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千世界 名人轶事

孙中山与洪门的恩恩怨怨
多次起义借助洪门力量 正是这些会党朋友的联系帮 之职。接着便前往美国本土，受
助，使得孙中山的组织迅速建立 到致公堂首领黄三德的热情接
19 世纪末 20 世纪初，尽管 并发展起来。1895 年 2 月，孙中 待。在黄三德的陪同下，孙中山
人们对清政府的统治已是日益不 山和郑士良等人在香港成立兴中 前往各城市对洪门会众进行革命
满，但孙中山四处倡言革命的时 会总部，其会员中有案可查的， 宣传。同时还为致公堂重新制定
候，各类反清活动，大多还仅仅 会党分子就占了三分之一。早年 章程，从而将美国的洪门组织，
是洪门等会党组织的作为。因此， 便追随孙中山投身革命的马超俊 也纳入革命的旗帜之下。
孙中山便从联合会党入手，开始 曾说：“国父当年创组兴中会， 国内的会党组织，同样也是
他的革命活动。1886 年，孙中山 系赖檀香山洪门前辈之支持。” 孙中山积极联络的对象。1899 年，
在广州博济医院学医时，便结识 1899 年 10 月，兴中会、哥 孙中山派毕永年和平山周到湘、
了洪门中人郑士良。1894 年 6 月， 老会、三合会首领在香港会见， 鄂一带联系哥老会，同时指令郑
孙中山上书李鸿章，提出改革建 决定组织兴汉会，公推孙中山为 士良、陈少白等在香港设立会党
议，然而圆熟事务的李鸿章拒绝 总会长。1900 年，孙中山在惠州 联络的机关，建议将湖南、湖北、
了这个有些书生意气的年轻人。 发动起义，此次起义在军事上起 广东等地的三合会、哥老会与兴
失望之余，28 岁的孙中山决意革 最大作用的是三合会首领黄福。 中会联合起来。
命，并于该年秋天远赴檀香山组 在他的号召下起义军会集了 600 同年，两湖哥老会著名头目
建兴中会。大会上全体与会者同 名三合会会众，占据三洲田，并 十数人先后到港，共同商定设立
举右手，向天宣誓：“驱除鞑虏， 于 8 月 15 日晚袭取沙湾，起义 兴汉会，统一三省会党，并决议推
恢复中华，创立合众政府，倘有 最盛时达两万人，但后来枪弹接 举孙中山为会长。此后，黄兴联络
二心，神明鉴察。”最早的会员 济不上，起义军解散。 哥老会、三合会、青帮、红帮等
邓荫南、杨文纳也是洪门弟子。 为了更有效地联络洪门这股 组建华兴会；陶成章则联络浙江、
洪门起于明末，起源说法不 力量，1904 年 1 月，孙中山在檀 福建、江苏、江西、安徽五省会
一。大致文宗史可法，武归郑成 香山加入致公堂，并受“红棍” 党头目，在杭州成立龙华会。
功，对外称天地会，以反清复明
为宗旨。后来清廷势大，洪门逐
渐转为地下组织，并流传至海外。
太平天国起义时，有很多洪门弟
子参加，起义失败后很多人远走
海外，在美国促成了致公堂的建
立。清末洪门力量极盛，三合会、
小刀会、致公堂等均为洪门分会，
统称为会党。孙中山曾说，清末
广东人民，十之八九加入洪门各
会。海外洪门势力则更加强大，
据称仅英国华侨，挂名致公堂者
即逾十万人。 孙中山与旧金山美洲洪门筹饷局同志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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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中山还让冯自由在日本组织 由结盟到反目 兄弟们过着优游快乐、随心所欲

三合会。秋瑾即从属于三合会，职 的生活。“进出都督府的人，车
位为“白扇”（注：红棍、白扇， 辛亥革命成功，会党功不可 水马龙，熙熙攘攘”，他们一起
都是洪门职位，红棍比白扇职位 没，但身为洪门中人的孙中山大 吃“大锅饭”，纷纷要求得到妥
高），入会仪式一如洪门，有刀架 总统，却断然拒绝了洪门立案（注 善的安置，以至于都督焦达峰忙
脖、喝鸡血、跨火盆等。从此孙中 册成合法政团）“改堂为党”的 于接应，都无暇办理公事。而衡
山调动洪门弟子更加得力，之后陆 要求。 阳以南各属会党也是意气风发、
续发动的八次起义，均以洪门弟子 1912 年 1 月，孙中山刚就任 得意洋洋，一些会党兄弟无比喜
为主力。秋瑾、徐锡麟的牺牲，汪 临时大总统，就接连不断地收到 悦地认为：“焦大哥做了都督，
精卫回国刺摄政王等事件，都是这 海外华侨热情的贺电，纷纷表达 今天是我们洪家的天下了。”
八次起义直接或间接造成的，但八 了对新政权建立的支持与喜悦。 不仅仅是湖南，有些地方的
次起义最终均告失败。 其中表现最为积极的，可能要算 会党还明目张胆地占领民房衙署
当然，由于会党成员复杂， 海外的洪门组织了。 做起公口 ( 会党办公地点 )、设立
也 影 响 了 武 装 起 义 的 结 局。 如 当时，加拿大维多利亚致公 山堂，有的干脆在军政府公署门
1909 年广安起义，临届发动，领 堂在电函中，就首先表达了他们 前挂起“大汉公”“大陆公”“光
导起义的四川哥老会巨头余英却 对革命一如既往的支持：“同人 汉公”等公口招牌。在陕西，几
被一批帮会分子包围在茶馆内哄 等愿牺牲公产为军民国用，求大 乎所有要位都落在了不识字的哥
闹：“喊我们来办事，讲好每天 总统早日北伐，直捣幽燕。”而 老会人手上。在贵州，会党公口
发四百文钱，钱又不给，搞什么 这份信函最核心的内容却是：请 开进了军政府各部门，而在四川，
名堂？”以致消息走漏，起义失败。 求为洪门立案，回国合法参政。 此前一直在暗地里才能活动的哥
1911 年 5 月，当孙中山第三 在长沙，起义成功后，会党 老会，突然光明正大起来，他们
次赴美时，作出了将致公堂与同 将公口向社会完全公开出来，而
盟会合并的决定，要求致公堂未 市民也争相“参加袍哥”。
曾参加同盟会的成员，一律加入 1912 年 3 月，黄三德与孙中
同盟会，而所有同盟会成员也一 山在广州约见，谈及致公堂立案
律加入洪门致公堂。随即孙中山 一事，孙中山满口应承，但要黄
提议组织洪门筹饷局，为国内武 三德具呈胡汉民，请其批准，因
装起义筹集军饷。经过致公堂与 为孙中山已卸任临时总统职务，
洪门筹饷局的努力，仅仅数月之 而当时筹集军饷多由胡汉民负责
间，便在华侨中集款 144130 元。 接收。此时胡汉民正任广东都督，
与此同时，海外其他地方“捐资 黄三德很快便将呈文递上都督署，
者异常踊跃”，加拿大维多利亚 然而不料一月之久，
“渺无声息”。
致公堂竟不惜抵押公产，借款筹 黄三德也许还不清楚，孙中
饷。消息传出，各地纷纷效仿…… 山回国两月之后，便改变了之前
孙中山在海外联络的会党， 的态度。1912 年 1 月 29 日，他
1914 年洪顺堂·会票，加盖有
为支持革命而“慷慨助饷”；他 在致江西马毓宝暨南昌各界的电
“革党定来忠义兄，桃李开来定太平”
在国内联络的会党，则在武装起 红字口号。此票发行于“二次革命” 文中说：听说在省城 ( 会党 ) 扰
失败后，时值孙中山组建中华革命
义时冲锋陷阵，各尽所能，为辛 乱地方的事情时有发生，如果不
党之际，从中大可见证孙中山与天
亥革命成功立下了功勋。 地会洪门之密切关系。 严申禁令，这不但与我建设共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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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的宗旨相违背，也关系到民国 杀。谭人凤只好宣布作罢。 向洪门筹款。

将来的前途问题。 这 种 背 景 下，1912 年 7 月 当时有洪门人士在给孙中山
一时间，镇压会党成为全国 1 日，在上海，由红帮、青帮和 的复函中写到：“先生衰时则倚
的潮流。与此同时，全国的报纸 哥老会公口三家帮会联合成立了 庇于洪门，盛时则鄙屑洪门，避
也无一例外地表达着对会党的蔑 “中华民国共进会”，由应夔丞 之若浼。今盛而复衰，又欲与洪
视与敌意，批驳并谴责他们对于 任会长。成立大会上，著名的哥 门亲密。先生休矣。”洪门对孙
社会的危害。 老会首领张尧卿说，“今既三家 中山已愤恨如此，第三次筹饷，
不久，孙中山便离粤北上。但 合而为一，成一大团体。”“深 终未成功。
在广州，黄三德依然为洪门立案的 望同胞痛改前非，从兹为善，共 1918 年，孙中山居住上海期
事情奔劳。孙中山虚与委蛇，而 守法律，同享自由。”然而，四 间，北大校长蔡元培与张蔚西曾
胡汉民则置此事于脑后不理。一次 下的会众依然没有停止扰乱社会 经联名上书孙中山，拟从清朝的
黄三德见到胡汉民，说：“洪门帮 秩序的行为，因而舆论声讨、谴 秘密会党活动开始，至南京临时
助革命，不能不谓有功，今区区一 责的声音从未中断。 政府取消之日止，仿照《通鉴外纪》
纸立案批词而拒绝之，试问良心何 当年 10 月，浙江、江苏先 的写法，编写一本名叫《国史前编》
在？若果不准洪门立案，应偿还洪 后严令解散共进会。不久，因共 的书，征求孙中山的意见。
门人士所捐之革命军饷，各埠洪门 进会会长应夔丞卷入宋教仁案， 孙中山在回信中说：近代秘
为帮助革命而变卖抵押之实业，应 使得共进会的形象被彻底破坏， 密会党，皆缘起于明末遗民，主
当一一为之赎回。”胡汉民听后， 一次由旧会党向新型政党转变的 旨在反清复明……这与共和原理、
又将责任推归大总统孙中山…… 尝试以失败告终。 民权主义等理论关系不大，相差
革命党认为，洪门向来以恢 1912 年 8 月，孙中山就任中 较远，所以应该另编一部秘密会
复汉族统治为宗旨，如今目的已 国铁路总公司总理。不久，黄三 党史，而不是“杂厕”于民国史。
达，历史使命就已完成，也就没 德来上海见到孙中山，告以胡汉
有在国内立案活动的必要。在多 民不肯批准洪门立案的事情，孙 打上洪门烙印的起义
数革命党人看来，当初联络会党 中山“权作答复，亦无切实之言”。
只是权宜之计，因而革命成功后， 其实，黄三德这时已明白：“两 孙中山在革命过程中虽然多
他们的态度急转直下。 人扯猫尾，有意压迫洪门，不准 次借助洪门力量，但其骨干力量、
当然，也有个别和会党关系 其正式立案，盖为其自己组织政 政治纲领却完全是现代民主式
很深的革命党人，认真思考过处 党起见，欲消灭洪门而吸收之， 的，就是军事理论也是现代式的。
理会党问题的方法。比如谭人凤 不愿意洪门再成势力。”无奈， 因为在武装起义过程中要借助洪
就草拟过一些会党改造的方案， 黄三德决意回美，请代筹船费， 门，不免要打上洪门的烙印。如
还制定出一系列教育会员、职业 “孙文靳而不予”。 1900 年的惠州起义中，起义军“在
培训、兴办社会生计事业以安置 回到美国后，黄三德又一次 多祝驻营时，通知居民不必闭户，
无业会党成员的具体办法，希望 收到孙中山寄来的书信。当时二 必须在门前点一灯为标志，取其
在湖南首先实行。但是，刚刚在 次革命失败后，国民党被袁世凯 复明之意”。1907 年的潮州黄冈
街上挂出一块筹备会的牌子，革 解散，孙中山逃亡日本，准备组 起义中，会党占领黄冈建立军政
命党人柳聘农在家中便被恐吓， 建中华革命党，动员洪门人士一 府时，标明“大明军政府孙”，
扔了一颗炸弹，然后立宪派和权 律加入，将致公堂改为中华革命 可见“反清复明”的口号在孙中
绅大起其哄，说：“会匪闹进城 党，印出传单，遍寄加拿大和美 山领导的起义中多次出现。
来了！”准备大举清乡，实行屠 国，随即准备开始就第三次革命 （摘编自《文史博览》）
本栏责编 王林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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