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甲大學普通物理中文導讀 單元十

單元十：高斯定律 (Gauss’s Law)

前言：
大部分的同學第一次認識的電學定律應非「庫侖定律」(Coulomb’s Law)莫屬，但
是在電磁學領域最重要的「馬克斯威爾方程式」(Maxwell’s Equations)中，馬克
斯威爾並未將「庫侖定律」列入其中，而是將「高斯定律」取而代之。其原因何
在？如果同學仔細回想「庫侖定律」的描述，其適用的對象僅有點電荷或具球對
稱之電荷分布，雖然其推廣的計算可以用於解決各式電荷分布，但顯然此種定律
不是普適的物理定律。相對地，「高斯定律」其適用的對象不僅是點電荷或具球
對稱之電荷分布，而是適用各式各樣電荷分布的普適定律，因此被馬克斯威爾列
入「馬克斯威爾方程式」中。事實上，廣義來說「馬克斯威爾方程式」中有兩個
「高斯定律」，一個是本單元將介紹，適用於電場的「高斯定律」 ，另一個則是在
磁學才會介紹，適用於磁場的「高斯定律」。

§10-1 面積向量(Surface Vector)

r
在幾何學中，為清楚描述一個平面的大小及 z S
r r
方位，通常會引入面積向量 S 的概念。顯然地， S
的大小應為此平面的面積。至於此向量的方向，
不可能以貼在平面上的單位向量(Unit Vector)來
b
表示(因為有無窮多的可能性)，而是以垂直豎於 a
平面的單位法向量(Unit Normal Vector)來表示， x S = ab y
如圖 10-1 所示。
圖 10-1
Example 10-1 三角形平面如圖 10-2 所示，請寫出此三角形平面之面積向量。
解： 三角形與平面方程式 x + y + z = 1 共平面，則向量(1,1,1)為法向量，因此其
單位向量為
1 ˆ 1 ˆ 1 ˆ
nˆ = ± i± j± k （正反方向皆可）。
3 3 3
又三角形面積為
1 3 3 2
S= (1)( ) = m
2 2 4
所以面積向量為
r 圖 10-2
3 1 ˆ 1 ˆ 1 ˆ 1 1 1
S= (± i± j± k ) = ( ± iˆ ± ˆj ± kˆ) × m 2
4 3 3 3 4 4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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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就如 Example 10-1 的說明，面積向量 S 若改為反向，也仍然滿足上述對面積
向量的定義。這種不確定性，對大多數單獨的平面的討論是還
好的，因為平面本身是上下對稱的。但如果是在討論許多的平
面時，則可能會有正負號的問題發生。傳統上，如果是在討論
封閉的面(Closed Surface)，通常會以朝外的方向做為面積向量
的方向，圖 10-3 即為正立方體面積向量之示意圖。
圖 10-3

§10-2 電通量(Electric Flux)

通量(Flux)的概念最先應是指每單位時 r
間通過一個假想截面的粒子數目，其次再延 S
伸至粒子所具有的物理量，例如：質量或電 θ r
量(每單位時間通過一個假想截面的電量就是 S′
電流的定義)。通量的大小顯然與粒子通過截
面的速率以及截面的大小成正比，不過除此
之外，粒子速度的方向與截面法向量的夾角 圖 10-4
r r
亦會影響通量的大小。例如在圖 10-4 中，顯然面積較大的 S 與面積較小的 S ′ 二
r r
者的通量是相等的，或者對通量的計算而言， S 的等效面積是與 S ′ 的面積相同，
r
即等於 S cos θ 。因此以粒子數Δn 在時間Δt 內通過截面 S 為例，通量的大小應為
Δn
Φn = ( ) S cos θ (10-1)
Δt
前述通量的討論是對有形的粒子，對於無形的電場要如何有通量的概念呢？
其實只要將圖 10-3 中粒子的流線(Stream Line)換成法拉第的場線(Field Line)，所
r r
有關於通量的概念皆可適用於電場。因此，對於均勻電場 E 穿過平面 S 的電通量
計算，只要將物理量Δn/Δt 換為 E 即可，即
r r
Φ E = ES cos θ = E ⋅ S (10-2)

r
Example 10-2 空間中有均勻的電場 E 穿過一半徑為 r 的空心半球面，如圖 10-5
所示。請計算此半球面上的電通量。
r
解：由圖10−5知，電場 E 垂直穿過空心
半球面的底部圓平面。另由圖 10-4 知，
等效面積等於將曲面投影於垂直電場
的平面，此例即為底部的圓面積，故半
球面上的電通量為
Φ E = E (πr 2 ) 。
圖 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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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類似 Example10−2這種特例外，處理非均勻 r r
ΔSi Ei the ith surface
電場穿過曲面的通量，只要將曲面分割成許多小的面
積元素(Surface Element)，如圖 10-6 所示。由於面積
r
元素的範圍夠小，故此處的電場 Ei 可視為均勻電

場，而面積元素本身則可近似為平面，故可用面積向 圖 10-6
r
量 ΔS i 來代表。因此每一個面積元素上的電通量可用

(10-2)式來計算，並加總起來而得最後的總通量
r r r r
Φ E = lim ∑ Ei ⋅ ΔS i = ∫ E ⋅ dS (10-3)
ΔS i → 0 S
i

§10-3 高斯定律(Gauss’s law)

由於在通量的討論中，有形的粒子流與無形的場線有許多類比對應之處，我
們將先以粒子流為例，來討論高斯定律，之後再推廣之電場的例子。
假想在浴室內，我們以蓮蓬頭灑水並以臉盆接水。顯然地，臉盆每秒盛到的
水量必與下列三項因素有關：在臉盆附近水流線的密度與速率(整體而言即
Δn/Δt)，臉盆的大小(S)，以及蓮蓬頭噴水的方向與臉盆的擺置的相對方位(θ)。
換句話說，其實「臉盆每秒盛到的水量」的意思，即我們前面所介紹的臉盆截面
上的「水通量」。對於如何在浴室中以有限面積的臉盆接到適當的水量，生活於
現代的每一個人都應當相當有經驗。現在再更近一步提升我們的想像力，在什麼
情形下，如何能很容易地接到適當的水量，而不須為如何擺置盛水容器而傷腦筋
呢？數學王子高斯提供我們一個很簡單的解決辦法，只要盛水容器將蓮蓬頭完全
包住(封閉曲面)即可！在這個情形下，前述的三項因素(Δn/Δt, S, θ)皆不需考慮，
只需考慮蓮蓬頭每秒的出水量，也就是水通量的源頭即可。這就是高斯定律，欲
計算封閉曲面上的通量大小，只要知道通量源頭的強度即可。
接下來我們將討論的對象改到電場，即如何求出一封閉曲面上的電通量
r r
Φ E = ∫ E ⋅ dS (10-4)
S

的大小呢？根據高斯定律，我們只要知道通量源頭的強度即可，而此時電通量是
指電場穿過假想曲面，當然通量源頭應為電場之場源，即電荷的大小 Q。因此根
據高斯定律，(10-4)式的結果應為
r r
Φ E = ∫ E ⋅ dS = Q / ε 0 (10-5)
S

其中 1 / ε 0 為正比常數，可以點電荷為例，利用庫侖定律求得。至於(10-5)式是否
只適用於單一點電荷呢？讓我們再回想浴室內蓮蓬頭灑水的例子，顯然地，無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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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內有多少個蓮蓬頭，蓮蓬頭無論如何擺置，只要蓮蓬頭是在浴室內，那麼浴
室每秒的盛水量只決定於這些蓮蓬頭每秒的總出水量。換句話說，封閉曲面上的
通量大小，只要知道通量所有源頭強度的總和即可。而換成電場的例子則是，總
共電荷的大小 Qnet 即可，故(10-5)式應改為
r r
Φ E = ∫ E ⋅ dS = Qnet / ε 0 (10-6)
S

§10-4 高斯定律的應用(Application of Gauss’s law)

利用高斯定律可以很快地由總電量求出封閉面的電通量，但是否能夠計算出
面上的電場呢？不幸的是，由純數學的觀點來看，這是不可能的。因為 10-6 式
中電場是積分內的函數，只知道積分值是無法推出積分函數的（這就好比已知面
積為 1 m2，欲回推此面的形狀是三角形還是正方形一般）。
雖然無法只用高斯定律即可求解出電場，但至少 10-6 式的高斯定律給了我
們一個求解電場的條件。那我們還需要哪些條件呢？其實這個問題還是要回到產
生電場的源頭，即電荷身上。電荷除了總量會對電場大小有影響，其分布的形狀
更是決定電場方向與大小的重要因素。因此欲利用高斯定律求出封閉面上的電
場，一定必須知道所圍住的電荷分布形式，才有希望利用 10-6 式的積分是來求
解。
即使知道電荷的詳細分布，利用 10-6 式來求解還是有相當大的挑戰性，這
主要是由於空間的面積分並不容易計算。不過如果電荷分布具有對稱性
(symmetry)，則電場的求解會比較容易。利用對稱性質我們通常可約略推知電場
的方向性質，或是與座標變數的關連性，因此我們可設計用來計算高斯定律的高
斯曲面，使之在部分曲面上：
r r
(a) 曲面與電場平行 ⇒ Φ a = ∫ E ⋅ dS = 0
Sa

r r
(b) 曲面與電場垂直 ⇒ Φ b = ∫ E ⋅ dS = ∫ EdS
Sb Sb

r r r r
(c) 電場為定值 ⇒ Φ c = ∫ E ⋅ dS = E ⋅ ∫ dS
Sc Sc

善用這三種簡化積分的曲面，10-6 式空間的面積分可能變得非常簡單。以下我們
就利用一些例子，來說明如何利用對稱性簡化 10-6 式的計算。

Example 10-3 空間中有電荷量 Q 均勻分布於半徑為 a 的球體內，請計算球體內

外的電場。
解：
（一）根據對稱性選取適當的座標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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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電荷均勻分布在球體內，故電荷分布及其所產生之電場皆具球形對稱。
為簡化數學分析，我們採用座標原點在電荷分布中心之球座標，再將電場作向量
分解得
r
E ( r , θ , φ ) = Er ( r , θ , φ ) rˆ + Eθ ( r , θ , φ )θˆ + Eφ ( r , θ , φ )φˆ (10-7)

z z
− θˆ :電場方向
k̂ :電場依右手定則所決定 的方向

Q y Q y

x x
φˆ : 電場方向

iˆ :電場依右手定則所決定 的方向

(a) (b)
圖 10-7

（二）根據對稱性討論電場各分量的性質
根據球形對稱，物體無論如何翻轉，結果應無法分辨其差異。而對於球對稱

分布的電荷，這也意味著其所生成的電場應沒有變化。假設 Eφ ≠ 0 ，則可以利用

右手定則決定此類電場環繞的方向，如圖10−7(a)所示。如果我們將球體以 y 軸為
軸心旋轉 180 度，則電場環繞的方向將相反。換句話而言，此類電場的存在可協
助我們辨識球體是否旋轉！但是對於完美的球對稱而言，這是不可以發生的事。

因此這意味著我們假設 Eφ ≠ 0 是錯誤的，而應改為 Eφ = 0 。相同的推論也可適用

於 Eθ 身上，只要考慮圖10−7(b)的情況即可推知，故得 Eθ = 0 。因此10−7式中，

只有徑向的分量 Er 不為零。更近一步地，我們亦可由球對稱得知 Er 部分的性質。

對於完美的球對稱而言，除了遠近有大小的區別外，只要距離球心等距，觀察的
結果應相同，因此我們知道 Er 只與 r 有關，與θ及φ無關。根據上述的球對稱討
論，我們可以簡化10−7式，得
r
E = Er (r ) rˆ (10-8)

（三）根據電場分量的性質選取適當的高斯曲面形狀
由10−8式知，電場只在徑向有分量，而在以座標原點為球心的球面上沒有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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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分量。故利用前述之性質(a)，我們最好選擇
z
以座標原點為球心的球面為高斯曲面 S，如圖 r
E
10−8所示。所以此球面上任一微小的面積向量
r r
可表示為 dS
r r
dS = dSrˆ (10-9) Q y

（四）計算高斯曲面上的電通量 x
首先計算電通量積分
r r
Φ = ∫ E ⋅ dS = ∫ ( Er rˆ) ⋅ ( dSrˆ)
S S 高斯曲面S
= ∫ Er dS = Er ∫ dS 圖 10-8
S S

其中最後的等式是因為 Er 只與 r 有關，故在球面上為定值而提出積分符號外。

另 dS 為球面上任一微小的面積，而 ∫ dS 則是將所有在此球面上的微小面積加
S

總，故得此球面之球面積 4πr 2 。故得高斯曲面上的電通量為

Φ = ( 4πr 2 ) Er (10-10)

（四）計算高斯曲面所圍住的電荷量 Qnet
(i) r > a ，此時高斯曲面將圍住所有的電荷，故 Qnet = Q 。將 Qnet 及(10-10)式代入
(10-6)式高斯公式得
Q Q
Φ = ( 4πr 2 ) Er = ⇒ Er =
ε0 4πε 0 r 2
r Q
∴E = rˆ (10-11)
4πε 0 r 2
(ii) r < a ，此時高斯曲面將只圍住與體積成正比的電荷，故
r
Qnet = ( )3 Q 。
a
將 Qnet 及(10-10)式代入(10-6)式高斯公式得
r Q rQ
Φ = ( 4πr 2 ) Er = ( )3 ⇒ Er =
a ε0 4πε 0 a 3
r rQ
∴E = rˆ (10-12)
4πε 0 a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