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86 最火熱關鍵字，外資選股新準則 P.62 瘟疫襲擊頻率，10年縮到7.

5年
ESG啟動全球企業淘汰戰 誰「養」出世紀超級病毒？
Global Views 前 進 的 動 力
張忠謀賢伉儷，書海中親密對話
張淑芬《引路》溫暖台灣

台積電創辦人張忠謀退休近兩
年，難得為夫人張淑芬出版的新
書寫序，除了台積電，他還想跟
讀者分享什麼成就？
P.78

2020 年 4 月出刊 406

新冠肺炎蔓延，全球鎖國之後，防疫必備的心靈復健術

本期雙封面 內容相同
加入遠見LINE

定價220元 特價198元
 406目錄

封面
故事

新冠肺炎蔓延，全球鎖國之後，防疫必備的心靈復健術

＿林鳳琪

150 政府領頭
英國傾全國之力消滅孤寂＿林鳳琪
152 台東書屋父子傳承
翻轉黑孩子宿命

4 遠見雜誌 2020 / 4
 封面設計

封面設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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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VM.com.tw ／ 2020 年 4 月出刊

杜軍儀

劉麗堅
156 每天走10公里路
歐陽靖找回陽光人生＿林鳳琪、蔣濬浩

126 逐筆交易「微秒必爭」
金融
焦點 引爆券商軍備賽＿沈瑜

130 台灣百「Pay」齊放
誰能獨占鰲頭？＿許雅綿
160 高愛倫趕走孤寂
134 元大金控併購學
自組老後互助網＿林鳳琪 如何讓1+1大於2？＿沈瑜

68 江賢二落 台東
精采
人物 再造另一個創作高峰＿廖君雅

164 架構五大安全網
層層防護戰勝孤寂

42 10億學生被迫停課
國際
透視鏡 線上教學大挑戰＿李國盛

46 梅克爾：對抗嚴峻疫情，
更要保護民主根基

48 新冠肺炎 72 嚴長壽、江賢二
壓垮川普的最後一根稻草？＿楊艾俐 同攀人生第二座山

51 天使不天使 74 打造名人堂飯店
亞馬遜惹怒歐美政府？ 洪騰勝延續棒球夢

78 人生當畫布
張淑芬引路溫暖台灣＿劉宗翰

gvm.com.tw 5
 406目錄

封面
故事
全球最火熱關鍵字，外資選股新準則

ESG啓動企業淘汰戰 ＿林讓均

96 外資拋出ESG考題 114 教授化身創業家

教育
葡萄王花三年解答＿林讓均 與人文 17家新創公司誕生＿邱莉燕
100 獲利王富邦金控
做好「不賺錢的事」

102 ESG植入企業DNA
中租成台股績優生＿許雅綿

104 投資潮崛起
擁抱ESG也能兼顧EPS＿林讓均

115 開發防堵無人機利器
iTech團隊開啟藍海市場
117 影像優步化技術
動見科技開創三贏獲利模式＿毛凱恩

120 防疫尖兵公衛師
竟是醫界邊緣人？＿邱于瑄、謝明彧

123 啟動遠距工作
先克服四大盲點＿侯冠州

6 遠見雜誌 2020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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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市松山區10570南京東路5段161號10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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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戶服務專線：0800-015-000
 406目錄

新冠
疫情

全球債務危機湧現！不分老幼貧富每人負債逾百萬

一株病毒，
戳破「2429兆」台幣堆砌的榮景假象 ＿彭杏珠

62 誰「養」出世紀超級病毒？ 168 山水畜產

接班
傳承 門外漢拚出最大單一蛋廠＿林珮萱

108 陳郁秀力推「有感」節目
管理
策略 公視挺進國際＿馮紹恩

66 專門研究超級病毒
台灣「魔鬼實驗室」揭密

111 蔡國基改革三招
「刮」出台彩榮景＿沈瑜

8 遠見雜誌 2020 / 4
 目錄

好享
188 【教養這件事】
生活 日行一善＿汪培珽

190 【女人寵自己】
參加比基尼賽的祖母＿吳淡如

192 【以我之名】
像樣的大人＿張曼娟

36 誰能加入家族事業？
HBR
精選

166 「瘋了就會被記得！」
產經
瞭望 漢堡王惡搞拚成長＿蕭玉品

「都市寄物族」堆起40億宅商機
22 觀念衝擊

迷你倉庫 把家變大了 專欄 「大政府」治理挽救美國

—諾貝爾獎得主史迪格里茲的主張＿高希均
＿廖君雅

24 人文與政治之間
從罷免盧秀燕想到的事＿張作錦

176 迷你倉業者出奇招 26 把脈社會

搶攻82萬潛力客戶 避疫的意外收穫＿洪蘭

180 居家整聊師 28 二代學

幫你整頓人生 鈴木公司生存110年的祕密＿後藤俊夫

184 【城市學】 30 創新講談

棗稻田 超大、超小又超快，怎麼辦？ ＿姚仁祿
在綠建築裡玩出新農趣＿高宜凡
32 應為當為
堅定而自信，保證不吃虧＿楊應超

34 弦外之音
來自新冠病毒的一封信＿尤虹文

18 總編輯的話
該解封的，不只城、還有心＿李建興

16 讀者投書

 遠見雜誌 2020 / 4
 數位目錄

全球疫情脈動

ES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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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號課堂

遠見．天下文化 事業群
1986 年 7 月 1 日創刊　2020 年 4 月 1 日出刊 創辦人 高希均．王力行．張作錦

創辦人．董事長 高希均 　　
董事長 CEO 辦公室
發行人．CEO 王力行 祕書長 楊永妙 辦公室主任 林素伶 助理 劉昭怡
諮詢委員 張作錦．姚仁祿．林祖嘉．李開復．錢大群 國際事務開發部總監 潘 欣
事業群榮譽顧問 楊慧婉．林榮崧 資深顧問 楊艾俐
法律顧問 陳長文 律師 魏啟翔
財務部
財團法人遠見 • 天下文化教育基金會 副理 游智惠 主任 方翠鶯
董事長 高希均 執行長 王力行 顧問 許志義．釋覺培 資深會計 顏伊羚 資深出納 黃美足
董事 李佳蓉．陳怜燕．楊瑪利．詹益森．謝叔亮．羅濟群（依姓氏筆劃排序） 會計專員 林毓祺 會計 謝毓霏．林葦婷．陶宛翎
祕書長 林天來 專案經理 葛仁祥
人力資源部
未來教育中心執行長 周慧婷 未來教育中心專案經理 賴慧勳 經理 甘玉芳 專員 許雅玲

副總經理 蔡馥鵑
遠見雜誌
數據發展中心
社長 楊瑪利 社長特助»¸' 祕書兼行政主任 蕭羽君 品牌經理 唐守怡
總編輯 李建興 資深總主筆 彭杏珠 總監 章瑋翔
資深副總編輯gœ$ 副總編輯 林讓均 經理 陳威達 副理 籃慧靈 資深主任工程師 林國華．黃柏翔
副總主筆 林鳳琪 主筆 黃漢華（特約） 主編 謝明彧．張彥文 程式設計師 蔡維成
副主編- 資深撰述 廖君雅 資深記者 蕭玉品 資訊技術中心
記者 蕭歆諺（特約）．沈瑜．蔣濬浩．毛凱恩．江星翰
總監 陳玠中 副理暨資深主任工程師 劉曉芸
數位主編 高宜凡 資深數位撰述兼攝影æ;
資深主任工程師 董珮琪．高正安
資深數位編輯 林耘彤 數位編輯 馮紹恩．謝君青．陳心慈
主任工程師 陳宥齊 MIS工程師 陳彥彰 程式設計師 朱冠東
特約資深撰述 林蕙瑤（駐法國）．王怡棻
後製副總編輯 陳春賢 設計中心
文稿主編+ 文稿召集人 羅秀如 資深文稿編輯 曹岡陽 總監 張議文 資深經理 李健邦 副理 鄒佳幗．吳瑞敏．陳亭羽
資深視覺總監 陳之俊 資深美術設計 李錦鳳．倪旻鋒
美術主編 劉麗堅 美術副主編 杜軍儀 資深美術編輯 李婉琪
攝影副主編 張智傑 資深攝影 蘇義傑 攝影記者 池孟諭 事業群營運平台
資深影視企劃 黃家琳 資深影視剪接師 徐曉嵐
營運長兼天下文化社長 林天來 副總經理兼天下文化社長特助 蔡馥鵑
HBR《哈佛商業評論》全球繁體中文版 營運長特助 鄧瑋羚
董事長 高希均 發行人 王力行 編委召集人 周行一 遠見•HBR整合傳播部
顧問 許士軍．李　誠．張明正
總經理 葉陶聖 總經理特助 許瓊文
執行長 楊瑪利 研發長 張永明 資深編務顧問 張玉文
資深總監 王鳳儀．黃聖元．彭玉成 總監 郭燕蓉．黃惠君
執行副總編輯 鄧嘉玲莤 後製副總編輯 陳春賢 主編 張彥文
協理 勞俊湘 經理 徐紹源
數位編輯 蔡依庭
專案經理 王文萱．胡祖豪．朱筠暄．黃素盈
HBR行銷部 副理 沈愛詠．陳冠諭．陳若萍．詹士賢．劉郁青
總監 陳薏棻 主任 尤愛靈．郭芳妤．鄭順德
經理 王惟婷 專案經理 林妙香 專員 胡敏儀．陳鈺佩．呂哲旻．盧懿綺
網頁設計主任 林悅玉 行政祕書 鍾蘊芳
天下文化編輯部 遠見行銷部
總編輯 吳佩穎 文化趨勢客座總編輯 陳怡蓁 行銷暨市場開發總經理 蔡怡穎
副總編輯 黃安妮 主筆 吳錦勳 協理 王　琦．謝易芸 副理 李松柏 主任 黃亞菁．喻永豪 專員 徐欣慧
副總監 楊郁慧 主編 蘇鵬元
副主編 陳怡琳．林韋萱．陳珮真 資深編輯 吳育燐 編輯 王映茹 天下文化行銷企劃部
特約資深撰述 潘　煊 總經理 林芳燕
協理 陸詩穎．李仁傑．吳柏菁 資深經理 李汝桂
版權中心 專案經理 黃靖惠．謝宜苓．林宏家．戴居晏 副理 賴昱璇莤 莤
總監 潘　欣 主任 蔡淑君．方本如莤 專員 梁芳瑜．張又云
經理 楊令怡 主任 任雅霜．李孟潔
企劃出版部
遠見研究調查 總編輯 李桂芬
顧問 洪永泰．馬紹章 總監 羅德禎 資深主編 詹于瑤 主編 羅玳珊
總監 楊永妙 研究員兼專案經理 林彥廷 上海遠見人文生活
資深研究員 莊天憐 研究副理 林　靈 研究分析師 吳姿瑩 糕點研發師 李世盈 咖啡師 郭宸寧
資深行政管理師 陳立穎

遠見創意製作 未來親子事業體
顧問 李開復．洪蘭．姚仁祿．陳月卿．陳怡蓁．陳長文．嚴長壽（依姓氏筆畫排序）
影音總監 駱俊嘉
社長兼總編輯長 許耀雲
資深編導 葉政榮．王天佑 編導 郭昱辰
未來親子發展部副總監 張德齡
50+ 新媒體 未來親子發展部經理 楊逸慧

總編輯 王美珍 小天下編輯部

資深經理 王淑惠 副理 李育銘 執行主編 吳丹華 總編輯 李　黨
影音編輯 黃湘婷 資深編輯 蔣德誼 研發總監 蔡忠琦 總監 方美鈴．吳雪梨 副總監 侯維玲．吳令葳
主編 何儀慧 副主編 張文玉．郭育植 編輯 黃于庭
1 號課堂
未來少年．兒童月刊編輯部
副總經理 謝富晟 產品經理 陳祺翔
課程行銷副理 朱芳誼 聲音副主編 徐莉智 內容副主編 劉芷妤 總編輯 陳季蘭
副總編輯 周思芸 創意總監 歐陽百麟 總監 賴佳慧
93 巷人文空間 副總監 李世榮 主編 胡純禎 副主編 林韻華．詹亞穎．徐意筑
資深編輯 楊上潔．張靜如．辛兆瑜．張馨心 編輯 李艾澄．鄒容
資深總監 曾章欽
資深美術編輯 何心瑜
總監 楊琨華 資深店長 林秀櫻 主廚 王俊清
資深組長 陳銀華 咖啡師 李永濬 專員 蕭坤源 未來 Family 月刊編輯部
廚師 王姵元．簡欣盈．林家禾 總編輯 彭漣漪
副總監 羅梅英 主編 王惠英 副主編 黃啟菱
行政管理部 數位內容資深主編 林士蕙
資深總監 曾章欽 數位內容主任 王信惠 數位編輯 吳佩珊 資深記者 高竹君
印務中心 未來親子學習平台業務部
副理 蔡佳珍．林文義 印務 吳岳峰 副總經理 何瑋
行政中心 行銷企劃部
副理 汪韻霖．何燕玲 協理 林靚怡 經理 林芷彤 專案經理 卓慧怡
資深行政 莊紋菁．李月杏 行政 邱意雯．蘇秋維 副理 范依庭．施佑瑩 主任 黃懷慶．白秀華．張家綺．周冠伶．覃彥瑄．蘇怡如
資深專員 簡劭琪 專員r‹ 8?# 黃琪媛
後勤中心
整合業務部
經理 張松泉 副理 陳 淳 主任 楊惠婷．蘇展立 資深總監 林睿彬
資深專員 徐偉明．吳志昇．林蘭 ．蔡明峰 專員 楊詠祺 經理 洪莉婷．梁益蓉 主任 鍾珮婷．余茝珩
資深專員 廖挹永．詹博丞．傅詩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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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見雜誌》405期
自律，讓我們熬過浩劫
《遠見》405期〈疫外 重開機〉無意是呼應元月
號〈2020鋼索上的經濟〉，至3月18日台灣確診累
計案例破百，在海外求學或旅遊的國人蜂擁返鄉，
嚴峻的考驗讓我們得更超前部署防疫計畫。
疫情讓全球產業斷鏈、股市崩跌，亦加速 AI、
5G等新科技的發展與應用；醫院工作處所出入口
以健保卡確認出國史，量體溫加上手部消毒，各單
位執行分艙分流的管制措施，備妥防疫物資；結合
慢箋領藥網路預約系統，民眾不用進入醫院就可
以領到所需要的藥品，暫時關閉員工餐廳及體適
能中心，積極地防疫。
儘管數位科技、遠距教學與網路資訊都讓我
們不出門也能知天下事，不用以身涉險，趨吉避
凶，但個人須落實做好的本分仍是「戴口罩」「勤
洗手」「避群聚」，以眼神、點頭與手勢，保持距
離地打招呼，期待這樣地自律能讓我們熬過這場
浩劫。
高雄市 毛志民
養成顧客忠誠度，有利營運績效
拜讀《遠見》404 期〈別低估顧客的價值〉一
文，對於文中所提「研究顯示顧客忠誠度領先的企
業，未來十年的營收成長速度是產業內同行的2.5
倍，而股東報酬率則是同行的2到5倍」，將實務性
16 遠見雜誌 2020 / 4
的營運績效與顧客忠誠度這樣的無形資產相連結
是相當有趣的論述。
一個企業存在的基本條件，是要能夠賺錢，但
是只有能持續創造顧客所需價值的企業，才能永
續經營。
相對地，顧客對於企業所提供的產品或服務會
有其整體評價，當顧客對該產品或服務產生高度
信賴時，因產生感情而形成偏好，進而重複購買長
期採用。這種顧客購買行為的連續程度在行銷上
稱之為「顧客忠誠度」。忠誠度和我們一般常聽到
的滿意度不太相同。
滿意度較局限於對產品或服務當下的感受程
度，不一定反應在後續的購買行為，而建立忠誠
度，將有如信仰一般，引導購買行為的持續進行，
與營運績效也有更高的連結性。
忠誠度是以情感為動力，重複購買行為則是它
的結果，也就是先講情感，再講行為，因此能夠受
到顧客的喜愛進而產生感情，顧客的持續購買才
能成為營運績效的支撐。就因為忠誠度是建立在
情感之上，因此雙方的互動與交流就很重要。
穩固的忠誠度絕對不會只是單方面的堅持，而
應是雙向的釋出，只有當企業能對顧客的忠誠展
現感激，並回報善意，才能讓感動——購買的迴圈
綿延不絕地持續下去。
相反地，顧客如無法感受得到企業的善意，或是
企業只強調本身的行銷行為而未關注顧客的情感
時，忠誠度可能面臨崩解的風險。
如何創造顧客的忠誠度，在《 7大步驟打造企業
關鍵留客力》一書中提到，企業可以透過對基本價
值滿意、對期待價值滿意、對願望價值滿意、對意
外價值滿意及建立共鳴、鍾愛、信賴感等五個階
段來經營顧客好感度，進而養成忠誠顧客，當顧客
對企業觸發感動的背景因素都產生共鳴時，這樣
的忠誠度自然會持續展現在營運績效上。
嘉義市 王逸萍
 總編輯的話

文╱李建興

倘若，年後至今的百日世局，是一場慘遭病毒侵 西班牙在封城後，就有國民受不了長日的禁錮，
擾，進而橋段失據的劇情片。那麼，被迫軋戲的地 為了呼吸自由的氧氣，居然扮成狗，偷偷上街。但
球村民，應是史上最血汗的演員。 荒謬的背後，其實發人深省——當去全球化、實體
元月，華人還普受西方世界排擠，3月，姑且不 化、群聚化的「孤立主義」成為普世價值時，人心
論是否為「大外宣」下的產物，中國竟一洗病夫的 就難逃被「孤寂」封城。
汙名，以救贖的姿態前往義大利，下起指導棋。
起初，台灣還曾被泰、義、菲等國封鎖，如今， 《遠見》超前部署，提醒世人正視「孤寂」
換成我們戰壕高築，將外人阻絕於宮闈之外。 正因如此，《遠見》繼3月號封面故事〈疫外 重
早先，將在年底角逐連任的美國總統川普，一度 開機〉前瞻了疫情過後人類生活模組的「進化」，
因為美股各指數齊創新高，讓選情勝券在握，隨 4月號出刊時，瘟疫變本加厲，我們則以〈別讓孤
後，卻在始料未及的熔斷行情中，盤勢豬羊變色。 寂封城〉提醒了斷鏈後的社會，因集體孤寂而併
年前，東奧還是日本重返榮耀的武器，年後，無 發的碉堡化與「退化」，而這可能是COVID-19之
奈順延的賽事，竟淪為不堪回首的魔咒。 後，下一個與人類對峙的病毒（頁140）。
遑論這一路修改的情節，多麼令戲中的世人倉 英國非營利的銀髮服務組織「Age UK」一份研
惶失措，光是其中煽情、狗血的轉折，就教人無力 究報告發現：孤寂對身心的傷害，相當於一天抽
招架。 15支菸；罹患阿茲海默症的風險也比正常人高出
而歷史告訴我們，亂世，一旦讓信仰瓦解，就易 兩倍。而美國加州大學教授沙拉．普雷斯曼（Sarah
使人性著魔。 Pressman）研究亦發現，孤寂會提高中風、心臟病
人類滋養數千寒暑的文明、科技，求的原是可 的罹患率達30％。
主宰、預言的宇宙，這回卻在疫情照妖下，才發現 也因此，英國創 全 球 之先，設 立了「寂 寞 部
「人定勝天」原來薄如蟬翼，是個可笑的奢求。 長」，德國也隨後設置「孤寂部」。對於自詡「料
於是，自二次戰後，熄火了半世紀的人們，在一 敵從寬、超前部署」的台灣，不外是重大啟示。
株病毒下，煙硝重燃，使得人心共振的脈膊，被灼 不過，世局不該只剩憔悴的景色，本期《遠見》
傷、被切斷。尤其當「保持社交距離」變成防疫的 另一封面〈ESG啟動企業淘汰賽〉，就彰顯一項迅
顯學，鎖國、囚城、隔離頓成基調時，一切光怪陸 速發揚的新企業運作價值ESG——環境、社會、公
離的反社會行徑，就接踵而來。 司治理，原來許多企業對地球永續經營，早已植入
如今，無論是對確診者的集體獵巫、對疫病國的 良心的基座（頁86）。
揪凶祭旗，都澆熄社會賴以存續的牽連與溫度。連 顯見，孤寂、對峙只是疫病後暫時的極端，熱血
單純至極的居家隔離，也挑戰了人類群聚的天性， 才是世人無法悖離的基因。只能說，疫情過後，該
讓深感窒息的住民，急欲逃脫防疫的結界。 解封的，不只城、還有心。

18 遠見雜誌 2020 / 4
 二十年前，他還是個從台南上台北打拼的小伙子，
買了人生中第一支 ORIS 錶犒賞自己，如今他已經是
某知名外商銀行總經理，在去年為自己買了一支萬年
曆。知名鐘錶店寶鴻堂行銷總監陳怡臻形容，這位熟
客當時買單萬年曆的場景，全店店員鼓掌歡呼，喜的
不單只是業績進帳，而是看著一個年輕人每個階段的
蛻變。
這樣的故事在寶鴻堂常常上演，細數著不同的顧
客，人生中重要時刻，寶鴻堂都見證著，詳實記錄著
生活的精采，浮世人生，鐘錶文化，刻劃著歲月的痕
跡。
長年隱身於民生社區，40 年來寶鴻堂一步一腳
印，用穩健踏實、與眾不同的專業鐘錶服務與經銷方
式，陪伴者每一位顧客，不只見證人生，也看見了城
市的更迭。
從鬧中取靜的民生社區走出來，全新寶鴻堂台北
忠孝店是第四間店，於 2019 年底正式營運，忠孝東
路精品鐘錶齊聚，寶鴻堂在百家爭鳴的市場上，如何
延續鐘錶老店孕育的鐘錶文化，展現其企圖心，打造
4.0 的寶鴻堂？
溫度，充滿專業的服務
今年是品牌的 40 週年，寶鴻堂迄今仍屹立不搖，
其深厚的專業服務及維修技能，以及與客戶如家人般
的互動與關懷，是吸引許多知名老闆成為寶鴻堂座上
賓的原因，在精品鐘錶銷售中，更持續位居許多頂級
鐘錶品牌於台灣市場的銷售首位。
為每一位顧客提供獨一無二的體驗，永遠在顧客
開口前，提早觀察需求，
「寶鴻堂提供的服務，是沒有
SOP 的。
」陳怡臻說，鼓勵員工細心觀察勝過背誦服
務流程，孕婦進店內優先準備溫開水，下雨天為客人
撐傘上車，這些都是基本，在台北忠孝店，寶鴻堂的
細心從空間設計及硬體規劃就下了許多功夫。
除了開放式飲品 Bar、交易桌設計暗藏手機無線
充電的設備，快速排風系統提供潔淨空間的氣味之
外，負責整體品牌及店面設計的陳怡臻，大膽拋開所
有之前鐘錶陳列及用料的舊思維，舉例來說，許多鐘
錶店使用氣派的大理石桌面，寶鴻堂以皮革桌面作為
展示交易桌，為的是避免腕錶在展示中碰撞硬材質而
刮傷，店內也架設了不同角度的黃白燈，這些看似微
妙的設計，為的都是讓鐘錶的方寸之美，能在不同燈
光的照射下，呈現出最完美的樣子。
處處可見用心之處，寶鴻堂的專業服務是感性有
溫度的，誠意迎接每一位顧客到來。
「專業」不只是在顧客看得見的地方，除了店頭
服務，寶鴻堂更聘任四位台灣錶壇國寶級鐘錶技師，
純手工的技術傳承他們在鐘錶界逾半世紀以上的權
威專業及經驗，細小的零件，每一道繁瑣的程序，考
 整合傳播部企畫製作

驗著維修者的細心與專注，寶鴻堂的每一個環節，都 行銷總監陳怡臻舉例，大門映入眼簾的輕盈色
是專業。 調，是輕快明亮的，門面招牌採用經典的寶鴻堂藍色，
搭配彰顯得宜的色彩比例調配，簡單而嚴謹的小細節，
保留品牌核心，策略年輕化 用時髦的金邊勾勒，將寶鴻堂的設計跳脫一般鐘錶店
從民生社區走入東區，過去深耕熟齡客人的寶鴻 的框架。
堂，面臨最大的挑戰是，如何保留品牌的歷史，又能快 而在品牌的選項及價格帶上也趨年輕化，包括有：
速集結東區商圈的年輕客群，並且開拓新市場。 歐 米 茄 OMEGA、 寶 珀 Blancpain、 雅 典 錶 Ulys-
台北忠孝店營運的第一天就有 5 組年輕客人入內， seNardin、萬寶龍 MontBlanc、崑崙錶 CORUM、柏
而這些人在之前都不認識寶鴻堂，這給了寶鴻堂團隊 萊士 BELL&ROSS、豪利時 ORIS、葛雷漢 Graham
很大的信心。年輕人在消費習慣、品牌的選擇上和熟 等國際知名品牌。
齡客人有極大差異，而從台北忠孝店的整體空間設計來 慶祝品牌 40 歲的生日，寶鴻堂 4.0，將帶著始終
看，不難看出寶鴻堂試圖貼近年輕客群的用心。 不變的溫度與專業，開展出全新樣貌。

PRO HOPE TIME

 觀念衝擊

——諾貝爾獎得主史迪格里茲的主張

這與雷根總統認為「政府是問題製造者」的看法
相反。
這位自由派大師，去年4月發表的著作：People,
Power and Profit（中譯本《史迪格里茲改革宣
文╱高希均 言》）是他對全球化時代以來，資本主義（或泛稱
市場經濟）所帶來的人民增加的憂鬱、剝削行為的
持續、全球化中的利益衝突、金融危機中的貪婪、
（一）批評總統的白宮經濟顧問 新技術創造的新財富及失業等提出了強烈批判
19 年 前 獲 得 諾 貝 爾 經 濟 學 獎 的 史 迪 格 里 茲 （詳見第二到第六章）。再以另一半篇幅提出「史
（Joseph E. Stiglitz），得獎前與得獎後從不自限於 迪格里茲改革宣言」。
象牙塔裡自我感覺良好；所討論的經濟專題，都希 去年9月，以《二十一世紀資本論》聞名的法國
望能引起社會大眾的共鳴。 經濟學家皮凱提也出版了他另一本巨著《資本與
這位極富盛名也有爭議性的哥倫比亞大學教 意識形態》，在長達1100餘頁中，他控訴「超級資
授，所發表的大論述是不局限於美國，不局限於這 本主義」帶來了「世界經濟的不平等」。他的對策
一代，更不局限於經濟。 也是更多的政府參與，從教育正義、工人權益到高
從大學時代，就從主修物理改讀經濟，正值年 所得稅。大西洋兩岸的大學者都在鼓吹要有大政
輕的他在印第安那家鄉蓋瑞城的衰落中，看到貧 府。看來，「大政府」與「大市場」的世紀辯論，
富懸殊、歧視普遍、教育不均等現象。MIT的博士 在柏林圍牆倒塌後，又將掀起另一波高潮；可惜海
訓練，名校的教職，切中時弊的言論，使他在柯林 耶克與密爾敦•傅利曼二位市場派大師已去世。
頓任內，受聘為經濟顧問委員會主席。
他身為白宮重要幕僚，卻直言柯林頓不惜犧牲 （二）不能容忍川普製造對立
社會福利等重要政策，用以刪減赤字，迎合在野黨 「天下文化」已出版史迪格里茲前三本著作：
所做出的政治妥協，辜負了選民當初的託付。 ⑴《狂飆的十年》，2005年12月
他位居世界銀行要職，也直斥國際貨幣基金成 ⑵《世界的另一種可能》，2007年6月
為美式資本主義的宣傳工具，並對它在因應全球 ⑶《失控的未來》，2010年6月
金融危機時的僵化與麻木提出抨擊。 在這些著作中，我們看到一位洞悉經濟理論與
他在學府、白宮及國際機構所累積的第一手觀 實際參與政府高層決策的學者，他要呈顯的不是
察，親身目擊權力官僚的左右逢源，「市場經濟」 「理論凌駕現實」，或者「妥協超越理想」；而是
太多的限制性，及內在腐化的種子。他愈來愈相 要想出政策，使某一政策優點極大化，缺點極小
信：只有政府可以變成真正解決問題的關鍵之手； 化；並以這個態度來診斷當前美國及世界經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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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爭議。更具體地說，他心中的理想世界是四大元素
的追求與平衡：經濟效率、社會正義、個人責任與
自由價值。 《史迪格里茲
這些題材也正是自己在1970∼90年代教述經濟 改革宣言》
政策時的課題。我那時曾有這樣的描述：
作者／史迪格里茲
人人有成功的機會，人人有失敗的自由，這就 出版社／天下文化
是公平的美國。 出版日期／2020年3月31日

大家向前看，大家向錢看，這就是公平的美國。
有眾多的百萬富翁，有眾多的貧窮家庭，這就是
殘缺的美國。 ⑶ 在國家整體財富增加過程中，要用有效的政
處處有大愛，時時有搶劫，這就是迷惑的美國。 策阻止企業剝削消費者及勞工，亦即要大量減少
右手拿木棒，左手拿胡蘿蔔，這就是官方的美 尋租（rent-seeking）的不當行為。
國。 ⑷社會中的彼此「對立」如果比較不嚴重，經濟
執政快四年的美國總統川普，喪失了美國的立 體系的表現就會較好。因此，設法減少貧富差距，
國精神；也違反了市場經濟的法則，及國際道義的 趨向所得接近，可以變成雙贏。
承諾，進而破壞了人類與國家之間的互信與尊重。 ⑸ 所得分配的稅率必須要調整。教育不平等的
他追求「美國第一」，得到了是「美國霸權」。 問題也要處理，遺產稅目前也過低。
這是美國立國近二個半世紀來不光彩的一頁。 ⑹美式民主已從「一人一票」逐漸變成「一元一
作者在書中不斷出現他對川普的強烈批判。在前 票」，美國必須要有更平等分配的經濟體系。
言中，就出現這幾則： ⑺ 1997及2008的金融危機所呈顯的華爾街貪
「川普仗著掌握的權力為所欲為，這種藐視真 婪、自私、道德敗壞需要嚴格防範，它傷害了社會
理、科學知識和民主精神的行徑，與其他保守 的信任與人民的凝聚，不能重蹈覆轍。
派人士有根本差異。川普代表的其實是革命的 ⑻ 川普的孤立主義絕不是選項，必須要努力改
一派，而非保守的一派。」 善美國的國際關係。
「川普大肆製造對立，並擴大對立，來獲取個人 ⑼ 在推動經濟改革時，漸進主義與微幅調整，
利益。促進文明世界所需要的文明素養被他拋 不足以解決各種難題。因此先要有政治改革，才能
在一邊，就連道貌岸然的語言和行為也被他徹 推動經濟改革。
底揚棄。」 本文標題很適合當前美國在新冠病毒肆虐下的
書中對川普施政撥亂反正的行動綱領，特別包 慘狀。此刻（3月26日傍晚）確診數為6萬9197，死
括下面幾個重點： 亡數1050，各為全球第三，第六。在川普失控下，
⑴ 不 能 對「 市 場 」放 任，尤 其 當 社 會 報 酬 正逐步走向另一種「美國第一」。
（Social Return）與私人報酬（Private Return）出現 一個距離天堂最近的美國，在川普四年主政下，
落差懸殊時（如碳排放收費）。當「市場資訊不對 竟會受到國內外如此的奚落及譴責！我們隔洋觀
稱」時，政府也必要採取行動，減少壟斷獨占。 戰，完全沒有絲毫幸災樂禍的心理。這是一個相互
⑵ 國家財富取決於二個支柱：國家生產力的提 依存的世界，美國好，世界才會好，台灣與大陸也
升與技術的升級，二者都需要政府大量投資。 才會好。天佑美國！

gvm.com.tw 23
 人文與政治之間

1993年6月號的《遠見雜誌》發表文章題為「請外
省政治人物全數退出政壇」，由「台灣人」治理台
灣。這樣對「台灣人」好，對「外省人」也好。
馬英九擔任總統，民進黨在立法院堅壁清野的

文╱張作錦 杯葛，使政府做不了事，國政堪憂。2014年3月太
陽花學生運動之後，我於4月8日在《聯合報》提出
「讓民進黨執政以救台灣」的呼籲。
在「新型冠狀肺炎」肆虐，全民人心惶惶之際， 後來「幸而」言中，蔡英文總統當選，政績如
「公民除銹工程」社團發起罷免台中市長盧秀燕。 何，自有國人公斷？
政治的本質本來是一種「鬥爭」，鬥到你死我活， 現在的國民黨，大家多認為頹勢已成，難以復
也不使人意外。可是在這場空前大災難向全體國 興。民進黨之所以仍不放過它，骨子裡是「去中」
民劈頭蓋頂重壓而來之際，不免使人懷疑，罷免盧 的一部分。而「去中」，又是完成「台灣獨立」工
秀燕「有這麼重要嗎」？何況罷免高雄市長韓國瑜 程的一個步驟。那麼我們現在要問兩個問題：
正熱烈進行中。我們怎會有閒情逸致一再做這些
事呢？再說罷免盧秀燕的主要理由，是她沒有實 先要問兩個問題
現「市長換人，空氣換新」的競選政見。但是「非 第一、「獨立」一定要「去中」嗎？美國從英國
核化」是民進黨一貫的、堅定的主張，所以非火力 獨立，事前事後都未去英。因為他們不能不用英
發電不行，怪只怪盧秀燕當初說了大話，但追本溯 文，而英國歷史、文化的深厚也使他們去不了。
源，還應該冤有頭、債有主才對呀！ 第二、如果「不去中」或「去中」都無用，那麼
路人皆知，主政者非要將「異己」全數剷除， 還有什麼法子使台灣獨立？根據美國的經驗，是
「轉型正義」才算完成。「促進轉型正義委員會」 打仗。歷史記載，美國與英國打了8年4個月零15
的任務將在今年5月到期，行政院長蘇貞昌3月11日 天，軍人死亡2萬7000人，當然不包括平民。台灣
表示，將依促轉條例延長一年，且明言延長次數不 願意付出這樣的代價嗎？
限，暗示這個機構可能長期存在。 這可不是「嚇唬台灣老百姓」，大陸以「百年國
請不要以為我是替在野的國民黨發聲。我曾是 恥」來教育和動員民眾，「台灣是中國不可分割的
國民黨黨員。但幾十年前就不是了。也不要以為我 一部分」已深入人心，我們不能輕忽這一點。不管
替「外省人」講話，很早以前我就建議「外省人」 我們歡不歡喜大陸，但這是個事實。
全數退出政壇，讓民進黨執政「以救台灣」。這 很多人認為，如從「和中」「友中」入手，以
些，都有紀錄可查。 尋找兩岸和平、合理的融合方式，也許符合台灣
郝柏村擔任行政院長，引發激烈政爭。我於 2400萬同胞的最大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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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脈社會

五穀不分的媽寶。
孩子也因大人聚餐之故，學了些待客的禮貌：以
往即便是通家之好，也很少看到孩子，他們不是去
打球、看電影，就是去找朋友不在家。現在大型公

文╱洪蘭 共場所不准去，又沒學校或補習班可上，沒處躲
時，只好出來打招呼。一些生活上的壞習慣，如把
喜歡的菜端到自己面前，或全部挾入自己碗中；大
新冠肺炎使大家都不敢去餐廳用餐，可是人一 人還未坐定，孩子先坐下動筷的情形也沒有了。大
定要吃飯，無奈何，只好回家自己燒，意外落實了 人還會教導孩子，客人入座的順序很重要，一定要
政府大力鼓吹的「爸爸回家吃晚飯」。 先請年高德紹的入座，弄錯了會得罪人（大人一定
但是人是群居的動物，飽食之餘，還需要朋友。 會推讓，因為常常坐上座，漸漸入祠堂）。
尤其說話是活化大腦最好的方式，腦造影實驗發
現人在說話時，大腦多部位的血流量增大：不但先 從生活不便中找到樂趣
要知道想說什麼（意念），負責發聲的舌頭嘴唇還 當然受益最多的是自己，高希均教授說「以讀
得配合，把聲音說出來，前額葉皮質更要活化以確 攻毒」，現在終於有時間把過去想看而無暇閱讀
定沒有把話說錯。美國很多養老院都鼓勵老人說 的書看完。張潮在《幽夢影》中說「讀經宜冬，其
話唱歌來刺激他們的大腦，防止阿茲海默症。所以 神專也；讀史宜夏，其時久也；讀諸子宜秋，其致
在疫情中，我們雖然不能在外面吃飯，幾個好友仍 別也；讀諸集宜春，其機暢也。」平常事忙，沒有
然每人煮一道菜，輪流在家裡聚餐，維繫友情。 時間細想為什麼讀書還要分春夏秋冬，這次疫情
在這兩個多月居家避疫中，我發現很多夫妻和 正好在冬天，果然發現冬天冷，人不會一直起來
親子的關係都改善了：因為過去大家忙，沒有時間 走動，所以「其神專也」；他說「松下聽琴，月下
溝通，現在學校延遲開學，大人又不能回大陸去 聽簫，澗邊聽瀑布，山中聽梵唄，覺耳中別有不
工作，電影院是密閉空間不准去，長時間窩在一起 同」。疫情時不能去人多的地方，只能去人煙稀少
時，過去常聽到的「我都不知道你每天在幹什麼」 的郊外散心，就發現一樣的聲音，不同的情境便不
現在知道了。其實最好的溝通就是面對面說話，哪 同，所謂「境隨心轉，境由心生」，人的情緒是在
怕吵架也比冷戰好。 乎自己的心的。
孩子呢，也學會了做家事。以往孩子多半只管念 疫情是暫時的，我們與其抱怨，不如 make the
書，不管其他，一向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但是 best of it，從生活的不便中找出樂趣來，快樂的過
現在寒假超長，每天無所事事時，大人不免教些淘 一天。
米煮飯、洗衣拖地等家事，減少了不少四體不勤、 （作者為國立中央大學認知神經科學研究所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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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代學
文╱後藤俊夫
鈴木汽車（Suzuki Motor Corporation）的原名是
鈴木式織機製作所，於1909年創業，原本是一家
木製織機公司。目前該公司年營業額已達3.8兆日
圓（新台幣1兆多元），在汽車業居全球第八名，船
用機器業則排行世界第三，目前已來到第五代的
家族企業集團，是110年歷史的長壽企業。
讓人訝異的是，從木製織機製造起家，創業者鈴
木家的持股數一直不高，目前並非該公司十大股
東之一，但鈴木家族自創業以來持續掌握經營權。
現任董事長鈴木修和總經理鈴木俊宏所持股票，
在該公司發行的股票總數中不滿0.1％。
該公司創業時的股票幾乎由鈴木家持有。但是
當事業成長必須增資時，鈴木家的持股比例降低。
直到1949年因上市而需要增資時，鈴木家即從主
要的股東名單中銷聲匿跡。自1949年股票上市以
來，鈴木家不在十大股東名單內的狀態，持續70年
之久。以一般家族企業而言，掌控經營權的家族成
員多半是大股東，但反其道而行的鈴木，卻能以家
族企業的姿態持續成長，祕密何在？
據了解，致勝的要訣是，自創業者鈴木道雄，迄
今家族成員始終站在最前端搏命演出。鈴木道雄
是一名發明家，曾獲120個以上特許專利（發明）
和實用新案權（新型專利）。鈴木雖然很早就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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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與汽車產業，但真正投入機車開發是1952年，
加入四輪輕型汽車業界則在1955年，算是後進。
家族成員雖非大股東，但持續保有緊繃感
現任董事長曾出版一本書：《我是中小企業的先
祖》（俺は、中小企業のおやじ）。誠如書名彰顯
的，該公司從中小企業出發，在有限資源中為能與
大企業分庭抗禮，是靠擬定藍海策略，殺出紅海。
鈴木的區隔戰略是，時時保有危機意識；徹底執
行現場主義。包含經營者在內，幹部們常走訪各地
經銷商、保修廠，直接與顧客對話、傾聽心聲，以
及不斷降低成本與開發商品。
至於強化有限資源的重點策略，則在開拓海外
市場上發揮實力。鈴木沒將力道擺在美國等大市
場，而把力氣放在未受大型企業重視的發展中國
家，以至於後來在印度確保了50％的占有率。
為了提升業績，鈴木持續保有緊繃感，也是致勝
關鍵。我的觀察是，從第二代到第四代鈴木修，再
到第五代、由其養子持續經營，該公司始終外弛內
張。這種絲毫不鬆懈的緊張感，也讓鈴木與從業
員、顧客、客戶、地方關係者和股東之間，營造出
長期的信賴關係，致使其成為長壽企業之鑰。
事實上，在家族企業中，創業者家族是毫無影響
力的股東，非僅鈴木一家而已。在日本的上市企業
中，有52.9％是家族企業，像鈴木這種沒有影響力
的股東另有77家。當創業者成員是大股東時，經常
容易變得傲慢。因此，對其他家庭企業而言，鈴木
式緊繃感，應可做他山之石，值得學習。
（作者為日本經濟大學經營學院研究特任教授兼家族企業研究所所長，姚
巧梅譯。本專欄由後藤俊夫、范博宏、莫頓共同主持）
 創新講談
文╱姚仁祿
SARS與COVID-19比較
2002年發生的SARS，是21世紀的第一場病毒感
染的流行病，發生當時，我們人類完全不認識它。
雖然流行浪潮在2003年夏天已過，但是SARS仍
列衛福部疾管局的第一類法定傳染病，也沒有治
療的藥物，衛福部網站說明「目前針對SARS病毒，
並無已證實療效的特效藥物，良好的支持性療法
可幫助絕大部分的病人度過難關。」
人類暫時度過難關，可惜，並不謙卑。
2015年，比爾．蓋茲（Bill Gates）曾在TED的演
講苦口婆心的警告：「下一次大流行病可能是我們
從未見過的傳染病」，他說的沒錯。
SARS全球確診8096人，死亡774人，歐美不只確
診少，除了加拿大，幾乎沒有死亡。
2019年這次的「新冠病毒」完全不同，全球確診
已逾14萬人，歐美死亡人數驚人。人類都還沒有找
到對治之方，新病毒已經快速的從尋常百姓，一路
傳到王謝堂前。
在台灣，一開始我們知道，我們自己返國的旅客
確診，接著聽到在國家音樂廳演奏的外國中提琴
家確診，近期，連遠在天邊卻耳熟能詳的球星，到
人人佩服的影星，到他國的中央、地方政要確診。
病毒毫不客氣，絕不選擇，無論你的地位如何，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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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只認「這是不是生物體」。
病毒：地球最大量的生物體
病毒數量超級大，在地球上，每平方米多達8億
個。這是2020年1月27日英國廣播公司（BBC）的
報導，BBC 說：「病毒是地球上數量最大的生物
體，跟隨地球上的每一個生態系統，入侵每一種生
物體。它們可以穿越地球各大洲，每天有數萬億的
病毒會從天而降。」
按照 BBC 的報導，我粗略推估，你我的食指大
小，就可能有16萬個病毒，其中冠狀病毒應該算
是大的（每個約100nm，你我頭髮直徑的萬分之
一）。
此外，BBC也說明：「當這些超級病原體在複製
自己的遺傳指令時，並沒有檢查複製是否錯誤的
校對機制，所以突變很常見，因而新的病毒變異體
不斷被創造出來」，換句話說，我們還沒找到應對
方法，它們已經變了。
面對這樣小而兇悍的東西，用我們人類面對敵
人的慣用思惟「趕盡殺絕」，顯然不可行，我們只
能謙卑。
謙卑之外，需要愛
此毒何來？全球聚焦武漢，鄙視市場野味，然
而，由於去年美國上萬人死於流感，稍有推理興趣
的人，總會懷疑，往生萬人之中，有否夾雜新冠病
毒受害者？
自 從 3 月 11 日，美 國 疾 病 管 制 暨 預 防 中 心
（CDC）主任羅伯特．芮斐德（Robert Redfield）在
眾議院監督委員會承認：「在看似死於流感的美國
人的死後診斷中，新型冠狀病毒檢測結果呈陽性」
之後，新冠病毒起源，變成中美爭論謎團。
論辯病毒從何而來，不是本文的目的，本文期待
與讀者一起思考「面對疫情，除了徬徨、焦慮、批
判、爭論、氣憤之外，我們還能做什麼？」
我們應該相信「愛的力量，廣大無邊」。
台灣，除了在醫療專業小心謹慎主導、全民接受
不便，配合共同防疫之外，建議各行各業，團體個
人，還可以盡力傳遞「愛」。
先以1月25日武漢封城之後，當地的Wakanda光
谷分店，決定繼續為對門的醫院服務為例，他們
說：「別的忙我們也幫不上，就讓他們每天都能喝
一杯熱熱的、專業的咖啡吧！」這就是在疫情不明
緊張萬分的時候，靠著一杯又一杯小小的咖啡，傳
遞的愛。
聽起來好像小事一樁，但是，我堅定的相信，展
現無私之愛的人類偉大文明，都是從這樣的小事，
一點一滴，累積而來。
再以知名大提琴家馬友友為例，由於疫情，造成
原訂3月25日在台北的音樂會延期。
然而，3月14日，他在FB上，分享了一段大提琴
演奏，同時寫下：「在這些焦慮的日子裡，我想找
到一種方法，能繼續分享那些讓我感到舒適的音
樂。我的第一首安慰之歌：德弗札克的《回家》，
願大家都平安」。
2018年，馬友友開始了全球巴哈計畫（The Bach
Project），他的心願是「舉辦36場音樂會，走遍全
球六大洲，36天的行動日，共同探索如何以文化
連結世界。」當今疫情險峻，不得不暫停行程，但
是，他仍然持續在FB上，以音樂，安慰世界上焦慮
的人們。
對我而言，探索以文化連結世界的可能，不受疫
情阻攔，在FB上持續安慰大家，就是「愛」，一種
願大家都平安的愛。
此外，由於NBA停賽，克利夫蘭騎士隊的球星凱
文．洛夫（Kevin Love），率先承諾提供10萬美元
（約300萬台幣），幫助球場中，可能因停賽而失
業的員工。
洛夫在Instagram說：「每個人對壓力的反應都不
同，最近爆發的COVID-19引起的恐懼和焦慮，可
能會非常巨大的。」
他在文中寫道：「我擔心每個人都感到焦慮，所
以我透過凱文．樂福基金會（Kevin
Love Fund）承
諾提供10萬美元以支持騎士隊主場館和由於NBA
停賽而突然改變生活的工作人員，我也希望，在這
個危機期間，其他人也能和我一起，支持我們共同
的社區。」
在洛夫的善舉之後，另一位 N B A 球星，榮獲
2019年最有價值球員密爾瓦基公鹿隊的揚尼斯．
安戴托昆波（Giannis Antetokounmpo）也承諾提供
10萬美元。
他在推文說：「有些事比籃球還大！在這個艱難
的時期，我想幫助那些使我的生活，家人的生活和
隊友的生活更加輕鬆的人們。我和我的家人承諾
向公鹿隊主場館（Fiserv Forum）的工作人員捐款
10萬美元。我們可以共同努力！」
10萬美元，對於這兩位球星來說，也許不算什
麼，但是，他們不談禁賽求償，反而先考慮即將可
能因失去工作，而徬徨的球場工作人員，那就是愛
的典範。
我相信，全球各行各業，將有許多人，呼應這樣
愛的呼喚。
別忘了，感染者不是統計數字
新冠病毒確診者，心情必然緊張；自體抵抗力
弱，或醫療資源不足而往生者，家人必然悲傷。
我們看待媒體報導的數字變化，不能掉入你多
我少，我比你棒的數字競賽，我們不要忘了，每一
個數字，都跟您我一樣，是一個有情有愛的脆弱心
靈。
（作者為大小創意齋負責人，本專欄由姚仁祿、劉育東、劉維公共同主
持）
gvm.com.tw 31
 應為當為
文╱楊應超
在跨國公司打滾20多年後，我發現“Assertive”
這個英文字很重要，我將其翻譯成「堅定而自
信」，在華人世界裡，許多人因為忽視這一點，常
常吃悶虧。
我有個朋友、L 先生，在美國鳳凰城工作十幾
年，常與一位20多歲的印度同事合作專案。年輕小
伙子英文好、能言善道、個性又積極，每次開會都
會主動報告，所以大老闆都以為事情由他獨力完
成。所幸L先生後來也積極爭取曝光，才得到相同
肯定。
在美國時我經常感覺到，明明華人的能力不比
印度人差，但就是輸在英文表達能力和社交手腕。
這也是為什麼微軟、Google等大公司的CEO；州
長、聯合國代表、國會議員，乃至於美國的大學校
長或系主任等，印度人比比皆是。
以前在台灣，老師常教我們沉默是金，多講話會
被視為愛現，所以大家誤以為默默努力，遲早會被
老闆看見。但老闆沒有特異功能，怎麼會知道你很
努力，當然，最後升官加薪也輪不到你。
另一個例子也是我的朋友，住在台灣的S小姐。
她多次想要請年假出國去玩，但又擔心太早講，老
闆不會准假。而國外的機票、飯店或遊輪經常要幾
個月前就先訂好，才會有優惠或排到好位子，S小
32 遠見雜誌 2020 / 4
姐如此猶豫不決，導致旅遊計畫常被公事卡住，甚
至被迫更改機票或取消行程，被罰錢也不敢講，自
己默默吸收。還好S小姐之後有修正態度，積極表
達心中的想法，才爭取到應得的尊重。
S小姐先前的處事方法，講難聽一點就是鄉愿。
這不是客氣、風度或有教養，而是沒有自信。明明
可以先講卻不敢講、該拒絕卻不拒絕，以為這樣
做，老闆就會高興，自己的工作可以保住，但如果
你沒有贏得老闆的尊敬，職位可能會一直低下去，
還會在優先裁員名單上看到你的名字。
不要無理取鬧，但要懂得管理期待
從 以 上 兩 個 例 子 得 知 ，我 們 必 須 要 培 養
“Assertive”的做事習慣。不是要你無理取鬧，而
是教你有話就要講出來，理性討論、據理力爭。
其實我最討厭跟人爭執、吵架，但建議你可以
「堅定而自信的」把心中的想法勇敢講出來，要管
理期待（Manage Expectations）。老闆當下或許會
拒絕你，但至少要讓他們清楚你的想法與態度，
真的要吃虧，也應該讓對方知道，不要傻傻地吃悶
虧，最後落得要自己安慰自己。因為就算你做得再
好，如果沒有達到老闆的期待，也是白做了，搞不
好還會有反效果。
想過什麼樣的生活，只有你自己可以決定，沒有
人能跟你講是對還是錯。如果想在工作上獲得成
功，得到基本的尊敬和回報，下次請勇敢且合理地
講出內心的感受（再提醒一次，不是無理取鬧），
搞不好你會得到意想不到的正面回應，有機會不
妨試一下吧！
（作者為知名外資分析師，現為異康集團暨青興資本首席資深顧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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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北
中彰投
 弦外之音

李文亮死前留下遺腹子，連父母妻小都見不到最
後一面，你認為世上有誰願意當這樣的英雄？
還有一位女作家方芳，被鎖在封城中，當其他作
家失聲，她決定用她的筆，如實寫下了這驚心動魄

文╱尤虹文 的每一幕，為無聲無息倒下的人們發聲。
她一邊寫，網路管理人員一邊刪她的文，封鎖
她的公眾平台，但是她還不放棄，繼續寫日記「記
親愛的人類： 住，沒有勝利，只有結束」「引咎辭職，從中心醫
您好，很抱歉 2020 年因為我的到來和四處閒 院的書記和院長開始」「有人試圖要挾警方對我
逛，造成了世界大亂以及你們無比的恐慌：鎖國封 進行打擊嗎？」以及「一旦走到這一步，你還刪的
城、停課停工、股市崩盤，連湯姆漢克斯都被我感 過來嗎？」千萬人在深夜等著讀她的日記，暗暗為
染，紐約有錢人逃離城區，在漢普頓的豪宅配備負 她喝采。
壓客房，或是在矽谷建造豪華「地堡」躲藏起來，
這些都是我始料未及。 災禍席捲全球，人類反思的重要時刻
很多人好奇我來自何方？你們不愧是宇宙間最 你們說，我這次給的教訓太大了！但是人類你們
高級動物，約略知道起因於人類貪得無厭、糟蹋大 聽到了嗎？全球各國要互助合作還是針鋒相對？
自然，我只是代表其小小反撲。 汙染地球的世界工廠，還要繼續獲利嗎？活下去
那些因我死亡的人們多麼無辜？是的，他們付 到底是貴生還是賺錢重要？你們鎖在家裡足不出
出生命的代價，為其他人類擔負了罪惡。其實一開 戶，當我及眾多我的同伙就在門外等著你，你所剩
始，我不過是溫柔的示警：武漢中心醫院急診科主 無幾的人生，到底為什麼而活？
任艾芬醫生在去年12月就曾經試圖將我測試報告 為什麼你們對我如此恐懼？或許，你害怕我就
拍下來，當晚這份報告被武漢醫生群轉發，包含那 像戰爭一樣會讓人失去生命，但你卻不知道我是
八位被警方訓誡之一的李文亮醫生。 因著你們的輕忽與自私才存在，而且我不會因為
艾芬醫生做為率先披露我行蹤的一員，首當其 你們喊投降就離開；如美國劇作家桑頓．懷爾德
衝被武漢市衛健委通知還被醫院約談，遭受了前 所提醒：「真的有人懂人生嗎？懂得活在當下的每
所未有的嚴厲斥責，稱她為專業人士造謠。 一分鐘？（Do any human beings ever realize life while
可憐吹哨人的哨聲，你們再也沒有聽到；而聽到 they live it ? —every, every minute ? ）」
的人，充耳不聞，甚至試圖打壓哨聲。在那之後， 病毒敬上
我不必再四處躲藏，而是堂而皇之、行走四方，輕
（作者為國際大提琴演奏家，畢業於哈佛大學經濟系，茱莉亞音樂學院大
易的貼近，讓很多人把家人送到監護室就是永別。 提琴演奏碩士）

34 遠見雜誌 2020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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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彩印刷．定價 400 元
 《 哈 佛 商 業 評 論 》精 選

無篩選家族成員，恐釀成家族事業災難

文╱傑克．米契爾 Jack Mitchell

本期《哈佛商業評論》全球繁體中文版封面故事是〈獲利如何險中求〉，為諾貝爾
經濟學獎得主、《快思慢想》作者康納曼與人共同撰文，文中提醒企業避險別避過
頭，應積極進行風險性投資，才能創造價值。而本文則是指出，建立家族成員進入家
族企業工作的規則很重要。唯有這樣，才不會有人認為，家族成員是指定繼承人或享
有特權。作者為此訂了兩條基本規則：加入家族企業前，先在別的地方工作。想加入
的成員，必須是實際職缺的適任人選。

族企業領導人面對影響最重大的決策之一，就是親戚來向你求職時，你真的
家 想要他們加入你的事業嗎？如果是，什麼時候讓他們加入是合理的？
很久以前，我和我的兄弟比爾決定要激勵我們的下一代，與我們一起開創職涯
（我父母創辦了我們家族的零售服飾事業）。我們兩人是家族事業的第二代經營者，
而幸運的是，我們兩人的兒子加起來共有七人。我們明確希望他們七人全都進入公
司工作。然而，我們在自己的社交圈裡看到令人遺憾的事例，有些新家族成員在公司
裡釀成災難；例如，沒有經驗的兒女進入公司之後，就開始對父母發號施令；或者是
專制的父親點燃了火爆衝突，導致有才幹的下一代匆匆出走。
我們當然不想要這樣。我們與一名家族事業顧問合作，為家族成員進入我們公司
工作訂了兩條基本規則。一般來說，我們不喜歡規則，因為我們的家族事業是以我
們的價值觀為基礎，以這些價值觀做為公司文化的指引。但我們明白，建立一些規
則是重要的，這樣家族成員和其他事業伙伴才能清楚知道事情的運作方式，不會有
人認為家族成員是指定繼承人或享有特權。

進入家族企業兩條基本規則
我們訂定的兩條基本規則如下：
（1）大學或同等院校畢業之後，必須先在別的地方工作至少五年，才能加人家族企
業。我們希望下一代能追求自己的夢想，並了解在家族事業之外找工作是什麼情況，
而且能夠在那裡嘗到成功的滋味，或是在這段期間換一個他們比較喜歡的工作。

36 遠見雜誌 2020 / 4
 自1922年英文版創刊以來，《哈佛商業評論》就是專業
人士的職場教練。2006年9月全球繁體中文版創刊。

無論家族成員在其他地方從事哪些工 件，例如：（1）你必須接受我們顧問委員會
作，我們都覺得無所謂；我們希望他們思索 裡的幾位非家族成員面談，（2）你的主管
自己的抱負。他們可以去管理汽車旅館，或 必須由非家族成員擔任，並維持一段合理
設計搖椅，或是成為太空人，只要他們不是 的期間。
我們公司的受薪員工。在外面工作不是兩 這些規則為什麼這麼重要？
年或四年，而是五年。我們覺得這樣很恰 我們一再看到，聰慧的子女從學校畢業
當。五年能讓年輕人有機會擔任幾個不同 後直接進入家族事業，結果變成了巨大的
的職務，或是在一個職務上待得夠久，以便 惡夢。我們看到有些家族企業的人員任用
真正體驗家族事業以外的生活。 規則不清楚，結果內爆崩塌。例如，我們附
外面的那份工作必須正當合法。如果是 近有家知名的家族企業，創辦人鼓勵子女
找個地方晃蕩，一遍又一遍地數著天花板 加入他的公司，但是其中幾人覺得自己有特
磁磚，或是玩字謎打發時間，這些都不算 權，而父親又固執地負責所有的決策。他們
數。重點是要嘗試他們真正有興趣的事，同 發生了幾場嚴重衝突。比爾和我很清楚，那
時賺到薪水。 位父親不見得是最懂得所有事情的人，必
五年奮鬥的另一個好處，是它能讓兒女 須要留一些空間給下一代探索，靠自己高飛
有機會長大成熟、學習很多事物，等到他們 的機會。
真正進入家族事業，就能帶來令人興奮的 家族也必須面對一個事實，那就是基因
新構想和技能。 和商業能力沒有相關性。所有父母都認為
（2）你必須是我們公司某個實際職缺的 自己的孩子聰明又能幹，可惜情況並非如
適任人選。家族成員必須應徵實際出缺的 此。更好的做法，是讓孩子在家族企業以外
職位，而且要具備相關的資歷條件。他們不 的地方發現自己真正的才幹。如果他們的
能擠下條件更好的人，或是接受一個虛位。 子女立刻加入家族企業，家族成員會難以
沒有人擁有得到工作的特權。 客觀評估他們的技能。如果他們進了家族
企業卻不做正事，對於希望「感覺」像一家
規則為什麼重要？ 人、相信可以在你公司創造職涯的非家族
我們在1980年代實行這兩條規則時，它 成員，這會傳遞糟糕的訊息。
們並不太尋常。近來，我們增加了一些條 一開始，不是每個人都喜歡我們定下的

gvm.com.tw 37
 《 哈 佛 商 業 評 論 》精 選
聰慧的子女從
學校畢業後直
接進入家族事
業，結果變成
巨大的惡夢。
有些家族企業
的人員任用規
規則。確實，我父親就極力反對。我們的兒
則不清楚，結 子鮑伯，高中與大學時期在我們店裡累積
果內爆崩塌。 了許多工作經驗，並且在其他商店有過兩
次實習，他想要大學畢業後直接加入公司。
比爾和我拒絕了。父親認為我們是笨蛋，對
我們怒斥：「你把他放出門，他就永遠都不
會回來了！」
但我們強烈認為，只要一開例，整體結構
就會分崩離析。畢竟，我們本來就不喜歡規
則，因此我們訂定的少數規則，對我們真的
很重要。
讓家族企業永續傳承
我自己的四個兒子當中，鮑伯在《運動畫
刊》（Sports Illustrated）擔任照片編輯，羅
素在 IBM 做電腦銷售。他們兩人現在是我
們公司的共同執行長。安德魯在巧克力公
司Godiva 從事關係行銷。陶德進了蘋果公
司（Apple）。他唯一後悔的事，是在離開蘋
果、加入家族企業時，賣掉了他的蘋果股
票！他們與父母、兄弟以外的人一起工作，
學會了負起責任，也明白企業有必須達成的
財務目標。
比爾的兒子各自走了不同的道路。史考
38 遠見雜誌 2020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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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是第一個身懷服飾零售業資歷加入家
族企業的家族成員，他曾待過Abercrombie
& Fitch、Eddie Bauer和Ann Taylor。克里斯
在NBC運動台工作過，並以他在雪梨奧運
期間製作的一支影片，與人共同贏得艾美
獎。泰勒曾在幾家服飾企業工作過，先是在
Brioni，後來是在Harry Rosen位於加拿大的
男性服飾店。他們練就了精熟的銷售和採
購技能之後，加入我們的企業，他們了解，
關係個人化是多麼有價值。
全部七個兒子都達到我們訂定的基本規
則，然後才加入家族企業。但我認為，如果
他們當初決定成為醫生、靈媒或牛仔，比爾
和我都不會覺得是損失。那是他們的選擇，
我們會無條件地支持。
比爾和我已經可以開心地看向未來。我
們現在有14個孫子，還有一個就要出生。我
們相信，我們為自家公司訂下的晉用規則，
為公司第四代順利接班奠定基礎。其他家
族企業主也能藉由實施類似的規則，享有
同樣的滿足感：未來仍將代代相傳的家族
企業。
（周宜芳譯，本文摘自2020年4月號《哈
佛商業評論》全球繁體中文版）
 大師級觀點


最清晰的洞察與建言

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

拯救資本主義免於自我毀滅，一切都不遲！
相信你也感受到了，我們正處在一個貧富差距兩極化社會中，
不管怎麼認真打拚，卻好像永無翻身之日。

問題出自己不夠努力？不！真正的關鍵在於：國家財富與經濟
成果並未公平的分配與共享。

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史迪格里茲提出一套改革資本主義的具體
方案，這套經濟行動方案應該同時聚焦在市場所得的分配與重
分配，並清除妨礙經濟成長與平等的障礙，支持基礎研究，並
積極企業從事財富創造的工作。唯有如此才可以恢復經濟成長
與共享繁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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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印度央行總裁 中央研究院院士
拉詹 朱雲漢
化解民粹的願景鉅作 民粹主義盛行的當下
人類文明將何去何從？
在全球化和資通訊科技破壞平衡的此刻，
成功的民主國家，需要在競爭市場、誠實 全球化的裂解危在旦夕，國際秩序與人類
的政府和健康的在地社區間取得平衡，人 命運將岌岌可危，唯有徹底理解美中關係
類經濟發展的列車才能避免脫軌。 與中國的發展道路，方能為全球趨勢的未
來走向，理出清晰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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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技領航．港通全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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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譽為「世界新七大奇觀」 之一港珠澳大橋，連接香港、 澳門和廣東珠海三地，是世界上最長的跨海公路。

驅車在珠江口上的一座橋樑，道路寬闊，兩旁海天一色，景緻美得令人
流連忘返。美景更襯托出旅人美麗的心情，因為現在通勤於港珠澳三地
之間，不用再繞道虎門和深圳，變得更快更便利了！

2018 年 10 月開通的港珠澳大橋， 手，勾勒出清晰地景。她表示，香港地

被英國《衛報》譽為「世界新七大奇觀」 狹人稠，整座城市僅有約 1100 平方公
之一。港珠澳大橋由 12 公里的香港連接 里，約四個台北市，面積不算大。
路、29.6 公里的主橋和 13.4 公里的珠海 因此，想維持通暢的物流與人流，
連接線組成，全長 55 公里，連接香港大 尤其是與大陸的連結，完善且先進的交
嶼山、澳門半島和廣東省珠海市三地， 通建設格外重要。盤點香港的陸路運
是世界上最長的橋隧組合跨海通道。 輸，包括 2124 公里長的道路，和 257
大橋成功縮短交通時間，擴闊當 公里長的鐵路，四通八達。由於人口密
地人的生活圈。不僅翻開了令人振奮的 度高的特性，香港分別建置 17 條主要
歷史新頁，也為香港的陸路交通運輸注 隧道和 1359 條天橋，以增加人流物流
入全新能量。 移動的空間。
和其他國際城市相較，香港擁有完
智慧城市助攻　陸路交通更方便 善陸路交通這一大優勢，使商務人士在
談香港的陸路交通，香港運輸物 一天內可以安排或參加三至四場會議；
流學會會長倫婉霞從地理與人口條件著 日常通勤族群也受益於良好的公共運輸
 整合傳播部企畫製作

系統，高達九成民眾每天仰賴快速而四
通八達的交通網路穿梭於各地。
想進一步讓民眾與旅人享受便利且
人性化的通勤模式，智慧城市成一大重
點，香港各界對此已有清晰藍圖與規劃。
針對智慧交通，香港當局盤點出
幾項目標，主要希望透過善用人工智慧
香港物流協會 香港運輸物流學會
和大數據等新科技，規劃出即時及更優
會長袁美儀 會長倫婉霞
良的交通路線與管理系統。近年當局打
造的智能運輸系統，並且推出的整合型 需要細緻規劃，和過往相比難度更高。 港，甚至是整個地區帶來新的成長動力。
應用程式「香港出行易」，都是更便民 舉例來說，主橋最重的鋼橋主塔重約3,100 香港物流協會會長袁美儀表示，
的智慧城市措施。 公噸，採用了整體安裝方案以有效減少 港珠澳大橋看似是一項交通建設，其實
但在發展智慧交通的過程中，其 現場焊接的工序和提高施工質量及安全。 背後顯示了地區整體發展的佈局。
實也潛藏不少挑戰，包括如何在不侵犯 在施工時也需配合水流、風速和航道運 袁會長解釋，港珠澳大橋大幅減
民眾隱私的前提下，與民眾合作共享即 作等技術困難。最後，施工方案是經過 少人流與物流的運輸時間與成本，拉近
時的交通數據，如公車的行進狀況等。 不斷優化及演練後才進行正式安裝。 了三地距離。這兩項計劃就是期待透過
倫婉霞表示，善用科技的力量， 除了功能與耐用性，納伊姆表示， 結合各地的優勢，發揮「1+1+1>3」的
透過不斷摸索，相信香港能透過不斷創 港珠澳大橋的可貴之處是同時兼顧環境 整合效果。
新成為更「聰明」的城市。 檢視各地長處，包含香港的金融
保護與美學：在環保方面，為了減少對
而談到近年讓人驕傲的交通建設， 和國際貿易能量、澳門的博弈旅遊業、
海洋生態的影響及確保施工質量，橋樑
非通車不久的港珠澳大橋莫屬。 廣東的製造業優勢等，透過異地合作連
工程廣泛採用預製組件施工方案，包括
結，打造媲美紐約、舊金山和東京的世
樁帽及墩身、鋼箱樑與鋼橋主塔。為了
兼顧環保與美學　大橋成工程奇蹟 界級灣區。
減少對水流的影響，橋樑結構特地採用
針對不斷進化的交通軟硬體設施，
能完成 單柱橋墩支撐，搭配深埋於海底的樁帽。
香港各界也做好十足準備。
這項世界工 在美學方面，主橋裡的三座斜拉橋的
袁會長以香港物流協會所辦的活
程 奇 蹟， 背 主塔使用不同的設計造型，包括「海豚」、
動「國際物流個案競賽」為例，該活動
後有賴粵港 「風帆」、「中國結」。三座斜拉橋無論
邀請各國不同科系的青年交流競賽，甚
澳三地大力 從陸上、海上和空中遙望皆具美感。
至進行異地訓練，持續為香港交通與物
推 動， 以 及 　 流界培養具競爭力的人才。
一班專業用 港珠澳大橋的優勢與展望
ARUP 工程顧問有限公司 展望未來，對陸路交通運輸有著
心的工程團
全球橋樑總監納伊姆•侯 揚起的白帆除了美得令人驚豔，也 清晰規劃的香港，相信能延續港珠澳大
隊 支 持， 奧
塞因（Naeem Hussain） 彷彿成為了香港經濟前景的隱喻，順風啟 橋的能量，一步步往前邁進，為經濟提
雅納（Arup）
程至更繁榮之處。港珠澳大橋的確為香 供長穩續航力，再創奇蹟。
工程顧問有限公司全球橋樑總監納伊
姆 • 侯塞因（Naeem Hussain）就是工
程團隊中的一位主力工程人員。
納伊姆在結構、土木及橋樑工程
界累積近一甲子的經驗，香港眾多橋樑
的設計，包含獲獎無數的昂船洲大橋，
都可看見他的身影。在港珠澳大橋整個
大項目中，他參與了主橋、香港口岸填
海工程和香港連接路等工程項目。儘管
見過大風大浪，這座大橋仍讓他沒齒難
忘，成為他職涯重要的里程碑。
納伊姆表示，大橋之所以讓他印
照片來源：shutterstock.com
象深刻，是因為海上起重機和預製組件
（pre-fabricated units）的設計與建造，都 港珠澳大橋為整個港澳粵地區帶來新的成長動力。

更多關於香港的資訊
 國際透視鏡

全球化的時代，世界局勢變化快速。《遠見》
編輯部精讀各大外國媒體，每月精選你不能
錯過的國際現象，讓你世界一把抓。
文╱李國盛

產業焦點 印度新創雨後春筍 福禍仍難料

繼美國和中國後，印度已成全球創投最盛行的國
家之一。
目前，全印擁有八萬家新創，光2019年就吸引了
100億美元的投資，遠超過2012年的31億美元，僅
次於美國1140億和中國的340億，超越了德、法。
《經濟學人》報導，印度目前市值超過10億美元
的獨角獸有18家，總市值逾720億美元，甚至還有
超過150家的未來市值上看10 億美元的未來獨角
獸，這些令人眩目的公司，讓許多想要成為鉅富的
最後，跟美國不同的是，印度的官僚系統對於投
資人不甚友善，讓撤資更形困難。舉例來說，美國
創投公司的印度分公司，一份合併文件的條件說
明，竟長達12頁；相較之下，同樣的文件在美國僅
僅只要一頁。有些公司則因為要收回營收產生的
「預扣所得稅」，與政府展開拉鋸戰。
表1 急起直追美、中，印度新創企業
達8萬家（單位：萬家） 資料來源：《經濟學人》

新銳工程師趨之若鶩。 8
值得一提的是，新創公司將來更可能成為印度
6
經濟的骨幹。《經濟學人》指出，未來十年，新創
4
公司的成長，可能推升全印GDP翻漲三倍。
不過，印度新創風還能吹多久，其實得打上問 2

號。首先，印度人口雖多，可支配所得卻偏低。其 0
2012 13 14 15 16 17 18 19
次，一如在西方的資本市場，這些新創公司雖然吸
引創投，卻只有少數賺錢。《經濟學人》報導，而
表2 印度瘋新創，去年投資額估達
這些不賺錢的新創公司，端出的理由，與美國同類
百億美元（單位：億美元） 資料來源：《經濟學人》
型的公司講的如出一轍，那就是為了盡快創造使用
100
者和規模，大筆投資不可避免。
80
只是，這樣的策略、思惟，近年引發質疑，特別
60
是去年美國幾檔雷聲大雨點小的IPO之後，投資界
40
對於新創更顯保守。特別是，在印度，相對於新創
20
公司膨脹的估價，創投公司真正實現的收益到底是
0
多少，資料往往難以取得。 2012 13 14 15 16 17 18 19

42 遠見雜誌 2020 / 4
空運急凍 疫情災損雖慘 航空業有信心再起
（International Air Transport
Association）估計，從營收來看，
這個產業2020年的營收衰退將
達到1130億美元，比前一年度衰
退達19％。
因應疫情，航空業最直接的作
法就是減班，從歐洲的德航到美
國的各家航空公司，減班幅度從
10％到50％不等。至於英國廉航
Flybe，則是因為財務太脆弱，3
月起就關起大門。
航 空業太大，倒了，是國家
門面問題，政府出手相救幾乎
是必然。目前，受創最嚴重的中
國，政府已宣布要出手，從合併
達志影像
（中國政府掌控該國三大航空業
者——中國南方航空、中國航空
當人們不再旅行，全球化搖 40年間，受惠於全球化，航空業 和中國東方航空）到貼補（以北
搖欲墜，航空業是最該擔心的產 一直處於快速成長階段，新冠肺 京到倫敦的航班計算，貼補幅度
業。不過，如果檢視歷史，無論 炎對於全球航空業的影響一開 相當於每位乘客432人民幣）都
是911或是SARS，甚或是戰爭和 始範圍主要限縮在中國和亞太 是已出台的政策。在政府大力作
動亂，航空業每每總在危機之後 地區，2月底之後，歐美疫情轉 多之下，上海到成都的航班票價
重新站起。所以，我們還需要替 而嚴重，兩地的航空業才開始受 現在以平常1／10不到的票價，
航空業擔心嗎？ 到影響。 強撐著航線。
以距離最近的2003年SARS危 根據《彭博》報導，新冠疫情 最後，在疫情肆虐之下，持續
機為例，當年亞太航空業載客業 預計會帶給全球航空業8.9％的 探底的油價可說是航空業的大
務寫下了60億美元的虧損，不過 衰退，這是1978 年以來最大的 利多，由於俄羅斯和OPEC（石
事後僅僅花了九個月的時間，這 衰退幅度，影響超過當年的911 油國輸出組織）對於該否減產僵
些公司的國際載客業務馬上回 事件。 持不下，國際油價持續探底。在
到正常。 偏 偏，這 還 不 是 最 悲 觀 疫情嚴峻的時刻，這是讓航空業
《彭博財經週刊》認為，過去 的 預 估，國 際 航 空 交 通 協 會 唯一可以笑得出來的消息。

gvm.com.tw 43
 國際透視鏡

全球抗疫 10億學生被迫停課 線上教學大挑戰

疫情發燒，學校、家長和學童最頭痛：要不要正 能會抵消美國GDP的0.1∼0.3％，代價實在很大。
常上課，全球教育單位都受到考驗。《經濟學人》 更何況，在經濟損失之外，上班族能否請假照顧
統計，因為疫情而無法上課的學生，全世界有10億 沒有上學的學童？請假是否有薪水？仰賴教育系統
人，超過100國。 供餐的弱勢孩子，不上學的話能否吃得飽？學校課
關閉學校對於減緩疫情有幫助嗎？2013年英國 程延後，相關的入學考試如何進行？
一份報告顯示，關閉學校對於減慢病毒傳播速度 實體學校上不了課，網路教學應該是解方？
的確有幫助。只不過，類似上述的調查畢竟不多， 疫情嚴重的義大利3月5日閉校以來，教育單位轉
亦有研究人員認為，把學童當作主要樣本來印證傳 而要老師接受簡單訓練，進行網路教學，只不過老
播速度，是很難的。更重要的是，據美國2009年一 師和學生還是難以適應。
項研究，模擬關閉全美學校和日托中心的成本，可 此外，學生是否有網路資源，也決定了線上教學
的成敗。像是美國，就還有超過700萬學童缺乏上

線上教學做不到百分百，美國家戶 網管道，至於最早受到疫情影響的中國，早早就開

網路普及不到八成（%） 資料來源：《經濟學人》 始網路教學的部署，根據《經濟學人》的報導，過

程也並不順利。除了網路取得問題，課程的時間安
100 日本 英國
排、老師對於網路教學的熟悉度、體育課等課程難
80
美國 以用網路進行等問題，都是阻礙。
60
義大利 最後，中國由於所有教學計畫都要事先送審，讓
40
中國 網路教學的即時性大大受阻。而為了讓不受歡迎
20
的網路教學App下架，學生故意給這些App極差的
0
2005 07 09 11 13 15 17 19 評等，就是不想在網上看到老師。

南美局勢 財政弱幣值低 巴西站在高通膨門口

美股重跌，聯準會降息救市， 發布以來的歷史新低。 非常仰賴石油出口的墨西哥和
當外界都在對美國政府的救市效 自元月中，哥倫比亞、希臘等 哥倫比亞，貨幣兌美元都重貶兩
果悲觀以待時，殊不知，「新興 地的股市就重挫40％，市值更掉 成以上。
市場」股市前景，更令人擔憂。 了5兆美元。雖然許多國家都祭 而根據《彭博財經週刊》指
畢竟，自2020年開年至今，幾 出降息令，仍無法平息投資人的 出，其中最戲劇化的當屬巴西。
個新興市場的指數，都創下了自 焦慮。甚而跟隨股市重挫，部分 3月初，巴西股市在八天之內，
MSCI新興市場指數1988年開始 國家的幣值也節節下探，其中， 跌幅六度觸動「熔斷機制」。巴

44 遠見雜誌 2020 / 4
社會政策 對抗貧富差距「兒童債券」是解方？
達志影像
隨著拜登（Joe Biden）節節勝利，評論家眼中的
美國民主黨初選結果似乎已無懸念，打著社會主
義大旗的桑德斯（Bernie Sanders）想要逆轉，機率
所剩無幾。不過，就算主打改善不平等的桑德斯無
緣角逐美國總統，意見領袖改革的努力仍亦步亦
趨。上月出刊的《時代》雜誌，提出改善美國不平
等問題的方法，其中高居第一的「兒童債券」，近
期在大西洋兩岸引起熱烈討論。
《時代》提議的「兒童債券」指的是：國家出
錢，依每位新生兒的家庭財富，給予兒童上限五
萬美元基金。基金屬於兒童本人，18歲才能動用。
由於貧富分化愈來愈大，沒有資本的家庭在育兒
過程也面對不平等。以美國為例，從教育、醫療資
源、創業、住居選擇，缺乏資本的家庭都居弱勢。
研究顯示，即便弱勢的孩子找到好工作，往往也
無法逆轉這種不平等。給弱勢孩子「第一桶金」，
或許能在他們人生發展期（如，正要抉擇是否進入
大學就讀）有較佳的起跑點。
「兒童債券」最早是由已經故世的哥倫比亞
大學教授威廉．曼寧．馬拉布（William Manning
Marable）所提，在過往，這個概念獲得的討論有
限。但或許是不平等問題已到臨界點，他的想法
被重啟討論，就連大西洋彼岸，號稱「當今全世
界最知名經濟學家」的湯瑪斯．皮凱提（Thomas
Piketty），也提出類似意見。
皮凱提在去年發表法文版新書《資本與意識形
態》（Capital and Ideology，中文暫譯），英文版則在
2月面世。跟桑德斯一樣，皮凱提贊成對於高所得
者課稅，同時提高影響貧富差距極大的遺產稅。最
後他也提出類似「兒童債券」的主張：由政府發給
每位年滿25歲年輕人12 萬歐元（約台幣384萬）。

西貨幣里奧因為原油價格下挫， 是2013年以來的高峰。然而，這 政策刺激景氣，將會擴大預算赤

3月上旬半個月內，就跌掉將近 些散戶的股市初體驗竟是百年 字，過去幾年調升信用評等的努
9％，怵目驚心。由於貨幣下跌 難得一見的全球股災，不少人慘 力也會毀於一旦。
造成進口價格上漲，因此，全巴 被套牢。 在難以用政策刺激景氣的情
西籠罩在一片通膨陰影中。 如何解決眼前的難題，對於 況下，唯一的手段就只剩下利
過往，巴西向來以高通膨著 巴西的當政者來說是個難題。 率。不過，里奧已經重貶，降息
稱，近年的低利率，吸引了許多 2015年巴西由於經濟不振和總 將使貨幣崩跌貶。走到那一步，
散戶第一次投入股市，2019年， 統貪污等問題，遭信評機構調降 這個南美大國恐怕再次上演過
巴西股市的散戶比例高達18％， 信用評等。巴西政府如果想要用 去的高通膨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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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疫領導學，德國總理對全民演說

文╱李國盛

民選擇政治領袖，領導人 德國總理梅克爾，3月中旬以 理任期也接近尾聲，未來將愈

人 素質決定政治品質。在抗 直白的語言，說理和鼓舞人心 來愈難有機會看到她的政治演
疫如作戰的今日，各國莫不以戰 並行的方式，點出了民主政體對 出。因此，《遠見》特別收錄梅
爭狀態的動員方式對抗肺炎蔓 抗疫病的掙扎，也說明政府在 克爾演講精華，以下為摘要：
延，在施政命令放大的今日，一 決策必要性思考、透明以及與國
個不得不問的問題是：民主機制 民溝通三者之間的權衡。 親愛的國民同胞：
會否因而受到傷害？ 值得一提的是，此時，歐洲 新冠肺炎帶來巨變，改變我們
此刻，全世界更需要政治領 正遭逢十幾年來最大的難民危 的生活，數以百萬的同胞無法上
袖展現領導力，過去幾週，各國 機，作為帶領歐洲走過前一次 班上學，劇院、商店關上大門。
領袖紛紛發表關鍵抗疫談話， 難民危機的領導人，梅克爾在 最讓人難受的，就是我們習以為
試圖凝聚人心。 去年交出領導歐盟的位置後，總 常的人際互動都因而停止了。

46 遠見雜誌 2020 / 4
 我想讓大家知道，在今日情境 對於像我這種——深知行動自由 此刻只有保持距離才能表達關
之下，引導做為德國總理的我和 是艱苦爭取而來的人來說，這種 懷。能夠避免接觸不必要的人，
引導聯邦政府的施政準則為何？ 限制只有在必要時才可接受，是 就能幫上醫院，救更多人命。同
那就是民主的特質之一：讓所有 為了救命而實施的舉措。這也是 時，我們不要落下任何人，要照
政治決定透明化，並且向大眾解 何以我們在部分重要鄰國邊界 顧那些需要鼓勵和信心的人。
釋清楚，讓大眾明白政府施政所 實施更嚴格的邊境管制。 有很多人用創意對抗病毒和
為何來。 我要對那些很少被感謝的人 病毒造成的社會隔離，有些孫子
我堅定認為，我們可以完成 們表達感激，那些坐在超市結帳 為祖父母錄製podcast（音頻），
這項任務，而這也是「你的」任 櫃檯、補充貨架的人們，你們此 讓長輩不再孤單。我們都必須
務。疫情情勢危急，必須嚴肅以 刻做的是最困難的工作，謝謝你 找其他方式來表達感情和友誼：
對。二戰以來，我國從未遭遇更 們堅守崗位。 skype、電話、電郵甚至拿起筆
加嚴峻的挑戰，全國團結一致在 現在我要表達今天最重要的 來寫信。我確信還有很多方法，
此時無比重要。 訊息：如果我們沒有採用防止病 讓所有人都不會因而感到孤單。
我也想讓大家知道，每個人都 毒快速擴散最有效的方式，所有 我請求大家：遵守我們現在實
可以盡一份心力。全球的疫情研 政府舉措將不會有效。一如病毒 施的規則，做為執政者，我們將
究正在高壓下進行，但目前仍無 沒有歧視，影響我們所有人，每 保持學習能力，不斷重新檢視、
治療方案或是疫苗。只要情況沒 個人同樣都可以為疫情盡力，而 修正這些政策，也思考還有什麼
變，應變和所有行動只有一項原 首先就是嚴肅看待今日的景況。 是必要手段。
則：延緩肺炎蔓延速度，爭取開 不要恐慌，絕對不要認為任 因而，我請求你：不要相信謠
發藥物和疫苗的時間；同時爭取 何一個人不重要，對抗疫情需要 言，只相信官方訊息，我們總是
時間，讓感染者獲得最好照顧。 所有人的努力。這就是疫情教我 把這些訊息翻譯成多種語言。
德國有優質的醫療系統，但如 們的：我們都如此脆弱，仰賴其 德國是民主政體，我們並非依
果短期內收進太多感染肺炎的 他人的體恤而活；當我們一起行 靠壓迫而存活，是依靠共享知識
病人，醫院將會崩潰。這些人不 動，可以保護並讓彼此更強壯。 和參與。今日面對的是歷史性任
僅是統計學上的數字，他們是父 務，只有大家攜手才能達成。
親、祖父、母親和祖母，是活生 請彼此帶著尊敬保持距離 我確信我們可以克服危機，但
生的人，而德國做為一個共同的 我們不是坐以待斃，我們有解 受害者會有多少？我們會失去多
社群，每一條命都重要。 方：那就是帶著尊敬跟彼此保持 少摯愛的人？答案掌握在我們
為了延緩肺炎掃過德國的時 距離。病毒學家的建議很清晰： 的手上。我們可以帶著決斷，接
間，我們必須盡可能減少公共 不要握手、仔細並經常洗手，跟 受現在的限制並彼此支持。
活動。當然，政府將持續發揮功 鄰居保持至少一到一個半公尺 情況危急但結局是開放的。這
能，貨物供給將確保無虞，同時 的距離。最後，最好不要接觸年 意味著結果如何，但看所有人如
盡可能保持經濟活動正常運作。 長者，因為他們風險特別高。 何展現紀律，遵守並實施這些規
我深知關閉聯邦和州政府大 這麼做很難，我們都想要彼此 則。請大家照顧好自己和所愛的
門對於生活及民主形象的影響。 親近，特別是有需要的時候，但 人。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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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總統大選也被病毒打亂

文╱楊艾俐 新冠肺炎肆虐，全世界已有26億人口被禁足，不僅拖垮景氣，也讓年
底的美國總統大選出現變數。原本自信滿滿的川普，動作頻頻，試圖
搶救選情。這一、兩個月的關鍵時刻，勢必影響川普與美國的未來。

48 遠見雜誌 2020 / 4
 年11月初，美國面臨四年 人已不看這些主流報紙了，大部 黨的人願意給川普表現領導力
今 一次的總統選舉，川普是 分人都看地方報紙和社交媒體 的機會。
否能連任，對世界影響重大，也 或左派、右派電台，塑造自己的 其次，各界都認為川普是有史
對台灣影響重大，例如蔡英文總 領袖觀，所以主流報紙大幅報導 以來說謊最多的領導人，《華盛
統屢次講到要和美國簽訂自由 川普的罪忒，並不能改變川普的 頓郵報》有一專欄「檢查事實」
貿易協定，美國總統易人，勢將 支持度，因此由翻譯美國主流報 （Fact Checker），統計川普至現
影響談判進度，美國經濟與台灣 紙得來的美國觀有欠準確。 在大約說了1萬6500句謊話，平
經濟息息相關，而且歷來共和黨 川普的缺點確實罄竹難書，大 均一天講16句，他最喜歡在移民
總統較支持台灣，疏離中國，民 部分專家最詬病川普的是，他激 問題、他的被彈劾及民主黨議題
主黨總統則相反。下一任總統如 化美國的分裂，雖然，美國社會 上說謊。而且1／4都是從他不停
換成民主黨，可能不利台灣及兩 在他上台以前已分裂，主要是貧 發的推特出來的。
岸關係。 富差距、社交媒體及宗教的分
歧，但川普上台後，對移民、對 利字當頭，靠經濟討好民心
謊話連篇，為何還有人挺？ 民主黨、對世界、對中國總是抱 如果說川普全然撒謊，也不
2月前，川普似乎順利大步邁 著有我無他的作法及觀點，失去 盡公平，所謂謊言，《華盛頓郵
進他的連任之路，民主黨候選人 了美國的自由寬容立國精神。 報》也特別澄清，包括無心及有
吵了一年，拜登和桑德斯還是勝 本月中，川普宣布多項抗瘟疫 心的事實錯誤，引用觀點讓人錯
負難分，但是新冠肺炎這隻黑天 重大措施後，美國ABC新聞做了 誤判斷、他無法兌現的承諾，或
鵝不單是金融市場的黑天鵝，也 調查，連擔心自己或認識的人感 者是他誇張之詞，例如他說現在
是美國選舉的黑天鵝，川普是否 染新型冠狀病毒都有黨派之分， 是美國史上經濟最強勁的時候，
連任，絕大部分將取決於能否有 83％民主黨人怕得新冠肺炎，而 事實上，他講的歷史只是歐巴馬
效遏制新冠肺炎，以及相關措施 共和黨人卻只有56％怕得新冠 及小布希期間。
是否能贏得民眾信任。 肺炎，兩黨對立至極，令人徒呼 美國人從小就被教導，不能說
美國人一半（民主黨以及獨立 負負，其關鍵是兩黨支持者對川 謊（連白色謊言都不足取），尤
黨派）以上不喜歡川普，他的可 普是否信任，對民主黨人，川普 其國父華盛頓勇敢承認用短柄
信度在民調裡屢創各屆總統新 平日積存的信任資產不夠，危機 小斧砍了父親櫻桃樹的故事最
低，在海外，在台灣，更少人喜 來臨時，資產變成負數。他們不 為有名，但是近年來，全世界進
歡這位總統，他是史上講了最多 相信川普政府會處理得好。共和 入解構時代，道德成為相對化，
謊言的總統，也是最受主流媒體
詬病、批評的總統，為什麼還會
有那麼多人支持他呢？
大部分專家最詬病川普的是，
首先，台灣對美國的了解還需
要加強，台灣報導美國的消息多
他激化分裂，使美國失去自由寬容立國精神。
源自美國主流媒體，如《紐約時
報》《華盛頓郵報》等，而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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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美國崇尚自由民主，個人優先，
但在危機時刻仰望強力領導人之心仍然存在。

而不是絕對化，例如川普多次講 少數族裔黨員，這群人開始對共 應急、發給全民每人紅包1000

謊話，固然難以原諒，但另一面 和黨產生好感。而道瓊指數在2 美元，發布各種消除蔓延的原則
他不主張墮胎、對同性戀婚姻強 月份情人節前後，幾乎達到3萬 （具體作法必須各州及各縣市
硬，開放學校可以禱告，也贏得 點，幾達川普當選以前的兩倍， 執行），這是川普的領導力，決
宗教界的認同；他對非法移民鐵 美國上班族的退休計劃401K大 斷快速，說到做到，而且知所進
腕壓制，贏得很多「白人至上」 半存在股票、債券裡，股市好， 退，這兩個星期，他空前地對民
的選民暗暗讚許（如公開承認就 大家心情也好，對川普吹毛求疵 主黨議員禮貌而尊重，（因為用
不夠酷），畢竟美國白人在美國 的人就少了。這也顯示現今領導 錢要經過他們同意）對專家授權
還是占了75％。 人第一要務是創造經濟成長。 而且頌揚，並且說服很多大企業
三年多來，專家花了很多時間 家加入發展疫苗、測試新冠肺
研究川普的領導風格，川普領導 強勢領導，反成防疫利器？ 炎，公民營一起做，加強防疫團
美國有如CEO領導企業，他在美 但是這次新冠肺炎卻成為川 隊的向心力。
國國力危急時，設定願景「美國 普的終極考驗，他在抗疫過程也 雖然美國崇尚自由民主，個人
第一」「讓美國再度偉大」喚起 正顯示他的正反兩面領導風格。 優先，但是在危機時刻仰望強力
人們奮鬥意志，發起美中貿易戰 川普在 2 月1日就鐵腕禁止中國 領導人之心仍然存在。
爭，逼著中國購買美國產品，也 旅客入境，當時川普遭到各方批 川普更有著CEO的習慣，任務
逼著中國注重知識財產權。他減 評，認為他小題大作；後來川普 都有期限完成，例如政府發給每
稅、修改法令，創造利於商業發 輕忽新冠肺炎的傳染力，而且放 人1000美元必須在4月底到帳，
展的條件，喚起美國人對中國的 言道「美國已準備好了」。 15天內要減緩傳播速度；民眾如
危機意識。 3月初，美國疫情開始急速蔓 果合作，兩個月內應該就會雪霽
他施政有焦點，他一上台就 延，道瓊連連跌破年線，美國經 天明。
提出「工作、工作、工作」，所 濟進入衰退期，川普鑑於事態 總而言之，新冠肺炎是否會一
有成長都為了創造就業，過去 嚴重，四天之內在白宮和民眾講 筆抹殺他的經濟成績？而美國
三年，有600萬美國人找到了工 話三次，宣布禁止歐洲旅客進 進入大衰退，又是否成為擊垮他
作。失業率3.7％達到了30年來 入美國，正式宣布美國進入「國 連任的最後一根稻草？都在未
最低點。少數族裔群體失業率 家緊急狀態」，這也是繼2008年 來兩個月的關鍵時刻，川普不管
低，比如非裔、拉丁裔和亞裔美 H1N1危機後，美國史上第二次 做四年或做八年，都是一位特立
國人群體失業率都降到美國歷 的全國公衛緊急狀態。迄今為 獨行的總統，歷史是嚴峻的，經
史上最低水平。 止，每隔一、兩天就舉行記者會 過歲月提煉，歷史對他的評價也
由於川普所屬的共和黨最缺 或宣布減稅措施，撥出1兆美元 會更公允。

50 遠見雜誌 2020 / 4
一面呵護顧客，一面壟斷市場

文╱楊艾俐 為什麼亞馬遜遭到歐美政府的頻頻調查、它壟斷電子商務對經濟產
生了什麼副作用，創辦人貝佐斯最終的企圖是什麼？他能達到嗎？

為亞馬遜（Amazon）的顧 分鐘，退貨金額就匯進帳戶了。 2800億美元營業額，120億美元

做 客，有如受到天使照護， 獲利，股價曾達2100美元，市值
平台好用、一路順暢，很多貨品 弱肉強食，打亂遊戲規則？ 更曾逾1兆美元。
當天就可到。要退貨，二話不 這個世界第一大富豪傑夫．貝 登錄亞馬遜網站，舉凡食、
說，退貨點密集，快遞公司、百 佐斯（Jeff Bezos，縱使離婚後， 衣、住、行、育、樂，無所不包，
貨公司都可以退。顧客也不必恢 也還是世界第一大富豪）所建立 連棺材都能買，這陣子全美口罩
復原包裝，往往完成手續不到3 的電商帝國，目前已經達到每年 荒，美國人最後底線就是亞馬遜

全球電商龍頭亞馬遜，雖然創造嶄新的商業模式，但在企業經營與管理上卻也引發不少爭議。 達志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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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際透視鏡

網站，若連這裡都買不到，美國 提高占有率，從而壟斷市場。 斯自高中以來就懷抱的夢想。

人也自知不用再試其他通路了。 而今，面對新科技巨無霸如 亞馬遜的成功在於信奉「客戶
但儘管對消費者是天使，但亞 亞馬遜、Google、臉書，甚至微 第一」，這不單是信條、而是信
馬遜一轉身，對基層員工、對供 軟，歐美監管部門不再無力，有 仰，更是痴迷（obsession）。亞馬
應商、對小企業卻面容驟變，往 足夠的法規可管，只是是否願意 遜開會時，總會留一個空椅子，
往擺出晚娘面孔。對競爭者更是 衝破萬難，剝絲抽繭、訴之於法 不是為創辦人貝佐斯預備的，是
弱肉強食。亞馬遜公司裡曾有一 而已。台灣政府也應該重視新科 為顧客留的。亞馬遜高層總說：
個經常執行的專案，叫做「獵豹 技公司壟斷市場的問題。 「不管何時何地，我們都要為客
抓羚羊」，亞馬遜把同業分類， 戶著想，他們需要什麼東西，他
先挑弱小的獵取宰食，依次而 蒐集大數據，深耕客戶服務 們需要什麼購物經驗，他們不在
上，只剩下最強的和次強的，亞 貝佐斯，自小沒有特殊天分， 現場，這張椅子代表他們。」
馬遜集中火力對付，不必拉長戰 美國普林斯頓大學畢業後，為華 亞馬遜關鍵贏的策略，是在
線，就可一舉殲敵。 爾街一家公司架設網站，在一次 2003 年開始為顧客設立 Prime
例如亞馬遜起家的販售書籍 橫跨美國的旅行中，草擬了亞馬 club（精英會員），至今已有1億
業務，先是摧毀了美國的獨立 遜公司的計劃書。 5000名會員，占美國人口3／5，
書店，再來是連鎖大書店，如 1996年在自家車庫匆匆成立 會員每月交14美元，享有多項權
Barnes & Noble等都難以抗衡，導 一家販售書籍的網站，他的上司 利，例如當天免運費送貨、退貨
致，美國郊區的書店幾乎絕跡。 和母親都勸他，做做副業就好。 時手續方便等。而消費者也因為
此即何以近兩年來歐盟、美 「他一旦決定做什麼，沒有人、 會費固定，會員覺得買得愈多愈
國都連連啟動亞馬遜壟斷案 沒有力量能阻止，除非他證實自 划算，進而推升亞馬遜的勢力。
的調查。美國聯邦貿易委員會 己錯了，」他的一位合伙人說。 而亞馬遜現在最大資產是大
（FTC）不久後就可能起訴亞馬 亞馬遜賣書大大成功，很多人 數據，凡是駐足過亞馬遜網站
遜，歐盟更已在兩年前開始調 逛完書店，就到亞馬遜網站買， 的消費者，電腦都會留下瀏覽
查，一旦起訴，最高對亞馬遜可 不必繳稅又有折扣，買舊書可打 紀錄：包括瀏覽的產品、花多少
處以年營收10％罰款，若以目前 到兩折。「我們能賣書，也能賣 時間瀏覽、使用的信用卡，購買
亞馬遜年營業額約2300億美元 任何東西，實體店賣的，我們也 紀錄等，分析出來你是哪種消費
計，即為罰230億美元。 能賣，」成立不久，傑夫向當時 者，未來可針對你的行為、喜好
德國認為亞馬遜要求進駐他 的90多位員工說。又是一個無人 推銷產品。大數據讓亞馬遜立於
們平台的零售商，都必須免費 能阻擋的誓言。於是他如「萬」 不敗之地。
授權技術、商標、產品資料等內 爪章魚，伸進各個行業裡。 亞馬遜不滿足於只做平台，十
容，已構成壟斷，後來亞馬遜選 有鑑於亞馬遜的成功，其他電 餘年前也設立自有品牌，自有工
擇和解，取消此條款，證實政府 商紛紛模仿他的商業模式，如中 廠，他更要求上在亞馬遜平台上
出面還是有效。畢竟這些科技巨 國的阿里巴巴、京東網，徹底扭 架的外部零售商，要嘛就提供授
擘就是在政府無法令可管時，運 轉世界購物的方式，不，正確說 權技術、要不就揭露產品機密資
用各種手段及策略，快速壯大， 是扭轉人類生活方式。這是貝佐 料等內容……難怪歐盟及美國

52 遠見雜誌 2020 / 4
政府都要調查它的壟斷行為。
亞馬遜一意照顧客戶，員工
卻非常血汗。美國公共電視台花
費一年製作的紀錄片《亞馬遜
帝國：貝佐斯的崛起與統治》，
訪問了多位員工，講出在亞馬遜
工作的艱辛。表面上，亞馬遜對
物流中心工人不薄，例如一小時
20美元，比同行高，也有各種休
假制度。但離職工人爆料，在倉
庫工作非常辛苦、工人來回奔走
在各層貨架間（每天員工要走相
達志影像
當20公里路），撿貨、裝配都要 亞馬遜創辦人貝佐斯不甘只在地球稱霸，還要挑戰上太空的夢想。

在設定時間內完成，夏天沒有冷
氣，不少員工受不了暈倒，引發 角色，商業就會偏頗發展。」 陸飛行器「藍色月亮」，去年 5
政府勞工單位的頻頻警告。 雖然政府已展開調查，但找證 月「藍色月亮」在美國華盛頓正
亞馬遜倉庫員工身上掛著掃 人很難，亞馬遜的供應商不敢作 式亮相；這個一輛高爾夫球車
描器，上級可監看他的工作進 證，調查員都得閉門調查，因為 的大小，可攜帶四輛探測車，將
度，掃描器時時提醒離完成目 亞馬遜能採取很多不利賣家的手 在2024年載人上月球，「我們不
標，還差幾秒，也猶似老大哥時 段，例如將你產品調整到網頁後 久要再度登陸月球，」他用一貫
時在旁監視一舉一動，造成員工 面，讓客戶看不到你的產品。 冷靜的語調說，「這次我們將常
身心的高度焦慮。「不要說待我 貝佐斯摧殘破壞舊商業模式， 駐，」展示會場響起一片掌聲。
們如人，我們連機器人都不如， 換取的勝利，甚至他的合伙人卡 貝佐斯最後的願望，是能在太
我們只是它數據分析中的一串 芬都不以為然，已退休的他說： 空裡建造大型工廠，不會汙染地
數字而已。」一位離職員工說。 「我曾呵護它（亞馬遜），如襁 球。未來他希望能造幾個長數
褓中的小孩，總不希望他長大 英里的超大型太空船，裡面可容
摧殘舊模式，合伙人也心寒 後，變成反社會的成人（意指到 納100萬人（相當於台北近一半
有人為亞馬遜遭受反壟斷調 處破壞），亞馬遜太大了，政府 人口），製造各種產品，布置得
查而抱屈，認為如此顧客第一的 是要出來管管。」 猶如他西雅圖總部的熱帶雨林，
公司沒有恃大而驕，為什麼要起 也許貝佐斯很早就料到在地 「誰會不想在那裡工作呢！」他
訴它？但美國一位聯邦貿易委員 球上稱霸不足恃，終究有人會 肯定地說。
說：「一個社會商業的組成，有 阻擋他的前進；十幾年前，他開 科技日新月異，誰能說這不可
各種關係人，例如有供應商、原 始實踐他高中時就要上太空的 能，就如25年前他從賣書起家，
料商、零售商，每人都扮演各種 夢想，2000 年成立了「藍源公 造就天下無敵的電商帝國，當時
角色，不是只有顧客，獨愛一種 司」，砸65億美元，研發出的登 又有誰料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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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R平台助攻ESG企業
臺灣集保結算所首創「公司投資人關係整合平台」(IR 平台 )，導入全球四大 ESG 評分資訊，
並搭起上市櫃公司與研究機構對話的橋樑，讓臺灣 ESG 企業被全世界看到。
一股全球投資新浪潮正在興起。國際型退休基金、
機構法人眼中的「好標的」標準正從企業經營績效高低，
慢慢納入ESG落實度多寡的評比；因為，他們發現，能兼
顧E（Environmental，環境）、S（Social，社會責任）、G
（Governance，公司治理）三面向的企業，最終才能在永
續經營的長跑中勝出。
看準這股經營、投資趨勢，一手掌握證券、期貨、債
券、票券、基金等金融交易資料的臺灣集中保管結算所，
再度跨出創新步伐，打造了臺灣第一個「公司投資人關
係整合平台」，預計導入全球四大ESG評分系統，為臺灣
ESG企業助攻，目前已有400家臺灣企業擠進國際投資機
構的評分名單。
未來，臺灣集保結算所也將不定期舉辦國內少見的
線上研討會(Webinar)，邀請國內上市櫃企業與研究機構直
接對話，以了解國際投資人觀點，進而吸引外資投資，扮
演推動臺灣企業接軌國際、邁向永續經營的最佳後盾。
■ 全球長期投資資金納入ESG策略
這股ESG新興浪潮的資金量能有多大？
「全球已有約86兆美元資產、逾2300家機構投資人
簽署聯合國責任投資原則，承諾將ESG議題全面納入投資
流程。」臺灣集保結算所總經理朱漢強觀察，ESG浪潮主
臺灣集保結算所股務部經理汪明琇 ( 左二 ) 帶領團隊打造 ESG 與投資人關係
整合平台
要來自兩股力量，一是聯合國推動；二是重視穩健獲利的
長期投資資金，如全球退休基金、主權基金、再保公司等
機構法人早已將永續經營概念納入投資決策，讓專業投
資經理人也不得不重視。
ESG作為公司的長期風險指標之一，其實相當適合
中長線投資人參考，根據全球永續投資聯盟(GSIA)統計，
ESG投資至少已占全球資產管理業總規模的3成。
例如，資產規模約2250億美元的瑞士再保公司，手
上握有的ESG股債就高達1300億美元；而全球最大的養老
基金GPIF（日本政府養老基金），其資產管理規模約1.5
兆美元（約新臺幣45.6兆元），過往投資態度偏向保守，
但因人口高齡化、贖回金水位壓力大增，為穩定長期投資
績效，將100%資產的投資決策納入ESG因子；另有33億美
元投資於以ESG為主題的指數產品、1億美元投資綠色債
券。
■ 落實ESG，躋身外資投資口袋名單
ESG關注包括公司治理、人力資源運用、環境管理、
減碳計畫等多元面向，一旦國際大型基金重視ESG，就有
機會以資金為誘因，促成被投資企業出現明顯改變。
像是日本GPIF採用S&P碳效率指數作為投資依據，一
海之隔的臺灣市場也跟著震動。GPIF本就是台股前十大
外資之一，持有台股部位高達1500億元，過去投資的追
蹤方式是參考MSCI新興市場指數，口袋名單為臺灣企業
者約90~100家，但新採用S&P碳效率指數評估後，多達
130~140家臺灣企業入列，除了表示有更多臺灣企業可獲
得GPIF投資外，也意味著當減碳計畫做得愈好，就愈能與
大企業競爭外資青睞。
朱漢強觀察，過去外資資金集中在獲利高的中大型
企業，但隨著外資更關注ESG的落實度，大企業吸金的獨
大態勢可望被改變；中小型企業只要能夠落實碳排放、
婦女賦權、再生能源管理、公司治理等重要的ESG議題，
也有機會成為外資眼裡的「吸睛」標的。
 ■整合傳播部企畫製作
整合傳播部企畫製作

臺灣集保結算所總經理 朱漢強

■ IR平台 – 亞洲No.1 ESG資訊中心 自主揭露外，亦可基於ESG評分機構關注重點，強化特

定議題的資訊揭露，並與評分機構互動，使ESG評分充
但是，一家企業的ESG做得好不好又該如何被量
分且即時反映公司表現。
化？臺灣集保結算所看到企業想做卻不知該如何下手
步驟三：策略改善
的缺口，去年啟動I R平台，導入歐洲最大E S G評分機
若ESG項目有表現不足之處，建議可基於ESG評分
構Sustainalytics的評分資料，讓更多企業了解國際投資
制定改善計畫，將資源聚焦在投資人最關係的議題，逐
人的觀點。
步提升ESG表現。
目前臺灣約有400家上市櫃公司受到評分，IR平台
臺灣集保結算所的IR平台將以提供最全面的ESG解
也會每月主動通知受評分數的變化，作為協助臺灣企業
決方案為目標，助攻臺灣企業接軌國際，未來服務對象
深化ESG體質的第一步。
除現行上市櫃公司外，也將開放給國內機構、一般投資
今年5月後，I R平台將陸續納入I S S旗下之E&S
人，讓投資人既能掌握全球投資趨勢、提高勝率，又能
Disclosure Quality Score評分，與全球重量級指數公司
一起為促進企業善盡社會責任、永續發展盡心。
FTSE Russell (富時)、MSCI的ESG評分系統，當四大評分
系統齊聚，屆時IR平台將成為亞洲第一、全球少見的多
元ESG資訊平台。
對於想要強化ESG表現的企業，臺灣集保結算所建
議可採三步驟進行：
步驟一：充份了解
ESG是由投資界所提出的概念，重點放在評估企業
管理與因應ESG議題的能力，因此不同產業的ESG重點都 環境 社會 公司治理
不一樣，例如金融業著重公司治理，半導體產業相對在
臺灣集中保管結算所，再度跨出創新步伐，
意碳排放與再生資源運用等面向，可向各評分機構索取 打造了臺灣第一個「公司投資人關係整合平
報告，了解報告評分架構與關注重點。 台」，預計導入全球四大 ESG 評分系統，為
臺灣 ESG 企業助攻，目前已有 400 家臺灣企
步驟二：強化揭露 業擠進國際投資機構的評分名單。
ESG 資訊預定於 2020 年 7 月上線。
ESG評分機構蒐集公開資訊，對全球上萬家公司進
網址：https://irplatform.tdcc.com.tw/ir/
行評分，由於涵蓋廣泛，難免有錯誤缺漏之處。公司除
 新冠疫情大追蹤

全球債務危機湧現！不分老幼貧富每人負債逾百萬

文╱彭杏珠 新冠疫情大爆發，全球瘋狂救市，宛如金融海嘯重演。 12年前，各國

強打經濟特效藥，總計用等同台幣2429兆鈔票堆砌出「經濟復甦」的
假象，但如今面臨新冠疫情時，幾乎無「藥」可用。怎麼辦？

56 遠見雜誌 2020 / 4
 統川普設定的3萬點「連任」指 價格翻升、主要城市房價飆漲，
標，也僅一步之遙。孰料 3月疫 全球股市更屢創新高，連台股也
情大爆發，美股重挫 1 萬 1000 在 2017 年5月1日迎來久違的萬
點，全球股市也宛如保齡球般全 點行情。
倒（Strike）。 但，為何全球經濟大泡沫，這
連台股維持兩年多的萬點行 麼輕易就被一小株病毒戳破？
情，也在3月16日被打破，收在 「這是對抗2008至2009年金
9717.77 點。3月19日更創下盤 融危機衝擊所種下的因，才有今
中最低點 8523 . 63 點，累計今 天的果，」台經院國際處研究員
年以來最高至最低點的跌幅達 暨景氣預測中心副主任邱達生
30.1％，投資人無不哀鴻遍野。 嘆口氣說，「這十年來全球經濟
是虛胖的，是用錢撐起來的，實
景氣大泡泡，陷入惡性輪迴 際的經濟需求並沒有回來，才會
3月3日，美國聯準會（Fed）率 很快被打回原形。」
先因應新冠疫情，以迅雷不及掩 為何金融海嘯後的景氣復甦
耳之勢，宣布調降利率2碼（1碼 是靠鈔票堆出來？當各國面對危
為0.25％），但投資人不領情， 機時，最常用兩種工具，第一招
股市最終下跌785點；3月15日再 就是貨幣政策，先降息讓企業、
降4碼，趨近0利率，16日股市以 個人取得低廉資金，以刺激投資
「大跌2997點」回報。 與消費。但銀行怕踩到地雷不願
各國開始大撒幣，祭出降息、 意放貸，美國只好推出QE1（第
補貼或發放消費券等政策。美 一次量化寬鬆政策），讓市場資
國也再次啟動QE（量化寬鬆政 金充裕，再連發QE2、QE3，各
達志影像
策），原先擬投7000億美元（約 國也跟隨祭出貨幣寬鬆政策。
21.25兆台幣）買債券，後又改 以美國為例，當年利率維持在
為無限量QE；歐洲央行（ECB） 2006年6月29日的高點5.25％，
史，不斷重演！全球用了 已預備7500億歐元（24.45兆台 因應危機衝擊，利率快速降至
歷 2429 兆台幣的鈔票，才 幣）收購政府與企業債；台灣則 2008年12月16日的0∼0.25％，
堆砌出十年的經濟繁榮景象，竟 推出1000億台幣的紓困方案。 其他主要國家央行也大都以0利
被一株名不見經傳的新型冠狀 目前金融市場的劇烈變化，是 率因變，提供給想創業、投資、
病毒（COVID-19）打回原形。 否似曾相識？沒錯，宛如金融海 買房民眾低廉的資金。
就在2月12日，美國投資人好 嘯的跑馬燈重現世人眼前。 當時各國央行大撒錢，吹出
不容易迎來道瓊盤中的歷史新 當時各國強打「特效藥」快速 景氣大泡泡，卻也帶來各種後
高 2 萬 9568. 57 點；距離美國總 穩住危機。熱錢四溢、導致商品 遺症。首先是「以鄰為壑」，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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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冠疫情大追蹤

全球貨幣、財政雙箭齊發
搶救新冠疫情衝擊
█ 美洲地區
█ 歐洲地區
█ 亞洲地區
█ 大洋洲地區
加拿大 █
█ 西亞地區
貨幣政策：降息2碼
█ 其他疫情嚴重區 財政政策：8億美元

註：1碼為0.25％
美國 █ 法國 █
資料來源：Bloomberg、
外電新聞，台新投顧整理 Fed緊急降息至0~0.25％， 財政支援：2.5億歐元支援醫院
重啟QE：7000億美元，
3月23日改為無限量QE 義大利 █
推出2兆美元振興方案 財政支援：250億歐元

G7會議
承諾進行國際合作
因應疫情影響

準會降息後，熱錢逃出美國，尋 新興國家，游進美國銀行，造成 擊下陣亡，連部分被捧成「神」

找有利可圖的投資標的，帶來新 當地幣值大貶，金融市場動盪。 的知名企業家，也有可能從神壇
興市場的蓬勃發展，各種以區 接近0的利率，讓借貸、經營 上走下來。
域、貨幣為包裝的商品，大量吸 成本來到歷史新低，假設原有 富達投信投資處主管張翠玲
引游資進場。「很多人就這樣順 4％企業應被淘汰，卻因1％的利 表示，每次遇到金融危機，政府
風順水過了十年，輕鬆賺了不少 息而活下來，這些人又未經歷過 和央行都會介入，扮演主導角
錢，」但台新投顧總經理李鎮宇 景氣循環考驗。李鎮宇預估，這 色，因提供過低的利息資金，反
也說，待美元升息後，熱錢轉出 一波很多中小企業將在疫情衝 讓抗體弱的「僵屍」企業仍可苟

58 遠見雜誌 2020 / 4
█ 英國
貨幣政策：3月降息兩次共65bps（基點）
財政政策：300億英鎊
擴大QE規模至6450億英鎊

█ 韓國
貨幣政策：降息2碼
歐洲央行 財政支援：504億美元

7500億歐元
緊急抗疫購債計劃

擴大 QE 規模
1200億歐元
█ 日本
貨幣政策：購買48億美元政府債券
財政支援：96億美元

█ 台灣
貨幣政策：降息1碼
財政支援：20億美元（600億台幣）

█ 香港
貨幣政策：降息2碼
財政支援：153億美元

█ 菲律賓
█ 沙烏地阿拉伯 貨幣政策：降息2碼
貨幣政策：340億美元 財政支援：39.3億美元

泰國 █
貨幣政策：降息1碼
財政支援：127億美元 █ 澳洲
貨幣政策：降息1碼
馬來西亞 █ 財政支援：614億美元
貨幣政策：降息1碼
財政支援：47億美元

新加坡 █
貨幣政策：金管局維持寬鬆 █ 印尼
財政支援：46億美元 貨幣政策：降息1碼
啟動國家儲備金 財政支援：22.92億美元

延殘喘，一旦遇風浪很容易出問 砸27.3兆日圓救市。 因。邱達生分析，中國為彌補輸

題並引發恐慌。 中國大陸投入最多，除中央釋 出衰退 5. 3％的大缺口，用固定
2008年金融海嘯救市的第二 出4兆人民幣，外傳各省領導為 投資（成長24.1％）硬撐出經濟
招，就是推出振興景氣的財政政 搶業績，也透過融資平台，巧立 成長假象。「政策逆勢操作，保
策，直接給企業、個人銀彈，例 名目借貸約4兆人民幣，擴廠生 住了面子（經濟成長9.4％），卻
如減稅、現金補貼、消費券等。 產、搶蓋捷運、高鐵等建設。 嚴重內傷。」
當時美國就推出7872億美元的 這正是2009年各國經濟表現 「內傷」就是各省大量製造鋼
「復甦與再投資法案」；日本也 不好，唯獨中國逆勢成長的主 鐵、水泥等原物料、大舉開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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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冠疫情大追蹤

配合極致寬鬆信貸，導致地方、
企業債務攀升、產能過剩。其
中，又以企業債最棘手，根據中
國社會科學院的資料顯示，企業
債占比GDP從1995年的81％攀
至2019年151.3％。 達志影像

2014年中國大陸國家主席習 美國聯準會祭出一波波財政措施，盼能搶救被疫情打趴的經濟頹勢。
（圖為聯準會主席鮑爾）
近平推「一帶一路」，藉此去化
產能庫存，但成效有限。台新產
經策略研究部資深協理王凱民 振興方案，以應變新冠疫情衝 成果立即且明顯，卻也導致今天
說，中國不斷去槓桿、去庫存與 擊，但全球早已債臺高築、出現 面臨新冠疫情時，幾乎無「藥」
調結構，但產能依舊過剩，過剩 財務危機。 可用。
率從2007年的0％增至2015年的 根 據 國 際 金 融 協 會（ I I F ） 歐元區早已是0利率、日本為
13％，水泥與鋼鐵等產業更超過 的 資 料 顯 示，2008 年 全 球 債 負利率，連最謹慎的台灣央行日
30％。 務 還 不及 180 兆美元，占全球 前也降息至1.125％，跌破彭淮
張翠玲指出，2008 年金融風 GDP280％，最新估計2019年底 南時期金融海嘯的防線，主要貨
暴後全球經濟復甦相對脆弱， 將達 260 兆美元（約 7894 兆台 幣國家幾無利率調降空間。
從平均經濟成長率能看出端倪， 幣），如以全球77億人口計算， 最令專家擔心的是，美國再度
1920至2019年全球平均GDP為 平均每人負債近102.5萬台幣。 開啟貨幣寬鬆大門（釋出更多資
3.3％；2010至2019年是2.3％。 這十年來，外界所看到的經濟 金到市場），且額度無上限，已
其中一項原因是資金流入金融 榮景，正是各國膨脹債務救市的 促使各國不得不跟進，勢必掀起
市場推升資產價值，並未實質嘉 結果，從 2009 年至 2019 年，全 新一波的匯率競貶浪潮。邱達生
惠勞動族群和實體經濟，削弱經 球共增加 80 兆美元的債務（約 指出，聯準會寬鬆措施衍生的資
濟成長率難回到歷史平均水準。 2429 兆台幣），羊毛出在羊身 金大多會進入新興市場，營造供
上，這些錢還是得由全球民眾埋 給創造需求的假象；一旦政策轉
匯率競貶潮，全球吞苦果？ 單。不管男女老少、貧窮富有， 趨緊縮，資金將回流美國，屆時
2008年各國央行因應金融危 平均每人負債31.55萬台幣。 又是新興市場災難的開始。
機，用力過猛，今年故技重施再 最近經濟學家開始探討QE到 在各國的努力下，新冠疫情終
用降息救市，猶如出現「抗藥 底是對還是錯？各國央行的貨 有一天會結束，但全球 7894 兆
性」，反應冷淡。李鎮宇說，當 幣政策是否玩過頭？還是反應 的債務危機已迫在眉睫。用銀子
初聯準會將利率從 5 . 25％降至 太慢？或許從這次因應疫情對 打造的景氣雖亮麗卻是虛胖假
0％很有感，現在從1.25％降至 經濟衝擊的結果，能找到答案？ 象。當務之急，唯有逐步健全政
0％，怎麼可能會有感。 經 濟 危 機 如 同 病 毒 疫 情， 府與企業的財務體質，才有機會
儘管如此，各國仍擠出預算推 2008年各國用「特效藥」救市， 迎接下一波景氣的來臨。

60 遠見雜誌 2020 / 4
台灣團隊遠征沙漠與極地的冒險

蔡英文總統：「當我們可以上太空，可以看見 5,500 萬光年外的黑洞，

那麼，眼前還有什麼挑戰，是我們沒有勇氣面對的？」
2019 年 4 月 10 日，史上第一張黑洞照片驚艷世人，
中研院領軍的台灣望遠鏡建築團隊，是全球黑洞攝影計畫的關鍵推手。
核心人物陳明堂博士，以精采的科學探索激勵有志天文的年輕一代，
讓更多人走入自然、望向宇宙！

李遠哲 廖俊智 陳良基

諾貝爾化學獎得主 中央研究院院長 科技部部長
中央研究院前院長

杲中興 孫維新 謝普多爾曼

中山科學院院長 國立自然科學博物館館長 事件視界望遠鏡創始總監

海諾法爾克
事件視界望遠鏡科學委員會主席 各界推薦

陳明堂 著
陳明堂 博士 全彩印刷 定價：450 元

事件視界望遠鏡計畫 (EHT) 台灣團隊核心人物

北極唯一天文觀測站「格陵蘭望遠鏡計畫」負責人

從愛打撞球的街頭頑童撞出與科學的不解之緣，更引領他走進天文領域，
帶著台灣團隊和世界各國聯手揭開愛因斯坦百年前的預言—「黑洞」。

馫䧰⠰┞⻎ꃱ寛焒餠，䬥㺥☭꿕溸冝䢙曭㏨，
緶劕┞㝙䧰⠰茥䕞嶙找溸儘痀沖╚，
永不放棄的
攝影：張語辰 䪨⮃觧朮ꆽ鉿溸澶槏。Я꯴僻㕔ⷈ㛶 科學精神－陳明堂
 新冠疫情大追蹤

瘟疫襲擊頻率，從10年縮短到7.5年

文╱彭杏珠 失控中的新冠肺炎疫情，可謂自二次大戰以來，人類最嚴峻的挑戰，我們
不禁想問，這個擾亂全世界的超級病毒，到底是誰製造出來的？

底是誰，製造出百年一遇 已有加州、紐約州、伊利諾州等 麟角。

到 的世紀瘟疫——新型冠狀 八州祭出「禁足令」，約有1 億 雪上加霜的是，冠狀病毒出
病毒（COVID-19）？ 人受到影響，將逼近美國1／3的 現的頻率變高了。中華民國防疫
元月初僅在中國延燒的新冠 人口。 學會榮譽理事長王任賢指出，
肺炎，沒想到2月份就擴散至亞 這些舉動，被喻為是人類自二 SARS發生後，科學家發表對冠
洲，到了3月份，原以為西線無 次大戰以來，最嚴厲的措施。微 狀病毒輕症者的研究報告，發現
戰事的歐美各國，死亡人數已超 軟創辦人比爾蓋茲（Bill Gates） 約每十年會出現一次冠狀病毒
越中國。截至3月26日，全球175 震驚地說，「新冠肺炎可能是百 疫情，SARS與MERS剛好相隔十
個國家、地區籠罩在烏雲當中， 年一遇的世紀病毒。」 年。這次才七年半，就爆發新冠
確診人數突破47萬人……。 台灣感染症醫學會理事長、台 肺炎。
義大利的醫療體系瞬間崩潰， 大醫院小兒部主任黃立民也附 毫無疑問，新興病毒已成人類
80 歲 以 上 的 呼 吸 道 患 者 直 接 和此說法，新冠是非常厲害的病 最大敵人。
被放棄治療；法國總統馬克宏 毒，要再遇到這麼厲害的，不容 但為何只要出現新病毒，疫情
（Emmanuel Macron）更形容， 易了。 就一發不可收拾？
法國目前正處於「戰爭中」，這 新冠疫情堪稱是繼1918年西 東吳大學微生物系兼任助理
是一場衛生的戰爭，敵人是看不 班牙大流感之後，對人類影響 教授宋向軒分析，病毒與細菌不
見的。 最劇的瘟疫。然而，從 2002 年 同，是介於生物與無生物間的特
底的SARS、2012年6月的MERS 殊生命形式，須寄宿於物種，無
百年災禍，世人一籌莫展 （中東呼吸症候群冠狀病毒）到 法單獨存活。目前世界衛生組織
面對突如其來的疫情，被譽 2019 年的新冠，冠狀病毒儘管 （WHO）公告大流行而威脅人
為鐵娘子的德國總理梅克爾 已多次襲擊人類，科學家還是對 類甚巨的就是冠狀病毒與流感
（Angela Merkel）也束手無策， 其不甚了解。 病毒。
她甚至悲觀預言：「會有六、七 中研院生醫所研究員林宜玲 新興病毒的可怕在於來無影
成德國人染病。」 就直言，冠狀病毒是屬於比較 去無蹤。人類無從防範，非得等
美國情況更危急，確診病例不 「不紅」的病毒，政府編列的預 疫情爆發，科學家才開始研發疫
斷飆升，突破3萬5000例，至今 算少、專門研究的學者也是鳳毛 苗或藥物，但傷害已造成。

62 遠見雜誌 2020 / 4
 達志影像
新興病毒可怕之處，在於來無影去無蹤，人類無從防範起，疫情發生當下，根本無藥可醫。

拚搏勝率，輸一次就慘了 同一時間，天空有1萬架飛機飛 年後就銷聲匿跡，藥廠無利可

在這場人與病毒的博奕中，病 行，致死率1％就是100 架掉下 圖，根本不會研發疫苗或新藥。
毒占盡優勢。黃立民坦承，沒人 來，不嚇死才怪，更何況全球的 「研發疫苗與藥物都需時間，
知道新病毒是什麼，我們與病 新冠致死率 4％。也就是說，當 也不是每種病毒都有研究經費，
毒作戰，就是打一個「機率」而 基數（感染人數）很高時，不要 這是最大困境，」東吳大學微生
已。即便你的勝率99％，認為自 說1％，0.1％都很可怕。 物系主任李重義說，感染病毒疫
己穩贏，只要打輸一次，就得付 令人驚訝的是，目前能對抗病 情時，沒有特效藥，唯一能做的
出生命的代價。 毒的僅有疫苗或藥物，但研發卻 就是支持性治療，缺氧就給氧氣
黃立民仰頭對記者說，假設 曠日廢時。以SARS為例，疫情一 或用藥緩解咳嗽等各種症狀，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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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冠疫情大追蹤

終還是得靠病患自身免疫力以 觸後，意外將病毒帶到人類社 猩猩等動物已將這些病毒傳給

戰勝病毒。 會。南台科大生技系講座教授蘇 人類十幾回，直至1940年代，隨
每次瘟疫來襲時，均造成社會 益仁直言，「不是蝙蝠、果子狸 著都市快速發展、交通運輸便
動盪以及生命財產重大損失，正 害人，是人類自食惡果。」 利、人口移動而形成瘟疫的「完
本清源之道，則是找出病毒的製 例證就是愛滋病毒。王任賢 美風暴」。
造者。 說，世界上有一條「愛滋高速公 1970 年代，當海地勞工到金
但，到底誰在「養」（製造） 路」（醫學界私下暱稱）就位於 夏沙開闢穿越北部森林的高速
病毒？從SARS、MERS到新冠病 剛果民主共和國（前身為薩伊共 公路，大舉進入猴子棲息的叢林
毒，《遠見》彙整學者專家意 和國）的首都金夏沙，這也是人 後，意外將病毒帶回海地，當時
見，各方一致認同：「新興病毒 類最早破壞「人畜界面」所引發 世界同性戀組織剛好在海地舉
就是人類製造出來的，」黃立民 的病毒危機。 行大會，參加活動的美國男同性
肯定地說。 後來，研究團隊發現愛滋病毒 戀被感染，舊金山、洛杉磯等地
以對人類威脅最大的冠狀病 的共同始祖「非常可能」在1920 開始出現大量個案而引起世界
毒為例，不管 SARS、MERS 或 年出現在金夏沙。而且猴子、黑 關注，至今不少人仍對愛滋病存
新冠病毒，矛頭都指向野生動
物——蝙蝠、駱駝與果子狸。
其實，這些原先寄宿在野生
動物的病毒並不會對人造成傷
害。例如SARS 病毒原寄宿於蝙
蝠，彼此已共生多時，後來果子
狸與蝙蝠反覆接觸後，病毒同時
適應這兩種生物。當人類因利益
補抓、宰殺果子狸而感染後，病
毒也漸漸適應新宿主，而爆發疫
情。「當動物身上的病毒發展到
人傳人時，時程已久遠，很難追
溯到首位感染者的確切時間。」
宋向軒無奈地說。
只是，何以與動物「和平相
處」的病毒會傳到人身上？
首先，全球人口數高達 77 億
時，基於居住、開發、飲食等理
由，大舉濫墾濫伐原始森林，破
壞既有生態，當人與動物反覆接
取自維基百科
1918年西班牙大流感造成全球上千萬人死亡，百年之後瘟疫再
起，讓世界各國繃緊神經。
（圖為當年西雅圖警察戴口罩防疫）

64 遠見雜誌 2020 / 4
有刻板印象，其實，愛滋病並非 發現，漢他病毒來自白足鼠，會 被封存於永凍層3萬年的病毒，
僅存於同性戀者間。 突然傳到美國，與1991至1992 在實驗室加熱後復活。參與研究
如果不是人類開闢公路，這種 年的聖嬰現象有關，當時天氣溫 的科學家提出警告，凍結在土壤
存在猴子身上的病毒也不會危 暖、雨水豐沛，農作物大豐收， 的未知病原體可能會因氣候變
害到人類，估計全球共有7500 老鼠快速繁殖，比前一年增加十 暖而再次甦醒。
萬人感染愛滋，3600 萬人因而 倍，為覓食入侵人類居住地而快 2015年，美國與中國的科學家
喪生。 速散播病毒。 組隊在冰川鑽取冰核樣本，分析
開發建設之餘，人類的飲食習 而這個存在老鼠身上數千年 是否存有遠古時期殘留的古老
慣也引來新病毒疫情，SARS、新 的病毒至今仍不時騷擾人類。今 病毒。歷經五年研究後發現，確
冠肺炎、伊波拉（Ebola）就是明 年高雄市已有兩例漢他病毒出 實存在古老病毒，其中有28組是
證。王任賢說，伊波拉病毒原寄 血熱的確定病例。 人類前所未見。
宿在非洲的蝙蝠身上，後來傳給 當全球暖化導致冰川退縮，是
猴子，而非洲人素來有吃猴的習 全球暖化，冰封病毒復活? 否會釋放冰封萬年甚至數十萬
慣，病毒才跨到人身上引發大流 氣候異常帶來的疫情不只漢 年的微生物或病毒？這些甦醒
行。每隔幾年伊波拉都會捲土重 他病毒，1997年9月至1999年6 的古老病毒會不會對人造成危
來一次，近44年來已爆發過十次 月，馬來西亞突然爆發立百病 害？黃立民坦承，研究此議題的
疫情，去年還對非洲造成衝擊。 毒，瞬間奪走105人性命。 科學家不多，威脅有多大至今沒
顯而易見，病從口入，不管是 馬來西亞是回教國家，不食用 人知道。如果動物身上的病毒都
中國人為滿足口腹之欲，還是非 豬肉，政府規定當地華人僅能在 能傳給人，更何況是未知的永凍
洲人缺少肉蛋白不得不吃猴。黃 山邊養豬。就在疫情發生的前一 層病毒或細菌，我們只能面對。
立民嘆口氣說，人的習慣很難 年，當地出現罕見聖嬰現象，原 「新興病毒絕不會絕跡，隨時
改，也不可能不開發，病毒就會 本濕潤氣候變成旱災，深山的蝙 會有新東西出來，人類不能輕
一直跟隨我們，何時能徹底解 蝠轉移至山下覓食，啄食掉落的 忽，」林宜玲引《孫子兵法》名
決，沒有答案。 果實意外被豬吃到，病毒跨到豬 言說，無恃其不來，恃吾有以待
人類破壞「人畜界面」，引來 身上，養豬場七位工人與豬反覆 也。她建議政府應長期編列新興
新的傳染病不意外，令人吃驚的 接觸後，陸續染病。 病毒的經費，研究單位也要做好
是，氣候變遷竟然也與流行病有 立百病毒不僅致死率達四至 準備。
關係。 九成，還擴散至數千里之外的孟 無論漢他、立百或 SARS、新
1993年5月中旬，美國亞利桑 加拉、印度。立百與漢他病毒一 冠病毒，到底誰「養」出這些超
那州、新墨西哥州、科羅拉多州 樣，至今沒有疫苗也無藥可醫。 級病毒，答案不言而喻。蘇益仁
和猶他州出現一種不明疾病，不 不只動物身上的病毒對人類 呼籲，唯有知己知彼（病毒），
少身強體壯的年輕人突然罹患 帶來威脅，全球暖化也意外讓未 才能百戰百勝，人類應放下「唯
急性呼吸窘迫症，致死率50％。 知病毒出現。 我獨尊」的心態，與地球所有物
美國衛生單位及專家調查後 2014 年法國一項調查，提取 種共存共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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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冠疫情大追蹤

神祕P4實驗室，全球僅有50餘座

文╱彭杏珠

知道全球有50餘座「超級 分成四級，相對應成立的實驗室 相成立P4以研究新興病毒，目前

你 病毒」實驗室嗎？這些實 就從P1至P4（P是Protection，防衛 全球有50餘座病毒「溫室」，遍
驗室肩負對抗新興病毒的大任， 與防護的意思），P4是專門研究 及法國、加拿大、德國、澳洲、
卻也存在外洩的風險，近期聲名 對人體具有高危險且無法預防和 美國、英國、瑞典和南非等地。
遠播的就是武漢的 P 4 實驗室。 治療方法的活體病毒，也被稱為 沒想到，台灣也有一座，不僅
沒想到，台灣也有一間。 「魔鬼實驗室」。 是全亞洲第二座，更是全球第八
新冠疫情爆發至今，傳聞四 雖然主要任務是研究病毒以研 個擁有 P 4 的國家。這座實驗室
起，有一說病毒是來自美國的生 發疫苗，但南台科大生技系講座 就位於新北市三峽的山區，隸屬
化武器實驗室，更多繪聲繪影劍 教授蘇益仁分析，因為實驗室研 國防醫學院預防醫學研究所。
指中國大陸，說是出自武漢的P4 究的都是「很毒」的病毒，早期 1983年，由前總統蔣經國透過以
實驗室，其中一名研究員就是0 確實有國家用來研製生化武器， 色列的協助而成立，是國軍早期
號傳播者。雖然中國大陸立即嚴 甚至也發生過病毒外洩事件。 研發生化戰的重鎮。
正駁斥，至今傳言真偽難辯，卻 例如與伊波拉病毒相近的馬 預醫所沒有門牌，平常由憲兵
為P4實驗室添上神祕色彩。 堡病毒就是來自實驗室。1967年 24小時駐守，戒備森嚴，外圍有
德國馬堡市某藥廠的實驗室人 充電鐵絲網防護，是全台極機密
隸屬預醫所，位於新北三峽 員被所實驗的猴子感染出血熱， 的單位之一。直到 2003 年前總
事實上，隨著科技、醫療技術 隨及波及家屬及醫護人員，疫情 統陳水扁視察後，才首次為國人
的進步，病毒也不斷提升對抗能 逐漸擴散至德國法蘭克福、塞爾 所知，但仍難一窺面貌，去過的
力。在人類與病毒這場無硝煙戰 維亞首都貝爾格勒等地，這種病 人少之又少。連2011至2013年，
爭中，科學家只能透過科研以提 就以首度爆發地點命名。 與預醫所合作的蘇益仁都不得
高勝算。而面對伊波拉、SARS等 所以稱 P 4 實驗室為「病毒養 其門而入，僅能進到「種庫」的
致命病毒，哪裡才能做研究？答 成」機構，一點也不為過，研究 地方而已。
案是：P4實驗室。 的都是相當棘手的活體病毒。尤 其實，台灣的 P 4 過去也被傳
國際上將生物安全等級（BSL） 其是SARS疫情爆發後，各國更競 聞研發過生物武器，美國曾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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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義傑 攝

國防部管轄的P4實驗室位於新北市
三峽山區，戒備森嚴，是全台極機
密的單位之一。

蘇益仁以參觀過的日本 P 4 實
蘇義傑 攝
驗室為例說，研究員實驗過程
中，不僅現場有人督導，外面還
有人透過監視器觀看；連病毒株
關注，後來主要任務為生化防護 翩。台灣感染症醫學會理事長黃 數目至少都要兩人檢查確認。而
作戰，專門針對特殊、凶猛病毒 立民說，沒有任何國際組織可以 台灣P4實驗室直屬國防部管轄，
進行研究，具有強大的防護能 管P4實驗室，都是自己的實驗室 如何運作沒人知道，有無第三方
量，曾破解過伊波拉、炭疽熱等 自己管。「想從衛星監視實驗室 監管，變得非常重要。
高危險病毒，並具有快速研製疫 做什麼？根本不可能，只有自己 其實，蘇益仁的擔憂其來有
苗的能力。 知道到底研究些什麼？」 自。2003 年底，台灣最後一個
正因外界對 P 4 一無所知，只 SARS確診病例竟然是在P4實驗
層層防護，難免百密一疏 要出現新疫情，坊間就會出現是 室研究SARS的研究員。WHO調
全台為何僅這座實驗室可進 否出自某實驗室的臆測耳語。中 查後指出，實驗室設備及安全措
行最危險的病毒研究？東吳大 華民國防疫學會榮譽理事長王 施良好，主因是研究員在處理
學微生物系兼任助理教授宋向 任賢補充說明，全球的 P 4 實驗 SARS病毒時，沒有遵循標準防
軒分析，很多病毒相關研究可 室大都由軍方主導，應該有國家 範措施，使用保護裝備，被不小
能會使用到馬的血清或雪貂作 研發生物武器，只是無從查起。 心倒出來的病毒感染。
實驗，這些動物需要較大的場 且軍方指揮系統封閉，無監督 誠然，沒有P4實驗室，人類就
域來妥善管理與適當隔離，預 單位，不排除有研究員在實驗室 無法針對高危險病毒進行研究，
醫所具備這樣的條件，而真正 「玩」出新病毒，不小心外洩的 以找出對抗方法，但管理不當也
進行研究的實驗室更是層層防 可能。 可能讓病毒外洩而釀成災。「P4
護，滴水不漏。 其實，「盒中盒」層層設計的 就像雙面刃，成要靠它、敗也可
P 4實驗室不僅神祕且研究項 P4實驗室，硬體不是問題，軟體 能來自於它，就看我們如何善加
目極機密，不免讓外界聯想翩 才是病毒會否洩漏的關鍵。 運用了，」宋向軒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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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采人物面對面

當代藝術大師，首度在北美館開個展

藝術家江賢二創作長達55年，首度在北美館開個展，這場展覽梳理了他
每個階段的心境轉折。《遠見》在開展前夕，特別專訪這位當代藝術大
師，帶你進入他的創作世界，領略其精采的生命故事。

文╱廖君雅

月19日，春分前夕，陰雨綿 體作品系列。
綿，78歲的藝術家江賢二邁 稱為「回顧展」，是因為江賢
開大步，走進台北市立美術館， 二認為很難用一個標題「框住」
專注地巡視展間。畢竟，不到10 過去50餘年的歷程。他深信，藝
天，他生平最大的個人回顧展即 術作品不一定用紙和畫筆呈現，
將開幕……。 重點是表達、觸動共鳴。
個展於三年前拍板，由藝評 回顧展特別設計為雙入口、雙
學者王嘉驥擔任客座策展人， 出口。一樓展間可認識近期的江
排序出這位當代藝術大師橫跨 賢二，讓看畫人能從揮灑自若、
55年的創作光譜。他強調，自己 色彩斑斕的風格中，窺探其晚近
還沒有要退休，每天都迫不及 深居台東後，被泥土和自然所開
待地早起創作，忙到深夜都甘 釋的結果。
之如飴，從作品量可知其中驚 尤其，他超脫油彩畫筆，恣意
人的藝術能量。 地運用日常身邊隨手可拾的材 「年輕時有很多想法，但技術
料——椰子樹葉、厚紙板、顏料 還不成熟，現在回頭看，每10、
不用一個標題框住藝術 罐及工地遺留的廢鐵絲，融入飽 20 年有幾幅滿意的作品，還滿
江賢二的六件全新作品中，涵 和的色塊中，儼然將其近年暈染 欣慰的，」江賢二熱切地說。
蓋春夏秋冬四季主題，可分為三 的台東魂，在畫中入色。 其中，《淨化之夜》系列，是
大系列——多張畫作組成的《金 而展廳的另一個入口，位於北 他終其一生，最核心、最重要的
樽》系列、複合媒材創作的《詩 美館二樓，一推進，就宛如跌入 創作課題。
情畫意》，以及《淨化之夜》立 時光走廊。 最早的一幅是1965年師大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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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智傑 攝

出生：1942年 學歷：師範大學藝術系
江賢二 經歷：旅居巴黎、紐約30年，1996年回台創作，目前定居台東，曾獲頒榮譽縣民

術系的畢業之作，亦是少數還留 賢二在不同生命時點的精神信 立體作品，背後則蘊含了江賢二

存至今的大學手筆。靈感源自於 仰與體悟。一如1986 年，江賢 蟄伏已久的心願——籌建藝術園
奧地利音樂家荀白克的同名曲 二搬到紐約布魯克林的大畫室 區的心願。
子，每每創作此系列，都解慰了 後，「用畫寫日記」的他，又花 將水土保持、整地後的舊鐵
他苦悶矛盾的方寸。 了整整兩年，完成一幅《淨化之 絲取代畫布，做為創作主體，再
因此，每隔幾年就誕生的《淨 夜》。 請專人打造旋轉框架，搭配音樂
化之夜》新作，其實是記實了江 而今年的新版，是鐵絲纏繞的 家馬勒《第5號交響曲》第四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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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采人物面對面

章，娓娓述出多年來的初心。 是用色、創作形式及主題，都是 大 學 畢 業 後，江 賢 二 飄 洋

觀賞一部深有共鳴的電影，即 人隨境轉，各個時期有著鮮明的 過海的首站是法國巴黎。當時
便曲終人散，也意猶未盡，江賢 轉換，這與他的閱歷密切相關。 最崇拜畫家賈克梅第（Alberto
二冀望立體版的《淨化之夜》， 1942 年出生於台中，幼年母 Giacometti），抵達後才得知，對
能觸動每個賞畫人的心弦。 親過世，父親長年在泰國經商， 方前一年已經過世，心裡頓失依
另一個獨立展間，共有九幅 家庭關係疏離且孤獨。和同齡人 靠，加上1968年巴黎爆發學潮，
《銀湖》系列，是江賢二接觸台 相比，江賢二常感到自卑。 他和太太范香蘭輾轉前往紐約
東時，將大海、天空、雲朵等自 江賢二對作畫的想望，很早 發展。
然元素納入視角，層層相疊，獨 就濃烈，只是起步並不順遂，剛 剛到紐約，江賢二必須養家活
立中又彼此牽連。由於大多已被 考上師大藝術系，就因罹患初期 口，應聘過廣告公司、禮品店銷
藏家收藏，是館方花時間一一情 肺結核，被迫休學一年。茫然的 售員和裝潢公司，但自認完全不
商而來。 他，經常沿著淡水河畔散步，最 是上班的料，引薦范香蘭頂替自
常聽著德布西的《月光》緩解孤 己在廣告公司的職務。
人隨境轉，蘊含生命閱歷 寂。後來，古典音樂成為創作生 沒想到，學聲樂的范香蘭游刃
多年好友，特地來探班的公益 涯裡不可或缺的養分。 有餘、理財有道，後來還創業開
平台文化基金會董事長嚴長壽， 江賢二曾在傳記中提及，年輕 了高級手工訂製時裝店，收服一
不禁駐留讚嘆。他表示，觸目所 時沒錢買票聽音樂會，每天都跑 票紐約富豪名媛，多位美國前第
及之處，會不自覺被作品的獨特 去看樂團排練。最終赫然發現， 一夫人也曾是顧客。
氛圍感染，安定心神。就像2008 原來自己在創作上的執著，是古 時裝店的櫥窗，順理成章地成
年，他曾向江賢二臨時求援，以 典樂浸潤多年而來的。 為江賢二的展示廳，前後展示20
《銀湖》圖檔做為兩岸會議的背 遭逢低潮時，他也勉勵自己， 多幅畫，還曾有客人，包括當代
景布置，效果奇佳。 即便再厲害的樂手，也必須歷經 藝術大師安迪沃荷的經紀人伊
江賢二一生都在畫抽象畫，但 多次「排練」，才能從容自信。 凡．卡普想出價買，范香蘭一口

《銀湖》 《比西里岸之夢 Pisilian 09-07》

江賢二藝術文化基金會 提供 江賢二藝術文化基金會 提供

70 遠見雜誌 2020 / 4
回絕，堅持不賣。
江賢二很感謝妻子一路以來
的情義相挺、相互砥礪，「她常
常一眼看穿我哪裡畫的不好，所
以我既期待又怕受傷害，」江賢
二瞇起眼角，笑得開懷。

從巴黎左岸到台東比西里岸
駱俊嘉 攝
在紐約沉潛多年，直到1982 江賢二在台東經常看著大海，從藍色太平洋的浩瀚遼闊中尋找靈感。

年重回巴黎租畫室，才創作出第
一張滿意的代表作《巴黎聖母
院》，那時已不惑之年。 直到 2007 年，兩人在台東縣東 12年來，日復一日，每到清晨
喜歡新環境帶來的刺激，前後 河鄉的金樽，找到了理想的落腳 4、5點，天未破曉，江賢二便從
總共搬了20多次家，最心心念念 處，「我對大海有一種獨特的感 床上一躍而起，拿起手機借著螢
的是1983年在距離紐約兩個半 情，這裡的海，很美。」 幕微弱的光，直奔工作室。他自
小時的長島東漢普頓買地，準備 當時最大的突破，就是在畫室 認，此時是能量最充沛、技巧最
長久定居的寓所和畫室。 闢出大面窗，貪婪地從四面八方 到位的節點，只要靈感湧現，自
一點一滴，他和女兒從無到有 引進自然光。 信可以十拿九穩。
親手建造畫室，更夢想著蓋一座 早期創作，江賢二總是把自己 自此，他行禮如儀——先喝黑
公共的藝術空間展示作品。可惜 關在陰冷灰暗畫室，當時創作主 咖啡、麥片果腹，然後帶著一兩
90 年代，這個度假勝地開始火 題反映了他糾葛矛盾的內心世 根香蕉、地瓜進畫室，整天埋首
紅，吸引大批富豪置產，漸漸讓 界。他一部分受西方極簡主義影 創作。到了傍晚，有時靜靜地坐
人失去歸屬感，加上老父年邁不 響，卻又和主流風格保持距離。 在長椅上看著夕陽落下海平線，
慎失足跌倒，燃起了返台定居的 台東改變了他。這裡終年日照 直到掛上夜幕。
念頭。 旺盛、海天一色，透過屋瓦窗櫺 場景拉回北美館，江賢二的
故鄉，使他燃放出新的創作熱 大把灑進的陽光，與庭園中花草 《金樽》刻劃了這些年對台東土
情，1997 年台北誠品畫廊首度 樹木掩映生輝。於是，所有大自 地的孺慕。其中的「秋」，是江
舉辦個展，反應熱烈，後來又開 然中的光與影、實物與謬思，都 賢二經常靜坐在海邊沈思，看著
了數次個展，多年的創作終於逐 一一躍進他的心裡、畫裡。 日落到天暗，霓彩的轉換、相互
漸開花結果，作品常以單色、大 《比西里岸之夢》《乘著歌聲 輝映的感動。
色塊和層次分明的嚴謹感為主。 的翅膀》系列，運用了大量繽紛 「我還不想停下來，恨不得可
然而，近年啟發他最多的，還 色彩。江賢二自承，當時初來乍 以再活個20年，」江賢二語調轉
是定居東台灣的日子。 到，被眼前的台東之美震攝，頓 為高昂，神采奕奕地繼續巡視：
原本還住在北部時，和太太興 時青春重現，如同墜入愛河的少 「像北美館這種規模的展覽，一
致一來就驅車花東，當天來回。 年，作品繁花似錦。 年再兩次也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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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采人物面對面

張智傑 攝

共築台東藝術拼圖，兩位大師精采對談

文╱廖君雅

生矗立兩座山，當征服世 踐？端看如何慎選和執行承諾。 涵蓋個人畫室、駐村藝術家居住

人 俗成就的第一座山，還有 當代藝術大師江賢二曾旅居 空間，同時擁有公共室內展覽廳
第二座山值得攀爬，紐約時報專 巴黎、紐約，2007 年後定居台 及戶外雕塑公園的綜合園區。
欄作家大衛．布魯克斯（David 東，最近在台北市立美術館舉辦 協助他實踐夢想的主要推手，
Brooks）的新作《第二座山》指 創作 55 年來的最大個展。他的 就是公益平台文化基金會董事
引了生命的奧義。 第一座山，儼然登至高峰。 長嚴長壽。十年前，嚴長壽到花
但，江賢二的第二座山，亦一 東推動偏鄉學童教育，經常向江
江賢二：要奮力突破高牆 磚一瓦起建中。 賢二請益，兩人情誼如同家人。
嚴長壽：放下自己助人為樂 他已在台東工作室附近買下 嚴長壽 28 歲時擔任美國運通
第二座山的定義來自家人、志 約6000坪土地，4月下旬正式動 台灣區總經理，32 歲進入觀光
業、人生觀和社會使命，能否實 工，不久的未來，將築夢出一個 旅宿業，擔任亞都麗緻飯店總

72 遠見雜誌 2020 / 4
裁，有「飯店教父」美譽。2009 念——放下自己、貢獻社會，成 「以後這裡就是東台灣的藝
年他成立了公益平台文化基金 為平等主義者，與需要幫助的人 術地標！」嚴長壽興奮地在設計
會，接管均一中小學，致力花東 平起平坐，並肩同行，「這條路 圖上附和、比劃。
地區的教育和優質觀光發展，也 很長，但一路走來有不少同伴， 嚴長壽解釋，台東池上已經有
協助返鄉青年建立信心、打造當 十分熱鬧。」 個藝術村，越過山的另一邊就是
地產業創生環境。 嚴長壽回憶，當江賢二跟他提 金樽，沿途還有都蘭糖廠，若再
過去十餘年，嚴長壽最愛引薦 及藝術園區的想法，他先是問： 加上江賢二的藝術園區，便可彼
各界朋友造訪江賢二畫室。他總 「想清楚了嗎？接下來要花更多 此連結，甚至和綠島的人權博物
讚揚江賢二既低調又大氣，不太 錢喔！」一旁的江太太范香蘭反 館、蘭嶼的達悟族原民文化，三
會宣傳自己，但很難不被他作品 勸嚴長壽：「你就讓老師去完成 地串連成一線，「絕對是國際規
那強大的能量震懾、感動。 他的夢想吧！」夫妻間的默契、 格的超級藝術平台。」
應《遠見》之邀，78歲的江賢 相知甚深，昭然若揭。 嚴 長 壽 期 許 自 己 是「 拼 圖
二和 72 歲的嚴長壽以《第二座 者」，在幕後協助江賢二逐步圓
山》為主題展開對談，相互激 江賢二：用熱忱回饋大地 夢、整合資源。
盪，希望但憑一己之力，為人生 嚴長壽：毋忘對社會的使命 「花東將是我生命中最後一個
下半場持續創造價值，也拋磚引 20多年前，江賢二和家人在美 耕耘的地方，」嚴長壽說，公益
玉，為社會公益盡一份力。 國長島東漢普頓定居時，夢想就 平台邁向十週年，從翻轉偏鄉的
一開場，江賢二謙稱自己永遠 已萌芽，直到他在台東找到臨近 教育結構開始，這些年來對藝術
在爬第一座山，沒有結束的時 大海的理想創作居所，才開始逐 文化的深耕、在地觀光產業的輔
候。因為，對藝術家來說，直到 步實踐。 導，也著力甚深。下個階段的課
生命的終點，都想盡辦法突破自 建造園區，經濟負擔極大， 題，是結合在地思惟，但提升到
己面前的高牆。 還得賣畫籌資，但江賢二自許 國際高度，讓全世界都看到台灣
嚴長壽則當場朗誦起一首詩， 成為引路人。「台東給我第二個 優勢。
寫照兩人的心境︰「老牛深知黃 生命，」江賢二希望藉此拋磚引 他認同江賢二的想法，人們常
昏近，不待揚鞭自奮蹄。」大意 玉，透過駐村藝術家計畫，邀請 有錯覺，要先爬完一座山，再爬
是，老牛耕田，深知太陽快下山 有志者從與大自然的互動中體 第二座山，但同時爬兩座山並無
了，時間有限，無須別人鞭策， 驗：「我希望大家來試試看，一 違和，在追求畢生職涯高峰時，
就趕緊加快腳步耕完田。 定可以做出不一樣的東西！」 同時不忘自己對社會的使命。
「還有使命感在駕馭著我 按規劃，園區依山傍海，其中 江賢二不諱言，現在才剛起
們，」嚴長壽一聲感慨，江賢二 有個展覽廳如同教堂般的外型， 步，還面臨龐大資金、艱鉅工程
也從旁呼應：「我們都還是少年 挑高18米，被江賢二暱稱為「教 的挑戰，但作為藝術傳教士的初
人。」兩人有默契地相視而笑。 堂」。原來是在旅居巴黎期間， 心不變，希望能夠回饋這片帶給
「我們都因為認同這片淨土， 受到聖母院啟發，也期許展覽廳 他喜樂的大地。他和嚴長壽有默
所以有志一同，」嚴長壽呼應 能在未來成為民眾駐足觀賞作 契，未來繼續在第二座山上彼此
《第二座山》作者所提出的理 品、冥想的靈性空間。 攜手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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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采人物面對面

耗時三年，
「職棒之父」復刻兄弟象榮光

文╱廖君雅 「職棒之父」洪騰勝愛球成痴，他斥資數十億元，在桃園打造一座集
結棒球名人堂、飯店和球場的三合一園區，並結合餐飲與主題觀光，
推廣對棒球的熱情。

74 遠見雜誌 2020 / 4
 洪騰勝 這裡，是他對畢生最愛的棒 「套句日文『真劍勝負』，父親

出生 • 1938年
球，熱情的延續。 真的非常認真、嚴肅看待每一場

學歷 • 台大商學系畢 比賽。」洪仁偉說。
特別經歷 • 全國大專院校軟式棒球推展 32米高巨型棒球，成新地標 跨界經營飯店後，洪騰勝後來
協會理事長、中華職棒聯盟
幾年前，賣掉兄弟象隊後，洪 乾脆成立業餘兄弟飯店棒球隊，
秘書長
騰勝又到桃園龍潭豪擲數十億 一手催生中華職棒聯盟。
現職 • 名人堂花園大飯店董事長、兄弟
大飯店董事長、騰勝貿易董事長、 元，耗時三年，打造了這座集結 24年來，兄弟象虧了10億元，
朝桂餐廳及朝桂旅行社負責人
棒球名人堂、飯店和球場的三合 2013年，由洪騰勝主持的家族
一園區。其中，號稱亞洲唯一、 會議中，五兄弟一致決議出售，
32公尺高的四層樓巨型棒球建 把球隊賣給中信銀行贊助的華
築尤其吸睛，成為網美、民眾爭 翼育樂。
相打卡的爆紅之地。 其實，對洪家五兄弟來說，這
走進飯店裡特設的兄弟象套 是相當艱難的決定。相對其他
房，映入眼簾的是1992∼1994 職棒隊，都有富爸爸支撐，就連
年三座復刻版總冠軍獎盃，電視 剛賣給樂天的Lamigo隊，背後的
裡還播映著職棒紀錄片的經典 La New實收資本額也將近8億，
畫面。 足足是兄弟大飯店的五倍規模。
牆上，一只繡著兄弟象隊訓 「如今，回到當時的時空環境
「苦練決勝負，人品定優劣」的 來看，可以明瞭，我父親和叔叔
手套，是特地從洪騰勝辦公室借 們，付出了多少努力呀！」洪仁
來復刻的，要重燃球迷的熱血。 偉說。
「父親對棒球投注很多心 也難怪，在兄弟象易主的告別
血，」洪騰勝次子、名人堂花園 戰時，1.9萬張票全部售完，眾多
大飯店副董洪仁偉站在棒球名 死忠不捨的兄弟象迷湧進球場、
池孟諭 攝
人堂一處寫著各國語言的人生 淚流滿面。
金句，其中七八成都出自洪騰 台南子弟的洪騰勝，原本高分
歲的「職棒之父」洪騰 勝親手執筆，再請人翻譯，「事 考取台大政治系，隔年卻轉念商
勝，腰桿挺直，站上名 實上，只要有心，你在園區和飯 學系。因為父母原是虱目魚農，
人堂花園大飯店球場上的投手 店隨處可看到，他用來勉勵隊 代理日本兄弟牌縫紉機，孜孜矻
丘，使勁地把球往前投。 員的話，他對棒球的愛，不言而 矻，好不容易拚到七成市占率。
儘管如此高齡，又身兼兄弟飯 諭……。」 身為長子的洪騰勝，成了扛起家
店和騰勝貿易董事長，每天還得 有次，洪騰勝和弟弟們打球， 業招牌的不二人選。
坐鎮辦公室，洪騰勝每兩週的星 兄弟們對判決看法不同，在球場
期天早上，仍總會與台大校友會 上吵得面紅耳赤，後來決定，每 旅遊中悟商機，回台開飯店
的球友，準時在球場上切磋。 次比賽都要花錢請專業裁判。 畢業後，家裡資助他成立騰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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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采人物面對面

貿易公司，代理打字機。生意愈 停蹄啟動「棒球2.0」計畫，四處 「經驗告訴我，一個商品只要

做愈穩，豈料34歲那年，父親突 找場地蓋棒球名人堂，希望打造 有卡通授權，賣相就會大增，客
然中風。洪騰勝於是停下手邊工 一個介紹職棒歷史、推廣軟式棒 人的接受度、業務同仁也會提升
作，陪雙親展開環遊世界88天。 球運動的場域。在幾度奔走於 銷售意願，」洪仁偉說。
住了70多家飯店，深受啟發。 在雙北、宜蘭覓地之後，終於獨
回國後，洪騰勝和家人湊齊1.5 資向兄弟大飯店買下達1萬6000 結合史努比樂園，圈粉朝聖
億的資本，找地蓋飯店。 坪的龍潭球場腹地。 今年將度過 70 歲，主角都是
只是，投資飯店不是小數目， 為了保有棒球名人堂的公益 棒球隊員的美國卡通Snoopy 史
何以洪家願意奮力一搏？ 性質，洪騰勝堅持不收費，在旁 努比，無疑是首選。這隻喜歡站
主要是，當時正值台灣經濟起 設置飯店，透過住宿和餐飲的收 在屋頂上幻想的寵物小狗，主人
飛，來台觀光客激增，各地國際 入來養活名人堂。 查理布朗熱愛棒球，和朋友們組
觀光旅館拔地而起，除了兄弟， 但，這絕非易事。首先，龍潭 成的棒球隊，長達942場連敗紀
包括天成、亞都（台北亞都麗緻 周遭缺乏知名景點、又沒方便 錄，但從不氣餒，屢敗屢戰，剛
大飯店前身）、福華和老爺等老 的大眾運輸，難有過路客光顧， 好與名人堂的理念不謀而合。
牌飯店，亦躬逢其盛。 必得製造誘因，讓人「專程前 史努比結合棒球行銷的創意，
飯 店 上 軌 道 後，洪 騰 勝 在 來」。其次，雖然棒球名人堂及 花了洪仁偉兩、三年努力提案，
1984 年成立兄弟飯店棒球隊， 園區開放免費參觀，但，棒球迷 最後才讓史努比總部點頭授權。
當時，他祭出高薪酬和高獎金 畢竟還不夠大宗，不足以撐起園 「權利金真的是佛心價，」洪
吸引球員，甚至還將「三年建球 區客群。 仁偉說，館內商品如主題房備
場、五年組職棒」的雄心壯志， 為此，洪仁偉靈機一動，想到 品、拖鞋、樂園代幣到卡通人物
刊登在報上以示明志。 「運用卡通授權」。 系列礦泉水，全都是獨家設計，
洪騰勝也大力奔走，說服味
全、統一和長榮海運三家集團，
歷時一年餘，終於在1989年，催
生中華職棒聯盟。
「我不是要賺錢，只是想讓愛
打棒球的孩子有飯吃，憑一己之
力養活自己，」洪騰勝的初衷著
實簡單。
偏偏，現實十足殘酷，即便兄
弟象隊擁有萬千球迷，仍捱不住
營運燒錢的速度，於是決定急流
湧退，賣掉球隊。
不過，「職棒之父」的棒球夢
沒因而破滅。隔年，洪騰勝馬不
棒球名人堂裡除了展覽，還有各項寓教於樂的棒球體驗，不只是球迷，就連親
子族群也能透過導覽更認識棒球。 蘇義傑 攝

76 遠見雜誌 2020 / 4
 而飯店除了引進自家經營的中
餐廳朝桂港式飲茶，以及素食的
養心茶樓，又招兵買馬，打造安
打西餐廳，還別出心裁地設計棒
球主題的兒童餐盒。另為了滿足
有隱私需求的老饕和商務人士，
金桂日本料理則也闢有鐵板燒
包廂。
而除了餐廳，名人堂在飯店的
房型，亦是功夫下足。據說，為
了開飯店，洪國席還特意住了多
達20間特色飯店，還跑到日本史
努比主題飯店參觀，最後打造出
實際面積達2100坪，共128間房
間，6種房型。
洪騰勝把名人堂規劃和營運重責交給擔任副董的二兒子洪仁偉，圖為洪仁偉 獨樹一格的還有兄弟象套房
與寫滿洪騰勝格言的布景牆。 蘇義傑 攝
和棒球主題房，裡面的無邊際泳
池，更是和巨型棒球近距離「同
引起不少卡通迷收藏。連美國總 了將近三萬元商品。 框」的私密打卡點。
部和香港分部的人來驗收，都驚 「我們還成立了朝桂旅行社，
嘆不已。 餐飲搭配旅遊，積極搶市 專營雪山一日遊，目前四條路
事後證明這項堅持是對的，初 餐飲亦是致勝關鍵。有鑑於當 線，以後會持續開發、結合更多
春時節即便寒流來襲、陰雨綿 年兄弟飯店一開幕就開了四家 在地內涵，」斯文內斂的洪國席
綿，但美食廊道和名人堂裡人聲 餐廳，迄今餐飲營收仍占全飯店 娓娓道來。
鼎沸，Snoopy 化身「帶路雞」， 營收一席之地，因此。洪騰勝就 位在頂樓的兩台近 30 萬元的
帶來更多人潮和商機。 十分在乎名人堂大飯店的餐飲 天文望遠鏡，是洪國席設計的觀
還有一次，一位日本客人在商 品質，他強調不能只作觀光客， 星導覽行程，目前也是頗受住客
店裡狂掃爆買，結帳兩萬多元， 一定要夠好吃，讓在地鄉親也願 歡迎的特色活動。
洪仁偉好奇趨前詢問，對方居然 意專程光顧。 總之，一動一靜的洪家二代兄
是一位棒球賽事播報員和史奴 於是，名人堂花園大飯店副董 弟—試圖完成父親的心願，並
比迷，一下飛機就搭計程車直奔 兼總經理洪國席，儘管已當了七 將洪家的棒球魂發揚光大。儘
來搶購。 年養心茶樓老闆，對餐飲絕不陌 管名人堂飯店，開幕才沒幾個月
隔天，洪仁偉請對方吃飯、帶 生，卻為了達到洪騰勝的堅持， 就遇到新冠肺炎，未來營運實績
領參觀，對方一路驚嘆，在臉書 親自走訪方圓十里，吃遍附近的 仍待觀察，但想必，洪氏父子熱
上直播分享給朋友，離去前又買 土窯城、海鮮餐廳。 情，將不輕易被現實擊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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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忠謀退休後，當起畫家愛妻的粉絲

整理╱劉宗翰

積電創辦人張忠謀退休近 2019年，由台北飛往合肥，空 這一年對張淑芬亦別具意義，

台 兩年，他的夫人張淑芬持 服員轉交一張同班乘客寫的小 她的畫作在2017年底首度登上
續作畫、拚公益。由天下文化出 紙條給張淑芬： 羅芙奧秋季拍賣會，正式林列國
版的新書《引路》，記錄了張淑 「張夫人您好，不好意思打擾 際藝術家的舞台，隔年起，多幅
芬如何延續影響力，用愛與畫作 您，所以寫張字條要跟您說，非 作品陸續登上蘇富比現代藝術
溫暖整個台灣社會，而張忠謀更 常謝謝您對高雄的大力協助，家 拍賣會，無論油畫或水墨，極具
為愛妻的新書，親筆寫序。以下 父跟家母要我跟您說，謝謝您， 個人風格的畫作在國際藝術拍
為新書精采摘錄： 非常感謝您！有您真好！」 賣市場屢創新高。
張淑芬從未去過安徽省合肥，
這次應演講之邀而有此行，機上 她透過畫作呼應真善美
收到的這一張小紙條令她眼眶 但在這之前，曾有三年時間，
微潤。 她擱下畫筆。
五年了，她從來沒有回去過現 原因是，她發現自己不喜歡受
場。高雄氣爆後的五週年，高雄 限，臨摹雖是學畫的必經過程，
市府舉辦紀念晚會，張淑芬認為 但幾年下來，照著描摹與她的個
這是眾人功勞，婉拒出席。 性不合，「到最後，我根本不想
2014 年的高雄氣爆救災後， 畫了。」她坦然面對自己的撞牆
當地居民掛紅布條感謝台積電， 期，索性按下暫停。
引起社會大眾的矚目，她把光環 好一陣子後，張忠謀問張淑芬
留給別人，不接受媒體採訪，因 怎麼不作畫了？她推說沒有畫
《引路》
張淑芬與台積電用智慧行善的公益足跡 為自覺很多事做完就應該放下， 室，一語帶過。但張忠謀認為，
專注一往無前，直至2017年，因 人的一生難得能找到一個兼具
作者／林靜宜
為想要推廣孝道，才又開始在鏡 興趣與天分的嗜好，鼓勵她繼續
出版社／天下文化
出版日期／2020年3月27日 頭前受訪。 作畫，更在離家不遠處購置兩間

78 遠見雜誌 2020 / 4
 賴永祥 攝

房，將之打通，變成張淑芬現今 能自塵世喧囂抽離，進入吾心即 作畫前，張淑芬會先在家裡打

的畫室。 宇宙的畫裡。 坐、祈福，再到畫室，因而每一
張忠謀讓台積電成為世界級 雖然有畫室，家也在附近，但 幅畫都藏有她滿滿的愛與祝福。
企業，也以柔情支持太太，讓台 不是每天都作畫。 油畫刮刀聲與隨意擺放地上
灣多了一位國際藝術家，張淑芬 她從2009年接下台積電志工 手提音響的低聲佛樂交織，在空
的畫作從2017年開始登上蘇富 社社長後，人生的主旋律轉為公 氣裡形成緩緩流洩的共振，張淑
比，2019年，張淑芬的畫作在香 益，至今從未間斷，公益之餘才 芬創作時專注而直覺，好幾幅畫
港蘇富比現代藝術拍賣會上，以 到畫室作畫。在張忠謀退休後， 接續進行，有大有小，有油畫有
超出估價的三、四倍成交。 公益仍是她的生活重心，有次 水墨，在等油彩乾透的時間，她
收藏家與藝評家這麼評論張 她陪張忠謀去上海，為了台南市 就轉拿另一幅進行下一步創作，
淑芬的畫——畫者有開闊的宇宙 府舉辦的親子工作坊，先獨自返 或畫或點，或拍或刮，在隨機迸
心象氣勢，揉合抽象語彙，以及 台，因為想赴現場為孝道推廣而 裂紋路的層疊底色再上新色。
個人內心的觀照與體悟，使觀者 道謝。 現在的她已曉得一層又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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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積電創辦人，親為愛妻新書寫序

張忠謀：我的成就，除了台積電還有芬
此書讀者大概都知道張淑芬 「不要碰錢」。 再講芬的畫。
是一個慈善家、一個出色的畫 為什麼「不要碰錢」？因為管 芬在 2006 年開始學畫，起初
家，也是我的愛妻；讀者大概也 錢不是芬的長處。芬的最大長 畫些水果、盆景之類，我並不覺
都知道我創辦、經營台積電 30 處，也可以說是任何慈善事業 得怎麼特別，芬的興趣也不很
餘年後，在一年多前退休。提起 家必須條件（sine qua non），就 高，一直到2010年，有一次我們
張忠謀，讀者大概會說：「他的 是她那一顆熱烘烘的幫助弱者 去阿姆斯特丹旅遊，參觀當地的
成就就是台積電」。 （老、病、貧、經過災難的人） 博物院，看到一幅「戴黑帽的女
讀者大概不知道，至少在我 的慈善心。 士」，覺得這畫裡的女士很有氣
的心目中，除了台積電外，最近 西諺有云：「狐狸知道許多 質，兩人佇視甚久，離開博物院
十幾年我還有別的成就：我啟發 事；刺蝟只知道一件大事」。在 時芬買了一張此畫的照片。
了芬的畫畫天才；我鼓勵了她的 慈善事業上，「大事」就是要幫 回到台灣後，她開始創造她自
慈善事業，而且「引路」（就用 助弱者，而芬正是那刺蝟。 己的「戴黑帽的女士」，她把女
這書書名吧）使她發展她的特 至於「慈善平台」呢？就是聚 士的服裝改成中國式，把女士的
長；更巧合地，她創始的「慈善 集多家公司、個人以及台積電慈 面容畫成年輕的自己。「戴黑帽
平台」理念正與台積電「創新平 善基金會、志工社的資源，來做 的年輕張淑芬」的氣質，絕對不
台」理念吻合——也許這就是所 慈善事業。 輸原作。
謂「心有靈犀一點通」吧？ 台積電「創新平台」成立多 這畫我一直掛在我書房正對
芬的慈善事業自台積電志工 年，它聚集台積電的製程技術、 書桌的牆上，一抬頭就看到。看
社開始。這在本書第一部第一 客戶的設計，以及第三者的智 到的不只是美麗的芬，也是畫家
章就有相當詳細的敘述，我也不 慧財產，做出有用的半導體產 一絲「似水流年」的惆悵——不
重複了。一開始，我就對她說： 品——相似的理念。 是遺憾，沒有遺憾，只是細細一

線條與色塊最終會堆疊出什麼， 技法與經驗未臻成熟。無心而 那時，她面對著喜馬拉雅山

不同層次的新舊油彩隨時間變 得的張式技法像是法器，能為她 脈，看著晨曦從山稜浮現，天色
化，力道融合交錯，創造出幽邃 轉化內心的宇宙觀，在大千世界 由幽深漸白，而後道道紅光揮灑
無垠的空間維度。 的物質與精神之間，抽離有形表 天際。那樣的迷漫紅光凝聚成
為何獨鍾抽象？ 象，探索純粹的本質。 畫作裡的宇宙心象，黝厚沉體周
其實，張淑芬從學畫的第三年 就像她有幅紅光迷漫天際的 圍的繚繞紅光，似有氣息渾融其
起，就開始嘗試打破對「像」的 「山之嶺」，是曾在尼泊爾山上 中，猶如夜空流動的雲體，倒映
執著，只是那時習畫年資尚淺， 打坐的深刻記憶。 著宇宙星光也投射人間浮光，又

80 遠見雜誌 2020 / 4
 我沒有想到的，倒是芬在台北
幾乎最貴的公寓大廈裡買了一
所公寓，就把它當做她的畫室。
這畫室位在大樓 20 幾樓，俯視
台北，廣闊落地的玻璃窗外的景
觀極好。芬的創作——我現在稱
她的每幅畫都為創作——也步入
更新的境界。芬常說我不懂她的
畫，我的回答總是：「喜歡就是
懂」。我幾乎每幅都喜歡。
這幾年芬的畫好幾次在蘇富
比與佳士得拍賣；當然，賣畫不
是一個賺錢的行業，因為要賣許
多畫才抵得上她畫室的折舊。但
取自《引路》
我很高興有許多人喜歡（懂）芬
張忠謀夫婦鶼鰈情深，多年來，張忠謀（右）不斷鼓勵夫人作畫，張淑芬（左） 的畫。
也是夫婿最溫暖又堅實的後盾。
現在天下文化要出這本《引
路》，我很高興天下文化為芬的
絲的惆悵。 是，五年前，她忽然說不畫了。 慈善事業，以及她的畫家生涯，
我追問為什麼？她說畫室太小 留下這個紀錄；我也很高興天下
小小的貢獻、大大的成就 了，她不能畫大幅的畫。的確， 文化邀我作序，讓我有這個機會
在我心目中，「戴黑帽的年輕 那時她的畫室面積很小，而且我 誇誇我對芬的慈善事業以及畫
張淑芬」是芬的創作的開始，此 的跑步機也在裡面。我說，那麼 作的小小貢獻——雖然對我，這
後她的畫就步入新的境界。但 我們再去找一個畫室吧！ 小小的貢獻是大大的成就。

似玄靜宇宙中道生萬物，通透天 何事都有可能，也會緣起性空。 帶韻律地顫動；今日我卻知曉，

下之物生於有，有生於無的循環 人內心的永恆是明白生命是 我即是那片穹蒼，一切生命以有
返復。 無窮盡的，知道時間如愛，既分 節奏的碎片在我心底流動。」
可以這麼理解，抽象亦是呼 不開也無謂快慢，進而理解萬物
應她內心尋真、持善、求美的想 以關聯形式存在，生命與宇宙合 她要點亮一盞「無盡燈」
望，以及長年內觀而悟得的空性 一的重要意義。如紀伯倫的《沙 這也是張淑芬的公益領悟——
真義。空性的智慧是了解事物都 與沬》詩句：「昨日我以為我是 當清楚明白自己即是那片生命
是相互依存，當因緣和合時，任 一塊碎片，在生命的穹蒼裡，不 穹蒼，就願意點亮自己，像一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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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采人物面對面

張淑芬不僅是台灣半導體教父夫人，更身兼台積電慈善基金會董事長，她帶領團
隊深入社會每個角落，持續散播愛與溫暖。 取自《引路》

「無盡燈」，知道可以點燃千百 磨練，仍要堅持無染的對人世抱 命深刻意涵的本質，就像她做公

盞燈，但其自身的光芒並不會減 存溫暖、希望。或許正如黑格爾 益，同時做多件事。
弱，生命會引導、啟蒙你把心敞 所言，真與善只有在美之中才能 也因為做公益，很多東西看到
開，懂得從每個人身上學習，而 水乳交融。 卻沒辦法做到，於是，張淑芬把
且不會緊抓著不放。 內心感受付諸畫作，畫裡往往充
很多人並沒有活出生命，而是 她用畫筆尋找愛與創新 滿祝福，抒發普世之情及宇宙
活在角色中，因而無法真正感受 張淑芬亦把人生當成一幅畫， 之愛，「我是用心情與感覺去作
到喜悅，如果想要擁有不乏味的 期許在人生最後一念是心無罣 畫，畫畫最重要的是那片刻的起
生命，就如佛陀所言：「點亮你 礙，而不是假如能夠重新再來。 心動念和美，不被框架限制，才
自己」。 她常跟人分享，做公益看似幫助 能創新。」
一個想領悟生命的人，會對 別人，其實受益最多的是自身， 現在，許多人要收藏她的畫，
他人如同對自己一樣，升起同理 「我學會放下，學會包容，明白 她都會跟買家與藏家說，先做公
心，因為知道一切沒有分別，包 了接受不完美後，才能消除一切 益，再來看畫。
括自己在內，就如每個音節都是 煩惱。」 捨與得，虛和實，陰跟陽，就
樂曲的一部分。 她不像許多藝術家會創作一 像小我與大我，個人與群體，多
有人形容，她的畫作總有一股 個10幾、20多幅的系列，持續在 的人捨，少的人得，相生互濟，
正能量的氣勢，像是要傳達這樣 同系列上尋求突破。她喜歡創作 卻能同時更美麗。（摘錄第十章〈張淑
的想法：即使經歷過千端萬緒的 不同主題，從現象回歸到覺知生 芬的公益領悟——我即是那片生命穹蒼〉）

82 遠見雜誌 2020 / 4
䡮⊆紡䛿㍪㐽㙄㴷
本文摘錄自哈拉瑞於2020/3/15 發表於 TIME 網站專文
多人將這次冠狀病毒流行歸咎於全球化，認為
很 如果想避免這樣的流行病爆發，唯一辦法就是
讓全球「去全球化」：興築高牆、限制旅遊、減少貿
易。然而，雖然短期封鎖是阻止疫情流傳之必需，但
長期的孤立主義將會導致經濟崩潰，而且並無法真正
讓人免於傳染病。這只會是適得其反。流行病真正的
解方，不在於隔離，而在於合作。
時入21世紀，雖然仍有AIDS與伊波拉病毒之類的
恐怖爆發，但流行病所殺死的人口比例已是自石器時
作者：哈拉瑞（YUVAL NOAH HARARI）
代以來最低。原因就在於，人類如果想對抗病原體，
最有力的工具不是孤立、而是資訊。在這場與流行病
的戰爭當中，人類之所以能佔上風，是因為在病原體
與醫生的軍備競賽裡，病原體只能靠盲目的突變，而
醫生卻能靠資訊的科學分析。
歷史的教訓
對於現在這場冠狀病毒流行，歷史能告訴我們什
麼？第一，永久關閉邊境並無法保護自己。要記得，
早在中世紀，離全球化的時代還早得很，流行病就曾
經迅速傳播。所以，就算把現代的全球連結降到等同
於1348年的英格蘭，也仍不足夠。想要真正靠著孤立
來保護自己，光回到中世紀還不行，而得一路回到石
器時代。但我們真的做得到嗎？
第二，歷史告訴我們，想要得到真正的保護，該
靠的是共享可信的科學資訊，以及全球團結一心。如
果某國遭到流行病襲擊，該國不能只想著擔心經濟遭
受重創，而應該誠實分享疫情資訊；至於其他國家應
該要能夠相信這些資訊，並願意伸出援手、而非排擠
受害國。
面對這樣的流行病，或許最該瞭解的就是：只要
流行病在任何國家開始傳播，都會讓全人類陷入危機。
原因就在於病毒會演化，像這隻冠狀病毒之類的許多
病毒，原本都源自動物（例如蝙蝠）。病毒傳到人身上
的時候，一開始與人類宿主並不那麼適應。但隨著在人
體內複製，有時候就會發生病毒突變。多數的突變是無
害的，但也偶有突變會讓病毒變得更具傳染力、或是更
能抵抗人類免疫系統，於是突變後的病毒株就會在人
群中迅速傳播。而既然在一個人的體內就可能有幾兆
個病毒粒不斷複製，只要多感染一個人，就會讓這隻病
毒再多了幾兆個更適應人體的機會。每位帶原者都像
是一台樂透機，給病毒發出幾兆張的樂透彩券；只要其
中有一張中獎，這隻病毒就能成長茁壯。
比爾．蓋茲最喜歡的作者　馬克．祖克柏推崇為先知
暢銷 2,000 萬冊 翻譯超過 50 種語言
慔䦤燿孴 ǚ 㻫┟⼁⒓  ⓝ
你 讀 到 這 裡 的 時 候，或 許 在 德 黑 蘭、米 蘭 或 武
漢，也正有某個感染了冠狀病毒的人，體內正發生類似
的突變。若是如此，這不僅僅會威脅到伊朗、義大利或
中國，而也會影響到你的人生。全球各地都面臨同樣的
生死利益，不能讓這隻冠狀病毒得到這種機會。而這
也代表著，我們必須保護所有國家、保護所有人。
守衛人類邊界
在對抗病毒的戰爭中，人類確實需要好好守住邊
界。但這裡的邊界並不是各國之間的國界，而是人類
世界與病毒界之間的邊界。地球和無數的病毒站在同
一邊，而且新的病毒也因為基因突變而持續演化中。
病毒界與人類世界的邊界，其實是在全世界每個人的
身體裡。只要有某個危險的病毒，在世界上任何地方
突破了這條邊界，就會讓全人類陷入危機。
在這場危機的時刻，重要的戰場其實就在人類內
部。如果這場流行病讓人類變得更加不和、引發更大
的不信任，將會是病毒最大的勝利。在人類爭吵不休
的同時，病毒就佔了上風。相對地，如果這場流行病
帶來全球更緊密的合作，人類不僅將能在這次戰勝冠
狀病毒，也能在未來戰勝任何病原體。（林俊宏譯）
遠見網站
TIME 全文 全文中文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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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面故事

全球最火熱關鍵字，外資選股新準則

這是一場擴及全球的無聲淘汰賽，考題是ESG資格，打分數的是投資人，寫考卷的
則是各大企業。

近年，國際投資界最夯的通關語就是ESG（環境、社會、公司
治理）
，這股永續投資新浪潮正快速吹向台灣，考驗老闆們
是否落實企業社會責任。

例如， 全球最大主權基金、 掌管1.1兆美元資產的

（ GPFG）
「挪威財富主權基金」 ，向來是台股主力
外資。 GPFG設有道德委員會，只要企業違反
ESG，就列為投資黑名單，光2019年就撤資
42家企業， 5家從投資榜上除名。

「愛地球」與「賺大錢」如何兼顧？
只是，
國內企業葡萄王、富邦金控及中租皆
是ESG 模範生，《遠見》深入探討
他們如何扣緊本業、 導入ESG，
同時穩健獲利的雙贏策略。

隨著環保意識抬頭，綠色金
融 革 命 勢 將引發 全 球 資 產
大 洗 牌， 攸 關 企 業 存 亡。
CEO們，你準備好了嗎？

86 遠見雜誌 2020 / 4
企畫╱林讓均、許雅綿
撰文╱林讓均
責任編輯╱羅秀如 責任美編╱杜軍儀

圖片 shutterstock、達志影像╱設計 杜軍儀 gvm.com.tw 87

 封面故事

冠肺炎延燒全球，百業受到巨擊，致使全球 的企管學分，但什麼是ESG？
新 企業主無不殫精竭慮找尋備援機制。
但，過去所有企業運營，莫不著眼於EPS（每股 環境、社會與公司治理，已成營運標竿
稅後盈餘），而現在，其實老闆們更該念茲在茲應 ESG指的是Environment、Social and Governance，
是另三個字母—ESG。 也就是環境永續、社會責任與公司治理。未來的企
因為，一場擴及全球、左右未來競爭力的企業淘 業，必得抓緊這三大營運標竿，才能得到股東、品
汰賽，已悄然登場，門票正是ESG。企業沒有ESG， 牌商與消費者等利害關係人認可，進而讓股東投
恐怕連登上擂台，與同業競爭的資格都沒有。 入資金、客戶願意下單，在市場上游刃有餘。
ESG已是全球企業的顯學，所有執行長必須搶修 近年ESG風潮之所以席捲全球，躍為企業界、投

88 遠見雜誌 2020 / 4
 包括「極端氣候」「氣候行動失敗」「天災」「生
物多樣性損失」與「人為環境災害」，統統是環境
風險。再以「風險衝擊性」的視角來看，排名前五
的，除「毀滅性武器」之外，亦全是環境災害。
也因此，去年底牛津字典宣布的2019年度代表
詞正是「氣候緊急狀態」（Climate Emergency）。
而今年初，國際清算銀行（BIS）甚至以新名詞—
綠天鵝（green swan）一詞，警告世人，氣候變遷將
觸發金融危機。
這絕非危言聳聽！去年一路從美國、巴西、澳
洲、印尼，到北極圈的野火，已致使2019年度的野
火碳排放量高達78億噸，創下2002年以來新高紀
錄。「大自然反撲造成的鉅額災損，已成為企業不
可承受之重！」安侯（KPMG）永續發展顧問公司
董事總經理黃正忠對此感到憂心。
他舉例，2017年全球天然災損就創歷年最高，
金額超過3200億美元。但偏偏這些損失不到一半
能獲得保險理賠，亦即企業得自行處理無法想像
的天文損失。
然而，這些讓企業無力招架的災禍，始作俑者
可能正是企業自己，也就是16歲瑞典「環保少女」
桑柏格（Greta Thunberg）口中「不負責任的大人
們」。
隨著「桑柏格效應」發酵，公民團體開始嚴厲檢
視政府與企業的各項ESG行為。
資界的最夯關鍵字，主要推力之一，就是愈形嚴峻
的天然環境風險。 全球181家龍頭企業，主動納入ESG價值
該是重新定義企業使命的時候。2019年8月，包
括摩根大通、嬌生等181位龍頭企業的執行長共同
氣候變遷「綠天鵝」 簽署〈企業宗旨宣言〉，承諾要在企業中實踐永續

恐觸發金融危機 價值，把社會責任置於商業利益之上。
無獨有偶，今年元月在世界經濟論壇（WEF）
今年元月發布的世界經濟論壇（WEF）《2020 所 揭 櫫 的 年 度 主 題：利 害 關 係 人 資 本 主 義
全球風險報告》指出了最可能發生的前五大風險， （shareholders capitalism）也闡揚，企業不能只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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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面故事

獲利極大化，還要兼顧所有利害關係人的權益，追
求經濟、社會與環境的永續發展。
WEF創辦人蘇瓦布（Klaus Schwab）主張，企業
應端出一把「新量尺」將ESG納入原有的企業價值
體系中，以補足過往僅偏重財務指標的管理缺口。
所謂的利害關係人，不只是公司股東，在ESG的
精神下，還包含了會因「企業作為」而被影響的全
體人類。
「利害關係人資本主義，其實是對傳統『線性經
濟』思惟，提出反省，」黃正忠說。線性經濟只求
短線思考，一味追求財務績效、有形資產，並致力
將內部股東的利益極大化，往往視地球資源及環
保為無物。然而，注入ESG精神的「循環經濟」架
構下，企業須有長線布局，導入非財務面的風險評
估（諸如商業行為對環境、社會與健康的衝擊），
確保所有利害關係人的福祉。
有趣的是，這與盛行多年的 CSR（企業社會責
任）又有所不同。
CSR可隱惡揚善，ESG卻是照妖鏡
黃正忠解析，CSR可隱惡揚善、專秀「好事」，
但ESG有明確的揭露準則，好的、壞的都要說，且
逐漸成為投資的重要框架。簡單來說，ESG 沒做
好，連找金主都困難。
全球最大主權基金、掌管1.1兆美元資產的「挪
威財富主權基金」（GPFG），向來是台股的主力外
資之一，2019年就投資了448家台股上市櫃公司，
合計高達143.4億美元。而與其他外資不同的是，
GPFG設有道德委員會，只要企業違反ESG，就列
為投資黑名單，光2019年，就因而撤資了42家企
業，還有五家從投資榜上除名。
回顧自2012至2019年，因違反ESG而被該基金
撤資的企業高達 282 家。其中台灣，長榮海運在
2018年元月被撤資；同年7月，年興紡織也因人權

表1 ESG風潮吹向全球，企業不能再置身事外
資料來源：柏瑞投信、安侯永續發展顧問公司、採訪
1992年 資料整理：林讓均

1990年

1999年 2002年
第一檔ESG指數問世
2000年
全 球 第 一 檔ESG 指
數─道瓊永續指數 2006年
（DJSI）誕生
全球報告倡議組織 在南非舉辦「永續發
（ GRI）發表第一個永 展高峰會」，確立永
巴西里約舉行的地球高峰 續性報告框架 續 發 展 的ESG 三 大
會，155國簽署UNFCCC（聯 面向
合 國 氣 候 變 化 框 架 公 約）， 聯合國責任投資原則
永續發展議題首度浮上檯面 （ PRI）在紐約證交所
發布

90 遠見雜誌 2020 / 4
 86.3
81.7

表2 年成長率22％，ESG機構資產規模逾86兆美元 68.4 2372

資料來源：PRI（聯合國責任投資原則）組織 62
59
1951
45
1714
ESG機構所管理之資產規模（兆美元）
32 34 1501
1384
24 1251
21 1186
18 1050
13 890
10
6.5 734
523
361
185 簽署責任投資原則機構數
63
2006 2007 2008 2009 2010 2011 2012 2013 2014 2015 2016 2017 2018 2019

問題而被列入觀察名單。
愈來愈多大型基金，不再只看 EPS，更著重於
ESG，將ESG視為重要的無形資產。「現在做生意
卻不懂ESG，我只能祝你『一路好走』！」黃正忠
以自己與大型退休基金等外資打交道的經驗為
例，他曾準備一整疊資料要報告台灣企業現狀，但
對方卻指著目錄頁，只想看環保與人權。

2011年 2018年
2015年 2020年
2013年
2019年
SASB推出全球首套
永續發展會計準則
永續會計準則委員會
（SASB）成立 ◎聯合國氣候大會（ COP21）簽訂巴黎 美國商業圓桌會議聲 世 界 經 濟 論 壇（ WEF）揭
協定：在本世紀末之前，全球平均氣 明： 企 業 決 策 應 將 櫫「利害關係人資本主義」
溫升幅不得超過工業革命前2℃ 社會責任置於利潤考 （ shareholders capitalism），
首 檔 全 球ESG 固 定
◎聯合國發展高峰會發布「全球永續發 量之上 宣 告 企 業 應 具ESG 精 神，
收益系列指數上市
展目標（ SDGs）
」，確立17項目標，成 不只對股東負責， 也對地
為全球企業永續發展遵循準則 球負責

gvm.com.tw 91
 封面故事

挪威主權財富基金 • 以ESG原則建立投資黑名單
全球最大主權基金 • 300 ∼ 600億 克 朗 投 資 於 永
表3 企業忽視ESG，就得不到大咖金主青睞！ 逾10兆克朗 續發展領域
資料來源：柏瑞投信、各基金年報 整理：林讓均

英國韋萊韜悅 日本政府退休基金 • 資產投資決策100％

投資7.5億美元追蹤 納入ESG因子
全球第三大保險經 ESG相關指數 全球最大退休基金
紀公司360億美元 • 投資3.5兆日圓追蹤
160兆日圓
美國加州公務員 ESG相關指數
退休基金 將ESG因子整合
美國最大退休基金 入投資決策中
3800億美元
台灣勞動基金 台股委外投資台幣420
瑞士Swiss Re
主動式投資。約 億 元， 主 要 標 的 為 台
再保險公司
1300億美元投入 規模約台幣4.3兆元 灣永續指數成分股
全球第二大 ESG相關股債
再保險公司

退休基金（GPIF）（表3）。
全球資金紛紛表態 根據2018ESG年報，GPIF掌管的資產規模大約

ESG投資大潮湧現 160兆日圓，投資決策100％納入ESG因子，其中3.5
兆日圓更追蹤ESG相關指數。
換言之，全球資金正在表態，這股ESG投資大潮 AIGCC（亞洲投資人氣候變遷聯盟）主席、國泰
來了！ 金控投資長程淑芬觀察，GPIF的投資長水野弘道
根據PRI（聯合國責任投資原則）組織的統計， 不僅採長期投資觀點，也對ESG價值非常堅持，凡
至2019年全球納入ESG因子的機構，旗下所管理 未做到碳治理、不揭露碳資訊的企業，將無法獲得
的資產規模已超過86兆美元。而簽署責任投資原 注資。
則的機構數也從2006年（PRI問世）的63家，至去 就連掌管七兆美元、全球最大資產管理者「貝
年已超過2370家（頁91表2）。 萊德」，其執行長芬克（Larry
Fink）也在今年初發
根據元大投信統計，全球有超過九兆美元的退 出公開信，首度表示貝萊德將會全面遵守ESG投資
休基金，已將ESG因子納入篩選投資標的準則中。 原則。
其中，最大咖的機構投資人包括前述挪威主權 「ESG正在重塑資產管理界的面貌！」去年8月
財富基金，以及全球最大退休基金─日本政府 發行台灣首檔ESG ETF（指數股票型基金）的元大

92 遠見雜誌 2020 / 4
 封面故事

投信投研團隊，其高層觀察，就連投資人也開始檢
視資產管理業者，不僅要有相關ESG產品或投資部
位，更得要是一家實踐ESG的良心企業。
「良心投資」崛起，將淘汰逆勢企業
投資人真的變了，尤其九○後出生的千禧世代
更傾向於「良心投資」。
美盛集團在2018年發表的投資人報告中，發現
高達七成的千禧世代（此處指18∼36歲）會投資
於納入ESG因子的永續基金，遠高於嬰兒潮世代
（51∼70歲）的兩成。
「ESG可以驅動一個良性循環的永續金融生態
表4 ESG驅動永續金融生態圈
圈！」資誠（PwC）永續發展服務公司總經理李宜
樺表示，在相關法規制度的框架下，除了財報，企
業還必須揭露非財務面的永續性報告給投資人，
以幫助投資人判斷是否對企業投資、放貸或提供
保險服務（表4）。
在這過程中，投資方也會對企業進行「議合」
（商議合作），督促企業落實更多友善ESG的商業
模式與營運策略。
她指出，永續性報告的ESG 編纂準則分為兩大
類，一是GRI（全球永續性報告指標），二是前年
推出的SASB（永續會計準則）。後者是專為投資人
需求而設計，包括人權、勞動條件、董監結構、供
應鏈管理、溫室氣體排放等議題，都是檢視重點，
也是企業的必考題。
「企業填答這些考題，重點不是得高分，而應藉
此檢視營運還有哪些缺失？」掌管國內最大、六兆
元壽險資金的國泰人壽總經理劉上旗指出，國壽

投資人／機構 是國內首家簽署聯合國永續保險原則（PSI ）的壽

銀行 險公司，旗下設立責任投資小組，依據ESG準則來
保險公司
篩選投資標的。為此，國壽也向MSCI等國際機構
PE（私募基金）
家族基金 購買資料庫，像是賭博、軍火與高汙染等高敏感產
業就列入禁止往來名單。
不過，近年竭力倡導企業永續價值的黃正忠觀
察，由於政府並未強制所有企業揭露永續性報告，
資金 ESG 資訊
貸款、投資、保險 議合 （如：永續性報告） 所以至今仍有許多企業在「裝睡」。
然而，逆趨勢、不作為的代價卻遠比你想像得
大。「透過 ESG 檢視，企業不只能看到地雷（風
險），也能看懂商機！」黃正忠說，根據《巴黎氣
企業
候協定》，全球在本世紀末之前要控制平均氣溫
ESG策略
行動 升幅在1.5∼2℃之下，看來是全球生存的嚴峻挑
商業模式
戰，但誰能率先開發出對應的ESG商業模式，誰就
勝出；反之，將被提前淘汰。
法規制度／架構
資料來源：資誠（PwC）永續發展服務
ESG的全球擂台戰已經開打，這是一場攸關存亡
公司總經理李宜樺 整理：林讓均
的奧運級企業競爭，你拿到參賽門票了嗎？

94 遠見雜誌 2020 / 4

一個幸福的城市，都有一條美麗的河川相伴。臺南市年
每 初剛整治完工的竹溪，隨著花季的到來，盛開的黃花風
鈴木將竹溪公園點綴得更為浪漫，也興起一股打卡拍照的熱
潮。
在黃偉哲市長上任後，臺南市政府陸續完成多項指標性的
環境美化工程，提供市民更多享受戶外活動的休憩空間。包
括獲選「世界七大令人期待公園」的河樂廣場、以及保留綠
色隧道的長勝營區等。其中兼具防洪、親水及人文景觀等多
重功能的竹溪公園，也成為市民及旅客必訪的新景點。
老溪新生，兼顧生態與人文歷史
竹溪流經臺南市南區，通往安平港，是臺南市區內唯一未
遭人工填蓋的河川，也是府城深具歷史意義的河川。
最早的記載約在明清時期，當時沿岸綠竹成蔭，臨畔有臺
灣最古老的佛教寺院、也是臺南十二勝景之一的竹溪寺。沿
岸保留了不同年代的文化特色空間，包括巴克禮公園、五妃
廟、忠烈祠等。可惜的是，隨著都市發展，築起混凝土河道
加上污水排入，讓竹溪失去了昔日自然之美。
因此，竹溪改造主要有兩大主軸：自然生態與人文歷史。
臺南市政府水利局針對防洪、水質及生態環境多管齊下，首
要任務就是水質改善，藉由新建的水質淨化場進行污水處
理，將乾淨的水注入竹溪景觀河道。
此外，也將原有的混凝土護岸改為蜿蜒曲線野溪型態，
透過草坪、緩坡及跌水的自然工法，將河道斷面從原本的22
公尺，加寬達38公尺以上。最寬闊的月見湖區，寬度更達到
100公尺，除了作為滯洪池，也讓臺南市多了一座美麗的觀景
湖。
臺南市政府水利局廣告
湖上有月見橋，以半月型的弧形設計跨越竹溪，在月見湖
上勾勒出美麗的弦月。夜間湖域映著月光倒影，橋面與河岸景
緻合而為一，成為竹溪最耀眼的亮點。河岸兩側也新種植了台
灣欒樹、鳳凰木、黃花風鈴木及水柳等樹木，吸引鳥類等生物
來此覓食棲息。
隨著竹溪的翻轉，更串連起在地社區生活，並帶動包括竹
溪禪寺、體育園區、水交社文化園區、五妃廟等周邊文化景
點，形成臺南一日遊的觀光路線。
廣納民意，成為臺南人的築夢之溪
竹溪整治計畫從規劃設計階段開始，陸續辦理超過20場以
上的說明會及參訪活動，廣納周邊居民及里長、民意代表及相
關團體等意見。藉由不斷溝通與對話，將設計理念及民眾需求
化為共識，成為後續施工階段順利推動的基礎。
例如民眾普遍希望能保留現有植栽，因此參考專家建議，
只移除病株、生長不良等問題喬木，並新植複層植栽，提升綠
覆率。此外，榕樹廣場也採納當地居民建議，打通步道並拆除
圍籬，保留原有休憩空間之餘，也讓環境更加美觀實用。
為了串連周邊的體育園區，重新整合人車動線，還加入
「會吸水」的道路，增設透水性鋪面約7萬平方公尺，降低淹
水的機會。此外也重新打造哈赫拿爾森林，將園區內原有的動
物雕像修補美容，並增加兒童遊戲空間，打造親子同樂的入口
意象。
黃偉哲表示，市民不止對竹溪改造後的新風貌感到驚艷，
也普遍認同友善環境的生態理念，肯定市府的
遠見，認為經費的投入很值得，更歡迎大家一
起來體驗竹溪改造後的全新面貌。
竹溪區域位置圖
 封面故事
投資新準則〉評估撤資關鍵，不是EPS
文╱林讓均 獲利頻創新高的葡萄王，三年前就受到外資以ESG原則檢視、提問犀利，
若沒通過評分，就得面臨被撤資的嚴重後果。 ESG為何愈來愈重要？又
是誰在出考題？
「 是從外資口中聽到ESG的！」葡萄王生技集
我 團永續發展事務處總監曾德楷還記得，三
年前一家外資來公司拜訪時，劈頭就問葡萄王的
ESG政策，第一次聽到這名詞的他，根本搞不清楚
是什麼。
英國人、2012年來台的曾德楷，已說得一口流
利中文。當時，他來到葡萄王就是負責CSR（企業
社會責任），協助公司在2013年成立CSR委員會，
改革過去一味捐錢的CSR模式，並在委員會底下設
立六個部門：公司治理、食品安全、研發創新、員
工關係、社會共榮與綠色環境，有系統地照顧各
種利害關係人。
然而，從大學時就鑽研CSR的他，沒想到會有被
問倒的一天。
那天，來自英國、幫六大家族操盤私募基金的外
資，提起ESG後，接著問「葡萄王膠原蛋白的原物
料，是來自哪種鰻魚品種？」外資進而解釋，日本
有五種瀕危鰻魚，若葡萄王用其中之一，就違反他
們的ESG投資準則，也只能撤資了。
這讓曾德楷大為緊張，趕快請人實地查核，確
認不是瀕危魚種，這才解除警報。
走過半世紀、歷經家族接班陣痛的葡萄王，近
96 遠見雜誌 2020 / 4
年獲利頻創新高，連四年配股都維持約6.5元的高
水準，外資持股比率在20∼30％。
但，三年來外資卻愈問愈犀利，而且他們考的不
是EPS，而是ESG。
例如，知道葡萄王要蓋新廠，外資的考題不是這
帶來多少營收，而是質疑建材是否環保？能否回
收？完全不是一般IR（投資人關係）專員擅長回應
的傳統財務議題。
被外資考試，葡萄王不是特例。近年，台股殖利
率平均維持在4％的高水準，吸引外資大買台股、
持股水位已逾四成，非科技業或中小型的上市櫃
公司也開始受到外資關注，收到一張張ESG考卷。
投資不就是看利潤、要報酬，為何要問建材是否
環保，還關心瀕危動物？難道外資變了嗎？
顛覆1〉
投資人換腦袋：沒ESG就沒EPS
確實，這是ESG帶來的第一個顛覆：投資人正在
換腦袋，因為沒有ESG，就沒有EPS。
許多大公司的企管導師、台大國企系兼任教授
湯明哲指出，近來ESG崛起，除了良心覺醒，還因
為歐美系外資透過風險模型分析，已預見人類生
 ESG願景
表1 五個步驟導入ESG，跟上全球趨勢
5
利害關係人議合*

4 產出ESG績效

ESG整合至核心本業
3 落實ESG專案行動
與KPIs
1 2
推動ESG政策
擬定組織 揭露永續性報告（如：集團碳排放資訊）
發展組織
ESG策略藍圖
ESG願景

ESG委員會 內部各權責單位

圖表來源：安侯（KPMG）永續發展顧問公司
*註：定期蒐集ESG執行績效與彙整各利害關係人（員工、客戶、政府、社區居民等）意見回饋，並進行商議與合作。

存風險。若沒做好ESG，企業營運風險大增，當然
會損及獲利。
顛覆2〉
董事會關注「非財報」議題
良心投資大潮催動了第二個顛覆：董事會不只
盯財報，更在意「非財報」議題。
「現在經營企業，不能只是賺錢而已！」擔任多
家企業獨董的湯明哲觀察，像不少蘋概股大咖都
曾經被外資留校察看，甚至列入往來黑名單，主要
是勞工人權議題，同時牴觸S（社會）與G（治理）
指標。
他舉例，十年前，鴻海旗下富士康大陸廠區連續
十多起員工墜樓事件，被外界扣上「血汗工廠」惡
評。驚動品牌商蘋果介入調查，在社會責任報告書
中特別揭露後續處理與保障員工措施。
鴻海創辦人郭台銘曾說，蘋果創辦人賈伯斯也
曾經跳下來幫忙，到處詢問「美國最好的心理醫生
是誰？」後來請出心理專家坐鎮富士康，進行自殺
防治，鴻海才終於鬆了一口氣，營運與股價都回到
正軌。
顛覆3〉
「永續性報告書」已成企業標配
而ESG的第三個顛覆是：企業光有一本財報是不
夠的，還得有另一本非財務的永續性報告，有些外
資甚至更為重視後者。
根據「公開資訊觀測站」，台灣在2019年度有
363家上市公司申報、編製2018年度CSR報告書，
超過前一年度的352家。而在2019年申報的363家
當中，有96家屬於自願編製，不在法規強制範圍
內；其中更有137家同步推出英文版。
「台灣的ESG資訊揭露程度，排名全球第三！」
安侯（KPMG）永續發展顧問公司董事總經理黃
正忠指出，根據「彭博ESG揭露分數」（Bloomberg
ESG Disclosure Scores），2019年台灣的分數是

gvm.com.tw 97
 封面故事
葡萄王生技集團董事長曾盛麟要求同仁做好ESG資訊揭露，讓企業永續發展能接軌國際。
39.6、全球第三，與第一名的法國（46.9）、第二名
的西班牙（44.9），分數差距不大。
這是財經媒體彭博針對全球約1萬1500家企業
的ESG評比，各國平均分數為24.9分。鄰近台灣的
香港、南韓、新加坡與日本都不到30分，中國更只
有21.6分。
事實上，揭露ESG資訊、編製永續性報告書，已
成為台灣企業界的新文書運動。
「這年頭沒有 CSR 報告書，等於沒有（做生意
的）入場券！」曾德楷表示，揭露才有與投資人、
與國際對話的基礎。也因此，葡萄王生技集團董事
長兼總經理曾盛麟催促同仁，早在2014年就自發
性發行CSR報告書，2016年度同步發了英文版，在
台灣企業中拔得頭籌。
沒想到還是踢到鐵板。一家瑞典外資曾當著曾
盛麟的面，為難地說：「我不是覺得葡萄王經營得
不好，而是ESG報告的分數有點低，再低一點，我
們就得賣股票了！」
葡萄王獲利好、經營穩，為什麼外資想撤資？原
98 遠見雜誌 2020 / 4
蘇義傑 攝
來，這家外資的投資配置是遵循某ESG評鑑機構的
評分，分數低者，可能就得從投資名單中除名。
企業如何接招〉
揭露要到位、對焦，以免做白工
而 這 類 機 構 又 是 怎 麼 評 分 的？曾 德 楷 一 問
才 發 現 主 要 幾 個 E S G 評 分 機 構，諸 如 M S C I、
RobecoSAM、Sustainalytics、ISS、Bloomberg等，會
蒐集企業報告書、公開資訊，透過AI爬文程式來跑
資料，如果你揭露的資訊沒有打中機構設定的關
鍵字、說明沒到位，未與國際準則對焦，那等於白
做工。
曾德楷舉起桌上一瓶葡萄王長銷半世紀的提神
飲品「康貝特」，表示瓶身玻璃的供應商就有三
家，這不是為了比便宜，而是一旦發生違反人權、
原料取得不當等情事時，葡萄王就可以馬上撤換
廠商。
這是葡萄王行之有年的「第二供應商」制度，所
有關鍵原物料都有二∼四家供應商，甚至每年稽
表2 三大全球ESG指數比一比 內卻仍有許多企業在摸索門道。忙著找四大會計
師事務所輔導、編纂永續性報告書，甚至傳出某家
評比機構／指數 評比方式
上市公司曾花了200萬元，大手筆收購一本國際機
●企業永續評比（CSA）
→ESG三大面向 構的ESG評鑑指南。
DJSI →各面向包含一般題組與產業特定題組
道瓊永續指數
●媒體及利害關係人分析（MSA）
：檢驗企
業是否有傷害ESG聲譽的爭議事件
外資背後的影武者〉
三大評比指數，扮演重要角色
●設有黑名單：排除負面影響之企業（菸酒、
博弈、核能與軍火等） 在 ESG 風潮鵲起的今日，影響全球股東會決
MSCI ESG
●企業永續評比 策與資金配置的主力推手，就是各種 ESG相關指
領導者指數
→ESG三大面向 數。其中又以三大永續指數為首：道瓊永續指數
→十個主題，共37個關鍵議題
（DJSI）、MSCI ESG領導者指數、富時FTSE4Good
富時FTSE4Good
●ESG三大面向共14個主題 指數（表2）。
指數
值得注意的是，上述指數各有評比方法，但多會
資料來源：安侯（KPMG）永續發展顧問公司 整理：林讓均
蒐集公開資料、邀請企業回填問卷，再進行評分。
雖然有評量回饋機制、讓企業有機會申訴或說明。
然而，許多台灣企業搞不清楚誰在打分數，更遑論
核、一年一簽。但ESG評鑑機構，卻在供應商管理 回覆意見。
的項目給出低分，原因就是「珍珠埋在沙子裡」， 如果不回應，評分表上就是一堆NA（無資料），
程式根本查找不到對應字眼。 分數當然低，但後果是什麼？
搞清楚評鑑機構的方法論之後，葡萄王重整供 「這表示你對ESG不在乎、不作為，甚至違反相
應商管理系統，在去年10月公告「供應商行為準 關原則！」黃正忠指出四大後果：投資人撤資、品
則」，今年度正式上路，相關規定與資訊都在官 牌商不給單、消費者拒買與商業模式落伍，單一項
網、報告書中的醒目位置。 都可能讓企業提早出局。
而像是EMS（環境管理系統）、QMS（品質管理 為此，集保結算所在去年3月推出「投資人關係
系統）與LTIR（損失工時工殤事故率）等名詞，不 整合平台」。集保結算所總經理朱漢強表示，這是
只要出現，還要說清楚。 為了對接投資人、企業與ESG評分機構，讓各方利
突破盲腸後，葡萄王在國際ESG的排名與分數果 害關係人都能參與，創造更多諮詢、議合與對話的
然大躍進，也連續得到2018、2019年TCSA台灣企 空間，形成ESG金融的正向循環。
業永續獎（企業永續報告類）金獎。 這平台將陸續納入富時、ISS、Sustainalytics與
去年底，還 加 入 100 ％再生能 源國際倡議 組 MSCI等ESG評分機構的資料庫，企業可在上面查
織— RE100，成為台灣第四家加入的業者，與 詢評核方法與自家分數，預計下半年將能開放互
Google、Apple、Facebook與微軟等國際大咖站在一 動式網頁。
起，承諾在2035年之前100％使用再生能源。 「不是外資刁鑽，是你不懂他要考什麼！」補修
葡萄王花了三年，終於搞懂外資的出題邏輯，國 ESG學分，已是全球執行長的迫切課題。

gvm.com.tw 99
 封面故事
企業典範1〉聚焦六大策略，推動普惠金融
文╱林讓均
霸11年的金控獲利王─富邦金控，近年更
連 令人矚目的不是EPS（每股盈餘），而是ESG
（環境、社會與公司治理）。
去年10月，富邦金控受邀參加APEC財政部長會
議的ESG研討會，這是首度有台灣企業受邀與談相
關議題，當時由富邦金控總經理韓蔚廷出席。
「如果不是二董忙，他應該就會自己去了！」韓
蔚廷指的是富邦金控董事長蔡明興。身為富邦集
團「正向的力量」精神口號最佳代言人的蔡明興，
去年獲國際媒體二度頒發「亞洲企業領袖成就
感」，獲獎關鍵之一就是對於ESG的推動。
這不是富邦金第一次受到國際認可，已連續四
年入列富時社會責任新興市場指數、連續三年入
列MSCI永續指數與道瓊永續世界指數（DJSI）。去
年，還首度改列DJSI世界指數的保險類別，名列台
灣金控之首。
為何富邦得以兼顧 EPS 以及 ESG？原來，五年
前，富邦金控率業界之先推動「永續經營（ESG）
願景工程」，並聚焦六大策略：永續治理、責任金
融、創新服務、環境永續、員工照護、正向關懷。
為此，在組織上也有相應調整。富邦金控在「公司
治理與永續委員會」下設立「ESG執行小組」，由
獨立董事湯明哲、吳繁治督導。
而ESG小組的執行長則由韓蔚廷親自擔任，下轄
100 遠見雜誌 2020 / 4
六個工作小組：公司治理、員工照顧、責任金融、
客戶關懷、社會承諾與環境永續。金控的四大子公
司都有代表參與各小組，並擔任對接窗口。
以公司治理為核心，緊扣本業
韓蔚廷指出，ESG生態是以公司治理（G）來驅
動，不僅要緊扣公司本業，且要兼顧各方利害關
係人的福祉。因此，在確立ESG行動藍圖之前，富
邦金控特別舉辦一場「利害關係人說明會」，討
論社區、客戶、股東、供應商等各類利害關係人
所關心的議題，而後對應聯合國的永續發展目標
（SDGs），列出各面向的重大性議題，並分級追蹤
管理。
此外，有別於CSR經常自家企業說了算，ESG則
必須遵循國際揭露準則，並量化相關衝擊、反映企
業經營的真實價值（true
value）。例如，富邦金控
陸續導入CDP（碳揭露）專案與TCFD（氣候變遷
財務衝擊揭露框架），以揭露氣候變遷對富邦金
控產生的相關衝擊與成本。
「沒有揭露，就沒有比較的基準，你無法與國際
對接，甚至不清楚問題在哪裡！」韓蔚廷所率領的
ESG小組，一年必須向公司治理與永續委員會與董
事會報告兩次。
「我都叫他們去做不賺錢的事情！」督導ESG小
 張智傑 攝
富邦金控總經理韓蔚廷親自推動ESG，帶領全集團發揮正向的力量、好好愛地球。

組的湯明哲笑著說，像是鼓勵員工生寶寶，從營運 他指出，富邦金控掌管的資產有八兆元，其中
觀點來看不見得是好事，因為會增加成本。但是若 「授信」「投資」就占了七兆元，近年富邦依照
從國家、社會與凝聚企業向心力來說，卻是多贏的 ESG原則建立黑名單：凡是八大行業、高碳排、被
局面。 主管機關裁罰而未改善者，都列入投資與授信的
目前，富邦提供優於勞基法的10週產假，生育補 拒絕往來名單。
助第一胎一萬、第二胎兩萬。去年富邦寶寶的粗出 此外，加強投資於新藥及生技醫療、綠能及替
生率，多出台灣整體三倍有餘。 代能源等永續產業，如「綠能保險專案」就承保全
台逾1／3太陽能案場。
企業若不願面對ESG，將錯過轉型契機 而為推動責任投資，富邦也於2017年發行台灣
湯明哲指出，企業不願面對ESG議題，將錯過轉 首檔公司治理ETF。
型升級的契機。 韓蔚廷曾問面試者為何想來富邦？沒想到竟有
就好像，富邦集團大力推廣農漁業保險、逆勢在 年輕人回答「因為富邦很重視ESG。」讓他驚訝於
偏鄉開銀行、大手筆開發智能投資「奈米投」，這 年輕世代對於永續議題的覺醒程度，也欣慰於富
些反映了富邦金控「普惠金融」的共好價值觀，都 邦的ESG形象。
是湯明哲口中「不賺錢的事情」，卻也開展出對應 「Things happen for the best！」常把這句話掛嘴
新世代需求的商業模式。 邊的韓蔚廷，相信往對的方向，傻傻地堅持下去，
此外，韓蔚廷還聚焦於核心業務如何導向ESG。 就會有好事情發生。

gvm.com.tw 101
 封面故事
企業典範2〉重視永續、改變融資原則
文╱許雅綿
租，台灣的租賃業龍頭公司，近年更躍為全
中 中國最大的外資租賃公司。獲利表現數字亮
眼，2019年全年每股稅後純益（EPS）11.65元，連
續兩年賺逾一個股本，是外資圈眼中的投資績優
生，外資持股比重超過七成。
然而，被外資看中的除了獲利能力外，更重要
的是中租「永續經營」的理念。近年陸續囊括台
灣TOP50永續企業獎、企業永續報告書金獎、摩
根士丹利世界永續領導者指數（MSCI ACWI ESG
Leaders Indexes）、臺灣證券交易所公司治理評鑑
前5％企業等獎項的肯定。
其實早在2013年，中租就開始遵循聯合國永續
發展目標（SDGs），率先於證交所規定之前，主動
發布《企業社會責任報告書》。
設專責單位 每年檢視執行成果
2016年，該公司設置「公司治理暨誠信經營委
員會」，將2014年成立「企業社會責任委員會」納
入，逐年檢視推展效益。2018年提升組織層級，更
名為「公司治理暨永續經營委員會」，由董事長及
2位獨立董事組成，企業內10個單位責任分工，合
計25名主管與員工負責，每年將執行成果提報董
事會。
「從中租組織的調整，可看出公司對永續經營的
102 遠見雜誌 2020 / 4
重視程度，」中租控股策略長廖英智透露，管理團
隊討論ESG議題時，花很多時間了解環境、社會和
治理等指標內涵，發現與中租企業文化價值是一
致的。
關於ESG永續經營，中租關起門來默默地做。從
內部溝通開始，設置感應式燈座、減少廢棄物，建
立午餐便當廚餘回收流程、全面更換塑膠袋分裝；
對外供應鏈採用「綠色採購」，增加三成的環保標
章文具品項採購，像是名片更換環保材質、捲筒衛
生紙改用再生能源品牌等。
營運績效上，如何將ESG與授信融資本業做結
合，中租也很有一套。
「ESG做的最好是，內部訂下的『授信原則』，
十幾年前開始，中租就不對高汙染、高耗能的產業
提供融資，」廖英智說，授信原則各子公司標準一
致，「放棄高耗能、高汙染企業的生意，確實少很
多業務機會，長遠來看，對企業發展是好的。」雖
沒有計算過因此丟了多少生意，但近年中國環保
意識抬頭，造成部分企業外移甚至關廠，中租反而
逃過一劫。
推「全民電廠」開發大眾認購
致力於「共好」的永續經營模式，中租於2017年
10月，響應政府綠能政策，結合共享經濟與金融科

中租控股策略長廖英智是中租ESG背後推手之一，與經營團隊
一起帶領員工實踐永續經營的理念。 張智傑 攝
技，推出的「全民電廠」，開放大眾認購太陽能發
電廠。
這起源於中租控股董事長陳鳳龍丟出的一個問
題：「為什麼有報導指出，太陽能都是大企業在賺
錢，老百姓都沒有辦法賺到錢？」廖英智透露，內
部因而開始思考：「如何讓全民都能參與，」最後
催生出「全民電廠」專案。推動全民電廠，中租管
理團隊的想法是，若能找到大眾參與投資的方式，
社會也會更支持太陽能產業的發展。
在「普惠金融」面向，中租則推出零卡分期，專
攻無信用卡族群，主打不用信用卡也能分期付款，
只要下載零卡分期App申請會員，就能到合作的電
商和實體店家使用，目前全台會員人數已突破12
萬名。
另也將傳統的卡車融資業務，轉型為「卡車
幫」。擴大連結卡車司機、車主及中小企業主，發
展成「卡車生態系」，融資範圍從卡車車貸，延伸
至輪胎買賣和融資，提供車主與企業媒合服務。目
前吸引7000多名卡車司機和貸主加入會員。
「企業如何知道自身行為，對廣泛利害關係人的
影響？ESG指標，就像教科書一樣，可協助企業判
斷，」廖英智分享。
過去，投資人判斷企業的價值，僅透過檢視財
務報表、營收和獲利指標。納入ESG的考量後，所
看的項目擴展至各類影響公司發展的「非財務指
標」，如企業能源使用的效率、供應鏈廠商生產線
對環境的衝擊、利害關係人權益等面向。而企業是
否符合ESG指標，也影響著外資的投資決策。
身為台灣上市櫃中的「好寶寶」，中租自2013年
開始落實「永續經營」理念，將CSR、ESG準則植
入企業的DNA。
然而，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重創經濟，中國是
中租第二大營收來源，但廖英智並未顯得憂慮。原
因在於，中租在客戶篩選上採「穩扎穩打」，多挑
選中國體質較佳、符合ESG準則的企業，因此得以
彈性因應疫情的衝擊。
「ESG是很明確的國際潮流，就像冰川一樣，表
面上動得不快，但冰川流向堅定，影響將會出乎意
料得巨大！」廖英智深信，ESG正在翻轉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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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面故事
投資潮崛起〉創造環境、社會、企業三贏
文╱林讓均 2008年金融海嘯催生ESG投資，千禧世代更有七成傾向「良心投資」，現
已成全球顯學。台灣有哪些投資管道？基金、 ETF如何選擇?
「 投資」喊得震天價響，但為了良心，需
要犧牲報酬率嗎？
實情可能跟你想的相反！你的良心能讓你少虧
一點錢，甚至幫你賺更多錢。
所謂ESG投資，也泛稱為「永續投資」或「責任
投資」，就是將環境、社會與公司治理都納入評估
流程中，來進行投資標的的選擇與管理。
金融海嘯後，催生ESG投資潮
「其實，責任投資已經走了20、30年了！」安侯
（KPMG）永續發展顧問公司董事總經理黃正忠表
示，以前泛稱為永續及責任投資（SRI），2006年
聯合國推出責任投資原則（PRI）；直至2008年金
融海嘯過後，才形成ESG投資大潮。
為何金融海嘯會推動ESG投資？因為美國次貸風
暴造成全球系統性金融危機，大眾譴責金融業沒
做好資金把關、浮濫投資。以往以「乾淨產業」自
居的華爾街，也開始反省，認為資金流向也是社會
責任，應該投放於對ESG有正向循環的企業。
金融海嘯已過了十餘年，「投資救地球」如今成
為投資顯學，90後出生的千禧世代更有七成傾心
於這類「良心投資」。
去年8月底發行的「元大台灣ESG永續ETF」則
104 遠見雜誌 2020 / 4
被視為台灣 ESG 的風向球，發行以來創造佳績。
截至3月10日、台股仍守住「萬一行情」（1萬1000
點）的冷靜狀況來看，元大ESG永續ETF的受益人
（持股人）超過五萬，基金淨值超過72億元，在台
股180檔ETF（不含槓反類型）中排名闖進前55名
（表）。
而台灣基金界也追捧ESG。柏瑞投信在今年元月
發行的台灣第一檔ESG量化債券基金，截至2月底
已飆破117億元，比預期募集金額多出近一倍。
除上述兩檔，合庫投信也在去年7月與今年元月
各發一檔、共兩檔六年到期ESG新興市場債券基
金；同類商品還包括2017年由富邦投信發行的富
邦公司治理100 ETF。
儘管3月之後因疫情延燒全球，各國股市斷崖式
崩跌，恐慌指數飆破新高。但2020年仍被看好為
「台灣ESG投資元年」，在更多系列商品推出的同
時，相關投資知識也可望普及。
遇黑天鵝，ESG指數相對抗跌
只是現在擁抱是ESG投資的好時機嗎？
「不敢說能創造超額報酬，但ESG投資的確比較
抗跌！」柏瑞投信副總兼ESG量化債券經理人施宜
君指出，因為疫情肆虐全球、衝擊各產業，美股道
ESG熱潮崛起，永續相關投資標的正夯
發行公司 基金名稱／成立日期
富邦投信 富邦公司治理100 ETF（2017/5）
合庫六年到期ESG新興市場債券基金
（2019/7）
合庫投信
合庫六年到期ESG優先順位新興市場債券基金
（2020/1）
元大投信 元大台灣ESG永續ETF（2019/8）
柏瑞投信 柏瑞ESG量化債券基金（2020/1）
路博邁投信 路博邁ESG新興市場債基金（還未發行）
瓊指數從開年至3月19日，已崩跌33％；然而，最
具指標性的ESG指數──道瓊永續指數（DJSI），
雖也摔了27％，但跌幅相對收斂。
再比ESG債券指數。「彭博巴克萊MSCI全球企
業社會責任債券指數」同期跌幅不到8％，只約美
股大盤跌幅的1／4。
為什麼 ESG 可以比較抗跌？施宜君舉例，美國
PG&E（太平洋瓦斯電力公司）是全球第一個「氣
候破產」（Climate Bankruptcy）的電力公司。早
在去年元月、PG&E破產之前，柏瑞已透過自家的
ESG評分系統算出PG&E的公司治理是最差的3分。
因此，儘管PG&E企業債屬於投資等級，但依然
被柏瑞移除投資名單。果然不久後，PG&E就因為
公司治理未納入氣候變遷風險，被判定需為加州
野火負責而破產，該公司債券也一路崩跌。
投資機構巴克萊（Barclays）統計2009年8月至
2018年4月，將美歐投資等級債券分為兩大族群，
特色
追蹤台灣公司治理100指數
挑選ESG評級較佳之新興市場債券
具備「優先受償」題材
台灣第一檔ESG ETF，追蹤台灣永續指數
台灣第一檔ESG量化債券基金
轉至證期局審核中
整理：林讓均
一邊是MSCI ESG評分高者，另一邊評分低。發現
ESG評分高的族群，上述十年區間的累積報酬率比
評分低的族群還多出3.5％。
這統計，某程度證明了「健康食品不難吃，還可
能更好吃」。也就是，擁抱ESG的同時，你可以不
用犧牲EPS（每股盈餘，指投資報酬）。
根據全球永續投資聯盟（GSIA）統計至2018年
初，全球五大市場：美國、加拿大、歐洲、日本、
紐澳，納入ESG投資因子的資金規模已達30.7兆美
元，比兩年前增加34％。預計在2030年之前，超過
七成的全球機構投資者會將ESG納入其投資流程。
元大投信提醒，在進行ESG投資之前，應該搞清
楚三件事，包括發行該商品的機構是否紀錄良好、
績效穩健？該商品的投資方法與模組？還有，該商
品連結哪些標的，或連結何種指數？
所謂Money talks（資金會說話），你手上的錢，
將能改變地球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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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孟諭 攝

對標國際、打造神劇，公視兩箭齊發

文╱馮紹恩 公共電視節目近年屢創佳績，叫好又叫座的節目不斷，身為領路人
的公視董座陳郁秀不照既有規則，勇於突破創新，陳郁秀做了哪些
事，讓公視變得不一樣了？

進公視董事長陳郁秀的辦 辦公桌上，疊放著大量等她簽核 候得往華視跑。但這卻不影響她

踏 公室，映入眼簾的，除了 的公文，說明主人並不是每天都 推著公視走向國際的決心，更想
書架上一排與音樂相關的CD和 待在這裡。 替台灣的影視內容闢出一條路。
書籍外，引人注目的，即是大張 身兼華視董事長，陳郁秀有時 公視近期籌拍《天橋上的魔

108 遠見雜誌 2020 / 4

 星花園》《包青天》等劇當時風
出生__1949年
陳郁秀 學歷__國立巴黎音樂學院鋼琴、室內樂第一獎畢業 靡亞洲，但近幾年台灣的影視產
經歷__文建會主委、總統府國策顧問、兩廳院董事長 業較為低迷，再加上如今國際
現職__公廣集團董事長
OTT平台搶攻市場，百花爭鳴，
觀眾對戲劇品質的要求更高。
術師》，片場實況一經公布，立 金不夠的問題，儘管該劇有前瞻 在影視產業艱困的情況下，公
刻在網路社群上炸出一陣轟動， 計劃1.55億元的預算。 視對製作戲劇的目標跟商業台
外界殷殷期待公視能開放片場 「當創作達到一個程度的時 有著不同的傾向，不能一味討好
參觀。 候，就會想追求更好，」陳郁秀 市場、追求利潤，還需顧及整個
而這部劇之所以能耗費8000 相信節流重要，想締造高峰，得 影視產業的發展。
萬元預算，高度擬真還原已被拆 靠更積極的另一條路：開源。她 於蓓華解釋，公視戲劇需滿
除多年的中華商場，重要推手正 決定打造一個未來可以持續增 足兩種使命：一是面向觀眾，提
是陳郁秀。 資的新模式。 供多元的劇種和題材，諸如歷史
過去曾任文建會主委，如今 陳郁秀和公視內部同仁花了 劇、文學劇、迷你劇等不同的戲
身為公廣集團董事長，陳郁秀 近一年時間，將相關辦法報請文 劇種類。另一種是面向產業，透
忙碌一如往日。在擔任董事長這 化部、公共工程委員會同意，並 過不同的劇種培養多元化的劇
三年，少不了的是流言蜚語、爭 在2019年8月《傀儡花》拍攝期 組團隊。
議，甚至是官司，但是這些都不 間首次啟用，原本預計對外募 公視近年所追求的優質內容
曾拖慢她的腳步──對標國際， 集 4000 萬元，至10月結束募得 為何？日本NHK電視台在1963
打造神劇。 3400萬元。如今《天橋上的魔術 年開創的「大河劇」，給了陳郁
師》自2020年2月初，再次公開 秀啟發。
第 一 箭 〉開源 對外募集4800萬元。 大河劇以日本戰國、幕末時代
創募資辦法，投資人有信心 「大家都有一顆心，想把台灣 的歷史題材為主，如近年較有名
只是，公視的預算向來有限。 影視推上國際，」陳郁秀向投資 的《天地人》《篤姬》，還有早
公共電視節目部經理於蓓華說， 者喊話，國際標準就要有國際級 年捧紅巨星渡邊謙的《獨眼龍
公視身為公共媒體，依據《公共 預算，「當預算有困難的時候， 政宗》等戲劇。
電視法》，現在一年來自立法院 為什麼大家不能合作？」即時推 然而，以往只要一提到拍攝
捐贈的預算僅9億元，再加上其 一把，台灣影視就有機會再度站 台灣歷史相關的題材，「哇！你
他單位的捐贈，單是維持基本營 上國際舞台。 只要講到鄭成功，大家手腳都軟
運就很吃緊。 了，那個太大了，」陳郁秀說。
近幾年，公視靠著前瞻計畫的 第 二 箭 〉內容 於是必須巧妙改變策略，只要
補助，得以跨出實驗性的一步， 學「大河劇」
，有感打動觀眾 有優質內容就先拍攝製作，再從
挑戰高規格的戲劇。問題是，補 其實曾經，台灣影視不但站上 作品的背景年代往前或往後銜
助並非說有就有。 了國際舞台，還曾是主角。 接，串起屬於台灣的大河劇。
《天橋上的魔術師》就碰到資 公視總經理曹文傑指出，《流 至於好內容的定義，陳郁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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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視 提供
公視近年推出的《麻醉風暴》
（左起）
《我們與惡的距離》
《一把青》，都替台灣影視創下佳績。

重「有感」，希望透過戲劇呈現 然而這不代表公視的投資不 都是對的。」

庶民的生活跟社會現象，而不是 重要。易智言說，既然影視產業 掛在陳郁秀辦公室外，有一
關注政治經濟，藉此營造觀眾的 可以拿到補助，代表政府認為它 張畫的背景是法國塞納河畔。陳
共鳴。 需要保護，而這也反映出台灣影 郁秀說，那是她年少時期學音樂
細數公視近年所交出的成果， 視產業在近幾年的低迷。 的地方，法國之於她如同第二故
的確算是豐碩斐然，創作出不少 影視產業低迷的現況，可以 鄉。這幅畫正是陳郁秀逼著父親
陳郁秀理想中庶民有感的大河 從兩個關鍵點觀察：一是市場太 陳慧坤畫給她的。
劇。諸如以國共內戰時期，空軍 小，使得投資人的意願不高，二 聊起過往，陳郁秀津津樂道
家庭為背景的《一把青》，點出 是儘管市場不健全，但仍是個市 地分享年輕時獨自跑遍整個歐
台灣現代醫療問題的《麻醉風 場，因此投資人在選擇上就較為 洲的探險之旅，「那時候都去住
暴》1、2，好評在影視星空中屢 保守。易智言認為，商業考量拍 各國的同學家，這個地方待個幾
屢綻放光芒。 攝出的作品「不是帶領觀眾，而 天又跑往下一個地方，一個女孩
更璀璨的是，真實反映台灣社 是討好觀眾，」公視在市場不健 子拎著背包就出發了。」
會對隨機殺人案、死刑和媒體 全的情況下，彌補了市場結構的 如果現在小孩跟她說要這樣
亂象的《我們與惡的距離》，在 困境。 隻身旅遊，「當然不允許啊！那
2019年金鐘獎獲得14 項入圍， 多危險啊！」可隨後她又笑著自
最終抱走6項大獎。 無懼向前，盼公視躍上國際 己的矛盾：「當年我也沒跟家裡
公視所做的努力，業界自有感 「影視產業一方面是個產品， 講，是自己跑去的。」
受。對於公視這幾年投資各種題 如同面板一樣需要開源節流、爭 隻身闖蕩陌生大陸，那份勇
材的戲劇，和公視合作，拍攝電 取最大市場，」易智言點出影視 氣，就像在新媒體充斥的現在，
視劇《危險心靈》的導演易智言 產業為何需要保護，因任何文化 自許為領路人。陳郁秀不想單純
闡明，各項補助不論是從公視、 產業都有一種特殊性，只要離開 照著規則、不怕爭議跟麻煩，明
文化部或產業輔導金，都不能占 這塊土地和人群，就不是屬於台 知前方路途險阻重重，仍一本初
全劇投資比例的50％，劇組仍需 灣的產品。「公視在為了台灣影 心帶著公共電視台往前邁進，闖
要自行籌資。 視產業留下紀錄，大方向跟原則 出一條通往國際的路。

110 遠見雜誌 2020 / 4

 蘇義傑 攝

掌舵兩年，創下彩券史上第三高業績

文╱沈瑜 蔡國基2018年接掌台彩，隔年便創下銷售佳績，寫下台灣公益彩券
史上單年第三高紀錄。他上任後揮舞創意大旗，瞄準產品設計可更
，做了哪些努力？
動幅度較大的「刮刮樂」

券，對台灣彩券總經理蔡 起，20年前曾在老家南投竹山鎮 台灣彩券的重要舵手。

彩 國基來說，宛如命中注定 上賣刮刮樂、也曾千里迢迢到台 2018 年接掌台彩的蔡國基，
的父子傳承。 北車站街頭兜售的父親。 隔年就創下銷售金額1241億元
54 歲的蔡國基每回外出查訪 20 年後，蔡國基竟然子承父 的佳績，寫下台灣公益彩券史上
各地投注站、彩券攤商時總會想 業，自己也投入經營彩券，成了 第三高紀錄，且是過去四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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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尤其刮刮樂買氣狂飆，全 蔡國基
年銷售額達623億元，年成長達 出生 1965年
22％。這是台彩久違的榮景。 學歷 逢甲大學銀行保險學系、
政大經營管理研究所金融組
隨著彩券市場已邁入成熟期，
經歷 中國信託銀行客戶關係服務處處長、
以及消費者喜好的轉變，中信金
信用卡暨支付事業總處運籌管理處處長、
連續兩次標下公益彩券發行權、 個人金融債權經營處處長等

成立子公司台灣彩券後，每年台 現職 台灣彩券總經理

彩業績，不論盈虧，皆要提撥27
億元回饋金，挹注政府的社福財 刮刮樂為例，首創獎金搭配「實 銷。彩券附有額外功能，憑券享
源，其實壓力不小。 物給付」，新增「200 萬元加賓 有新北市指定博物館與店家的
之前讓台彩跌一跤的轉捩點， 士車」的獎項，帶動市場話題和 門票或購物優惠，強強聯手之
是2016年春節期間的台南大地 銷售。延續去年買氣，今年從五 下，既達到預期銷售額目標，新
震，震掉了彩券買氣，從2015年 部賓士加碼成七部，短短四天經 北市的觀光也跟著受惠。
史上最高銷售金額1376 億元， 銷商全部批完，顯見對這項產品
直接掉到1178 億元。經銷商批 的支持與信心。這項改良從客戶 第三招〉強攻數位，靈活行銷
貨意願轉趨保守。2017 年的彩 體驗出發，車子、銀子一起拿， 第三招，爭取數位客群。為打
券銷售業績，也不如預期，僅微 「民眾可用獎金來負擔賓士中獎 入年輕族群市場並跟上數位化
幅成長至1195億元。 後的稅金、養車費、保險費等支 潮流，台彩與超夯手遊《傳說對
加上頻頻創造佳績的前台彩 出，感受更好」蔡國基說。 決》合作，除了券面印製人氣角
總經理黃志宜屆齡退休，誰能接 色，每張刮刮樂還提供遊戲虛
下重擔、跨越「黃志宜門檻」締 第二招〉跨域結盟，強強聯手 擬寶物。網購族群也沒放過，
造亮眼業績？據報導，當時中信 第二招，力推跨域結盟。去年 與YAHOO購物中心合推刮刮樂
金是經過近一年的嚴格篩選，最 傳出職棒中信兄弟球星「恰恰」 「虎來寶」，每張券面上附線上
後敲定由蔡國基出線。 彭政閔將於球季結束引退，台 折價券網址，11月上市，搶搭雙
蔡國基上任後，揮舞創新的 彩旋與恰恰談合作。彭政閔很 11購物熱潮，也賣出了好成績。
大旗，首先力拚刮刮樂業務。 認同公益彩券的價值，雙方一拍 除了對消費者祭出靈活的行
原本，刮刮樂業績在衰退，威力 即合，8月球季便上市「恰是傳 銷策略，做為發行機構的台彩，
彩、大樂透等電腦型產品雖成 奇」引退紀念刮刮樂。其中二獎 對經銷商則有柔軟的身段，由於
熟，但能變化的空間不多，蔡國 5萬元加上恰恰親筆簽名球，同 彩券業背後牽扯很多「立場」，
基於是使出刮刮樂三招，成功吹 樣以獎金加獎品概念，還喊出 蔡國基勤於訪查、一一疏通。
起刮刮樂風潮。 「中獎率34％，比恰恰職棒生涯 例如，一款在媽祖遶境活動
平均打擊率三成三三還高」，引 上市的刮刮樂「神保庇」，福氣
第一招〉重視體驗，改良商品 起球迷搶刮與收藏。 又招財設計，吸引彩迷及信眾購
第一招是改良商品。以去年 首款以城市為主題的刮刮樂 買。過去將Q版媽祖的圖像當作
旗艦產品「 2000 萬超級紅包」 「新北市歡樂耶誕城」，也很暢 刮區，有經銷商反應消費者認為

112 遠見雜誌 2020 / 4

 此舉對媽祖不敬，而且無法再收 到大。不僅在農作上有力出力， 生。」經過雙卡風暴的洗練及多
藏，因而新款「媽祖保庇」上的 生活上也守望相助。孩子們下課 年客戶互動經驗，厚積而薄發。
媽祖就被保留。 後必經的一條河，經常在雨後暴 「他能夠被提拔出來，說明
「公司常鼓勵同仁關懷經銷 漲，孩子們太小隻過不了河，這 他有獨到的處事方法，」政大
商，」例如，天生聽語障的經銷 時候大人便會一個抱一個，讓他 EMBA同學、現任元大金控策略
商張毓鑛，由於聽力不佳，經常 們「空降」對岸。 長張財育觀察，蔡國基了解庶
重複詢問客戶需求，卻被誤會沒 民看法，執掌台彩後，面對彩券
禮貌，導致客戶流失而虧本。直 用一張紙，帶給人們希望 行、品牌通路商，很快能打成一
到業代陳君帆前往輔導，耳提面 在敦親睦鄰的環境長大，蔡國 片，不會有架子。
命他一定要戴助聽器、張貼聽障 基認為帶給他日後待人處事很 同為政大EMBA同學、證券公
告示，並建議將投注站搬到人潮 大影響。 會監事會召集人王貴增則回憶，
密集地區，改變布置陳設等，竟 他一畢業就進入中國信託投 一起上課時，蔡國基上台發表
讓張毓鑛反轉業績。 資公司（中信商銀前身）擔任辦 有關銀行的見解，深入淺出的說
認真的蔡國基，幾乎每兩天就 事員，一待就快30年。到信用卡 明，讓非金融專業同學都能吸
有一天奔走在外，每去一家彩券 部門歷練時，看著信用卡、現金 收，顯見他的貼心與溝通能力。
行，他便自掏腰包買張彩券，並 卡業務從起飛到雙卡風暴，為協 蔡國基說，銷售額的4.35％原
且保留裝彩券的紅包袋。截至 助卡債問題，金管會督促銀行公 為發行機構的報酬，但台灣彩券
今年2月已收集超過 480張紅包 會建立「債務協商機制」。蔡國 將此報酬扣除營運成本、回饋金
袋，宛如到此一遊勳章，代表他 基時任銀行公會債務協商委員 後，盈餘皆捐贈公益團體。
曾親臨逾480家經銷商及市場。 會副主任委員，參與債務協商機 有分析指出，經營公益彩券發
如此親力親為的性格，源於 制運作。 行機構，有助中信金形象與知名
人情味濃厚的家鄉。在父親未投 對外，他居中幫助銀行與卡 度的提升，也可進一步掌握高額
入彩券業前，家裡在竹山以務農 債族溝通；對內，任後勤幕僚的 獎金的中獎人名單，有利於開發
維生，生活清苦。蔡國基等於是 管理職，協助中信建立信用卡 財富管理客戶，帶來周邊效益。
在牛背上長大，鄉民們互助，插 催收、IT等中後台系統，「我都 近期疫情衝擊，又面對全國約
秧、收割、協助農事，他從小看 在個金事業，接觸客戶經驗不陌 4.3萬弱勢族群經銷商，以及他
們的家庭，與投注站雇員、背後
系統商等，至少20萬人的生計，
2015年 台彩近5年業績由黑翻紅 都是蔡國基須一肩扛起的責任。
（單位：億元）
2019年
一張紙，乘載著多少人的期
2017年
1376 2016年 待。台彩從 2007 年發行彩券至
電腦彩券 刮刮樂 2018年 1241
今，有的投注站已經由第二代接
737 639 1195 電腦彩券
刮刮樂

1178 電腦彩券 刮
618 623 手，當父子兩代走到他面前打招
電腦彩
券 刮
刮樂
刮樂
602 593 1104 呼時，「那種成就感無法言語，
7
561 61 電腦彩
券 刮
刮樂
594 51 是我最大欣慰，」蔡國基說。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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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育與人文

科技部「價創計畫」三年有成

文╱邱莉燕
蘇義傑 攝

三年來，台灣的「教授創 陳政雄，傾注畢生心血研究超 尼亞總統的注意。

近 業家」愈來愈多，隱然成 音波材料技術，成立漢鼎智慧科 奇特的是，這群教授可以一手
為台灣新創界的新勢力。 技；交大教授陳文亮與學生成立 寫黑板教書，另一手開公司創造
走出學術象牙塔，台大電子工 的農譯科技，主打無毒農業病蟲 營收，兼顧教職與企業職位。
程學研究所教授李致毅成立邁 害監管系統，於美國消費性電子 這股微趨勢的背後功臣，是
達微電子；中興大學機械系教授 大展CES會上，成功吸引了羅馬 科技部長陳良基在2016年起推

114 遠見雜誌 2020 / 4

← 台大教授毛紹綱（左一）帶領學生
從學校實驗室出發，踏出創業的
表 能教學也能賺錢，技轉收入達6.4億元
第一步。 ■ 學界技轉收入（億元） ■ 家數
9家

6.4億元
6
動的「價創計畫」。三年來，總 5.3
共促成17 家從學術界衍生的新 3.3
創公司，學界技轉收入 6.4 億元 2
（表），因此被推動成立的新創
公司估值，提升到37.6億元。 2017 2018 2019 2017 2018 2019 資料來源：科技部 整理：邱莉燕

同步的配套措施是法規鬆綁，
包括《科技基本法》《科研採購 種種開放，終於成功吸引一些 來申請，」依照陳良基對學者的
法》的修法，放寬學者擔任公司 教授勇敢走入商業市場，將原本 了解，很多教授研究一輩子也不
創辦人或董監事的限制，以及在 只在論文期刊發表的研發成果， 見得會來申請價創計畫，他認為
學校裡面研發的 IP 可以移轉到 落實成為產業應用。 科技部應該主動出擊，找到這些
新公司等。 當初為了落實價創計畫，陳良 科研人員，鼓勵他們跨界創業。
從教室轉到辦公室，教授創 基還組織專家團成立「拾穗團 台灣學界向來盛產尖端技術，
業家「們」一開始對於跳出舒 隊」，篩選出學術界一些對台灣 如今，深厚的研發能量有了商業
適圈創建公司，難免有疑慮，政 產業轉型有益的技術，專程前往 化的可能性。教授創業，再次為
府的價創計畫，則扮演著鼓勵 高等學府進行說明宣傳。 台灣產業找尋到未來發展的新
推動的角色。 「科技部不見得要被動等人家 動能。

創業案例1〉 iTech團隊

開發防堵無人機利器
開啟藍海市場
「 東911事件」爆發於去年 軍事觀察家嘖嘖稱奇的是，沙 假如沙國早前就知道台灣大
中 秋天，10架來自葉門叛軍 國一年的軍費預算約9兆台幣， 學電機系教授毛紹綱研發的無
的無人機，飛到沙烏地阿拉伯油 而葉門卻只用了 46 萬元的無人 線定位與追蹤系統，或許會考慮
田上空，再俯衝至地面爆炸，焚 機群，就癱瘓了沙國的油田。一 改變阿拉伯世界的防禦面貌。
毀近半設施，影響全球5％的原 場經費懸殊，以小搏大的戰役， 來自台灣名為「iShield」的被
油供應。 成為全球熱議的話題。 動式無人偵測系統，以先進電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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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育與人文

技術，結合人工智慧演算法，設 90％的成熟度邁進。
計出的無線通訊天線與 IC 電路 銀彈相助之外，更大的意義在
模組，能提前預警無人機惡意 iTech團隊 於法規限制的鬆綁。
入侵，甚至追蹤操控者的位 創辦人：毛紹綱 「學校教授兼任公司執行
置，而且完全沒有電磁輻 產品：iFollow、iPosition、iShield 長，在過去是不可能的，」毛
重要經歷：第二屆台灣車客松城市旅行組
射的干擾。 紹綱說，以前教授創業一定
首獎、2019年獲國際大廠500萬美元訂單
團隊人數：18人 得辭去教職，老師往往因此
僑外資必思傑，低調投資 打退堂鼓。如今科技部的政策
這套系統的價值，還贏得相當 打通法規，包括教授和參與研發
大一筆僑外投資的青睞。2019年 自比是在福爾摩莎生活超過 的學生，皆能在新創公司擔任董
8月，英屬維京群島商必思傑匯 50 年的中年人，從 IC 設計公司 監事或是CEO、CTO。
入21億元等值外幣到台灣，其中 主管轉任教職的毛紹綱，過去 此外，教授研究成果的智慧財
一項低調的轉投資，便是挹注毛 就經歷過台灣.com 泡沫與資通 產權，原本屬於學校，如果要移
紹綱與他的iTech團隊。 訊產品的潮起潮落。如果連經 轉到新公司去變成產品的話，國
這家新創界的明日之星，計 驗豐富的他，都曾經對台灣的未 家財產法的限制，也有了迴旋的
畫等到今年的春夏之交的時 來感到迷惘，更何況是下一輩的 空間。
節，便會從台大獨立出去，正 XYZ世代？ 「可以跟學校談，」毛紹綱指
式成立公司，所以目前的18 位 毛紹綱觀察到，現在台大的 出，若以先期技轉的名目支付一
「員工」，其 實 都 是 學 生，全 孩子畢業後，第一首選是到國外 筆錢給學校，校方就允許教授把
擠在台大電機二館 4 樓一間 15 工作，第二則是在台灣大公司工 智慧財產權帶到創立的公司去。
坪大的設計實驗室裡，幸好是 作，偏偏台灣人在美國愈來愈被
輪流上班，以共用辦公桌的方 排擠，在台灣本土公司則要從基 放眼國際，瞄準法國、波蘭
式，應對狹窄的工作空間。 層做起，沒有太大揮灑跟表現 對於學界創業的鼓勵，毛紹
一走進去，一條長桌上堆滿 的空間。 綱也得以比照國際水準的薪資，
無人機和叫不出名字的實驗設 「那我們來找另外一個出路 爭取到外籍員工加入團隊。
備和器材，一群碩博士與博士 吧！」自創一家公司的點子萌生 24 歲金髮的巴黎女生杜嘉麗
後研究生專注而認真，正在安 在毛紹綱腦海中，以多年累積的 （Carlyle
Deligny），在iTech參
靜進行 IC 模組的優化工作。一 研究成果為基礎，帶領學生建 加法國VIVA科技展時，是現場
有結果，就安排到隔壁的無反射 立 iTech，「讓年輕人有機會闖 協助展出的臨時工作人員。沒
實驗室進行測試。 一闖。」 想到展出結束後，就受聘跟著
「他們是我起心動念創業的 恰巧，科技部鼓勵教授創業 一起回到台灣，以流利的法語、
原因之一，」總是一臉溫和笑 的價創計畫，給了毛紹綱很大 英語及中文，協助毛紹綱打開
意，學者性格卻很強的毛紹綱 的勇氣，從學界「下海」跨到業 歐洲市場。
談起想創業的初衷，是想為學 界。數千萬元資金的補助，令原 防堵無人機攻擊，商機其實
生創造機會。 本完成度40％的成品，得以再往 跨越了國界的藩籬。因為無人機

116 遠見雜誌 2020 / 4

攻擊引發的國家級危安事件，愈 的毛紹綱說：「所以特別去找了 判、準度差、室內無法定位、耗
來愈嚴重，除了「中東911」，委 比較不一樣的地方拓展。」 電又昂貴的缺點。
內瑞拉連任成功的總統馬杜洛 有可能成為台灣下一隻獨角 「他的技術是強在室內空間的
（Nicolas Maduro），在國慶典禮 獸的iTech，隱藏著一群師生六 定位非常精準，」科技部長陳良
上也被有心分子投放無人機炸 年來埋首實驗室的結晶。事實 基評價，無論是對物聯網或人流
彈。另包括松山機場在內的全球 上，他們開發的技術應用，不只 的控制，這項技術的特色都是非
軍民用機場，近年來總計遭受到 有防範無人機的「iShield」。 常有用的。
上千起的無人機飛安事件。 難能可貴的是毛紹綱團隊研
這正是毛紹綱看到的藍海市 自行設計IC，模仿難度變高 發火力強大，自行設計IC，這大
場。多次海外出差的他，正在接 毛紹綱團隊的研發方向是「創 概是科技創業裡面最難以跨越
觸的兩個歐洲企業，一在法國， 新無線定位與追蹤系統」，其中 的門檻。「如果大陸或其他公
一在波蘭。毛紹綱指出，若進到 包含三個關鍵字：無線、定位與 司真的想超越我們，難度會變
法國，等於可以在全歐銷售，不 追蹤，並衍生出能自動跟隨使 高，」毛紹綱說。
需要經過其他認證，而波蘭跟中 用者的系統iFollow、高精準室內 面對未來，毛紹綱和團隊成員
東的地緣關係非常靠近。 定位iPosition，還有殺手級應用 正期待自家技術為世界帶來革
「我從來不選擇人家走過的 iShield，每個產品都有清楚的市 命性影響，同時，也對台灣的創
路，」跳脫國內市場、著眼國際 場定位，能解決現有系統影像誤 新創業激發新的驅動力。

創業案例2〉 動見科技

影像優步化技術
開創三贏獲利模式 文╱毛凱恩

見 科 技 共同創 辦 人 周俊 會需要大量的街景車「踩點」， 「 我 們 在 做 的，就 是 V i d e o

動 廷拿出Google Map中一張 人力物力所費不貲。 Uberlization（影像共享化，亦
台北信義區的街景圖，「你看， 不過，三位台大教授創辦的動 可稱影像優步化）」，周俊廷解
松仁路上的一蘭拉麵 2017年就 見科技，找到了能解決這個痛點 釋，動見科技在合作車隊的車輛
開了，但到現在圖資竟然還沒更 的解方。 上裝設攝影機，即時蒐集、分析
新！」 數據。
Google Map雖然不斷進步，但 分析車隊影像，日蒐5萬km 再透過AI影像辨識，找出加油
在街景更新這塊卻相對遲緩，原 動見科技與每天穿梭全台 站與餐廳是否有新開張、歇業，
因在於「取得街景」這項工作， 各地的車隊、物流業者合作。 或是交通號誌是否臨時變更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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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育與人文

等重要資訊，並將分析結果販售 駛行為。經過數據即時整合、雲 更快處理更龐雜的影像資訊，且

給圖資公司。 端分析，更能作為車輛維修、駕 若往後合作車隊更多，取得更大
比起現有圖資公司常用的人 駛員管理、違規行為可視化的重 量的資料，分析的準確度也將大
工確認，目前動見科技靠著線上 要參考數值。 幅提高。
合作車隊，一天就能蒐集超過5 周俊廷說，目前的獲利模式可 特別的是，目前動見科技三位
萬公里的即時街景，可說是高下 以分兩塊。動見科技提供軟體 創辦人逄愛君（逄音同旁）、周
立判。 服務，向車隊收取使用軟體月租 俊廷、林守德都是台大教授，但
動見科技不只幫了圖資公司 費。接下來靠著車隊攝影機取得 為什麼會從安穩、令人稱羨的大
大忙，與車隊、物流業者的合作 的資料進行分析，再將分析結果 學教職，一躍成為披荊斬棘的創
也是雙贏局面。 販售給圖資公司，部分收入也將 業家呢？
車上的多個攝影機向外拍攝 回饋給車隊。可謂左右逢源，共 當記者問起「一開始是誰提議
街景，再配上即時AI影像辨識， 造三贏局面。 想創業？」大家的目光就飄到逄
能夠辨認車輛的道路狀態及駕 未來硬體運算速度進步，將可 愛君教授身上。

林守德、逄愛君、周俊廷（圖左至右）三人創辦動見科技。走出實驗室的他們，並靠著專業與創意，摸索出可行的獲利模式。

陳之俊 攝

118 遠見雜誌 2020 / 4

 身為台大資工系教授，長相 日常營運。而逄愛君、林守德則
清秀美麗的逄愛君談到與業界 受益於《科學技術基本法》修
人士分享研究成果的經驗：明明 法，保持教授身分繼續在學校
動見科技
是自己與全台灣最優秀的學 授課、研究，但能夠合法在動
創辦人：周俊廷、逄愛君、林守德
生團隊，共同費盡心思做出 產品：車隊管理平台、街景辨識服務 見科技兼職，目前充當類似
來的研究，但常常被業界 重要經歷： 「首席科學家」的角色，帶
2017/12 組建價創計畫團隊
打臉。這對逄愛君來說，是 領團隊利用所學，研發先進
2019/2 在台成立公司
個打擊，「除了培育人才外， 技術。
好像沒有真的很有成就感。」 而談起觸動創業的價創計
「我想要讓自己的研究成果 來說，實際會遇到下雨、夜晚、 畫，周俊廷大讚「真的是科技部
『有用』，而不是發表一篇論 拍攝角度不同等等導致辨識不 的德政！」
文，然後用這篇論文去再申請下 佳的問題。「以往在寫論文，沒
一個研究計畫，這樣像是活在自 有人會質問這個」，不過現在客 創業課程牽線，人脈是寶庫
己的小圈圈裡面。」 戶對此就十分關注。 周俊廷表示，價創計畫中有
而身分的轉換也同樣是挑 提供許多創業課程，但是最重
價創計畫敲門，研究變有用 戰。逄愛君說，以前當教授也 要的其實是介紹客戶與投資人，
逄愛君說，當初科技部提出 會累，但比較像是「可預期的 「人脈當然愈多愈好」，而在這
「價創計畫」，意在輔導教授創 累」，而創業則是每天都必須面 方面，「我們受到的幫助真的很
業。而台大也向科技部接洽，並 對新的挑戰。 大！」
徵詢各教授的創業意願。 周俊廷直言，儘管自己完全不 此外，周俊廷還提到，科技部
逄愛君第一次聽到價創計 排斥創業，但現在出來創業真 的計畫讓公司有了維持營運的
畫，坦言「沒什麼感覺。」但聽 的比在學校還累，經常需要應 初始資金，員工能領有競爭力的
到「創業能讓自己的成果發揮影 酬，更常常被投資人「洗臉」。 薪水，留住了好人才。
響力」，才真的「眼睛一亮」， 甚至到現在，媽媽看到媒體報 周俊廷更觀察到，由於價創計
義無反顧加入價創計畫。 導，常常覺得自己為何「不務正 畫的成功，現在不只是台大，全
本身是對霧運算、邊緣運算 業」，為什麼不乖乖當台大教授 台灣大學都已經前仆後繼地啟
專精的逄愛君，找上熟識的兩名 就好？ 動創業計畫。
教授：分別專精於無線通訊、AI 周俊廷也觀察到，僅管所有 動見科技是價創計畫中成功
應用的周俊廷與林守德共同參 業者都會被投資人洗臉，但是 「出場」成立公司的案例，目前
與，經過近一年的價創計畫輔 台大教授的光環還是保護著他 也獲富邦金控創投、國發會天使
導，去年2月正式在台灣登記成 們，至少投資人知道他們是台大 基金等挹注。台大教授的技術，
立公司。 教授，「比較不會瞎扯淡」，所 加上投資人的澆灌，動見科技
林守德觀察到，研究像是解 以沒有被洗得這麼嚴重。 含苞待放，未來可期，而放眼台
決一個問題，但是到應用還有 目前周俊廷利用「借調」的制 灣，教授創業風潮一波接著一
「很長的一哩路」。以影像辨識 度，在動見科技全職工作，掌理 波，繁花也將朵朵盛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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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育與人文

為英雄正名，朝野樂見《公衛師法》過關

文╱邱于瑄、謝明彧 多年前的SARS以及現在的新冠肺炎疫情，前線抗疫的公衛英雄們，
竟然是醫界邊緣人！原因就是公衛人沒有證照與法源依據，更少新
血意願加入，如此，未來要換誰來看顧全民健康？

月15日，一名白牌計程車司 詳細的資訊與明確掌握度，迅 前不是WHO會員，也動員各種

機因為新冠肺炎引發敗血 速平息了大眾焦慮。能夠在短短 人脈，聯繫世界各地的專家，持
症過世，成為台灣第一宗死亡 兩天內就梳理清楚龐大患者接 續理解新冠肺炎動態。
案例，震驚全台。雖說中央流行 觸網絡，背後關鍵是一大群公衛 同時，也汲取當年SARS的經
疫情指揮中心只以「中部地區 人員，憑藉流行病傳播學專業， 驗，規劃各單位應變措施，例如
患者」籠統說明，但不只新聞以 整合大數據分析，明確指示疫調 協助教育部制定各校防疫策略，
「台商大縣……武漢肺炎確診 小組，要去哪裡追查哪些資訊、 包含體溫控制、教室通風等等。
病例數彰化占1／4」為題報導， 確認可能接觸者，給予各單位行 並且以武漢因大量患者湧入醫
LINE群組甚至瘋傳「彰化縣和 動指引，快速解決問題。 院、導致醫療體系崩潰為誡，協
彰化市都將封城」，彷彿破口已 助衛福部清點全台一般病房、負
經在彰化產生，一片人心惶惶。 不只抗病毒，公衛無所不在 壓隔離病房、人力分配等數據，
然而，這份恐慌很快就平息。 不同於醫師、護理師直接面對 建立地方篩檢站，達到分流。
兩天後，18日一早彰化縣政府 病患，公衛人員更像是幕後的資 「每當災難或傳染病發生時，
舉行記者會，衛生局長葉彥伯 訊分析師與監控人員，是整個疫 公衛專家就像是國軍，與災難、
指出，已透過通聯紀錄，找到染 調與防疫團隊最重要的幕僚。他 病毒作戰，」台灣大學公共衛生
感源是浙江台商，並查詢健保資 們首重群體疾病預防，掌握醫療 學院教授、中華民國公共衛生學
料、通聯紀錄和調閱監視器後， 體系的各種資訊，包括病床統計 會理事長陳保中說，台灣能從疫
以時間軸畫出個案行蹤圖，針對 和分流、患者的旅遊史調查、海 情開始時，被美國權威研究機構
載過的乘客、同公司運將、接觸 關的邊境檢疫等等，在每項超前 約翰霍普金斯大學預測，因地緣
過的家庭與診療人員，透過三大 部署策略中，都扮演吃重角色。 鄰近與大量台商來往，將是受侵
疫調結果，歸納三條可能傳染路 早在去年11月傳出中國武漢 害風險最嚴重的地方，到如今全
線，清查出384名接觸者，全數 爆發不明肺炎時，台灣的公衛人 球各國都公開宣示要以台灣當
要求自主管理或居家檢疫。 員就已經開始行動，就算台灣目 作防疫模範，「關鍵就是台灣過

120 遠見雜誌 2020 / 4

 蘇義傑 攝

公衛人員是防疫最重要的幕後推手，舉凡超前部署設計、醫療系統盤點、防疫資訊傳達，都因有他們才能落實。

往累積的深厚公衛人員基底。」 十年來人才卻不斷減少，關鍵就 人，但到了 2018 年卻只剩 305

例如921大地震時，災區傷亡 在於「沒有名分」。 人，從逼近400人到眼看就要跌
嚴重，地方政府體系無法運作， 破3字頭。
當時就由全台各個學校的公衛 新血少，公衛人才快速凋零 陳保中說，台大公衛系已是全
相關系所和畢業生進駐災區，協 相 比 醫 師、藥 師、護 理 師、 台所有公衛科系中最不擔心收
助處理環境衛生、水汙染、傳染 醫檢師等同為醫學相關領域的 不到學生的地方，但由於出路不
病預防等問題，讓整體民眾生活 「師」，公衛師並沒有相關法源 明，學生常常在四年中轉系，大
可以快速恢復。 基礎，也沒有對應的國家證照； 一收 50 ∼ 60 名新生，大四往往
此外，公衛人員也並非災時才 當沒有明確定位，機構也就不會 只剩30人左右，轉走1／3以上，
需要，像是平常的登革熱防治、 設定對應職位，就算有需要，編 畢業後真正投入公衛體系的，則
社區健康營造、空氣監測、企業 制上也常被醫護、藥理背景人員 更是少之又少。
和保險業醫療顧問，或健保和 取代，當出路變窄，人才自然流 「從 SARS 到這次新冠肺炎，
健康政策制訂等，都扮演重要角 失。「求職前景不明，連學生想 現在台灣在前線抗疫都還是 20
色。陳保中說，「之後如果不幸 報考還會被家長質疑『讀了能幹 年前訓練的人！」陳保中憂心地
疫情爆發，各個學校也預計認養 嘛？』」陳保中感嘆。 說，這次不管是擔任中央指揮中
各縣市，協助地方控制疫情。」 這也造成台灣近十年來公衛 心要職的疾管署署長周志浩和
公衛人員不只是重大疫情發 領域畢業生數量不斷下降，根 副總統陳建仁，或是現在常透過
生時的策略規劃者，也是平日維 據教育部統計資料，2007年時， 講座、媒體提供衛教資訊的前
護大眾健康的重要協助者，但這 台灣公衛學系大學畢業生為392 衛生署長楊志良、葉金川等，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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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育與人文

是長年站在前線的公衛人，少有
新血加入。
台大公衛學院院長詹長權也
擔心，台灣到目前為止防疫所動
用的公衛人員，其實都是「兼著
做」，本身可能是醫師、藥師、
護理師、行政人員等等，只因求
學時公衛是必修學分，所以可以
被調來幫忙，「但這些人其實也
只是剛好cover，人力非常吃緊；
一旦台灣發生社區傳染，能夠協
池孟諭 攝
助地方防疫的公衛人員絕對不
夠。」 公衛學會理事長陳保中20年來致力推動《公衛師法》，期待公衛師獲得正名，
補足醫療體系遺漏的一環。
公衛人才斷層，不只可能會
在防疫關鍵時期發生人力短缺，
平常也會造成大眾健康管理的 而受到醫護人員、藥師、環安師 反觀美國自2003年SARS爆發
慢性隱憂，例如台灣各地衛生局 等專業人員排擠，導致草案一直 時，即注意到公衛師的重要性。
所，長期缺乏公衛人員，發生公 在院會間來來回回。 2008年美國開始辦理公衛師認
衛事件時多半只能請求學校老 近日因疫情升溫，沉寂近20年 證考試，至今已有 5600 多位公
師協助。 的《公衛師法》再次獲得關注， 衛師取得證照，投入政府、醫療
2015 年台北市鉛水管事件， 不只各黨團都表態支持，行政 機構、公司和學校等。此外，美
台北市衛生局就曾求助陳保中， 院長蘇貞昌也指名為本次議期 國大學公衛系學生成長快速，從
評估有害物質是否影響民眾健 第三優先法案，希望藉由考核制 2003年僅1430位的畢業生，到
康與環境。「教授的工作是研究 度，給予公共衛生師資格認證。 了2015年一年已有約兩萬名畢
和教學，但我們愈來愈常被請去 為解決平時非大型公衛事件 業生，成長約14倍。
做社會服務，」陳保中說。 時，公衛師人力需求較少的情 「推動《公衛師法》並非趁
況，《公衛師法》採取「專業不 火打劫，而是這時大眾才會意
蘇揆令公衛師法優先排審 專屬」的核心概念；一個人可能 識到公衛師的重要，」陳保中也
公衛人員這種「重要但不緊 平常是執業醫師，但一旦有大 期望，如果法案順利通過，政府
急」的特色，也是造成公衛師遲 型公衛事件時，因具備公衛師 能增設公衛師公職，從公部門
遲沒有獲得「正名」的原因。 證照，馬上可以轉來協助防疫。 到私人企業，補足整個公衛體
2003年SARS爆發，《公共衛 《公衛師法》第十四條即設定為 系。「不然目前還在線上的，都
生師法》曾順利一讀通過。然而 平時公衛師可投入各行各業，但 是我們這群二十年前訓練的人，
隨著疫情很快過去，對公衛師的 當緊急重大事件時，政府可以徵 二十年後，還有誰能來守住台灣
急切感下降，加上因為業務重疊 召公衛師。 呢？」

122 遠見雜誌 2020 / 4

網路科技加持，在家工作就能高枕無憂？

文╱侯冠州 全球企業抗疫，紛紛祭出遠距工作對策。但仔細觀察職場生態，想
要員工在家工作沒那麼簡單。遠距帶來的四大盲點，似乎還需要企
業與員工互相包容與學習。

冠肺炎疫情衝擊全球，各 工作壓力釋放，跟同事增進感情 出重點，有會要開時露臉，沒有

新 企業紛紛祭出遠距工作應 的場域。 會議時就進行視訊通話：「公司
對。但，新的職場嘗試為企業主 但對遠端工作者而言，每天最 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看不到你，你
管、員工帶來的改變，似乎沒那 常見到的是手邊的筆記型電腦、 也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看不到同
麼簡單。 通訊設備等，儘管透過這些裝置 事，公司組織發生了什麼事情其
首先，遠距工作從原本大眾認 和同事們聯絡不難，但，總是少 實也不太知道。」
為的特殊待遇與福利，轉變為一 了聚在同一空間內，面對面一起
種「建議」，甚至是「不得不」 閒聊的共同感。 盲點1〉疏離感影響員工士氣
的工作模式。 「遠距工作其實就像出差，」 而這種疏離感，可能會隨著時
「遠距工作，既是工作模式的 勤業眾信聯合會計師事務所風 間愈加明顯。林彥良觀察到，有
改變，生產力也會變，」勤業眾 險諮詢服務副總經理林彥良指 些員工在視訊會議上線後，從來
信聯合會計師事務所風險諮詢
服務營運長吳佳翰說。首先，由
於人們害怕在社群、團體生活中 表 遠距工作大不易，需要配套措施才能見效
被邊緣化，偏偏遠距工作是獨立 挑戰 應對方法
運作，鮮少和同事碰面，導致員
疏離感加重 可多參加聚會、團體活動，增加與他人互動
工個人的疏離感快速提升。
自律力 採用高效工作方法提升時間管理能力
對於坐辦公室的員工而言，公
團隊凝聚力 經常舉辦線上、線下團隊活動
司的茶水間，往往是私下交流、
培養感情的好所在。根據勞委會 資訊安全 從技術、流程、人員面向

職訓局「全國就業e 網」的調查 優化管理思惟，強化資安防護

指出，茶水間不僅是上班族掌握 資料來源：勤業眾信
整理：侯冠州
公司訊息的重要場所，同時也是

gvm.com.tw 123
 教育與人文

不講話，當主管交辦事項後，也 業員工參加電話會議，背後居然 邊」的距離變得更加遙遠，因此

不太會有反饋、互動或是溝通。 出現韓國人說話的聲音；原來， 團隊溝通與合作不如想像容易。
總歸一句，在辦公室裡的同 是他忘記關閉正在播放的韓劇。 《 成 功 在 家 工 作 》（ T h e
事，也不是時時注意彼此有沒有 短短的小故事，卻清楚點出如 Work-at-Home Success Bible）的
認真工作，而是醞釀出一種團體 何確保遠距辦公效率的難題。 作者特魯克絲（Leslie Truex）指
參與和互動的感受。 正因如此，管理者想把所有人 出，溝通和協調是遠距工作最大
當某人提出意見、開一些玩 放在一致化的空間。「因為員工 的挑戰。「要弄清楚老闆或是其
笑，周遭的人即便是簡單的表情 在不同的工作環境下，會因不同 他經理的意圖、工作分配，必須
或動作，都能即時知道他人的反 個性產生不同工作結果，而集中 不斷反覆發送E-mail。」
饋和想法。「而當你是遠端工作 管理最方便，」吳佳翰指出。 遠距工作的模式裡，每個工
者，這一切都看不到，除非整天 反之，遠距工作是處在一個 作者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即便
和同事開著視訊，」林彥良說。 完全沒有監督的環境，有大把的 是視訊團隊會議，也都是事先安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遠端工作 時間讓人揮霍，而遠距工作者是 排好，這段期間內聊的也都是公
雖可快速開發日常工作能力，讓 否能迅速調整至最佳的工作狀 事；彼此間閒聊、互動機會明顯
員工能隨心所欲在各處工作，但 態？是工作成敗、維持效率的關 減少，使得團隊間的關係會在不
久而久之，也可能會讓人變得與 鍵。雖然多項研究表明，遠程辦 知不覺間變得愈來愈淡薄。
世隔絕，感到孤獨。 公人員通常比在辦公室工作的
人員生產效率更高。但是，並不 盲點3〉凝聚力影響團隊戰力
盲點2〉自律讓效率打上問號 是每個人都有良好自律能力。 另外，遠距工作除了讓維繫團
而自律，亦是個大難題。 因此，遠距工作者本身要有一 隊關係變難，對於剛開始合作的
「左邊是床，右邊是貓」雖然 定的自我管理、獨立運作能力， 新伙伴，也容易因為缺乏互動，
是在家辦公的一句玩笑話，卻精 才能和主管、同事建立信任感。 不易建立信任關係。
闢點出了遠距工作的最大難題 「遠距上班或是在家工作的 想想，當身處在辦公室的時
──自律。 人真的要很能自律才行，因為人 候，不論是座位上、或走廊遇到
「提到遠距工作，管理者最常 就是會有惰性，」訊連科技營運 同事，都能簡單小聊幾句關心彼
說的一句話，就是員工私下究竟 長古媄君補充。 此狀況。這種閒聊雖說與工作無
在做什麼？」勤業眾信聯合會計 遠距工作的另一個痛點，在於 關，但卻對組織氛圍、關係建立
師事務所風險諮詢服務副總經 團隊合作。對於許多企業而言， 有所幫助。
理劉婉蓉說。 十分習慣團隊聚在一個空間，或 當團隊人員互動愈頻繁，愈能
不容易掌握工作狀況，這大概 是共同在會議室裡面，一有事情 了解各自的價值、習性和做事方
是多數企業老闆對遠距工作抱 就可以當面溝通。員工一旦有事 式，如此一來，默契就能自然而
持懷疑的原因。像有些反對在家 情要找老闆、同事討論，還是習 然建立，而產生更好的團隊效率
工作的管理者就認為，家裡令人 慣使用電話，或是直接站起來， 或是合作品質。
分心的事物和誘惑太多。 走到座位前面。 吳佳翰建議，即便是遠距工
有個流傳的實例是，大陸某企 而遠距工作，讓「走到同事旁 作，不論是線上線下的團隊活動

124 遠見雜誌 2020 / 4

 達志影像
遠距工作分心因素多，如何保持效率是一大難題。

都要經常舉辦，尤其是該由團隊 分布圖，但這其實是一個惡意 料保護、工作平台機密性這四大

主管經常舉辦，員工才會覺得即 釣魚信件，只要點進去，就被駭 要點，才能順利實施遠距工作並
便是分散在各地工作，仍舊能感 了，」林彥良說。 確保資訊安全。
受到來自團體的「溫暖」。 類似的資安事件層出不窮。面 「企業應從技術、流程、人員
對網路無國界的時代，資安議題 三面向優化應變管理思惟，」林
盲點4〉資安面臨嚴峻挑戰 已成為企業營運最重要的課題， 彥良指出在全球防疫總動員的
遠距工作也意味著資安問題 而近期因防疫機制而盛行的遠 當下，企業必須提升網路安全防
將更加突顯。 距工作，更加重了企業網路資訊 護策略。
當在辦公室工作時，使用公司 安全的挑戰。 遠距工作因這場「疫外」，再
的設備和網路，通常有一定的防 林彥良認為，遠距工作的資安 度受到重視。但除了少數的人因
護措施，可避免多種類型的資安 挑戰不外乎是資料保護、資料權 職業性質早已習慣遠端辦公外，
攻擊。但遠程工作代表可在任何 限認證以及事後追查能力。大部 大多數上班族還是依循原有工
地方，包括家裡、咖啡廳、飯店 分的企業可以提供基本的資通 作模式。當從原本與同事面對面
等進行工作，很可能會連接到不 訊基礎設施，但更進一步的資安 合作變成透過電腦協作時，心
安全的網路而被駭，無意之間丟 保護能力，卻不見得擁有。 態、工作習慣等都勢必有所調整
失公司重要資訊與機密。 因此，企業在啟用遠距工作機 才能適應。所以，在採用遠距工
「譬如，有些人的E-mail會收 制時應該注意網路環境安全、 作作為因應疫情的措施之時，也
到一則關於新冠肺炎在全球的 個人設備資安監控、外在設備資 需謹慎面對背後帶來的挑戰。

gvm.com.tw 125
 金融/FinTech焦點

陳之俊 攝

與國際接軌，股票撮合新制上路

文╱沈瑜 影響台股千萬戶投資人的逐筆交易，終於在3月上路，預計將吸引更
多國際資金活水，有助於活絡股市。各大券商為了迎接新的里程碑，
事前下了哪些功夫？

月23日，一個攸關千萬戶投 在當天早上，親自坐鎮證交所坐 電腦主機設備「乖一點」。

資人的日子，證交所、券商 落板橋的電腦機房。 未料，幾家歡喜幾家愁，部分
備戰多時的台股「逐筆交易」終 事前，為了「保佑」逐筆交易 券商仍出現當機、無法登入、交
於上路。 順利施行，證交所還與乖乖聯名 易金額異常等狀況，不過也有的
各方屏息以待，為表示重視， 製作「逐筆交易乖乖聯名包」， 券商系統如元富、富邦、永豐金
金管會主委顧立雄與證交所長官 致贈各證券商及周邊單位，祈求 證券大致一切順暢，通過考驗。

126 遠見雜誌 2020 / 4

 從行情表現來看，由於首日遇 但就差最後一哩路。 競爭。因此，站在保護國內投資
到美股電子盤大跌，也讓投資人 富邦證券資深副總經理張碩峰 人角度而言，他建議證交所，外
態度較為保守，成交額及成交筆 指出，相對於他國股市以法人為 資要先連國內券商的交易系統，
數反而萎縮，比前一交易日各自 主力，台股約59％為自然人，若 透過券商主機下單，「至少在兩
下滑35％及30％的幅度。 一下子改成逐筆交易，散戶無法 年內，都要跟大家一起排隊。」
適應。同時，券商IT設備是否跟 也有券商如富邦證、元富證，
新制上路，讓券商如臨大敵 上，也是個問號。 除了參與主機共置，同時駐紮證
為何券商如臨大敵？這得從台 再加上逐筆交易委託方式由一 交所主機共置機房隔壁棟的中
股交易制度說起，以往台股交易 種變成六種，遊戲規則複雜，考 華電信IDC機房。像富邦證，主
採取「集合競價」，每5秒才撮合 驗著下單系統的抗壓性，證交所 機共置是為了快速連到交易所主
一次成交，並以滿足最大成交量 要等到萬事俱備，才正式實施。 機，在IDC機房主機是作為網路
的價位成交。單一次撮合僅會成 服務入口，雙管齊下，讓客戶網
交在一個價格，錯過這一盤，要 主機搶卡位，IT設備升級 路下單高速暢通。
等下一個5秒才會成交。 券商的競爭早不是「分秒必 資訊設備版圖也大挪移，原本
而 逐 筆 交 易 採 取「 隨 到 隨 爭」，而是「微秒必爭」。 富邦主機房在內湖，備援機房在
撮」，投資人下一筆委託單後， 「逐筆交易在比誰先進交易 龍潭，現在主機房搬到板橋，備
會立即與委託中的單進行撮合， 所，就算差萬分之一，誰先進交 援改到內湖，以便搶快。
當委買與委賣價格符合條件即可 易所誰就先撮合，」富邦證券數 其實，在搶灘交易所主機前，
成交，因此一筆委託單可能瞬間 位金融部副總經理邵弘龍說。 各券商莫不投入較高的IT成本，
產生多個成交價格。 為搶得先機，卡位離證交所板 備妥槍砲彈藥，這陣子可說是資
永豐金證券總經理江偉源表 橋資訊中心最近的主機，變得至 訊部門最忙的時期。
示，由於逐筆交易提供較多次的 關重要。於是，許多券商參加證 元富證券通路事業本部副總
成交機會，價格更貼近真實行 交所於2017年開辦主機共置服務 經理張清發表示，公司投入超
情，透明度、交易量、速度皆優 （Co-Location），由證券商及資 過2億元，建置客戶端的下單系
於集合競價交易，而且會吸引更 訊公司申請租借機櫃放置其電腦 統、網路設備、交易主機乃至到
多國際投資人投入台股，有助於 系統在同一棟機房，直接與證交 證交所的網路頻寬。交易主機更
活絡股市。 所交易主機連線，達到更快速的 新後，系統效能大幅提升至近10
其實，逐筆交易早已是國際市 網路傳輸。 倍，與交易所下單連線調整成速
場主流，倫敦、紐約、新加坡、 「搖滾區」的位置人人都想 率較快的國際FIX金融資訊交換
東京、香港等市場皆採用逐筆交 要，為了公平起見，主機共置服 標準，能加速近5倍。
易，連泰國、馬來西亞、印尼等 務計畫規定，所有客戶主機連接 前台營業員的服務電腦、客戶
許多新興國家也是，台灣卻還是 到交易主機的線路距離均相同。 銷售輔助系統與CRM系統、後台
採行「集合競價」，相對落後。 證券公會理事長賀鳴珩說，實 帳務系統也一併升級，讓營業員
雖然，台股每筆撮合時間已從 施逐筆交易後，將是真正與發展 能清楚掌握市場的脈動、同業競
2013年20秒，逐步調整為5秒， 多年國際投資人在「賽車場」上 爭態勢及投資人整體投資概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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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融/FinTech焦點

做好客戶關係管理。
富邦證也以人機協作應戰，
「若遇到瞬間價格穩定措施導致
的暫停交易，一定有不少客戶打
給營業員。」邵弘龍說，富邦的
系統就會一目瞭然地顯示，哪些
個股進入瞬間價格穩定機制，再
由營業員向客戶說明。

鼓勵試用，模擬交易除錯
軟硬體做好萬全準備，接著就
是人員的培訓。像元富證券由分
公司經理人擔任教育訓練種子講
師，舉辦超過百場教育訓練，且
池孟諭 攝
於結訓後對營業員進行模擬測 逐筆交易上路，券商投入大量資源及人力，資訊設備嚴陣以待外，
加強對員工教育訓練、對客戶宣導及鼓勵體驗擬真平台。
驗，還透過「視訊監考」來追蹤
成效。
對客戶的推廣更是不得馬虎。 希望這些客戶一定要模擬下單 逐筆交易會導致市占重新分
為了讓投資人無陣痛習慣逐筆交 過，有的營業員就不厭其煩打電 配，產生大者恆大的趨勢。
易，首先證交所推出逐筆交易擬 話3、4次，以求客戶能適應逐筆 但是，也有的小券商打出自己
真平台，鼓勵各券商邀請客戶試 交易。 的一片天，據了解，就有一家規
用，並且還舉辦擬真平台競賽， 「323」D-Day，券商莫不戒 模不大券商，將業務比重從經
每月結算客戶參與帳號次數。 備，元富證券副總張清發事前規 紀手續費，拓展做更多的資產管
積極的券商如元富，一口氣 定，營業員、客服等相關同仁全 理，讓自己得以「氣更長」。
推出AP版、WEB版、App版三種 程待命，並且要求延後休假，把 不僅券商生態可能洗牌，賀
擬真平台，為的是讓更多客戶體 握第一時間為投資人提供服務。 鳴珩指出，逐筆交易的實施，必
驗，一次滿足客戶需求。而像富 然促進善於程式交易的投資人，
邦證券在今年2月止，將近10萬 攻資產管理，小券商找出路 去搶瞬間的價差，對大專院校
客戶進到擬真平台，等於有1／3 然而，資源少的小券商，會因 的理工科系反而產生新的機會，
的客戶體驗過，推廣不遺餘力。 資訊營運成本增加，被淘汰出場 得以投入計量交易的課程「參
富邦證券通路管理部協理吳 嗎？儘管證交所有提供補助費 與市場」。換言之，券商、投信
威翰說，去年公司就舉辦 50 場 用，江偉源指出，小券商若沒有 可跟學校結合，做出各種模型
對客戶宣導的活動，並且就特定 帶入新的營業項目或是收入來 （model），還有助於金融科技的
客戶如當沖、高交易量客群，規 源，在營運成本大幅提升下勢必 發展。產學興旺，產生更多潛在
定營業同仁必須親自拜訪說明， 受衝擊。 商機。

128 遠見雜誌 2020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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匃✲譎 磊山保險經紀人公司創辦人

曾獲 2013、2016 年國家品牌玉山獎傑出企業領導人、
2015 年國家傑出經理人獎、遠見 CSR 企業社會責任獎—
公益推動獎、華人公益人物金傳獎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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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融/FinTech焦點

四大支付各顯神通，拓展應用需求圈粉

文╱許雅綿 「 嗶 」經 濟 大 爆 發，改 變 民 眾 消 費 習 慣。台 灣 除 了$SSOH 3D\、

*RRJOH 3D\、6DPVXQJ 3D\等國際三大行動支付外，/,1( 3D\、街
口支付、台灣3D\等業者也在爭搶市場大餅，誰才是消費者最愛？

門不帶錢包，走進店家， 街口獨霸市場。 惠吸引力不足，或曾有優惠但終

出 只要拿起手機，按幾個鍵 據資策會產業情報研究 止、商家支援通路不夠普遍，以
「嗶」一聲，就能輕鬆付款，這 所 公 布 的《 行 動 支 付 消 費 者 及系統不夠穩定。
是不少民眾的消費日常。 調 查 》，2 019 年 行 動 支 付 滲 一般年輕族群，普遍有一至兩
台灣如今可說是百「Pay 」齊 透 率（指 18 ∼ 65 歲 擁 有 智 慧 種行動支付的選項，若在支付過
放，除了Apple Pay、Google Pay、 型 手 機 者，2019 年 曾 使 用 過 程中，發生系統閃退或感應不到
Samsung Pay等國際三大行動支 的 行 動 支 付 比 率 ）排 行，由 的情況，很容易失去耐性，進而
付之外，還有LINE Pay、街口支 LINE Pa y（59 . 6 ％）居冠，其 剔除該支付選項。
付、橘子支付、歐付寶等電子支 次 為 街口支 付（ 40 . 7 ％）、全 胡自立建議，支付業者想在
付工具，以及由財金公司領頭的 聯 PX Pay（32.6％）和台灣 Pay 競爭激烈的市場上長期發展並
本土品牌台灣 Pay，就連餐飲、 （ 27 . 3 ％）。這與 2019 年《遠 致勝，必備三大核心要素：用戶
量販店、連鎖超商也推出自有的 見》「行動支付愛用榜」的調查 數、通路數以及商業模式。
智慧支付。 結果不謀而合。 LINE Pay和街口支付此回的爭
百家爭鳴的支付戰場上，誰 奪戰局，兵家必爭之地，正是用
能獨占鰲頭？2020 年的行動支 掌握三大關鍵才能致勝 戶數。
付大戰，其實又是「天龍」LINE 「排名較前的，系統介面的穩 據金管會統計，截至 2020 年
Pay 與「地虎」街口支付主導戰 定性和流暢度均優於其他家業 1月電子支付使用人次為726萬
局。但看來這回，街口支付略勝 者，」資策會資深產業分析師胡 人，LINE Pa y 一卡通占 210 萬
一籌。 自立觀察，目前行動支付工具數 戶，居市場之冠，街口支付則以
與街口合計市占率超過五成 十種，能吸引民眾使用的關鍵在 183.5萬戶緊追在後。但街口在3
的LINE Pay，除了用戶數拔得頭 於優惠和支援的通路數。 月初自行宣布，用戶數衝破200
籌，其他三大指標，包括交易活 資策會調查發現，民眾會停 萬戶。
絡度、轉帳款和儲值款項，皆由 用某款行動支付的原因有三：優 雖然街口用戶數落後，但1月

130 遠見雜誌 2020 / 4

 蘇義傑攝

隨著LINE在台灣建立的消費生態圈愈發壯大，搭配廣大的支援通路，以及LINE Points點數消費優勢，LINE Pay用戶數居

市場之冠。

代表「交易活絡度」的代收付交 付功能的LINE Pay。 折抵消費。反觀街口幣，最高僅

易款項金額已達到15.6億元，是 能折抵當筆30％消費。
LINE Pay一卡通的五倍。同時， LINE Pay靠通訊軟體取勝 Money101行銷公關經理呂芝
轉帳款達22億元是LINE Pay 的 相較於其他支付品牌，LINE 穎分享，一次與朋友聚餐，遇到
四倍，並刷新業界紀錄。而儲值 Pay 耕耘市場較久，加上擁有強 消費金額需要分帳，朋友問她
款項也以34.8億元勝過LINE Pay 大通訊用戶數據、信用卡伙伴的 有沒有使用LINE Pay？答案有。
的14億元。 共享用戶，包括和中國信託銀行 「結果結完帳，友人馬上就用
「用戶數量高，但交易金額落 合作發行的中信LINE Pay卡、聯 LINE Pay轉帳給我，在沒有銀行
後，代表用戶活躍度的落差，」 邦賴點卡及富邦 J 卡等，戰鬥火 帳號和手機的前提下，我馬上就
胡自立分析，用戶活躍度較低 力強大。 收到款項，」呂芝穎驚訝說。
者，隱藏著用戶持續使用的誘因 市場人士分析，LINE Pay的優
不足。 勢就在於LINE Points的點數生態 街口支付贏在「無腦Pay」
其實，LINE於2012年進軍台 圈，只要互為LINE好友，就能立 不過，從消費者最在意的優惠
灣，並於2015年8月推出行動支 刻轉帳，LINE Points也能100％ 來看，呂芝穎說，街口交易活絡

gvm.com.tw 131
 金融/FinTech焦點

度稱霸市場，不外乎是「通路全 饋」。優惠給得大方，又多為常 戶，儼如台版「支付寶」，配合

回饋」的助攻。 態性的優惠，「無腦支付」抓住 大手筆的優惠和補貼政策，帶動
街口全台總通路數超過10 萬 了不少年輕族群的心；而 LINE 用戶數的快速成長，如今已坐穩
個，不敵LINE Pay的16.4萬個以 Pa y 的點數回饋多屬於快閃活 前三大。未來是否能在用戶數上
上。但不同於其他支付業者，街 動，得花心思留意。 搶下第一，成為無庸置疑的行動
口深耕只收現金的街邊店家，如 再者，街口支付連夜市商圈 支付品牌霸主，市場都在關注。
夜市攤販、飲料店等。 也能「嗶」，甚至目前也開通了
優惠上，相較於LINE Pay以個 跨境支付，到日本的指定商店亦 全聯PX Pay是熟齡族最愛
別通路優惠活動為主，街口採 可以使用，且免收1.5％海外交 除LINE Pay和街口支付之外，
「齊頭式回饋」，即所有合作通 易手續費。而LINE Pay則預計在 全聯PX Pay是國內自有零售品牌
路均有基本2％街口幣回饋，接 2020年底前，才會開通跨境支 支付中，使用人數成長相當快的
著再針對個別通路，給予額外的 付功能。 行動支付。
活動優惠，像是限時至珍煮丹飲 靠 通 訊 軟 體 得 天 下的 L I N E 2019年5月上市，不到一年時
料店消費，使用街口支付最高可 Pay，卻也讓街口耿耿於懷，不 間已有500多萬人註冊，且是限
享11％街口幣回饋等。 僅併購免費通訊軟體Jello，更找 定型通路中，民眾最愛的冠軍支
消費者拿起手機，無需再想 來知名韓國女星潤娥代言，企圖 付品牌。
眼下的店家是否有回饋，街口 衝高用戶數和交易金額。 呂芝穎觀察，帶動PX pay快速
是「只要可以支付，就給你回 街口靠著積極擴展通路和用 成長的動能在於福利點的魅力。
目前與九家銀行合作，以「綁卡
儲值」「綁卡支付」回饋福利點
與人比拼。
即便不著眼在發卡銀行回饋，
PX pay 以儲值金單筆支付超過
400元就享3％回饋，也比起眾
多現金回饋卡還要「給利」。

台灣Pay為「市占率」喊冤
至於打著「本土第一行動支
付品牌」名號的台灣 Pay，宛如
國家隊，最受市場討論的還是市
占率偏低的窘境。對此，財金公
司副總陳曉玫急喊冤：「市占率
這件事情有點討厭。」
原因是台灣 Pay 是「金融卡」
張智傑攝
多元支付品牌，與金融機構合
在國內自有零售品牌支付中，全聯PX Pay靠著福利點的優勢，快速衝高使用
人數。

132 遠見雜誌 2020 / 4

 四大行動支付互爭高下，誰才是消費者最愛？
表

行動支付$SS LINE Pay Money 街口支付 全聯PX Pay 台灣Pay

公司 一卡通票證 街口電子支付 全聯實業 財金公司

點數回饋 /,1(3RLQWV 街口幣 福利點 無

回饋信用卡 中 信/,1( 3D\ 卡、 聯 台新街口支付聯名卡 花旗、國泰、台新、玉 無

邦賴點卡、富邦-卡 山等家銀行

特點 儲值免手續費 信用卡無回饋的通路， 45&RGH一次掃碼，同 鎖定金融卡客群，大灑

街口支付享最高％回 時完成支付、存發票、 銀彈圈粉
饋 累積福利點

/,1(好友即刻轉帳 儲值、提領無需手續費 以信用卡先儲值再支

付，享有高額回饋
/,1( 3RLQWV ％ 折 夜市商圈、日本指定店
抵消費 家也可使用

缺點 點數回饋多屬快閃活 街口幣最高僅能折抵 全聯3; 3D\、3; *2 優惠活動大多受限部

動，非常態回饋活動 單筆％消費 尚未整合，結帳必須同 分銀行
時開個$SS

資料來源：各行動支付業者、0RQH\金融比較平台
整理：許雅綿

作，不像電子支付業者由主管機 包括開放互通、掃碼支付，降低 董事長胡亦嘉早已窺見。

關管理，有統一的公布數字。陳 店家建置的成本，讓全民都可以 「街口集團的下一步，是布局
曉玫指出，Apple Pay就以商業機 使用。 金融科技市場，」胡亦嘉曾公
密為由，不公告營業數據，「目 陳曉玫說，台灣Pay 未來的發 開強調，意欲成為「台版餘額
前市場支付品牌的市占率，一直 展重點，將聚焦開放更多的民生 寶」，推出智能投資服務。
沒有完整、統一基準點的統計資 消費、交通場域等通路。估計未 不過，當初街口打著「保證」
料。」 來將擴展全國電子、高鐵網路訂 年收益的廣告，頻踩金管會治理
誠如資策會統計，2019 年行 票等通路，並會持續祭出優惠、 紅線，街口託付寶被迫喊卡。這
動支付品牌滲透率，台灣Pay 的 行銷活動，增加民眾的黏著度。 也顯示金融創新與法遵之間仍
比率也有逾 27 ％，「並非外界 充滿兩難，是行動支付業者的一
傳的市占率僅有個位數，」陳曉 金融應用將成下一個戰場 大挑戰。
玫強調，台灣Pay 正靠著緩步增 行動支付業者未來勝出關鍵 台灣行動支付戰場硝煙四起，
加的通路數，和大撒銀彈祭出 在於商業模式，特別是如何擴大 未來要如何稱霸市場？就看誰
優惠，目前已綁定900萬張金融 應用、無縫接軌各種場景的金融 能率先參透「場景金融」的箇中
卡。並以且普惠金融為出發點， 模式。這一趨勢，街口電子支付 奧祕了。

gvm.com.tw 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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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線上學習拓寬思維廣度、線下課程強化學習深度
 2020 是全世界共同學習危機管理的一年。
當世界工廠暫時關閉，各家企業如何應變供應鏈斷鏈危機？

當消費群眾行為改變，各界產業如何應對需求轉變甚至匱乏的市場現況？

當疫情對生活的影響擴大，各國政府如何兼顧防疫與民心？

這些執行的關鍵成效，皆來自於「決策力」。

企業應變必修課

疫情應變 一 疫情應變 二
風險與危機管理 策略執行與遠距協作
Lesson 1 防疫作戰，雇主該問的八個問題 Lesson 1 啟動公司的緊急遠距工作計畫

Lesson 2 帶領企業挺過疫情的 12 個課題 Lesson 2 遠距工作團隊如何有效協作

Lesson 3 挺過肆虐疫情，組織該怎麼做？ Lesson 3 疫情當前，團隊如何遠距協作

Lesson 4 備好供應鏈，迎戰冠狀病毒 Lesson 4 營收 300 億旭榮集團！

快狠準 72 小時高效決策
Lesson 5 哈佛觀點：
疫情傳染時，首重解決人的問題 Lesson 5 台新金控平時講究周延，應變講究迅速
 封面故事

新冠肺炎蔓延，全球鎖國之後，防疫必備的心靈復健術

140 遠見雜誌 2020 / 4

瘟疫宛如世界末日降臨，鎖國、封城、管制、關閉紛沓而來，人們被迫隔
離。於是，社會疏離亦催生了孤寂這隻隱形病毒，它沒有具體形象，測不
到基因序列，卻會趁虛入侵，潛伏心底，以情緒困擾當養分，逐漸長成足
以噬人的「黑洞」。

《遠見》最新調查發現，超過四成的民眾經常感到孤寂，青少年更是高風
險族群。專家認為，孤寂雖然不算是疾病，卻讓身心不健康，導致各種致
命疾病，連帶造成的損失與社會成本，恐將拖垮各國財政。

面對孤寂來襲，我們又該如何對抗？作家歐陽靖、資深媒體人高愛倫，
以過來人經驗，分享他們戰勝孤寂祕訣。台東書屋則是用溫暖與故事，
陪伴偏鄉孩童長大。隨時關心身邊的人，別讓孤寂封了城！

企畫╱林鳳琪、蔣濬浩
撰文╱林鳳琪
責任編輯╱曹岡陽
責任美編╱劉麗堅

設計╱劉麗堅 gvm.com.tw 141

 封面故事

142 遠見雜誌 2020 / 4

 紙一打開，滿滿10頁盡是令人哀傷的訃聞， 到，他竟也有飽嘗歧視滋味的一天，他自我解嘲：
報 這是義大利人在疫情蔓延三月天的日常。因 「至少，平常各自忙碌的家人感情變好了。」
感染病毒而往生的患者，孤伶伶躺在床上，孤獨死 另一位居家隔離的林小姐，在解禁後，發現同
去、無人送終，唯一留下的，是報紙上的遺照。 事們會刻意保持距離，甚至在她面前歇斯底里洗
即便在全球疫情控制最得宜的台灣社會，人們 手。原本她以為隔離是苦悶的，出關後卻親身經歷
生活亦出現截然不同的色調……。 人際間無形的隔閡，遠比空間隔閡更令人畏懼。
身為會計師事務所負責人的吳先生，因女兒從 再看台灣首例確診新冠肺炎女台商，在新聞曝
三級疫區回來，居家隔離14天期間，夫婦倆很怕影 光後，遭網民肉搜、攻擊謾罵，她寫道：「我打破
響鄰居，幾乎足不出戶，工作靠遠端視訊，吃飯靠 台灣的0，我很抱歉，但沒人願意生病……。」
外送，盡量遠離人群。 一隻新冠病毒，竟讓中古世紀獵巫悲劇重演，瞬
為此，夫妻倆小心翼翼，只敢趁離峰時間才出門 間摧毀人與人的互信與連結。隨著確診案例一一
倒垃圾，孰料，隔天還是被鄰居白眼。 傳出，肉搜、歧視、排擠……，就在你我的生活中
上演。群眾集體焦慮、人們相互揣測、社會溢滿攻
訐，更成了當下世界的主基調。
反群聚、隔離常態化 身體健康的，充斥著被感染的焦慮；疫病上身

孤寂病毒悄悄蔓延 者，壓抑著惴惴不安的無助感，就連站在第一線的
醫護人員，也陷入了被歧視、排擠的孤立世界。
「社區竟要求我們家的垃圾別跟他們放一起，」 對此，憂鬱症防治協會理事長張家銘憂心忡
向來位居社會主流、人緣極佳的吳先生，想都沒想 忡，當反人群、避接觸從一時防疫，演變成人們的

陳之俊 攝 gvm.com.tw 143

 封面故事

表1 孤寂緩步吞噬健康，
表3 未婚最孤單，
44％國人感到孤寂（單位：％）
離婚比喪偶還孤寂（單位：％）
2014年 32.3
已婚 34.5

未婚 61.0
2020年 44.2
再婚 20.0
註：2014 年調查資料由精神 喪偶 29.0
健康基金會提供
離婚 43.5

表2 30歲以下孤寂感最濃， 表4 生活缺乏照應，
青少年是高危險群（單位：％） 獨居者逾六成有孤寂感（單位：％）
11∼20歲 61.6 與同事、朋友、室友同住 54.5

21∼30歲 65.2 與其他家人同住 57.4

31∼40歲 50.4 與配偶及其他家人同住 32.5

41∼50歲 41.5 與配偶同住 34.1

51∼60歲 36.7 與親密伴侶同住 43.2

61∼70歲 27.1 獨居 62.4

71∼80歲 18.5
81歲以上 18.2

日常，熔斷社會的連結，久了，世界就成了一個個
的「社會孤島」。
有專家更警告，倘使人們沒能及時進行社會心
靈修復，「孤寂海嘯」將襲捲而來，屆時這隻「孤
寂病毒」造成衝擊與傷害，恐不亞於COVID-19。
只是，令人納悶的是，「孤寂」是一種疾病嗎？
自工業革命以來，個人意識抬頭、小家庭當道、
少子化躍為主流、高齡獨居愈發盛行，獨處，幾乎
是現代人的標配。據內政部統計，2019年台灣的
一人戶創新高，達295萬戶、占33.4％。使得「享受
一個人的孤獨」，成為現代人風行草偃的新時尚。
孤寂讓人折壽，竟比抽菸酗酒還可怕
人可以享受孤獨，卻要小心孤寂。孤獨僅是客
觀條件上的「一個人」，心情可能是愉快的，甚至
很享受；孤寂，除了客觀環境的一個人，還包含了
主觀上「覺得寂寞」兩大要件。
若長期與外界隔離，或身處人群仍感寂寞，或不

144 遠見雜誌 2020 / 4

表5 求職待業者， 表7 孤寂感受，
逾七成感到孤寂無助（單位：％） 與情緒困擾有正相關（單位：％）
一般職員 46.3 62.4 無孤寂感
身心健康良好
中高階主管 41.9 37.6 有孤寂感

老闆或經營管理者 36.3 28.9

輕微情緒困擾
待業 71.5 71.1

兼職 48.5 8.7
中、重度情緒困擾
家管 37.5
91.3

退休 24.8

學生 63.3
表8 心情低落、總有自殺念頭者，
逾九成深陷孤寂漩渦（單位：％）

表6 收入愈低， 總是因睡眠困難而困擾 91.1

孤寂感受愈明顯（單位：％） 總是容易緊張不安 89.2

總是容易苦惱動怒 89.2
50萬元以下 49.9
總是感到憂鬱或心情低落 96.3
51萬元∼100萬元 44.8
總是覺得自己比不上別人 88.9
101萬元∼150萬元 34.5
總是容易興起自殺念頭 100
151萬元∼200萬元 38.5
201萬元∼500萬元 40.6
整理：林鳳琪、蔣濬浩
501萬元∼1000萬元 23.1
調查說明：
1001萬元以上 33.3 《遠見雜誌》與精神健康基金會合作，針對2020年國人孤寂現象展開
大調查，調查時間從2019年12月24日至2020年2月8日止，發放調查
共2414份，回收有效樣本數1150份。

被他人理解的「社交孤立」，日積月累下，產生焦 年來，社會連結已成為人類的基本需求，深植神經
慮、難過、挫折，甚至自我認同低落等複雜情緒困 系統，因此，一旦與社會斷鏈，身體立刻會啟動保
擾。小心！恐怕已淪為「孤寂症候群」一族。 護機制，於是，寂寞會造成壓力，而壓力，又會致
科學證明，孤寂症候群可能源自於天生基因，但 使掌管決策、情緒調控、思考與分析的大腦前額
後天長期獨處、缺乏社會資源、社交疏離等，也是 葉皮質無法正常運作。
關鍵成因。最重要的是，「孤寂」，不但是一種情 嚴格來說，孤寂感不是病，也非憂鬱症，影響卻
緒、一種感覺，亦會傷身。 更勝於抽菸、酗酒。
在狩獵、農業社會，人類為了安全而群聚，數千 偶一為之的獨處，像是無傷大雅的細菌，反而讓

gvm.com.tw 145
 封面故事
人產生抗體，了解內在需求。但長期沒被處理的孤
寂，就像經年累月的病根，衍生交互作用，併發憂
鬱症、心臟病、失智、焦慮、自律神經失調，嚴重
的話，將導致免疫力下降，甚至致癌、致命。
美國知名孤寂症候群專家，芝加哥大學認知
與社會神經科學中心主任約翰．卡喬波（John
Cacioppo）研究證實，孤寂會誘發身體發炎反應，
影響人的感覺、行為與生理，導致早逝。
美 國 加 州 大 學 教 授 沙 拉．普 雷 斯 曼（ S a r a h
Pressman）研究亦發現，孤寂會提高中風、心臟病
罹患機率達30％。
繭居族、孤獨死，全球社會新課題
然而，你以為孤寂是成年人的通病，恐怕大錯
特錯。英國考克斯基金會（Jo Cox Commission）的
調查就發現，英國每8人有1人經常感到孤寂，其
中有43％英國青年孤寂無助。英國國家廣播公司
（BBC）一項針對全球的孤寂調查也察覺，16∼24
歲的青少年是最孤寂的一群，比例超過四成。考克
斯基金會統計，因孤寂而付出的社會、醫療……等
成本，每年造成英國25億英鎊經濟損失。
深感事態嚴重，英國2018年創設全球首位「寂
寞部長」。無獨有偶，一成人口深陷孤寂所苦的德
國，也決定跟進設專責部門解決「隱形危機」。
當人們念茲在茲地扼止肥胖、酗酒、抽菸，對身
體健康的損害時，殊不知，其平均減少壽命分別為
20％、30％與50％，卻都遠低於孤寂的70％。也因
此，卡喬波曾大力疾呼，寂寞和社會孤立，會損害
健康、破壞生產力，讓社會付出龐大代價。
可怕的是，孤寂也會傳染。人際網絡中，只要一
個人覺得寂寞，就能感染許多人，導致連鎖效應。
孤寂感成因多元，例如長期感到被排擠、被歧
視，可能導致社交障礙、人群疏離；進而造成自我
認同感低落，懷疑自我，甚至，對人易有不信感。
146 遠見雜誌 2020 / 4
而當被迫害感如火苗點燃，內心防衛機制進而衍
生對人群的敵意。惡性循環下，反社會或邊緣人
格於焉而生，恐醞釀令人遺憾的社會悲劇。
精神健康基金會董事長、台大名譽教授胡海國
舉例，2014年北捷隨機殺人案，兇手鄭捷正是因
T 反社會人格傾向，加上成長孤寂與社交疏離，最後
鑄下大禍。
另外，歐美近年盛行的新興流行病「假日憂鬱
症」，細究背後原因，即是獨居長者每逢假日，盼
不到親人探視與陪伴，長期的孤寂累積，衍生各種
無名病痛，最後導致憂鬱症上身。
張家銘亦拿出臨床醫學證實，孤寂與憂鬱互有
因果關係。長庚醫院精神科醫師林皇利則指出，國
外研究，七成憂鬱症患者，亦有嚴重孤寂感。
有「藍色流感」之稱的憂鬱症，已被世界衛生組
織（WHO）列為2020年影響全球數十億人口第二
大疾病，僅次於心血管疾病。
在亞洲，孤寂挑戰也日益嚴峻。台灣憂鬱症防治
協會統計，憂鬱症每年造成台灣的經濟損失高達
350億元，是國人失能最大風險因子之一。
日本平均每小時有3人正「孤獨死去」，數字還
在增加中。除了孤獨死，已超過100萬人口的「繭
居族」，更是日本棘手的社會問題。
超過6個月足不出戶的繭居族，過半是40歲以上
的中年人。細究原因，竟跟孤寂脫不了關係。不少
繭居族因不擅溝通，產生社交障礙，遭受職場霸
凌，而產生「社會退縮」。
去年一位日本老父親因繭居族殺人案頻傳，憂
心繭居兒子犯罪，乾脆動手殺了兒子，不勝唏噓。
值得注意的是，高齡化浪潮席捲全球，「孤獨
死」已非日本特有現象。德國首都柏林，350萬人
口就有近半數獨居，「孤獨死」年逾300人。
去年瑞典也發生一起驚人社會事件，一位獨居
老人竟死了3年後，因帳單一直沒繳才被發現。
疫情下的全球社會疏離，催生隱形的「孤寂病毒」，恐釀下一波「孤寂海嘯」。 陳之俊 攝

在重視人際關係的台灣，向來視獨居老人、離婚 笑，卻總因身材圓潤被同學嘲笑；漸漸地，小君開
喪偶、單親獨子、單身不婚……為負面標籤，因而 始自我嫌惡，忙於事業的媽媽，也未曾察覺……。
難以啟口，而這卻讓日益嚴重的孤寂效應，維持表 國小三年級美術課，小君在畫紙上塗滿了1000
面和平，冰山下的危機，令人擔憂。 顆眼淚，被美術老師寄到國外參賽，得到全球第三
名。這震撼了媽媽，她驚覺小君畫作中盡是哀傷的
放任青少年孤寂，恐陷入憂鬱症漩渦 眼淚，決定幫小君轉學。
《遠見》與精神健康基金會合作「2020年孤寂 但，轉學後的小君，並未因而得到救贖。由於換
大調查」中，竟有超過44％國人經常感到孤寂。對 了新環境，與同儕格格不入，又常遭師長誤解，就
比2014年「精神健康基金會」的調查結果，驟增12 連媽媽也難以捉摸她的孤寂感。久而久之，慢慢
個百分點。驚人的是，超過六成台灣青少年，正深 將小君的內心封城，最後確診罹患憂鬱症。
陷孤寂漩渦中載浮載沉（頁144表1、表2）。 三軍總醫院精神科醫師楊聰財表示，10∼25歲
小君即是一個發人深省的個案。 的青少年，正處於生理遽變期，而負責控制情緒的
從小，小君就是個敏感的孩子，原本愛唱歌、愛 大腦前額葉系統又還未發展成熟，加上這時期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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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面故事

台灣人愈來愈孤寂，幾乎每二人就有一人常感到孤寂；青少年更是高風險，超過六成台灣青少年深陷孤寂漩渦。 陳之俊 攝

常重視同儕認同，常因太在乎別人，過度解讀他人 中度、重度情緒困擾。睡眠困擾者，高達91.1％有
言語，造成社交障礙、封閉自己。 孤寂感，而總是感到憂鬱或心情低落者，孤寂比例
青少年孤寂事態愈形嚴重，衛福部統計，近年， 高達96.3％（頁145表7、表8）。
自殺已是台灣青少年死亡前二大死因，僅次於意
外。2018年青少年自殺死亡率更達4.4％、創20年
最高紀錄。此外，未婚單身者和獨居人士，皆是孤
網路社交缺親密感
寂高風險群。「2020年孤寂大調查」顯示，未婚者 全球孤寂症倍數成長
孤寂感為61.0％，高於已婚、再婚、喪偶、離婚的
人。若分析居住狀態，獨居者感到孤寂比率最高， 精神科醫師鄧惠文觀察，孤寂讓人焦慮，原是人
為62.4％（頁144表3、表4）。 類自保的本能。但很多人為逃避孤寂感，讓自己窮
楊聰財說，很多獨居長者，退休後每天就窩在 忙瞎忙，或不斷上社群平台收發訊息，偏偏這都只
家裡看電視。有位70多歲長輩，出現「逛醫院症候 是淺層社交，無法建立實際社會關係與親密感。
群」，總覺身體不適，檢查後發現憂鬱指數超高。 全球茶飲大廠Lipton總公司，去年發表的孤寂報
值得注意的是，失業、低收入亦是孤寂的潛因 告也指出，全球孤寂症候群正倍數成長。其中Z世
子，71.5％待業者有孤寂感；年收入低於50萬元， 代與千禧世代，看似網路社交頻繁，卻是最孤寂的
每2人就有1人感到孤寂（頁145表5、表6）。 世代。關鍵在於，這些社會連結與關係過於表面。
楊聰財表示，職場是建立社會關係、成就感的 人際關係的疏離，令孤島現象愈來愈普遍。疫
重要場域，失業或低職場成就者，易有孤立感。 情蔓延所導致的社交疏離，則讓一座座孤島猶如
調查也發現，出現高度孤寂感的人，有91.3％有 連上引信的「未爆彈」。

148 遠見雜誌 2020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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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面故事
他山之石〉女議員之死，催生全球第一位「寂寞部長」
文╱林鳳琪
年1月17日，英國前首相特蕾莎．
梅伊（Theresa
May），任命了全球
首位寂寞部長（Loneliness Minister），希望解決日
益惡化的孤寂問題。背後關鍵，與英國已逝工黨議
員喬．考克斯（Jo Cox）有關。
喬．考克斯出生在英國北方小城的勞工家庭。
考上英國最高學府劍橋後，她才發現，不只學業重
要，就連出身、口音都很重要。與同儕在這所世界
名校格格不入，她飽受「孤寂」之苦。
結婚生子後，她曾短暫離開職場，然而照顧嬰
兒的手忙腳亂，更讓她感到彷彿被全世界拋棄。
2015年她擔任國會議員後，創辦了跨黨派的考克
斯基金會，希望讓英國更重視孤寂問題。
未料，2016年中，卻因為她鮮明的反脫歐立場，
遭極端分子開槍射殺。為完成她的遺願，考克斯
基金會在2017年公布一份調查報告，揭露英國竟
有高達900萬人經常感到孤寂，20多萬老人每個月
只跟一位親友交談，超過五成的75歲以上老人獨
居；每天有11名兒童因孤單無助而打電話求助，超
過三成的產後母親感到孤寂。
孤寂引起社會關注，倫敦政經學院也發起「終
結孤寂運動」。隔年，更催生全球首位寂寞部長特
蕾西．克勞奇（Tracey Crouch）。
150 遠見雜誌 2020 / 4
三大施政，跨部會整合終結孤寂
為了終結孤寂，英國政府2018年便鎖定三大施
政方向：一、普查孤寂影響與數據，全面推廣孤寂
衛教、針對孤寂去汙名化。二、積極與民間組織
合作，深化社區人際網絡連結。三、制訂「降低孤
寂」的明確目標與具體政策。
除了任命寂寞部長擔任跨部會、跨組織協調，
設置孤寂專用基金1150萬英鎊（約6.6億台幣），
制訂國家統一的孤寂感衡量指南，並確認人事與
經費，接著就是如何執行。
近年來，英國為解決嚴峻孤寂問題，中央與地方
合作，並攜手民間組織的作法，讓移民英國多年的
高偉淙印象深刻。
擁有英國華威大學工商管理、劍橋大學EMBA
雙碩士學位的高偉淙，也是英國首位台籍議員，
2016 年選上英國赫特福德郡達科林市議員，專責
教育與醫療。
他觀察，孤單寂寞不像感冒發燒有明顯症狀，加
上負面標籤，多數人難以啟齒，如何找到目標族群
對症下藥是棘手難題。
因此第一階段，英國政府先展開全面調查，建立
數據資料庫後，篩選出孤寂高風險族群，例如獨居
老人、身心障礙者等。
 立多元社會關係。像是每週至
少二次戶外教學，例如足球運
動，或森林教育等。
赫特福德郡也規定學校老師
要每週與家長一對一面談，至
少15分鐘，深入掌握孩童在家
裡與學校狀況，降低兒童孤寂
風險外，也透過對談，了解每
個家庭的孤寂風險。
現 任 英 國 寂 寞 部 長，兼 體
育公民社會部長戴安娜．巴蘭
（Diana Barran）指出，英國自
從2018年底推出孤寂戰略施政
英國失智症協會 提供
方針，一年多來，已成功讓人
高齡浪潮下，老人獨居衍生情緒困擾，造成嚴重經濟損失，讓英國政府正視 民與各界正確認識孤寂，有超
此孤寂社會現象。
過320個組織下載孤寂指南與
檢測工具包；近90萬勞工的雇
接著，由地方政府找民間團體合作降低個案陷 主，加入消除職場孤寂的計畫。
入孤寂的風險。赫特福德郡就與長期關注老人議
題、英國規模最大的Age UK基金會合作，鎖定郡 已投入3000萬英鎊，減少21％醫療支出
內55歲以上獨老與身心障礙者，並訓練個人獨立 未來，孤寂教育還將全面推廣到英國各地區中
協調員志工，定期到個案家中關懷，協助個案重建 小學。孤寂相關數據與指標則將導入健康、旅行、
與社會關係連結的能力。 建築等各領域；並開放孤寂相關數據共享，協助新
第二階段，透過GP家庭醫生（英國醫療制度的 創企業開發解方，鼓勵孤寂者主動走出來。統計至
普通科家庭醫生），找出隱藏孤寂個案，轉介相關 今，已經投入近3000萬英鎊（約10.8億台幣）用於
機構關懷。高偉淙指出，在英國，GP掌控近80％ 相關計畫。
醫療資源，社區民眾看診時，透過問診或填寫問 高偉淙表示，終結孤寂各項計畫，已有效降低長
卷，可有效過濾並篩檢出潛藏孤寂者。 者的醫療相關支出達21％，成效顯著。
為降低GP與志工負擔，赫特福德郡也導入數位 巴蘭表示，計畫仍在發展中，未來，除持續跨部
化系統，GP與志工可藉由手機App管理個案外；政 會合作外，也會強化與民間團體如慈善基金會等
府也找電信業者合作，協助高齡者學習如何使用 的合作。此外，針對兒童與青少年孤寂，擬定相關
智慧手機與App等數位技能。 策略與目標；也會加強社區基礎建設，增加居民對
第三階段，在小學導入孤寂教育。高偉淙表示， 社區的歸屬感與連結，打造從中央到社區、從孤老
從小就要正確認識孤寂，關心周遭的人，並學習建 到幼童的安全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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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面故事

民間力量〉不讓孤寂吞噬純真心靈

陳彥翰父親20年前創立台東書屋，給了偏鄉孩童一個聽故事的避風港，幫助近3000個
學童。經歷父親驟逝，陳彥翰決定扛起父親遺願，幫助更多黑孩子們除掉孤寂之刺，希
望有一天書屋可以消失！

文╱林鳳琪

一年了，孩子的書屋創辦人「陳俊朗」三個 父親驟逝後，陳彥翰一度猶豫要不要繼續經營
快 字，在台東那間三合院老厝裡，依然是難以 書屋，正因為同樣親歷過那種被孤寂包圍的無助，
承載的悲痛。 將心比心，最後決定承接下重擔。
遺照裡的陳俊朗，看起來一如往昔，笑得淡然， 「我小時候口吃很嚴重，」從小，陳彥翰就是個
年近80歲的父親陳基傳看著遺照，已老淚縱橫。 敏感的孩子，表達能力又不好，一急就口吃，成了
憶及去年7月4日，向來孝順的陳俊朗，卻連一句道 同學們嘲笑捉弄的對象。
別也沒有，心肌梗塞，就這麼走了。 偏偏在最需要有人陪伴傾聽、教他如何與同儕
「小乖（陳俊朗長子陳彥翰）說要接手書屋。我 相處的年紀，父母卻總忙於事業，「沒人想聽，我
雖然沒說不好，心裡其實不願意，」陳基傳說。 乾脆就不說了，」孤立無助的陳彥翰，開始武裝自
「當初阿朗（陳俊朗）為了照顧書屋這些囝仔， 己，讓自己長滿刺。打架更成了他唯一「社交」。
自己幾百萬積蓄花光不打緊，搞到後來，還負債 一回，同學激怒陳彥翰，他想都沒想，抓起桌上
累累。我捨不得他這麼累，他卻說，『阿爸，我不
做，這些囝仔怎麼辦？』」
孩 子 的 書 屋
孤寂吞噬，打架是唯一社交 創立：2000年
創辦人：陳俊朗（2019年歿）
陳基傳心裡也明白，若沒有陳俊朗，沒有書屋， 董事長：陳彥翰（1992年出生）
這群被家庭、學校、社會放棄而無助的孩子們，終 據點：建和、美和、知本、青林等共八部落，九據點
育成：黑孩子咖啡、烘焙坊、建築工班、音樂班等
有一天，會被盤踞心底的孤寂黑洞給吞噬，一旦自 核心：子自教、弱相扶、食自耕、
我放棄，人生恐再無希望。 屋自造、經自濟、政自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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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田裡的青林書屋，是陳爸陪著「黑孩子們」一磚一瓦打造，也驅離他們心中的孤寂陰影。 陳之俊 攝

雕刻刀，一路追打同學到校長室，險些釀下大禍。 弟」。陳彥翰不再口吃，武裝的刺也消失了。
孩子狀況頻頻，更多是向外界求救的訊號，這才
讓陳爸下定決心，收掉生意，搬回台東老家。除了 缺乏關懷，暴力惡習世代複製
彌補瀕臨決裂的親子關係，更因為此刻是孩子人 有天，班上的故事媽媽不能來，陳彥翰興奮向老
生最關鍵的時候，不慎踏錯一步，將終生抱撼。 師推薦，「我爸爸很會說故事，」沒想到，陳爸的
陳彥翰說，往昔忙碌嚴肅的爸爸，彷彿變了個 這個故事起了頭就停不下來，一說就是20餘年。
人。不但煮飯洗衣一手包辦，還常常說故事給他 唱作俱佳的陳爸，成了同學們最愛的孩子王。晨
們聽，「碰到問題，爸爸不說教，而是說自己的 間聽不過癮，放學後又集結到陳家老厝，央求陳爸
過往。當下，我心裡想，『原來，老爸以前也是這 繼續開講，小小庭院，慢慢地聚集到50、60人。
樣，』那一刻，我感受到被理解，也開始寬心。」 來聽故事的孩子們，不少是來自單親或隔代教
陳彥翰回憶，陳爸教他們用說故事來表達，與外 養家庭的弱勢學童，可能一整天唯一的一餐只有
界溝通連結。又帶他們練武、閱讀，建立自信與思 學校的營養午餐。陳彥翰印象深刻的是一次聽完
考的能力。父子從緊張對立變成無話不談的「兄 故事，肚子餓了，陳爸帶他與同學去吃麵，同學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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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面故事

親人家暴，學校貼「壞孩子」標籤，被社會孤立的黑孩子們，
恐深陷孤寂，墜落無法翻身的黑暗底層。

說這是第一次知道「吃飽」的感覺。 落、融入社會的自信與能力。
還有些孩子長久以來，遭酗酒親人家暴，乾脆 離開書屋的大孩子們，一時無法適應社會，陳爸
逃家，整夜在外遊蕩。孩子們長期連飯都吃不飽， 也會一一找回來，透過營建修繕等工班，以及烘焙
覺也睡不安穩，要把書念好，簡直是奢談。被父母 屋、咖啡屋等育成制度，培訓他們當書屋種子教
放棄，在學校又被貼上壞學生標籤，惡性循環。陳 師，讓他們在進社會前，多些緩衝與適應的時間。
彥翰形容，這群孩子往往被社會孤立，久而久之， 全台第一座鋼構土磚房青林書屋，醒目矗立在
連自己都放棄自己，吸毒、混幫派，毀了人生。 台東市大順路旁的農田裡，正是書屋的孩子們頂
「法律有個『毒樹果』理論，」陳彥翰說，酗 著酷暑，一磚一瓦、一柱一牆，徒手蓋成，2017年
酒、吸毒、家暴的父母，就好像一棵棵毒樹，結出 還獲得「第三屆ADA新銳建築獎首獎」。
來的果實（小孩）當然也有毒，毒果落地後，又長 陳彥翰還記得，蓋房子的工班有個女生，「過
成了毒樹，「漸漸的，整片森林都有毒。」 去，她習慣封閉自己，對抗是她唯一會的生存模
在偏鄉，社經弱勢家庭的孩子，是「毒樹果」的 式；但完成蓋房子這件事後，她透過自我實踐，建
高風險族群。陳爸還在世時，不只一次看到，社區 立自信，學會溝通，對人也更柔軟。」
裡酒醉的父親回家沒看到孩子，跑到書屋鬧，一看 台11縣知本路旁的黑孩子咖啡屋，烈火燒炙過
到孩子就是拳打腳踢。「階級會複製，暴力與惡習 的杉木外牆，外觀黝黑，卻更耐用。這是陳俊朗帶
也會複製，」跟在陳爸身邊，陳彥翰目睹貧窮與不 著黑孩子們以「燒杉」工法打造的育成中心，象徵
幸在這裡不斷被複製、世襲，「黑孩子」們永遠走 著黑孩子們歷經大火焠煉後，人生將更甜美。
不出陰暗社會底層。 20個年頭過去，陳俊朗與伙伴帶著黑孩子們，
書屋，不只是這群「黑孩子」們放學後的避難 從豬圈改建的第一間書屋起步，又陸續在知本等
所，讓他們免於被孤寂黑洞吞噬，也成了他們黑暗 地區，建立九座書屋據點，還蓋了咖啡屋、烘焙
人生唯一的期盼。陳俊朗亦深知，孩子們透過書 坊，作為踏入社會的育成中心。近3000個孩子，因
屋，好不容易找到與社會連結的能力，但很可能一 此不再挨餓，不再孤寂。
離開後，又打回原型。 為了幫這群黑孩子們遠離孤寂，建立與社會連
結的橋梁，陳爸耗盡積蓄，一度負債累累，家人也
種田蓋房，從實作建立成就感 不諒解他。最艱難時，他身上僅剩47元，仍北上找
陳俊朗想幫孩子們走得更遠。於是，光有書屋 朋友募款，車錢都捨不得花，從北車徒步到新店。
陪伴還不夠，又帶著孩子們種田、蓋房子、組樂 陳基傳不捨道：「他窮得跟遊民一樣，去台北借
團、單車環島，試著建立不同的管道，希望孩子們 錢，只能睡車站。怕我擔心，都不敢讓我知道。」
能在實踐中找到成就感，建立起足以走出陰暗角 陳俊朗用滿滿的愛、理解與陪伴，填補了黑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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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彥翰（左）承接陳爸遺願，要陪伴孩子們直到這社會不再需要書屋。 陳之俊 攝

們的孤寂。卻無視肩上擔子愈來愈沈重。陳基傳回 他漸漸理解，這20年來陳爸的心情，「這條路很
憶，好幾次陳俊朗怕他擔心，騙說要睡了，「半瞑 孤單，」陳彥翰說：「我很懊悔，為何沒能早點站
我起身，常看到他書桌燈還亮著，熬夜趕計畫。」 起來、幫他一起撐。」
陳爸告別式後，陳彥翰帶著書屋孩子們騎車環
打敗孤寂，他扛起父親遺願 島。「逆轉聯盟單車環島挑戰」是台東書屋的年度
其實，陳 爸一直有個心 願：「讓 書 屋從 此 消 行程，讓這群從無機會離開台東的孩子們，透過一
失！」這代表世界上不再有孤寂無助、需要書屋的 趟挑戰自我與實踐自我的旅程，建立與外界連結
黑孩子們。陳彥翰透露，陳俊朗50歲生日那天，大 的自信。
伙兒要他許願，當時，他僅淡淡說了句：「孩子們 過去，陳彥翰被賦予陪伴支撐孩子們的任務，
不再需要書屋。」當時，陳彥翰還開玩笑說：「老 但這次，「是孩子們陪伴我，他們一路默默支持著
爸，祝你55歲達成心願，不再擔憂。」沒想到竟一 我，」環島旅程結束前，孩子們要求到陳爸墳前致
語成讖。 謝，當大家唱著陳爸作的曲子，那一刻，父喪後一
陳彥翰紅了眼眶自責地說：「接手以來，我才知 滴淚都沒掉的陳彥翰，終於放聲大哭。
道要扛起這些有多麼不容易。」「過去老爸，替我 陳彥翰知道，這是陳爸給的人生功課。這條路
們撐起這個世界。一直以來，習慣依賴他，卻從不 雖然只能自己走，但有需要時，路的兩旁，永遠默
知道，他也會累，會無助，會垮。」 默有著人伴持。
一開始，遇到煩心的事，陳彥翰會跟身邊的至親 於是，孤寂，不再是吞噬人的可怕黑洞，而是打
好友傾吐，抒發情緒，但幾次下來，「幫不上忙的 磨堅韌，鍛鍊意志的養分，「這次，老爸是用他特
事情，說了，只是讓關心你的人更擔心。」 有的方式，迫使我早點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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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面故事

年少孤寂〉熬過童年霸凌、憂鬱症噩夢

網紅作家歐陽靖，從小因家庭緣故，竟成為同儕霸凌對象。隨後歷經憂鬱症、親友驟
逝，讓她陷孤寂漩渦。歐陽靖如何靠著走路、跑步，學習讓身心歸零，走出黑暗人生？

文╱林鳳琪、蔣濬浩

災蔓延，2月初，在網路披露日本疫情真相 靖一組嗎？」教室總是一片靜默，被排擠的歐陽靖
疫 的作家歐陽靖，再度成了網民關注目標。警 不敢抬頭，她只能靜靜地等著老師下達強制命令
告、謾罵，透過各種管道施壓歐陽靖的親友……， 分組。
彷如10多年前，指責歐陽靖自殘、離經叛道的霸凌 中午用餐時間，她常得沿著走廊長長的蒸飯架，
事件重演；不同的是，如今歐陽靖已能正面看待各 找自己的便當，卻總是在走廊盡頭，發現撒了一地
種不同的聲音。 的飯菜，以及自己的便當蓋。
歐陽靖強調：「公眾人物很難避免，關鍵是，不 一次被同學拿文具當靶子丟，歐陽靖難過地通
要太在意別人的想法，要為了在乎你的人而活。」 報老師，沒想到，老師劈頭一句：「妳那麼胖，不
如今的處之泰然，是她經歷切身之痛後的領悟。 會把他們撞回去？」預期中的安慰落空，取而代之
不管是虛擬世界的「鍵盤殺人」，或在實體世 的嘲諷，更在她幼小的心靈埋下陰影，她從此封閉
界被排擠、被欺負；「霸凌」二字，歐陽靖並不陌 自己，不再寄望老師會幫她。
生，她幾乎從小就活在霸凌的世界。
母親是知名藝人譚艾珍，歐陽靖從小就是大家 孤單苦澀青春，惡化成心理疾病
的焦點。自從父母在新北深坑養了數百隻流浪犬， 歐陽靖回憶，每當在學校受了傷，回到家裡想找
不得不轉學到偏鄉小學的歐陽靖，更被當成學校 父母傾訴，但父親忙著照顧流浪狗，為應付流浪狗
的「樣板」，拍照總被叫到最前面，這也讓剛轉到 龐大開銷，母親拍戲、接廣告更是忙得團團轉，根
新學校的她，成了眾矢之的，被排擠、被霸凌，幾 本無暇理會歐陽靖，「我10歲那年就告訴自己，這
乎成了家常便飯。 世上不會有人幫我……。」
好比說上課分組，每當老師問，「有人想跟歐陽 在學校被排擠，回到家又被冷落，歐陽靖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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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 陽 靖
出生：1983年
家庭：母譚艾珍、父歐陽傑（歿）
現職：作家、模特兒、跑者、策展人
學歷：高中肄業
經歷：模特兒、相片沖印師
著作：
《裹東京生存記》
《我們，都是末日殘存者》
《歐陽靖寫給女生的跑步書》《吃人的街》等

張智傑 攝

生活，活得猶如一座孤島。 媽媽知道。被診斷出患憂鬱症時，她天真的以為，
孤寂種子，逐漸在歐陽靖的心裡發芽，她開始 不過像是場小感冒，按時服藥便能快速康復，沒想
懷疑自己存在的意義。情況在父親驟逝後每況愈 到卻從此被困在夢魘中，長達六年走不出來。
下，面對龐大債務和每天以淚洗面的母親，歐陽靖
常想著，自己若從這個世界消失，會不會對大家都 服抗憂鬱藥暴瘦，無法與人接觸
好一點。 服藥的副作用，讓歐陽靖得了厭食症，短短幾周
自我認同錯亂、同儕霸凌、不善言辭……，青少 她暴瘦成紙片人，連走路都需同學攙扶；一坐下，
年時期的歐陽靖變得更加壓抑且自卑，無力感漸 就昏昏欲睡，根本無法上課，最後只能休學。
漸填滿她生活中每個縫隙，16歲那年，終於潰堤。 休學後，歐陽靖四處打零工賺錢貼補家用。卻因
她總是沒來由的就想掉淚，對一切都失去興趣， 憂鬱症狀，也無法跟人眼神接觸，「別人看我，我
對未來不再有期待；甚至，她連好好吃飯、睡覺都 會感到很羞愧。」她不得不求助身邊唯一的親人，
有困難。 「阿母，我得了憂鬱症，接下來的日子可能要你陪
好友建議下，她決定求助精神科醫生，也沒讓 我一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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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面故事

公眾人物免不了被批評，關鍵是，要讓自己更強壯，
不要太在意別人的想法，要為了在乎你的人而活。

被困在憂鬱症綿長黑暗隧道時，歐陽靖曾將內 想睡覺，」能夠如常地吃飯、睡覺，重拾人類再平
心苦悶宣洩在母親身上，「你們當初既然要養這麼 凡不過能力，讓歐陽靖欣喜若狂。
多狗，為什麼還要把我生下來？」幸好，母親始終 歐陽靖事後自剖，這是因長久累積的毒素終於
默默陪伴，任由她哭罵、發洩。 代謝完，停藥後，原有的身體機能慢慢重新上線，
回憶病期，歐陽靖慶幸，即便自己狀況惡化，母 恢復「疲累、飢餓」等運作。
親從不放棄她，只是默默地聽著、陪著、守著。直 只是，台灣對憂鬱症的汙名標籤與攻擊，也從不
到21歲那年，一則自殺新聞，終於改變了歐陽靖。 曾停止。當身為星二代的歐陽靖公開病情時，引來
網友消遣、霸凌與攻擊。歐陽靖自嘲，長久以來，
摯友驟然離世，轉念為母親而活 只要Google「歐陽靖」，便會冒出「憂鬱」「叛逆」
受憂鬱症所苦的23歲年輕女子，在情變後，從 「黑暗」，足見當時她給外界的印象。她曾受網路
高樓一躍而下。當歐陽靖發現，新聞中的女主角， 霸凌所苦，加上愛貓大寶的過世，孤寂黑洞吞噬的
竟是自己的兒時玩伴，急忙奔赴醫院。 危機感，催促她重拾運動嗜好。
停屍間裡，好友母親悲痛欲絕地望著好友遺 她開始跑步，更將跑馬拉松視為人生目標。她在
體，「表情很恐怖，連一滴淚都沒有，」那一幕， 社群網站上分享計畫，吸引不少朋友一同加入，甚
深深打擊了她，她不禁想，要是自己繼續陷在憂鬱 至連教練、運動廠商也來助攻。
症，有一天，母親是否也會遭遇如此打擊？ 在那些練習慢跑的時光中，歐陽靖常覺得不可
沒想到，10天後，歐陽靖另一位好友跟著自殺， 思議：「我竟然還可以向前邁開大步。」經歷過親
「為什麼你們要這樣？」歇斯底里的崩潰、哭泣 友早逝、重度憂鬱、網路霸凌後，竟然還能夠好好
後，歐陽靖決定把所有的藥都丟了，「她們都死 活著、好好慢跑下去。
了，我要幫她們活下去。」為了最愛的媽媽，為了
好友，她告訴自己，一定要走出憂鬱症。 逝去親友，成為跑下去的動力
戒斷長達10年憂鬱症藥物期間，大腦不受控制 那些逝去的，也成為歐陽靖跑下去的動力。「我
的放電，幻聽、幻視纏身。在那些因痛而難以入眠 想把父親、好友、大寶的故事留下來，將他們的生
的夜晚，她只能縮在床上不斷哭泣，媽媽總會默默 命延續下去，」藉此激勵更多人走出孤寂之苦。
抱著她，陪她一起掉淚。 歐陽靖開心說，如今，Google「歐陽靖」，出現
歐陽靖最後逼自己不斷地走路，從信義區一路 的已不再是「憂鬱」，而是「跑步」「馬拉松」。今
走到台北車站，每天10公里，成了歐陽靖的自我 年，她決定與相識多年的日本男友結婚生子。重新
救贖之路。有天醒來，她突然發現，一切都不一樣 找回迷失在孤寂幽谷的自己，歐陽靖正帶著自信，
了，「我發現自己突然會想吃東西，也會覺得睏， 大步朝幸福人生邁進。

158 遠見雜誌 2020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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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面故事

家庭孤寂〉對至親的愛反成為枷鎖

前《大成報》總編輯高愛倫，幾年前離開習慣了的老房子，搬到基隆的千戶超級社區，
逼自己重新認識新朋友，並與先生組織老後社交安全網，讓孤寂不再來犯。

文╱林鳳琪

暖還寒的2月天，時而陽光露臉，時而霪雨 憶，這次搬家，也一併打包裝進心底。
乍 霏霏。無常的天氣，增添了疫情蔓延下的無 新家客廳牆上，一幅醒目的結婚照，裡面星光熠
助與焦慮。 熠，張小燕、林青霞、甄珍、張艾嘉、徐楓、朱延
午後，高愛倫在基隆山城住家中，忽而電鈴大 平……，全是散居世界各地的影劇圈「大腕」。六
響。門外，社區鄰居遞來一包口罩，「愛倫呀，我 年前，為了參加高愛倫的婚宴，「大腕」們紛紛排
擔心你們買不到口罩，這是親友從國外寄來的，你 除萬難返台，留下這幅珍貴又難得的合照。裱框
先拿去用。」 的結婚照，也是新家裡，少數能窺見「過去的高愛
66歲的高愛倫是電影基金會前祕書長、前《大 倫」的陳列。
成報》總編輯，三年前與先生吳定南搬到基隆新
建的千戶大社區。送口罩的鄰居，是高愛倫遷居 職場得意，卻在家庭中感到孤寂
後才結識的新朋友。「我堅持，老了，更要交新朋 從記者、總監、總編輯，到編劇、作詞、演戲，
友。」為此，即便自己萬般不捨，親友們也極力反 53歲就對外宣告「正式退休」的高愛倫，身邊仍不
對下，三年前，她仍下定決心賣掉相伴40多年的老 乏故交知己。
房子。老屋裡，有著她人生最燦爛，也最悲苦的回 很難想像，如今有老伴攜手、好友成群、鄰居在

工作仍重要，卻不再是安日全感的寄託，我跟社會關係、人際關係、
家庭關係回到自然深刻與平和美好。

160 遠見雜誌 2020 / 4

 高 愛 倫
出生：1953年
現職：作家
經歷：湯臣國際娛樂股份有限
公司執行長、電影基金會祕書長
兼金馬執委會執行長、《大成報》
總編輯、《民生報》總監

張智傑 攝

側的高愛倫，亦曾遭孤寂纏身。 憑作品就錄用的記者。
「我人生中的孤寂感，大多來自親人，」高愛倫 職場上是果斷瀟灑的女強人，唯獨對家人的情
便常感嘆先生吳定南總吝於開口。在家，她總像身 感依賴極重，甚至，她期待家人都要像她一樣，視
處「一個人的聊天室」。 彼此為最重要。若親人無法還以對等的溫度，她便
高愛倫輕輕一語，道盡了自己對至親因愛而痛 會感到孤單、憤怒，難過不已。
的孤寂感。
她總把家人擺在第一位，但最忍受不了跟手足 家庭斷裂，職場、人生頓失方向
聊天時，姊妹們卻總被自己的兒孫們牽絆，而無法 從小，高愛倫就是家中備受寵愛的么女，很早便
全心全意對她。過去她獨享的寵愛，如今卻得被迫 結婚，第一段婚姻愛得濃烈，卻也傷她頗重。年輕
與人分享。她自剖，與家人、至親的關係中常感到 的她，常在吵架盛怒之下，砸壞電視、剪破衣褲，
不滿足與孤寂。這或許跟成長背景有關。 甚至吵到前夫拿剪刀自殘，兩人在斑斑血跡中相
高雄眷村出生，高愛倫求學時嶄露寫作才華。新 擁而泣。
聞系畢業後進聯合報系，是當時唯一未經考試，僅 43歲那年，她的世界瞬間崩塌了。她生命中最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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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面故事

公室外，從7層樓高的天橋往下望，甚至開始厭惡
人生。
最愛她的姊姊發現不對勁，擔心她獨居出意外，
要她搬去同住。後來在姊姊的陪伴下，靠著每天書
寫的「字療」，並對著鏡子練習笑容，才讓自己一
步步走出被情緒吞噬的黑洞。

60歲搬家，逼自己認識新朋友
她單身近10年，60歲時遇到185公分高的先生吳
定南，鼓起勇氣再度踏入婚姻，擺脫單身。
張智傑 攝
離己遠去的再度歸來，這一次，她選擇跳脫熟
高愛倫（左）與吳定南相處時，一個熱切，一個淡定。讓 悉生活圈，搬到陌生的環境，用開放心態結交新朋
高愛倫常有身處一人聊天室的寂寞感。
友，也編織起理想老後社交互助安全網。
高愛倫說，年紀愈大，更要結交不同領域或是年
要、最在乎的親人，一個個離她而去。她曾自責， 輕的朋友，豐富自己生活。因此，她不像一般人離
「17年的婚姻，浮現很多我看不懂的異象……，以 不開老屋跟老朋友，反而在年過60歲，搬到一個全
退為進，是很多女人會犯的錯，淨身而出更是蠢不 然陌生的社區，逼自己重新結識一群新朋友。
可及。」 沒有子女的高愛倫，曾有過「青銀共居」的念
對上一 段 婚 姻，高愛倫不願多談，「都 過去 頭，出租多餘房間給學生，讓學生共食、陪伴取代
了，」她悠悠地說，「那段時間，我過得非常不 租金，雖然未能如願，卻與先生在搬進1800戶的
好，爸爸很擔心我，他說，好久沒看到我笑了，刻 社區後，以另類的「家庭客飯」，讓社區好友們自
意搬過來陪我住了一段時間。」 帶飯菜、碗筷，實踐共食、陪伴的理想老後生活。
沒想到，最疼愛她的父親，卻因一次小手術出 鄰居若獨居煮食不便，便來她家共餐。又比如
了意外，竟一躺九年，再也沒能出院。至今，高愛 一回，吳定南剛急診返家，她有重要約會，便情商
倫仍走不出那段悲傷，「爸爸剛出事時，我整整三 鄰居來照看。社區共食串連的安全網，即時解圍。
天，吃不下任何東西，一下子掉了十幾公斤。」 如今，歷經人生的起伏，摯愛的親人相繼離去，
甚至，她每次去探望昏迷父親，都哀痛欲絕， 過去曾深陷對家人依戀的高愛倫，除了逼迫自己
十多天無法平復，「我沒辦法再去醫院看爸爸了」 走入社群，也讓自己的心態漸變。
「我這輩子唯一虧欠的，就是我爸爸……。」 高愛倫說，自己物欲極低，對工作、朋友也向來
父女、夫妻，曾是人際關係中她唯一在乎的連 瀟灑，只給不求，隨緣相伴，「或許我對這些都看
結，驟然斷裂。孤單與寂寞瞬間排山倒海而來，幸 的很淡，沒有期待，也就不會失望。」不變的是，
福人生開始萬箭穿心。 她仍每天往返基隆台北探望手足，「以前，我們曾
過去熱愛的工作，開始感到索然無味。夜裡總是 約好，老了要一起住，互相照顧；現在還是，而且
驚醒，整夜無法入眠；白天，經常無意識地站在辦 多了各自的家人，更熱鬧了。」

162 遠見雜誌 2020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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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面故事

兩項自評量表，簡單檢測孤寂指數

文╱林鳳琪

然孤寂已成了21世紀不可輕忽的文明症侯
既 群，身為現代人的你我，就得要學會如何與
孤獨和平共處，而不被孤寂黑洞吞噬。
疫情下的社會隔離現象，讓一座座孤島成了隱
憂，為防「孤寂海嘯」來襲，如何從個人、家庭、
學校、社會、政府，建構層層安全網是當務之急。
個人如何預防孤寂纏身？首要之務，就是認識
並正視「孤寂」。個人得先撕下對「單身、獨居、
離婚、單親」等外在身分的負面標籤，並徹底了解
自己的身心狀態，是否已因寂寞或長期社交疏離，
造成情緒困擾，身心健康失衡（表1、表2）。接著
對症下藥，若身心健康自評結果，已出現中、重度
情緒困擾，建議趕緊尋求專業醫師諮詢。若是輕度
情緒困擾，那麼，就得試著了解自己。有些人獨處

表1 你正被孤寂吞噬嗎？一分鐘孤寂症候群自評

孤寂症候群簡易評量表 從不 偶爾 經常 總是

覺得需要單獨做很多事情而感到不快樂 1 2 3 4
覺得沒有說話的對象 1 2 3 4
覺得目前處境孤單且難以忍受 1 2 3 4
覺得沒有人真正理解你 1 2 3 4
發現自己在等待別人跟你聯絡 1 2 3 4
發現自己是完全地孤單 1 2 3 4
覺得無法與周圍的人接觸和溝通 1 2 3 4
渴望能有伴侶 1 2 3 4
覺得自己很難交到朋友 1 2 3 4
覺得被他人排擠或拒於門外 1 2 3 4

說明：15∼20分為低度孤寂（一般正常）
。21∼29分為 中度孤寂。30分以上為高度孤寂。若自評結果為中、
高度孤寂感，合併中、重度情緒困擾者，建議諮詢心理專業人員。

164 遠見雜誌 2020 / 4

 表2 情緒困擾你的身心嗎？一分鐘身心健康自評

過去一星期，因下列現象而感到困擾的程度 輕微 一般 中等 嚴重

睡眠困難，比如難以入睡、易醒、早醒 1 2 3 4
容易緊張不安 1 2 3 4
容易苦惱或動怒 1 2 3 4
憂鬱、心情低落 1 2 3 4
覺得比不上別人 1 2 3 4
有自殺想法（獨立題） 1 2 3 4

說明：前五題合計，5分以下身心狀況良好。6∼9分輕度情緒困擾。10∼14分中度情緒困擾，建議接受
心理諮詢。15分以上重度情緒困擾，建議諮詢精神科。「有自殺想法」為獨立題，得分超過2分，建議接
受精神科醫師諮詢。

資料來源：UCLA孤獨評量表、台灣自殺防治協會
整理：林鳳琪、蔣濬浩

反而更自在，有些人，不缺朋友，卻常感寂寞。
精神科醫師鄧惠文表示，要解決孤寂感，就要
先靜下來檢視內在，學會如何建立親密關係，從好
好經營伴侶、親子、朋友關係開始。青少年若不懂
如何交朋友，畢業後進入職場，也不會經營人際關
係；因此，父母的角色很重要。
第三階段，定期清掃心靈灰塵，並建立多元連結
的社會關係。具有榮格心理學分析師資格的鄧惠
文表示，心情也要定期保養，要定期檢視，並設法
清掃累積的情緒垃圾。
對外，預防身陷「孤島」風險，就不能只有夫
妻、親子或工作等單一連結。精神健康基金會董
事長胡海國提醒，人生不管那個階段，都必須保持
多元社會連結，除了同事與客戶等工作上的連結，
假日可找同好一起登山、騎車。這些連結，年輕時
就要建立，避免離開工作後，突然斷了職場連結，
而無所適從。「三五成群」，是打造連結安全網很
重要的關鍵。
疫情隔離五招：安、靜、能、繫、望
而在疫情蔓延的當下，因社會疏離，或隔離難免
不安，憂鬱症防治協會理事長張家銘則提醒，可以
「安、靜、能、繫、望」保護身心健康。
安（safety），就是促進安全。不論在居家或醫院
隔離，戴口罩、勤洗手，保護自己也是保護別人。
靜（calming）則是促進平靜鎮定。深呼吸、放
鬆、休息、睡覺，調適情緒與正面思考。
能（efficacy）說的是提升效能感。隔離中仍要找
回自我控制感，例如看書、運動、寫日記等。
繫（connectedness）是促進聯繫。「隔離不是被
放棄」，持續維持與外界的溝通，讓自己不孤單。
望（instilling hope）則是灌注希望。保持正向希
望。不要只注意負面資訊與報導，相信自己與醫療
人員。不要放棄希望。
總之，孤寂雖然可怕，但更可怕的是不敢面對
它、逃避它，惟有正視、了解孤寂，才能免去被孤
寂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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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產經瞭望台

線上狂吸鐵粉，線下2年大開29家店

文╱蕭玉品 漢堡王新團隊在短短2年之內，大舉展店29家，近期最讓人印象深刻
的就是蹭時事、惡搞對手的行銷操作，漢堡王如何辦到？

冠肺炎全球擴散，觀光、 二間門市開幕，人潮仍滿。 曾在哈蒂漢堡、必勝客待了30年

新 餐飲業成為受災戶，業者 事實上，這兩年，靠著巧妙的 的黃耀忠，擔任執行長。
無不各出奇招，救亡圖存。然 虛實合一操盤，漢堡王在看似飽 黃耀忠接手後分析，火烤產品
而，有別於同業行禮如儀的降價 和的台灣速食市場，硬是擠出成 是漢堡王的獨門招牌，華堡更是
促銷手法，速食品牌漢堡王卻以 長空間。2018年，漢堡王開了14 許多消費者心中的經典，因此，
另類「疫情行銷」，牽動消費者 家店，去年再增15家，今年預計 絕對擁有競爭優勢。
的腦波。 直奔60家店。 為了讓漢堡王脫胎換骨，黃耀
1月底，先是模仿藝人范瑋琪 忠一來就擬好五年策略，「就是
口罩風波道歉文，改寫成優惠訊 拚滲透率，展店是唯一策略 展店、展店、再展店！」
息；近日又搭上最紅的衛福部長 但別忘了，2018年前，漢堡王 畢竟，對速食業來說，便利
陳時中，推出行銷活動。 才歷經一段慘澹歲月。 性、滲透性是掌握消費者的關鍵
大膽又即時的反應，不僅按 創立於1954 年的漢堡王，是 因素。
讚次數屢破數千，更引來網友讚 全球第二大連鎖速食品牌，有 在台灣，速食連鎖龍頭麥當
聲：「狂啊！」「漢堡王真的很 超過1.5萬家分店。1990 年，大 勞有近400家，摩斯、肯德基和
敢！」「看我還不吃爆你！」 成集團旗下的家城公司取得代 Subway 都有上百家。黃耀忠接
有社群空戰打前鋒，再搭配過 理權，引進台灣，風光12年後， 手漢堡王時，只剩下22家，還全
年大灑優惠券，漢堡王成功動員 2012年起，旋即江河日下，短短 集中在北部區域，因此決定大舉
消費者，將人潮帶往線下門市。 三年收掉近 20 家分店，迫使大 展店。
去年12月，漢堡王重返六年前 成在2014年將家城的股權賣給 除了厚實底蘊、快速展店外，
退場的高雄，老店新開引來長長 美國漢堡王，台灣由代理轉為美 黃耀忠更將全球漢堡王特有的
的人龍，原以為這只是蜜月期， 國總部直營。 「大膽」行銷，複製到台灣，更
沒想到直至今年2月，當漢堡王 直至 2017 年底，中嘉前董事 是對足了現代人的脾胃，亦是令
台灣執行長黃耀忠前去巡店時， 長龔國權創辦的亞洲私募基金 台灣漢堡王東山再起的主因。
依舊門庭若市。3月中，高雄第 Nexus Point買下漢堡王，並找來 巴西漢堡王便曾推出「火燒麥

166 遠見雜誌 2020 / 4

 漢堡王
創立：1954年
進入台灣：1990年
台灣執行長：黃耀忠
員工：約50人
店數：49家

蘇義傑 攝

在漢堡王執行長黃耀忠（左起） 、行銷長李嘉惠、營運長黃炳薰等新團隊帶領下，
短短兩年內大舉展店29家，為台灣速食業再掀波瀾。

當勞」活動，只要消費者將手機 例如當台南粉絲問及漢堡王 以借力使力，平台成長，我們就

鏡頭放到有麥當勞金拱門的圖 何時前往開店？小編會幽默以 成長，」李嘉惠解釋。
樣前，就有「燒毀」的AR效果。 回：「國外華堡不讓加糖，所以 Uber Eats透露，與漢堡王合作
於是，去年12月，台灣漢堡王 還去不了台南！」狠狠開了口味 店數一年來已超過30家，成長了
也如法泡製，幽了同業一默。 偏甜的台南人一記玩笑。 1.6倍。
當時，漢堡王宣布，只要憑一 確實，近兩年台灣漢堡王表
張麥當勞或肯德基的套餐發票， 話題不斷，維持熱度是考驗 現著實亮麗。2018年4月，Nexus
就能到門市免費兌換「義式青醬 正 因 如 此，「 漢 堡 王 要 去 Point接手後的首家門市蘆洲店
烤時蔬雞腿堡」或「義式青醬烤 哪？」蔚為話題。去年12月中， 開幕，一連舉辦五天華堡買一送
時蔬里肌堡」兩款新品。 網友野生補捉到一台載著「漢 一活動，首日排隊人潮，橫跨15
消息一出，網友們為之啞然， 堡王」招牌的貨車，暫停在台南 家店面，還出動交警維護秩序。
還以為是小編誤植，「他應該 的一家店面前，立馬讓各大社團 而重返中部，進軍台中秀泰生
會被開除吧！」而隨著話題的延 瘋傳：「漢堡王終於要重返台南 活文心店時，只是一個小小的美
燒，原本預期六天、限量一萬顆 了！」殊不知，招牌只是在前往 食街外帶場域，開幕日交易筆數
的活動，三天就一掃而空，連社 高雄的路上，經過台南。 達905筆。
群上的互動遊戲，也在五天內超 黃耀忠驕傲地說，許多縣市的 但也有速食業者評析，目前漢
過1.2萬次。 網友，都紛紛許願漢堡王到家鄉 堡王雖成功玩轉行銷，漢堡王的
「你瘋了就會被記得！我們用 開店。 實體店面仍與同業有落差，必須
有限資源賺到聲量，借勢行銷， 另 外，漢 堡 王 也 看 好 去 年 加速趕上，否則，一旦網友熱潮
目的達到了。」漢堡王行銷長李 外 送 平 台 在 台 灣 大 爆 發，積 一過，不到線下消費了，恐陷入
嘉惠認為，漢堡王產品夠好，關 極與Foodpanda、Uber Eats 和 泡沫。
鍵是讓人在短時間認識產品。 Deliveroo合作，一來彌補店數不 不過，無論如何，漢堡王這種
更絕的是，漢堡王連在哪展 足的劣勢，另則觸及更多年輕消 蹭時事、玩同業的手法，還是令
店，都能作為「梗」。 費群，「我們自己沒有外送，所 人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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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班傳承

產銷一條龍，日銷近50萬顆雞蛋

文╱林珮萱 不同於同業只養雞、生蛋，再由盤商收購，山水畜產推出自有品牌，
從源頭到運銷一條龍，導入科技控管品質，樹立口碑，成功打進連鎖
餐廳與超商超市。

蛋，對台灣人來說，已是 的單一蛋雞飼養廠，是在屏東新 升到10億元。

雞 離不開餐桌的食品，而台 埤鄉的山水畜產。
灣人均年食蛋量更高達 300 顆 2007 年，山水老早就看到雞 養土雞跑來養蛋雞，從頭學
蛋，高居亞洲前三名。也因此， 蛋市場潛力，因而成軍，後來一 然而，魏家父子如此鍾情賣雞
全台灣就擁有 3800 萬隻蛋雞， 路跌跌撞撞，甚至原本草創時期 蛋，起手式卻是個「錯誤」！
一年可生產73億顆蛋，產值高達 的大股東，後來還棄守，將股權 山水畜產總經理魏尚將，早年
200億元。 賣給只持小股的魏尚將，經營權 任職於台禽。20多年前，身為全
在這驚人數據背後，卻鮮少 易主後，他和兒子魏毓恆選擇繼 台土雞界龍頭的台禽，一年能銷
人講究，口中吃下的蛋究竟來源 續撐下去，大刀闊斧投入營銷改 出600萬隻土雞，占全台兩成市
為何？生產過程是否安全衛生？ 革，讓山水闖出名號！ 場。而1999 年由翁土水創立的
過去台灣蛋農養雞都屬於集 通路業者就分析，觀察國內品 台禽，後來為延伸事業觸角至蛋
約式密集飼養，俗稱格子籠，飼 牌蛋市場，目前高價蛋品一顆賣 品，翁土水於是找上魏尚將等人
養環境條件不佳，銷售方式多由 13∼15元，傳統雜牌蛋則是4∼ 合伙成立山水畜產。
蛋商收購，難以追蹤雞蛋來源。 5元，而價位落在7∼10元的山水 然而，隔行如隔山，堪稱國內
近年則因屢屢爆發的食安危 蛋品，則成功卡位中階市場，抓 土雞界一把手的魏尚將，跨入蛋
機，讓注重溯源管理的品牌蛋， 準願意花錢買好蛋、卻依然在乎 品，並沒想像中的順遂，「都是
日益受到青睞，促使大成、卜蜂 CP值的消費族群。 養雞啊，還以為很像！」甚至連
等國內食品大廠，紛紛搶進。 如今山水旗下的大武山雞蛋， 兒子魏毓恆都直言：「這其實是
以大成為例，2019 年12 月剛 舖貨遍及連鎖餐廳與超商超市， 錯誤的投資！」的確，山水成立
宣布，與日本昭和產業合作，要 一天銷量近50萬顆。2019年，山 之初的六、七年間，每月光利息
在彰化二林興建全台最大的單 水的營收已達7億元，展望2020 都要500、600萬元。
一雞蛋廠，預計2021年完工。 年，在台南新廠投產後，將再添 蓋廠前期準備就長達兩年，
但事實上，目前全台最大規模 30 萬隻蛋雞，預計能將營收推 魏家父子幾乎走遍不同國家考

168 遠見雜誌 2020 / 4

 張智傑 攝
山水畜產父子檔 魏尚將 職稱╱總經理 魏毓恆 職稱╱總經理特助
出生╱1960年 出生╱1988年
學歷╱大同大學事業經營學系 學歷╱清華大學經濟學系

察雞舍到雞蛋洗選機，也堅持 行處理。」 沒辭退任何員工，反而趁此找屏

採用德國、荷蘭等國際一級大廠 不過，廠蓋好，飼養又是考 科大老師、日本第一大蛋雞業者
設備。「一台雞蛋洗選機，要近 驗。有別於養土雞，首重活動空 伊勢集團等農畜專家來廠教授
7000萬元，」魏尚將透露，光第 間，蛋雞卻是養在密閉空間，關 現場管理，「伊勢集團養3000萬
一期投資就要6億元，完全超出 鍵是環境溫溼度控制，一有差 雞，從沒有得過禽流感，很值得
預算。 池，雞容易生病、存活率也低。 學習，」魏毓恆強調。
而設雞場，最大考驗則是鄰居 而且，土雞養三個月就能賣，蛋 此外，即便那時山水自身難
的嫌惡。為此，山水將雞舍選在 雞的飼養期卻要18個月，足足差 保，魏家父子擔心斷貨之後，客
遺世獨立的屏東大武山下，但周 五、六倍，「過去與現在的養雞 戶飽受無妄之災，還去拜託同業
邊新埤、潮州居民，還是跳腳， 經驗，幾乎南轅北轍，一切得重 供貨給山水的老客戶。
甚而集體到工地前舉牌抗議。 頭學起。」 而這一路咬牙到到2015年10
魏家父子乾脆把工廠規劃全 2015年，禽流感疫情肆虐，山 月，才因為複檢通過，山水得以
然攤出，並娓娓介紹採用的密閉 水的雞驗出抗體，雞得全面撲 復養雞隻，而所有客戶當時因感
式雞舍，請來國外技師團隊出面 殺，一夕之間損失上億。當時坐 念在心，一個也沒流失。
講解：「雞糞的問題，在建廠之 困愁城的山水，員工每天只能前 其實，七年級生的魏毓恆，清
初就有堆肥廠，所有雞糞都能自 來打掃猶如空城的雞場，但山水 大經濟系畢業的他，曾任職於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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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班傳承

山水畜產苦熬10年，蛋品成功攻進超商、超市

● 2007年 ● 2011年 ● 2012年 ● 2015年1月 ● 2016年 ● 2017年

公司成立 正式投產 成為統一超商 受禽流感波及，全場蛋雞 榮 獲2016科 技 農 企 業 菁 創 品牌蛋在台灣

● 2009年
蛋品供應商 遭 撲 殺；10月 復 養，啟 獎；進入全家超商供應鏈； 最大超市通路
開始建廠
動飼養管理強化工程，年 重新建立品牌蛋通路，成為 全聯上架
底成為麥當勞供應商。 台灣蛋雞最大單一飼養公司。

創光電。2013年底，魏毓恆才回 人手一本。同時，雞隻住在全自 此時，另一大股東、國興飼料

到山水畜產任職。不過正因為是 動恆溫水簾飼養雞舍，還聽莫札 董事長林桂添則鼓勵魏尚將接
畜產的門外漢，反而能跳脫既有 特音樂。多管齊下，讓產蛋率上 手。後來，被成功說服的魏尚將
框架，進行改革。 升至95％。 買下了山水，連原已打算出國讀
首先，魏毓恆決定要自行發展 而山水引進全自動的雞蛋洗 MBA 的魏毓恆，也改變了人生
通路，擺脫蛋商把持。他土法煉 選機，每小時能洗選6 萬顆蛋， 計畫，留下和父親一起打拚。
鋼，把公司簡介和產品資料挨家 效率足足是一般洗選場的10 倍
挨戶地送到各大餐廳。只是在茫 多。歷經15道工序，45度熱水的 布局未來，全蛋品多元發展
茫餐廳業者中，魏毓恆使出「擒 洗蛋流程，加上聲納裂蛋檢測， 魏毓恆觀察，儘管近年整體
王策略」，鎖定龍頭，「一旦第 最值一提的是，在精密儀器檢測 餐飲消費成長趨緩，但烘焙市場
一名用了我們的蛋，二、三名多 下，讓山水出品的每顆蛋，重量 卻逆勢成長，業務用蛋使用需求
半會跟進，」果不其然，隨著山 差值在0.1公克以內。 仍有成長，因而，山水在桃園投
水成功叩關知名日本料理上引水 魏毓恆笑著說，法規愈來愈 資也蓋液蛋廠，讓商品多樣化。
產，口碑傳開後，銷路如同打通 嚴，山水的優勢就愈大。「因為 未來，則還要持續往溫泉蛋、溏
任督二脈，訂單源源不絕。 一開始我們就用最嚴的標準下 心蛋等各種加工蛋拓展。
在領頭效應發威後，近年又陸 去做，」每次有黑心蛋、食安事 山水還遵循符合歐盟動物福
續打進麥當勞、摩斯、丸龜製麵 業爆發，業績均明顯上升。 利規範，逐步把飼雞場域，從較
等知名餐飲，以及統一超商、全 在蹲了 2000 多天的馬步後， 不人道的傳統籠，轉換到空間較
家超商、全聯等大型通路。如今 山水終於在 2014 年轉虧為盈， 大的平飼籠、福利籠。並且，預
一年供貨麥當勞就達2000萬顆 並以新 LOGO、溫暖的橘色線 計要導入視覺辨識，希望透過影
雞蛋，等於麥當勞七成雞蛋都用 條，勾勒出雞、蛋、山、水、土 像，即時掌握雞生長狀況。
「大武山雞蛋」。 地等意象再出發。自此之後，業 展望未來，山水已默默進行
績年年成長。 兩、三年後的上市櫃計畫，也正
科技方法飼養，嚴控品質 2019年4月，原先大股東翁家 與學術單位合作研究，包含蛋殼
除此之外，魏毓恆亦提升生產 有意賣掉山水畜產，專心回歸經 膜、蛋殼、到蛋白繫帶等，要找
品質。用科技方法養雞，聘請動 營土雞市場。「賣雞蛋跟賣土雞 出更多附加價值。
物科系畢業員工，同時找來國外 相比，土雞好賺太多，何必來賺 不只賣蛋，更要成為蛋專家。
專業飼養，編寫手冊，讓飼養員 這辛苦錢！」魏尚將說得直白。 小小一顆蛋未來還大有可為！

170 遠見雜誌 2020 / 4

「都市寄物族」堆起40億宅商機

p.184 城市學
棗稻田
在綠建築裡玩出新農趣── 高宜凡
p.188 教養這件事
日行一善 ── 汪培珽
p.190 女人寵自己
參加比基尼賽的祖母── 吳淡如
p.192 以我之名
像樣的大人── 張曼娟

Shutterstock.com gvm.com.tw 171

 別以為倉庫陰冷潮濕！提供物品第二個家的迷你倉庫門市，現在大多寬敞明亮，鮮豔。圖中場景為2009年創立的台灣
便利倉慶城店。

文╱廖君雅 攝影╱張智傑

個晴朗的午後，一位中年婦女來到摩爾空間 在寸土寸金、緊湊步調的都市裡，愈來愈多現代
某 內科店裡，當時她只透露，共有六卡皮箱的 人崇尚極簡生活。然而，極簡不等於「斷捨離」，
物品要寄存，沒想到她竟然在倉庫內靜靜地待了 愛不釋手、無法棄置的心肝寶貝、和家人的珍貴回
一下午。客服人員與她一聊才曉得，那些存放的物 憶，還有創業斜槓人生的營業物品，應該如何妥善
品，是母親留給她的嫁妝，也是遺物……。 安置？
一位剛創業的小資族，也來到位在商業大樓裡
的台灣便利倉慶城店，希望了解同時租用辦公室 歐美盛行數十年，台灣方興未艾
跟迷你倉庫的配套方案……。 租個迷你倉庫，找個讓物品臨時停泊的「家」，

172 遠見雜誌 2020 / 4

善用168法則，幫物品就定位

6成—看得見收納
1成—展示型收納 TIPS

▼
書櫃、衣櫃或廚房物品會
TIPS
▼

具有觀賞、紀念價值，或可 被頻繁使用，只占6成空間，拿取時
充分表現出房子主人的個性、風格及 才不會造成阻礙。
喜好物品，只要占空間中的1成即可，
其他9成留白，類似精品的展示方式，
可以提升質感。

資料來源：居家整聊室
8成—看不見的收納
TIPS
▼
非當季衣物、棉被等，使用率低、有季
節性之分。平常用不到也看不到的物品，只能占
空間的8成，要預留通道，方便日後拿取。

或許是個對策。
近年，台灣吹起迷你倉庫風潮。
在歐美，提供自助儲物空間出租的產業發展超 問題！」信義房屋不動產企研室專案經理曾敬德指
過50年，商業模式和使用族群習慣，相對成熟。台 出，愈來愈多公司行號及民眾以租代買，或選擇較
灣則到了2008年，才出現摩爾空間、台灣便利倉、 小坪數的空間，延伸出儲放多餘物品的需求。
收多易等連鎖品牌。 除了個人，還有不少兼職族和電商業者，也有
歸納迷你倉庫在台灣崛起的關鍵，有三大主因： 收納需求。甚至，連自己的辦公室都一起租。台灣
第一，過度性需求：包括居所不定，因外派、差旅 便利倉行銷企劃組長劉信辰表示，隨著消費者對
或留學，經常需要搬家，這些族群對承租空間安置 「人」「物」共享空間的需求增高，目前據點大多
物品的接受度高。台灣因求學、工作而進行島內移 位於捷運附近、商業大樓內。
動的狀態，愈來愈普遍。 想做點小生意，或在蝦皮、商店街等拍賣平台經
第二、空間太小。內政部在今年2月公布的2019 營買賣的賣家，沒有自己的店面，就希望有可隨時
年第三季房價所得比，台北市約13.7倍，意味著台 調整租約、尺寸大小的迷你倉，來因應淡旺季的庫
北人必須不吃不喝13.7年才能買得起房子。相對 存需求。
的，根據世界銀行所提出，先進國家平均房價所得 「台灣骨牌創作學院」就和業者租了三個迷你
比只介於1.8至5.5之間。 倉，存放成千上萬片的骨牌樣品存貨，每日當老
「房價比13.7倍，說明『買不起房』早已是普遍 師前往整理貨物時，也兼當臨時辦公室使用，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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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大重點，
教你挑選迷你倉庫！
資料來源：信義居家

保險
是否有產物保險等保障，
價格
來避免重要物品 收費價格是否
變質或遺失？ 合乎預算？

服務 安全
是否針對用途需求， 是否有足夠的監控
提供對應的 安防措施？
一條龍服務。

用相對節省不少。
第三、生活型態的改變。當家中或自己歷經成員
出生、過世、分居或離婚移出等人生階段，都會影
響物品原本的存放及配置規劃。
「愈來愈多的新婚夫妻因為預算考量，只買兩房
一廳的小坪數房，但是懷孕生產後，必須騰出嬰兒
房或雜物存放空間，物品就爆量了，」新創公司居
家整聊室創辦人鄭博元觀察。
另一方面，隨著現代人更注重居家舒適和美感，
額外租個倉庫存放收藏名畫、紅酒、甚至公仔等，
成為新常態。
74家業者投入，搶當「二房東」
正因為都市寄物需求的崛起，致使倉儲貯物的
「宅商機」銳不可當。
財政部統計，截至2019年11月，「自助儲物空間
出租」相關業者共74家，市場規模約為28.6億元。
事實上，2018年全年，全台73家倉庫據點更創造
近40億元的市場規模。
只是，也許你會好奇租個迷你倉庫、在銀行存
放貴重物品的保險箱，或者直接單純租個鐵皮倉
庫，三者最大的差異為何？
跟銀行租保險箱的好處是，保全森嚴、地點方
便，可安心存放貴重物品、房地契或珠寶等，然而
租期至少一年，尺寸較單一。
至於傳統倉庫，一般來說，存貨管理人是倉庫
經營者，而迷你倉庫的存物管理人是承租人，必須
實名制，使用權利有清楚的界定，又享有進一步的
服務。
至於如何把錢花在刀口上？
目前多家業者都事先提供試算，量多的話，甚至
還有免費到府丈量。消費者可先弄清楚用途，例如
文件儲放、居家收納或搬家裝潢；其次，選擇物品
規模，像是可裝滿一台1.75噸小貨車或3.5噸大貨
車，來估算尺寸和箱數。而最重要的，還是貨比三
家不吃虧。

174 遠見雜誌 2020 / 4

看見日常中的不平凡。

科技•人文•治理•城市 talk

《城市學》創立於 2019 年
我們聚焦城市美學、人文活動、地方治理和智慧科技四大面向
邀你一同探索城市發展的有機未來
 紅海突圍〉都會設點、到府收件

迷你倉業者出奇招
搶攻 萬潛力客戶 文╱廖君雅
攝影╱張智傑

這股收納風潮中，業界最大、發展最早者就 本土業者〉摩爾空間
在 是本土業者「摩爾空間」。 超高坪效，租價有彈性
2008年成立，在全國北中南多達40個據點、倉 首先，是客層集中在都會區，建置成本高，必須
庫櫃位數超過一萬個的「摩爾空間」，迄今服務超 以迷你倉庫為主要產品定位。
過三萬名消費者。 第二，迷你倉庫業者的角色就像是「二房東」，
摩爾空間行銷副總陳靜瑜觀察，美國的迷你倉 必須精打細算、追求高坪效。
市場非常成熟，家庭倉庫使用率為9.5％。若以美 這些二房東往往先租下數百坪大空間，經過妥
國的使用率參考，加上2018年底台灣家庭869萬戶 善規劃後，再切割成各式各樣的櫃位出租。一邊得
估算，台灣有82萬戶的潛力。 充分利用空間堆疊，另一邊必須以合理定價來吸
陳靜瑜再以地狹人稠的香港為例，600萬人口、 引消費者。
就有800多間迷你倉庫。她估計，若算進台北新北 位於台北濱江街的旗艦店，權狀坪數約800坪，
人口數的660萬人，再加上五都和桃園的1600萬人 高達四層樓，長年滿租率九成以上。鄰近內湖科學
口，台灣都會區至少有2000家迷你倉庫的胃納量。 園區的內科店，淨坪703坪，滿租率高達八成。
摩爾空間主要的客群輪廓約有八成是家庭用 「我們的倉庫看似偏僻，但是又四通八達，鄰近
戶，客戶年齡約35∼50歲，男女比例各半，只有約 都會區，還有很多停車位，」陳靜瑜說，迷你倉儲
兩成是租屋族。 的選點和定價都是一門學問。
只是，迷你倉庫雖然商機可期，但也不乏挑戰。 租金成本又和選點有關，由於摩爾空間的創辦
人鄭維穎是商辦背景，所以對價格更敏銳，專挑房
迷你倉庫競爭激烈，除了價格，也透過諮詢規劃或其他 地產市場悲觀時入手，不但租金有談判空間，也會
延伸服務來黏牢客人的心。
反映在租價上，促銷吸引客人。

香港業者〉任意存BOXFUL
可線上預約，推99元親民價
也 有 業 者 逆 向 操 作、不 推「 近 水 樓 台 」策
略。2016 年成立、來自香港的新創公司任意存
BOXFUL，主打「自建物流團隊」和「到府收送服
務」兩大特色。把倉庫直接設在工業區，由中央集
中安置來自各方客戶的櫃位，省下龐大租金。

176 遠見雜誌 2020 / 4

 摩爾空間 Morespace
成立:2008 年 創辦人:鄭維穎
據點數目:39 家（1 家籌備中）
特色:國內成立最早，據點最多，
除迷你倉庫，另設工作空間及經
典車庫。

相對於其他同業，大多把櫃位設在交通便利、離 任意存BOXFUL的主戰場原本是在線上，2019
使用者近的區域；任意存把母倉庫「變不見」，當 年，在每月平均成長10％的情況下，趁勢開到線
消費者預約到府收送，或者在約定時間內直接前 下。在民生社區、大安區及信義區等一級蛋黃區，
往門市、使用現場櫃倉儲物時，後台系統會送到租 開出三家實體門市，正式殺進競爭紅海。
金更低廉的衛星工業區集中存放、管理。 走進大安門市，會發現這裡與其稱為「倉庫」，
當用戶有「開櫃」取物或更換物品的需求時，只 其實更像是「展示間」，除了大型櫃，也保留一塊
要在線上預約，包括到府收送或送回指定門市，隨 可辦講座的公共空間。任意存BOXFUL總經理許仄
時更換或查閱存放物品。 偉坦言，他希望藉由教育市場，開發更多有潛力和
這種整合物流與倉儲的模式，可有效「空間轉 需求的消費族群。
移」，拉出多達五倍坪效。另外，提供以箱計價99 許仄偉指出，BOXFUL的差異化優勢就在於靈活
元起的親民價，對年輕小資族相當有吸引力，前三 配置的物流系統，因此先前可服務散落在北部各
名的客群多是25至34歲的小資女性。 區域的年輕客群，免費到府收送。現在，則是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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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意存BOXFUL 蘇義傑 攝
成立:2015 年 創辦人:張迅豪
據點:3 間實體門市
特色:提供一站式線上預約、專
人到府及倉庫運輸。跨業結盟二
手書捐贈、洗衣存放服務

物品種類與體積是否符合，有無恆溫空調，存放書
籍會否有蟲蛀等。
隨著更多市場新進者加入競爭，腦筋動得快的
蘇義傑 攝
業者，出租的不只是空間，也比拚服務品質，衍生
除了提供到府專人收送服務，就連換季衣物，都可先幫忙 出更多客製化服務項目。
送洗，再收納存放（下圖）
。上圖為台灣區總經理許仄偉。
例如，依照裝潢搬家、小坪數空間、搬家換屋等
不同使用族群，規劃相對應的方案。同時付洗衣費
於住在精華區的租屋族和老街坊，讓他們有固定 和倉儲費，就能完成換季收納的一站式服務。針
據點，可隨時調閱查看。他觀察，除了女性存放家 對企業賣家，就推動企業倉儲，從雲端庫存管理系
庭換季物品，也增加不少男性用戶。存放物品包括 統、自建物流團隊，甚至是電商開店平台，讓貨物
戶外用具，如露營、潛水及滑雪用具，以及收藏公 從出倉、揀貨到運送一條龍更有效率。
仔及球鞋等。 除了物品，需要辦公空間的創業族，例如另一家
本土業者台灣便利倉更提供共同工作空間。
客製化、一條龍服務，提高效率 台灣便利倉行銷企劃組長劉信辰指出，目前主
安全與品質，仍是消費者選擇倉儲品牌的第一 力族群仍是一般家庭型用戶，但隨著生活趨勢和
考量。涵蓋室內裝潢、搬家清潔等生活服務的「信 用戶習慣的改變，未來對迷你倉庫的需求將會愈
義居家」觀察，在競爭激烈的市場中，消費者最在 來愈多元，業者為了提升顧客體驗，未來也會提供
意的元素包括：儲藏空間的運用與存放品質，例如 更多相應的延伸服務。

178 遠見雜誌 2020 / 4

 蘇義傑 攝

新興行業〉到府收納服務與教學

居家整聊師 幫你整頓人生
文╱廖君雅

「 來找你們的原因，除了日積月累的物品讓我 整聊師的任務，主要是到府居家收納服務與教
會 愈來愈煩，我們也一直想養一隻狗，但只要 學，聽來簡單，但經常任務艱鉅。
一回頭看到家裡東西這麼多，就又打消了念頭。」 一位整聊師就分享，一踏進客戶家門，便看見滿
求助的是一個四口之家的女主人。 坑滿谷的衣物和物品，堆在沙發、桌椅上。後來，
她求助的對象，是居家整聊師。號稱可以幫人脫 他陪同客戶將所有東西拿出來檢視篩選，依照使
離混亂、甚至拯救人生，究竟什麼是居家整聊師？ 用情境分類，儘量讓儲藏室空出來。依序將不要的

180 遠見雜誌 2020 / 4

 東西全部清走後，把平常少用的包包、季節性用品 執行斷捨離過程，
和日常的消耗品等分類、歸位。最後，清出了紀念 篩選物品占五成時間（％）
品區，上方擺放著客戶女兒們得獎的獎盃，服務完 註：建議在整個收納整理過程中，所分配的時間比例。

畢後，獎盃在光線的照射下耀眼發亮。
換個場景，2月週末，某個台北市的大教室。
「這個要留？不留？這是文具，還是玩具呢？如
果這是紀念品的話，你要收藏還是展示？擺在什 15％分類
麼樣的動線？」一群學員和老師七嘴八舌地討論
著，周遭是一堆大型整理袋、收納箱和膠帶。 10％下架 50％篩選
這裡正在進行整聊師的初級培訓認證課程。實
作環節中，老師帶著學員們運用工具模擬整理，也
分享自己實際執業的經驗。一位專業整理師到服 10％上架
務現場，必須在有限的時間內，既兼顧整理效率，
15％配置
也要迅速抓到案主需求風格，兼顧視覺美感，更重
要的是，讓客人找回理想中的生活品質。
整聊，顧名思義，是結合整理跟聊天的一對一實
溝通了解需求，量身訂作解方 作和諮詢服務。
這套培訓課程，來自一家成立三年的新創公司 當客人上門詢問，客服會先了解基本情況，例如
「居家整聊室」，迄今累積服務超過500個家，客 空間大小，是客廳、廚房或臥房，再大致掌握物品
層主力為有0至14歲孩童的家庭，企業辦公室及一 數量、家中成員數和生活習慣等，按照案件委派適
般個人及家庭戶。 合人選。整聊師兩兩一組，親自到服務現場後，藉

經居家整聊師改造後，客廳煥然一新

Before 居家整聊室 提供

許多人常有收納困擾，透過專人諮詢引導，
一步步地整理雜亂空間，留出通道，讓心靈
獲得輕盈。圖為居家整聊室實際服務客戶
案例。
After 居家整聊室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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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家整聊師
這樣做，解決三大收納煩惱
出國旅遊，經常買一些御守、鑰匙圈或磁
鐵類的小東西，要怎麼收納或陳列？
先問問自己，還有怦然心動的感覺嗎？
實務上，居家整聊師會陪同客戶檢視買這些紀念
品的意義，甚至引導對方改變衝動性購物習慣。
若是選擇收納。首先，找出一個家中不常用、也不妨礙生
活動線的區域，來妥善安放。若選擇陳列，可找個適合的
地方作展示，建議每隔一段時間「輪播」創造新鮮感，若
捨棄，也鼓勵先幫它們拍照保存。
由溝通對症開出客製化解方，甚至幫客戶找出心
靈上和行為上的盲點。
2010年，由日籍作家山下英子所著的《斷捨離》
整理術，風靡日本並登上當年度熱門十大流行語，
強調斷絕不需要的東西，捨棄多餘的廢物，脫離對
物品的執著的這股風潮，也席捲台灣。
居家整聊室創辦人鄭博元說，希望把這些概念
進而落實培養職人，成為接地氣的好生意。
戴著黑框眼鏡、說話斯文靦腆的鄭博元，還在
182 遠見雜誌 2020 / 4
有建議買什麼尺寸
或品牌的收納箱或物品嗎？
整聊師異口同聲地表示，儘量不要買！若是沒經
過思考設計，過多的收納品，就是雜亂的根源，況
且，生活動線一旦被影響，很難物歸原處。
先有正確的整理邏輯——「先減後加」「物以類聚」「主
題式歸納」，從喜愛度和使用頻率的角度決定去留。比方
說，在健身房運動的族群，有可能把需要的水瓶、運動衣
物及毛巾，甚至護具分別放在不同房間，不妨創建一個以
使用情境為中心，例如運動區，提了就可以走。
我喜歡「囤貨」，常常衝動買一大堆，但
又常常找不到，這種過量情形，該怎麼
處理？
務必清楚掌握庫存量和存放空間，建議先開始記
錄用量，掌握基本使用情況，就算遇到促銷折扣
期，也能冷靜地想想，究竟需不需要購買。
可藉由一次大規模的整理，把所有物品集中存放，當空間不
夠，慢慢思考，從喜愛度和使用頻率的角度決定去留。
念政治大學科技管理與智慧財產研究所的時期，
就透過提案獲得創業競賽獎勵。
他曾把3D列印運用在舊物改造，舊吉他解剖變
成收納盒，或把黑膠變成時鐘，但竟然滯銷。
鄭博元百思費解，乾脆針對舊物市集的消費者
進行問卷調查，發現大多數人家中雜亂，原因有
三：一、捨不得丟棄舊物；二、二手交易流程繁
瑣，抽不出時間；三、對物品捐贈管道不清楚，所
以家裡的物品愈堆愈多，愈堆愈亂。
「當家裡愈來愈亂，很多人心有餘而力不足，
不知道從何下手，就開始冷處理繼續堆，直到受
不了！」鄭博元和創業伙伴腦力激盪，決定先從替
人整理收納開始做，他們在校園BBS上以免費作宣
傳，結果信箱瞬間被2000多封信塞爆。
「當時，我們一進房間，非常錯愕，」他心有餘
悸地說，曾經面對滿坑滿谷的物品，幾個大男生花
了比預期兩三倍的時間整理，完全划不來。
開設課程，培訓逾300名學員
雖然碰壁，卻也更有信心。鄭博元和同事們積
極買書上課，甚至開工作坊，不斷思索、系統化整
理學到的知識，再加以佐證，累計陸續繳出近50萬
元學費。
鄭博元吸收的大多是日本來的理論跟知識，但
他發現，台灣情況更複雜。日本人均物品量約1500
件，但台灣幾乎三倍以上，要在3秒或6秒判斷去
或留，以60分鐘換算，再參酌市場勞動行情估算
服務價格。他認為，每小時800元時薪，是介於整
聊師、派遣平台及客戶間，最微妙的平衡。
隨市場需求，整理（聊）師已漸漸成為熱門新興行業。居
家整聊室特別開班，透過有系統性地理論與實作分享，
培育更多種子職人。
蘇義傑 攝
為了兼顧供需平衡、客戶回購率，鄭博元找到
一條路，那就是他開課把實際案例結合理論，找
不同專業背景的整聊師集思廣益，修正出本土版
的「整聊師認證」，還因此申請到台北市政府的
補助經費。
目前分為初中高三級，學費4000元起跳，初級包
含基本整理收納知識、篩選流程與配置原則等，透
過模擬的情境式演練實作，可初步應用在日常生
活，已培訓超過300位學員；中級則著重在溝通和
基本空間設計概念與美學，還要學會畫空間丈量
圖；高級則針對有意創業者。
培訓講師，則由目前平台合作的整聊師群擔綱，
這群人裡「臥虎藏龍」，有室內設計師、平面美
編、有人資背景的，也有來自台積電和鴻海等科技
業的工程師。
鄭博元說，實際案場裡，目前採取雙人服務，通
常都會派出不同專長背景，彼此互補接力。
資深整聊師趙敏曾從事室內設計業，她分享，以
前按照客戶期望裝修，花大錢卻未必符合實際需
求。成為整聊師實際服務最大的不同是，要關注的
是人實際居住的生活習慣。讓她最印象深刻的是，
和一位心理學背景整聊師合作，幫一位對物品眷
戀太深、沒有安全感的男性，把房間地上的雜物清
空，找回心靈的輕盈和愉悅。
戲劇系背景、空間設計的資深整聊師陳詩穎則
經常到客戶家，發現客人的需求不在於整理收納，
主要是視覺看起來很亂，只要調整排列組合和色
彩，就能獲得安心閒適感。
現在陳詩穎也和搬家公司、迷你倉庫業者開啟
異業結盟，「術業有專攻，我們可以當規劃師，然
後出建議書。」
當客人需要搬家時，他們協助判斷物品去留、收
納邏輯，搬家公司負責下架、搬運，迷你倉業者提
供家以外的收納及紀念空間，大家各司其職，隨著
人們愈來愈重視居住品質，生態系正逐步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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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城 市 學 ／

結合餐廳、有機栽培，推動食農教育

棗稻田 在綠建築裡玩出新農趣
，是全台第一棟LCBA&CLT碳足跡認證的雙料綠建築。這裡不僅
位於宜蘭員山鄉的「棗稻田」
是景觀餐廳，也販售有機農產品、推手作體驗課，開幕才半年多，已成為打卡熱點。
文╱高宜凡 攝影╱賴永祥

車沿著北海岸一路蜿蜒，出了宜蘭站，趨 CLT工法打造，低碳綠建築
火 車前往員山鄉，這座向來以豐沛的天然湧 儘管開幕才半年多，卻已吸引許多部落客、網
泉、水圳及埤塘及無死角的山水景致聞名的「台 美、甚至建築愛好者慕名朝聖、打卡，成為火速竄
灣水鄉」。 紅的熱門景點。
而順著員山路走，路旁一棟亮眼的木造建築—— 「與員山的田野山景交融的農創複合式空間，走
棗稻田食玩農創空間，旋即攫取了眾人的眼球。但 進主建築，好像進到五星級飯店，」 上個月才來的
千萬別以為這是高檔民宿或豪華農舍，令人驚喜 李先生豎起大拇指驚嘆，周邊還規劃有小農場鋪
的是，這是一處善烹地方料理的景觀餐廳，更是一 設的迷宮、日本師傅手作的水車、有如護城河的灌
座自產自銷的有機農場。 溉設施和魚池、大規模溫室農園：「是宜蘭少見的
美妙空間。」

184 遠見雜誌 2020 / 4

 棗稻田營運長李永盛（左）
及協助打造話題綠建築的九
典宜蘭分所長陳尚豐（右）
。

另一名上週剛造訪的網友也說：「新發現的一處
休閒好地方！早午餐非常適合喲，下午茶或傍晚來
欣賞夜色、喝杯紅酒，挺愜意的。」
事實上，棗稻田之所以這樣起名，源自於宜蘭著
名的果王金「棗」，加上這一帶盛產水「稻」，又
有優美的「田」園景象，也想給人遠離城市喧囂、
終於在水一方「找到田」的感覺。
如詩美景的棗稻田，除了碧綠的湖水、風車、花
園等，更有一棟囊括實木直交集成板CLT（Cross
Laminated Timber）工法和LCBA碳足跡認證的雙料
綠建築，引發熱議。
門市員工透露，很多不是來用餐的客人常自己跑
來，對著建築物品頭論足、嘖嘖稱奇一番，「原來
國外才看得到的CLT建築，台灣也有了！」不少人
如此說道。
實木直交集成板CLT，又稱為直交積層材，是最
近20年在歐美日等國風行的工程木材技術，令傳
統木材的堅固和耐用度媲美鋼筋混凝土，並成功
克服防火、防蟲等傳統劣勢，更具備時下消費者渴
求的健康、環保和固碳功能，還能達到一般實木做

除了到景觀餐廳用餐，棗稻田還提供許多由在地
農產製作的有機食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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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城 市 學 ／
不到的弧形設計，成為許多國家降低建築對環境
衝擊的必推政策。
去年，挪威就出現18層、高逾85公尺的CLT大樓
米約薩塔（Mjösa
Tower）。酷愛木造房屋的日本，
更有住友林業挑戰興建70層的CLT摩天大樓。
反觀多達六成國土都是森林的台灣，卻有超過
95％的建築都用鋼筋混泥土，幾年前才在台中出
現第一座CLT建物、森科WoodTek。
「棗稻田是第一棟採用日本檜木、而且拿到碳
足跡認證的！」負責規劃的九典宜蘭分所長陳尚
豐解釋。
日本檜木的質地不但接近本土檜木，還能防蟲、
防腐，一來提高空間的健康和自然氣息，同時也減
少用化學藥劑處理建材的支出。「感謝業主的認
同，不然日本檜木的價格的確比較高，」陳尚豐說。
話題綠建築誕生的機緣是在2014年，來自彰化
的金色大地公司，找上九典聯合建築事務所主持
建築師張清華，希望在宜蘭打造一棟地標級的優
美建築，媲美該事務所最知名的作品──名列「世
界最美圖書館」的台北市立圖書館北投分館。
經過五年的來回討論和理念溝通，棗稻田總算
在去年落成，為避免有炒作農舍的爭議，最後只在
三公頃土地上興建三層樓建築，而且是把舊建物
面積廣達三公頃的棗稻田，不僅作物自產自銷，
也推出許多農事體驗課程。
186 遠見雜誌 2020 / 4
打掉重建，等於沒增加多少空間，儘量保留原本的
地景樣貌。
克服潮濕，兼具隔熱保溫
陳尚豐透露，CLT的事前丈量和圖資設計必須
非常精準，因為所有建材都是先在日本進行裁切
及預鑄，再運到台灣組裝，差上一公分也不行。
「建造過程有點像組樂高，」陳尚豐笑說，原本
日本師傅覺得三天就能蓋好，但為了讓台灣團隊、
德豐木業利用這次機會累積經驗，最後花了快一
個月才完工。
工法獨特的棗稻田，更是減碳優等生。根據低
碳建築聯盟的估算，在未來30年的建築生命週期
裡，棗稻田的碳足跡會比同規模建物減少624.5噸
二氧化碳當量（CO2e），因此以高達24.5％的減碳
成績獲得「鑽石級」認證。
其中，光是大量以木構造取代鋼筋混凝土這點，
就足足減少一半的建築廢棄物。
講究美觀跟環保之餘，當然也要顧及實用。
「綠建築的核心概念就是因地制宜，」陳尚豐
觀察，宜蘭氣候以多雨潮濕聞名，加上地勢平
坦，建物不易抵禦強風，對此，棗稻田用多層的
強化膠合玻璃組成大面積窗戶，一來營造通透明
亮的空間感，也大幅提升防颱能力，兼具隔熱和
保溫雙重功效。
只是，為何棗稻田會選擇落腳員山？
棗稻田營運長李永盛回想，原址所在地是一片
荒蕪的農地和鰻魚養殖場，但地底下不但有源自
雪山的天然湧泉，附近有潺潺溪水流過，登高甚
至能遠眺龜山島，公司早在2012年就買下來。
「大家都在想，在這麼好的環境下，能不能提供
一些不同的體驗？」李永盛說。
為尋覓靈感，經營團隊在員山蹲點很久，「像我
就常來這插秧、收割，還帶小朋友體驗農事，根本
就是一名農夫了！」李永盛苦笑。
 圖說圖說圖說圖說圖說圖說圖說圖
說圖說圖說圖說圖說圖說圖說圖說
圖說圖說圖說圖說圖說

以CLT工法打造的綠建築，是棗稻田最具吸引力的觀光話題。來此休息片刻、品嚐在地美食，當屬人生樂事。

地產地銷，拓展親子客群
摸索了好一陣子，決定從「畫龍點睛」的概念發
想，先在宜蘭打造一棟指標性的特色建築，做為帶
動地方發展的觸媒，因此專程委託九典，設計一棟
具備前瞻風格的綠建築。
走進棗稻田，可以在一樓的「大湖溪八十甸」文
創雜貨舖，選購當地生產、加工的特色商品，再到
二樓的「怦然創味」景觀餐廳，大啖以地方食材製
作的創意料理。
地下一樓的「萌在穀裡」烘焙坊，則供應每日出
爐、用宜蘭有機米和金棗酵母培育的限量麵包。
若是企業團體或親子家庭聚會，三樓的「嵐翠
樓」包廂提供視野遼闊的戶外景觀台，以及不被打
擾的舒適休憩空間。
相較於附近常見的民宿、名產、農家樂體驗等經
營型態，棗稻田標榜的「食玩農創空間」和「社會
農企業」（social farming）概念，獨樹一幟，就像前
所未見的「突變種」。
比方，主打景觀餐廳之外，也販售自家栽培的有
機農產品，有時還推出麵包和盆栽等手作體驗課，
甚至把食材提供給附近的學校做營養午餐。
一方面做到地產地銷、縮短產地到餐桌的距
離，二來也希望藉此吸引更多親子客群，讓爸爸媽
媽帶著孩子、或爺爺奶奶牽著孫子，到這來回味台
灣過往的農村印象，創造人和土地親切互動的紓
壓體驗。
不只種菜賣米，更要育才
整個園區繞了一圈，會發現這邊是極佳的環境
教育場所，包括看得到的CLT低碳建築工法，從餐
廳供應的有機米、生菜沙拉、到用鴨賞和洋蔥入味
的披薩，用心介紹的許多環保相關知識，不只讓顧
客認識土地和食物，也會對農業多了一份尊重和
關懷。
為實踐在地化經營，除了種植農產和使用食材，
棗稻田也積極培育當地人才，李永盛笑說：「大概
除了營運長我，其他員工全都是當地人吧！」
除了種田、蓋民宿、開餐廳，台灣農村還能有什
麼樣的未來？在水鄉沉潛多年才冒出頭的棗稻田，
正嘗試尋找更多答案，說出更動人的故事。
更多精采內容，
《城市學》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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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vm.com.tw 187
 LIFE ／ 教 養 這 件 事 ／

我很少請孩子幫忙。但是當我開口請孩子做什麼事，即使再困難，他們都不會拒絕。
我人已經出門了，印刷廠才打電話來，說要收新書的打樣稿。但我不在家，東西又還
沒包好，怎麼辦？只好請家裡的弟弟幫忙。
文╱汪培珽
鈴鈴鈴，接電話的果然是他（其實家裡也只有他）。
我說：「你在睡覺啊？」弟弟說：「對！」我說：「對不起，可以請你幫我一件事嗎？」
弟弟說：「嗯！」我說：「你先走到客廳。餐桌旁，牆邊櫃子上，」我一個指令、他一個
動作，「右手邊開始。右是Right，就是吃飯的那隻手。你會先看到一些盒子，不要管盒
子，再往左移，有沒有看到一張好大的紙，但被摺成A4的大小。」
弟弟說：「是彩色的書封嗎？」我說：「不不不，太過去了。是黑白的，好大一張，摺
好的，可以打開。」弟弟說：「有，比A4大多了，是彩色的書封。」我說：「不是書封，
是書的內文。」弟弟說：「有，十幾本，用釘書機裝訂好了，不能打開。」我說：「不
是。」弟弟說：「那，沒有什麼好大的紙了！」
眼看他就要放棄，我急了，明明就有，但我又不能說他呆，不會到處翻翻看啊！
我說：「你整個地方掃一遍，再看看有沒有？」語氣儘量和善，孩子是在幫我。弟弟
說：「哦！有，壓在下面。」我說：「好！請找一個信封，幫我裝進去。」弟弟說：「沒有
信封。」我繼續壓著性子說：「任何可以裝的都好。拿張便條紙，寫上『瑞風』。」

意外讓陌生人開心，也算成就一樁好事
我知道最困難的事來了。小學一年級就離開中文教育的他……「嗯，風，就是風很大
的風。」瑞，怎麼辦？端午節的端，變成王字旁，但他只知道端午節放假。祥瑞的瑞呢？
更是不可能，聽都沒聽過。於是我只好說：「第一個字寫注音，來，ㄖㄨㄟ，四聲。」一
陣靜默後，他說：「ㄖ怎麼寫？」昏。「ㄖ就是一個口，裡面一點。」這時候，計程車裡
有大笑聲。司機不年輕了，65歲跑不掉，他呵呵地笑，一點都不忌諱「嘲笑」別人。
我說：「弟弟，算了，寫媽媽的名字好了。」「你該不會連我的名字都不會寫吧。」他
回答：「會。」我說：「寫好送到樓下管理員櫃檯，有人會來拿。謝謝！」
掛了電話，司機伯伯還在笑，他好樂喔，竟然有人比他注音還差。司機說：「我只學
了幾年注音，也都忘光光了，可是ㄖ我還記得。」
下車，轉身關上車門時，他回頭看我，笑容還沒收回去。
弟弟，你好厲害，可以讓一個陌生人笑得這麼開心。謝謝你今天日行一善。
（作者為知名親子教育作家）

188 遠見雜誌 2020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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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IFE ／ 女 人 寵 自 己 ／

不久前我還真的受到一點刺激，這點刺激讓我對自己的未來更充滿美好想像。
有位一年不見的朋友忽然寄了一張照片給我。照片裡面的人，巧笑倩兮、筋肉扎實，
全身無一贅肉，穿著比基尼參加健美比賽。
文╱吳淡如
我驚訝的問：「這位是……」
「我呀，我出國參加比賽，得到40歲以上組銅牌獎！」
不會吧……完全判若兩人，我調出了一年前我們合拍的照片，我們是在波爾多酒鄉的
全馬中認識的。她和我同齡，一見如故。波爾多馬拉松，我真的是咬著牙，忍著酷熱，狠
心不看路邊那100多攤免費紅酒、生蠔和牛排，才在截止期限前跑完的。身材也和我相
仿的她狀況比我好，大概早我20多分鐘回到終點線。
她說她也是在人生下半場才愛上運動的，之前輔助老公創業又忙於家庭，一直沒太
重視自己。反正天生也不胖。跑波爾多馬拉松那一年，早婚的她已當上祖母，「祖母」
這兩個字讓她頓悟，自己老了，日日練習深蹲，勤於跑步鍛鍊。
那次我們得到了紅酒和獎牌，第二天毫髮無損繼續逛街。她比我更厲害的是，我回
國「休息」之後，她還在第二個星期又跑了一個歐洲全馬。

「痛並快樂著」是享受，累積自己的成就感
我一直很得意，自認以我這樣的年紀，練到這種「境界」已經不賴。沒想到士別一
年，刮目相看。「才一年，妳就練成這樣……」我瞠目結舌。「一年已經夠脫胎換骨
了，」她輕鬆地說。參加40歲以上組，她得到兩個銅牌。我回說：「如果他們有50歲以
上組的話，保證你是金牌！」日常生活換上便裝的她，戴著老花眼鏡，很難讓人聯想到
台上那個仿若20歲少女笑容甜美的女力士。我找健身教練練肌力，還比她開始得早些。
我畢竟是懶人，像和尚念經，排好了就去，一週只去一次，其他的時間「偶爾」有練
習跑步，到現在，呵呵，產後立志要剷除的腹間肥肉還剩1／3有餘，小孩都10歲了。
我還自詡意志力堅強，真是汗顏。看了她的照片，我受到激勵，練得勤些。背後的動
力還有即將參加的柏林馬拉松。我今年才跑兩個全馬，飛那麼遠還沒跑完，未免說不過
去。一年比一年大，哪個馬拉松是最後的全馬呢？人到中年，某些能力若完全失去，就
代表這一生無法重溫。那種痛並快樂著的感覺，是我這些年最有成就感的事之一。
還好，史上有90歲的老先生老太太還在跑！登上健美舞台的祖母，在今年參加比賽
前，也沒穿過比基尼。我笑說，我要把她的比基尼照片貼在門口當門神，日日砥礪。
其實，我的願望很小，再少個5％體脂就好。沒有什麼藉口再餵食自己了！
（作者為知名作家及主持人）

190 遠見雜誌 2020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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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山金控總經理 묚水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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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IFE ／ 以 我 之 名 ／

「我的身邊只有崩壞的成人，沒有一個像樣的『大人』，我要怎樣才能長成一個『大
人』呢？」「如果從來沒有被愛過，又該如何去愛人？」在演講活動中，我常面對這樣的
問題，一次又一次。也許有人聽見的是「沒有一個像樣的大人」「從來沒有被愛過」，
文╱張曼娟
我聽見的卻是「我要長成一個大人」和「我想去愛人」。不管我們曾經怎樣被對待、被
傷害，長大以後，都有機會翻轉自己的命運，都會有著幸福的想望。
我遇過一個從事藝術工作的男人，從幼年到童年，遭到一群成年人惡待，那是我們無
法想像的恐怖與毀壞，而他的家人並沒有譴責或控訴，默許了暴行。小男孩長大了，他
奮力掙脫噩運，與過往正面對決，雖然沒人為他討回公道，將加害人繩之以法，他卻不
再恐懼與自責，他知道自己沒有錯，那些人毀了他的前半生，不能再毀掉他的後半生。
「你是怎麼活下來的？」我問。他沉吟片刻，輕聲回答：「我還是遇到過，一些好人；
還是發生了，一些好事，我就是靠著這些，活下來的。」他說話的速度很慢，有點遲緩。
因此，每個字都那麼深重的敲在我心上。不只是他，我相信許多人都是踏著破碎的自
己，慢慢長大的。都是靠著荒涼人世間，偶然相遇的溫情與善意，勇敢走過來的。

勇敢承擔責任，享受專屬的快樂
我們若不曾被敲碎，是否就該成為那一抹暖色，一腔熱情與一貫的溫愛？伸出雙手，
牢牢接住在絕望中不斷墜落的人。
不曾被愛過的人，又該如何去愛呢？人生是一場學習，愛也是。如果我們能學習數
學、天文、地理、歷史、化學、語文、哲學、藝術、音樂，為什麼不能學習愛？沒有被
愛過，所以不能好好愛，在我看來只是藉口，因為我們都不能改變過去，卻可以決定未
來。我們可以好好愛，可以好好過生活，可以成為自己想成為的那種人。
人生上半場，承擔了太多不屬於自己的意志──以父之名、以母之名、以家族之名
──我們不知不覺失去了自己的意志。
失去自我意志的人生，充滿困惑，於是，學會了推託、尋找藉口，最終成為得過且過
的中年人、怨天尤人的老年人。我們不知道每個人的存在都有貴重的意義；我們與自己
非常疏遠陌生；我們以為別人追求的就是自己的想望。許多努力都顯得徒勞；許多關係
都可有可無，回首人生，只剩下虛無感傷。我們就這樣浪費了人生，虛擲了情感。
背棄了最珍貴的，獨一無二的自己。
做為一個大人，應該「以我之名」，為自己做決定；承擔責任；享受生而為人的快樂。
與久違的自己重逢，感謝自己受過的傷、流過的淚、堅持的夢想。
（作者為作家、教授、張曼娟小學堂創辦人）

192 遠見雜誌 2020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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