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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乌冲突核威慑认知对抗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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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航无长征科技信息研究所 王林 石云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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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2月24日爆发的俄罗斯“特别军事行动”，4场核威慑背景下、俄罗斯混合战争理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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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的有限常规局部战争。战前及战事全程，俄罗斯通过不同“用核”方式，围绕战局控制与战略对
抗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实施了多轮核威慑。面对俄罗斯的强硬核威慑，以美国为首的北约从核力量
: 运用相对克制转向频繁释放核信号，与俄罗斯开展了核威慑认知对抗。同时，俄罗斯、白俄罗斯、美
: 西方与乌克兰等各方以叙事主导开展多轮核威慑认知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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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核威慑认知对抗概念内涵 二、俄乌冲突各方核威慑认知对抗主要特点

（一） 认知战
核威慑是认知域的对抗，威慑成功或失败与被威
慑方的威慑信息接收与认知相关。2001年，美国国防
部“网络中心战”报告首次提出认知域概念，认为“认
知域是感知、意识、理解、信仰、价值的所在领域”；
2006年，美国参联会JP3-13《信息作战》条令提出，“认
知域包含传输、接收信息，并对信息作出回应或采取
行动等，涉及个人、团体、组织的信息感知、处理、判
俄、美、英、注6世界上的核大国。俄乌冲突中，各
方纷纷利用各种手段方式，依据战局走势，运用核力
量，实施核威慑，反制核威慑。同时，俄、乌、北约等
多方通过社交媒体等释放涉核信息，围绕核政策、核
军控、核武器、核战争等问题互憩互污，开展涉核威，展
认知嗨
（_）俄罗斯首次实战运用常规型“匕首”导弹,

断和决策等活动”；北约创新中心提出，“认知战的本 震慑乌军与北约

质匙制民众、军队、组织、国家” o 2021年10月，国际 2022年2月8日,俄罗斯在加里宁格勒州部署配备

记者、历史学博士谢尔盖•拉蒂舍夫提出，“为大脑而 核常一体“匕首”高超导弾的“米格” 31K歼击机，“匕
战，第三次世界战争不是核战争，是认^战” o 2021年 首”般达2000km,可竝、震慑环WH; 2月9日，
12月，俄罗斯军事科学院专家亚历山大•巴尔托什等 俄媒体称，俄军已在俄乌边境地区部署口径最大、威
发表文章提出，“认知战的目的是建立能够直接作用 力最强、射程近50km的2S7M型“芍药”自行榴弹炮,
于人的渠道，将每一个人变成己方的武器；制胜关键 可发射低当量核炮弹，借此威慑乌军;2月24日，白俄
取决于是否充分掌握和利用文化心理条件，将设定思 称，俄将部署具有核能力的咿斯坎德尔”导弹。3月
维植入对方意识，驱使其按照己方目标行动”。认知 18-19日，俄先后运用“匕首”打击乌弹药库与燃料库
战的核心是以人脑为战场、以人为武器，综合运用多 等关键军事目标，同时威圜匕约。
种软杀伤手段，操控对手的认知，影响对手的决策和
（二）俄罗斯以持续宣示不惜一切代价维护俄
行为。
利益的决心碗憫势力直接靜介入
（二） 核威赵知对抗
2022年2月19日，普京启动“雷霆・22”战略力量
核威慑为达成一定的战略目的，通过显示战略力 演习，与白俄总统卢卡申科在国防指挥中心共同观看
量与使用战略力量的决心，以期迫使对方屈服的行动。 战略武器发射，俄空天军、南部军区、战略导弹部队、
威励量、使用力量的决心、传递使对方信服这种威慑 北方舰队和黑海舰队等3万余人的部队参演。此次演
力量与决心的信息是核威慑的3个主要要素。2020年 习，俄发射“匕首”导弹、“蓝天”的弹道导弹、“口
版美国国防部《美国核运用战略报告》提出，“核威慑
是核力量运用主要形态，建立在一种认知能力上，即
让对手在攻击中无法实现其目标，并且在任何情况下
造成无法承受的代价的能力” o 2020年3月，美国国防
分析研究所发布报告《认知过度失调：军事演习中的
核信号》提出“核威慑是认知域的战氣 国际关系界
在很大程度上忽视了战争认知域中的核作战—
—人类
如何感知和决策，以及人类如何从噪声中区分信号。
核信息传递的挑战不仅仅是通过发送者和接收者区分
信号和噪声，事实上电子信噪比完全不成立，因为核
信息不是一种电子现象，而是人类行为。美国应求助
于行为科学，了蒔事演习如何駆核信号” O 图］乌军雷达被击毁

t«M^2023年第 1 期,

径”巡航导弹、“错石”高超导弹等战略打击武器，检
查了俄战略核武器的可靠性。3月17H,美国航空家网
站称，“伊尔"96-300PU、"图"214PU、"图"214SR等
与核战争密切相关机型，突然集体从莫斯科附近机场
起飞，飞往鄂木斯克、乌发、新西伯利亚和秋明等俄
罗斯东南方向，引发俄军发动核战争演习甚至准备核
大战等猜测。俄大批飞机的“集体转移”公然出现在
在线航班追踪网站，本身就是俄方有意对外释放的信
—西方必须重视俄发出的核警告。
（三） 俄升级战略力量进入“特殊战备状态”,遏
制战争规模强度升级
2022年2月27日，普京向俄国防部长绍伊古、俄
军总参谋长格拉西莫夫下令，将威慑力量转入“特殊战
备状态”（俄将核战备等级区分为平时的“战备值班
状态”;明确作战任务、作战对象的“特殊战备状态”；
可随时启动核按钮的“全面战备状态”），并表示：“北
约的攻击性发言和金融制裁，是提高俄武器战备程度
的主要原因”。3月2日，俄国防部的一份声明称，在东
西伯利亚的伊尔库茨克地区，战略导弹部队将“亚尔
斯”洲际导弹发射车分散秘密部署在森林中；北方舰
队声明称,JK核潜艇3A巴伦対翊亍演习。3月6日，
普京表示，英国外交大臣利兹•特拉斯脱口而出北约可
能卷入冲突之后，做出了使战略威慑力量承担特殊作
战使命的决定。
（四） 以美为首的北约以核制核威慑俄罗斯
2022年2月初，德国《图片报》报道称，德国突然考
虑采购美F-35A替换老旧“狂风”战机，以挂载B61-12
核航弹执行北约战术核打击任务。3月2日，美媒林
美已决定推迟事先计划的“民兵”3发射试验，以表明
美方没有针对俄升级核“特殊战备状态”，提高美核力
量战备等级计划，释放不打核战争的信号。美国防部
发言人约翰•柯比称，“这个决定并不是轻率的，而是
要证明美国是一个负责任的核大国。美和俄必须牢记
误判的风险”。3月下旬以来，以美为首的北约频繁释
放核信号，对俄开展核威慑。3月18 H,英军军车携带
6枚核弹头，沿高速公路穿过苏格兰最大城市格拉斯哥
前往英国核武器存放地库尔波特。库尔波特与苏格兰
法斯莱恩海军基地相邻，后者是英核潜艇基地。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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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武器运输引发战争分析人士担忧，担心像英国这样
拥有核武器的北约大国，会与克里姆林宫发生冲突。
3月25日，航班信息网站Flight Radar 24报道称，美”末
日飞机”近日从华盛顿起飞，越过英吉利海峡，目前正
在剑桥北部地区上方鹹，似乎将飞釘尔登霍尔皇家
空军基地。这架“末日飞机”能够抵御“核爆炸”，并可
在空中停留数日。同日，俄卫星通讯社报道称，法国
成功试射了一枚未装药的改进型中程空对地战略导弹
（ASMP-A）o 3月26H,俄媒体报道称，法国海军的2艘
“凯旋级”战略核潜艇已在2月24日之后离开位于布雷
斯特的母港，使得目前在大西洋中巡航的法国战略核
潜艇数量达到3艘，这是自美苏冷战结束以来的第一
次。《泰晤士报》发文称，法国总统马克龙此举旨在回
应俄罗斯的核威胁。
（五）俄表示乌发展核武器与核生化武器旨在打
击俄罗斯
2022年2月8日，普京称，乌加入北约将增加俄
与北约之间发生核冲突的可能性。3月3日，俄外长拉
夫罗夫表示，“如果发生第三次世界大战，将是一场
具有毁灭性的核战争。美总统拜登是一位经验丰富的
人，他此前曾表示，战争的替代方案只有制裁……俄不
会允许乌获得核武器”。3月6日，俄外交部表示，乌
总统在慕尼黑安全会议上声称拥有核武器的声明，是
爆发俄乌冲突的直接导火线，迫使俄对顿巴斯发生的
事件做出回应。3月11 H,俄外交部防扩散与军控司
副司长伊戈尔•维什涅韦茨基表示，乌拥有苏联时期
遗留的核武器生产制造相关科研人员、研究机构及可
从乏核燃料中提取武器级材料的核电站，具备发展核
武器潜力，位于乌境内的南方机械制造厂曾负责生产
制造SS-18核洲际弹道导弹。同日，俄代表团团长康
斯坦丁 •加夫里洛夫在维也纳军事安全与军备控制会
谈上表示，促使俄方对乌开展“特别军事行动”的原因之
一是，乌拥有制造“肮脏”核弹相关技术，制造“肮脏”
核弹只是时间问题。3月15日，俄联邦安全委员会秘
书尼古拉•帕特鲁舍夫表示，在西方的支持下，乌领
导人关于改变国家核地位的表态并非空话，乌可能真
的会试图发展核武器，这将对俄罗斯乃至整个世界的
安全产生明显威胁，并会引发核战争，俄不能允许不
受控制的乌民族主义分子拥有核武器。3月17日，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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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表示，基辅当局发表的关于计划研制本国核武器及
其运载工具的声明是真正的威胁，在可预见的未来,
基于外国技术援助，基辅的纳粹政权可以获得大规模
杀伤性武器，这些武器的目标是俄罗斯。普京补充称,
乌境内还有一个由数十个实验室组成的网络 ，在五角
大楼的领导和财政支持下，开展军事生物学研究计
划，包括对冠状病毒、炭疽病、霍乱、非洲猪瘟和其他
致命疾病样本开展实验，乌已在境内制造出生物武器
样本，正在销毁相关证据。3月22H,俄人权专员塔蒂
亚娜•莫斯卡尔科娃表示，俄正在乌克兰开展一项特
别行动，目的是保护所有人免受核战争的伤害。
三、俄乌冲突核威慑认知对抗作战效果
（一）五角大楼评估美保护自身免受核威胁的
能力
2022年3月17 0,美国防部国防情报局表示，如
俄乌战争久拖不决，普京很可能发出核威胁。3月19日，
五角大楼负责人奥斯汀在接受美有线电视新闻网采访
时称，美有能力保护自己免受核威胁。他表示，没有
人想看到核武器是如何使用的。他认为，任何关于核
屮國航夭2023年第1期，
武器及其定位的过度言论都无济于事，美国对保护自
己的能力充满信心。3月230,五角大楼发言人约翰•柯
比表示，目前，美国正在紧密监控俄罗斯行动，但未
发现俄核力量发生了需要美方采取反制措施的变化。
因此，五角大楼认为没有必要加强对俄的核威慑。3月
24 0,美参议院军事委员会主席杰克•里德表示，根据
1949年在华盛顿签署的《北大西洋公约》第5条规定,
若俄在乌领土上使用核武器、化学武器或生物武器,
则可能被视为对北约的攻击。
（二）北约认为卷入俄乌冲突将可能引发核战争
2022年2月4日，美《新闻周刊》报道称，随着美
俄紧张局势加剧，拜登正在考虑进一步的行动，一个
之前不为人知的美新核战争计划潜伏在幕后 ，该战争
计划首次将网络战领域等非核领域武器作为平等角色
完全纳入。3月11 H,欧盟外交与安全政策高级代表何
塞普博雷尔和,一旦北约卷入俄乌冲突,将可能引錄
三次世界大战，甚至可能升级为核战争。当前，北约正
在致力于防止任何事件将其卷入此次的俄乌冲突。3月
15 H,联合国秘书长安东尼奥•古特雷斯表示，俄提高
核力量战备水平是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事件，核冲突的

情景再次成为可能。3月17 H,福克斯新闻网报道称,
根据美国防部国防情报局的最新评估，如果乌克兰继
续顽强抵抗俄罗斯的军事行动，随着常规军事和武器
的消耗，这场战争及其后果将会慢慢削弱俄罗斯的常
规军事力量，俄可能会越来越依赖通过核威慑向西方
发出信号，向国内外民众展示力量。
（三） 俄表示“特别军事行动”存在核升级风险,
但应该不会升级为核战争
2022年3月11日,俄外交部防扩散与军备控制司
副司长伊戈尔.维什涅韦茨基表示，核战争意味着文明
的终结，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允许发生，因此，俄对乌发
起的“特别军事行动”不会升级为核战争。3月23日，
俄总统新闻秘书佩斯科夫在接受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
采访时表示，根据俄新版《核威慑政策》，只有在俄罗
斯受到真正威胁时，才会使用核武器，莫斯科对核武
器问题负有最大责任。俄已与其他核大国重申了 “核
战争没有赢家，决不能发动”的基本原则。3月26日，俄
联邦安全会议副主席梅德韦杰夫称，没有人想发动世
界大战，但核冲突的威胁始终存在，北约的目标是俄
罗斯境内的设施，俄的核弹头瞄准的是位于欧盟和美
国境内的目标，俄需要考虑这一点并奉行负责任的政
策。他列举了俄使用核武器的4种勰：俄领土遭到核
武器打击、对俄或其盟国运用核武器、关键基础设施
受到攻击导致核威慑力量瘫痪、对俄或其盟国采取侵
略行为导致国家生存受到威胁 。
（四） 乌称未研发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2022年2月19日,乌总统泽连斯基在慕尼黑安全
会议上宣布，在某些情况下乌将不得不放弃其目前的
无核地位。3月11日，泽连斯基表示，没有任何人在乌
领土上开发任何大规模杀伤性武器。3月18日，乌总
统办公室负责人顾问米哈伊尔•波多利亚克表示，俄可
能使用核武器应对设定禁飞区是 “有点幻想的情节”,
因为如果使用核武器，对于俄罗斯而言，战争将造成
100倍的破坏。
（五） 白俄放弃无核地位，表态不会部署俄核武器
2022年2月27 H ,白俄举行公投通过新宪法，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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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该国的无核地位，根据新宪法，白俄自苏联解体后
放弃核武器以来，将首次在其领土上拥有核武器。3月
17 H,白俄总统卢卡申科在接受采访时表示，没有在
白俄部署和生产核武器，以及制造和使用核武器来攻击
任何人的计划。3月19日，卢卡申科表示，未来的危险
不在于核武器，还有一种比核武器更危险的武器，那
就是生物武器和网络武器。
（六）国际组织表示俄乌冲突揭示核裁军的必
要性
2022年3月17日，美《原子能科学家公报》发文称,
大规模核交换的可能性再次成为乌克兰冲突的衍生
品，有几种情况并非不可能涉及核：意外或无意的使
用导致升级，或者常规溃败使普京陷入绝望。文章分
析表示，无论俄乌冲突如何结束，世界对核武器的看
法都必须改变。如果俄乌冲突在没有发射核武器的情
况下结束，那将不是核威慑的胜利，而是核裁军的胜
利。如果俄乌冲突升级，导致大规模核交换，世界将
经历一场不可估量的灾难，同样也说明了核裁军的必
要性。
四、俄乌冲突核威慑认知对抗未来走向
俄、美、英、站核大国晰核实力、提升核力
量战备等级、释放“用核”信息等方式，不断释放核信
号，意在消除认知偏差，以认知对抗优势谋求核威慑
优势；同时俄、乌及北约不断释放涉核信息，彼此抹黑,
意在争取国际舆论支持，引导社会认知。初步研判，未
来有2点值得关注:一是核威慑领域的认知对抗与孵
将持续交锋。近期美、英、法均相继发布核力量运用信
息，向俄释放明显威慑信号，为避免对抗加剧，不经
意或意外引发核冲突，未来或将选择性披露相关信息。
俄或继续就核话题释放“信息弹药”，以影响战局和
谈判走向。二是俄战略威慑力量或仍将保持“特殊战
备状态” o 2022年3月25日俄宣布，俄乌冲突进入第
二阶段，后续将重点解决顿巴斯地区问题，为防止外
部力量干涉俄实现既定目标，俄或不会宣布战略力量
退出“特殊战备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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