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報告

CHLL3008-001

題目：

關漢卿戲曲中的婦女形象--

以《竇娥冤》《救風塵》《拜月亭》為例

SB822138 王燁垚
 教授：譚美玲

關漢卿是元代著名的劇作家，元代雜劇的奠基人，是中國戲劇史上最偉大
的劇作家，有“東方莎士比亞”之稱，他一生潛心戲曲的表演藝術，傾吐胸中
塊壘，書寫男女柔情，謳讚女性美麗，把元代曲劇刻上了文學的里程碑。王國
維曾這樣評價他：“關漢卿一空依傍，自鑄偉詞，而其言曲盡人情，字字本色，
故當為元人第一” 1。他一生中創作了 60 多部雜劇。據統計，現今留存下來的
18 部關漢卿的雜劇中，旦本佔了 12 部。此外，在一些末本中也反應了婦女的
不幸遭遇，比如《魯齋郎》等等。在關漢卿的 12 個旦本中，除了《哭存孝》和
《陳母教子》之外，其他 10 部反映的都是當時元代社會嚴重的婦女問題。

關漢卿在他的戲劇作品中塑造了一個個生動鮮明的女性形象，通過婦女的
問題揭露了社會的黑暗，反映了下層人民痛苦的、被壓迫的生活，強烈抨擊了
統治階級的腐敗無能。在封建社會中，被壓迫、被傷害得最深的便要數女性了，
關漢卿始終關注現實、關注弱勢群體，從女性的角度來透視社會，揭示社會狀
態和生活情況。在劇本中，他寫到了女性的種種不幸，但是他並沒有賦予女性
以自怨自艾，而是敢於鬥爭、敢於反抗。在關漢卿的筆下，不屈的女性形象相
當豐富，有紅塵女子、有官宦小姐、有平民百姓，寫了不同社會層面的女性。
這些女性在劇中的形象十分光彩照人，她們的不幸得到大家的同情，她們的勇
敢得到了大家的敬佩，她們的機智得到大家的讚賞，她們的不屈讓大家為之鼓
掌。這些不屈的女性形象控訴了社會的種種不公和不幸，發出了社會的最強音，
表達了人們的美好願望，同時也展現了作家的悲劇意識。“關漢卿的旦本創作
中，並不是單單將女性作為拉動情節的‘花瓶式’的主人公，而是在對女性命
運的深切關懷下，真實深刻地反映了當時元代社會的婦女問題” 2，及關注女性
又深度關注社會，這是關漢卿雜劇創作的一大特點。

一、《竇娥冤》——竇娥
竇娥，是關漢卿筆下最著名的一個女性形象，其原型來自於民間故事《東
海孝婦》。《淮南子》中記載的東海孝婦是在小姑子栽贓之下被誣告謀害婆婆
而惘送了性命。但在關漢卿的筆下，為了使矛盾衝突更為激烈，作者讓竇娥遇
到了更為兇險的張驢兒父子。也因此，竇娥這個形象變得更為豐滿起來。竇娥
年輕守寡，和婆婆相依為命，但卻被流氓無賴一步步緊緊逼迫，從善良懦弱到
初露鋒芒到堅強反抗，尤其是最後刑場上許下三願：“不要半星熱血紅塵灑，
都只在八呎旗槍素練懸”、“若果有一腔怨氣噴如火，定要感的六出冰花滾似
綿”、“著這楚州亢旱三年”，最終致死不屈，到達了反抗精神的頂峰。竇娥
不願讓大地沾染上自己受冤的血，不願讓黃天看到自己受屈的尸首，徹底否定
天地神靈所謂的“公正無私”，與現實人間徹底決裂。竇娥也正是以這種自我
毀滅的方式，對各種黑暗與不公進行抗爭，用三粧驚天動地的誓言來詛咒這個
讓她絕望的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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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用《竇娥冤》繪製了一幅生動的封建社會中人們受壓迫的縮略圖，他
寫出了底層人民對最高統治者的否定。在封建枷鎖的種種束縛下，一位年輕的
柔弱的寡婦喊出了時代的呼聲，用自己軟弱的身軀反抗這命運對她的不公與冤
枉。竇娥是中國封建社會被壓迫、剝削的善良婦女的縮影，從她的身上，我們
可以看出當時婦女所受的不公和冤屈，同時也展現了她們不屈的性格。竇娥的
呼聲是對統治者、對封建社會強有力的回擊。

二、《救風塵》——趙盼兒
竇娥是終以悲劇結局收場，而《救風塵》則是以戲劇形式大團圓結局出現
的。劇中的女主角趙盼兒，是一個機智、聰慧具有俠肝義膽的女性形象，她用
妓院中賣笑調情的手段去解救淪落與風塵之中的姐妹--宋引章，與花花公子周
捨等邪惡勢力作鬥爭。其中有一幕描述了趙盼兒有著一雙敏銳的慧眼，一眼就
看透了周捨那套花言巧語的伎倆：“你道著子弟情腸甜似蜜，但娶到他家裡多
無半載週年相棄擲。早早努牙突嘴，拳稚腳踢。打的你哭哭啼啼” 3，這一段將
趙盼兒極具的洞察力描述的淋漓盡致。

在劇中，她既不像一般妓女在對生活絕望後就軟弱麻木，相反她聰慧豁達，
又極富有同情心，並且十分機智勇敢。即使心中有絕望，她也沒有失去鬥爭精
神和動力，她沒有自暴自棄，更不會顧影自憐，她憎惡醜惡的社會制度給她們
帶來的不公，更憎惡那些花天酒地中玩弄女性的花心男人們。在收到宋引章的
求救信息後，她並沒有因為當初宋引章不聽自己的勸告而藉機嘲諷，更沒有趁
機看熱鬧的心情，而是勇敢地出手相救。即使在對簿公堂時，也沒有展露出絲
毫的怯懦，而是不卑不亢大加痛斥周捨的不堪行徑。種種言行無不彰顯出她的
果敢與英勇，善良和正義。

三、《拜月亭》——王瑞蘭
在關漢卿的劇中，除了有身處風塵的女性之外，還有生於官宦之家的千金
小姐，作者在劇中表現了她們敢於突破傳統，追求愛情、追求幸福的勇氣以及
敢於反抗權威的不屈精神，不顧一切艱難險阻追求本真。關漢卿在《望月亭》
中就寫了這樣一位不屈堅強的女性——王瑞蘭。關漢卿為了成就一段完全顛覆
封建禮教的愛情婚姻，將男女主人公都投入了亂世戰火之中。兵荒馬亂顛沛流
離之際，瑞蘭遇見了同樣逃亡的蔣世隆，於是他們假扮夫妻結伴逃難。在蔣世
隆的一片真心之下，順著他人的撮合，終於在客棧結親。可沒想到世隆病倒了，
瑞蘭精心照料之際，不巧王鎮路過此店。當父親得知女兒嫁了一個窮秀才之後，
便要拆散他們夫妻。但是離開蔣世隆後，瑞蘭也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他，並埋
怨父親的心狠。她和蔣世隆的夫妻之情確實深刻，在拜月之時，她唱道“天那，
這一炷香則願削減了俺尊君狠切，這一炷香則願俺那拋閃下的男兒輕些。那一
個爹娘不間疊，不似俺忒唓嗻劣缺。願天下廝愛的夫婦永無分離，教俺兩口兒
早得團圓。”4這充分表達了王瑞蘭對丈夫的深深思念。

一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千金小姐在戰亂中與夫君受苦受難，互相扶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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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君病後，又衣不解帶的悉心照料，患難與共；在夫妻被迫分離之後，瑞蘭還
是一心只有世隆。瑞蘭的愛情也是關漢卿尊重女性選擇和愛情的一個典型代表，
他寫出了女性對於愛情的追求和忠貞，賦予了她們高尚的品德。封建社會中，
無論是出生在哪個社會階層，女性的地位都相當低，無時無刻不被束縛著，但
是她們卻始終為著自己的終身幸福而奮鬥著。她們勇敢、堅強、不屈，不畏艱
難，有著突破封建專制、敢於改變自身命運的決心。作者把筆觸深入了鮮為人
知的官宦小姐的內心，把她們的憂愁和無奈表現出來，展現了她們堅強不屈的
一面，大膽尋找著自己的生活道路，關心並肯定了她們的看似幸福實則悲慘的
命運，揭露了上層社會的黑暗、官宦女子的不幸，給封建專制以有力的一擊，
具有鮮明的鬥爭意義。

通過以上三個女性角色的分析，不難看出關漢卿對於女性問題的關注，不
只是單純地悲憫她們的不幸遭遇，而是重視她們的覺醒和覺醒之後的鬥爭，並
對她們進行熱情的肯定和歌頌。從不屈不撓的竇娥，到機智勇敢的趙盼兒，以
致追求愛情的王瑞蘭，她們都不是作者虛構的幻影，而是生活在社會上實實在
在的人。不論是妓女、寡婦還是大家閨秀，都具有鮮明的個性和典型的文化意
義。關漢卿同情她們的處境和遭遇，而且還看到了禮教控制和男權文化對她們
的鉗製和壓迫。於是關漢卿以手中的筆為武器、為傳聲筒，代那些女性發出時
代吶喊，提出合理的要求主張，對落後勢力進行反抗討伐。傳統道德觀念要求
女子要溫柔賢惠，體貼入微，可他偏讓妓女趙盼兒滿口粗話，而且是嬉笑怒罵
毫不顧慮，甚至還讓大家閨秀王瑞蘭咒罵自己的父親，拋掉“孝道”的重冠。
她們的種種言語行為，正是體現出了元代社會底層女性對自己艱辛處境的蔑視
和反抗，揭示了她們追求自由與平等的真實心聲。關漢卿也通過對這些具體的
人物和故事的描述，淋漓盡致地展現出一種總體來說比較全面進步的女性觀。

總之，關漢卿借雜劇這種藝術形式，展示了廣闊的社會生活畫面，塑造了鮮
明典型的女性形象，熱氣謳歌了她們的內在美與外在美的完美統一，把中國古
代女性特有的美推向了一個嶄新的不朽的平台。
文獻參考：
1. 王國維：《宋元戲曲史》，中國書籍出版社，2006 年，第 156 頁。
2. 葉帆子：《關漢卿劇作中的女性形象及作家的婦女觀淺析》，咸陽師範學院
學報，2009 年第 5 期。
3. 王學奇：《元曲選校註》第一冊，河北教育出版社，1994 年，第 640 頁。
4. 施慧：《中國古典文學名著珍藏本·拜月亭》（上卷），1997 年，第 106 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