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 于 白族 的 白文 问题

甲斐胜 二

年 云南 民族 出版社 出版 的 《唱响 白族歌 谣我 们踏 歌 而来 》 , 是 “中 日白

族歌谣 文化 学术 研讨会 年 ” 上 交流 的论 文编辑 而 成 的 。 文 章从 不 同 角度
讨论 白族 民间歌 谣 , 其 中引用 的 白语歌 谣也 很多 , 内容 丰 富 , 很有 参 考价 值 , 所
以书名 《唱响 白族歌谣 》 。
浏览这 本书 的文章 时 , 容易 发现一 个很 有意 思 的现象 , 那 就是 引用 白语 歌谣
时记 录方法 多种 多样性 有 的用 国际音 标 记 录 , 有 的用 汉 字记 录 用汉 字 谐 音 、
谐意 记录 白语 , 有 的 用 罗 马字 拼音 记 录 ①, 还 有 的干脆 用 翻 译 为 汉语 的语 句 介
绍 。 这本论 文集 是 以汉语 写的 , 所 以引用 白族语 言 的时候 , 得 要把 白语 当做 另一
种语 言写 。 我想 , 要 是强 调学术 性 , 就用 国际音 标 要 是 强调 语 言特 色 , 就 用罗
马字 拼音 要 是给汉 语读 者介绍 白语 歌词 内容 , 可 用汉语 介绍 , 这 些都 是 可 行 的
方法 。然 而 , 引起 我们 注意 的是 , 用 民族 文字 时存 在着两 种方 法 , 一 种是 用 罗马
字拼 写 白语 , 人们 叫它 拼音 白文或新 白文 另 一种 是用汉 字记 录 白语 , 叫方 块 白
文 或老 白文 。 这个 多样 性现象 的 出现 , 据 我推 测 , 可能是 拼音 白文还 没有 广 泛推
广 的缘 故 , 或还 没得 到 国家 批 准 的缘 故 , 人们 仍 然 习惯 使 用 汉 字 记 录 的传 统 方
法 , 这 也是 继续使 用方 块 白文 的现 实体 现 。

① 用 旧白文写的如 《白族儿歌探听 》 张福孙 、 《白族儿童歌谣与白族儿童教育 》 张了 用国际

音标 写的如 《白曲曲词音韵格律 》 段伶 、 《试谈 白族 古童谣 白弥吐 与白族对月亮 的原始崇拜 》 张
锡禄 用新 白文写的如 《白族 民歌中的赋比兴》 杨瑞华 、 《 白族民间歌谣所体现的 白族文学精神 》 张
锡梅 还 有 用 汉 语 翻 译 文 写 的等 等 。
 关 于 白族 的 白 文 间 题

据查 , 拼音 白文 出现 在 当代 。新 中国建立后 , 中国政府 就 开始 了给无 文 字 的

各种 民族 语言创 造文 字 的工作 。 白语 也算 为无文 字语 言 。 当 时创制 文字 方法 参考
汉语 拼音 方案 草案 的 , 白文也 以罗 马字为 正式 字体 。 可是这 种文字方 案马 上
遭到 风雨 , 推行 过程 几 起 几 落 , 年还 修 订 过 方 案 , 在 剑 川 西 中小 学进 行 了
双语 教学 实验 , 并在 教 师 中开 办 了 多期 培 训 班 。 年 , 云南 省 少数 民族 语 文
指 导工作 委 员会 以下 简称 “云南 省语 委 ” 召开 白族语 言 文 字科 学讨 论会 , 进

一 步完善 方案 , 就 是现在 看 到的 白语 拼音 文 字 方案 ①。 根 据 这个 方 案 , 白语 在 大
理 白族 自治州 以下简称 “大 理州 ” 的两 个方 言 区基本 上 都 能用 , 使用 拼 音 白
文 的书也 开始 陆续 编辑 出版 了 ②, 并 且在 两 个方 言 区 进行 推 行 。 虽 然还没 得 到 正
式批 准 , 但是 , 可 以说 白语也有 文 字 了 。世 界 少数 民族 语 文研 究 院和云 南省 语 委
还 在剑川 开 办了少儿 学前 双语 教学 学校 , 教学 效果很好 。 应该 说 , 这个 拼音 白文
的方案 和推 行是成 功 的 。
政 府和 民间有 志者 努力使 用各 种方法 推广 拼音 白文 , 不过 , 直 到现 在也 还 没
有得到普及 , 甚至有些 白族人连拼音白文的存在也不知道 , 有的人还提出创造新
白文 的观 点 。这个 现象 , 不 得不让 人思 考 。
这说 明 , 年创 定 的 白文 拼音 方 案 有 可 能包 含 着 一 些 不 容 易让 白族 人 民
接纳 的 因素 。那 么 , 什 么 因素妨碍 推广新 白文呢 怎样 改变才 好呢 ③
首先看 什么 因素妨 碍推 广新 白文 。
杨雄先生在介绍 《白族文字方案 》 产生的背景和其推行的现实意义说

今后这 项 工作能否 顺利进 行 , 关键还 在 于领 导 的重视 和 支持 。 … …

另外 , 还要抓 好 法制和 报刊 、 电视 、 广播 等 宣传 工 作 , 尤 其是 对各级 干
部和 知识 分子 的 宣传 工 作 。 多年 来 , 白文 推 行 虽然 有许 多问 题 需要 解
决 , 但 最大的 问题还在 思想认 识 不尽统 一 。笔 者认 为 , 解 决 思想认 识 问
题 , 首 先应该持 以人 为本 的科 学发 展观 。

① 新白文的历史 , 参考杨雄 《 白族文字方案 产生的背景及其推行 的现实意 义》 , 载 《 白族学研

究 , , 一 页。
② 参考奚寿鼎 《 至 年 白文图书出版概况 》 , 载 《白族学研究 》 第 巧 期 , 一 页。
③ 拼音白文还没得到国家的批 准 , 所以行政机关也不积极地推广 , 这 也是一个很大 的原 因 , 可是 国
家不是禁 比使用拼音 白文 , 用拼音自文的书本也可以出版 , 所以我们还要调查别 的因素 。
大 理 民 族 文 化 研 究 论 丛 ·第 五 辑

杨 先生说 妨碍推 广新 白文 的原 因 , 归 于 “最 大 的 问 题 还在 思想 认 识 不 尽 统
他 没有 没有举 具体 的例 子 。①
对 于这个 问题 , 赵 寅松先 生说 ②

毋 庸讳 言 , 白文 的推 广并没 有形 成 气候 , 且 步履艰 难 , … …愚意 认

为 , 新 创制 的拼 音 白文毕 竟是一 种全 新 的文字 , 对 于 习惯 用 汉文表 情 达
意的知 识分 子 , 要 学习和 掌握 白文无异 重新 启 蒙 , 需要从 头 学 习和 掌握

一种新 的 文字 而不被接 纳 对 于熟 悉白语 的广 大群 众 , 因其 学 习和 应 用

的诸 多问题 也很 难推 广 , 结果被 束之 高 阁 。

显然 , 赵先 生 的这些话 说 的是 由于文 字类 型和传 统 观念 问题影 响 了推 广 。

从 以上两位 先生 的话里 可 以看 出 , 拼音 文 字没有 得 到普及 , 其 原 因包 括 两个
方 面 , 一 是 “最大 的问题 还在 思想认 识 不尽 统 一 ” 二是 “对 于 习惯 用汉 文 表情
达意 的知识分 子 , 要 学 习和掌 握 白文无 异重 新 启 蒙 ” 。 同样 的观 点 , 别 人 也 曾指
出 , 可 以说这 是很 重要 的原 因 。③
再 看怎样 才 能解决 这些 问题 呢
赵 先生 的文章 接着 说 “自文 古 已有之 , 至今 民 间仍 在 使用 ” , “创 制 白文是
抢救 白族优 秀文 化 , 弘扬 白族优 秀 文化 传 承 的需 要 ” , “白文 的创 制应 遵 继 承传
统 、 贴 近群 众 、 简便 易行 、 规范 科 学 的原 则 ” 。 他 认 为 白族 从古 一 直 有用 汉 字写
下 白语 来 的语言 传统 , 那么 不如根 据语 言传 统而创 制 以汉字 为 主 的汉字 型 白文好
方块 白文 。他 还提 出创制 新方块 白文的方 法

愚 意认 为新创造 白文能否 由三部 分构 成 第一 部分是 汉 字借 词 , 这

是 主要 的 , 只要 白语 语音 与汉 字语音 一致便 可 大胆 借 用 。 … …第二 部 分

① 笔者在杨雄先生文章 中能推测的是以白语 和汉语 的双语使用问题为 主 。

② 《关于 白文的思 考》 , 载 《白族学研究 》 , , 一 页。
③ 杨立权 《白语 研究一百 年 》 《白族 研究一百年 》 , 民族 出版社 , , 原载 《白族文化研 究
》 说 然而 , 令人遗憾的是 , 年 第三套 白文方案通过后 , “新 白文 ” 却反 而 由热变 冷 , 相关 的
工作 和研究逐渐被冷落 。 其中的缘 由颇值思量 地方政府缺少足够的热情 和实质性的资金政策 扶持不足 固
然是一个客 观的因素 , 但 “新 白文” 与 白族 长期 通用 “汉 字体系文字 ” 的传 统相背离 以及无法兼顾 各主
要方言区的瘤疾 , 恐怕也是导致其 盛极必衰 的一个深层原因 。
 关 于 白族 的 白大 问 题

是在 民间广泛使 用的所 谓 多 笔 少 画 “汉 字 ” 。 … … 第 三部 分 是 自创 字 ,
因为 白语 声调 与汉语 差异 较 大 … …所 以汉字再丰 富 , 也 难 以 完全 满足 白
语 的需要 … …概 言之 , 新创 白文应 继承传 统 、 贴近 群 众 、 简便 易行 、 科
学规 范 。

他好像 心 里有 数 , 可 是在此 只讲 方法 , 还 没有提 出具 体 的新 方块 白文体 系 。

类似 的观 点 , 笔 者 曾见有几 位 的文章 。 他们 都认 为 白语 在古 代 已有 汉字 型 白
文 而提 出新方 块 白文的方 案 。
最新 的是 张 中和先生 的方法 ①。他 的方 法 是参 考汉 字 谐 声字 的结构 , 把 一个
字 分别形旁 义 和声旁 音 的部分 , 然 后再把 声旁 分 别 声母 和韵 母 的部分 。
结 构图 如下

韵母
一
声 一
形旁

他 提 出一 些形 旁 的例 子时 介绍说

形 旁又叫 义 旁 , 是表 示字体 意 义的部 分 。 … … 了 表 示 人 的身份 及

综 合动作 , 包括人 称 代 词 。 … …子 表 示 男子 及 男性 的 称谓 。 … …女
表 示女子 及女 性的称 谓 。 … … 万 表 示除 牛 、 羊 、 马 的脊推 动物 。 … …

他不 是不 顾拼音 白文 , 他 说 “新 白文方 块 字与 白文 拼 音 的关 系 , 同汉 字 与
普 通话 拼音 的关 系一 样 , 即使 用 新 白文 方块 字 的 同时 , 新 白文 拼 音 作 为 注音 工
具 , 注 明新 白文 的读 音和 声调 。” 他积 极 利用 拼 音 白文 的 优点 , 因为 拼音 白文 能
表示 发音 , 并 且拼音 体系 对应 白语 的声 母 和韵母体 系 , 所 以他创 制方 块 白文 的声
母 和韵母 的符 号时 , 就应用 拼音 白文 的声韵 分类 。 他还认 为创 制 这种 新 方块 白文
的话 , 可 以把 古老 的汉字 型 白文 和新方 块 白文 连 接 , 所 以他 说 “新 白文 方 块 字
与古 文方 块字 的关 系 , 同汉 字 的简 体字 和繁体 字 的关 系一 样 , 在 编写 白文字 典 和
辞典 时 , 在新 白文方块 字 的后面用 括号列 出古 白文 , 既便 于 白族 人 民学 习古 白文
抄 本 , 也 有利 于 白族 民间艺 人使用 传统 剧 曲本 。”

① 张中和 《新 白文方块字构思 》 , 载 白族学研究》 , 页, 页 。

大 理 民 族 文 化 研 究 论 丛 ·第 五 辑

张 中和先 生 的创 制新 方块 白文 的提议 , 虽然在 文字 学来 看很 有 意 思 , 可是 对

一 般 白族 人 民来 看 , 得要 重新 开始学 习这 些字 素观 念 , 假使 没 有太 大 的 问题 , 但
还 是非要 较长 的 时间不可 。
另外 有人 主张 使用一 般汉 字写 白语 的传统 方法 为 白文方 案 。 施珍 华 先 生 以前
寄给笔 者 的稿 件介 绍 白族 民间 的写 白语 的情 况说 ①

使 用 最广 的 是 用 原 状 汉 字 记 录 , 音 读 、 训 读 间 杂 , 让 人 自 己去 释
读 。好 处是 汉 字 字盘 全 部 用上 , 可 以 电脑 打 字 , 方 便 快 捷 。 缺 点是 音
读 、 训 读 没有 明显 区分 。 当 然 , 声 调 是 随 汉 字 白 读 和 训 读 白语 本 音 而
定 , 也 就 不存在调 号 问题 。 半 个 多世 纪 的实践证 明 随 着白族群 众汉 文
化水 平的 不断提 高 , 纯 用汉字记 白语 的 方案是 可行 的 , 只是 必 须把 训 读
的 字 、 词 区分 出来 。 最 简单 的办法就 是 白族先 民 用过 的 , 在 字 词 下 面加
个 小 圈点 , 如标 点符 号 中的 着重号 一样 即可 。

施先 生是 著名 白族 民间艺 人 , 很 了解 没有专 门文 字 的情 况下 , 白族 民间艺 人

是 怎么记 录 白语 。他 认 为 , 根 据 民间 的方 法来创 制 自文方 案 最合 适 。 以前能 用 汉
字的人不 多 , 所 以不 得不 采用 易记 的罗 马字 。 可是解 放后 五 十年 间 白族 人 民 一直
在学 校里 用汉 语汉字 课本 学 习 , 白族群众 汉文 化水平 的不断 提高 , 现 在 已经 到 纯
用汉 字记 白语 的方 案是 可行 的阶段 了 。那 么 , 干脆 应用传 统 的方 法创 制 白文方 案
为好 , 因为传 统 的方 法 比罗 马 字 跟 他 们 日常 生活 密 切 得 多 , 肯 定 会 比较 容 易 接
纳 。他认 为 每个汉 字有 白读音 , 一 般 可以用 白读汉 字记 录 白语 , 用汉 字 训读 的时
候 , 在 训读汉 字下 面加 点而 注意 其念法 , 因为音读 是跟 汉字 声韵 有关 系而 字义 没
关系 , 训读 是跟汉 字字 义有 关系 而跟声 韵没 关系 , 在一 段文 章 中这两 种 念法 混 而
不能分 别 的话 , 容易 发生误 解 。 古代 白语 文章 的难读 原 因 在这 儿 ②。 施 先 生为 了
证 明将 这个 方法 成为 一般 化 的可 能性 , 给我 们写 出了几百个 白语 常 用词 语 的汉 字

① 这篇文章 叫 《古 白文的规范与开发 》 , 是施 先生寄给笔者 的手稿 木 , 施先 生几年前去世

了 , 笔 者 不 知施 先生 篇 张 文 章 发 表 过 没 有 , 他 生 前 同意 笔 者 公 开介 绍 这 篇 稿 子 的 内 容 。
② 这种音读 和训读混在汉字难读 的情况 , 日本古代诗集 《万叶集 》 中也存在 。 《万叶集 》 都用汉字
记录古代 日语 , 记录者有 时用汉字声韵 , 有 时用汉字字义 , 甚至还 有 日语训读 的谐 音 。 所以首先要 了解分
辨谐音或者训读 , 这是很重要 的工作 。 现在来看 , 训读汉字有时候 虽然能推测 意义而不 容易决定 正确 的念
法 。
 关 于 白族的 白文问题

写 法来 ①。
上 面几位 提 出方块 白文方 案 的先 生都 是据 白族语 言文 化传 统 来考虑 的 。他们
认 为 白语 虽然 现在 没有规 范型 的文字 体系 , 而从 古 以来一 直用 汉字 字音 和字 义写
下 白语 , 所 以在这 样 的一 般 习惯 上 创 定 汉 字 型 文 字 的 话 , 白族 人 民也很 容 易接
受 。 这样 用汉 字写 自己的语 言 的方法 , 在汉 字文 化 圈里面 , 日本 古 代和韩 国古代
都有 的 , 并 不是 奇妙 的方 法 。
笔者 以前 曾尽 自己的微 薄之力 帮助 过推 广拼 音 白文 的运动 , 现 在又看 这 些文
章观 点 , 感 到也 有 一 定 道 理 。如 何认 识 和处 理 好 白族 新 、 老 文 字 确实 是 一 个 问
题 。经 过一 番思 考 , 笔者认 为两种 文字 各有 长短 , 可 以在不 同领 域 里推行 , 取长
补短 。
新 文字 是罗 马字 的拼音 文字 , 在一个 地方 的小 学 中推行 , 便 于学 习汉语 普 通
话 , 也 利 于学 习英 语 , 西 中小 学 的双语教 学早 已显示 它 的 长处 。 但 是 , 在不 同 的
方 言地 区 , 由于语 音 的差 异 , 难 以 在 书 面上 顺 畅交 流 。 现 在 的 白文 方案 , 虽 然
“一套方 案可 以拼 写不 同方言 ” , 却难 以解 决方 言土语 之 间的 书面交 流 , 这不 能不
说 是拼 音文 字没有 标准 音点 的一大缺 点 。 而这个 缺点 , 正 是汉 字 型方块 白文 的优
点 。方 块 白文是 以汉字 为基础 的 以形 、 声 表音 表意 的文字 , 可以超 越方 言进 行交
流 。中国各地 方言 地 区 自古 以来 就是 这样 , 方 言虽然 各说 各 的 , 汉 字交 流从 古 至
今 统一 。 由此 想开 去 , 现在基本 上 同意完 善方块 白文 的观 点 , 可 以作为超 方 言 的
文 字进行 研究 。当然 , 作 为一种 民族文 字研 究 , 是 比较复 杂 的事 , 同类 型 的 日文
历史 上 就经过 多次 规范 。我这 里仅就语 言 的文化 环境谈 点看 法 。
笔者 相信 每个语 言地 域都有所 谓 语 言文 化 环 境 ②, 这个 环 境 里有 些 因素 虽然
没有 明显 地表 现 , 而在本地 人模糊 的共 同感觉 上存 在 。 文字 问题 也 是这些 因素之

一 。对 白族 人 民来说 , 南诏 以来所 谓文 字就是 汉字 型 的 , 有 使用 汉 字型文 字 的传

统 , 有 自己 的民族 习惯 。这 种传统 看来 各 民族 是互 通 的 , 如 , 跟 汉 字关 系 密 切 的
韩 国 、 日本 、 越南 等 国家 曾创 制 自己语 言 的文 字 , 而 这 些 文 字都 是方 块 汉 字 型
的 。 朝鲜 文字 由发音符 号构 成 , 可 以说是 拼音 文字 , 而从 字 型来 说也 可 以说是 方

① 跟施珍华先生一样 的用汉字创制 白文的是 中央 民族大学 的李绍尼先 生 。 他的方法是除了汉字音读

以外 , 还给汉字加上调值符号 , 以便使发音准确无 误 。 他认 为 , 汉字只有 个声调 , 而 白语有 个声 调 ,
所 以文字上必须有表示声调的要 素。
② 语言文化环境 这个概念里包含着用其语言进行思考 、 思想 、 行为等等 , 说为 “文化 环境 ” 也可
以 , 不过 , 因为这个文化环境 以语言为基础 , 所以在此特意说为语言文化环境 。
大 理 民 族 文 化 研 究 论 丛 ·第 五 辑

块文字 。 日本 战败 后有 些人 想要 导人 罗马 字成为 主要 文字 , 但 还 没成 功 。汉 语 也
是一样 , 笔 者 多年 以前 开始 学 汉语 的 时候 , 听说 过汉 字越 来 越 简 化 , 然 后 一
定会没 有 了 。 现在 看来 , 虽 然越 来越 简化 , 可是 其速 度没 有那 么快 , 并 且看 到 繁
体字 也多起 来 了 。 假使 过 了几 百 年 汉字 都 变 化 为 拼 音 文 字 , 可 是 只 有 慢 慢 地 进
行 。 汉语 文化 中确实 也存 在着 一些 阻碍拼 音化 的 因素 。这 个 因素 之一 是 一直 用 汉
字互 相交 流的 习惯 。 日语 也一 样 , 二十多 年 以前 , 有 位先 生 据 统计 说 日文里 面
的汉 字有 可能过 了二 十多 年就 没有 了 。可 是情况 并不 是这 样 , 人 们仍 然 使用 汉 字
写 日文 , 并 且 能用 的汉字 比以前多 了 。慎 重起 见地说 , 罗马 字 的功 能 , 在语 言 科
学理 论上来 看确 实不 错 , 可是 我们 不能说 罗 马字在 欧美语 言 文化 上 能发 挥 的效 果
在哪个地 方都 能发挥 。 因为那 里虽 然很好 , 可是接受 罗 马字 的语 言 常 常有 独特 的
文字环境 , 不 容 易 站在 主要 的地 方 , 罗 马字 在 汉 语 、 日语 里 面 只 留在 表 音 的地
位 , 即注音 的地位 , 不 是通行 文 字 的地位 。
从 所见 的文章 中看 到 , 主张 完善 白族老 白文 的学者 用 心 良苦 , 使 我们 了解 了
从古代 到现在 用汉 字写 白语 的情 况 , 论 者大 多是本 地人 , 他 们 的经 验 当然 是很 宝
贵的 , 其 中也 有 文字学 理论 的科 学文 章 , 如 张 中和构想 的文章 。可 是 似乎 大 多根
据 自己 的经 验来讲 完善 汉 字型 白文 。 然而 , 做好 一种 文字 的完 善工 作 , 需 要做 大
量 的调查研 究 , 遗憾 的是 , 好像 还没 有看 到全面 调查 过 民间使 用汉 字 形 白文 的实
际情 况 , 也 还没 看见 过科 学分析 的有 力证据 。 由此想 , 调查 从 古到 今 一般 白族人
民怎 么样地 用汉 字写 自己的 白语 , 这 是很 重 要 的科 学工 作 ①。 于是 , 笔者 跟 大理
学院张锡 禄先 生和段 伶 先 生 商 量 , 年秋 天 开 始 一个 计 划 , 搜集 在 民间保 存
的用 汉字 写 白语 的文 献进 行整 理 和保 存 。 搜集 的资料 是 以 民间艺人 的家 里一 代一
代地 抄写 传下来 的大本 曲本 、 吹 吹腔剧本 和宗教 方 面的祭 祀 、 祭 文抄 本 为 主 。这
些资 料都 是给 一般 白族 人写 的 , 虽 然用汉 字记 录 的是 白语 , 如果 较 系统 地搜 集 这
些资料整 理研 究 的话 , 可 以详 细地 了解 白族人 民的汉 字 用法 。 那 么 , 除了找 到 创
制新 方 块 白文 的好 线 索 和 可能 性 以外 , 还 有 可 能 找 到研 究 古 代 汉 字 型 白文 的 线
索 。并 且 , 这 些 资料对 保存 白语 文化方 面来 说也是很 宝 贵 的 。 当代全 球 化 的风 雨
很大 , 文化交 流 也很快 , 忘 掉本 地文 化 的情 况也 时常发 生 。 所 以搜集 和保存 这 些

① 王峰 的 《从 白文古籍 看白文书写系统 的历史 发展 》 仁《白族 研究百 年 》 四 页 , 原载

《民族古籍 》 〕 里面有很 系统的研究 , 他虽然从文字历史 规则方面来讲 , 可是要 完善方案时很有
参 考 价值 。
 关 于 白族 的 白 文问 题

资料 的工作 非 常重要 , 也 非 常必 要 。 这 些 资料 如果 民间艺 人 去 世 而没 有后 继 者 ,

那就很 容易 亡佚 。幸 而张 锡禄先 生 为 主 的课 题 得 到 了丰 田财 团 的援助 金 ①, 现 在
工作 比较顺 利进 行 。 如果 这项工 作做好 了 , 文字 资料 丰富 , 也会 使 研究 白语 方块
文字方 面有 新 的突破 。 笔 者希望 , 这个 工作 能顺 利地进 行 , 搜集 很 多资 料 , 除 了
创 造新 文字 方 面以外 , 还会 给研 究 白语 文字 的先 生们 提供更 多 的资料 。

甲斐 胜二 , 日本 福 冈大 学人文 系教授 。

① 丰 田财团助成号码 一 一 , 题 目 “中 国云南省 西北部 忆坛扣 乙白族言语汉字表记 文献 内

调查 整理打 上邵保存 ” 代表是大理学院张锡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