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 游 学 刊 第 33 卷 2018 年 第 8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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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游客方面包括游客行为特征、心理偏好等；关
于旅游规划方面包括功能分区规划、社区共管、服
务设施等；关于旅游环境保护方面包括了游憩承载
力、生态补偿、教育解说以及环境影响评价等微观
层面内容。上述关于游憩活动及管理的理论和方
法体系，对在保护生态系统完整性的基础上促进游
憩空间优化提升等方面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2017 年 9 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
发《建立国家公园体制总体方案》，要求对自然生态
进行最严格的保护，并世代传承下去。十九大报告
更是提出“构建国土空间开发保护制度，完善主体
功能区配套政策，建立以国家公园为主体的自然保
护地体系”。由此看来，以国家公园为载体来保护
自然资源、发展可持续的生态旅游已经成为新的研
究发展趋势。国内已有文献开始探讨如何吸取国
外国家公园规划、建设和管理经验，应用于中国本
土的保护地旅游实践中，但由于目前中国的国家公
园尚处于试点建设阶段，大部分研究主要针对国家
公园概念认知与国外国家公园管理模式借鉴以及
经典案例分析研究，关于国家公园内部开展的可持
续的生态旅游研究内容较少。因此，其他类型保护
地研究的理论成果和标准体系可作为国家公园未
来发展的重要参考和科学依据。有关保护地生态
旅游理论基础包括区域生态安全格局观念、可持续
发展理论、生态承载力理论、生态伦理学、景观生态
学、生态经济学、循环经济理论、生态旅游本土化理
论以及系统工程学等。同时对保护地生态旅游的
开发模式、综合评价以及存在问题进行了充分探
讨。目前研究对于保护地生态旅游研究方法和游
憩管理模式等欠缺宏观提炼和总结，大多数研究主
要进行理论阐述以及某些特定案例对比分析等定
性分析，定量研究不足。今后的研究应关注对保护
地的生态、文化、社会和经济方面提出综合性、系统
性的研究和规划，将国外国家公园生态旅游发展模
式及空间布局规划技术本土化，寻求包括国家公园
在内的保护地的可持续生态旅游发展路径。
涉及国家公园生态旅游的未来发展，
今后的研究
重点将聚焦到对户外游憩资源的保护利用与管理
上来：
一是如何利用好游憩资源，
保护好生态系统的
完整性，
确保资源环境对使用者具有的长久吸引力，
最终实现游憩的可持续发展；二是如何应对游憩需
求的多样化，为使用者提供更加满意的游憩体验。
（第一作者系该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第二作者系该院博
士研究生；收稿日期：2018-0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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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urism Tribune Vol.33 No.
践行“两山理论”：生态旅游发展的核心价值
与实施路径
马 勇 1，郭田田 2
（1. 湖北大学旅游发展研究院，湖北 武汉 430062；
2. 湖北大学商学院，湖北 武汉 430062）
Doi: 10.3969/j.issn.1002-5006.2018.08.008
“既要绿水青山，也要金山银山。宁要绿水青
山，不要金山银山，而且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
这是习近平同志对于人与自然关系， 经济发展同生态
保护关系生动而深刻的论述。其后“绿水青山就是
金山银山”的重要思想被写入党的十九大报告、国
民经济和社会发展 “十三五” 规划、 《关于加快推进生
态文明建设的意见》等中共中央和国务院正式文件
和顶层设计中。 “两山理论”已成为新时代中国生态
文明和绿色发展重要的理论基础和实践指导。习近
平曾在《之江新语》上旗帜鲜明地提出， “生态环境优
势转化为生态农业、生态工业、生态旅游等生态经
济的优势，那么绿水青山也就变成了金山银山。”由
此可见， 生态旅游成为践行“两山理论”的良好载体
和重要途径，是其作为美丽产业、无烟产业的应有
之义。生态旅游发展有助于实现“绿水青山”到“金
山银山”的跨越。充分认识生态旅游在旅游产业中
的特殊地位，科学厘清生态旅游发展的核心价值，
正确设计生态旅游发展的提升路径，是现在及未来
一段时期值得我国政府、学术界以及产业界共同关
注的焦点议题。
一、再认识： 生态旅游在旅游产业中的特殊地位
生态旅游概念的提出是面对严峻现实的积极
响应，基于拉丁美洲地区经济发展同生态保护关系
日益紧张的困境，世界自然保护联盟（International
Union for Conservation of Nature ，IUCN）特别顾问
Ceballos-Lascuráin 于 1983 年创造性地提出了西班
牙语词汇 Ecoturismo。1990 年，国际生态旅游协会
（The International Ecotourism Society）将 生 态 旅 游
定义为：在一定的自然区域中保护环境并提高当地
居民福利的一种旅游行为。这一定义精炼地表达
了生态旅游的两个要件：第一是到自然区域中旅
游，第二是对当地环境和居民具有贡献。20 世纪 90
年代，生态旅游概念被引入中国，随后学术领域和
实践领域对生态旅游报以了充分的精力和热情，生
态旅游已经成为官产学研媒共同青睐和推动的旅
游产业中的宠儿。但严格意义上，我国生态旅游发
展似乎离生态旅游提出的初衷渐行渐远，其根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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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我国生态旅游的兴起是建立在促进旅游产业发 上讲，可持续的生态旅游能充分发挥生态系统服务
展之上，而不是基于对传统旅游的反思之上。因 中的娱乐、文化功能，进而提升生态系统服务价值
此，有必要对生态旅游及其在旅游产业中的特殊地 （ecosystem service value），是实现“绿水青山”到“金
位进行再认识。首先，生态旅游是针对大众旅游产 山银山”转变的 “催化剂” 。
业发展中环境弊端的反思。大众旅游产业的出发 （二）生态旅游是实现生态文明和绿色发展的
点是为了实现经济产出和满足旅游者体验需求，因 “样板间”
此往往依靠超越旅游资源环境承载力，以及对旅游 生态旅游契合生态文明建设和绿色发展的本
目的地环境的不可逆改造实现目标。生态旅游正 质内涵。十九大报告明确了“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
是面对这些弊端和问题提出的。其次，生态旅游不 生”是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基本方略之一，
以追求经济效益最大化作为价值诉求。为追求高 部署了“加快生态文明体制改革，建设美丽中国”的
收入所以提倡高消费、为吸引高人次所以降低门 4 大任务，其中，推进绿色发展是新时代我国生态文
槛，是大众旅游产品的特点。但是生态旅游不以追 明建设的重要途径。传统的旅游经济增长速度很
求经济效益为目标，其前提是确保旅游目的地的自 快，但不平稳，波动起伏很大，发展模式粗放，尤其
然环境不受破坏。通常生态旅游是比大众旅游层 是造成资源的过度消耗，环境的破坏，以及一系列
次更高的旅游活动，体现在旅游者的环保意识更 经济结构的失衡问题。但生态旅游是在充分尊重
高。最后，作为理念的生态旅游可以作为旅游产业 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的前提下的旅游活动，是
绿色发展的指南。生态旅游是绿色产业中的绿色 在绿色低碳领域培育经济增长点、形成新动能的重
产业，生态旅游发展所追求的旅游活动生态化、环 要举措，它契合习总书记指出的“人与自然是生命
境影响减量化以及目的地居民福祉应当作为我国 共同体”的思想，通过开发生态旅游项目、提供生态
旅游产业发展的绿色价值指向和实践途径。 旅游产品以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优美生态环境的
二、再凝练：生态旅游发展的核心价值 需要，是在“不搞大开发”的基础上推动我国经济绿
（一）生态旅游是提升生态系统服务价值的“催 色转型升级、全面实现小康奋斗目标的重要途径。
化剂” 目前，我国的旅游业发展进入了“新常态”，在旅游
目前，环境哲学、环境伦理学等学科对“两山理 产品的开发上集中表现为产品的生态化倾向。
论”已经做了大量的学理论证，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 （三）生态旅游是满足人们美好生活需要的“发
银山”内在地包括一个问题，即生态系统的价值化 动机”
问题，也就是生态系统“变现”的问题，因此“两山理 生态旅游能通过发展生态旅游产业让百姓生
论”可以从生态系统服务理论的角度加以科学解 活富起来，让生态环境美起来，它在保护的前提下
释 。 生 态 系 统 服 务（ecosystem services）是 King 开发生态旅游项目，建设基础配套服务设施，提供
（1966）和 Helliwell（1969）最先提出使用。但真正使 更多的就业岗位，从而提升生态环境质量，增加百
生态系统服务研究受到全球关注并提升到全新高 姓的经济收入，满足人民的美好生活需要；它搭建
度的当属 Costanza 团队——他们 1997 年在 Nature 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平台，是建立绿色生产和消
杂志上发表“ 全球自然生态系统服务价值” （The 费、健全绿色低碳循环经济体系的重要途径，更是
value of the world 􀆳 s ecosystem services and nature） 将我国优美的“绿水青山”变成“金山银山”的必由
一文，推进了生态系统服务价值化、货币化研究。 之路。因此，将生态旅游发展作为统筹区域绿色发
经过 Costanza 的估算，全球生态系统每年的生态服 展的重要突破口，作为扩大内需、实施供给侧结构
务价值当量约合 16 万亿~54 万亿美元，生态系统服 性改革的重要领域，积极推进生态旅游中心城镇和
务可分解为干扰调节、土壤形成、营养循环、废物处 生态旅游特色乡村的建设，使生态旅游成为推动我
理、授粉、生物控制、栖息地、基因资源、娱乐、文化 国绿色发展的协调带动产业和先行示范产业，成为
等 17 种类型，而海洋、海岸、森林、草地、湿地、水体、 振兴乡村经济、营造美丽宜居环境、推动共同富裕
耕地等不同生态系统单位面积上提供的生态系统 的全民幸福产业。
服务类型和价值存在差异。 “绿水青山”良好的生态 三、再提升：生态旅游发展的实施路径
系统能提供的生态系统服务价值往往更高。生态 （一）甄别：评价旅游产业生态水平
旅游是践行“两山理论”的重要方式。从作用机制 学术界：要勇于承担起我国生态旅游发展引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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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纠偏的任务，通过严谨的科学研究扭转生态旅游
泛化、异化的发展趋势，
通过做好旅游产业生态水平
的评价，甄别旅游产业发展是否绿色生态。首先，
通过测算旅游生态效率，判断旅游产业生态化水平，
将旅游生态效率的测算更多地应用到旅游线路、旅游
产品、旅游企业等微观层面上。其次，利用旅游碳
排放，衡量旅游活动资源消耗和环境影响，提倡旅
游消费低碳化。最后，利用生态系统服务价值，监
控较长时间序列的旅游目的地生态系统服务功能
变化情况，并以此促进旅游目的地自然资本投资。
（二）规制：规范生态旅游市场秩序
管理侧：由于生态旅游概念本身在学术界尚未
得到清晰和公认的界定，现阶段生态旅游泛化现象
较为严重。由此引发的是生态旅游市场的不规范，
有些地方生态旅游已经成为噱头，
“伪”和“泛”生态
旅游产品充斥市场，亟须实施政府主导下的规制措
施。首先，树立绿色发展理念，摒弃单纯追求经济
利益和旅游人次增长的做法，对那些以牺牲环境、
导致生态环境失衡、生物链断裂、资源退化为代价
换取旅游经济增长的旅游产业业态要坚决否决。
其次，加快制定支持生态旅游发展法律法规，从制
度层面将生态旅游标准化和制度化，推进生态旅游
市场规范化，为生态旅游发展提供融资、土地和税
费等政策支持。最后，加强生态旅游产品认证，借
鉴国际上较为成熟的相关认证标准制定我国生态
旅游认证标准体系，强化对生态旅游景区、生态旅
游产品进行认证和检验，剔除滥竽充数、名不副实
的产品，净化优化生态旅游产品供给。
（三）创新：丰富生态旅游产品供给
供给侧：目前我国严格意义上的生态旅游产品
供给类型不多，
主要以登山徒步、
溯溪攀岩、
潜水冲浪
等常态化产品为主，产品更新迭代较慢，缺乏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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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做好生态旅游策划与规划。生态旅游规划是
生态旅游产业链的起点，是一切生态旅游活动的基
础。生态旅游开发者开发出良好的旅游产品，
是生态
旅游产业链发展的保障。其次，依托国家公园、国
家森林公园、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国家水利风景区
等资源禀赋，在严格把控旅游环境影响的前提下创
新生态旅游活动内容，突出生态旅游活动的生态体
验、生态教育、生态认知、生态康养、生态运动等功
能。最后，促进生态旅游与生态农业、生态工业的
融合。
（四）引导：树立生态旅游消费风尚
需求侧：旅游者是旅游活动的主体，生态旅游
发展离不开旅游者的参与，需求侧生态旅游理念升
级可以促进生态旅游供给侧结构优化和品质提
升。然而根据我国学者李正欢从生态旅游者的生
态意识角度来界定生态旅游者的旅游行为层次，可
划分为自在、自觉、自为 3 个层次。从目前的情况
看，我国处于自在层次的生态旅游者高达 95%，这
些旅游者的生态保护意识还处于一种模糊、潜在的
状态。因此，亟须将生态旅游的核心理念深入人
心，提升我国生态旅游者群体水平。生态旅游应该
是在给旅游者提供赏心悦目旅游体验的同时，让他
们能够在良好的生态环境中获得情境的陶冶，从单
纯地享受环境走向更加自觉地保护环境，树立起绿
色发展的意识，直到旅游行为的改变。也就是说，
生态旅游者进行生态旅游的过程也是接受绿色发
展理念教育的过程，他们走进大自然，也是走入了
环境保护教育的课程，让他们具有强烈的环保意识
和环保行为。
（第一作者系该院院长、教授，第二作者系该院讲师、
博士研究生；收稿日期：2018-05-03）
[责任编辑: 吴巧红；责任校对：宋志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