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 汉 语 诗 歌 语 言 的音 乐 性

沈亚 丹

摘 要 本文终点分析了汉 语诗歌 中特有的声音现象 平仄和句逗 的音乐功能 汉 语抽象音调 的

发现 以及 汉 语诗歌 中平仄 系统的建立 正 式宣告了诗歌声音过程作 为一 种音乐性声音的独立 具体 的诗歌语
, — ,

言和抽象的音乐形式相分 离; 而 句逗 同时是语 音单位和语义单位 它既是汉 语诗歌在音乐形式 中实现语义 的

, 。 , 。
直接关联 的契机 同时也是语音与语 义间接关联的体现者 因而 句逗是音乐通向诗 歌的途径
关 扭词 平仄 句逗 节奏 旋律
一
.

中 圈 分 类号 G 刃 7 2
1 文 献 标 识码 A 文章 编号 1仪 X ) 85 6 2 00 1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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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 ,

不 同汉 字背后 的几 个 固定音调 便形 成 音 的 曲折 汉
语 育 的 外在 旋 律 平仄
—
。
语具有强 烈音乐 性的 印象 即来源 于 此 在音乐发 生 的
,

最初 阶段 声调曲折所带来 的音乐效果 就被注 意并且 被

,

汉 语发音在世界各语 系中所 具有特殊 性 在汉语 诗

。 。 , “
记载 了 <候人 歌》 作为南音 之 始 被 记 载为 候人 兮
, ,

歌中 通 过平仄和 句逗 表现 出来 以获得它的音乐效果
” , “ , “
猜 李 纯一 先生 指出 这 首歌 曲只 有 四个 字 而 其 兮
:
如果韵律作为 一 种相 对普 遍的现象 存在 于 中西 方诗 歌
, , 。 ”
中 那么 平仄 和 句 逗 则 是汉 语 诗歌特有 的语 言 形式 猜 (兮 古读如啊 猜与兮同音 )两个字都是 感叹词 这 正
, ,

。 ”
〔’ 〕
表现 出原 始歌曲 的特点 作者首先告诉我们 这两 个
, ,

它的发展 与建 立 将诗歌语言纳人 一 个相对 抽象 的声音

。 。 。
感 叹词 都是元音一 [ ] 可 以 肯 定 通 过文 字 所显 示 出
, , ,

结构中 确切地 说 是 某种 抽象 的音 乐结构 音 乐 最基

, , ,

本的要素是节 奏 和旋律 其 中节奏 的形成 是具 有某个 来的音 高只能是相对音高而不是绝对音 高 但这里 我们

“ ” 。

音高和音色 的音响如期 而至 ; 旋律最 初形成的原因就是 毕竟已 经具备了音乐 的要素之一 音高 ( ) z[] 感 叹

, 。 “ ” ,
ort
ih
声调有规律的变化 在诗歌 中体现为语调 的变化 词 兮猜 如引文 中所说 是同一 发音 那么 这两个字的音
。 ,

在音乐学 和语言学的研 究领域 中 汉 语 以具

,
烈 调一 定是不相 同的 因为上 古时期 字符 和字 音关 系具
。
解 有简约化特点 一 个能指可以被借用来表示 多个不 同所
,

的音乐意味著称
, , 、 。 ,

当单个汉 字被联系起来表示 一 个完 整语 义的时候 指 具 体表现就是假借字 形声字 的出现 因此 对于 两

16
7
 《江海 学刊 》 2 X
() 1 年 第 5期

, , ,

释 其 中之一 就 是上古 汉语 就 只有 两 个音 调 而 平仄 则
,

个 没 有 固定概念而 发 音完全相 同的感叹 词 完 全没有 必

, 。

要用 两 个不 同字符来表示 这违 反 了 上 古时期 的文字 规 与之相对 无 论 出 于语 言考古学 解 释还 是 出 于 中 国哲

,

学一 贯 的阴阳二 元化 平仄 的划分都 和 它们本 身的音 响

。

则 这里 我们可 以 得 出 的结 论 这 两 个 字 虽 然 语 音 相
:

, , “ ” 。 ,

同 但是它们在 语调上必 定有所 区别 如果 都发作 a 一

效果脱不 了干 系 语调 平仄划分原 则之一 也 就是按 照
“ ” 、 、 、 ,

语音的轻 重 浮 声 切 响把语 音 归纳为两 类 如 果这 种

,

这 一 元 音的话 那 么两 个语调 不 同的 a 一
就一定会产
。

生语调 曲线 其次 《候人 歌》对 于 感 叹 词 的不 厌 其烦 的

, ,

划分对 于诗 歌语 音毫无 美学效果 的话 就不 会 在 中国 平

。

平仄仄地 被吟咏 千年 诗 歌 中的语 音运 用 规则 就是 平

, ,

记 载 以及对 于 它们 不 同语调 的区 别 只 能告 诉 我们诗

, , “ ,

歌中语调 曲折 的重要 性 以及 记 载者 对于 这 一 重要 性 的 和仄 的交替使 用 以达 到 一 简 之 内 音韵 尽殊 ; 两 句之

。 , , ” , ,

认识 它们在发音上 如果 说还不 能肯定 已 经 形成 旋律 中 轻重 悉 异 的音 响效 果 这种 效果 不 是 别 的 正 是音

“ ” , , “

不 同的声调 互 相应 和 使诗歌语 音 声
。

乐原则 和
但至 少可 以说 已经 具 备 了萌芽状态 的旋律
虽 然在上 古 时代 就注意到诗歌 中的音 调 曲线 但 中
, ” ,
— 。 ,

成文 也 就 是诗歌语音的音 乐化组 合 当然 诗律 产生
。 。 ,

国本 土 对 于 语 音 四 声 的 自觉还 是 经 历 了 漫 长 的 时 间 以前 汉 语诗歌 往往是 对于 具体 文字 的音乐性 组 合 远

。 。

汉语 语音 自觉 于 佛 经 的翻译 四 声 的发 现 使汉 语 语 音 远 没有把语 音模式作 为 一 个 抽 象 的 音 乐结构来 对 待

,

汉 语抽象音 调 的发现 以及 汉 语 诗歌 中平 仄 系统 的建 立
,

形式 的研究成 为空前 的热点 语音在诗歌 中担当起前 所

, , ,

未有的重要 角 色 诗歌 音韵 的运 用 由不 自觉 走 向 自觉 正 式宣告 了诗 歌声音过程作 为一 种音乐 性声音 的独立

。

具体 的诗 歌语 言和 抽象的音乐形式相 分离
,

这 成 为汉 语诗歌 史上 继 五 言诗 出现以 后最 重要 的形式

,

诗歌对 于语 言四声 平仄二 分 使得汉 语诗 歌究 竟具

。 ,

变迁 从此 语言 的 抽 象声 音 模式 和 具 体诗 歌 语 言 分
, 。 , 、 “ ” 、

离 语音作为一 种形式要 素被 自觉 推 向前台 声调 的发 有 了怎样 的音乐意义 沈约 谢 灵 运 等人 提 出的 轻 重

“ 、 ” ,

浮声 切 响 等笼统 的声 音效 果 在平 仄 的具体 运 用 中
,

现 以及运 用 使得汉 语诗 歌本身和 其声音过 程的关系发

。 ” ,

又 是如何实现 的呢? 就这一 个 问题 汉 诗研 究者长期 以

, “
生 了 巨大变化 此前 具 体诗歌 的创作是 以 歌 的形式
,

来通过 多方面的研究和探索 发现 平和仄 的区 别体 现在

, ,

出现 的 语 言及其 音乐 构成 是一 种动 态共 生 关系 在具
。 “ ,

声音长 度与高度上 从我 国有些地 区 的吟诵 实践来 看

, :
体诗 歌发生以前 没有 一 个相对 固定 的声 音模式 而律
、 ,

平声字 一 般读 得低 一 点 长一 点 仄 声 字一 般读得 高 一
,

诗 的出现 使得汉 语诗 歌在形式上 获得一 个 相对 固定 的

, , 、 。 , , `

声音模式 这首 先是对 于以 前诗歌创 作 的 总结 同时也 点 短一 点 这 样 首句 吟诵 起 来 平平 仄仄

是汉 语语音 形式本身 构成 规律 的发 现
。

四 声 在诗 歌创 平平一仄
’ , —
音 高 的 低低一 高高一低 低 高
` 一 ’ , —
音 长的
` ’ ,

长长 短 短一 长 长一 短 如此很有节 地 交 替出
—
,

作上 的广 泛 运 用 其根 本 目 的是 诗 歌 音 响构成 的 音乐 奏
, 。 ” ,
,

化 并为诗 歌作 为一 种相对独立 的艺术 门类制定 了 详 细 现 就 自然地 形成 了 抑扬 顿挫 的 鲜 明节奏 s[] 这里 平

,

的游戏规则
。
仄 既形成 了短 音与长音 的对 比 同时也 形 成 了 高音和 低
,

音的对 比 和 英语 诗 歌 中的音 尺 ( m ) 以 及 音步 ( fo
, 、 、 、 ,

具体说来 汉 字古音调 分为 平 上 去 人 四种 从 这 er
et t )
。 ,

功能相近 平仄 的 运 用 使 得 汉 语 诗 歌受 到更 多 的 规
,

四 种声调被发现 之 日起 它们 的不 同音 响效果 也 逐 步被
。 , , ,

发现 例如顾炎武在《音论》 中指 出 平音 最长 上 音次
“
范 在诗歌创作 的长期实践 中 语调 运 用 大致 形 成如 下
:

。 ” “ ,

规律 : 在律诗 中 每两 个音 节 ( 即 两 个 字 ) 构成 一 个节 奏
,
四 声 的不 同 音响效 果 对
,

之 人 则拙 然而 止 无 余音 矣
,

单位 ; 因为五 言和 七 言都是 奇数 最后 一 个音 节 自成 一
“

于 接受者所起 的不 同心 理 效 果也 得到 揭示 : 平 声哀 而
。
川4〕
,

安 上 声历 而 举 去声 清而远 入 声 直而 促
, , 。 ”

( 处 忠 《元 和 个节奏单位 回忆 一 下 《诗经 》 或者《楚 辞》文 本 的语

, ,

韵谱》 ) 汉 字 的四 声 在诗 歌创作 中被逐 步平 仄 二 分 : 欲

“
音构成就会发 现 在没 有掌握语 音音 调 的时候 平仄 的
, 、

运 用 处 于不 自觉 的 状态 例如在《诗经 》 《楚辞》或者《古
, , ,

使宫羽 相变 低 昂互节 若 前有 浮 声 则后 须 切响 ; 一 简
·
, 。 ”

( 《 宋书 谢 灵运 诗 十九首》 中 叠词 的大量 出现 无 意中实现 了 以 平仄 相

, , ,

之 内 音韵尽殊 ; 两 句之 中 轻重 悉异
,

同的两 音节为一 个声音单位 的规律 因 为 在汉 字 重叠 的

,

传》 ) 对于 四 声 的二 元 化 历 代 学 术 史 也 给 出 了 众 多解

16
8
 论 汉 语 诗歌 语言 的 音 乐 性

, 。 , “ ”

时候 其声 调也 是重 叠的 代汉 语 中所 使用 的 标点 符 号不 同 古 汉 语 中 的 句 和
, “ ” , ,

诗歌格 律 上 的规 范 同 时 也 造 成内 在 意义 的变 化 逗 仅仅是 通 过声 音 的停顿 来实 现 它虽 然 表现 为时

“ , , 。

这种体裁不 适宜 于 叙曲折 的事 也 不适宜 于 抒 婉 转 的 间上 的停顿 但一 般只 实现逻 辑性 意 义 语 音 和 乐音作

, ,

为时间事件 它 们所 具 有 的千 丝万 缕 的联 系和 区 别 在
,

情 而 适宜 于 写 人画 的景… … 作者撷取最精 彩 的一 点 而
, 。 ” ,

表现 之 即成 名句 囚 事实上 平仄 系统 的建 立不 是偶
,

这里 显示 出来 : 就语 言表 达 而 言 意义 的存 在决定 了声
,

音 的停顿和 延续 方式 其中意 义决 定声 音 的存在方 式 ;

,

然 的 而 是 和韵律以 及 下文将要 分析 的句逗 有 着千丝 万

。 , ,

缕 的联系 尤其是诗歌押 韵的方式 在诗 歌发展 过程 中 而 音乐呈 现过程则相反 通 过对 于 声音停 止和 连 续过程

, “ ” , 。

经 历了 巨 大的变化 这种变化使 得 韵 作为一 种声音 现 的运 用而 获得特定意义 是声 音存在方 式决定 意义 对

, 。 , ,

象 对 于诗 歌的整个声音过程起 到不 同的作用 于 诗歌而 言 则 需 同时从 声音 和 语 义 两 个 角度 来考 虑

,

通 过短时间 的语音 间断 同时实 现语 言的逻 辑 意义 以及

延 续 与 休止 句逗
— ,
音 乐情感功能
。

句逗通 过语 音以 及 与之 相联 系 的语 义
。
,

诗歌和 音乐都是 声音过程 是声音延 续 和停顿 的交 对诗 歌的外在节奏 和 内在联 系方 式施 加影 响 正是 意

。 , ,

替 节奏作为最基 本 的音 乐要 素 是通 过 同一 音 高 的不 义 单位中的 告一 段落 使得诗歌 接受者 在对于 语 音 的感

, , 。

断重 复形 成的 而 声音 的消失 与 出现 也 是形 成节 奏 的 知过 程中有一 个 暂 时 的停顿 虽 然 句逗 对 于 语 言和 诗

, 。 , ,

重 要 手段 这种方法 同样被用 于 塑 造 诗歌音 响 韵律 和 歌的作用方式不 同 但 是它对 于 诗 歌 和 语 言 同样重 要

, 。

句逗 都是汉 语诗歌 中的节奏方式 韵是 诗歌声音 过程 中 通 过 句逗 的不 同呈 现 方 式划 分 出诗歌 和 非诗 正 如没

“ ” , , ,

的 有 的延 续方式 通 过某一 语音 的有规律 的重复 出 现 有 句逗 就没 有语 言一 样 没 有 句逗 没 有 诗歌 句逗 与散

, “ ” “ ” , 。

形成 节奏 而 句逗 更多地 体现 于 诗歌 语言 有 与 无 的 文句逗 的形式 区别 也 就没 有诗歌

,

交替 也 就 是通 过声音和语义 过 程 的延 续和 中止 体现 出
,

句逗 的组 合方式和 变化 方式 从声音 和 意义 两 方 面
。 , , , ,

节奏 即使以 文字 方式 存在 的 诗歌 同样 具备 句 逗 不 决定 了 汉 语诗歌 节 奏 并且 通 过对 于 诗歌 节 奏的控 制

,

过 文字对于 声音 的停顿与延 续 的交 替是 在心 理 知 觉中 控制汉 语诗歌形 式本身 但是无 论 汉 语诗 歌 中的句逗 还

, , 。 ,

实现 的 在沉 默 中 为诗 歌语 音进 程 提 供节 奏 对 于 句 是 西 方诗歌 中的音步 都是根据音乐形式 对诗 歌起作用

, “ , 。 , ,

逗 杨荫浏指 出 : 我 们歌曲 的节奏 是 为句逗 的形 式 所 的 和西方 诗歌声 音单位相 比 句 逗 之所 以 独 特 是 因

,

决定 的 ; 而 句逗 的形 式则 又是 为所 要 表达的 内容所决 定 为它既是 对诗歌声音单 位的 划分 同时也 是语 义 单位 的

。 ’ , “ , 。 ` ’

的 困 句是指 一 句 诗而 言 那很 简单 逗 有时 读 作
, ,

划分 声音 节奏和 意义 节奏是 统 一 的 英 语单 词 作 为语
` ’ , ` ’ , ` ’ , ,

读 有时 简写 作 逗 ;
从字 面 看 逗 是 停顿 的 意思 ; 义 单 位 它 的音 节数 量 是不 固 定 的 而 音 步则 具有 相对
, 、 , ,

用 在 诗歌上 逗 是指 一 句 中 间所包 含 的 由几 个字 组 成 固定 的 音节 因 而 在 英语 诗歌 中 一 个多 音节 的单 词 常
、 。 ,
川 ,
的 适 于 停顿 的若 干小 的单位 而 言 ]
事 实上 句 逗 是
,

常分属两 个不 同的音 步 这使得 声音节奏 和 意 义 节奏分

, , 。 ,

中国语言 中普 遍存 在 的现 象 不 仅 仅是 诗 歌 散 文 以及 离 而 在汉 语诗 歌 中 句 逗 同 时 是语 音 单 位 和 语 义单
。 。 , ,

日常语言 都离不 开 句逗 日常语 言 中的句 逗 也 是 通 过 位 当然 汉 语诗 歌之 所 以 形 成 句逗 其 根本 原 因 就是

, , ,

声音 的停顿 与延 续来传 达 意 义 的 否 则 对 于 语言 的理 汉 语 本身是一 种单音节 文字 并且 可 以通 过对 于 音节 的

, , , , 、 ,

解就会 充满歧 义 甚 至 根 本不 可 理 解 因而 也可 以说 没 适 当处理 例 如重 叠 复合等 因而 在声音 和意义 单位上

。 , 。

有句逗 就 没 有语 言 诗歌是语 言艺术 以语 言 为构 成材 具有 可调节 空间

。

葛晓音 在《从 古乐 谱看 乐调 和 曲辞 的关 系》一 文 中

, ,

料 诗歌材料 的 特征 必 定 会在 其 中 留下 印记 但是 诗
“ ,

歌中 的句逗 和语 言中 的 句逗 从功 能 到形式 都有 很 大 区 指 出 : 拍 以逗 为基 本单位分 割曲辞 乐句节 奏 既适 合 于

。 “
川8〕
。 “ ” , ,

别 语 言 中的 句 是 指 语 言 音节组 合 体拥 有一 个 完整 齐 言曲辞 也 适合 于 杂言曲辞 在汉 语 诗歌 中 声成

, “ ” ,

的意 义 并且 语句在此 告 一 段 落 逗 在非诗 歌语 言中
” “ ”
; ,

文 的基 本材 料就 是作 为音 节组 合 的 逗 它 和 汉 语诗
“ ” 。

是 句子 内部意 义 片 断相 对完 整所形 成 的停 顿 和现
, ,

歌共 同发生 而 逗 的组 合 原则 就是音 乐 原 则 具 有 相对

16 9
 ( 江海学 刊》 2 (X
) 1 年第 5 期

。 “ “ ” ,

具有相对 固定 的 逗 这种 情 况 到律诗 出现 以 后 走 向
,

固定的音节 雅 克 布逊认 为 只有在 诗歌 中 随着 相 同

, 。 ,

长度单位 的声音有规律的重复 语言流 ( ep eC h l ow ) 的时 s

极端 即使诗歌发展到词和 曲这 一 阶段 齐言形式被 打
, ,

破 固定数量的 句逗组 合依 然存 在 这种 状况 一 直持续

,

间 用 另一 种语义 模式 ( se 而 iot c
哪 t em ) 来 界定
乐时间 ( m iu
s 。 石脱 ) 一 起被 体验
, ,

如 同诗歌 事实上 所做
— 与音
到 白话诗 出现
。

。 ” , ,

的那样 回 音乐时 间是用停顿和继续来分割 的 这种分 句逗 的不 同组 合方式 以及 阅读中对待句逗 的态度

。 。 ,

某种 程度 上 也 是 区别诗和 非诗 的标 准 因此 不 但 其绝
,

割 既非 无原 则 同时也不 是机械 的 和时 钟对 于 物理 时
”
对音节长度 和 普通 语 言中具 有不 同 的组 合 方式 以及 功
, “
间 的分割方 式不 同 音 乐时间 的分 割要 素依然是 同 和
” 。 , ,

能 而 对诗歌句 逗 每 个音 节 的相 对 时间长 度 的处 理 也
“ ,

异 两 个 因 素的交错 这 也是 诗歌时 间进程 的规律 时

“ ,

和 非诗歌语 言有所 区别 : 在诗 歌 中 几 个 固定词组 的线

,

间组 合上 的长短相间对 于诗 歌结构来说 是更 本质 的 它
。 ”
〔’ 0]
, ,

涉及 到声音 以 及 发音方式后 面 的那 个 无
“ ” ,

也 就是那 个 状 运 动 要 比在散 文 中同样状态 下 的速度慢 同样

,

在汉 语诗 歌的发生 以及接受方 式 中 对语 音的主 观 处 理

,

寂静中的音 乐本体 大音希声 这 种音乐 形式 不 是 句

,

逗 但 是它必 须通 过句 逗 表 现 在 每 一 行 诗句 中
— 。

因此
,

也有特殊要 求
“
言之不 足故 长 言之
” ,

可 以 发现 中
,

每一 行诗 中声 音 的出现 与 消逝 音 乐时 间 的长 与短 都
, ,

西 方不 约而 同地 对诗歌语 言进 行相对 缓慢 的语 速处理

— ,

“ ” ” 。

使之 与非 诗歌语 言相 区别 西 方 在诗 歌创 作 与接受过
“ ,

必 须有 同 和 异 两 个要 素 的交 替 出现 并 且 在 这 种
, ,

程 中将语速 放慢 也 同样 是为 了 将 声音 过程 加长 形成
, “ ”
交替过程 中形成主 次 这才是音 节得 以 声成 文 的最基
。 “ ” “ ” 。 “ ” ,

本也 是 最根本 的 因 素 和 散文 中的 句 与 逗 具 有完
” “
长言 和汉 诗对 于 长言 的需要 一 样 这种语 音处理
。

方式是对 于 音乐 的 另一 个要 素 音程 的需要 可以
—
, , ,

全不 同的划分原则 在诗歌 中 逗不 超过三 个 音节 也 就

,

说 诗歌 中的音 程和 音乐 中的音 程 具有 相同功能 和同等

,

是 不 超过三 个汉 字 而 三 音节 中则往往 可 以进 一 步划分

, , “ ” , 。 ,

为一 和二 因此 与 逗 音 节数量相 对应 汉 诗 诗句形 成 的重要性 尤其是早期诗歌 粗糙 的语 言仅仅是 因 为具

、 。 “ ” ,

备了音调和音程而 和 语言 具有 了质 的区 别 其 结果就
,

两两 音节或一 二 音节交替 出现 的节奏方式 例如 汉

, “ ” 。 , “ ” “ ”

语 诗歌在最早期 以 四 言诗为基本形 式 四 言诗 是汉 语 诗 是 声成 文 可以 断定 声成文 不 仅仅是 诗言 志 的

, “ ” , “ ”

前提 同时也 是 诗 的前提 而 日常语言对 音 程 的处

, ,

歌中最 简单的形 式 同时也 具有最 简单 的句逗 方式 四

。 、 。 , “
言诗的节 奏方式 大致 为 或者 2 前者 也就 理 是不 完全 的 无 意识 的 在 诗歌 的既 定模式中 歌咏
一 一 1 一 1
2 2
” , 。

言 便是 语 言符 号 的 时 间化 也 就 是对 于 音 程 的强 调
, ,

是 两 个音节一 组 其 中有一 个音 节 的休 止 在 时间组 合

, , ,

上 形成 以 两 音节 的声 音延 续为 主 导的 诗歌 声音 过 程 汉 语是单音 节语言 不 存 在词 语音节 和 音节 之间 的重音

。 ,

后 者则形 成 以 一 音 节 为主 导节 奏 的声音 过程 五 言诗 或音节长 度问题 但是有诗 歌阅读经 历的 人一 定不 会 否

, ,

认 在阅读或朗诵 过程 中 语 速大多 和 日常 口 语 的语 速
一 一 。 ,

的节奏方 式为 2 l 2 或 2 一
2 一 l 对于 五 言 诗来 说
,

虽 然仅仅多 出一 个 音节 并且 在 五 言诗 发生 之初 多 出
, ,
不 同 在大多数情况下 是 诗歌阅读速 度 比 日常 口 语 或散
“ ” , 。

文 阅读慢 同时 具有 更多变化 正 因为音调 以 及 音 调 所

,

来 的音节 往往是 之乎者也 之类的虚字 但是使 得整个

。 , 、 ,

汉 语诗歌 形式发生 了极大 的变化 从 某种意 义上 说 诗 造成 的词 语 音节之 间 的音程 音 高所 形成 的节奏 以及

,

汉语 语调 之 曲折形成 的旋律 使 得诗歌 中的词语 不 再是

,

歌 形式 的变化首先是雅 克布逊 的所 谓音乐 时间 的变化

。 “ ” , “ ” “ ” 。

汉 语诗歌 也 不 例 外 五 言诗从 简 单 的两 两 音 节组 合发 言 而是 由 言 所构成的 音

、
一
以上 所 分析 的是 以句逗 平 仄 为代表 的汉 语 诗歌 的
, , 、

展为 2 1一 2 或2一 2一 l 的 组 合 其 中 同与异 延 续 与
。 , , ,

基 本声音要 素 事实上 不 仅仅是声音 形式 同时 也 包括

, “
停顿之 间的变 化更 加复 杂多样 同 时 其 中的 之 乎 者
” 。 , 、 ,

也 之 类 的虚字也经 历 了 由虚而 实 的变化 由于 句逗 同 语义 的结合方式 押韵 句逗和 平 仄 在诗歌 发展过 程 中

, 。 ,

并不 是一 种孤 立 的现 象 而 是 有机 复合 体 其 中 押 韵
,

时是声音与意 义 的统一 体 音 节延 续 与停顿 方式 的变化

。 ,

同时也 给诗 歌语义 的延 续与停顿方式 带来变化空间 与句逗 使得汉 语 诗歌形成不 同的节奏 而 平 仄 和 句逗 常

” ,

常是吻合 的 并且 押韵 的具体 实现也 是通 过 合乎平仄 规

“ ,

在 逗 具有相对 固定 的音节 数量 的同时 一 行诗 也

17
0
 论汉 语诗歌 语言 的音 乐性

。 , , ,

律的句逗 来实现 的 因 而 合乎 规范 的格律诗具 有相对 们 我们透过诗 歌 的音乐性 声 音 凝听 到语 言无 声 的旋

,

完善 的节奏和调 式 系统 这是形 成诗歌 语音旋律 的基 本

。

律
, ,

要 素 这足 以证 明律 诗 的出现 及其 蔚然 成 风 完全 是 由
,

于 内在的音乐规律 的推动 而 句 逗 则是 由语言进 人 音乐 【l 」李 纯 一 《先 秦 音 乐 史》 北 京 人 民 音 乐 出 版 社 l 望科

, ,

年版 第
: :

。
, 、 , 7 页
的机枢 在韵律 平仄 等等抽象的声 音要 素之 中 一 切都
【2 〕 音 乐 声音 就 是 一 种 具 有 统 一 音 高 和 音质 的 声 音 最 显 著 地 体
,

。 ,

是通 过句逗 来实现 的 它既 是语音单位 同时也 是语义 : “ 。

现 于 音 高的 统 一 各 种 管 弦 乐 所发 之 音 都 属 于 音 乐 如果
,

单位 句逗 与句 逗 的联 系方式对 于 诗歌外 在和 内在 音乐 物体 振 动 毫 无 规 则 所 发 之 音 就 没 有 一 定 高 度 ; 这 种 音 称 为
,

形式 〔川 具有决定性作用 即 使在格 律诗 发生 以 后 词牌
, ,

` ’ 。 ” :
噪 音 ( io ( 缪 天 瑞 : 《律 学》 北 京 人 民 音 乐 出 版 社
,

n , )
,

登 堂 入 室 仅仅是另一 种形式 的格律 是句逗 的不 同组 合

。
l 望) 6 年版 第 2 页 )
.

【3 」【
4」陈 少松 《 古 诗 词 文 吟 诵 研 究》 北 京 社 会 科 学 文 献 出 版
。 , : : ,

方式所致 作 为声音与意义 的整体 诗歌 的实现过 程不

。
年版 第 4
,
,
社 19 7 0 页
仅是句逗 之 间特有的声音形式 的联 系 特有 的语义 联 系 、

] 冯 沉 君 陆 侃 如 《 中 国 诗 史》 天 津 百 花 文 艺 出 版社
【5 11理〕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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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 是诗歌存在 的条件 例 如 桃李 一
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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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杯酒 江 ,
。
版 第 326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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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 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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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 灯 在这两 句 诗 中 句逗 虽 然处于 一 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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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杨 荫 浏 : 《语 言 与 音 乐 》 北 京 人 民 音 乐 出 版 社 18 年版
, ,

9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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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 的 合 乎音乐 规律 的语 音 系统 中 但 语 义 上 没 有 必 第 65 页
。

、
。
曲 语 看 乐 调 和 曲 辞 的 关 系 》载
,

然联 系 它们仅仅是几 个 意象的 排列 而 已 其联 系 的唯 【8 」葛 晓 音 【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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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必 然性就在 于 它们 是 同一 意 向主 体 在 同一 意 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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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 社 会科 学》 l 夕更, 年 第 l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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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 之下 的 意 向对 象 因 而 句逗 是音乐 到 语 言的转
,

换 形式 反 之也 是使诗歌语 义进 人 音乐形 式 的基 本组 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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材料 句逗 的声 音形式 所提供 的节奏和语 义 之 间的横 向 【10 」iN olc as b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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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 系方式 是诗 歌语义 旋律化 的手段 艾略特 在《诗 的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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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性》一 文 中指 出 一 个词 的音 乐性存在 于 某个 交错点 【川 对 于 诗 歌 的 内 在 音 乐 结 构 即语 义 层 面 的 音 乐 形 式 有 另 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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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 门 论 述 这 里 怒 不 赞言
,
,

上 : 它首先产生 于 这 个 词 同前后 紧接着 的词 的联 系 以 . .

【12 」汇美 」T 艾 略 特 : 《 诗 的 音 乐 性 》 载 《 艾 略 特诗 学 文 集 》 北
,
5
及 同上下 文中其 它词 的不 确定 的联 系中 它 还 产生 于 另 ;
。
京 国 际 文 化 出 版 公 司 19 89 年版 第 1 18 页
: ,

外一 种联 系中 即这 个 词 在一 上 下 文 中的直 接含义 同它
,

在其它上 下文 中的其它含义 以 及 同它或大 或小 的关 联 作者 简 介 沈 亚 丹 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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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7 年生 文 学 博 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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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的联系 中 句逗 既是 汉 语诗 歌在 音乐形 式 中实 现 现 为 南 京 师 范 大 学博 士后
。

语义 的直接关联 的契机 同时也 是语 音与语 义 间接关联 〔贵 任 编 辑 庄 锡 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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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体 现 者 因 而 句逗 是 音 乐通 向诗 歌的 途径 通 过 它

17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