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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经贸】
[摘 要] 透明国际的“清廉指数”排名之所以拥有全球影响力,在于该排名回应了全球化时代国际社
会对“世界各国腐败情况”这一全球公共产品的需求。为募集到运营资金,透明国际不可避免受到主导资金
来源的西方发达国家施加的影响; 另一方面,透明国际又必须维护其提供的全球公共产品专业、中立的形象,
与该形象正相关的全球影响力是其募捐的筹码。透明国际需要在募集资金和维护形象之间保持微妙的平
衡。基于成本 - 收益分析,现有条件下,中国与透明国际保持联系但不主动靠拢,是一种理性选择。
[关键词] 透明国际; 全球公共产品; 国际组织
[中图分类号] G633. 3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2095 - 3283( 2017) 10 - 0004 -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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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的是对全球公共产品日益旺盛的需求。全球公共产品 定分析结果是研究对象当时的动机,因为无法排除研究
具有公共产品的一般特征: 非竞争性和非排他性,同时具 对象说谎的可能性。基于此,对行为动机分析的检验标
有其不同于一般公共产品之处。根据考尔等人的定义: 准应是其能否自圆其说,而不应追求唯一正确的答案,因
全球公共产品是其收益扩展到所有国家、人民和世代的 为答案是否正确无法求证。结合资金筹集情况来分析透
产品。尽管对于腐败的定义和腐败的测量,尚无定论,但 明国际的行为动机是可以自圆其说的。
普遍认为,腐败是世界性难题,不局限于一时一地。随着 前面已经分析,相对于国家而言,透明国际作为非政
国与国之间交往的密切,经济往来、政治交流、文化接触 府间国际组织,其身份具有独立性、超脱性。这是透明国
越来越多,“世界各国的腐败状况”逐步演变为需求日益 际提供的全球公共产品拥有全球影响力的一个重要原
旺盛的全球公共产品,而不仅仅是满足少数学者求知欲 因。透明国际十分珍惜这一优势,注意保持组织的独立
和好奇心的普通知识。按照经济人假设,不管是去一国 性,努力在政治上保持中立、财务上保持透明,努力避免
投资或进行跨国贸易,还是旅游、讲学,了解目的地的腐 来自资金捐助者的影响。在《透明国际接受捐助的政策、
败状况总是事关自身利益的,属于必要事项。全球化越 程序和准则》中,透明国际原则上希望各国或地区政府捐
深化、世界联系越紧密,对该种全球公共产品的需求越 款、
国际组织捐款和个人捐款各占三分之一,避免受到有
旺盛。 关国家或组织的操纵。作为一个资金来源于外界资助、
面对旺盛的需求,透明国际充当了“世界各国的腐败 提供的产品属于不具排他性、竞争性的全球公共产品的
状况”这一全球公共产品的供给方。“清廉指数”排名就 国际组织,透明国际不可避免地面临很大的募款压力。
是其产品。较诸一般排名,该排名具有广泛性、系统性, 实际募款情况未能如其所愿,实现“三个三分之一”,大
回应了人们对于知识型全球公共产品的专业性需求; 较 多数援助资金来源于西方发达国家,发展中国家很少向
诸学术研究成果,该排名具有通俗性、直观性,适于全球 透明国际进行项目援助和资金捐赠。以 2014 年为例,西
范围内传播。1995 年以来,透明国际每年更新排名,影 方发达国家政府机构捐赠在透明国际的资金总收入中处
响日盛,逐步成为广为接受的全球公共产品供给方。 于绝对主导地位,占比达 70% —80% 。考虑到资金筹集
受限于腐败的测量难度,“清廉指数”排名作为全球 情况对于国际组织生存、运营、发展的极端重要性,和资
公共产品存在不足与缺陷,三个原因促使透明国际至今 金来源的占比情况,透明国际在运营过程中受到西方发
仍是该全球公共产品的重要供给方。一是“有胜于无”, 达国家政府机构的影响,应属高概率事件。由此推演开
需求旺盛,有供给比没供给受欢迎。二是透明国际是非 来,出现中国在 2014 年“清廉指数”排名中下降 20 名的
政府间国际组织,相对于国家这一直接牵涉其中的国际 事件,并不值得大惊小怪。它出现在 2014 年或许具有偶
主体,由非政府间国际组织来发布“清廉指数”排名,更 然性,但它必然会出现。它的出现服从于那些提供大额
易为人所接受和信任。三是透明国际成立、发布排名已 捐赠的国家的利益需要和透明国际的利益权衡。
20 余年,在提供全球公共产品方面积累了经验、形成了 作为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的“经济人”,透明国际必
优势地位,该格局一时难以改变。 须考虑事关生存的资金筹集问题,同时还需维护中立、专
二、透明国际行为的动机分析 业的形象,以保障其所提供的全球公共产品能为国际社
由于不存在世界政府和相应的税收,全球公共产品 会所接受和欢迎。形象的损坏不仅导致影响力的下降,
只能通过其他方式提供,其核心问题是资金筹集。作为 同时也将对募捐直接造成负面影响。从“经济人”假设
全球公共产品提供者的国际组织,其核心问题同样是资 出发,可以认为,西方发达国家的政府机构向透明国际提
金筹集。这符合“经济人”假设。“经济人”追求的是自 供捐助的一个重要原因在于透明国际提供的的是有影响
身利益的最大化,国际组织要追求自身利益的最大化,首 力的全球公共产品。如果透明国际提供的全球公共产品
先要解决的是生存问题,而资金筹集情况关系能否生存。 没有影响力或影响力不够,西方发达国家政府机构向其
分析国际组织的行为动机绕开资金筹集情况,显然是不 捐赠大额资金的可能性将极大降低。由此来看,一方面,
合适的。 透明国际不可避免要接受西方发达国家的影响,以获取
需要补充的是,严格地讲,无论个人还是组织,其行 生存、运营、发展所需要的资金,因为资金主要来自西方
为动机都是个“黑盒子”。研究者可以通过其外在表现 发达国家; 另一方面,透明国际必须小心翼翼维护其专
去分析研究对象的动机,但无法“确切”知道其动机。即 业、
中立的形象,因为该形象与影响力正相关,而影响力
使分析出来的动机获得研究对象的认同,也无法据此判 越大,其募捐到更多资金的可能性越大。它务必在获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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捐赠和维护形象之间保持微妙的平衡。 显然,清廉的国际形象符合中国的国家利益。只要
三、中国与透明国际的关系展望 透明国际提供的“清廉指数”排名仍是有影响力的全球
透明国际推出“清廉指数”排名,缓解了全球化时代 公共产品,中国希望获得的肯定是上升之中的排名、靠前
全球公共产品的供需矛盾,藉此赢得了全球影响力。为 的排名。对于透明国际而言,中国的排名既需要反映客
了获取捐赠,它难以避免接受捐赠国政府施加的影响; 为 观真实性,以维护其中立、专业的形象; 又不可避免受到
了继续获取捐赠,它又务必维持专业、中立的形象,因为 捐赠资金主要来源国的影响,以募集到发展所需的资金。
没有专业、中立的形象,也就没了全球影响力,没有了全 中国和透明国际有合作的基础,也有利益对立的一面。
球影响力,它也就失去了请求捐赠的筹码。了解透明国 基于“经济人”假设和前述讨论,中国主动靠拢透明
际的上述处境,有助于中国处理好与透明国际的关系,从 国际,意在“清廉指数”排名的提高; 透明国际主动向中
中谋取自身利益的最大化。 国靠拢,意在募集资金。在此基础上,可进行成本—收益
下面两个表格反映了 1995 - 2016 年度,中国“清廉 分析。首先分析中国。在中国的清廉程度本身变化不大
指数”排名。其中,“排名”指中国在对应年度的 排 名, 的情况下,透明国际出于维护专业、中立形象的考虑,大
“总数”指对应年度参与排名的国家和地区总数。 幅提升中国排名的可能性不大。而主动靠拢意味着要付
表1 出较多成本。在收益不确定或收益不大的情况下,付出
年度 1995 1996 1997 1998 1999 2000 2001 2002 2003 2004 2005 较多成本,对中国而言,显然不是理性的选择。再分析透
排名 40 50 41 52 58 63 57 59 66 71 78 明国际。在目前西方发达国家主导透明国际资金来源的
总数 41 52 52 85 99 90 91 102 133 145 158 情况下,透明国际舍弃西方发达国家( 成本) ,去主动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