提 及 了 测
绘局迄今 发 现 的 关 涉 斯 卡 伯 勒 礁 的 五 份 图 籍 资
料：1836 年《印度指 南》（ India Directory 1836 ） ；翻
译来的 1879 年“菲 律 宾 群 岛 航 路 ”（ Derrotero de
Archipelago Filipino） ；英 国 海 军 部 出 版 的《中 国 海
指南》（ the China Sea Pilot） 第二卷；法国水文局出
版的《沿岸航海指南》（ the Coast Pilot） ；一 幅 用 条
约界限绘出菲律宾群岛范围的 4200 号地图。
马厄还指出了 4200 号 地 图 中 斯 卡 伯 勒 礁 最
东边缘距离西部 条 约 界 限 9 英 里 的 事 实，并 强 调
条约界限 的 形 成 基 础 是：1898 年 巴 黎 和 约、1900
年美西华盛顿条约、
1928 年海牙法院仲裁和 1930
年美英条 约。 但 马 厄 认 为： “界 限 是 由 地 域 范 围
而非 固 定 的 边 界 决 定 的 ”（ The limits are deter-
mined by extent of territory instead of by fixed
boundary） ，而 且“两 次 变 动 （ 意 指 1928 年 和 1930
年两次岛屿变更———引 者 注 ） 表 明 界 限 是 有 弹 性
的（ flexibility） ”。

在扼要叙述了条约界限的形成过程与表达自
己对界限的定性 后，马 厄 转 向 论 述 有 关 菲 律 宾 地
图中吕宋岛 西 部 海 域 的 岛 屿 问 题。他 指 出，现 代
菲律宾地图（ 大概指 19 世 纪 后 半 叶 以 后 的 地 图 ）
与旧地图 （ 指 西 班 牙 占 领 菲 律 宾 后 至 19 世 纪 前
期的菲律宾地图———引 者 注 ） 中 吕 宋 岛 西 部 海 域
岛屿位置存在差 异，即 旧 地 图 中 吕 宋 岛 西 部 有 与
斯卡伯勒礁大致 同 一 纬 度、但 比 斯 卡 伯 勒 礁 更 靠
近吕宋沿岸的岛 屿，岛 屿 名 称 不 同 的 旧 地 图 前 后
也相异；而现代菲 律 宾 地 图 中 吕 宋 岛 西 部 海 域 只
有斯卡伯勒 礁。马 厄 认 为，这 是 一 个 半 世 纪 以 前
航海技术造就的结果，即测量点附着于船体上，这
易于获得精确的纬度，而经度则不然。接着，马厄
提到了当前有些 商 人，希 望 赶 赴 斯 卡 伯 勒 礁 附 近
海域采捕奇异珍 珠 的 现 实 意 愿，但 往 往 因 为 周 遭
海域风力强劲的恶劣环境，导致这一计划落空。
在介绍斯卡伯 勒 礁 历 史 与 现 实 的 情 况 后，马
厄转向了根本性的问题———斯卡伯勒礁的主权归
1933 年 3 月 发 生 了 南 海 南
属。马厄敏锐地指出，
沙群岛的 中 法 九 小 岛 事 件。 他 认 为，“那 些‘搜
寻’（ scouring） 太 平 洋 部 分 岛 屿 （ 主 权 ） 的 人 可 能
忽视了对斯卡伯勒礁的 权 利 宣 称 ”，因 此“需 要 向
国务院询问，其是 否 掌 握 拥 有 该 礁 所 有 权 的 确 切
信息”。不 过 尽 管 如 此，马 厄 认 为 对 该 礁 的 归 属
问题作出意见已超出测绘局的职限范围。对斯卡
伯勒礁的所有权 问 题，测 绘 局 仅 能 提 供 如 下 的 数
据或文献资料以供（ 权力部门） 参考：
（1）1748 年《沿 岸 航 海 指 南 》记 录 了 斯 卡 伯
勒礁的情 况； （ 2 ） 旧 地 图 表 明 以 前 对“斯 卡 伯 勒
礁”的发现 或 知 识 （ Old charts indicating prior dis-
covery or knowledge） ； （ 3 ） （ 档 案 材 料 ） 提 到 1800
年 4 月马尼拉的西班牙舰队司令派出一艘测量船
对该礁进行了调查。
不过，马 厄 在 信 中 还 是 给 出 了 自 己 的 建 议：
“如果这一调查 （ 指 1800 年 4 月西班牙测量船 对
斯卡伯勒礁的调 查 测 量———引 者 注 ） 能 够 授 予 西
班牙权利，或是对西班牙 （ 享 有 该 礁 ） 主 权 的 一 种
承认，或 主 权 声 称 没 有 引 发 抗 议，那 么 根 据 1900
年 11 月 7 日的条约，该礁明显应该作为西班牙领
土的一部分而转让 美 国。”信 件 的 最 后，马 厄 还 建
“巴黎和约线”（ “菲律宾条约界限”） 与黄岩岛主权归属
议在斯卡 伯 勒 礁 上，“建 立 一 个 无 人 看 守 的 钢 质
骨架灯塔”。
瑐
瑨
马厄的备忘录 以 及 向 高 级 专 员 的 建 议，后 来
被提交给菲律宾自治政府。
瑩 经商讨后，
瑐 1938 年 3
月 31 日，菲 律 宾 自 治 政 府 总 统 的 秘 书 瓦 尔 加 斯
（ Jorge B． Vargas） ，经高级专员科伊转交给美国国
务院一份关于斯卡伯勒礁所有权问题的信函。信
中表示：“自 治 政 府 打 算 研 究 在 礁 上 设 立 航 空 导
航系统基地的可能价值 ”，因 此“需 要 国 务 院 探 究
掌握该礁主权的有价值 信 息”，“如 果 该 礁 存 在 建
设航空或航海导 航 系 统 的 价 值，那 么 自 治 政 府 打
算宣称主权，这一 行 动 应 该 不 会 招 致 美 国 政 府 的
反对”。
瑠
瑑
在接到菲律宾 政 府 的 公 函 后，美 国 国 务 院 经
研究后给出了答复。 答复反映在 1938 年 7 月 27
日国务卿 赫 尔 （ Cordell Hull） 给 战 争 部 长 武 德 林
（ Harry H． Woodring） 的一份 信 函 中。 赫 尔 直 截 了
当地表示，“国 务 院 缺 少 针 对 斯 卡 伯 勒 礁 所 有 权
的信息”。但“该礁位 于 1898 年 12 月 10 日 美 西
条约第三款所描 述 的 菲 律 宾 群 岛 界 限 之 外，在 无
任何其他政府的 合 理 主 权 声 称 下，该 礁 似 乎 应 该
纳入依据 1900 年 11 月 7 日美西条约转让美国的
岛屿中”。这一意见 只 有 在 下 述 几 点 考 虑 下 方 能
保证：
( 1) 1800 年 4 月由马尼拉的西班牙舰队
司令所遣船只 对 该 礁 进 行 的 调 查 记 录; ( 2 )
该礁位于菲律宾群岛通常区域范围内以及距
离最近的土地是吕宋岛，约 120 英里的事 实;
( 3) 无 其 他 政 府 对 该 礁 宣 称 主 权 的 任 何 材
料。
在缺乏其他国家对斯卡伯勒礁拥有最高
主权主张的证 据 下，国 务 院 对 自 治 政 府 研 究
将该礁作为海空导航辅助基地的建议并无异
议。
瑡
瑑
随即，战 争 部 于 1938 年 8 月 1 日，向 海 军 部
下达了一份关于斯卡伯勒礁国际地位的公函。海
军部执行部长 弗 朗 （ W． Ｒ． Furlong） ，于 1938 年 8
月 27 日 给 战 争 部 执 行 部 长 约 翰 逊 （ Louis John-
son） 的信中表示，该部门对“自治政府的意见无异
瑢 。商业部 长 弗 里 泽 尔 （ Paul Frizzel） 于 1938
议”
瑑
155
 2017 ． 1

年 10 月 19 日给战争部的信件中亦表示对此无异 Lucia） 对黄 岩 岛 有 过 一 次 调 查 测 量。

瑦 此次测量
瑑

议。
瑣
瑑 路线与 1792 年马拉 斯 皮 纳 （ Malaspina） 对 吕 宋 以
上述 是 为 1937 ～ 1938 年 美 菲 当 局 关 于 斯 卡 西海域进 行 测 绘 的 路 线，后 来 被 反 映 在 一 幅《航
伯勒礁（ 黄 岩 岛 ） 与 条 约 界 限 关 系 的 内 部 讨 论 过 海测量图 》（ Plano de la Navigacion ） 和 1808 年 的
程。从中我们可 以 看 出，美 方 并 未 明 确 指 出 巴 黎 一幅《菲 律 宾 总 图 》（ Carta General de Filipinas ）
和约线可以外扩 至 包 含 黄 岩 岛，国 务 院 作 出 的 乃 中。
瑧
瑑

是一种措辞相当严谨、附有三个前提条件的指示。 这两幅地图不仅使用了英国人对黄岩岛的命
在表示美国国务 院 的 态 度 时，赫 尔 反 复 强 调 对 黄 名方式（ Scarborough Shoal） ，而且首次出现了西班
岩岛 的 主 权 声 称，应 建 立 在 特 定 的 基 础 之 上，即 牙人特有的命名方式，用沿海城市名加礁的形式，
“因为没有其他国家的声索，根 据 1900 年 11 月 7 即巴约的马辛洛克 （ Bajo de Masingloc） 
瑨，
瑑 意为马
日美西条约，该礁 应 该 包 括 进 让 与 美 国 的 岛 屿 之 辛洛克的礁 石。
瑩 马辛洛克乃菲律宾吕宋岛西海
瑑

中……在缺乏其他国家对黄岩岛拥有最高主权主 岸一重镇。西班 牙 对 黄 岩 岛 的 这 种 命 名 法，理 论

张的证据下，国务 院 对 自 治 政 府 研 究 将 斯 卡 伯 勒 上似应被视 为 将 黄 岩 岛“纳 入 ”马 辛 洛 克 镇 行 政
礁作为海空导航辅助基地的建议并无异议”
瑑
瑤。 管辖的一种表现，或 者 说 至 少 暗 示 了 西 班 牙 可 能
有将黄岩岛纳入政治版图的意图。
美国国务院对黄岩岛主权
集上述两种命名法于一体的标注方式还出现
声索所提论据欠充分 瑠 上： （ 1 ） 1812 年 由 英 国
在以下几幅 菲 律 宾 地 图 
瑒

根据 1937 ～ 1938 年美菲内部讨论，美方关于 阿伦·阿 罗 史 密 斯 （ Aaron Arrowsmith ） 所 绘 制 的

黄岩 岛 （ 斯 卡 伯 勒 礁 ） 主 权 归 属 的 主 要 依 据 是 菲律宾地图。
瑒
瑡 按照地图上的说明，作者绘制的此
1900 年美西签订的华 盛 顿 条 约。 根 据 该 条 约，西 幅地图是参阅了 1808 年的菲律宾地图而作成 的。
班牙需将 1898 年 巴 黎 和 约 签 订 之 际 可 能 享 有 主 （2）1862 年由西班牙水文地理局编绘的菲律宾地
权或管辖权的一切隶属于菲律宾群岛的岛礁割让 瑢 和 （ 3 ） 1875 年 由 马 德 里 水 文 局 （ Comision
图
瑒

给美国。倘若拥 有 充 分 的 证 据 表 明 1898 年 之 际 Hidrografica） 路古纳（ J． Noguera） 制 作 的 菲 律 宾 地

西班牙拥有黄岩 岛 主 权 或 管 辖 权，那 么 条 约 界 限 图。
瑣 后两者是 由 西 班 牙 政 府 部 门 水 文 局 所 制 作
瑒

应外扩至包含黄岩岛；反之则无。因此，探讨条约 的。据称，
1875 年 的 菲 律 宾 地 图 目 前 在 马 德 里、
界限与黄岩岛的 关 系 的 核 心 问 题 就 转 化 为，只 需 巴黎和华盛顿均有收藏。现存于美国亨廷顿电子
判定 1898 年之际 是 否 有 充 分 的 证 据 显 示 西 班 牙 图书馆（ Huntington Digital Library） 的 1875 年西班
拥有黄岩岛的主权或管辖权。 牙制菲律宾地 图 临 摹 本 为 1899 年 战 争 部 下 属 军
在美国国务院 提 及 的 三 条 附 属 证 据 中，除 第 事情报处制 作。美 西 战 争 后，此 地 图 成 为 美 方 割
一条提及的 1800 年 马 尼 拉 的 西 班 牙 舰 队 司 令 派 让菲律宾群岛的重要参考地图之一。
瑒
瑤

遣船只对斯卡伯 勒 礁 进 行 的 测 量，可 能 构 成 西 班 如果说上述地图只是从命名方式上推测出西

牙对黄岩岛的主 权 行 为 外，其 余 两 条 均 是 基 于 现 班牙有将黄岩岛 纳 入 行 政 管 辖 意 图 的 话，那 么 由
实情势的考虑，不 能 作 为 西 班 牙 享 有 黄 岩 岛 权 利 西 班 牙 人 科 埃 略 （ D． Francisco Coello ） 绘 制 于
的证据。那么是否还存在其他表明西班牙可能享 1852 年的菲 律 宾 地 图 
瑒
瑥 又将西班牙的意图向前

有黄岩岛主 权 的 行 动 呢？ 巴 奈 特 在 其 文 中 提 及， 推进了一步。此地图明确以虚线的方式将黄岩岛
西班牙对之曾有过命名与海上救援行动。
瑥
瑑 （ 地图标 注 为 Bajo Masinloc ） 与 吕 宋 岛 圈 定 为 一
西班牙对 黄 岩 岛 （ 斯 卡 伯 勒 礁 ） 的 命 名 行 为 体，以示构成吕宋岛的一部分。
可以从数份存世 的 19 世 纪 西 班 牙 制 菲 律 宾 地 图 倘若由此便得 出 1852 年 菲 律 宾 地 图 在 证 明
中看出。前文马 厄 提 及 1800 年 4 月 由 马 尼 拉 的 西班牙享有黄岩 岛 主 权 方 面 更 胜 一 筹 的 结 论，那
西班牙舰队司令所遣测量船“圣露丝亚 ”号 （ Santa 未免又略显仓促了些。对该地图更多细节的研究
156
 “巴黎和约线”（ “菲律宾条约界限”） 与黄岩岛主权归属

表明，上述观点还有可商榷之处。 海之上的，因为当 时 一 般 承 认 的 领 海 宽 度 为 三 海
第一，地图同 样 以 虚 线 的 线 框 将 台 湾 岛 的 南 瑣，
里，最 多 不 超 过 六 海 里 
瑓 领 海 之 外 即 视 为 公 海。
端和东沙岛（ 地图标注为 I． y Bajo de la Plata） 纳 斯卡伯勒礁远 离 吕 宋 大 陆 沿 岸 120 海 里，无 疑 属
入了菲律 宾 的 巴 坦 省 （ Provincias de Batanes） ； 以 于公海中的礁石。
同样方式将北婆罗洲的大部和苏禄群岛圈入了菲 所以，正如 巴 奈 特 在《斯 卡 伯 勒 礁 的 地 缘 政
律宾群岛的行政管辖范围。这无疑是一种夸大的 治》一文 中 所 说，在 西 班 牙 对 黄 岩 岛 进 行 测 量 的
手法。无任何资料显示，西班牙曾对这些地方，特 1800 年 至 20 世 纪，“对 处 于 公 海 （ in the high
别 是 台 湾 岛 南 部 和 东 沙 岛，拥 有 主 权 或 管 辖 权。 seas） 的沙滩、暗 礁、岩 石 和 珊 瑚 礁 进 行 主 权 宣 称
由此，地图的有效性值得高度怀疑。
瑦
瑒 是不可想象 的 ”，因 此，“西 班 牙 当 局 对 马 辛 洛 克
第二，同时期英国、法国和德国出版的菲律宾 礁的主权宣称，如果他们心中有此打算的话，在当
地图或东南亚地 图，并 无 将 黄 岩 岛 纳 入 西 属 菲 律 时的国际环境下是不可能成功的”
瑤 。也就是 说，
瑓

宾行政范围内的迹 象。 例 如，1851 年 英 国 所 绘 东 19 世纪那个 时 代 西 班 牙 即 使 宣 誓 对 黄 岩 岛 拥 有

南亚地图 
瑧 无任何标识表明黄岩岛属于西属菲律
瑒 主权的话，表现为命名、测绘、救援，在国际社会也
宾，
1861 年英国所绘 菲 律 宾 地 图 
瑨 中更未绘出黄
瑒 是得不到认可的。
岩岛；1846 年法国所绘地图
瑒
瑩 也 没 有 黄 岩 岛； 德 既然西班牙于 19 世 纪 享 有 黄 岩 岛 主 权 的 理
国于 1852 年和 1855 年绘制的东南亚地图也无特 由是零 碎 的、只 言 片 语 的，那 么 美 国 务 院 30 年 代
别的标志表 明 黄 岩 岛 属 于 西 属 菲 律 宾。
瑠 尽管上
瑓 末提出的其余两点证据效力又如何呢？ 美方提出
述列举的地图因 其 属 于 私 人 范 畴，在 可 靠 性 及 有 的“该礁位于菲律 宾 群 岛 通 常 区 域 范 围 内 以 及 距
效性上略显不足，但 是 这 些 地 图 在 说 明 当 时 西 班 离最近的土地是吕 宋 岛，约 120 英 里 的 事 实 ”，实
牙对黄岩岛的“地图主 权 宣 称 ”未 获 得 国 际 社 会、 际上是领土 取 得 方 式 上 一 种“地 理 邻 近 论 ”的 表
至少是西欧国家 的 普 遍 认 可 方 面，仍 不 失 为 一 种 现，这种观 点 已 为 国 际 社 会 所 摒 弃。 而 关 于“无
证据。 其他政府 对 该 礁 宣 称 主 权 的 任 何 材 料 ”，也 有 证
1866 年 4 月，英 国“海 燕 号 ”（ Swallow ）
第三， 据显示其并不存 在，因 为 对 黄 岩 岛 的 国 家 主 权 宣
测量 船 在 怀 尔 德 （ E． Wilde） 的 指 挥 下，对 黄 岩 岛 称早已有之，中国政府于 1935 年出版的地图即将
进行了一次较为翔实的调查测量。没有任何材料 其纳入了中国的领土范围。
显示，当时位于马尼拉的西班牙殖民政府对英国的 综上所述，
1937 ～ 1938 年 美 国 务 院 提 出 的 对
这一行动提出了抗议。这说明当时位于菲律宾的 黄岩岛主权可作 出 声 索 的 三 条 证 据，要 么 是 不 充
西班牙当局默认了黄岩岛不在其行政管辖范围内。 分的，要 么 是 站 不 住 脚 的。 美 方 最 终 不 能 依 据
上述零星 的 事 实———包 括 1800 年 位 于 菲 律 1900 年华盛顿条约将黄岩岛纳入菲律宾群岛。
宾的西班牙当局对黄岩岛的测量、整个 19 世纪对
条约界限事实上的固定与未包含黄岩岛
黄岩岛的西班 牙 式 命 名、19 世 纪 中 叶 的“地 图 行
政管辖”和 1866 年西班牙当局在黄岩岛周遭海域 黄岩岛不能被 纳 入 菲 律 宾 群 岛，不 仅 可 从 美
的救援活 动 
瑡—
瑓 ——可 能 勾 画、拼 凑 出 一 幅 西 班 牙 国相关论点和论 据 中 得 出 证 明，而 且 后 来 的 历 史
拥有黄岩岛 主 权 或 管 辖 权 的 图 景。然 而，这 种 事 事实也证实了这一点。
实显然是不完整的、零碎的、东鳞西爪的。 （1）1938 年美制菲律宾地图未将黄岩岛纳入
事实上，
19 世纪的国 际 环 境 是 不 可 能 促 使 西 菲律宾群岛
班牙占有 黄 岩 岛 的。 国 际 法 规 定，“公 海 是 自 由 1938 年 5 月 20 日，美国出 版 的《菲 律 宾 事 务
的，所 以 它 的 任 何 部 分 都 不 能 成 为 占 领 的 客 体。 联合筹 备 委 员 会 报 告 书 》（ Joint Preparatory Com-
公海中的礁石或沙洲也不能成为占领的客体 ”
瑓
瑢。 mittee on Philippine Affairs Ｒeport of May 20，
18 世纪末 19 世 纪 初 之 际，黄 岩 岛 显 然 是 处 于 公 1938） 附录 X 中收录了一幅《菲律宾地图 》。 该图
157
 2017 ． 1
展示了菲律宾 事 务 联 合 委 员 会 于 1937 年 8 月 至
10 月 在 菲 律 宾 群 岛 的 考 察 路 线 （ Itinerary of the
Joint Committee on Philippine Affairs，August － Oc-
tober 1937） 。该 幅 地 图 的 特 别 之 处 在 于，图 中 绘
有 一 条 注 记 为“国 际 条 约 界 限 ”（ International
Treaty Limits） 的线框。
瑥
瑓 作为军事用途的地图，其可靠性是毋庸置疑的。
该线框以双点 画 线 的 方 式 绘 制，线 框 北 部 位
于巴士海峡，南部位于北纬 5 度附近，东西线框大
致分别位于东经 127 度和 118 度。在线框的左下
角还有一些方向 不 一 的 折 线，这 些 折 线 的 附 近 分
布着 巴 拉 巴 克 海 峡、海 龟 群 岛、锡 布 图 岛、塔 威 塔
威岛等字样。在右下角线框以内邻近棉兰老岛的
东南侧，地图还用 双 点 画 线 的 圆 圈 圈 定 了 帕 尔 马
斯岛，并写有 荷 兰 的 字 样。通 过 上 述 对 线 框 的 位
置、走向 和 经 纬 度 大 小 的 描 述，此“国 际 条 约 界
限”无疑就是“菲律宾条约界限”。而其 西 侧 界 限
的经度位于 118 度，说 明 此 时 联 合 委 员 会 考 察 之
际的菲律宾群岛范围经过美菲内部讨论后依旧没
有发生变动，也未包括黄岩岛。
（2）1943 ～ 1944 年美军用地图未将黄岩岛纳
入菲律宾群岛
二战期间，美 军 出 版 的 更 为 精 确 的 军 用 地 图
也显示菲律宾群岛 的 范 围 由 菲 律 宾 条 约 界 限 （ 国
际条约界限） 圈定。 首 版 于 1943 年、次 版 于 1944
年的美国陆军制图局（ U． S． Army Map Service） 所
制比例尺 为 1：500，000 的 菲 律 宾 群 岛 系 列 地 图
（ Topographic Maps，Series S401 ） 中，有 一 条 标 记
为“国际条约界限”（ International Treaty Limits） 字
样的线框，清晰地表明了菲律宾群岛的范围。
系列图中有一幅地图展示了菲律宾南部巴拉
巴克海 峡 （ Balabac Strait，Philippine Islands，编 号
为：N600 － E11600 /200 ） 的 位 置 分 布 情 况。 该 地
图在其上端部位首先声明其使用的范围仅限于战
争和海 军 部 门 而 不 能 用 于 出 售 或 其 他 用 途 （ For
use by War and Navy Department Agencies only not
for sale or distribution） 。 地 图 还 说 明 了 其 制 作 的
材料来源或数据 编 辑 的 依 据，计 有 美 国 海 道 测 绘
局 1921 年 4309 号 地 图； 1940 年 4326 号 地 图；
1936 年 4720 号地图；美国 1938 年 2119 号水文地
图；北 婆 罗 洲 地 图；北 婆 罗 洲 西 海 岸 和 内 陆 地 图；
158
1928 ～ 1939 年不同比 例 的 北 婆 罗 洲 地 区 图；1940
年菲律宾自治政府的 调 查 统 计；1943 年 情 报 部 门
的数据。
瑦 可 见，
瑓 地 图 旁 征 博 引 的 参 考 材 料 中，既
有 20 年代的地图，也有新近的（40 年代 ） 地图；既
有 菲 律 宾 自 身 的 地 图，也 有 北 婆 罗 洲 政 区 地 图。
地图特别之处 是，使 用 双 点 画 线 绘 出 了 菲 律
宾南部巴拉巴克海峡一带菲律宾与北婆罗洲的边
界（ 地 图 中 线 条 标 记 为 International Treaty Limits
的同时，还使用了 Boundary 一词） 。地 图 显 示，分
界线穿过了该海域的南北茫西岛（ North and South
Mangsee Island） 、茫西大礁（ Mangsee Great Ｒeef） 。
显然，这是 1930 年美英华盛顿条约对双方两属地
所 作 的 边 界 划 分，展 示 的 是 茫 西 岛 的 分 割 情 况。
此外，系列图中的另一幅 图 名 为“山 打 根 ”的 地 图
中（ Sandakan，North Borneo，编号：N400 － E11800 /
200） ，也有 一 条“国 际 条 约 界 限 ”，它 给 出 了 山 打
根至锡布图岛的地理分布情况。
尽管上述两幅地图展示的是菲律宾南部与北
婆罗洲的边界分 布 情 况，只 是 部 分 地 显 示 了 菲 律
宾群岛的范围，但根据图 中 的“国 际 条 约 界 限 ”线
条走向和名称，我 们 仍 可 推 断 出 这 条 界 限 即 为 菲
律宾 条 约 界 限。 因 为 倘 若 此 时 的“国 际 条 约 界
限”是在 1930 年形成的条约界限基础上做出的变
更，那么 其 名 称 不 可 能 再 附 有“国 际 条 约 ”的 字
样，
30 年代末美菲内部关 于 黄 岩 岛 归 属 的 讨 论 也
没有以签订 国 际 条 约 作 为 解 决 方 案。故 而，地 图
中“国际条约界限”的 出 现 表 明，菲 律 宾 条 约 界 限
已固定。1937 ～ 1938 年 美 菲 内 部 关 于 黄 岩 岛 的
讨论后，美菲当局最终没有将其纳入菲律宾群岛。
（3）1946 年菲律宾独立后相关法律文件未包
括黄岩岛
独立前，美国 总 统 杜 鲁 门 （ Harry S． Truman）
签署生 效 的 菲 律 宾 独 立 宣 言 （ Proclamation ） 在 关
于菲律 宾 群 岛 的 领 土 范 围 上，这 样 写 道，“通 过
1898 年 12 月 10 日与西班牙签订的和平条约，即
通常所说的巴黎 和 约，以 及 1900 年 11 月 7 日 与
西 班 牙 签 订 的 条 约，美 国 获 得 了 菲 律 宾 的 主 权。
与此同时，美国于 1930 年 1 月 2 日与英国签订的
协定，划分了菲律宾群岛与北婆罗洲之间的界限。

在过去 48 年内 美 国 忠 实 持 续 地 行 使 了 对 菲 律 宾
及其人民的管辖权……美国总统通过宣言退出和
撤销，美国对菲律宾领土和人民占有、监督、管辖、
控制或主权的所有权利……”
瑓
瑧 宣言中提及的三个
条约，正是形成圈定菲律宾群岛范围的条约界限的
国际条约，而未提任何有关黄岩岛的主权问题。
菲律宾独立 的 当 天 7 月 4 日，菲 律 宾 外 交 部
长罗哈斯（ Manuel Ｒoxas） 和美国 驻 菲 大 使 麦 克 纳
特（ Paul V． McNutt） 即 签 署《美 菲 关 于 友 好 关 系
暨外交领事代表临 时 协 定 》（ Provisional Agreement
Between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and the Ｒepub-
lic of the Philippines Concerning Friendly Ｒelations
and Diplomatic and Consular Ｒepresentation） 。该协
定总计七款内容，其 中 第 一 款 也 提 及 了 菲 律 宾 领
土问题，“美 国 政 府 承 认 菲 律 宾 共 和 国 为 一 独 立
自主的国家，承认 菲 律 宾 共 和 国 对 菲 律 宾 群 岛 领
土（ the territory of Philippine Islands） 的 权 利 和 管
理权”
瑨 。这里的菲律宾群岛，
瑓 无疑是由菲律宾条
约界限圈定的那个菲律宾群岛。上述宣言或协定
说明，美国转移至 菲 律 宾 国 家 的 领 土 只 限 于 菲 律
宾群岛，其范围由菲律宾条约界限所圈定，而不包
括其他领土。
除上述两份法 律 文 件 外，独 立 之 际 菲 律 宾 共
和国的宪法也对菲律宾领土范围作出了规定。由
于 1935 年菲律宾自治政府所颁布的宪法，并未被
独立 后 的 菲 律 宾 政 府 所 废 除，1935 年 宪 法 虽 于
1939 年 10 月 24 日、
1940 年 6 月 18 日 和 1947 年
3 月 11 日分别作过修订，但 基 本 内 容 并 无 太 大 出
入，所以在独立后 该 部 宪 法 自 然 成 为 菲 律 宾 共 和
国的 首 部 宪 法，继 续 发 挥 效 力。
瑩 1935
瑓 年自治政
府宪法规定的菲律宾领土范围是，由 1898 年美西
巴黎和约、1900 年 美 西 华 盛 顿 条 约 和 1930 年 美
英华盛顿条 约 所 规 定 的 领 土 构 成。
瑠 既然该宪法
瑔 岩岛主权的其他两条证 据，“地 理 邻 近 论 ”和 无 他
为独立后的菲律 宾 共 和 国 继 承，且 关 于 领 土 范 围
的条款并未作出 修 订，那 么 独 立 后 的 菲 律 宾 共 和
国领土就是由自 治 政 府 规 定 的 菲 律 宾 群 岛 范 围，
当属无疑。这就 暗 示 了 30 年 代 末 美 菲 当 局 关 于
菲律宾条约界限 是 否 固 定 的 讨 论，其 最 终 结 论 是
认为条约界限已固定。
通过 以 上 分 析，我 们 可 以 看 出，30 年 代 末 美
“巴黎和约线”（ “菲律宾条约界限”） 与黄岩岛主权归属
菲内部讨论以后，无论是美制菲律宾地图，抑或美
菲签署的法律文 件，乃 至 菲 律 宾 独 立 后 的 共 和 国
宪法，均将菲律宾 国 家 的 领 土 范 围 限 定 在 由 菲 律
宾条约界限规定 的 菲 律 宾 群 岛 上，而 没 有 将 黄 岩
岛视为菲律宾 群 岛 的 一 部 分。 当 1947 年 菲 律 宾
正式从英国手中 收 回 海 龟 岛 和 茫 西 岛 时，菲 律 宾
政府也没有提及收回黄岩岛的问题。这些事实无
疑表明，尽 管 经 过 30 年 代 末 美 菲 内 部 的 讨 论，菲
律宾条约界限已 最 终 固 定，其 不 能 外 扩 至 包 含 黄
岩岛。
结 语
1898 年美西巴黎和约形成的“巴黎和约线 ”，
不仅规定了菲律 宾 群 岛 的 范 围，而 且 明 确 将 黄 岩
岛排 除 在 菲 律 宾 群 岛 之 外。20 世 纪 30 年 代 以
前，巴黎 和 约 线 经 1900 年、1928 年 和 1930 年 的
数次变动后，最终 演 变 为 菲 律 宾 条 约 界 限 或 称 为
国际条约界限。数次变动的事实表明条约界限是
可变动的，但变动的区域范围均集中于西南、南部
一侧。具体而言，即是介于西至巴拉望岛、西南至
北婆罗洲、东 至 苏 禄 群 岛 之 间 的 区 域。除 此 区 域
之外，再无其 他 区 域 界 限 的 变 更。 变 更 后 的 条 约
界限也未涉及黄岩岛。
1937 ～ 1938 年 美 菲 内 部 对 条 约 界 限 能 否 外
扩包括黄岩岛进行了讨论。美国提出声索黄岩岛
主权的证据之一 是 19 世 纪 西 班 牙 对 黄 岩 岛 有 过
测量活动，加之这 一 时 期 西 班 牙 对 黄 岩 岛 进 行 的
命名行动和 救 援 活 动，可 能 勾 画、拼 凑 出 一 幅 19
世纪西班牙拥有黄岩岛主权或管辖权的图景。然
而，这 些 零 碎 的 事 实 并 不 足 以 使 美 国 于 20 世 纪
30 年代末依据 1900 年 美 西 华 盛 顿 条 约 将 黄 岩 岛
纳入菲律宾群岛。1938 年，美 国 务 院 提 出 声 索 黄
国对黄岩岛的主权声索，也是站不住脚的。相反，
30 年代末至菲律宾独立 之 初，部 分 美 制 菲 律 宾 地
图、美菲相关法律文件及菲律宾政府的实际行动，
从事实上证明了 菲 律 宾 条 约 界 限 已 然 固 定，且 不
包括黄岩岛。因 此，那 种 认 为 菲 律 宾 条 约 界 限 具
有开放性的观点是不能成立的。
159
 2017 ． 1

①韩振华主编：《我国南海诸岛史料汇编》，东方出版社 1988 年 ⑨ ⑩ Edward M． Douglas，Boundaries，Areas，Geographic Centers

版，第 667 ～ 669 页。 and Altitudes of the United States and the Several States（ Washing-
②例如，厦门大学李金明教 授 即 认 为“菲 律 宾 国 家 领 土 的 西 边 ton： United States Government Printing Office，1930） ，p． 48 ．
界限是在 东 经 118 ° ，但 黄 岩 岛 却 位 于 东 经 117 ° 44' ～ 117° “Cagayan de Joló”是西班牙语，英语对应于“Cagayan of Jolo”，
瑡
瑏
48 '，显 然 不 在 其 范 围 之 内，根 本 就 不 是 菲 律 宾 领 土 的 一 部 意为隶属于苏禄的卡加延岛。
分”。参阅李金明《南 海 争 端 与 国 际 海 洋 法 》，海 洋 出 版 社 瑢 金应熙 主 编： 《菲 律 宾 史 》，河 南 大 学 出 版 社 1990 年 版，第

瑏
2003 年版，第 155 ～ 156 页；《从 历 史 与 国 际 海 洋 法 看 黄 岩 岛 469 页。
的主权归属》，《中国边疆史地研究》2001 年 第 4 期。 李 良 福 
瑏
瑣瑤
瑏 瑥 U． S． Department of State，Spanish Diplomatic Correspon-
瑏
亦持上 述 观 点。 见 李 良 福《聚 焦 中 国 海 疆 》，海 洋 出 版 社 dence and Documents 1896 ～ 1900 （ Washington： Government
2013 年版，第 106 页；《南海万里行》，海洋出版社 2006 年版， Printing Office，1905） ，pp． 375 ～ 376 ，p． 382 ，p． 384．
第 159 页。 瑦 例如，欧洲的英国和德国业已关注美西岛屿 争 端 并 有 积 极 介
瑏

③经检索，在美 国 阿 拉 巴 马 州 地 质 勘 测 局 （ Geological Survey of 入之势。Ibid． ，p． 380 ，p． 389．
Alabama） 网站中，笔者发现了三幅绘制 于 20 世 纪 初，并 带 有 瑧 Guenther Dahlhoff， International Court of Justice， Digest of
瑏

菲律宾条约界限前 身 巴 黎 和 约 线 的 菲 律 宾 地 图 。 它 们 分 别 Judgments and Advisory Opinions，Canon and Case Law 1946 ～
1899 年由美国芝加哥马 汀 · 米 勒 公 司 （ Chicago： J． Mar-
是， 2012） ，p． 1133．
2012（ Leiden： Martinus Nijhoff Publishers，
tin Miller） 出版，
1904 年由 俄 亥 俄 斯 普 林 菲 尔 德 的 克 罗 韦 尔 瑨 United States Department of State，Papers relating to the foreign

瑏
出版公司（ Springfield，OH： The Crowell Publishing Company） relations of the United States，with the annual message of the pres-
发行和 1905 年由华盛顿国家地理协会（ Washington： National ident transmitted to Congress，Part I，（ Washington D． C． ： U． S．
Geographic Society） 刊出的 菲 律 宾 地 图。 具 体 电 子 地 图 请 参 Government Printing Office，1907 ） ，p． 542．
阅网 址：http： / / alabamamaps． ua． edu / historicalmaps / asia / Phil- 瑩 Charles I． Bevans，Treaties and Other International Agreements of
瑏

ippinesIndex． htm。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n 1776 ～ 1949 ，Volume 12，（ Wash-
④王胜、华涛：《1908 年 菲 律 宾 群 岛 地 图 研 究 ———黄 岩 岛 主 权 ington D． C． ： United States Government Printing Office，
归属研究之一》，《中国边疆史地研究》2015 年第 1 期。 1974） ，pp． 287 ～ 289．
⑤Kenneth E． Hendrickson Jr． ，The Spanish － American War（ New 瑠 United States Department of State，Papers relating to the foreign

瑐
York： Greenwood Press，2003 ） ，p． xxii． relations of the United States 1929 ，Volume III，p． 79 ．
⑥Gen． J． P． Sanger，Census of the Philippine Islands： taken under 瑡 Guenther Dahlhoff， International Court of Justice， Digest of
瑐

the direction of the Philippine Commission in the year 1903 ，Vol- Judgments and Advisory Opinions，Canon and Case Law 1946 ～
ume I （ Washington： the United State Bureau of the Census， 2012，p． 1134 ．
1905 ） ，p． 49； the Bureau of Insular Affairs，A Pronouncing 瑢 Charles I． Bevans，Treaties and Other International Agreements of
瑐

Gazetteer and Geographical Dictionary of the Philippine Islands，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n 1776 ～ 1949 ，pp． 474 ～ 475．
United State of America，with Maps，Charts，and Illustrations 瑣1930 年美英条约签订时未改动的巴黎和约线五个坐标点是 ：

瑐
（ Washington： Government Printing Office，1902 ） ，pp． 2 ～ 3。 （21°30 'N 118° E） ；（ 21°30' N 127 ° E） ；（ 4°45' N 127° E） ；（ 7°
中译文见海洋国际问题研究会编《中国海洋领国海洋 法 规 和 40'N 116 ° E） ；（10° N 118° E） 。
协定选编》，海 洋 出 版 社 1984 年 版，第 79 页； 杨 生 茂、冯 承 瑤 Edward M． Douglas，Boundaries，Areas，Geographic Centers and
瑐

柏、李元 良 主 编： 《美 西 战 争 资 料 选 辑 》，上 海 人 民 出 版 社 Altitudes of the United States and the Several State，p． 49．
1981 年版，第 240 页；吴士存主 编：《南 海 问 题 文 献 汇 编 》，海 瑥 Spanish Diplomatic Correspondence and Documents 1896 ～ 1900 ，

瑐
南出版社 2001 年版，第 243 ～ 244 页。 p． 397．
⑦这里需要注意的是，尽管巴黎和约文本中规 定 菲 律 宾 的 北 部 瑦 本文利用的美国解密档案，主要征引于巴奈 特 一 文 文 末 的 附
瑐

界限纬度是 20 ° ，但是文本中又说界限经过巴士海峡的中部， 录。
而根据 美 国 国 务 院 汇 编 的《美 西 和 平 条 约 》（ A Treaty of 瑧 Letter from Wayne Coy，Office of the U． S． High Commissioner

瑐
Peace between the United States and Spain ） 档 案 材 料 显 示， in Manila，to Thomas J． Maher，U． S． Coast and Geodetic Sur-
1898 年 10 月 31 日，巴 黎 和 平 谈 判 期 间 ，美 方 代 表 团 提 出 的 vey Manila， December 6 ， 1937 ． Bureau of Insular Affairs
关于菲律宾领土划界 建 议 草 案 中 亦 明 确 规 定 了 所 割 让 的 菲 （ BIA） 907． 127 NAＲA ． Transcriptions of some records，con-
律宾群岛其最北部界限为北纬 21 °30 '。因 此，这 里 将 菲 律 宾 cerning Scarborough Shoal，in the Bureau of Insular Affairs pa-
北部界限的纬度确定为北纬 21°30 '。 pers （ BIA） in the U． S． National Archives Ｒecords Administra-
⑧笔者研究过的 1908 年霍奇森制菲律宾 地 图 曾 明 确 将 该 线 定 tion （ NAＲA） ． 参 见 Franois － Xavier Bonnet，“Geopolitics of
义为巴黎和约线（ Paris Treaty Line） 。 Scarborough Shoal ”，Irasec ’s Discussion Papers，No． 14 ，No-

160
 “巴黎和约线”（ “菲律宾条约界限”） 与黄岩岛主权归属

vember 2012 ，www． irasec． com，p． 38． pine － spanish － era － map － shows － scarborough － shoal － under
瑨 参 见 Letter of Thomas J． Maher，Director of Coast Surveys to
瑐
 － philippine － territory，上网时间：2014 年 5 月 6 日。
Wayne Coy，Office of the U． S． High Commissioner in Manila， 瑩 这里使用巴奈特在《斯卡伯 格 礁 的 地 缘 政 治 》一 文 中 作 出 的

瑑
December 10 ，1937 ，Bureau of Insular Affairs （ BIA） 907． 127 解释。他认为 Bajo 是 一 个 西 班 牙 传 统 水 道 测 量 的 术 语 （ an
NAＲA ． 转引自 Franois － Xavier Bonnet，Geopolitics of Scarbor- old Spanish hydrographic term） ，意指礁 （ shallows） 。 因 此 可 以
ough Shoal，pp． 38 ～ 39． 将 Bajo de Masingloc 翻 译 为 Shallows of Masingloc，即 马 辛 洛
瑩 Memorandum from Antonio G． Perez，Chief Administrative Of-
瑐
 克的礁石。参阅，Franois － Xavier Bonnet，Geopolitics of Scar-
ficer from the USC＆GS Manila to Jesus Cuenco，Secretary of borough Shoal，p． 9 ，note 21。 另 一 种 观 点 则 认 为 Bajo de
Public Works and Communications，January 18 ，1938 ，Confi- Masingloc 应翻译 为 under Masinloc，即 下 马 辛 洛 克。 参 阅 菲
dential． BIA 907 ． 127 NAＲA． 转 引 自 Franois － Xavier 律宾外交部发布的公告《菲律宾关于巴约的马辛洛克 及 其 周
Bonnet，Geopolitics of Scarborough Shoal，p． 11 ． 邻水域的 立 场 》（ Department of Foreign Affairs of the Ｒepublic
瑠 Letter of Jorge B． Vargas，Office of the President of the Philippines，
瑑
 of the Philippines，Philippine Position on Bajo de Masinloc and
to Wayne Coy，Office of the U． S． High Commissioner in Manila， Waters Within its Vicinity，18 April 2012） 一文。不 过，2012 年
March 31，1938，（BIA） 907． 127 NAＲA． 转引自，
Franois － Xavier 4 月 26 日菲律宾《每 日 问 询 者 报 》刊 文 指 出，‘Bajo’是 指 英
Bonnet，Geopolitics of Scarborough Shoal，p． 40． 语中的“Shoal”或“Shallow ”，而 非“under”，请 参 阅： ‘Bajo ’
瑡 Letter of State Secretary Cordell Hull to the Secretary of War，
瑑
 means‘shoal’in English，not‘under’，网 址：http： / / opinion．
Harry H． Woodring，July 27 ，
1938，（ BIA） 907． 127 NAＲA． 转 inquirer． net /27597 /‘bajo’－ means －‘shoal’－ in － english －
引 自，Franois － Xavier Bonnet， Geopolitics of Scarborough not －‘under’（ 上网时间：2014 年 5 月 17 日） 。
Shoal，p． 41 ． 瑠 相关地图还可参见 2014 年菲律宾地图展图 50 至图 57。

瑒
瑢 Letter from W． Ｒ． Furlong，Acting Secretary of the Navy to Lou-

瑑 瑡 地图标注 Baxo de Masingloc ó Scarborough。 地 图 电 子 版 本 可

瑒
is Johnson，Acting Secretary of War，August 27 ，1938． 转 引 参阅网址：http： / / maps． bpl． org / id /14679 。
自，Franois － Xavier Bonnet，Geopolitics of Scarborough Shoal， 瑢 请 参 阅 地 图，Direccion de Hidrografia，Madrid，1862，Carta
瑒

p． 40． General del Archiepelago Filipino ，电 子 地 图 的 网 址 为： ht-
瑣 Letter of Paul Frizzel，Secretary of Commerce，to the Secretary of
瑑
 tp： / / phimcos． org / gallery2 / main． php？ g2 _ itemId = 2971。 该
War，October 19 ，1938 ． 转引自，Franois － Xavier Bonnet，Ge- 地图的左下角有斯卡伯格礁的局部放大图。
opolitics of Scarborough Shoal，p． 11 ． 瑣 请参阅地图，Carta General （ en dos hojas） del Archipiélago Fil-
瑒

瑤 Franois － Xavier Bonnet，Geopolitics of Scarborough Shoal，p． 11．
瑑
 ipino leventada principalmente por la Comision Hidrografica al
瑥 参 见 Franois － Xavier Bonnet， Geopolitics of Scarborough
瑑
 mundo del Capitan de navio D． Claudio Montero Y Gay hasta el
Shoal，p． 10 ． ao 1870 con adiciones hasta 1875 ，网 址 为： http： / / hdl． hun-
瑦 James Horsburgh，Memoirs： Comprising the Navigation to and
瑑
 tington． org / cdm / ref / collection / p15150 coll4 / id /10550 。
from China，by the China Sea，and through the various Straits 瑤 请 参 阅，Michael Lim Ubac，“Scarborough belongs to PH，old

瑒
and Channels in the Indian Archipelago（ London：Blacks and Par- maps show”，Philippine Daily Inquirer，网 址： http： / / globalna-
ry，C． Mercier 1805） ，p． 28 ． tion． inquirer． net /34369 / scarborough － belongs － to － ph － old －
瑧 参见李孝 聪《从 古 地 图 看 黄 岩 岛 的 归 属 ———对 菲 律 宾 2014
瑑
 maps － show。
年地图展的反驳》，《南 京 大 学 学 报 》（ 哲 学 · 人 文 科 学 · 社 瑥 目前该地图电子 版 本 已 公 布 于 位 于 美 国 纽 约 的 一 家 名 叫 地

瑒
会科学）2015 年第 4 期。 另 外，《航 海 测 量 图 》可 参 见，2014 理古地图（ Geographicus Antique Maps） 的 网 站 中，网 址 为：ht-
年菲律宾历史地图展第 44 图。 《菲 律 宾 总 图 》可 参 见，Three tp： / / www． geographicus － archive． com / P / AntiqueMap / Philip-
Hundred Years of Philippine Maps，p． 46． ines3 － morata － 1852 。另外，菲律宾地图藏家协会（ Philippine
瑨 19 世 纪 初，西 班 牙 制 菲 律 宾 地 图 对 斯 卡 伯 格 礁 的 命 名 并 不
瑑
 Map Collectors Society，简称 PHIMCOS） 之 官 网 亦 公 布 了 该 地
1820 年 4 月 15 日 一 幅 由 阿 拉 贡 （ Ildefonso
完全一致。例如， 图的 电 子 版 本，参 阅 网 址：http： / / phimcos． org / gallery2 / main．
de Aragon） 主 持 绘 制 的 菲 律 宾 地 图 （ Archipelago Filipino） 将 php？ g2_itemId = 2949 。
斯卡伯格礁 标 注 为 Bajo Scarburo。 参 见，Michael Lim Ubac， 瑦 Carlos Quirino ＆ Leovino Ma． García，ed． ，Philippine Cartogra-
瑒

“Scarborough belongs to PH，old maps show，Philippine Daily phy 1320 ～ 1899 ，third edition，Quezon City： Vibal Foundation，
Inquirer”，Website： http： / / globalnation． inquirer． net /34369 / 2010，p． 74．
scarborough － belongs － to － ph － old － maps － show； Philippine 瑧 参 阅：https： / / www． raremaps． com / gallery / detail /36744 / Malay _

瑒
Spanish － era map Shows Scarborough Shoal under Philippine Archipelago_or_East_India_Islands / Tallis． html
Territory，Website： http： / / www． freedomwall． net / news / philip- 瑨 参阅 网 址： http： / / phimcos． org / gallery2 / main． php？ g2 _itemId

瑒

161
 2017 ． 1

= 2958 ＆g2 _imageViewsIndex = 1 of the Chief of Engineers，U． S． Army，by the Army Map Service
瑩 参阅 网 址： http： / / phimcos． org / gallery2 / main． php？ g2 _itemId

瑒 （ AM ） ，U． S． Army， Washington， D． C． ， 1944． Compiled
= 2914 ＆g2 _imageViewsIndex = 1 from： USC＆GS Charts 4309 ，1921 ； 4326 ，1940 ； 4720 ，1936 ；
瑠 参阅 网 址： http： / / www． davidrumsey． com / luna / servlet / detail /
瑓
 U． S． Hydrographic Chart 2119 ，1938． North Borneo，1：380 ，
ＲUMSEY ～ 8 ～ 1 ～ 244582 ～ 5513941 ：Die － Ostindischen － In- 160 ，GSGS 4311 ，1942 ，reprint of LSD，East and West Sheets，
seln － － － East － Indi？ qvq = q：country% 3D" Philippines" ；lc： 1941． Kudat and Marudu Bay，1：126 ，
000 ； West Coast and In-
ＲUMSEY ～ 8 ～ 1＆mi = 107＆trs = 126 ； http： / / www． davidrum- terior of North Borneo，1：126 ，
000 ； District Maps of North Bor-
sey． com / luna / servlet / detail / ＲUMSEY ～ 8 ～ 1 ～ 33522 ～ neo，Varous Scales，1928 ～ 1939． Environs of Kudat，1： 34 ，
1171008 ：Ostindischen － Inseln － ？ qvq = q：country% 3D " Phil- 290 ， Survey of North Borneo， Sheet Bronei and Sarawak；
ippines" ；lc：ＲUMSEY ～ 8 ～ 1＆mi = 103＆trs = 126 。 WDGS，1943． Vols． I ＆ V，Commission of the Census，Com-
瑡 Annuario de la Dirrecion de Hidrografia，ano4 ，numero 56，Ma-
瑓
 monwealth of the Philippines，1940． Intelligence Data，1943．
drid，1866 ，pp． 18 ～ 19 ，转 引 自，Franois － Xavier Bonnet， 
瑓
瑧 瑨 Ｒaphael Perpetuo M． Lotilla，ed． ，The Philippine National
瑓
Geopolitics of Scarborough Shoal，p． 9． Territory： A Collection of Ｒelated Documents （ Manila： Foreign
［英］劳特派特修订：《奥本海国际法》（ 上卷第二分册 ） ，王 铁
瑢
瑓 Service Institute，1995 ） ，pp． 261 ～ 262 ，p． 263．
崖、陈体强译，商务印书馆 1989 年版，第 75 ～ 76 页。 瑩［菲］格雷戈里奥·F． 赛义德：《菲 律 宾 共 和 国：历 史、政 府 与

瑓
瑣 参阅［英］劳特派特修订《奥 本 海 国 际 法 》（ 上 卷《平 时 法 》第
瑓
 文明》（ 下册） ，温锡增译，商务印书馆 1979 年版，第 504 页。
二分册） 第 28 页注 释 四。 当 时 西 班 牙 也 坚 持 六 海 里 的 领 海 瑠 请 参 阅 网 址： http： / / www． gov． ph / constitutions / the － 1935 －

瑔
主张。 constitution /
瑤 Franois － Xavier Bonnet，“Geopolitics of Scarborough Shoal”，p．
瑓

9． 作者简 介: 王 胜，1988 年 生，历 史 学 博 士，南
瑥 Joint Preparatory Committee on Philippine Affairs，Ｒeport of May
瑓

京大学中国南海研究协同创新中心助理研究员。
20，1938 ， Volume I （ Washington： United States Government
〔责任编辑： 潘 清〕
Printing Office，1938 ） ，p． 215．
瑦 关于地图的参 考 材 料，其 原 文 为：Prepared under the direction

瑓

从家乘到史乘：“建文二年诏 ”考述 （ 四 ）
丁修真

前文提到 的 嘉 善 袁 氏，尽 管 在 明 代 历 史 上 并 无 达 官 教坊公移皆搜罗而笔记之”，作《建 文 私 记 》（ 盛 枫：《嘉 禾

显宦，却与 建 文 一 朝 有 着 诸 多 联 系 。 作 为 元 末 嘉 兴 的 地
方豪族，族长 袁 顺，“豪 侠 好 义，尚 气 节 人 ”，靖 难 之 变 后，
曾与建文 重 臣 黄 子 澄 密 谋 举 事 兴 复 。 事 败 后，袁 顺 长 子
谪戍北平，家产籍没，嘉 邑 地 区 七 十 余 家 受 到 牵 连（ ［日］
奥崎 裕 司： 《中 国 乡 绅 地 主 の 研 究 》，（ 东 京 ） 汲 古 书 院
1978 年版，第 117 页） 。袁顺本人投 水 未 遂，绝 意 仕 途，且
设法保护 黄 子 澄 后 人 （ 朱 鹤 龄： 《书 袁 杞 山 事》，《愚 庵 小
集》卷一四，华东师范大 学 出 版 社 2010 年 版，第 301 页 ） 。
袁顺次子袁颢，即《主德篇》撰者，谓“吾家 不 谋 禄 仕，非 有
所愤而逃 也。 吾 亲 受 教 于 吾 父，一 则 圣 主 之 深 仁 厚 泽 不
可遽亡，一则杀运未除，所 当 苟 全 性 命，四 五 世 之 后，时 移
刑省亦可出而应世”，继承父志，以医为业（ 袁 祥：《袁 氏 家
训·民职篇》，转自奥 崎 裕 司《中 国 乡 绅 地 主 の 研 究 》，第
118 页） 。袁颢子袁 祥“痛 建 文 死 事 诸 臣，恐 其 湮 没，乃 往
南 都 博 询 遗 事，诸 部 残 文 旧 案 无 不 翻 阅，下 至 军 司 册 籍，
162
献征录》卷二○，《续 修 四 库 全 书 》第 544 册，第 532 页 ） 。
袁祥子袁仁，著有《革 除 编 年 》一 书，《千 顷 堂 书 目 》有 载。
至第五代袁黄，始于万历年 间 应 科 举 出 仕，将 家 训 整 理 刊
刻于世。袁黄出仕之前，袁 氏 家 族 虽 久 伏 草 野，但 在 地 方
上却颇具影响力。明代天 顺 年 间 参 与 夺 门 之 变 的 徐 有 贞
便为袁颢姻亲，徐氏谪官后，曾 拜 袁 祥 为 师 习 天 文 占 卜 之
术。而倘若我们将当时民 间 广 为 流 传 为 建 文 帝 出 亡 所 作
“新蒲细柳年年绿，野老吞声哭未休 ”之 诗，与 袁 顺 所 作 绝
命诗“北风 萧 萧 秋 水 绿，木 落 松 陵 野 老 哭 ”（ 袁 顺： 《绝 命
词》，光绪《重 修 嘉 善 县 志 》卷 三 三《艺 文 志》，《中 国 地 方
志集成·浙江府县志辑》第 19 册，第 895 页 ） 之 句 加 以 比
较，便可体察此类家族故事与建文传说之间的微妙关系。
( 作者单位: 安徽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
JIANGHAI ACADEMIC JOUＲNAL（ Bimonthly） No． 1，
2017


ABSTＲACTS
（1） Pilot Free Trade Zone and Opening － Up Ｒeverse Push on Ｒeform
Huang Xianhai Chen Hangyu ·77·
Ｒeform and opening － up are complementary to each other，reform determines the general direction of de-
velopment and improves the level of opening － up，while opening － up accelerates process of development and
provides new engines for reform． Hence the reverse push of opening － up on reform is a critical factor of compre-
hensively deepening the reform，and the Pilot Free Trade Zone （ PFTZ） belongs to the highest level of opening －
up and the strategic choice of the reverse push on reform． Due to the three major characters of PFTZ （ institu-
tional innovation，replication and factor mobility liberalization） ，PFTZ is more reasonable than FTZ for abbrevia-
tion of Pilot Free Trade Zone． PFTZ should conduct negative list experiment to reverse push the reform on for-
eign investments management system，conduct competitive neutrality experiment to reverse push the reform on
government function，conduct factor mobility experiment to reverse push the reform on the mode of opening － up．
（2） China’s Ｒole and Contribution in Global Governance Sheng Bin Wang Luyao ·83·
Currently，global governance is facing multiple challenges，such as anti － globalization trend，dismantling
of regional integration，geopolitical conflicts，non － traditional security issues，trade and investment protection-
ism，etc． Meanwhile，China also faces obstacles and challenges in participation in the global governance，
when providing international public goods，making international rules，managing international alliances，and
upholding international moral． Under such background，China should fully support globalization and open e-
conomy，uphold the benefit of and the appeal for development，maintain a more just international regime and
order，provide more Chinese proposal for global economic governance by sharing China’s experiences so as to
play a more active and positive role in global economic governance．
（3） From Developmental Sociology to Transformation Sociology： New Exploration of Paradigm of De-
velopment Ｒesearch Discipline Wen Jun Wang Qian ·96·
There are some similarities and differences between “development”and “transformation”as the important
concepts for social change，on the base of which both the sociology of development and the sociology of trans-
formation have developed and reflected modernity to understanding the objective world in the context of moder-
nity． It is elementary and earnest issue of how to clarify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sociology of development
and the sociology of transformation，and of how to achieve the paradigm transition in development research
from the sociology of development to the sociology of transformation，while questioning the modernity about de-
velopment and transformation．
（4） On Core Capacity of New － Type Think Tank and Innovation Path of Its Upgrading
Qian Zaijian ·105·
As an important part of the national “soft power”and “discourse right”，the new － type think tanks have
profound influence in bringing forward policy suggestions to promote good governance of the state，leading so-
cial media to spread positive energy and enlighten the people． The core elements of the new － type think tanks
include knowledge production and application capabilities，policy research and design capabilities，policy con-
sulting and marketing capabilities，and resource acquisition and value － added capabilities． But due to many
factors of restrictions，there still exist many limitations to the improvement of core competence of new － type
think tanks． The innovative path for the promotion of the core competence of the new think tank mainly in-
cludes： promoting the knowledge production and application ability of new － type think tanks through knowl-
edge innovation，enhancing the policy research and design ability through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promoting
the policy consulting and marketing ability through idea innovation，improving the resource acquisition and val-
ue － added capability through mechanism innovation．
（5） Evolution and Ｒeflection of Chinese Legislation on Environment Crime Zhao Bingzhi ·122·
The history of legislation on environment crime in new China experienced its exploration，establishment
and development． Chinese legislation on environment crime should adhere to the unified mode of panel － code，
while setting up a special chapter of environment crime in the criminal law． It is necessary to add new crimes
to pollution crimes，crimes damaging resources and environment protection － related crimes currently provided
in the criminal law． However，it must be cautious in laying down the threshold of criminalizing activities en-
dangering environment． It is not suggested that the severity of punishments for environment crimes in current
criminal law be further enhanced as it is now as a whole exceedingly high．
（6） “Paris Treaty Line”（ “Philippine Treaty Limits”） and Sovereignty of Huangyan Island （ Scarbor-
ough Shoal） ： Second Studies of Sovereignty over Scarborough Shoal Wang Sheng ·150·
Paris Treaty Line which was formed in the Paris Peace Treaty signed between Spain and United States 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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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98 not only provides the scope of the Philippine Islands，but explicitly excluded the Huangyan Island （ Scar-
borough Shoal） from the Philippine Islands． Although the Paris Treaty Line ultimately evolved Philippine Trea-
ty Limits after a number of changes before 1930s，it did not involve the Huangyan Island． It was discussed
whether Treaty Limits can extend Huangyan Island or not in 1937 － 1938． Ｒesearch shows that the facts that
the survey，naming operations and rescue activities to Huangyan Island by Spain in the 19th century may out-
line a picture of Spain’s sovereignty or jurisdiction over Huangyan Island． However，those facts was not able
to show that the United States took Huangyan Island into the Philippine Islands in the 1930s according to the
1900 Treaty of Washington． The other evidence which Department of State made a claim to the sovereignty of
Huangyan Island in 1938 is also invalid． Instead，in the period of the late 1930s up to the independence of the
Philippines，part of the Philippine Islands maps made by US and relevant legal documents between America
and Philippines proved that Philippines Treaty Limits has already fixed，and did not include Huangyan Island．
Thus，the view that Philippines Treaty Limits has flexibility is not correct．
（7） On “Ti”and “Style” Zhan Furui Zhao Shugong ·180·
As far as art aesthetics concerned，the connotation of “Ti”in China is comparatively close to the style in
western countries，both in the long history of occurrence and development and in the respective theoretical sys-
tem． As the keyword in Chinese and western articles，“ti”and style have many similarities and cultural differ-
ences as well． In terms of the connotation，Chinese “ti”also have the meaning of types of literature，while the
western style focuses on the style； in terms of the occurrence of core meaning，the Chinese “ti”means the
start of clarification of literature type，while the western style is directly born from rhetoric； in terms of the fo-
cus on the aesthetic reflection，the Chinese “ti”focuses on the talent of the subject，while the western style
concerns more on the language form of the works； in terms of the design of ideal state，the Chinese “ti”is
more sensible，chasing for the validity，personality and moral，while the western style portrays the striking ra-
tional spirit，and the harmony of the subjective style and the objective style．
（8） Further Comparison of “Fenggu”and “Sublime” Cao Shunqing Ma Zhijie ·191·
“Fenggu”in classical Chinese and “sublime”in western aesthetic history are two significant concepts
which contain many similarities． As a kind of vigorous，energetic and powerful beauty，“fenggu”embodies in
literary texts，character comments，calligraphy works and paintings； as the special experience obtained by aes-
thetic subject who heads for his freedom by surpassing his bitter feeling，or as physical property that aliens to
“beauty”，“sublime”lies in four aspects： style，form，ethics and beauty － appreciation． Based on each con-
cept’s clarification，to compare these two concepts and make mutual identification，it is helpful toe make dee-
per cognition of particular attributes and their fusion of the keyword in Chinese and western articles．
（9） On Extensibility of Copyright Exhaustion Principle under Digital Net Environment
Hua Jie ·209·
The copyright exhaustion principle is an important principle in copyright law，but under the digit net en-
vironment，the publishing and circulation of the works with copyright have some new features． It is worth dis-
cussing whether the copyright exhaustion principle is still applicable when the further penalty for which the
third person legally obtains the original version of the works the copy one is different from the traditional resale
or donation． As the copyright exhaustion principle has obvious effect in booming and developing the market of
second － hand goods，in achieving the best use of things，in the convenience of obtaining and preserving the
works，and in inspiring the author’s innovation，it is necessary to make the extensibility of the copyright ex-
haustion principle applicable to the digit net environment，and to establish the copyright exhaustion principle
adapting to the features of the digit net environment．
（10） Criticism and Transcendence of Material Desires： Concepts and Practice of Scholar ’Connois-
seurship and Collection Aesthetics in Song Dynasty in Perspective of Living Aesthetics
Liang Hai Chen Zheng ·215·
Prosperous connoisseurship and collection of elegant plaything was an important part for the living aesthet-
ics practice of ancient Chinese scholars． Due to the dual － influence generated from social environment and
aesthetic consciousness of Song Dynasty，there existed a tense confrontation between the aesthetic and material
desires in the activities of connoisseurship and collection of plaything． In face of material desires，in practice，
the scholars in Song Dynasty took the game attitude to treat the plaything collection，in pursuit of aesthetics
and artistry in everyday life，to reduce material desires by aesthetic transcendence． In theory，they reflected in
depth on the connoisseurship and collection of plaything，and put forward the aesthetic propositions of “being
satisfied when having the chance to appreciate ”and “implicating meanings and emotions within objects”，to
form the concept of “appreciation without material desires”in connoisseurship and collection． The theoretical
reflection in Song Dynasty set a high keynote for the value and significance of connoisseurship and collection of
plaything，which becomes a fashionable trend of life aesthetics by later schol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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