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I : 10. 16456 /j . cnki . 1001 -5973. 1982. 03.

007

丁 玲 的 《阿 毛 姑 娘 》 与福
楼 拜 的 《包 法 利 夫 人》
研 究 生 钱 荫 愉

现 代 中 国 小 说 的产 生 和 发 展 是 与 世 界 文 学 的 影 响分不 开 的 我 国 二十 年 代 末 崛 起 于 文 坛
, , ,
的 年 轻女 作 家 丁 玲 从 法 国文 学 中吸 取 了 丰 富 的 滋 养 开 拓 了 自 己 的 文学 道 路 在 小 说创 作
探 讨 丁 玲 的 《 阿 毛 姑 娘 》 与福楼 拜 的 《 包 法利 夫 人 》 之 间 的 关
。
中 表现 了 鲜 明 的 艺 术 个 性
, , 。

系 是 现 代 文 学 研 究 中的 一 个 有 趣 的 课 题 可 以 给我 们 以 有 益 的 启 示

,
, 山于 母 亲 喜 爱 翻 译小 说 丁 玲 小 时 就 从 母 亲 那 里听 到 过 法 国 罗 兰 夫 人 的 故 事 , 住 在舅 舅
, 。 ,
家 后花 园里的 那 些时光 林 纤 译 的 外 国小 说开 了她 的 眼 界 一 九 二 四 年 她 在 北 京 大 学旁 听
如 雨 果 的 《哀 史 》
: “ , ,
丁 玲 回忆 那 清 苦的 公 寓 生 活 时 说 我主 要 的 兴 趣 在 于 阅 读 翻译 书 这
。 。

书使 我非 常 兴 奋 但 并 没 影 响我 的写 作 我 全 部的 外 国文 学 的 阅 读 一 向都 是 分 散 的 我 记 得
,

、 、 、

曾被 都德 的 《 小物 件》 被屠 格 涅 夫 的 《 父 与 子 》 路 卜询 的 《 灰 色 马》 以 及 波 兰 作家 的
。 。
”
《 你 往 何 处 去》 所 感 动 ① 外 国 文 学 作品
,
显 然 给 了寂 寞 中 的 丁 玲 很 大 的 兴 趣 和 安 慰 不
,
过 真 正 给 丁 玲 文学 创 作 以 深 刻 影 响 的 还 是 法 国 十 九 世 纪 批 判现 实 主 义 作家 福 楼 拜 的 《 包 法
、

利 夫 人》
。 “
莫 泊 桑 的 《 一 生 》 和 小仲 马 的 《 茶 花女 》 熟 悉 丁 玲 的朋 友 说
:
在 她初期 的 写
… …
, , ,
作 成 绩上 加 以 检察 如 《 在 黑 暗 中》 各篇 章 若不 能 明 白 作 者 每 个 作品 的 背 景 若不
,

, ,
指 出 她 与 上述 几 本 书 的 关 系 批评 者 淮 用 冒 险 粗 卤的 手 段 从本 书 所 表现 的 去胡 乱推 论 她 的
。
”
尤 其 是 《包 法 利 夫 人 》
, , , “
为人 可 以 说是 毫 无 结果 的 努 力 丁 玲 当 年爱 不 释 手 她至 少
” “ ,
看过 这 本 书 十遍 她 欢 喜 那 个 号 称 出 自最 细 心 谨 慎 于 文 体 组 织 与 故 事
,
她 欢喜 那 个 女 人
。
, , ”
结 构 的 法 国 作家 筹下 写 出 的 女 人 那 女 人面 影 与 灵 魂 她仿 佛 皆十 分 熟 悉 她 从这 本小 说
“ ” , “ ,
中 学 了 许多 她 跟 那 些 书 上 的 女 人 学 会了 自 己 分 析 自 己 的 方法 也 跟 那 些 作 书的 男 人
。
”
学 会了 描 写 女 人 的 方 法 ②
, , 、 ,
我 们 知道 由于 时 代 和 社 会 的 关 系 也 由 于 个 人经 历 思想 甚 至 气质 性 格 的 原 因 新
,

, 、 。

义 学 作 家 们 接 受 外来 影 响 纸 然 复 杂 却 都是 有 选 择 有扬 弃的 比 如 鲁 迅 自 幼饱 尝 人 间 冷
, 、 , ,
眼 庙感 中 国 人 愚 昧 麻 木的 国民劣 根性 同 情 弱 小 占精 神 的 痛 苦 因 而他 在接 触 的 众 多 外
、
」
_
, :
! 川作 家 中 倾 向 安特莱 夫 朴戈 理 等 俄 国现 实 主 义 作家 ;
成 长 于 平 静 优 裕 I/ 话 中 的 冰 心 女
, ,
士 她 年 陶 醉 于 母 爱 的 探索 和 童 心 的 追 寻 里
1 1又
便 在 泰 戈 尔 清 新 甜 蜜 的小 小 哲 理 诗中得 到 深
 “ ”
探 的 共 鸣 , 郭沫 若 为 什 么 能 和 惠特曼 结 交 ? 因 为 诗 人 的 气 质 和 惠特曼 有 相 似 的 地 方 (田
, “ ” 、

间语 ) 那 种火 山 爆 发 似 的 冲 动 与他 五 四 时 自 由 创 造 狂飘 突 进 的 精 神 一拍 即 合 ,
徐志 摩
,
理 想 英 国 式 的 和 平政 治 他 对 擅 于 描绘 资产 阶级 绅士 淑 女纤 细 心 理 的 英 国 印 象 派 女作 家曼 殊
`
·
。

而 丁 玲 对 于 《 包 法 利夫 人 》 这 类 书 感 兴 趣 也 是 一 种
” ,
斐尔 膜 拜得 五 体 投 地 ( 冯 至语 )
。 , “ , ”
历 史 和 个 人 的 合理 选 择 正 如丁 玲 自己 所 说 她 外 国 文 学 的 阅读 一 向都是 分 散 的 没有
,
系统 受过 某 一 流 派 或 某 一 作家完 整 的 影 响 ;
福 楼拜 笔下 的 包 法 利 夫 人 能 触 动 她 的 心 与她 作
。
“ ” , “ ”
为 一 个叛 逆 的 五四 新 女性 在 时 代 狂 涛 的 冲 击 下 渴求 个 性解 放 的 思 想有 密切 关 系
, ,
二 十 年代 末 的 中 国 社 会 是 第 一次 国 内 革 命 战 争惨遭 失 败 国 内阶 级关 系 和 阶 级 力 量 的
。 , ,
对 比 发 生剧 烈 变 化之 时 严 酷 的现 实 打 破 了知识 分子的幻 想 社会 政 治 的 低气 压 笼 罩 了 文
。 、 、 、 ,
坛 文 学创 作 中 的 一 类 高 傲 反叛 内心 骚 乱 寻 觅 自我 生 存 意 义而 又 茫 无出 路 的 女性 成
。 、 、 、 。

为当 时 社 会 的 产 物 茅盾 蒋光 慈 巴金 曹 禺的 笔 下 都 出现 过 这 样 的 女 性 丁 玲早年 为 了
, , “
争 取 自身 的 光 明 前途 有过 艰 苦 奋斗 的 经 历 从 小 又 受 到 几 个 勇毅 的 女 性 的 影 响 具有 叛
:

” , “ ” , “
逆精神 的 母亲 是 她 前进 路 上 光 彩 照 人 的 镜 子 ,
女 性的 楷 模 向 警予 给过 她 一团
、 、
” “ ” “ , ”
火 和 一 缕光 的 引导 ;
热 忱 于 社会 主 义 热 忱 于 妇 女解放 运 动 热 忱 于求 知 的 女友 王
。
, “ , ,
剑虹 对她 思 想 兴 趣 有 极 大 影 响 那 都是 对 社会 主 义 的 追 求 对 人生 的 狂 想 对世 俗 的 鄙
。 ” , “ ” “ ”
③这样
, ,
视 年 轻 的 丁 玲逐 渐 成 长 为 一 个 有 着 极端 反叛 情绪 不 喜欢过 于 理 智
。
“ ” “ ”
掩 藏 着 一 种倔 强 高傲 的 气 质 的 爱 幻 想的 人 ( 丁玲 语 ) 她 接 触 《包 法 利夫 人 》 这 类
、
, “ , ,
小 说时 思 想正 是 非 常混 乱 的 时 候 有 着极 端 反叛 的 情 绪 盲 目地倾 向 社 会 革 命 但 因为
、 。
, , ”
小 资产 阶 级 的 幻 想 又 疏 远 了 革 命 的队伍 走入 孤 独 的 愤 感 挣扎 和痛 苦 包 法利 夫 人爱
、
“ ” , ,
玛 那 种狂 热 追 求 个性 解放 和 对 社会 家 庭 轻 蔑 反 叛 的 精神 使丁 玲 受 到 极大 触 动 迫使
。 ,
她 开 始 思 索 封 建 压 迫下 中 国 妇 女 的 生 存 价 值 和 解 放 的 出 路 她 在 这 样 一 种情 况 下 开 始创 作
,
既 背 负 母 亲 一 辈妇 女 由 于封 建压 抑 而受 到 的 全 部 屈 辱 又 满 含 新一 代 女 性 在革 命 低 潮 期 对 黑
, , 、

暗 的强 烈愤 愚 于是 她 的 早 期 小 说 就 特 别地 为妇 女 而 呼 吁 反 映她 们 不 幸 的 生
,
而绝叫
。
, , “ ”
活 描 写 她 们 冲突 的 思 想 剖 析 她 们骚 乱 的 情 绪 她 从人 道 主 义 和 个性 解 放 的 角度 出
, ,
发 利 用 文 学 形 象 执 着 地 要 发 掘 中 国 女 性 几 千 年 来 被 异 化 了 的 自我 意 识 索 回 她们历 来 遭 到
。
“ ” , , ,
漠视 的 人 的价值 她笔 下 的 女 性 以 觉 悟 的 新 人 姿态 大胆 剖 析 自己 的 灵魂 向 封建 势
。 ,
力 和 半殖 民地 畸 形文 明的 物 化社 会示 威 《 包法 利 夫人 》 这 类 小 说 使她 认 识 了不同 社 会对
。
, , “
也 教 会她 用 笔 来 揭 露 这 一 切 因此 丁玲 的 全部 早 期小 说 充 满 了对 社 会的
,
女性 的摧 残
” , “
卑 视 和 个人 孤 独 灵 魂 的 倔 强 ⑤ 塑 造 了一 大 批 心 灵 上 负 着 时代 的 苦 闷 的创 伤 的 青 年 女 性
” , , 、
的 叛 逆的 绝 叫 者 ⑥ 并反 映 她 们 如何 以 个 人 的 方 式 对 命 运 进 行 不 屈 的 抗 争 丁 玲 一 九二 /
年 出 版 的 第一 个 短篇 小 说 集 《 在 黑 暗 中 》
,
主 人 公都 是 一 些摸 索 于 黑暗 里 的 少 女 然 而一 神
,

梦坷 对个 人 尊 严 的 维 护 ( 《 梦
,
要 求 改 变 不合 理 生 存 的 挣 扎 在她 们 身 上是 不 屈 不 挠的
莎 菲对 虚伪 爱 情 的 嘲 弄 ( 《 莎菲 女 士 的 日 记 》 ) 阿 毛 反 抗 命 运 的 执 着 ( 《 阿 仁姑
,
坷》 )
,

”
《 暑 假 中 》 那 群 小 学 女教 师 对 无 聊 生 活 的 烦 闷
, “
娘》 ) 都 反映 了 五四 退 潮 期 的 女 性 在 仿
,

, , 。

徨 巾 珍视 自 我生 命 意义 渴望 个人 更 f l 由合 理 发 展 热 望 向 人 的 更 高 水平 发 展 的 追 求 而价
.

则 是 浓 重 地 扫 上 《 包 法 利 夫人 》 洛
, , ,
女 性反 抗 命运 探 求 生 命意 义 方 面 具 有代 表 性 的 作 品
 。

子的 《 阿毛 姑 娘》

二
一 九 二 八 年发 表 在 《 小 说 月 报 》 十 九卷 七 号 上 的 《 阿 毛 姑 娘 》 当 时并 未 象 《 莎菲 女 士
,

的 日记 》 那 样 引 起 文坛 的 震动
,
后 来 的 批 评 家也 没 有给 它 以 足 够 的 重 视 然 而作 者 蛰 居 于西
, ,
湖 畔 写 成 的 这 篇 关 于 一 个 中国 村 姑 的 故 事却 是 较 明 显 地 反映 了 丁玲 的 早 期 人生 观 透 露 出
。

祝 楼 拜 的 《 包 法 利 夫 人》 是 如 何深 刻影 响 了丁 玲 创 作的 过 去 现 代 文 学 研 究 中 对 《 阿 毛 姑
, 。

娘》 的评价 与它 在作者 创 作 上应 占的 位 置 是 不 够 相 称 的
,
三 十年 代 何 丹 仁 在 《 关 于 新 的 小说 的 诞 生 评 丁 玲 的 <水 > 》 一 文 中 曾 提 到 过 《 阿
毛 姑 娘》
,
他 说 这 篇 小 说 只是
“ —
在 说 述一 个 贫 农 的 女儿
,
对 于 资 木主 义 的 物质 虚 荣 的 幻 灭的
。 ”
” “ , ,
任 情地 反 映 了 作 者 自 己 的 离 社 会 的 绝望的 个 人主 义 的 无 政 府 的 倾 向
,
可 怜的 故 事
、
“ ,
贺 玉 波在 《 丁 玲 女 士 论评 》 中则 叹 息 为 什 么 不表 现一 个 能 忍 苦耐 劳 的 有 胆 量的 能够
:

, ,
自求解 放 的 乡村 女 性 呢 ? 而且 这 篇 还 带 了一 种 幻 灭 悲 伤 的 调 子 一 定 要 把 个 生 气 勃勃 的 女
, ” ,
郎 活 活 地 送 到坟 墓 里 去 这又 何苦呢 ⑦ 这 虽 然 是 从 作 品 的 思 想 实 际 出 发的 批评 然 而并
,
没 有 全 面地 估 价 小 说 的 追 求 也 牵涉 到如 何 历 史 地 要 求 一 个作 家 的 问题 ;
而 建 国后 在 对丁 玲
”
姚 文 元 更 大谈 其 《 阿 毛 姑 娘 》 是 把
“ ” , “ , “
的 再批 判 中 矛头 指向 农 民 否 定 了 中 国 农民
。
” ,
⑧
,
的 革命性 则 是 出 于 他 反 革命 的 政 治 需 要 对 丁 玲 的 诬 蔑 了 不 久前 衰 良骏 同 志 在 《 论
, “
丁 玲的 早 期 创 作 》 一 文 中为 《 阿 毛 姑 娘 》 说 了公 道 话 他说 《 阿 毛 姑 娘 》 虽然 写 了一 个
:

。
… …愿
,
青 年农妇 阿 毛 姑 娘的 悲 剧 但 作家所 要 表达 的 并非 农 民 革 命性有 无 或者 强 弱 的 主 题
· ·
, 。

望 根本无 法满 足 她 便 逐 渐 失 去 了生 活的 意 志 而 最 终服 毒 自杀 了 :
… 阿 毛 的这 种 思 想 演 变
`

… … 但 在作 家 给 她 划 定 的 生 活 圈 子 中
,
在 广 大 农 民 中并不 具有 普 遍 性 她 的 思想 意 识 的 变
。 。
… …她的死
, , ,
化 她 的 性 格的 独特 发 展 还 是 凿 凿可 信 的 这 就 是 艺 术的 爽 实 也 只好归 之
。
”
于 农 村 生 活 以 及 道 德 观 念 的 落后 了 ⑨ 邹 午 蓉 同 志 在 《 试 论 丁 玲 一 九 四 二 年 之 前 的 小 说创
也认 为 《 阿 毛 姑 娘 》
, “ ,
作》 一 文 中 实 际 上 向 人们 发 出 了 救救 莎 非 的 呼 吁 这 在 当 时 无疑 是
。 。
”
有 积 极 意义 的 L 这 些 评 价 是 肯 定 了 小 说 思 想 内容 的 进 步 性 和 艺 术描 写 的 合 理 性 的
, , ,
评 价一 篇 作 品 当然 要看 它 的 主 要思 想 倾 向 和 艺 术价 值 同时 还 要 透 过作 品 反 映的 实
, , 。

际 注 意作 者 的 追 求 及 所达 到 的 高度 认 识 这种 追 求 在 特 定 背 景 下 有什 么 意 义 《阿 毛 姑
, 。 ,
娘 》 与 《 包 法 利 夫人 》 在故 事 情 节 和 主 人公 的 性 格气 质 上 都 有惊人 的 相似 表面看 它们
, , ,
同 是 描写 一 个 敏感 多 思的 少 妇 在 物质 虚 荣 的 无 穷 渴望 中 在精 神企 望 的 彻 底破 灭下 最后
。 ,
以 服 毒 自杀 否 定 了 自己 生 命 的 故 事 《 包 法 利夫 人 》 中 的 爱 玛 同 (F 可毛 姑 娘 》 中的 阿 毛 一 样
、 、 , 、 、

都 具 有 爱 幻想 善思 索 好追 求 的 性 格 她 们 都 同 样 厌 倦 于婚 姻 家庭 丈 夫的 庸 碌 和 平
。 ,
淡无 奇 但 是 仔 细思 考 就 发现 在 引 起 主 人 公 自杀 的 因 素 以 及 小 说对 她 们 思 想 品 质 的 挖 掘 等
, , ,
方面 两 篇 作品 是 不 完 全 相 同 的 丁 玲 没 有简 单 地 模 仿 福 楼 拜 的 手 笔 她 借 用 相 似的 情 节 外
`

《 阿 毛 姑 娘 》 J丫索 了 从 封 建 节昧 中 苏 醒 的
, , ,
壳 发 展 了 自己 有 独 伟钊卞会 的 方 而 可以 说 中川
,
女 性对 命 运 的 不届 服 和 对 生 存 的 执 着 思 考 在 自己 民 族 生 活 的 画 ! 川上 展 开 了 对 一 个 中 国农 村
,
 。
少妇反 抗 卑 微 命运 的 描 述

三
丁 玲 的 《 阿 毛 姑 娘 》 同 她 的 其 他早 期 小 说 一 样
, ,
是要 记 录 一 代 女 性 找 不 到 出路 而仍 顽
, 。

弧挣 扎 的 苦 闷 灵 魂 这 与 《 包 法 利 夫 人 》 不 完 全相 同 福 楼 拜 用 了 整 整五 年 的 时 间 写 作 《 包
, , ,
法 利 夫人 》 当时 已 是 一 八 四 八 年革命 后 工 人斗 争得 来 的 共 和 国 几个 月后 就 在 资产阶 级
。 ,
的 阴 谋操 纵 之 下变 了 质 福 楼 拜 的 小 说 处 处 表 现 了 对 资 产 阶 级的 僧 恨 将 一 个 医 生 太 太 包法
, , ,
利 夫 人 自杀 的 艺 术 记 录 放 在 典 型 的 时 代 大 环 境下 以 真 切 的 现 实主 义 精 神 有 力 地嘲讽 了
。 。
, “
整个社 会 因 而小 说 一 发 表 立 刻震 惊 了 法 国 法 国 批 评 家 布 吕季 耶 尔 说
:
在 法 兰 西小 说
, , 。 ”
史里 《 包 法 利夫 人 》 是 一 个 日 期 它 点 出 某些 东 西 结 束 和 某 些 东西 开 始 马 克 思 女儿 爱
“ ,
琳 娜在 她 的 英 译 本导 言 上 说 完 整无 缺 的 《 包 法利 夫人 》 出 书 以 后 在 文坛 上 产生 了类 似
:

。 。
”
革 命的 效果 这 部书 还 稳 定 了 现 实主 义运 动 在 当时 文 坛 上 的 摇 摆 局 势 而 福 楼 拜 却激 怒 了
。 , ,
帝 国当局 既 然 《 包 法利 夫 人 》 主 要 是 反 映 时 代 而 《 阿 毛 姑 娘 》 重 点 是 描 绘 个人 作品 对
。

主 人 公 的 悲 剧 命 运 便 有 了不 同 的 描 写
。 ”
, “ ,
首先 阿 毛 和爱 玛 的 出 身是 不 同 的 阿毛是 生 活在 中国 保 存 原始 时 代 的 朴质 的 荒 野
“ ”
命 定 一 辈 子只 能 做 一 个 作 了 工 再 吃饭 的 老 实女人 ;
爱 玛 则 是 法 国 复辟 时 代 一 个 有 野 心 的
, ,
富 裕农 民 的 女儿 在 专 门 训 练 青 年女 子进 入 贵族 社 会的 修道 院 寄 宿 学校 受教 育 受 到脱 离实
。 , ,
际 的 浪漫 小 说 的 影 响 因此 她们 婚 后 虽 然 同 样 对 丈 夫 的 平庸 麻 木不 满 对生 活 的 单 调 无 聊
“ ” , ,
愤然 都 想 追求 早 先 梦想 的 幸 福 但 那 情 况 实际 是 很 不 一 样 的 而这 就 引起 了 她 们 的 追
,

、 。 、

求 目标 挣 扎 方 式 和 自杀 动机 的 不 同 爱 玛 在 资本 主 义 人 欲 横流 金 钱 万 能 的 世界 里 学会
,

, , 、

了不 择 手 段 地 追 求 上 流 社 会的 腐 化 生 活 肉 体 和 精神都 堕 落 了 最 后 面 临破 产后 名 利 地
、 , 。 。

位 享 受 完 结的 恐 怖 用 砒 霜 结束 了 生 命 小说 对 她 的 生 活态 度 和 最 后 的 死 是 有 谴 责的 阿
, , , ,
毛 却 不 一样 她 自从 远 嫁 杭 州 近 郊 特 别 是逛 了省 城 后 感 到 了世 上 人 与 人 生 活 的 不 同 想
,
到 了 自己 也 可 以 象 别 人 那 样得 到 丰 裕 一 点 的 物 质 生 活 和 体 贴 一 点 的 爱 情 生 活 ;
更 重 要的 是
“ ” , “ ” ,
阿 毛 眼 见 的 贫 富 悬 殊 使她 不信 命 了 她 开始 思索
:
为什 么 她 们 便 该 生来 命运 不 同
。
“ ”
是 什 么 东 西 来 把同 样 的 人 分成 许 多 阶 级 本 来 迷 些 思 想 可 以 成 为 阿 毛走 上 正 确道 路 的 契
, , 。 ,
机 但是 由于 缺 乏 正 确 引 导 她 陷 入 了个 人 盲 目的 反 抗 但 阿 毛 与 走 向 堕 落的 爱 玛不 同 她
、
, , “ ”
是 中 国的 一 个村 姑 因 而 只 能 象 祖 辈的 妇 女 一 样 把 火样 无 限 大的 希 望 放在丈夫 身
。
, “ ” “ ” ,
上 后 又把 极 大的 野 心 寄托在 耐 苦的 劳 作 中 然 而 尽 管 她 竭 尽 全 力拼 命 挣 扎 现实
, ,
却 残酷 地 一 再打 击 她 最 微薄 的 希 望 她 终 于 绝 望 地看 到 个 人 幼稚 的 努 力 永 远 无 法 改 变 卑 微
, , “ ” , “
的 命运 于是 对 人 生 产生 了 怀 疑 认为 世 间 根本 无 所 谓 幸 福 幸福 只 在 别人 看 去 或 羡
。
” “
一 切 梦幻 都 从 此 打 碎 去” 了
,
慕 或嫉 妒 而 自己 是 始 终也 不 能 尝着 这 甘味 的 阿 毛 感到
,

, 。 :
于是 她 决 定不 再苟 延 屈 辱 乏 味 的 生 冷 静 地 以 生 命 殉 了 自己绝 望 的 追 求 阿 毛 最后 的 话 是
。
“ , , ”
不 为什 么 就 是 懒 得活 了 觉 得 早 死 了 也好 在 阿 巳党 醒 而 又 尚 不 明 确 的 自
,
可以认为
, 。

我 意 识里 她 要 以 自杀 证 明 命运 最 后 是 由 自 己 来 处 理 的
,
她 是 不愿 等待 命 运 再 捉 弄 自 己 达
 。
是 环境 压 迫 下 的 弱 者 一 种 惨 烈 倔 强 的 自我 异 化心 理
, , , ,
通 过这 些 分 析 我认 为 福楼 拜 是 通 过 包 法 利 夫 人 的 悲 剧 揭露 整 个 虚 伪的 社会 同时
`

归 罪 于 当 ” 」风 靡 法 国 的
, ,
椰 渝 爱 玛 的虚 荣幻想 把 她 的 死 归 罪 于 修 道 院 寄宿 学 校 的 贵 族 教 育
、 。

而丁 玲 的 《 阿
, ,
反 动 浪 漫 小说 归罪 于 金 钱 万 能 冷 酷 无 情 的 社会 也 归 罪 于 她个 人 的 堕 落
, , ,
毛 姑 娘》 则 一方 面 固然 在 控 诉 中 国 农 村 生 活 的 穷 困 落 后 封 建道 德 观 念 的 不 合 理 以及 半
, , ,
殖 民 地 畸 形 文 明 对 人 们 心 灵 的侵 蚀 充 满 着 对 黑暗 社 会 的 悲 愤 但 另一方 }试史重 要 的 是人
, , ,
达 了 一 种人 生 态 度 反 映 了 弱 小者不 应 安 于 命运 的 安排 人 应 该执 着地 追 求 生 活 的 转 机 甚
。 , ,
至 宁愿 以 生 命 殉 这 种追 求 正是 由 此 出 发 作 者 并不 椰 榆 阿 毛 的 希 望 并不 嘲 弄 阿 毛 的 失
, , “ ”
败 小 说 是 以 同 情 的 态 度 描 绘 了 阿 毛 的死 以 此 完 成 了一 个 不 信命 的 女 性哀 怨 叛 逆 的 灵
。 ,
魂 的塑造 关 于这 一点 还 可 以 从 美 学角 度 看 作 者 是 怎 样 在 阿 毛 之 死 的 结 局 中表 现 主 人 公
,

精神 的关 的
, “ ” ,
我 们知 道 福 楼 拜 是 安 排 包 法 利 夫 人 死 在一 个 瞎 子 乞 丐 吵 哑 的 声音 的歌 唱 中 以此
“ 卜,
来 象 征 爱 玛 的 一 生 是 盲 目地 走 错 了 路 歌 声 使垂 死 的 爱 玛 好 象 一具 尸 首 中 了 电 一 们 头发
:

、
, , ” , “ ” “ ,
披散 瞳 仁睁 大 呆 瞪 瞪的 她喊 了 一 声 瞎子 ! 笑 着一 种 疯 狂 的 绝望 的 狞 笑 相
。
, ” ,
信 自己 看 见 乞 丐 的 丑 脸 站 在永恒 的 黑暗 里 吓 唬 她 福 楼拜 以 这 样 不 无 狰狞 的 形 象 描绘
, 。

了爱 玛 的咽 气 表 现了 对这 个 人 物本 身遗 憾而 含蓄 的 否定 丁 玲 在 《 阿 毛 姑 娘 》 中 借 鉴 了福
, , “ ” ,
楼 拜结 尾的 美学 描 绘 但 反 其意 而 用 之 让 阿 毛的 死伴 随 右邻 又 传 出那 动 人 的 哀 音
“ ” “
正 谐 和 于她 的曼 声 的长 叹”
, , , ,
那 样 高亢 的 激 昂的 又 非 常 委 婉 凄侧 的 声音 小 说进
, “ , ,
一 步点 明 那 音 调 里 面 所颤 栗 着 的 是不 是 也 正 同 于 她 的 那 颗 无 往 而 不 伤 的心 呢 ?’ , 显然
`
, “ ,
作者 肯 定 了 阿 毛 性 格 中高 亢 激 昂 的 挣 扎力 量 同 时 以 委婉 凄侧 的 哀 乐 的 馒慢 低 沉 下 去 且
。
”
戛 然 便止 住 了 痛 悼 了 阿 毛 与生 命 的 决裂 这 个 结 尾 是 意味 深 长 的 它不 仅 反 映 了
,
为 结句
,

, ,
作 者 并不 想 损 害 阿 毛 整 个 形 象 的 完 美 而且 也 透 露 了 她 并 不 把 阿 毛 简 单 地看 为 生 活 的 弱 者
,
而 是赋 予 她 的 灵魂 以 强 者 的 因 素 写 出 了 阿 毛 冷 静 地 告 别 自 己 至 死 热 爱 的 生 存 本 身是 多 么 惨
。 , 。

烈 的 一件 事 两 篇小 说 对 主 人 公 之 死 不 同 的 描 绘 深 刻 地 反 映 了 作 者 对她 们 的 褒 贬
.

,
这 使 我 联 想 到 胡 也 频 一 九 二 九 年 写 的 一 篇 小 说 《 一 个 女 性 的转 变 》 共 中的 女 主 人 公 素
” “
同 情”
, “ ,
裳 就表 示 过 不 满意 福 楼 拜 塑 造 的 包 法 利 夫 人 她 认 为 这女 人 无 法 使人 敬重 和
一
’
“
因 为 这 女 人 除 了 羡慕 富 华生 活 之 外 没 有 另l] 的 思 想 并 且 所 需要 的 恋 爱 也只 是 为 满足 虚 荣
,
J
。
” ,
的 欲 望 并 且 变态 到 纯 淫 的 倾 向 素 裳说要 是 自己 也 写 小 说 的 话 一 定 要 把 女主 人 公 与 成 一
。
“ ” “ ”
个 能 使 人 尊重 和 敬 爱 的 不 平凡 女人 这 篇 小 说 当 然不 能 完 全 说 明 丁 玲 当 时 的 创 作 思
。
, “
想 但 给 我 们 提供 了 一 个 思 考 的 线 索 丁 玲 塑 造 的 阿 毛 确 实 没 有 象爱 玛 那 样单 纯 羡 慕富 华
” , “ ” , .
生活 也 没有 变态 到纯 淫 的 倾 向 作 拈 所 竭力 追 求 农现 的 是 茫 七 出 路 的女 性 要 自 己
,

、 , 。

处理 生 活 的 决心 是 对 发展 的 无 限 要 求 和 对 幸 福 的 热 切 渴 望 从 这 样 的 念义 上 石 阿 匕的
,

, “ ”
死 除 了 显 示 弱 小 者在 命运 面 前 的 尊严 外 还 是 对 封 建压 抑 下 听 天 山命 的 奴 性的 一 种叛
,

逆
小 说 《 阿 毛 姑 娘 》 的 结 尾 由 于主 人 公 的 死
, ,
笼 罩 了 一 层 淡 淡 的哀 怂 使人 感 到
, ,
产 诚然
“ ”
叼 角度
,
生 活 的 无 出路 这 是 源 于 作者 早 期 思 想 中 的 消 极 因 素 她 单纯 从 个性 解 放
,
衬}j 小
,
 ,
是 从 整 个 社会 解放 的 角 度 去 认 识 问 题 因 而 实际 走 入 了 死 胡同 无 法为 她 的 人物 求 得 合理 的
,

。
, “
生 无 法 为 中 国 妇 女 的 解放 找 到 科 学 的 思 想 武 器 但 小说 客观 上 却 宣 布 了 阿 毛 这 种 单 纯 个
” , ,
性解 放 追求 的破产 说 明 了 资 产 阶 级 人 道 主 义 不能 为阿 毛 安 排 一 个 比 死 更 光 明 的 前 途 因
。

而 也 就 实 际 启 示 了妇 女 的 解 放 需得 有 新 的 途 径

四
, 、

丁玲 的 阿毛 同她 早 期 小说 中一 些 女主 人公 一 样 ( 如 《 自杀 日记 》 中的 伊 萨 《 莎 菲女
, , “ ” ,
士 的 日记 》 中的 莎 菲 等 ) 她 们 的 死 和 渴望 死 都只 能 称 为 一种 哲 学 式 的 自杀 生活 中
, ,
并 没 有一 个 具 体 的 原 因 使 她 们 无 法 活 下 去 但 在 内心 里 她们要 寻 找 光 明 却 看 不 到 一 件 真 正
, ,
理 想 的 东西 要 抓稳 一 个 支 柱却 只 见到 庸 碌 虚 伪 于 是 想 方 设 法 探 寻 自身存 在 的 意 义 和 价
。 、 、 、

值 精 神 上 不 得 不 处 于 生 的 执 着 和 死 的 渴求 中 种 种生 与 死 灵与 肉 倔 强 与虚弱 自尊 与
,

。 ,
自卑 的 冲突 成 为 她们 灵魂 中最 深 刻 的 矛 盾 但 她 们不 是 厌 世 者 象 阿 毛 就只 是 由 于 醉 心 生
,

, ,
命而 积 极 思 索 生 命 较 之 那 些把 一 切 归 于 前世 或 盼 来 世 因 果报应 的 人 她们 只 相 信 今世要
,

, ,
与 命运 较 量 ,
是 由于 对不 合 理 生 存 的 强 烈反 叛 对 黑 暗 社 会 庸碌 乏 味 的 生 的 愤 怒 失 望 使她
, ,
们不 愿 再 作命 运 的 玩 物 又 由 于 缺 乏 正 确 引导 而 看 不 到 一 点 改 善 的希 望 这 才产 生 了 自杀 心
。 , 。

理 这 样的 女性 在 二 十 年 代 末 的 中 国 社 会 还 是 有代 表 性 的 作 者 对 阿 毛 自杀 缺 乏 批 判 性 的 奋

, 。 ,
描写 诚然 不 可 取 但不 能说 它 完 全 是 消 极 和 绝 望 的 如 果通 过 描 写 消 极的 自杀 从 反 面提 出
, 。
希 望 人 的 本质 得 到 合理 发展 的 积 极愿 望 那 并不 是 完全 没 有意 义 的 丁 玲 自己 后 来 就 说
:

。
“ , ,
这 些 人 不 是 渴望 死 而是 渴 望 活 渴 望 活 得 有 意义 这 些 作 品 的 缺 点 是 没 有找 到 怎 么去 活
、 。
” ,
的道 路 去活 的 方 向 @ 基 于这点 我认 为 过 去有 人 根 据 丁 玲 早 期 小 说 描 写 了 女 性 的 自 杀
“ `
的 病 态气氛 ” ”
, , “ ,
心理 就 简单 地 斥 之 为 世纪 末 ,
把 她笔 下 的 女 性称 为 厌世 悲 观
“ ” “ ” “ ”
对 于 宇 宙 人生 的 种 种 生 恐 怖 心 的 近 代 人歇 司 迭 里 亚 的 病 的 状态 的 近 代女 子 L
,

。
这 只 是一 种皮 相 的 认 识
, , ,
最后 需 要 指 出的 是 《 阿 毛 姑 娘 》 在 思 想 追 求 上 虽然 是 有 意 义 的 艺 术 描写 上 虽 然 是
, ,
合理的 但 还 存 在重 要 缺 点 这 主 要 表现 在 小 说 没 有 能 够象 《 包 法 利 夫 人 》 那 样 深 刻地 写
,

。 ,
出人 物活 动 的 典 型 环 境 这 就 影 响 了 小 说的 现 实 主 义 成 就 我 们 知道 《 阿 毛 姑 娘 》 发 表的
,

, , “ , ,
一 九二 八 年 已 是 农村 革 命 运 动 蓬 勃 发 展 其 势如 暴 风 骤 雨 迅 猛异 常 无 论 什 么 大的 力
” ,
L之 时
,
量 都将 压 抑不住 我 们 虽不 能要 求 作者在 这 样 一 篇 小 说 中去 暗 示 运 动 的 发展 但当
, ,
时 蛰居 于 西 湖 畔 的 作者 却 似 乎 对家 乡 湖 南 农 村 中 农 民精 神面 貌 的 巨 大 变 化 一 无 所 知 尚在
“ ”
一 种 风 平 浪 静的 桃 花 源 里 去 想 象 一 个 农妇 对 的追 求 而 又 不 能 指 出一条 比 死 更 好 的
,
幸福
。
《 阿 毛 姑 娘 》 恰 如 恩 格 斯 批 评 的 哈克 纳 斯 的
, , ,
出路 因此 即 令不 苛 求 作 者 也不 得 不承 认
《城 市 姑 娘 》 那 样 “
, ,
就 他 们 本 身 而言 是 够 典 型的 ;
但 是 围 绕着 这 些 人 物 并 促 使 他 们行 动
。
”
阿 毛 正 如 《 城 市姑 娘 》 中 的 耐 丽 一 样 “
,
的环境 也 许 就 不 是 那 样典 型 了 她对 四 周的压
,

” , “
迫 环 境所 进 行 的 叛 逆 的 反 抗 为恢 复 自 己 做 人 的 地 位 所 作 的 剧 烈 的 努 力 半自 觉的或
目觉的 ” ,
也许 就 “
还 不 是 充 分现 实 主 义 的 L ” 。

从这个 意 义 上 说
, —
丁玲 的 《 阿毛姑 娘》 ,
上
 试 谈 戴 望 舒 前期 诗 作 的 积 极 倾 向
研 完 生
宋 乐 永

、
“ ”
对于 现 代派 诗 人戴 望 舒 多数 论 者 把 他 看 作 是 思 想 上 消极 颓 废 艺 术 上 有所 贡 献 的
,

“ ” , ,
典 型 代 表 , 或 者 宽 容一 点 采取 一刀 两 断 法 只 肯 定 其 抗战 后 的 一段 对 抗 战前 十 多 年
,

。 ,
其 诗 作的 思 想 倾 向全 盘 否 定 对 于 一 个 世 界 观 和 艺 术追 求 较复 杂 的 诗 人 这 种 缺 乏 具体 分 析
。
“ ” , ,
的 笼统 概括 和 一 刀 两断 式 的 机 械划 分 是 不 科 学的 也 是 有 违 于 事实 的 它 使 我 们 看不
“ ”
从 纯 粹 属 于 个 人 的 低声 的 哀 叹 开 始 几 经 变革 终 于 发出 战 斗 的 呼 号 ① 这 一 曲折 历 程
, ,
到
的 演 变 中 诗 人 内在 的 主 观 积 极 因 素 似 乎 他 后 来 在 日寇 狱 中 的 英 勇表现 全 都 是 外 在 客 观 环 境
,

。 , “
的 推动 ; 同 时 这 也 容易 造 成某 些 理 论上 的 混 乱 如 有 的 同 志 就 以 望 舒为例 来证 实 脱 离人
。
” “ ” “ ”
民生 活 和 不革命 倒恰 恰 能 够 在 新 诗 艺 术 上 贡 献大 ② 殊 不 知 望 舒在 艺 术 上 的 旺 盛
, 。 、

期 恰 恰是 在 他 对 现 实 采 取 积 极 态 度之 时 造 成上 述误 断 误 解的 根 本 原 因 就 在 于 以 偏 概
。

全 缺 乏具 体 分析
,

,
按 照 卞 之 琳 先生 的 划 分 抗 战 前 的 诗 作大 体 可 分 为 两 个 阶 段 从 开始 写 诗 的 1 9 2 3年 到 创
:

作 《 雨巷 》 的 1 9 2 7 年 为 第一 个 阶 段 ,
从 1 9 2 7年 创 作 《 我的 记忆 》 到 1 9 3 2年 出 版 《 望 舒 草 》 为
。 , “ ” ,
第二 个 阶 段 第 一 阶段 那 些 初 期 的 少 年 作 充 满 了 自怨 自 艾 和 无 病 呻吟 这 与 他 当时还
、 。
“ ”
③是 相 吻合 的
, ,
没 有 接 触 和 投 入 革 命洪 流 对 人生 采 取 消 极 的 悲观 的 态 度 第 二 阶段
, , 、

随 着 大 革 命 高 潮 的 到来 望 舒与他 的 朋 友 们一 道 为革 命 潮 流 所 吸 引 积 极地 参 加 了 宣 传
,

无 法 与福 楼拜 伟 大 的 现 实 主 义 巨 著 《 包 法 利 夫 人 》 相 匹 敌
〔注 〕
①韦 尔 斯 《 续西行 漫 记 》 第 37 一 37
8 页
①沈 从 文 《 记丁 玲 》
③ 摘 自 丁 玲 《 我 母 亲 的生 平
、 、
》 《 向 警 予 同 志 留给 我 的 影 响 》 《 我 所 认 识的 翟 秒 白 同志 》

④ ⑥ 丁 玲 嵘 一 个真 实 人 的一生 记 胡也 频 》

⑧ 茅 盾嚼 女 作 家丁 玲 》
—
⑦ 贺 玉 波 嵘 丁玲 女 士论 评 》
⑧ 姚 文 元 《 莎 菲文 士 们 的 自由 王 国 》 ( 《 收 获 》 19 6 8年 2 期 )
⑨袁 良骏 《 论 T 玲 的 早 期 创作 》 ( 《 关蓉 》 1 9 8 0年 4 期 )
L 邹午 蓉 《 试论 丁 玲一 九 四 二 年之 前 的 小说 创 作 》 ( 《 文 学评 论 》 1 08 0 年 6 期 )
”
⑨ 转 引自 陈 则 光 《 狡丁 ’;J 对
.
`

的辩 解 》 《 作品 》 1 9 6 8年 1
`
莎 作女 士 ( 期 )
》
网 黄 英 编 味 现 代 中 国 女 作家 8 8页
8 7一 1
挽 1
《 》
叨毛 泽 东 湖 南 农 民 运 功 考 察 报代
·

⑧恩 格 斯 致 冯 哈克 纳 斯 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