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

田中耕一其人其事
韦 佳

2
002年1
0月9日‚瑞典皇家科学院决定将2
002年度诺贝尔化学奖之
一授予日本的名不见经传的年轻技术员田中耕一‚理由是他“ 发明了对生
物大分子进行确认和结构分析的方法”‚这使许多自以为了解情况的新闻
界人士大跌眼镜。那么‚这位带有神秘色彩的诺贝尔奖获得者究竟是怎
样的一个人呢？

少有大志

9
田中耕一159年8月3日出生于日本富山市新川原町‚出生后不到
一个月母亲就去世了‚父亲将他送给叔父田中光利当养子。这位亲生父
9
亲后来也于184年病故。亲人接连被病魔夺走的现实‚使田中耕一早就
下定了“要从事能够挽救人的生命的研究” 的决心。在市立八人町小学就
学期间‚他喜欢收集植物标本‚喜欢阅读科学杂志和图鉴。这所小学至今
还收藏着田中四年级时画的一幅题为 《海底探险》的水彩画。画中‚一艘
“鲸鱼”号潜水艇在用机械手采摘海带‚旁边还有正在修建海底铁路的场
面。据说‚当时任课老师深为这个少年的奇特想像力所叹服。在高中学
习期间‚田中在课堂上经常向老师提问并往往让老师面对回答不出来的
尴尬。高中三个年级的班主任老师都给予他以“ 研究心旺盛” 的评语。考
入东北大学工学部以后‚虽然曾因为德语不及格而留级一年‚但当时的指
导老师安达三郎仍然认为田中是“ 认准一件事就要努力到底那种类型的
人”。1
983年4月‚田中从东北大学工学部电气工学专业毕业后‚就职于
总部设在京都的岛津制作所的技术研究本部中央研究所。1
986年转到同
一公司的计测事业部技术部工作。1
992年赴英国分公司工作一年‚研究
开发新型质谱分析仪‚同年底回国后到本公司的分析事业本部工作。1
997
年4月开始在岛津制作所设在英国的研究所工作。1
999年6月‚田中率领
同事们研究开发成功激光离子飞行时间型质谱分析仪与四重极离子捕捉
 田中耕一其人其事 155

仪的合成系统‚并在美国质谱分析学会发表了这一成果‚同年年底开始着
手开发应用该成果的产品。2
002年1
0月‚应用该成果开发出来的“ 激光
离子化四重极离子捕捉仪飞行时间型质谱分析装置” （AXIMA－QIT）开始
上市销售。2
002年5月‚田中耕一回到日本‚在岛津制作所分析计测部下
9
属的生命科学商务中心生命科学研究所担任主任一职。从187年开始他
0余次。
在国内外用日英文发表成果4

敢于挑战

世界上从事开发“质谱分析装置” 的有许多人。1
985年‚田中也与同
事们一起研究开发质谱分析装置。当时‚化学家们普遍认为‚能用激光将
0
其离子化的化合物的分子量最多只能达到100个左右。这是当时化学界
的所谓“常识”。但田中耕一却第一个用激光测定出了分子量超过一万个
的生物大分子。这与田中在大学所学专业并非化学‚不受所谓“ 常识” 约
束有密切关系。他在受奖纪念讲演中说：“ 我在大学里学的专业并不是化
学‚在诺贝尔化学奖 获 得 者 中‚我 是 化 学 的 最 大 的 挑 战 者。我 的 成 功 证
”
明‚没有高度专业知识和学历也能为化学技术的发展做出贡献。

勇于探索

“失败是成功之母”。对于田中耕一来说‚失败不仅是成功之
俗话说‚
母‚而且是成功的直接契机。大学毕业时‚田中曾想到著名的索尼公司去
工作‚不想却在该公司的录用考试中名落孙山。改到岛津制作所就职后‚
上司让他开发用激光对材料进行表面分析的方法‚但迟迟未取得进展‚公
司高层领导才让他改为开发用激光对生物大分子进行质谱分析的方法‚
从而为他此后的成功打开了幸运之门。
1
985年‚田中在做实验时不慎误将甘油当作微粉末材料的固形材料
加入钴试剂中。发现这个错误后‚田中感到将贵重的试剂扔掉太可惜‚遂
利用该试剂继续进行试验‚结果却观察到了以前从未见到过的现象‚即发
现了分子量超过一万个的生物大分子‚从而发明了“ 软激光脱着法”‚并于
5岁‚参加工作才两年多。1
同年申请了专利。当时田中仅2 987年9月‚田
中在于兵库县宝冢市召开的讨论会上用英语公布了这一发现。据说是参
加这次会议的霍普金斯大学的科塔教授将这个信息传给了欧美学者。这
 156 日本学刊 2
003年第2期

一研究成果即田中开发出来的分析测定蛋白质等生物大分子的方法‚可
用于新药的研制、疾病诊断和食品检验等领域。

幸运之星

说田中是幸运的人‚
并不仅仅因为他在偶然中得到了意外的发现‚更因
为他在后来又遇到了品格高尚的人‚
得到了比较理想的、
宽松的研究环境。
2位诺贝尔奖获得者。不过‚在他之前获奖的
田中是日本历史上第1
不是大学教授就是科学家‚还没有一个是像他这样的企业里的工程技术
人员。这样的事例在世界上也属凤毛麟角。日本政府的主管部门文部科
学省官员和新闻记者们听到从斯德哥尔摩传来的田中耕一获奖的消息以
后‚
谁都不知道应该到哪里去找他的背景资料。他本人也对获奖感到意
外‚消息传到日本时他还在实验室里工作‚记者来采访‚他只好匆匆忙忙
地穿着工作服出来会见记者‚让电视观众见了颇感新鲜。
田中所以能够成为第一个获得诺贝尔奖的企业技术人员‚与他所处
的外部环境有密切关系。一般说来‚作为生产厂家的企业多重视很快就
8
能投入商品化生产的应用研究‚而175年创立的岛津制作所却与众不同。
0世纪8
据田中本人讲‚在2 0年代‚岛津制作所的研究环境非常宽松‚对于
科研人员提出的研究项目‚只要厂方认为该项目五年后能够实用化就批
准进行研究‚这样科研人员就有时间和可能在研究过程中发现那些往往
会被忽视的问题。这一点与大学里的研究比较相似‚而把大学与企业的
优点结合起来更能产生“ 杂交优势”。因此‚可以说不单纯追求急功近利
的岛津制作所的“社风”‚是田中得以成功的一个重要条件。
在田中用激光离子化法发现了生物大分子以后‚人们对这一成果的
认识并不一致‚技术人员多认为该成果难以商品化。这时‚岛津制作所的
“ 这是以前没有过的装置‚早晚会有用处”‚支持他继
一位中层干部认为‚
续研究‚这才使他制造出了应用其原理的第一台机器‚公司方面也让他在
0年间继续从事这项研究。
此后的2
9
在田中于187年口头公布了他的新发现以后‚在大阪大学松尾武清
9
教授的积极劝说下‚田中才于188年在欧洲的一家自然科学杂志上发表
了关于上述发现的学术论文。这为他此后获奖奠定了决定性的基础。
0年代以后‚世界上许多人都相继开发出了“质谱分析装置”‚有
进入9
 田中耕一其人其事 157

的装置在性能和质量上还优于田中耕一的产品。在瑞典皇家科学院公布
田中耕一获得化学奖前后‚也有人对此提出异议。在此关键时刻‚是在此
领域做出杰出贡献的一位德国学者站出来承认他们取得的成就源于田中
的发明创造‚才使诺贝尔化学奖的桂冠戴到了田中耕一这个原本默默无
闻的年轻人的头上。人们在羡慕田中耕一的幸运的同时‚不能不感念那
位德国学者的品格的高尚‚不能不 痛 感 在 社 会 上 倡 导 优 良 学 风 的 必 要。
田中本人也在其获奖演说中向这位德国学者表示了敬意。一个人在走向
成功的道路上能够得到这么多“吉人”相助‚不能不说田中是幸运的了。
田中耕一获得诺贝尔化学奖‚也使其所属公司岛津制作所的名望大
0月9日
增。获奖消息传出后‚岛津制作所的股票飙升‚从消息公布前的1
6
的21日元升到2
2日的4
75日元。据2
002年1
1月1
3日《
读卖新闻》报道‚
0％‚至于长期效益
岛津制作所生产的空气净化器的销售量立即上升了2
就更是无法计量的了。

淡泊名利

田中获得诺贝尔奖的消息传出后‚他当时的职位－－－“ 主任” 立即引

起了人们的注意‚也令他所属公司的领导感到尴尬。在日本‚“ 主任” 是个
比“课长”职位还低的职位‚大约相当于中国的讲师‚最多相当于副教授‚
而与田中同时进公司的人有许多已经升任课长等职。这是因为田中为了
潜心于研究而一直拒绝参加晋升 考 试 的 缘 故。他 也 因 此 而 被 人 们 称 作
“怪人”。
0
田中获奖以后‚岛津制作所于202年1
1月1日提升他为部长级研究
员（全公司仅有两三个这样的职位）‚同时担任公司的“ 执行役员” （相当于
0
中国的“常务董事”）‚并向他颁发了100万日元奖金。但田中认为“ 执行
役员”的担子太重‚坚辞不受‚公司方面遂同意田中的请求‚但要为他设立
一个研究所‚田中接受了这一安排。
2
003年1月‚岛津制作所设立了“田中耕一纪念质谱分析研究所”‚由
田中耕一任所长。该研究所以研究开发对蛋白质等生物大分子进行质谱
分析的方法和装置为目的‚将从国内外公开招聘研究人员‚与技术先进的
大学、研究机构和企业积极开展合 作 研 究‚扩 大 质 谱 分 析 方 法 的 应 用 范
围。它将使用在岛津制作所英国分公司完成商品化的“ 飞行时间型质谱
 158

中华日本学会召开新春学术讨论会
0
中华日本学会新春学术讨论会于203年1月2
3日在北京召开。此
次会议的议题是日本政策动向。来自北京、天津、河北等地的理事、常务
0人出席会议‚常务副会长蒋立峰主持了会议。
理事和学会领导近6
刘德有会长首先致辞‚他向中华日本学会全体会员致以新春的问候‚
衷心希望大家带着丰硕的成果‚马不停蹄地奔向象征吉祥的羊年。徐淡
副会长结合学习党的十六大报告‚谈了当前的国际形势和日本研究面临
的课题。他指出：日本研究也要与时俱进‚开拓创新。骆为龙副会长在讲
话中指出‚学会应组织力量对重大问题进行冷静分析‚深入研究‚正确引
0
导社会舆论。张舒英秘书长简要总结了202年学会开展的工作‚并谈了
2
003年的工作设想。2
003年是 《中日和平友好条约》缔结2
5周年‚为此‚
学会计划召开一次中型学术讨论会。此外‚根据情况还要开展小型多样
的专题学术交流活动。
近来‚日本政府陆续出台了一系列加速改革的政策措施。讨论会上‚
张舒英就《
加速改革综合对策》和《
加速改革计划》等政策措施进行了评析。

分析装置”‚并为提高该装置的性能而开发新的应用软件。田中研究所设
2
在岛津制作所公司的技术中心大楼内‚占地约10平方米‚第一年度预算
为2亿日元。
尽管田中对名利比较淡泊‚但日本政府和各界还是给予他许多荣誉。
2
002年1
1月3日‚日本政府授予他文化勋章。在日本历史上获此殊荣者
中‚
田中的年龄倒数第三。而同时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的小柴昌俊则没
有获得此项荣誉。1
1月1
3日‚田中所属公司的所在地政府－－－京都府知
事向田中耕一颁发了特别荣誉奖。田中大学母校所在地宫城县也授予他
县民荣誉奖。1
2月‚田中就任母校东北大学客座教授并被授予名誉博士
学位‚同月还担任了京都大学国际融合创造中心客座教授。
（责任编辑：洪 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