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科学研究　　2
000·
论庄子的齐物和逍遥
何江南
　　 〔摘要〕　庄子主张从道的观点 （即天地整体的观点） 看事物‚认为由此可以
得到一种理解：一切事物是无差别的‚即万物齐一。齐物理论的重要性也较多地表
现在它对人的生活的影响这种实践性上。在庄子看来‚与道合一、齐物、与天地合
一‚三者是一回事。与天地合一即逍遥游‚逍遥游是在一种特殊的精神状态中对天
地整体的冥想‚对作为天地本性的道的冥想。
〔关键词〕　庄子；齐物；道
　　从 “我” 的观点看一切事物‚认为自己的存在
具有独一无二的绝对重要性‚把自我同天地以及它
的其他部分完全对应起来‚总之‚在人与对象、自
我与非我、主体与客体之间划下一条深不可越的鸿
沟‚这是普遍的观点。当然‚这并不是人所可能有
的唯一观点。人可以从非我出发看问题‚这能给他
自由 的 余 地。从 诸 如 国 家、民 族 的 群 体 出 发 看 问
题‚是非我的一种观点‚这能降低人的狭隘性。进
而从人类的观点看问题‚更让人心胸宽广。但这种
非我还是有限的‚它完全摆脱了个人的自我中心主
义‚却仍然受人类 中 心 主 义 的 束 缚。在 庄 子 看 来‚
〔
1〕
还未达大道。最高的非我是天地的整体。 从天地
的整体的观点来看待事物‚是庄子采用和推荐的观
点。用庄子的术语表示就是： “ 以道观之” 〔
2〕
———从
道的观点看事物。当然‚道与天地整体并不是一回
事‚但道是内在于万物并由万物分享的天地本性‚
它的范围与天地同样广大‚因此‚在这个意义上可
〔3〕
以说‚道的观点即天地整体的观点。
从道的观点看‚与斯宾诺莎对神的看法看世界
的见解类似。斯 宾 诺 莎 的 神 即 自 然 （天 地） 本 身‚
因此‚像神那样看世界‚可以准确地等于说从自然
·90·
3
（天地） 整体的观点看世界。罗素发挥斯宾诺莎的
见解说： “ 一个自由的心智是象上帝那样去 看 的‚
不从一个此地和此刻去看‚不期望‚不恐惧‚也不
”〔
为习惯的信仰和传统的偏见所束缚。 4〕
庄子道的观
点与罗 素 所 说 上 帝 的 观 点 类 似。从 这 种 观 点 看 世
界‚就是按照事物本来的样子去看它们‚不用自我
去歪曲对象。而对事物不正确的知识将导致人在情
感上被外物奴役的结果。从道或整体的观点看‚会
有两种结果：降低人自认为的在天地中的绝对重要
性；使人不从善恶角度评判事物‚至少是减弱这种
评判的严厉性。这两点在庄子哲学中都可以看到。
人是否接受上面两种结果‚对人将有不同的十分重
要的影响。它们和人们的一般见解相反。信奉它们
会对人的实际生活发生怎样的影响‚值得深思。至
少‚用它们来待人还是待己就有有所不同。
从道的观点看事物‚庄子认为可以得到一种理
解：一切事物是无差别的‚即万物齐一。
《
庄子·齐物论》 说： “ 是亦彼也‚彼亦是也。
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果且有彼是乎哉？果且
无彼是乎哉？彼是莫得其偶‚谓之道枢。枢始得其
环中‚以应无穷。是亦一无穷‚非亦一无穷也。故
 ” 彼与此像一个循环的圆‚从 其 中
曰：莫若以明。
有限的每一点来看‚彼与此都绝对地相差别。从居
于这个圆环中心的道的观点来看‚ “ 此” 对于他物
来说即为彼‚ “ 彼” 就它自己而言即为 “ 此”‚彼此
是相对的。是与非的情形同样如此。庄子认为‚面
对无穷尽的彼此区分和是非判断‚人不如从道的观
点看事物 （ “莫若以明”）‚消除人意识中彼此是非
区别 的 假 象。庄 子 看 到 事 物 的 相 对 性‚这 本 来 不
错。但 他 由 此 根 本 否 定 事 物 的 对 立‚ 则 走 入 诡
〔5〕
辩。
《
齐物论》 又说： “ 物固有所然‚物固有所可。
无物不然‚无 物 不 可。故 为 是 举 莛 与 楹‚厉 与 西
” 万物各不相同‚但是都
施‚恢忄危忄 怪‚道通为一。
“有所 然”、 “ 有 所 可”‚在 这 一 点 上 它 们 是 一 样
〔6〕
的。 庄子的见解令人想起巴门尼德的 “ 存在”。我
们可以说：万物都存在。存在‚是贯穿一切事物的
共同本性。在共同拥有这一本性上‚万物一样。庄
子的道在形而上学意义上也指万物的本性‚在万物
都分享道上‚万物一样。因 此‚ “ 从 道 的 观 点 看”
的一个意思就是从万物的共同本性看‚即庄子 “ 自
其同者视之”。但庄子并不止步于此‚他由万物具
〔7〕
有相同本性得出万物齐一的结论。 这就是 “ 道通
为一” （从道的观点看‚万物齐一）‚如 《庄子·德
充符》 所说： “ 自其异者视之‚肝胆楚越也；自其
” 因此‚事物尽管 各 形 各
同者视之‚万物皆一也。
色‚比如草茎与木柱‚丑陋女子与绝世佳人‚从道
的观点看‚都是齐一等同的‚没有差别。
齐物的理论在它的起点是合理的‚但到末 了‚
却陷入诡辩。作为一种哲学理论‚它还有不少内容
值得探讨‚但我们的注意力放在它对人的生活的影
响上‚它的重要性也较多地表现在这种实践性上。
照 《
庄子·德充符》 所说‚齐一了万物的人‚ “ 死生
亦大矣‚而不得与之变；虽天地覆坠‚亦将不与之
”
遗；审乎无假而不与物迁‚命物之化而守其宗也。
“夫若然者‚且不知耳目之所宜‚而游心乎德之和。
”
物视其 所 一 而 不 见 其 所 丧‚视 丧 其 足 犹 遗 土 也。
所谓 “不得与之变”、 “ 不与物迁” 指内心状态。理
解了一切事物都是齐一、无差别的‚则心不随万物
的变化而动‚保持高度宁静。生与死都相等同‚那
么一条腿和一块泥土的价值更无任何差别‚失去一
条腿和丢了一块泥土一样均不足挂怀。齐生死‚一
祸福‚等穷达‚同得丧‚这种观点对后世人的生活
影响颇大。
齐物观点绝对违反常识。当 然‚对 一 种 观 点‚
我们不能仅因为它违反常识就简单否定‚但也不能
因为它违反常识就盲目推崇。齐物的说法本是难以
让人相信的‚道或者上帝都不能让两个性质部分相
同的事物变得完全等同。仔细想来‚齐物论的确还
是能够对人心发生作用‚但这是靠让人进入虚妄的
“相对空间” 而 产 生 幻 觉 得 到 的。庄 子 齐 死 生‚王
羲之 《
兰亭序》 说： “ 固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
” 靠 “ 虚 诞” 的 说 法 解 除 对 死 亡 的 恐 惧‚
为妄作。
并不令人满意。
到这里‚我们无法不产生一个疑问：庄子既然
已经齐万物‚等同了生死、利害‚他为什么还要讲
全生避害‚把生命看得非常重？全生避害的处世哲
学与齐物论的不一致‚是庄子的内在矛盾之一。这
种矛盾起源于解决问题的实际观点和哲学观点的不
同。庄子珍惜生命‚因而让人力图在乱世中实际地
全生 避 害；但 患 害 不 可 能 绝 对 避 免‚人 也 终 有 一
死。针对这种情况‚庄子提出齐物的哲学观点以解
除人因之产生的情感痛苦‚就避害而言‚这是更高
的 “避害术” 〔
8〕
。这 里‚实 际 观 点 与 哲 学 观 点 形 成
了矛盾‚造成学说内部的自我纠缠。全生避害与齐
物在逻辑上矛盾‚从情理上考虑则并非如此‚毋宁
说它们是庄子对生命态度的相关的两个方面：热爱
生命‚不畏惧祸害与死亡。庄子齐物的重要实践意
义是解除人对祸害、死亡的恐惧‚并不意味庄子轻
视生命。
庄子不轻视生命‚但他的齐物论却能导出轻视
生命的逻辑后果。其实‚庄子在用它来解决情感问
题的时候‚已经站在后一种立场上了‚其表现就是
降低人在自我意识中的重要性。从自我出发‚人认
为自己是天地的中心‚认为自己具有独一无二的重
要性。至少有两种观点会程度可以不同地降低它：
神或上帝存在的宗教观点‚从天地的整体看事物的
哲学观点。尽管人仍然可以继续保持他的重要性‚
但那种独一无二的程度已被削弱。
就庄子而言‚他从道的观点得出万物齐一的结
论‚人不仅形体渺 小‚性 质 也 缺 乏 特 殊 的 重 要 性。
人只是万物的一种‚他与万物平等‚既不更高‚也
不更低。庄子从齐物得出的关于人的地位的看法‚
与中国普遍的见解相反。 《庄子·秋水》 说： “ 吾在
天地之间‚犹小石 小 木 之 在 大 山 也‚方 存 乎 见 少‚
·91·
又奚以自多！计四海之在天地之间也‚不似 空之
在大泽 乎？计 中 国 之 在 海 内‚不 似 禾弟 米 之 在 大 仓
乎？号物之数谓之万‚人处一焉；人卒九州‚谷食
之所生‚舟车之所通‚人处一焉。此其比 万 物 也‚
”〔
不似豪末之在于马体乎？ 9〕
庄子学说强调人形体和
性质两方面的渺小。
我们注意到一种事实：对人的重要性如何的看
法能影响人的情感。意识到人是渺小的‚可以减轻
不幸或 痛 苦 的 感 觉。尽 管 这 里 还 有 一 个 矛 盾 的 事
实：意识到人在天地中的渺小也可能令人惆怅甚至
悲伤。人既然是渺小的‚那么这渺小的人所承担的
不幸和痛苦也就降低了它们的重要性‚变得渺小而
无足轻重。从自我看‚人认为自己的痛苦是世上最
深、最独特的‚而在道、在天地整体的背景下‚它
〔1
0〕
们的尖锐程度至少都有所减弱。
从道的观点看‚必然意味着人能够从道的观点
看‚意味着人已领悟道、与道合一‚已领悟到人与
对象世界构成一个共同整体的事实。因此‚齐物的
观点乃是人领悟道、与道合一的结果‚而不是达到
与道合 一 的 途 径 和 方 法‚如 一 般 看 法 所 认 为 的 那
样。同时‚人与天地合一‚也是人领悟道、与道合
一的结果。上面 所 说 的 “ 结 果”‚是 为 了 便 于 说 明
而勉强作的逻辑上的先后分别‚其实在庄子看来‚
与道合一、齐物、与天地合一是一回事。与绝对之
道合一‚就是领悟万物的齐一、无差别‚就是与天
地合一。
与天地合 一‚按 庄 子 的 说 法 是 “ 天 地 与 我 并
生‚而万物与我为一” 〔
11〕
‚指人与天地万物为一体。
它不是通过身体的活动做到的‚它通过人的知识活
动做到。在一般观点中‚自我与对象世界处于完全
对立的状态‚人我、物我有种种分别‚各种事物截
然分 离。在 对 整 体 和 道 的 领 悟 中‚人 消 泯 上 述 对
立‚破除 对 自 我 的 固 执‚获 得 对 天 地 整 体 或 者 说
〔1
2〕
“一” 的知识和体验。此即与天地合一。 这是最高
最深奥的知识‚相对于庄子所反对的作出种种分别
的知识而言‚是唯一真正的知识。可以看到‚庄子
的以与道合一的直观知识作为内容的真知论‚认为
一切事物是无差别的齐物论‚以与天地合一作为内
容的逍遥论‚乃是三位一体。在这里‚庄子的形而
注释：
〔
1〕非我可以不包括 “我”‚也可以包括 “ 我”‚包括了自我与非我两部分的整体‚对自我来说‚也是
·92·
上学、知识论、伦理 学 甚 至 美 学 紧 密 结 合 在 一 起。
在自由和 充 分 表 达 人 性 的 理 想 不 可 能 实 现 的 情 况
下‚与天地合一成为人可以实现的唯一最高境界。
达到这个境界就是至善‚达到这个境界的人就是至
人‚庄子的知识论与伦理学在这里汇流了。
与天地合一是一种神秘经验‚按庄子的又一种
说法即逍遥游。达到逍遥游境界的途径和方法是放
弃知识的 “ 忘” 的方法‚即庄子的 “ 心 斋”、 “ 坐
忘”。“心斋”、 “ 坐忘” 既是达到这个境界的途径‚
又是这种境界本身。忘记一切至于忘我而无我‚只
有 对 浑 沌 的 天 地 整 体 的 经 验‚ 对 此‚ 人 不 可 言
〔1
3〕
说。 庄子对逍遥游有充满诗意的描写： “ 乘天地
” “ 乘云气‚骑日
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
月‚而游乎四海之外。死生无变于己‚而况利害之
”
端乎！ “ 彼方且与造物者 为 人‚而 游 乎 天 地 之 一
气。彼以生为附赘悬疣‚以死为决疒
丸 溃痈。夫若然
者‚又恶知 死 生 先 后 之 所 在！假 于 异 物‚托 于 同
体；忘其肝 胆‚遗 其 耳 目；反 复 终 始‚不 知 端 倪；
” “ 予方将
茫然仿徨乎尘垢之外‚逍遥乎无为之业。
与造物者为人‚厌则又乘夫莽眇之鸟‚以出六极之
外‚而游无何有之乡‚以处圹 ”〔
之野。 1
4〕
与天地合
一的逍遥游在这些描写中非常神秘。若要对它作一
平实的解释‚我以为庄子的逍遥游就是在一种特殊
的精神状态中对天地整体 （ “一”） 的冥想‚对作为
天地本性的道的冥想。庄子的 “ 心有天游” 〔
15〕
正是
对此 的 绝 妙 说 明。达 此 境 界 的 人 则 “ 死 生 无 变 于
” 《庄子·田子方》 中的孔子
己‚而况利害之端乎！
向老子请问游心于道‚老子说： “ 夫天下也者‚万
物之所一也。得其所一而同焉‚则四支百体将为尘
垢‚而死生终始将为昼夜而莫之能滑‚而况得丧祸
” “ 无变于己”‚指外物的一切情况均
福之所介乎！
丝毫不足扰动心的宁静‚情感毫不受外物的支配。
更神秘的是‚人若领悟大道而达到这种境界‚则能
超越时间而永生： “ 吾犹守而告之‚参日而后能外
天下；已外天下矣‚吾又守之‚七日而后 能 外 物；
已外物矣‚吾 又 守 之‚九 日 而 后 能 外 生；已 外 生
矣‚而后能朝彻；朝彻‚而后能见独；见独‚而后
”〔
能无古今；无古今‚而后能入于不死不生。 1
6〕
见独
即见绝对之道。
一种非我。
〔
2〕《
庄子·秋水》。
〔
3〕关于自我与非我‚参阅罗素 《
哲学问题》‚1
09～1
12页‚北京‚商务印书馆‚1
959。罗素认为‚正
确的观点应是自我与非我的结合。本文说道的观点即天地整体的观点‚并不等于指道即天地整体‚庄子没
0年代提出道是全的看法‚参阅冯友兰 《
有后一种意思。冯友兰6 中国哲学史新编》‚第1册‚3
62～3
65页‚
北京‚人民出版社‚1
963。有关的不同意见‚参阅刘笑敢 《
庄子哲学及其演变》‚1
19～1
23页‚北京‚中国
社会科学出版社‚1
988。
〔
4〕罗素：《
哲学问题》‚1
11页。“也不为” 原译文作 “也不受”‚今略加改动。
〔
5〕冯友兰解释庄子这段话说：“ ‘是’ （此） 和 ‘彼’‚在其是非的对立中‚像一个循环无尽的圆。但
是从道的观点看事物的人‚好像是站在圆心上。他理解在圆周上运动着的一切‚但是他自己则不参加这些
” 见 《中
运动。这不是由于他无所作为‚听天由命‚而是因为他已经超越有限‚从一个更高的观点看事物。
国哲学简史》‚1
36页‚北京大学出版社‚1
985。本文对 “ 莫若以明” 的理解也根据冯友兰的说法。张岱年
说：“ 庄子讲齐物‚认为一切对立区别皆是相对的而应予以消弭。对待既文参而互转‚则可认为彼即是此‚
” 见 《
此即是彼‚而不必区分。此实即否认对待之为对待‚其实是不妥当的‚陷于诡辩了。 中国哲学大纲》‚
1
10页‚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
982。
〔
6〕冯友兰：《
中国哲学简史》‚1
37页。
〔
7〕参阅刘笑敢 《
庄子哲学及其演变》‚1
92～1
93页。 “ 万物之间都有一定的共性‚抓住事物之间的某
”
种共性抹煞事物之间的差别‚从而得出万物为一的结论‚也是庄子的诡辩方法。
〔
8〕关于道家全生避害的宗旨与老、庄的解决方法‚参阅冯友兰 《中国哲学史》‚1
77～1
79、3
05～3
06
页‚北京‚中华书局‚1
984。
〔
9〕参阅 《
庄子·则阳》 蜗角触蛮的故事与 《
庄子·知北游》“舜问乎丞” 一段。
〔
10〕罗素说：“假若你合该不得不忍受比人的通常命运坏 （或在你看来坏） 的什么事‚斯宾诺莎讲的
想整体、或总之去想比你个人的悲痛更远大的事情‚这样一条作人原则仍旧是有用的原则。甚至也有些时
候‚我们细想人类的生活连同其中含有的全部祸害和苦难‚不过是宇宙生活里的沧海一粟‚让人感到安
” 见 《
慰。 西方哲学史》（下卷）‚1
06页‚北京‚商务印书馆‚1
986。
〔
11〕《
庄子·齐物论》。
〔
12〕庄子的与天地合一联系着一切事物都是无差别的观念‚这并不意味达到与天地合一必定与此种观
念相联。关于庄子的更高层次知识是对于 “一” 或者 “大一” （惠施的说法‚见 《
庄子·天下》） 的知识‚参
阅冯友兰 《
中国哲学简史》‚1
37～1
40页。
〔
13〕关于 “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 意义上的 “ 逍遥游”‚本文采
取冯友兰的解释‚见冯友兰 《
中国哲学史》‚3
03～3
04页。关于放弃知识的 “忘” 的方法‚参阅张岱年 《中
国哲学大纲》‚2
92～2
95页；冯友兰：《
中国哲学简史》‚1
40～1
41页。此外‚钱钟书 《
谈艺录》 讨论 “ 神秘
经验”‚可以参阅‚2
76～2
90、5
96～6
04页‚北京‚中华书局‚1
984。
〔
14〕以上引文分别见 《
庄子》 中 《
逍遥游》、《
齐物论》、《
大宗师》、《
应帝王》。
〔
15〕《
庄子·外物》。
〔
16〕《
庄子·大宗师》。

（作者何江南　四川大学文学院讲师、博士生）
责任编辑　子　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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