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 语 学报 年第 期 总第 期

当代 体 貌 理论 与汉 语 四 层 级 的 体 貌 系 统
陈 前 瑞

， ，
提 要 本 文 着 重 从 结 构 层 次 的 角 度 对 当代 几 个 重 要 体 貌 体 系 加 以 评 析 在 此 基 础 上 作 者 结 合
，
自己 的研 究 体 会 进 一 步 阐 述 了 汉 语 四 层 级 的 体 貌 系 统 与 其 他 理 论 体 系 之 间 的 继 承 与 发 展 的 关
。 ，

系 汉 语 四 层 级 体 貌 系统 的 提 出 一 方 面 也 是 为 了 解 释 汉 语 体 貌 现 象 的 共 时 变 异 另 一 方 面 是 解
， 。

释 汉 语 体 貌标 记 的历 时 发 展 并 尽 量 适 应 跨 语 言 比较 的需 要
关键词 体貌 系统 汉语 跨 语 言 比较 语法化

引 言
“ ” “ ” ，

体 或 体貌 是 动词 主要 的时 间范 畴之 一 只 是前 一 术语 侧 重 高
， 。

度 虚化 的语 法 形 式 而 后 一 术语 涵 盖 表 达 体 貌 意 义 的 各 种 形 式 体 在英语 的首次 出
， 。

现是在 年 是 由斯 拉 夫 语 的 语 法 术 语 如 俄 语 的 引 进 到 西 欧 语 法 中来 的 而 本
“ ” ，
义 为 看 的 意 思 作 为 体 的术 语 在 俄 语 中首 次 出 现 是 在 世 纪 早 期 但 具 有 现 代 涵 义 的体 概

— 的 著作 中得 以 严 格 地 建 立 起 来 —
，

念 体 是 由完 整 体 和 未 完 整 体 的 对 立 构 成 的 直到 世 纪 中叶 才 出现 并 在
。

参见 一
， 。

体 貌 一 直 是 国际语 言 学 界 非 常 关 注 的 热 点 课 题 研 究 文 献 浩 如 烟 海 截至 年 月
， ， 。

日 编 制 的 网 上 时体 研 究 文 献 收 集 了 研 究 论 文 篇 专著 部 自
， ， 。

世纪 年 代 以 来 多 种 体 貌 理论 体 系相 继 产 生 研 究 视 野 大 为 开 阔 本 文 对 当代 几 个 重 要 的
， ，

体 貌 体 系 加 以 评 析 并 结 合 汉 语 体 貌 研 究 的 体 会 进 一 步 阐述 汉 语 四 层 级 的 体 貌 系 统 陈 前 瑞
。

及 其 与 其 他 理 论 体 系 之 间 的关 系

一 体貌研究 的 若 干理论体 系

的经 典 体 系
。
①
、

是把体作为普通语 言学 的问题来研 究 的第一 部 著作 书 中对 体 的 定 义

、 。 ，

时和体 的区 分 体 的系统等重 要 问题 都作 了 精辟 的论 述 认 为 体是 对 情 状 内在 时 间
。

构成 所 持 的不 同的观 察 方 式 主要 的观察方 式有 完整 体 和未完整体

两 类 完 整 体 从 外 部 观 察 情 状 而 没 有 必 要 去 区 分 情 状 的 内在 结 构 未 完 整 体 从 内 部 观 察

。。
， 。

本 文 的 研 究 得 到 国 家 社 科 基 金 项 目 项 目编 号 的 资 助 研 究 工 作 得 到 导 师李 宇 明 教 授 的 深 人 指 导 论文
。 。

初 稿 曾 在 北 京 语 言 大 学 对 外 汉 语 研 究 中 心 的 学 术 报 告 会 上 报 告 并 得 到 崔 希亮 教 授 的 指 正 谨此致谢

汉 语学报
 ， 。

情 状 因 而 跟 情 状 的 内在 结 构 有 着 密 切 的 联 系 未完整 体 可 以 分 为 惯 常 体 和 持续
，

体 持 续 体 又 可 分 为进 行 体 和非进行体 前 者用
， 。 ，
于动态动词 后 者用 于状态 动词 的 观 点 堪 称 经 典 对 后 来 的 体 貌 研 究 产 生 了 相 当大
。 ， 。

的影 响 不过 也 有 一 些 研 究 对 该 体 系 中 的某 些 范 畴 提 出 了质 疑 如
， ， 。

指出 并 没 有 列举 持 续 体 与 非 进 行 体 的 标 记 定 义 也 不 甚 清 楚 在 对体 的
， 。 ，

对 立 的 分 类 与 定 义 中 并 不 是 每 一 类 都 具 有 相应 的 语 法 形 式 其 中 对 持 续 体 与进 行 体 的 区 分
， ， 。

在 跨 语 言 的 语 料 中 并 没 有 出现 语 料 中 只 有 进 行 体 而 没 有 持 续 体
，
的 经 典 体 系 虽 然 不 包 括 动 词 的语 义 类 别 但 也 专 门讨 论 了 体 与 动 词 内在 时
， 。

间语 义 特 征 之 间 的关 系 这 也 为后 来 把 动 词 纳 人 到 体 貌 系 统 之 说 奠 定 了 基 础
的核 心 语 法 类 型 和 边 缘 语 法 类 型
、 ，

把 等 在 研 究 中所 表 现 的 共 同点 概 括 为
“ ” 。

乙 这 一 研究 范式 把 描 写 的 基 本 单 元 确 定 为 语 言 中 的 一 些 具 体 的语
， 一 、 、 。

法 化 的形 式 如英 语 的 而 把 时 体 态 作 为 概 括 这 些 语 法 形 式 的 语 义 内容 从
， 、 、 。

跨 语 言 的 角 度 来 看 时 体 态 都 可 以 划 分 为相 对 有 限 的语 法 类 型

其他 类 型
、 、

叙述 标记 经历 标记 时 间
、

远 近 的 标 记 传信 标 记

反 复体

习惯 体

“ ”
表 已 经 义 的成 分

义 的成 分

将 来 时 的迁 回成 分

意 图性 成 分
丫 变化性成分
边 缘语 法 类 型
以 迂 回形 式 为 主

图一 主 要 的 时 体语 法 类 型

把 表 达 时 体 范 畴 的语 法 类 型 依 据 其 语 法 化 的 程 度 分 为 核 心 语 法 类 型 和
。 、 、 。

边 缘语 法类 型 核 心 语法类 型 包括未完整体 完整体 过去 时和将来 时 边缘 语法类 型包括完

、 、 、 。

成体 进 行 体 习 惯 体 反 复 体等 边 缘 语 法 类 型 跟 核 心 语 法 类 型 之 间存 在 着 语 法 化
② ，” “ ” “ ，
。

上 的联 系 详见 图一 其 中 表 已经 或 结束 义 成 分 演 化 为完成 体标记 完 成体再进 一 步

年第 期
 ，

演 化 为 完 整 体 或 过 去 时 标 记 方 位 结 构 演 化 为进 行 体 标 记 进 行 体 标 记 再 进 一 步 演 化 为未 完 整
。 ，

体标 记 可见 对核 心语 法类 型 和边缘语法类 型 的区 分是基 于 时体类 型 学 与语 法化 研 究

。

的成 果 而 对 的经 典体 系所进 行 的重 要 补 充 和 改 进
“ ”
双部 理 论
、 ，
在 等研 究 的基 础 上 提 出 了 一 个 体 貌 普 遍

—
。 一 。

理论 双部理论 第 一 部 分 是 由词 汇 手 段 表 现 出 来 的 情 状 类 型 或
， ， 、 、

情状体 基 本 的情 状 类 型 分 为 五 类 即 状 态 活动 结束
、
。 ， 、 、 。

达成 和一 次性 情 状 如 咳嗽 跳 敲等 第二
，

部 分 是 由语 法 手 段 标 记 出 来 的 视 点 或 视 点 体 如完整体
、 、 。

未完整体 中性 体 等 完整体是把一 个情
， 。

状 当作 封 闭 的整 体 来 表 述 它 的观 察 视 野 包 括 情 状 的起 点 和 终 点 未 完整体 只是 观察 和表述
， 。 ， 。

情 状 的一 部 分 不 涉 及 情 状 的 终 点 中性 体 是 指 句 子 不 加 体 标 记 并 有 不 同 于 前 两 者 的意 义
， ，
可见 虽 然还是使用体 这 一 术 语 但 其 外 延 和 内涵 已 经 发 生 了 明 显
。 ， ，

的变 化 由于 的影 响 把 情 状 类 型 直 接 纳 人 体 貌 的研 究 范 围 这 已 经 成 为 国 外 许
， ， 、 、

多 体 貌 研 究 者 的共 识 并 对 汉 语 的 体 貌 研 究 产 生 了 直 接 的 影 响 如
、 。

和
，
对情 状 体与视 点体 的 区 分尽 管在理 论 上 是 重 要 而 可 行 的 但 在 具 体 语 言 的描 写 中常 常会
， 。 、

难 以 清楚 地 区 分 语 法 手 段 和 词 汇 手 段 也 需 要 另 作 处 理 如 汉 语 的 动词 重 叠 表 动作起 始 与 延
“ 、
” ， ，

续 的 起来 下去 就认 为 它 们 兼 备情 状 体 和 视 点体 的特 征 是 一 种 有 标 记 的情
。 ， ，

状 同样 也 把 未 完 整 体 区 分 为一 般 性 的未 完 整 体 和 进 行 体 两 者 的 区
。 ，“ ” ，
别是 能否 用 于状 态情 状 可见 双 部 理论 的每个 部 分都 还 需 要 作 进 一 步 的 区 分 套 用 一 句佛
， “ ， ” 。

语 则 是 一 刀 两 断 未 为宗 师
“ ，，
三部 理论
， ，

认 为 在 体 貌 理 论 百 年 多 的传 播 和 发 展 过 程 中 产 生 了 三 个 相 互 关 联 而 又
、 、

容 易 互 相 混 淆 的概 念 体 动作方式 情状类 型 或 他所 称
。

的亚 里 士 多 德 体 应 该 在 探 本 求 源 的基 础 上 对 这 三 个 概 念 加 以 严 格 的 区
。 ，

分和 界定 建 议 亚 里 士 多 德 体 表 现 的是 根 据 抽 象 的 阶 段 结 构 对情
③
。

状 的分类 动 作 方 式 表 现 的 是 情 状 的 各 个 具 体 阶 段 以 及 每 个 阶 段 的 次 阶段 体 区 分 的是 情
。

状 与 其 所 在 的 时 间框 架 之 间 的 不 同关 系 抽 象 的 阶段 结 构 是 指 情 状 作 为 一 个 整 体 所 具 有 的特
， 、 、 。 、 、 、 、 、

征 如 动 态性 持续性 终 结 性 具 体 阶段 包 括 展望 起 始 持续 停 止 结 束 回 顾
。 、 ， 、 “ ” 、
“ ” “ ”
等 动作方式或用前缀 后 缀等形 态符号标 记 如俄语 德语 或用 开 始 继续 或 停止 等
， 。

动词 迁 回 表 达 如 英 语 的 突 出之 处 是 区 分 了 文 献 中常 常 混 用 的 与
， ， 。

不 过 对 三 个 概 念 的 区 分 还 不 是 理 论 体 系 的建 构
，

则 是有 意识地 对 的 双部 理论 加 以 改 造 提 出一 个 新 的体
。 、 、 。

貌 系统 该 系 统 由三 个 子 系 统 组 成 视 点 体 情 状 体 阶 段 体 视点体是用语
，
法 手 段 表 示 说话 人 对 情 状 的 状 态 或事件 属 性 的认 定 完 整 体 与 未 完 整 体 范 畴 就
， ，

是 表示 视 点 体 的对 立 如斯 拉 夫语 与拉 丁 语 但 认 为 这 两 个 范 畴 在 英 语 中 是 隐性 范
， 。

畴 这与 的 看 法 明显 不 同 的 阶段 体 表 现 的 是 参 照 情 状 与 另 外 一 个 所
。 ， 。

要 表 现 的情 状 之 间 的关 系 在 英 语 中 阶 段 体 是 通 过 带 助 动 词 的语 法 结 构 来 表 达 的 比如 表

汉 语学报
 ， 一 一 。

起 始体 的 或 表 进 行体 的 以及 表完成 体 的 参见
一 ， ，
比 较 而 言 阶段 体 是 的 体 貌 系 统 中最 为 特 殊 的 部 分 把 英 语 中
、

一 般 人 认 为 由动 词 后 缀 构 成 的 语 法 化 程 度 较 高 的进 行 体 完 成 体 与 由体 貌 动 词 构 成 的语 法 化
， 。

程 度 较 低 的起 始 意 义 等 视 为 同一 层 级 这 样 似 乎 不 大 容 易 被 人 接 受
“ ” ， 、

比照 的 双部 理论 本文把 的体系概括 为
“ ” 。
“ ” “ ” 。

三部 理论 后 文所谓 的 五部 理论 和 单 部 理论 也 源 于 此种类 比
“ ”
五部 理论
。 ，

是 荷 兰 功 能 语 法 理 论 的集 大成 之 作 认为 体 在 文 献 中用 来 表 示
， 。

多种语 义对 立 用 法很 不 一致 因此 他 建 议 用 体 貌 印 来 概 括 各 种 与 之 相 关 的语 义
， 。

对立 而把体 限制 为 语 法 手 段 所 表 示 的意 义 区 别 页 在 体 貌 的名 目 之 下 他 区 分
了五类体貌
， ， 。 、

第 一 事 态 的类 型 也 叫动 作 方 式 根据 动态 可
、 、 。

控 终 结 之 间 的 配 合 关 系把 事 态 区 分 成 三 大 类 六 小 类 事 态 的类 型 与 通 常 的情 状 类 型 略有 不
， 。

同 不过其 涵义非 常接近

， ， 。

第 二 完 整 体 与 未 完 整 体 的对 立 表 示 对 事 态 采 取 内部 视 点 还 是 外 部 视 点
， ， ，
第 三 阶段 体 专 门 区 分 事 态 的 内部 阶段 包 括 起 始 体
、 、 。

进行体 继续体 和终 止体
， ， ，

第 四 透视 体 用 来 区 分 事 态 发 生 与外 在 参 照 时 点 之 间 的 关 系
，
区 分事 态是 将 来 发 生 还是 即将发生 刚刚发 生
。

还 是 笼统 的 之 前 发 生
， ， ，

第五 动量体 用 来 区 分 事 态 发 生 的不 同 的量 包 括 一 次 性
、 、 、

发生 重复发生 常常发生 多个
。

事 态 同时 发 生
“ ” ， ，

的 五 部 体 貌 理 论 完 全 是 从 语 义 出发 并 掺 杂 了 通 常认 为 是 时 的 内 容 可 以 说
。 ， 。

是 目前 最 复 杂 的 体 貌 系 统 但是 没 有 对 这 五 类 体 貌 之 间 的关 系 作 详 细 的说 明
“ ”
单部 理论
，
比 较 全 面 地 反 映 了 认 知 语 法 的 理 论 框 架 其 中也 有 部 分 章 节 涉 及 到 体
。 “ 、 、 ，

貌 问题 基 于 认 知 语 法 的一 般 信 念 词 汇 形态 句 法组 成 了一 个 符 号单 位 的连续 统 用 来 构
” ， ， “ ”
建 概 念 内 容 以 满 足 表 达 的需 要 页 提 出 了一 个 类 似 于 单 部 理 论 的体 貌 理
。

论模 型 直 接 把 动 词 的 内部 过 程 分 为 完 整 性 和未完整性
。 ，

两 大类 涉及 到变化 的过 程是 完整性 过程 如例 未 涉及 到变化 的过程 是 未完 整性 过

， 。 、

程 如例 例 分别 引 自 第 页 和第 页
。

那 个 中 后 卫 队 员 踢 他 的狗
。

像 他 的父 亲
。 。

这 两 类 过 程 在 英语 中有 着 不 同 的形 式 限 制 未完整性过程 可 以直接用 于一般现在时 完

， ， 。

整 性 过 程 用 于 一 般 现 在 时 的 时候 必 须理 解 为 习 惯 性 行 为 或 用 于 满 足 现 场 解 说 等特 殊 需 要
， ， “
只有完整性 过程才能用 于进 行 体 而 进 行 体 本 身 是 未 完 整 性 过 程 因 为 它 的构 成 形 式
一 ” 。

中的 本 身是 一个 未 完整 性 动词 进 行体结 构 能够 把那 些 本来 就 是完 整性 的动 词转 化
， 。

为未 完 整性 过 程 具 有 一 种 未 完 整 化 的作 用 而本 身就 是 未 完 整 性 过 程 的 动词 不 能用 于进 行

年第 期
 ，
④
。

体 用进行体是一种冗余
“ ”
如果 还 只 是 在 其 认 知 语 法 的框 架 内提 出 了 一 个 类 似 于 单 部 理 论 的 体 貌 理 论
， ， 、

模型 那么 在 运 用认 知语 法 和 原 型 理 论 对 德 语 英 语 和 汉 语 的 体 貌 进 行 比较 研
“
⑤ ，
究 时 旗 帜鲜 明地 声 称 既然体 和 动作 方式 能够相互作用 那 么两者必
。 ，

然 会 在 某 种 概 念 和 范 畴 上 具 有 共 同 的性 质 它们 应该 属 于 同一 个认 知 领域 在 情 状 的概 念 化
， 。

方 面 是 一 致 的 是 在 同样 的底 层 语 义 结 构 上 进 行 运 算 本 研 究 试 图从 认 知 的 角 度 理 解 体 貌 范
， ， 。 ”
畴 忽 略体 和 动作 方式 的 区 别 而用 体貌 一词来取代二者 页
。

上 述 体 貌体 系 的 构 成 由一 个 部 分 到 五 个 部 分 不 等 体 系 的不 同源 于 研 究 者 不 同 的动机
， ， “
如 果 追 求 描 写 的 精 确 性 必 然 会 导 致 系统 结 构 成 分 的 增 多 如 果 追 求 解 释 的 概 括 性 必 然 会 一
” ， 。 ，

言 以蔽之 导 致 系 统 的极 度 简 化 两 者 利 弊 兼 有 系 统 层 级 数 量 的 最 终 取 舍 是 由研 究 对 象 和
。

研 究 目 的决 定 的

二 汉语 四 层级的体貌 系统
，

陈前 瑞 在 考 察 汉 语 一 系列 微 观 的体 貌 现 象 过 程 中 结 合 前 文 所 评 述 的 多 种 体 貌 理
，
⑥
。

论体 系 提 出 了一 个 基 于 现 代 汉 语 的 四 层 级 的 体 貌 系统 见 表 一
表一 汉语 四层级体貌 系 统

核 心 视点体 未 完 整 体 内部 视 点 体 完整 体 外部视点 体

“ ” “ ”
词尾 着 词尾 了

边缘视点体 进 行 体 内部 视 点 体 完成体 外 部视 点 体

“ 、 、 、 ” “ ” 、
“ ” 、 “ ”
正 正在 在 呢 句尾 了 词尾 过 来着 等

阶段 体 起 始体 延续体 完结体 结果体 短 时体 反 复体

、

起来 下来 下去 补 语 性 的 补 语 性 的 动词 重 叠 复叠
军」得 着
‘ 、 、 ” ‘ 、 、
”
完 好 过 说说 说 说 笑
笑

情状 体 状 态 情状 动作情状
状 结 束情状 达 成 情状
状

、 、 、 、 、

知道 是 跑 玩 唱歌 创造 建造 死 赢

， ，
汉 语 四 层 级 的体貌 系 统 中 情状 体在 的基 础 上 进 一 步 吸 收 了
⑦ ， ，
。

的研 究 成 果 因此 与一 般 的 看 法 所 不 同 的是 这 里 情 状 体 之 间 的 语 义 区 别 是 基 于 有 无 对 立
， 。 ，
的 缺 值 对 立 而 不 是 正 负 对 立 是 有 标 记 与无 标 记 的 对 立 其 次 情 状 体 首 先 是 谓 词 的语 义 分 类
。 ， 。

然 后 才 是 谓 词 与 其 论 元 成 分 的语 义 分 类 第 三 小 句 的 情 状 是 由谓 词 及 相 关 成 分 组 合 而 成 的
终结」
，“ ” 、 ， “ ”
例如 打球 具 有 动态 持 续 的特 征 是 活 动 情 状 打一场球 更具有 的特
， 。

征 是结束情状
。

阶段 体 是 对 情 状 的 具 体 阶段 的 表 现 汉 语 的 阶段 体 可 以 分 为 两 个 小 类
。 、 、 、 ，

基 本 阶段 体 和 涉 量 阶段 体 前 者包 括 起 始 体 延 续 体 完 结 体 结 果 体 它 们 涵 盖 情 状 的基 本 阶
，
⑧
。 。

段 后 者 包 括 短 时体 和 反 复 体 它们 都 跟 动 作 持 续 的 量 有 关 汉 语 的 阶段 体 具 有 严 整 的 内 部
， 。 ，

结构 其 形 式 和 意 义 也 自成 系统 可 见 这 里 的 阶段 体 与 的 名

汉语学报
 ，
同 而 实 不 同 基 本 阶段 体 为 两 者 意 义 上 部 分 交 叉 的 部 分 涉 量 阶 段 体 则 部 分 受 到 中
。 ，

的影 响 之 所 以 把 两 类 阶段 体 归 并 为 一 个 层 级 一 方 面 它 们 异 中
， 。

有 同 都涉及 到 情 状 的 整 体 与 部 分 的关 系 另 一 方 面 也 是 避 免 体 貌 系 统 过 于 繁 杂 阶段 体
， ， “ 、

的提 出 把 一 部 分 补 语 成 分 与 动 词 重 叠 等 语 法 手 段 与典 型 的体 貌 标 记 了
” ， ，

着 等 区 别 开 来 突 出反 映 了 汉 语 体 貌 系 统 的 特 点 从 而 可 以 部 分 解 释 汉 语 体 貌 中 不 同 层 级 的
“ ” 、 “ ” 、 “ ” “ ”
标记 可用 可 不用 如 变冷 冷起来 天冷 了 或 叠 加使 用 如 冷 了起 来 了 的特 点 因为
， 。

不 同层 级 的 体 貌 标 记 既 有 相 通 之 处 又 有 互 补 之 处
，
边 缘 视 点体 是语 法化程 度相 对较 低 的视 点体 包括 完成体
。 ，
和进行体两类 核心视点体 是 指 语 法 化 程 度 相 对 较 高 的视 点体 包 括
。

完整 体和未完整体两类 边缘视点体和核心 视点 体 的 区 分受 到 区 分核 心 时体语

， 。 ，

法 类 型 和 边 缘 时 体 语 法 类 型 的 启 发 但 其 内部 形 式 与 意 义 的对 立 则 更 为 严 整 就汉语 而 言 这
“ ” “ ” ，
一 区 分较 好 地 处 理 了句尾 了 和 词 尾 了 的 问题 并 可 以 解 释 其 共 时 的搭 配 关 系 和 历 时 的 发
。 ， 一 一 ，
展关 系 就 英 语 与 俄 语 而 言 前 者 只 具 有 边 缘 视 点 体 的语 法 手 段 与 后
。

者 则 只 具 有 核 心 视 点 体 的语 法 手 段 用 派 生 的 方 式 表 示 完 整 体
，

根 据 内部 观 察 和 外 部 观 察 的 不 同 视 点 体 进 一 步 分 为 内部 视 点 体 和 外 部 视
。 ，

点体 内部 视 点 体 包 括 核 心 视 点 体 的 未 完 整 体 和 边 缘 视 点 体 的 进 行 体 外 部 视 点 体 包 括 核 心
。

视 点 体 的完 整 体 和 边 缘 视 点 体 的 完 成 体 不 同 的观 察 方 式 实 际上 也 体 现 了参 照 时 间 与情 状 时
。 ， ，

间 的不 同 关 系 简 而 言 之 内部 视 点 体 的 参 照 时 间 在 情 状 时 间 中 间 外部 视 点体 的 参 照 时 间 在
。

情状 时间之外
⑨ ，
。

汉 语 体 貌 系 统 的 四 个 层 级 都 是 事 件 内在 时 间 结 构 的 表 现 相 对 而 言 情状 体 和 阶段 体 分
， ，

别 表 现 的 是 事 件 抽 象 的 时 间 结 构 和 情 状 具 体 的 阶段 而 尚未 进 人 实 际 的时 间 流 程 不 直 接 涉 及
， ，

参 照 时间 边缘 视点体和核 心视点体则进人 实 际 的时 间 流程 总是 和 一 定 的参 照 时 间相 联 系
。 ， ，

表现情状在特 定 参 照 时 间 的发 展 状 况 因此 从 某 种 意义 上 说 汉语 体貌 的 四 层 级 系统 是
“ ” ， ，

双 部 理 论 的 修 订 版 情 状 体 和 阶段 体 大 致 对 应 于 的情 状 体 边 缘
。 ，

视 点 体 和 核 心 视 点体 对 应 其 视 点 体 但是 汉 语 四 层 级 系统 更 强 调 各个 层 级 之 间 的一致 性 和
。

连续性
，

汉 语 四 层 级 的 体 貌 系统 虽 然 受 到 多 种 国 外 体 貌 理 论 体 系 的 启 发 但 是 该 理 论 体 系 的最 大
。

驱 动 力 还 是 汉 语 体 貌 的 复 杂 现 象 以 及 当 代 较 为 丰 富 的汉 语 体 貌研 究 成 果 陈平 把 时相
，

情 状 类 型 纳人 到汉 语 的时 间 系统 戴 耀 晶 首 先 把 现 代 汉 语 的体 分 为 完 整 体 与未 完 整
， “ 、
” 、 、 ，

体 两 大类别 完 整体 包 含 了 过 和 动词 重 叠 所 表 示 的 现 实 体 经 历 体 短 时 体 非 完 整 体包 含
“ 、 、 ” 、 、 ，

着 起 来 下 去 所 表 示 的持 续 体 起 始 体 继 续 体 从 而 把 汉 语 的 体 貌 系 统 纳 人 普 通 语 言 学 的
。 、 、 、 ， 、 、

体 貌 系统 之 中 李如龙 把 完成 进 行 持 续 经历 等归人 体 把 短 时 尝 试 反 复等归人

“ ” ， ， 、

貌 在 传 统 的 体 貌 系统 中分 出 了 两 个 层 级 体 与 貌 后 者 的短 时 反 复 相 当 于 四 层 级 系 统 中 的
。
“ ” ， “ 、 ”
涉 量 阶段 体 郭锐 认 为 表 持 续 的 着 不 是 过 程 标 记 或 体 的标 记 而 是 跟 起 来 下 去 等
， “ ” ， “ ”
一样 是表 相 的 从 而 限 定 了 所 谓 的 体 的范 围 而 郭 锐 排 除 的部 分 正 是 四层
。 ，

级 系 统 中 的基 本 阶段 体 张 志军 把 汉 语 的体 貌 范 畴 也 看 作 一 个 功 能一语 义 范 畴 并 分
、 “ 、 、
” 。

为 三 金 部 分 情 状 类 型 动作 方 式 如 各 种 趋 向补 语 和 结 果 补 语 和 体 范 畴 着 了 过 等 跨
，
语 言 的 比较 促 使 张 志 军 一 方 面 扩 大 了 体 貌 的 范 围 另 一 方 面 又 必 须 对 扩 大 的 范 围进 行
。 ，

切分 只 是 由 于 所 比 较 的语 言 缺 乏 专 门 的 表 达 进 行 体 与 完 成 体 的语 法 手 段 才 没 有 对 体 范 畴

年第 期
 。 ， ， ，
再 作切 分 可 见 有 了 上 述 汉 语 体 貌研 究 成 果 的 驱 动 再 加 上 国 外 体 貌 理 论 体 系 的 吸 引 一 个
， 。

四 层 级 的 汉 语 体 貌 系统 的提 出 就 会 是 自然 而 然 的
， ，

总 之 汉 语 四 层 级 体 貌 系统 的提 出 一 方 面 是 要 解 释 汉 语 体 貌 现 象 的共 时 变 异 另 一 方 面
， 。 ，
是 要 解 释 汉 语 体 貌 标 记 的历 时 发 展 并 尽 量 适 应 跨 语 言 比 较 的需 要 限于 篇 幅 这 里 不 展 开 说
， 、 。

明 有 兴 趣 者 可 参 阅 陈前 瑞 及 相 关 的单 篇 论 文

三 结 语
， ，

通 过 对 当代体 貌 理 论 体 系 的 探 讨 笔 者 觉 得 对 体 貌 理 论 体 系 的 分 析 有 两 条 主 线 一 条 是 求
， ，
异 要 看 出 不 同层 级 所 表 示 的 体 貌 意 义 之 间 以 及 同 一 层 级 内部 的 对 立 另 一 条 是 求 同 看 到 不
⑩ ， ，
。

同层 级 之 间 在 体貌 意 义 表 达 方 面 的 相 似 点 以 及 它 们 在 语 法 化 方 面 的 联 系 这 样 同 中求 异
， ，

异 中 求 同 就 会 更 深 人 地 认 识 到 体 貌 系统 内部 的 连 续 性 与 区 别 性 从 而 进 一 步 理 解 当 代 各 种 体
。 ，

貌 理 论 体 系存 在 的合 理性 同样 汉 语 四 层 级 的 体 貌 系 统 也 只 是 为 我 们 进 一 步 认 识 各 种 语 言
， 。

体 貌 现 象 之 间 的异 同 提 供 一 个 新 的 框 架 与 视 角

附 注
① 此 说 见 该 书 封底 的 介 绍
。

② 图一 根 据
。 、 。

的 翻译 改 造 而 成
③ 陈平
“ ” ， “ ” 。

把 翻译 为 时 相 笔者认 为 阶段 一 词 更 为 直观
④ 这 里 对认 知语 法体貌研 究 的介绍参考 了
。

曾认 为 的体 貌 分 析 过 于 依
。

赖 英语 的形 式 特 征
⑤ 这 里 的 动 作方 式 相 当于 情 状 类 型
。

⑥ 陈前 瑞
、 ，
的 总 结 部 分 系 统 论 述 了汉 语 四 层 级 体 貌 系 统 的 内部 结 构 内部 关 系 和 类 型 比 较 并 可 参
。

见 陈前 瑞
⑦
、 、 ， 。

改 情状 体 视点体为词 汇 体 语 法 体 详情可 参见 陈前 瑞 的述评

⑧ 陈 前瑞
、 、 ， 。

分 别考 察 了 汉 语 的 短 时 体 反 复 体 可 参 阅 对 完 结 体 与结 果 体 的 初 步 考 察 可 参
届 年 会 的论 文 《 汉 语 的 完结 体 与 结 果 体
， 。

见 陈 前 瑞 提 交 国际 中 国 语 言学 学 会 第 南 开 大学 年 月
⑨ 本 文 对 事件 取 广 义 理 解 包 括 小 句所 表 达 的 各 种 状 态 动 作 现 象 而 狭 义 的 事 件 是 与 状 态 对 立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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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 人 的性 别 来 比 喻 时 体 系 统 的 复 杂 性 即 人 的性 别 是 人 的本 质属 性 并 会 在 人 这 个 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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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 的 各个 层 面 表 现 出 来 从 染 色 体 到 身体 形 态 从 声音 容 貌 到 服 饰 装 束 从 言谈 举 止 到 社 会 角 色 如 此 等 等 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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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 不 同层 面 都 会 表 现 出 一 致 性 的 性 别 特 征 和 性 别 对 立 笔 者 加 注 张 文 的精 彩 比喻和 相 关 论 述 对 我们 理
、 。

解 分析 和 研 究 体貌 系 统 非 常有 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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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思 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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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前 瑞 北 京语 言 大学 对 外 汉 语 研 究 中 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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