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 are on page 1of 2

人生路上總充斥著你熟悉的人、你陌生的人,還有一種你即熟悉又陌生的人。試以「最熟

悉的陌生人」為題,寫作文章一篇。

友情,無論是預料之中還是預料之外;無論是清楚明白還是糊塗懵懂;無論是緊
抓不放還是視之流水;最終的結果免不了是愈行愈遠,雙方各自成為彼此最熟悉的陌生
人。

踏入初秋,微微有些寒意,而天空還是湛藍。我以前總是試圖分析過去美好時光
凋謝的緣由,渴望挽回我們這段友情,然而關係漸漸疏離的現實,折磨得我不堪一擊,
我便慢慢放棄了。在此回到故鄉,重遊舊地,往事撲面浮現。曾經可以閉著眼睛,輕而易
舉地在黑夜摸尋回家的路,不知道是不是沒有的並肩的人,如今同樣的路,睜著眼睛也
避免不了磕磕碰碰。

遠處某道熟悉漸行漸近,我抬起頭,身體里的血液開始沸騰,細胞分子變得格外
活躍,激動、憤怒、悔恨等複雜的心情輪流替。我怔怔的看著你,兩年前的你頂著黑色學
生髮式,站直也才到我的肩膀,但兩年後站在我面前的人卻高出了我一個頭,頭髮也染
成了鮮見的亞麻色。

「好久不見。」你淡然中又透露出絲絲驚訝地說道。「是啊,很久沒見了,久到我快
要忘了我們曾經是的朋友。」自嘲的話語,淡淡的口氣在空氣中慢慢沉澱。我提議不如我
們找個地方敘舊,也許是我的執著勾起了你的回憶,你細聲回道:「我們打會兒羽毛球吧
,兩年前你欠我的一場羽毛球賽還沒還清。」

無論預料之中或是預料之外,茫然遇見最熟悉的陌生人,最多的便是感慨和遺
憾。曾經最擅長聲東擊西的你,曾經十個回合下來我都無法打敗的你,微微跑動便已揮
汗如雨,而我只是微微的漲紅了臉。

幼兒園的時候,你總是喜歡作弄我,將我的玩具藏在洗手間,突然在我面前大
叫。小學的時候,在操場上玩遊戲,我以為站在旁邊的是另一個朋友,抓起他的手便趕
緊跑,跑到操場中央,回過頭看見的卻是你等著看好戲的笑容,氣憤之餘,又覺得好笑。
初中不幸地沒有分在一個班,但又慶幸的是一個禮拜的體育課都能碰面。那時候可以看
見,總有兩個男生捧著羽毛拍,認真的比賽著。我們是的球友,是彼此的對手,也是最要
好的死黨。

然而這份可遇而不可求的友誼,還是逃脫不了分班后的淡化。初二的時候,我們
變得不再有時間一起上下學,偶爾會聽說你上課睡覺,作業不交或者和你同學出入網吧
的消息。我以為過段時間你會慢慢好起來的,然後你卻是一直消沉頹廢地放縱自己。那
天下課我找到你,說了很多,然而最後的結果變成了爭吵。倔脾氣的我們都不輕易低頭
,整整兩個月我們沒說話那一次之後我遇見你,你正好和你的同學在一起,只是手上拿
的卻是不符合你年齡的香煙。

我站在你面前,說:「放學之後,我們再打一場打羽毛球吧!」你回答說好,並且掀
滅了煙蒂。那時候想也許你也曾作出努力,試圖想挽回我們的友誼的。只是上天好像總
和我們開玩笑,當你拿著球拍的時候,我媽媽的話語讓你變得難堪,你說來找我打球,
我媽媽卻回絕你說我不在家,我知道你看見了我,我想要邁動的腳步卻趕不及你轉身回
頭的速度,我分明看見了你眼睛里的訣別,我只是差一步就可以解釋清楚,然後兩年來
一直沒有這個機會。那之後我和父母冷戰了很久,他們不知道我的心思這麼細膩,我並
不責怪他們,因為對於他們來說為自己兒子選擇一個能至交的朋友才重要。初三的日子
也許因為中考變得短少,整整一年我們沒在遇見,那時想也或許他真的想要和我分道揚
鑣。那一年我沒有參加中考,而是選擇了職校,然而聽說他沒在升學,而是跟著一幫狐
朋狗友混著。在進高中的前一天,我在網吧找到了他,他愈發清瘦,所有的態度都已拒
絕打發我為前提,我看著他,越來越陌生。

也許我清楚明白的知道,原因可能只為了不讓我有他這個朋友而丟臉,但我依舊
告訴自己我糊塗情懂,所以我們的友誼依舊如最初。

下半場的羽毛球賽結束了,「你輸了,」我對著他說道。他說:「你赢了,贏得很漂
亮,你不再虧欠我什麼。」我問他我們還是朋友?他點頭。我問那我們還能回到最初嗎?
他默默的搖了搖頭。最初的最初我們都回不去了,而的朋友到現在為止。回不去,那就
和它告別吧。不知道是下雨了還是怎麼了,起初只有眼角是濕潤的,到最後覺著頭頂的
小天空下起了雨。

在這個時間段,身邊就會遇見那個時間段的人。他說:「你會遇見下一個羽毛球對
手,下一個搭檔,下一個死黨,但那一定不是我。當你戰勝我的時候,註定我們不在同一
個世界裡了,也許當你遇到旗鼓相當的人,你就遇見了你的死黨。」

走出球場,往不同的方向離去,就像平行線,只不過我走在這端的延長線上,而
他在那端的延長線,彼此愈行愈遠。世上不知道有沒有奇跡,能讓平行的我們再度相
遇。再見了,我的朋友;再見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You might also lik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