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卷第 3 期 平顶山学院学报 Vol． 28 No． 3

2013 年 6 月 Journal of Pingdingshan University Jun． 2013

王阳明哲学历史发展的三个阶段
———从知行合一到致知再到致良知

李训昌
（ 南开大学，天津 300071）

摘 要：结合历史文献的考订与思维逻辑的发展来看，王阳明哲学的历史发展可分为三个阶段： 一、从
正德四年到正德十五年，王阳明以《大学》格物说为中心，教揭知行本体，强调知行合一的工夫； 二、从正德十五
年到嘉靖四年，王阳明以协调《大学》格物说与《孟子》良知说为中心，教揭良知本体，强调致知的工夫； 三、嘉靖
五年以后，王阳明总结一生，合本体工夫言致良知，专以致良知训导学者。
关 键 词：知行合一； 良知； 致知； 致良知
中图分类号：B248． 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 － 1670（2013）03 － 0043 － 04

生曰： “试举看。”爱曰： “如今人仅有知得父

一、正德四年到正德十六年：王阳明教揭知行本体、
强调知行合一的工夫
据王阳明《年谱》记载，正德四年（ 1509） 贵州提
学副使席书聘请王阳明讲学贵阳书院。“先生始论知
行合一。始席元山书提督学政，问朱陆异同之辨。先
生不语朱陆之学，而告以其所悟。书怀疑而去。明日
复来，举知行本体证之五经诸子，渐有省。往复数四，
豁然大悟，谓‘圣人之学复睹于今日； 朱陆异同，各有
［1］1229
得失，无事辩诘，求之吾性本自明也’。”
在龙场彻悟“心即理”之后，对朱熹即物而穷理的格
物说提出了批评。但是，王阳明提出知行本体、知行
合一说则并未被时人所接受，如王阳明说： “昔在贵阳
［1］1230
举知行合一之教，纷纷异同，罔知所入。”
年（ 1510） ，王阳明贬谪期满，迁江西庐陵知县，不久升
南京刑部主事，次年又改任北京吏部主事，屡迁吏部
考功郎中等。在政务之余暇，王阳明着力讲明知行合
一的下手处，专以静坐讲收放心。从其在北京与湛若
水等交往甚密的情况来看，王阳明讲静坐可能是受了
陈献章“静中养出端倪”的影响。不过，这一时期，王
阳明很少再提知行本体、知行合一的话题。
正德七年底 （ 1512 ） ，王阳明升任南京太仆寺少
卿。次年二月，王阳明与徐爱结伴，沿京杭运河回浙
江省亲。途中，王阳明与徐爱等往复辩论，重新提起
知行本体、知行合一的话题。如：
爱因未会先生“知行合一”之 训，与 宗
贤、惟贤往复辩论，未能决，以问与先生。先
当孝、兄当弟者，却不能孝、不能弟，便是知
与行分明是两件。”先生曰： “此已被私欲隔
断，不是知行的本体了。未有知而不行者。
知而不行，只是未知。圣贤教人知行，正是
［2］3—4
安复那本体，不是着你只恁的便罢。”
同时，考之王阳明这一时期与徐爱等的对话，其
论说全都在讲明知行本体、知行合一上。又如：
爱曰： “古人知行做两个，亦是要人见个
王阳明 分晓，一行做知的功夫，一行做行的工夫，即
工夫始有下落。”先生曰： “此却失了古人宗
旨也。某尝 说 知 是 行 的 主 意，行 是 知 的 功
夫； 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若会得时，只
正德五 说一个知已自有行在，只说一个行已自有知
在。……某 今 说 个 知 行 合 一，正 是 对 病 的
药。又不是 某 凿 空 杜 撰，知 行 本 体 原 是 如
此。今若知得宗旨时，即说两个亦不妨，亦
只是一个； 若不会宗旨，便说一个，亦济得甚
［2］4—5
事？ 只是闲说话。”
在王阳明看来，知行本体是说知行在本来体段上
是统体一段，若会得知行的本体，则知即是行，行即是
知； 知行合一是说知行的工夫精一不二，不能“一行做
知的功夫，一行做行的功夫”，把致知、力行打作两截，
［2］13
即“圣学只是一个功夫，知行不可分作两事”。 综
合来看，王阳明之意是说知行本来是一，而人不能会
之一，所以人要知行并进、双管齐下做到知行合一。
正德十一年（ 1516 ） 至正德十三年 （ 1518 ） ，王阳

收稿日期：2013 － 02 － 08
作者简介：李训昌（ 1986— ） ，男，山东淄博人，南开大学哲学院中国哲学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宋明理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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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在南赣戎机，平定民变。在戎马倥偬之际，王阳明
一方面不忘专意朋友讲习，日与发明《大学》本旨，指
点学友后劲入道成圣； 另一方面取朱子晚年 悔悟之
说，集为定论、引为同调，翼藉朱子之口以弥攻抵者之
口舌。于 是，王 阳 明 于 正 德 十 四 年 （ 1519 ） ，刊 刻 了
《大学古本》和《朱子晚年定论》。至此，阳明之学风
行天下，四方学者辐辏，几若雾拥云屯。此一时期，王
阳明以《大学》格物说为中心，收摄格物致知为正心
诚意，进一步完善了他的知行本体、知行合一说，即：
穷理者，兼格致诚正而为功也； 故言穷
理，则格致诚正之功皆在其中，言格物则必
兼举致知、诚意、正心，而后其功始备而密。
今偏举格物而遂谓之穷理，此所以专以穷理
属于知，而谓格物未尝有行，非惟不得格物
之旨，并穷理之义而失之矣。此后世之学，
所以析知行为先后两截，日以支离决裂，而
圣学益以残晦者，其端始于此。
王阳明以正释格、以事释物，把《大学》格物致知
解作正心诚意，认为： “知之真切笃实处，即是行； 行之
明觉精察处，即是知，知行工夫本不可离。”
此一时期，王阳明以《大学》格物说为中心，主要对知
行问题作了阐发： 教揭知行本体，强调知行合一的工
夫。
二、正德十六年到嘉靖四年：王阳明教揭良知、
强调致知的工夫
关于王阳明以良知为知的时间，钱德洪、黄绾提
出了不同的说法。钱德洪的看法是“自龙场已后”，
即正德四年（ 1509） 以后，王阳明提出了良知说，如钱
德洪在《刻文录叙说》中说： “先生尝曰： 吾‘良知’二
字，自龙场已后，便已不出此意，只是点此二字不出，
［4］1575
于学者言，废却多少辞说。”
为“乙未年正月”，即嘉靖十四年（ 1535） 正月。是年
王阳明已经去世六年，而且钱德洪又是依据王阳明在
《寄邹谦之三》（ 丙戌） 中所说，即： “某近来却见得良
知两字日益真切简易。朝夕与朋辈讲习，只是发挥此
［5］201
两字不出。” 丙戌年已是嘉靖五年（ 1526） ，加之王
阳明说此话又是晚年回顾自己为学历程的话，所以钱
德洪说王阳明“自 龙 场 已 后”提 出 的 良 知 说 不 是 确
论。同时，黄绾认为王阳明“甲戌，升南京鸿胪寺卿，
［6］1410
始专 以 良 知 之 旨 训 学 者 ”，
（ 1514） 。于此，考之《传习录》上，王阳明与徐爱的对
话中已经有关良知、致知的话头。又，徐爱去世于正
德十二年（ 1517） ，所以黄绾之说的确有所依据。
另据王 阳 明《年 谱》记 载，正 德 十 六 年 （ 1521 ） ，
平顶山学院学报 2013 年
“先生始揭致良知之教自经宸濠、忠、泰之变，益信良
［7］1278
知足以忘患难，出生死”。 但是，这时王阳明揭示
的是良知而不是致良知。这是因为，一方面考之《年
谱》是年前后一段时间的记载，多是王阳明对良知、致
知的阐释，而没有致良知的提法； 另一方面，《行状》
的记载，其情况也大致如此。同时，《朱子晚年定论》
为正德十年（ 1515） ，而《朱子晚年定论序》、《大学古
本序》为正德十三年（ 1518 ） ，其中，王阳明立言的宗
旨主要是在协 调《大 学》格 物 致 知 与 正 心 诚 意 的 关
系，并以此来批评朱熹的格物论与知先行后说。在
《传习录》中中，王阳明虽有致良知的提法，但已多是
嘉靖改元（ 1522） 以后的事，如： 王阳明与欧阳崇一的
书 信 最 早 是 在 嘉 靖 五 年 （ 1526 ） ； 在 正 德 十 六 年
（ 1521） ，王阳明与陆元静的第二封书信，虽有对良知
与致知的阐发，但无致良知的提法。钱德洪在《传习
录》中中又说“其余指‘知行本体’，莫详于答人论学
［3］48
与答周道通、陆清伯、欧阳崇一四书，而谓‘格物为学
［2］40
者用力日可见之地’，莫详与答罗整庵一书”， 所
以在这些书信中，王阳明学问的重心也不在致 良知
［3］42
可见， 上。在《传习录》下中，王阳明与陈九川的对话，虽然
始自正德十年（ 1515） ，但提及良知、致知的问答，则多
在“庚 辰 往 虔 州，再 见 先 生 ”以 后，即 正 德 十 五 年
（ 1520） 以后。而且，王阳明阐释的是良知与致知，还
不是致良知。同时，参照王阳明与学友的往来书信，
也能充分证明这一点，如以王阳明与湛若水的往来书
信为例： 正德十四年（ 1519） ，在《答甘泉》（ 乙卯） 中，
王阳明谈及的是古本《大学》与其格物说； 正德十六
年（ 1521） ，在《答甘泉》（ 辛巳） 中，王阳明以其致知说
对湛若水“随处体认天理”提出了异议。所以，从历
史文献的考订上来说，王阳明教揭良知、“专以良知之
旨训学者”的时间，是在正德十六年（ 1521） 前后。
钱德洪的落 款时间 通盘考察《传习录》中与《传习录》下的记载，一
个明显的迹象是王阳明已经开始整合良知本体与知
行合一的关系。如：
夫学、问、思、辨、笃行之功，虽其困勉至
于人一己百，而扩充之极，至于尽性知天，亦
不过致吾心之良知而已。良知之外，其复有
加于毫末乎？ 今人必曰穷天下之理，而不知
反求诸其心，则凡所谓善恶之机，真妄之辨
［2］46
者，舍吾心之良知，亦将何所致其体乎？
甲戌即正德九年 致吾心良知之天理于事事物物，则事事
物物皆得其理矣。致吾心之良知，致知也。
事事物物皆得其理者，格物也。是合心与理
［2］45
而为一者也。
结合二段材料来看，王阳明一方面以良知本体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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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知行本体，把“致吾心之良知”的活动贯穿到学问 记载是 正 德 十 六 年 （ 1521 ） ，即“先 生 始 揭 致 良 知 之

思辨行的力行中，以此实现知行合一； 另一方面，王阳 教。……乃遣书守益曰： ‘近来信得致良知三字，真圣
明以“致吾心之良知”为“致知”，以“事事物物皆得其 门正法眼藏。往年尚疑未尽，今自多事以来，只此良
［7］1278
理”为“格物”，则是简化了《大学》正心诚意格物致知 知无不 具 足’”。 但 是 此 时，王 阳 明 揭 示 的 是 良
的工夫为“致知”。就这一转变来说，主要是因为王 知，而不是致良知。因为考之王阳明给邹守益的书
阳明在宣讲知行本体、知行合一时遇到了问题，即王 信，与《年谱》相合的只有两处。一处为《与邹谦之》
［9］178
阳明讲的知、行范畴与宋儒不同，容易被人误解。所 （ 辛巳） ，“近来此意见得亦切”， 辛巳即正德十六
以，王阳明才以良知为知，以致知为行，对其知行合一 年（ 1521） ，但此处“此意”之意在王阳明的回信中其
说作了进一步的完善。 意义并不明确，而《年谱》又是以此立论，所以不能妄
正德十四年（ 1519 ） 至正德十六年 （ 1521 ） ，王阳 加推断。但据《年谱》上下文意推断，王阳明说的是
明生擒宸濠、翦处宁藩，无暇顾及学问讲习。嘉靖元 良知与致知，还不是致良知。一处为《寄邹谦之》（ 丙
年（ 1522） 至 嘉 靖 四 年 （ 1525 ） ，王 阳 明 在 家 丁 忧、养 戌） ，“比遭家多难，工夫极费力，因见得良知两字比
［10］201
病。此一时期，王阳明一方面纵情山水，恬淡旷远，有 旧愈加亲切”， 而且书信下文还以其致良知说与
吾与点也之欢愉； 另一方面讲学论习，浑沦一片，有融 湛若水的“随处体认天理”作了比较，认为致良知彻
彻天人之境界。在学理上，王阳明开始对《大学》格 内彻外，即： “‘随处体认天理’之说，大约未尝不是，
物说与《孟子》良知说整合会通： 其特点是以良知本 只要根究下落，即未免捕风捉影，纵令鞭辟向里，亦与
［10］201
体代替知行本体、以致知代替知行合一，其过程则是 圣门致良知之功尚隔一层。” 同时，在同年与邹
由不自觉到自觉，如他说： 守益的第三封书信中，王阳明则明确对致良知作了阐
致知之说，向与惟浚及崇一诸友极论与 释。所以，“比旧愈加亲切”之“旧”即是以致良知与
江西，近日 杨 仕 鸣 来 过，亦 尝 一 及，颇 为 详 良知、致知相比而言的，这是王阳明学问由良知、致知
悉。今原忠、宗贤二君复往，诸君更相与细 发展到致良知的演变线索。丙戌即嘉靖五年（ 1526） ，
心体究一番，当无余蕴矣。《孟子》云： “是 所以 王 阳 明 提 出“致 良 知 ”的 下 限 在 嘉 靖 五 年
非之心，知也。”“是非之心，人皆有之。”即 （ 1526） 。以嘉靖五年（ 1526） 为王阳明提出致良知的
所谓良知也。孰无是良知乎？ 但不能致之 下限，不但符合王阳明与湛若水、罗钦顺等的书信往
耳。《易》谓“知至，至之”。知至者，知也； 来情况，而且也与《传习录》下所录的语录吻合，如以
至之者，致知也。此知行所以一也。近世格 王阳 明 与 罗 钦 顺 的 书 信 往 来 为 例： 正 德 十 五 年
物致知之说，只一个知字尚未有下落，若致 （ 1520） ，罗钦顺在《与王阳明书》（ 庚辰夏） 中，对王阳
字工夫，全 部 曾 道 著 矣。此 知 行 之 所 以 二 明《大学古本》、《朱子晚年定论》提出了异议，认为王
［8］189
也。 阳明以正释格与《大学》正心诚意之说重出，而《朱子
王阳明结合《孟子》良知说，对《易经·乾卦·文 晚年定论》中所录又非尽是朱子晚年之说。对此，王
言》九三爻辞“知至至之，可与言几也。知终终之，可 阳明在《答罗 整 庵 少 宰 书》中 对 罗 钦 顺 之 说 做 了 答
与存义也”作了新的解释： 王阳明以“知至”之“知”为 复，认为格物为致知的下手处，内外贯通，彻上彻下。
良知，以“至之”为致知，将“知终终之”包括在致知之 此时，王阳明说的知是“心即理”的发动明觉，还不即
中，进而为其致良知的提法作了理论铺垫。虽然王阳 是良知，也就更谈不上致良知。嘉靖七年（ 1528） ，在
明的这一解释已经酝酿着后来的致良知说，但其更多 《与王阳明书》（ 戊子） 中，罗钦顺从格物、致知、致良
是强调向内体认良知天理层的面，尚未对往外推扩良 知三个方面对王阳明之说提出了异议，而罗钦顺“初
知天理的层面进行综合，所以此时王阳明对致知的阐 作此书，将以复阳明往年讲学之约，书未及寄，而阳明
［11］113
释还不能算是完整意义上的致良知。对此，问题的关 下世矣”， 所以嘉靖七年 （ 1528 ） 以前，王阳明已
键在于，王阳明是以“格物”为向外推扩良知天理的 经提出致良知之说。又如《传习录》下中说：
层面的，即： “致吾心之良知，致知也。事事物物皆得 人心是天渊。心之本体无所不该，原是
其理者，格物也。” 一个天。只为私欲障碍，则天之本体失了。
心之理 无 穷 尽，原 是 一 个 渊。只 为 私 欲 滞
三、嘉靖五年以后：王阳明教揭致良知、
塞，则渊之本体失了。如今念念致良知，将
专以致良知训导学者
此障碍滞塞一齐去尽，则本体已复，便是天
［12］95—96
关于王阳明“揭致良知之教”的时间，据《年谱》 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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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嘉靖五年（ 1526） 以后，王阳明就单提致良 学者测度想象，求见本体，只在知上立家当，以为良

知的话头，不再对知行合一、致知等进行阐发。
致良知作为王阳明晚年论学的宗旨，是王阳明对
其一生学问的总结，因此王阳明多次说致良知是“圣
门正法眼藏”、“孔门正法眼藏”。从良知、致知到致
良知，标志着王阳明对《大学》格物说与《孟子》良知
说融合的完成。王阳明致良知的提法，使其学问宗旨
在表述形式与理论内涵上获得了高度统一： 从表述形
式上来说，致良知的提法，使王阳明避免了一方面讲
知行本体、知行合一，另一方面又不得不知、行分言的
尴尬； 从理论内涵上来说，致良知的提法完善了致知
说在外在层面的不足。如：
致者，至也，如云丧致乎哀之致。《易》
言“知至至之”，“知至”者，知也； “至之”者，
致也。“致知”云 者，非 若 后 儒 所 谓 充 广 其
知识之谓也，致吾心之良知焉耳。良知者，
《孟子》所 谓“是 非 之 心，人 皆 有 之”者 也。
是非之心，不待虑而知，不待学而能，是故谓
之良知。是乃天命之性，吾心之本体，自然
知，则先生何不仍穷理格物之训，先知后行，而必欲自
［14］178
为一说耶？” 诚如此言，则庶几不失阳明之意。
结合历史文献的考订和思维逻辑的发展来看，王
阳明从彻悟“心即理”开始对其学问的阐发经历了三
个阶段： 从知行合一到致知再到致良知。以往，我们
一方面受王阳明《年谱》、《行状》的影响，另一方面又
以王阳明的致良知说反观、统摄其致知说，往往忽视
了王阳明对良知本体、致知工夫阐发的历史阶段。就
王阳明的学问历程来说，王阳明对良知本体、致知工
夫的阐发，是一个过渡阶段，为其从《大学》格物说讲
知行本体、知行合一转到从《孟子》良知说讲致良知
提供了理论契机和思想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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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先生之格物，谓‘致吾心之良知之天理于事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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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以救空空穷理，只在知上讨个分晓之非。乃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