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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第 期 中文 自学指导
总 期

“
德 语 文 学符 号 的 中 国 影响
—
评 《 德 语文 学符 码 和 现 代中国作家 的自我 问题 》

杨风岸

” 。 ，

德 语 文 学 在 世 界 文 化 史上 的 重 要 性 是 不 言 而 喻 殊途 同 归 这 一 套 陈述 看似 无懈 可 击 范劲博 士 却
。 、 、 、
“ ”
· · · · ·

的 歌德 里 尔克 施 笃姆 卡夫卡 一 代又一 敏锐 地 察 觉 到 了 相似 这 个 关键 词 中的 浓 厚相 对
， ， ， 。 ，
代 伟大 的 德语 作 家 都以 其或深 刻 或广 博 的思 想 主义 气息 而 对 其 大 不 以为然 他一针见血地指 出
， ， “ ”
或 犀利 或 优 美 的 文 风 润物 细 无声 地 渗 透 了全 世 界 事实上 对 相似 的 判 断往 往 仅 依赖 主 观 的 直 觉
。 “ ” ， ，

读者 们 的 心 灵 在 五 四 以 降 的现 代 中 国 渊 源 感 受 而 无 视 具 体 的语 境 差 异 很难 做 到 完 全 客观 和
。 ， ，

深 厚而 又 能 经 世致用 的 德 国文化成 为 了无数忧 国忧 可 以信任 而且 即使相似成立 也可能只是无心

， ， ，
民 的 知 识分 子 心 折的对象 而 德语 文 学 作为这 一 插柳 而 成 的 所 见 略 同 未 必 有事 实 上 或 逻 辑 上 的 关
， ， ，

优 势 文 化 中最 为 优 美 的 部 分 更是 潜 移 默 化 地 参 与 联 不 似 的也 未 必 就 是 毫 无 干 系 种瓜得豆 南辕
， 。 ，

了人们 认知模式 的 更 新和 重 塑 成 为 中外 文 学 和 文 北 辙 的 例 子 毕 竟 比 比 皆是 再 退 一 步讲 即使文本

。 ， ，

化 交 流 史 上 值 得 浓 墨 重 彩 书 写 的一 段 篇 章 因此 中 的 相似 性 确 实存在 也 确 实来 源 于 事 实影 响 这一
文 学 研 究 界 也 从 未 放 松 对 德 国 文学 在 现 代 中 国 接 受 影 响 放 送 的 真 实 过 程 也 早 在 抵达 文 本 之 前 就 已 经 结
， ， ， ，
历程 的关注 近 年来亦 不 乏 有分 量 的 专著付梓 如 束 对 只 拥 有 当下 文 本 的 读 者而 言 其 本来面 貌 还
叶隽 《 另
， ， 。 ， “
卫 茂平 德 语 文 学 汉 译 史考 辨 是 注定 会 模糊 不 清 无从 查 考 因 此 在 自身 已然 岌

—
” “ ” “ ”
一种西学 中 国现 代 留 德学 人 及 其 对 德 国 文 化 的 岌乎殆哉 的 相似 概念 基 础 上 建 立 的所 谓 影响
》 曾艳 兵 《 卡 夫 卡 与 中 国 文化 》
， ，

接受 的 因果联 系及 其研 究价值 其 实 不过 是话语 建构的

， 。 ，

等等 不 胜枚举 年 除却 译 介 德 国 著 名 汉 学 产物
，

是一 场 伪 装 成 真 实 的 概念游 戏
。

家顾彬 《 二 十 世 纪 中国文 学 史 》 一 书 之 外
， ，
作者范 这样一来 范 劲 博 士 便 千 脆利 落地 拆 解掉 了传
， “ ” ，

劲 博 士 也 在 自己 的 研 究 园 地 收 获 了硕 果 面前这部 统 影响 概念 的立足 之 本 在 其废墟 上 引 入 符 号

《 德语 文学 符 码 和 现 代 中 国 作 家 的 自我 问题 》 便是 他
， 。

学理论 开 始 着 手 搭建 自己 别 具 一 格 的 方 法 论框 架
。

带给我 们 的 崭新惊 喜 充 满 玄 思 色 彩 的 符 号 学 理 论 和 传统 上 偏 重 实 证 的 影
， ， “ ”
这 部 新 著 最 出新 之 处 还 不 是 在 具 体 问 题 中擦 响研究 往 往被 认 为风 马 牛不 相 及 但 作者 用 相似
， “ ”
出的 思想火花 而 是 第 一 部分 当 中 新 颖 而 切 实 的 方 一 词 的对立概念 差异 便 轻 松 点 明 了两 者 的 殊 途
。 “ ” “ 。 “ ” ， “ ”
法论建构 文 学 研 究 中的 影响 一词堪称 江月 同 归之 处 与 形而 上 学 的 相似 迥然不 同 差异
” ， “ ，
·

年年望相似 但 在 后 记 中 自言 耽于 玄 想 又 重 视 实 永 远 处 在 生 成 的 过 程 之 中而 变 动 不 居 正与罗兰
” 。 “ ” “ ”
证 的 作 者 却独具 只 眼地 看到 了 明 月背面 的 黑 暗 巴特 的 符号游戏 中那 个 变 幻 无 穷 的 所指 差
， “ ” ， 。 “ ”
按 照 福柯 的理 解 所 谓影响 的 核心 在 于 相 似性 相仿佛 如 果说靠不 住 的 相似 一 词 把影 响放 送
“ ，

传统影响研 究 的 实质性 内涵 就在于 将相似和 重 复 的过 程 等 同于 接 受 的 结果 而僵化地 理解为 图 圈吞

” 。 ， ， “ ”
加 工成为 因果联 系 落 实到具体操作 中 则往往 枣般 的 模 仿 和 接 纳 那么 差异 正好可 以 用 来表
， ，

考 察 不 同 文 本 所 体 现 出的 相 似 特 征 并通 过 论证 确 示 将 两 者 同 时 纳 入 其 中的 视 域 交 流 强调的 是接受
。 ， ，
立 其逻辑上 的 因果 关 系 这种论证的依据 可能是 者 和 放送 者 通 过 对 话 和 融 合 将 看似一 如 既 往 的 符
， “ “ ”
外部 的事实材料 也可能是更 为抽象 的 精 神上 的 号能指外壳 旧瓶 装新酒 以 适 应 双 方 当下 语 境 的

【 作 者 简介 】 杨 风岸
， ， 。

一 黑 龙江人 北 京语 言大 学 研 究 生
 —
“ ” 。 ， ，

动态过程 一 种崭新意义上 的 影响 这样一 来 说 是有意 的误读 而 强 烈 地膨胀 起来 直 至 整个歌

“ ” 。 ，

影响 便 成为 了一 种 符 号 当然 如 果任 由这 一 符 德 符 码 都 成 为 了 维特 式 青年 的 化 身 而 尼 采 和施 尼
， ，

号 的 所 指 一 直 漫 无 目的 地 流 浪 下去 势 必 会进 入 解 茨 勒 等符 码 的 介 入 又 在浪 漫情 绪这 一 所 指 之 上 增
， 。 ，

构主 义 混 沌虚 无 的世界 而 失 却 方法 论 意 义上 的 可 加 了酒神 式 狂 热 和 潜意 识 冲动 的 维 度 不过 歌德
， ，

操作性 所 以 范 劲 博 士 又 从 后 现 代 文 化理 论 的庞 大 符 码 的 丰富性毕竟 是 不 可 否认 和 磨 灭 的 其所指 中

。 ，
， ， “
背 景 之 中 借 用 拉康 的镜 像 理论 给所 指一 个 名 为 自 的 现 实 主义 向 度也 曾得 到 足 够 的 关 注 二 三 十 年代
，
” 。 ，

我 建构 的意义 向度 作 为 归宿 以 拉康 之 见 主体 作 家 们 开 始 反 思 和 检 讨 创 作 中 的 情 感泛 滥 倾 向 而
， ，

需 要借 助 符 号 来确 认 自我 这 一 自我 必 须 借 助 他 者 转 向 由 自我 客 观 化 所 决 定 的 智 性 倾 向之 时 另一 文
， ， ，

的 存 在 才能 得 以 呈 现 通 过 镜像进行 与 他 者 的 交 流 化 符 码 里 尔 克 则 代 替歌 德 作为风格深沉 静穆 而 高
、 ， 、 “

在 和 镜 像 的 对 视 和 相 互 投 射 之 中逐 渐 形 成 修正 和 度凝练 创 作 依赖 智性 而 重 视 经 验 的 反 浪漫 主义
。 “ ” ， ” ，

完善 这 一 镜像 正 是 作 为 一 种 影响 过 程 的符号 的 诗 人 范 型 而 广受推 重 冯 至 借 助 这 一 符号 完 成
， ， “ ”

其所 指的 差 异 和游 戏 也 可 理 解 为 自我 和 他 者 作 为 了 对 自我 存在本 源 的追 寻 九叶 诗 人 则建 构 里 尔
。 “ ” ，

精 神 主 体 而 不 断 修 正 和 呈 现 自身 的过 程 这一理论 克 符号 的 雕塑 含 义 来 作 为典 范而 确 立 凝 练 诗 风
， “
将 自我和 他 者 的 微 妙 关 系 体 现得 淋漓 尽 致 也将 符 但 其 与浪 漫 主 义 相 一 致 的泛 神论 思 想 和 神 秘 倾 向 却
” “ ” ， 。 ，

号 和 自我 两 概 念 链 接 了起 来 和下文要探讨 往往被 视 而 不 见 四 十年 代 诗 人 群 体 的 社 会 化转 向
。

的具 体 问题严 密 接桦 更 导 致 他 们 将 里 尔克 符 码 所 指 中 的 深 沉 凝 重 风 格 强
， ，

一 部理 论 上 卓 有 建 树 的 著 作 有时却会让人 有 行 置 换 为 杜 甫式 的沉 郁 顿 挫 给这位一贯 回 避社会

， ， 。 ，

漠视 实践 的担 忧 但 这 部著 作 绝 不 如 是 新 建的 方 问题 的 诗 人 也加 上 了 批 判 的 锋 芒 作 为符号 卡夫
， ， “ ” ，

法论 模 型 一 置 入 具 体 的 历 史语 境 便 和 细腻 的 文 本 卡的情况 则更 为复杂 在 文革 后 久被 压抑的

。 ， 、

解读 以 及 广 博 的 实 证 材料 相 映 生 辉 范 劲博 士 告 诉 自我 鱼 需 反 思 和 拷 问现 实 卡 夫 卡符号 所 指 中 异 化
， ，

我们 中 国 现 代 文 学 有 别 于 古 典 文 学 的 一 个 最为 重 虚 无 与 荒 诞 的 意 义 维 度适 逢 其 时 得 以 渗 入 当代 先
， ，

要 的 特 征 便 是 对 自我 的 凸 现 和 渲 染 在这一 过程 当 锋 作 家 的 意 识 之 中而 成为 一 种 解 构 性 的 立 场 也在
， ， “ ” 。 ， “
中 一 个预先设 定 作为 导 引 和 典 范 的 他者 永 这 一 意义 层 面 上 被 人 们 所认 知 然而 卡夫 卡 的 解
， ， ”
远是必须的 它 意 味 着理 想 的 自我 是 整 个时 代心 构 意 义 之 维 却 因作 家们 不 能 回 避 的 历 史 反 思 而 淡
， ，

理 历 程 的 剪影 体 现 着 特 定 历 史 时 期 的 群 体想 象 经 化 了普 遍 性 带 上 了具 体 而 强 烈 的 社 会 批 判 色 彩
， ，

验 但 也 会 因 个 体 阐释 者 的 不 同 而 带 有 鲜 明 的 个性 而 在 进 一 步 的 解读 中 由于 虚 无 等 种 种 概 念 本 身 永
。 “ ，

色彩 内 涵 丰 富 的 德语 文学 便提 供 了无 数 这 样 的 他 远 向无 限 开 放 卡夫卡符号 的所指更 可 能被 赋予 无
” ， 。

者 对现 代 中 国文 学 的 发 展 有 着 极其 重 要 的 模 塑 作 穷 多 的 意 义 维度
。 ， ，
用 作者 以 历 史 进 程 为 线 索 从 中 国 现 代文 学 接 受 这 一 系 列针 对 具 体 问题 展 开 的 讨 论 堪 称 本书
、 。

德 语 文学 影 响 的 历 程 中拈 出歌 德 里 尔 克和 卡 夫 卡 第一 章提 出 的 方 法 论 模 型 的 出 色 实 战 演 习 这 部著
，

这 三 个 重 量 级 的 代 表性 文 化 符 号 运 用 新 实证 主 义 作 中的 符号 学 理 论 绝 不 是 一 个 用 以 盛 装 过 时 酒 浆 的
，

方 法 逐 个 分 析其 符 号 所 指 在 中 国语 境 中 的 历 时 性 漫 新瓶 范劲 博士 的理论运 用 也 不 是 拘 泥 于一 家之 言
。 ， ，

游之旅 的对 号 入 座 而 是 自由 出 入 于 各 家 话 语 之 间 取其
， ， ， ，

从 大 量 客 观 呈 现 的 历 史 资料 当 中 我 们 不 难看 到 精华 各资其用 在不 发 生 意义扦格 的 前提 之 下
，

现代 中国 作 家 实现 自我的诉求 是 怎 样借 助外 来 的文 避 免 了不 同理 论 体 系 因 各 执 一 词 而 产 生 的 偏 颇 和 疏
。 。

化符 号 作 为 自我 镜 像 而 实 现 的 歌 德 以 德语 文 学 中 漏 这 一 方 法 论 建 构 的 意 义 不 仅 在 于 对 后 现 代理 论
， ，

最 为 重 要 的 文 学 巨 匠 和文 化 巨 人 的 身份 被 引 入 中 国 资 源 的 成 功 整 合 以 及 与 具 体 问题 的 成 功 对 接 更为
， ，

本 身 是 一 个具 备 无 穷 解读 潜 力 的 巨 大 符 码 但在新 文 学 研 究 者 们 提 供 了一 件 用 之 得 心应 手 的 批评 工 具
， ， 。

文学的第一 阶段 初具 自我 意 识 的 创 作 群 体 大 多 沉 一 套行 之 有效 的 方法论 范式 很 有参考 的价值 此

， ，

浸 于 苦 闷 感伤 与 奋 发 进 取 的 情 绪 夹 缝 之 中 大 写 的 外 范劲 博 士 在 书 中 虽 大 多讨 论 较 为 枯 燥 的 理 论 问
“ ” ， “ ” ， ，

情 字开 始成 为时 代 的 主 题 于是 歌德 这一符 题 但 文 笔 却在精炼透辟之 余摇 曳 生 姿 作 为一 部
， 。

码 所 指 之 中 的 主 情 主 义 和 泛 神论 倾 向 也 在 这 样 的 一 学术 著 作 实 乃 文 质兼 美
，
、

种 自我 诉 求 中 借 助 郭沫 若 等 的 转 述 和 推 介 也可
责 任 编辑 刘晓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